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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關重要的關卡必須拿回來。當初兩國雖然以湘楚江為界分了國土,不過我朝太祖本就是前唐名将,自然知道我大殷地勢多為丘陵、平原,區區一道湘楚江根本無法抵擋大敵入侵,是以當初劃分國界時迫得周帝在湘楚江以北讓出了一片山地。而這琥珀關和旸關,便是我國與周國互通有無最快的渠道。易守難攻自不必說,更是自古兵家争奪的要地。

湘楚江大捷之後,我們趁着周軍不察快速奪回了旸關,但琥珀關卻未能順利拿下。張骁承死後,北邊派出了老将龔斐。這位北朝老将執掌帥印後就着全軍堅守琥珀關,我們想了很多辦法都未能讓這老将出兵。如今我朝來了使者,未防敵方偷襲,我只有親自去迎才能安心。但軍中卻不能無人坐鎮,是以安排了宮雲揚代我守營。

“你我此番為大殷立了大功,陛下不下令乘勝追擊也就罷了。這個緊要關頭派使者來是為何?”宮雲揚冷笑,身上的盔甲泛着寒光,“我宮氏從大殷立國就一直忠心耿耿。建元年陛下說要打仗我大哥二話不說就披甲上陣,一去就是十五年。後來周國投降,大哥請命乘勝追擊陛下卻不許。到如今周國再犯,本以為總算有個了斷,卻哪裏想到大哥就這麽……若非連年征戰在外,大哥何至于膝下除了小倩再無所出。如今雲揚算是明白了,不論是你們衛氏還是我們宮氏,于那人來說,都不過是棋子罷了。”

宮雲揚為此事怨恨皇帝舅舅我可以理解。但是自周國宣戰以來,将士們先是受了神勇大炮的驚吓、又經歷了主将的陣亡……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年尾,皇帝舅舅派人來慰問大家又有什麽錯呢?我常覺得自己疑心重,卻不想宮雲揚比我還甚。我也想速戰速決回到心愛之人身邊,可心裏也知道那龔斐也不是吃素的。況常年跟着秀秀,我又如何不知我大殷的國庫根本支撐不了太久呢?

我輕嘆一聲:“宮将軍,梁王去後,你自當為宮氏的未來早做打算。況且宮中還有宮貴妃與宮貴人在,你切不可因梁王之死遷怒陛下啊。況我大殷南疆的情況,你也是知道。”

“稷和長公主就那麽好?”宮雲揚卻搖晃着腦袋問我,就像是喝多了酒那般、醉生夢死。

“嗯?”他的話題轉得太快,我有點跟不上趟。前面還在說皇帝舅舅,怎麽轉眼又變成秀秀了?這一時國事、一會家事的,讓我有些迷糊。

“你與小倩幼時那般要好,甚至曾不顧兩家隔閡在危難時挺身相救。當年卻又為何拒絕了小倩選擇長公主殿下?當真是因為陛下賜婚不能拒絕麽?”

我搖搖頭:“幼時的事情,總是要單純許多。宮将軍,本将該出營了。軍中……”

“驸馬放心,宮某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能做。”宮雲揚卻笑了,“為了姐姐和小倩,我也不能任性啊。驸馬有句話倒是說得很對,年幼的時候,是要單純許多。”

如此,就好。我點點頭,領着一隊騎兵出營。

我想,沒有誰會比我看到使者大人的臉時的表情更豐富的了。這一定是我看錯了吧?我居然會産生如此不切實際的幻覺!使者大人,怎麽可能是秀秀呢?

“衛将軍怎麽還愣在那裏?是不樂意見到本宮麽?”秀秀騎在馬上,身上披着暗色的鬥篷。她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可看到那藏在她身後那忍笑的、做男裝打扮的鏡月……我就不說什麽了。

“末将等參見——稷和長公主殿下。”我與身後的士兵齊齊下馬,朝柴秀抱拳。這到底該是驚喜還是驚吓?這幾個月,我根本來不及去思考自己到底有多麽想念她。如今,她的意外到來讓我不得不自戀的認為她心中和我想的是一樣的。

柴秀微微一笑:“衆将士為我大殷辛苦操勞。如今年關将至,陛下特命稷和送來些年貨,讓軍中将士也能過個好年。”

等柴秀一行到了軍中宣讀聖旨,又分發了帶來的那一大堆肉食,我拉着柴秀回到我的軍帳,擔心道:“父皇怎麽會派你來?一路上,可有遇上什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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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馬見到稷和就是如此猙獰的表情麽?”柴秀輕嘆,擡手托着我的臉頰,“瘦了。”

“這是前線。你怎能如此任性!你一弱質女流,萬一……”我哪裏還顧得上其他,只将她緊緊擁在懷裏,鼻腔一陣酸澀。

“驸馬能來,稷和自然也能來。”柴秀卻捧起我的臉,幽幽望着我問道,“錦兮就沒別的要和我說?”

“我……”看着這樣的柴秀,那些責備的話又如何還說的出口?我長籲一口氣,擁她入懷:“我很想你。”

“真的?”我感到在我腰間的手不斷收緊,我聽到柴秀幾不可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衛錦兮,整整兩個月,你一封家書都沒寫。哪怕這次上表給父皇……你都沒想過給我寫封信麽?”

“二五他們沒有把我的情況告訴你?”

“他們說了。但那又怎樣?”

我以為暗衛之間會互通消息,一心想着如何與周軍周旋,完全忽略了秀秀或許更希望從我自己口中聽到平安這個問題。兩個月音訊全無,怕是再好的脾氣都會生氣的吧?我也是真呆傻,才會連寫家書這麽好的聯絡感情的方式都忘記了。我心中愧疚,只好連聲道歉。但好在秀秀并沒有真因此生氣。

天佑三年的最後一天入夜,将士們以湯水代酒、吃着烤肉過年。秀秀大方地與我一同到各分營與大家道聲吉祥。我作為如今軍中唯一帶着女眷的将軍,這一舉動在勾起了大家思鄉之情的同時也接到了這群臭小子的揶揄。這些人似乎完全忘記了眼前的人可是金枝玉葉、是皇帝陛下的親女兒,開玩笑都不注意言辭修飾。平時軍中那些豪邁爽快雖然讓人覺得心情舒暢,但我實在擔心秀秀接受不了。

好在秀秀也不跟他們計較,對于他們那些其實是表達或贊美或祝福的話都一一笑着回應。宮雲揚這個老熟人哼哼唧唧不敢靠近柴秀,但其他人卻不是。眼前這位,可是從小養在深宮、平時都待在帝京的稷和長公主殿下。若是平時,哪裏能看得如此真切?

黃素更是前言不搭後語,似乎到了柴秀出現,才醒悟過來我真的是驸馬一般。“末将以前在邊關還聽人說公主與驸馬關系不好,如今看來明明就是胡扯嘛。”黃素端着湯碗來到我們身邊,感覺都不知道該怎麽站了,“末将是粗人,不會說話,只是看着公主殿下親自到前線、到軍中看望咱們,受寵若驚。”

“黃将軍還說自己不會說話麽?”柴秀微笑,“方才還聽驸馬說起你對他多有關照,說到底,本宮還應該謝你。”

“末将、末将哪有驸馬爺說得那麽好。倒是驸馬爺教會了我們許多。”黃素這七尺男兒居然露出害羞的神色。我家這位還真是讓鐵血漢子也能化為繞指柔的傾國美人啊。

夜裏,柴秀自然在我帳中休息。今日是她在此地的最後一晚,前線太過危險,明日一早她便會啓程回京。與她并排躺着,感受着身邊的溫熱,我有些心猿意馬。太久不曾見面,如今一見,那慢慢的相思哪裏還收斂的了?更何況,明天……我們就又要分開了。我輕手輕腳湊近她,想一親芳澤。只是還沒成功,柴秀便開了口:“聽說你處理了衛國?”

“嗯,他太可疑了。大戰之前,我害怕出事,便讓人跟着試探他一番,結果他真的暗中通敵。”面對秀秀我自然不敢隐瞞,“若不是宮雲揚說起那次打馬球,是衛國撞了他才導致我落馬,我還不會那麽懷疑他。”

“嗯。”柴秀輕嘆一聲,伸手環住我的頸,“辛苦你了。”

“這算什麽?”我笑,“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驸馬,你知不知道……”就這麽盯了我許久,柴秀緩緩開口,黑暗裏一雙眸子亮的像明星一般,“你方才的樣子,像極了……”

我真的好想再和她溫存一刻。可是餘光所及,那突然靠近的幽光實在是太讓人恐懼了。有刺客?這個時候?我推開柴秀,翻身撞向那道光:“抓刺客!”

那刺客似乎沒料到我居然發現了他,轉身就飛出帳去。我該慶幸的。若不是這幾個月的軍中鍛煉,我怕是根本無法如此驚醒地在這個時刻發現刺客。該死!都是因為我過于相信軍中警備,為了和秀秀說些私話把暗衛都撤了才會……

“嘶……”我正準備沖出去,手臂一揮剛好觸動方才劃傷的地方。

“錦兮!你受傷了?”秀秀關切地問我。

“小傷不必擔心。”我解釋道,與聞聲沖進帳中的一三使了眼色,“切不可讓那刺客跑了。”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或許我真的是被秀秀的到來沖昏了頭腦。以至于我根本沒有察覺,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從很早就開始設計的局。我以為我已經看破了全局,倒如今才知道那不過是某些人願意讓我看到的那冰山一角。

那日營中都在搜索那大膽刺客的時候,我被秀秀攔在帳中上藥。為了防止意外,門口還加強了戒備。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是遭遇了刺客的再襲。那兩個刺客穿着我大殷的兵服,趁機偷襲秀秀。我在緊要關頭擋在了秀秀面前。

“錦兮!”我聽到秀秀叫我,可是心口的冰涼已經讓我無力再去回答她。

秀秀,我真希望能陪着你度過這一輩子……卻沒想到,這輩子會結束在這樣奇怪的場面裏。

我當時真的以為自己會死。那刺客挾持了重傷的我要挾秀秀得以全身而退。我聽到秀秀在說話,卻不能将她看得分明。只記得被帶走時,秀秀的聲音仿佛能撕裂我的心肺:“周國,予大殷稷和公主,他日定會讨回這奪驸馬之仇的!衛錦兮,你一定要活着……”

如果是秀秀的願望,不論會遭遇什麽,我都應該茍活。可是現在,我卻寧願自己不曾活過。

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周國的國都了。醒來那天,我見到的第一個人袍子胸口的地方繡着五爪金龍。見我醒來,他眯着狹長的眼,冷笑道:“衛卿,你還真是為了那個女人,背叛了朕呢。”

“你是……”

“怎麽?愛卿認不出朕?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朕以為如愛卿這般懂得察言觀色的人物,不應該猜不到才是。”他冷笑一聲,“昭陽,把你未來的驸馬爺帶回公主府吧。”

昭陽?驸馬?我又失憶了?不、不對……我感覺到頭一陣仿若炸裂般的疼痛。可我的記憶清楚地告訴我,我還是衛錦兮無誤。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我大殷的死敵周國皇帝。可是,他為何叫我愛卿?

“很疼麽?”一雙手在這時搭上我的太陽穴,那人在我身後,我看不清楚,但她的聲音讓我知道是個女子,而且聽起來還有些熟悉。我的頭并沒有因為她的幫助而好一些,甚至疼得我連眼睛都不願睜開。

“皇兄,昭陽便将驸馬帶回去了。”

“這些日子,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全看……昭陽,你可明白?”周國皇帝說道。

“臣妹明白。”

你們,到底都在說什麽啊?我忍着痛睜眼,想看清這個喊我驸馬的到底是何人。

那昭陽公主卻在此時停了手上的動作。當她出現在我的視野之內的時候,我認出了她的身份——殷昭!

只聽殷昭輕嘆一聲,伸手遮住了我的眼:“衛錦兮,你再睡一會吧。等醒來,就不會再這麽無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字數這麽多是不是很贊??遙望十七章之後,我又華麗麗卡文了。。。。。

PS:零!

精分嚴重的阿阮唱道:空山新雨後,适合發便當。欲窮千裏目,快來領便當。爹娘聞女來,一人一便當。洞房花燭夜,夫妻共便當。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也要吃便當。兩只黃鹂鳴翠柳,白鷺嘴裏銜便當。人生在世不稱意,不如早點領便當。天生我材必有用,餓死不如吃便當。垂死病中驚坐起,阿阮正在發便當。發起來、發起來,機關算盡的招牌!

第一幕

作者有話要說: JJ抽得我改下有話說都艱辛得很,不造是大家都抽還是就我抽。不過看了昨天的留言我的心情還是得到了安慰的,于是也溫暖又慈祥地問問大家:大家有沒有被事情的真相吓到呀?表擔心,本文腦洞是真的很大,什麽狗血的事兒都有可能發生的喲。

開坑的時候,我就在想如何瞞過大家讓大家不要太早注意到真相,所以本文結構上就做了些小調整。然後為了劇情的周密,還找了修文君來過劇情。修文君為此大為惱怒,說我剝奪了她推理猜測真相的機會。嘛,為了安撫她我就跟她說,如果到真相揭露沒有讀者猜到,就算你贏好了。于是,修文君,你贏了。<( ̄︶ ̄)>

回憶啊,總是讓人五味雜陳。曾幾何時,衛錦兮一度覺得,已經想明白的自己、已經釋懷的自己已經可以完全放下那些關于帝王與臣子、關于皇權正統與家族存亡的記憶。她甚至還安慰時常因此憂慮的柴秀,規劃着兩個人美好的将來。

可原來,那些沉重的記憶并不曾真的放過她。忘記只是為了在她再次想起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多麽可笑罷了。

有些人的命運,在出生前就決定好了。有些人,靠得再近都只能互相傷害。

要說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那還得先回到建元年間。那時候,無論衛錦兮還是柴秀,都還是豆大點的孩子。這對青梅竹馬,在外人面前的确是親密到可以說狼狽為奸的。

兩個小家夥,從學會跑路開始就沒讓宮裏的婢女、嬷嬷們閑着。這讓皇後殿下有些頭疼的同時又覺得安心。小孩子活潑些總歸是好的。她可不願意她心愛的小公主年紀輕輕就和丈夫、兄長少年時那般老氣橫秋。

這一天,貴妃宮裏的錢嬷嬷哭着來告狀,兩個小家夥禍害的範圍越來越廣,都已經害到永寧宮去了。

“錢嬷嬷,你且将稷和與衛小公子所為細細道來。”衛氏與宮氏自來關系不好,此番兩個小家夥如果做得太過,衛清雅作為皇後自也當擺正态度不再縱容。

“其實也非什麽大事,貴妃主子顧惜殿下年幼本不讓老奴告訴皇後殿下。可殿下雖是孩童,卻畢竟是我大殷的長公主,一切行為都被外面看着呢。如果殿下長此以往和丞相家小公子……”錢嬷嬷拿着手帕擦着眼角,“稷和殿下定然不是故意,只是弄壞了那廣袖紋紗繡裙,貴妃主子該如何伴着陛下出席今日的晚宴哪。”

衛清雅這才記起今晚陛下的确有個宴會,是關于陛下最後一位妹妹宣德公主尚驸馬的事情,貴妃宮雲芝奉命伴駕。衛清雅沉思片刻,道:“前些日子陛下賞了件不錯的裙子,予見那樣式更适合你家主子,本想着哪日得了理由給妹妹送去呢。眼下也算個由頭,便贈給雲芝妹妹救急好了。陛下那裏,予自當明禀。至于公主……也的确不能縱容,便罰禁足十日抄寫《女則》好了。”

“皇後殿下這可使不得。若奴婢拿了裙子回去,貴妃主子定要怪罪奴婢多嘴多舌了。”那錢嬷嬷連忙擺手,慌張地連連扇自己的耳光,“都是老奴的錯,老奴多嘴。殿下素來宅心仁厚,求殿下放過老奴吧。”

衛清雅本是含笑正坐,聽了這話微微蹙眉,不悅道:“嬷嬷這是哪裏話,說得像是予偏袒稷和故意刁難你似的。你帶着裙子回去,便說予贈予雲芝妹妹的禮物便好。其他的,錢嬷嬷自當明白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

錢嬷嬷知道自己一時大意說錯了話,擺出一臉為難。她見一向好說話的衛清雅在這一刻分毫不肯松口,最終只得咬咬牙拜倒在地:“多謝殿下恩賜。”

待錢嬷嬷領了衣裙一步一回頭地不舍離開,衛清雅才不緊不慢地呷一口茶,說:“還不出來領罰?”

只見堂中圓桌的繡布晃動了幾下,而後鑽出一個小腦袋來。小娃娃臉色粉嫩,眼珠子溜溜轉着好不機靈:“姑姑,這事兒不是表姐做的,你不罰她好不好?”

衛清雅不答,卻聽到桌裏又傳來另一個稚嫩的童聲:“衛錦兮!你快出去,不要把……對着我!”

被點了名,衛錦兮忙爬了出來,連站起都來不及又轉身把繡布掀開:“表姐,你快出來吧。再趴着要變小花貓了。”

衛清雅無奈地看着兩個髒兮兮的孩子從桌下鑽出來:“你們兩個,又到處闖禍。秀秀你也聽到剛才母後說的了,知道該怎麽做麽?”

柴秀努努嘴,低着頭不說話。卻是衛錦兮可憐兮兮道:“姑姑,貴妃主子的衣裳是兮兒弄壞的。不怪表姐。要罰,就讓兮兒去吧。”

衛清雅“哦”了一聲,扭頭問柴秀道:“兮兒說得可是真的?”

“衛錦兮你別多嘴。”柴秀一哼,“孩兒這就回宮抄寫《女則》。”離去前,柴秀還狠狠瞪了衛錦兮一眼,說:“這些日子不準你來看我!”

“為什麽啊。”衛錦兮不滿道。

“你知道什麽叫禁足麽?”柴秀挑眉,不屑道。

“禁的是你又不是我。”衛錦兮嘟囔道。

“難道你不該和我同甘共苦!?”

“哦……”衛錦兮恍然大悟,“那、那姑姑,《女則》、錦兮和表姐一人抄一半好不好?”

“這……”衛清雅聽着兩個小家夥的對話覺得逗趣,心裏突然生出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來。這促使她點頭同意了衛錦兮那不靠譜的建議,讓這位未來會在大殷史書留下濃墨重彩的丞相公子身上又添了一筆笑料。等趙嬷嬷送柴秀回宮,衛清雅在屋裏只剩自己和衛錦兮時才開口問道:“小兮,你覺得小秀姐姐好看麽?”

衛錦兮皺着眉,似乎是被這個問題難住了。最後,她在衛清雅期待地目光中點點頭:“好看。”

“那以後讓小秀給小兮當娘子好不好?”衛清雅又問。

小家夥一下子擡起頭來,眼睛都亮了:“表姐給錦兮當了娘子,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麽?”

“當然,你們會一輩子在一起。”衛清雅輕嘆一聲,将這個才八歲的孩童摟進了懷裏,“你們會像你爹爹娘親一般,一輩子在一起。”

“那好。等我長大了,就讓表姐給我當娘子。”小家夥不疑有他,爽快地點頭。

衛錦兮回家的時候已經到了晚膳時間。因為幹了壞事,有些心虛的小家夥坐在桌上頻頻看向自己父親。衛青舟與柴容并排坐着,兩個人默默不語——這是衛家的規矩,衛錦兮雖然任性妄為也不敢接二連三地招惹自家老爹。而她的弟妹此時也專心捧着飯碗拿着小勺一口一口認真吃着,完全沒注意到這位頑皮兄長的表情。

膳後,衛青舟沒有像以往那般在置著後多坐片刻,而是直接起身,在路過衛錦兮背後時手拍了拍小家夥的後背,聲音低沉:“吃完到書房來。”

衛錦兮被那一拍吓得嗆了口湯,她驚恐地轉頭望向衛青舟,卻發現他已經快步出了門。她又心虛地盯了自己母親一眼,可母親只是使了眼色着人給她擦嘴,渾然不覺父親的動作一般。

或許是衛錦兮的眼睛裏流露出的神情惹得母親猜疑,她置了著走到錦兮身邊,柔聲問:“怎麽了這是?”

衛錦兮搖搖頭。父親找她是瞞着母親的,她若是此時告訴了母親,保不準一會兒要被父親加倍懲罰。

“三哥剛才浪費糧食,肯定是怕被父親責罰。”衛錦豐說道,嘴裏還包着食物。

“三哥羞羞。”衛瑾琳刮刮自己的臉頰,對着衛錦兮笑。

衛錦兮咬着嘴,想着如何反駁這對居然敢看兄長笑話的弟妹,可扭頭看見母親那似笑非笑的臉就蔫了。她努着嘴,說:“娘,錦兮錯了。”

“你這孩子就是太認真。”柴容并沒把這當回事,“你爹又不在,有什麽對不起的。”

按理說,皇家的公主本應該更懂得家規宮規的重要性,但或許真是慈母多敗兒。柴容對衛錦兮的好那可真是有目共睹。衛錦兮自然也知道自己娘親的意思,拉着娘撒了會嬌,就又擺出一副正經地樣子說道:“夫子今日教了孩兒‘溫故知新’,孩兒要去書房了。”

柴容莞爾,為孩子理了理衣裳:“我兒長大了。去吧。”

“三哥,錦豐也想去。”衛錦豐連忙跳下來。他是庶子,沒機會像兄長一般和稷和長公主一起學習。可是三哥從來不會向他炫耀,還會把學到的東西教給他。而且三哥的夫子好有趣,不像他的夫子,天天就是背書,背不出還要打手板。

“三哥,瑾琳也去。”這不,一個跟屁蟲要跟着,另一個也不甘落後。衛錦豐好歹也開始念學了,但瑾琳還實在太小。她也就是看着哥哥們都要去幹什麽,也想湊熱鬧罷了。

想要培養出一個溫良淑女,那決計不能讓她從小就混跡在一幫臭小子之中。柴容可不想自家五娘也變得跟三郎那般。她剛要阻止,就發現自家三郎眼睛一溜。知子莫若母,這衛錦兮有多少花花腸子她能不知道?于是,柴容便安下心來淡定地看兒子準備演哪一出戲。

“好啊。”果然,衛錦兮爽快笑道,“今日正巧夫子講的我還不大懂,咱們可以一起去找父親解惑。”

一聽到父親,這兩個小家夥都變了臉色。衛瑾琳幹脆幾步跑到母親懷裏,嘟囔道:“瑾琳要聽娘親講故事了,就不去了。”

“那錦豐也聽娘親講故事好了。”衛錦豐哀怨地看了兄長一眼,“三哥,你快些回來。咱們、咱們一起聽娘親講故事。”

柴容一樂,目送衛錦兮離開後開始給留下的一雙兒女講起故事來。

衛錦兮望了眼母親與弟妹,想着父親剛才的話,不情不願地朝書房趕去。父親肯定是聽到他們告狀了!

這廂衛錦兮才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衛青舟說道:“進來,将門關好。”

她依言進屋關了門,猶豫了一下靠近了坐在案前的父親:“爹。”

衛青舟“嗯”了一聲,仔細觀察了兒子很久,才說:“錦兮,爹今天單獨叫你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這件事關乎我衛家幾十口的性命,你必須保密知道麽?”

衛錦兮歪着腦袋,有些不解。

見兒子似乎并不理解,衛青舟也不着急。他招手将衛錦兮招到身前,摸摸兒子的頭:“你只記住,如果今天晚上爹跟你說的事情被你我之外的其他任何人知道,你爹爹娘親、弟弟妹妹還有你,都不能活命。”

一年前她養過一只鳥,後來被柴秀的貓吃掉她難過了好久。縱然後來柴秀賠了她一只更漂亮的鳥她也再不能開心。這個時候的衛錦兮,已經知道了什麽是生、什麽是死。在聽到父親這麽鄭重地與她說話之後,她瞪大了眼睛。消化了這番話好一會兒,她才鄭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幕

衛錦兮覺得自己快不能理解父親在說什麽了。如果把衛青舟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分開,她都能輕松理解。可連在一起,卻為何變得如此難以琢磨了呢?

似乎是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必須被兒子理解,衛青舟以一個問句作為開始:“三郎,你可知何為細作?”

衛家家規雖嚴,然父母子女關系親和私下都是喊乳名的。衛青舟這聲“三郎”喊得不遠不近,卻又正式異常。這讓衛錦兮也打起精神重視起來。她拱拱手,像答夫子問一般:“孩兒知曉。”

“我兒平日随稷和長公主讀書,可曾學過‘二王分唐’?”衛青舟“嗯”了一聲,又問。

“夫子曾提過,但未據悉。”

“那三郎可知,前唐因何而滅?”

衛錦兮臉上一時露出迷茫、踟躇,而後朝着父親一鞠躬:“兒願聞其詳。”

衛青舟輕嘆一聲,卻并沒有繼續解讀那段歷史。他揉了揉衛錦兮的腦袋,說:“三郎,你要永遠記住。咱們,是大周的臣子。”

衛錦兮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盯了衛青舟半天都不見父親更正,于是越覺得糊塗起來。

“我衛氏先祖,原是唐皇室最衷心的臣子。唐元帝時,朝綱混亂、衆藩王蠢蠢欲動,先祖受命匍匐于楚王身側。二王分唐後,周太祖千辛萬苦找到祖父又委以重任。此後三代,咱們一直為靠近殷皇而努力。只是殷皇十分狡猾,直到建元年才尋到機會。建元二年冬月,為父傳書北邊配合制造了一次刺殺……”

這段歷史,衛錦兮在書上是讀過的。二王分唐前,原本封為楚王的太祖柴钰琥改封殷王,此後不過月餘,周王與殷王便完成了政權的交接,一南一北隔江同時稱帝。那是一次非常平穩的王朝覆滅,不見兩王相争、未聞唐皇室聲讨。雖是因唐帝昏庸,卻畢竟是竊國之舉。其後兩朝沉寂了一些時日便開始謀劃起一統大業。兩國邊境戰事不斷不假,但也不乏相互竊取機要情報的事情。只是這其中貓膩,憑衛錦兮這垂髫孩童是想破腦袋也無法明白的。孩子的世界,總是黑白分明。

似乎看出兒子的表情太過懵懂,衛青舟倒也沒強迫她馬上明白。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為父以命搏得陛下重用又娶了你母親,可謂皇恩浩蕩。然一臣不能侍二主,況這些年陛下對為父的猜忌越盛……錦兮,爹不求你馬上理解為父說得這些。只是你一定記住,若是未來周國大軍南下,你切勿因了私人感情觸怒周帝。到那時,咱們衛氏為大業所付出的,自當得到理應的報償。”

談話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結束了。衛錦兮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衛青舟不會允許自己的繼承人一直這樣下去。而衛錦兮要與稷和長公主殿下同甘共苦的行為也給了左相大人一個給兒子灌輸知識的機會。這不是強壓,而是一種潛移默化,就像當初老衛相對他做過的一樣。

他們,在大殷待了太久了,久到不知不覺地就會以為這裏是自己的故鄉。尤其是從衛青舟開始,他們出生在殷、成長在這裏,這裏有他們的朋友、家人……

衛青舟的教育方式與皇家的那些夫子不一樣。那些夫子要交給皇子們的東西、目的都很明确,而衛青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學會的,并不是那些治國為官之道。而是,如何保全自己、如何玩弄權術以及如何麻痹自己、欺騙他人。

“爹,既然您說咱們是周臣,卻為何要如皇帝舅舅的意去和宮家相争呢?”衛錦兮歪着腦袋,這個時候的她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以後做的事情會對她的未來造成怎樣的後果。

“愣小子。”衛青舟聽了兒子的話評價道,但他并沒直接解答反而反問道,“爹若不這麽做,你若是你皇帝舅舅,會怎樣?”

衛錦兮晃晃腦袋,又想了一會兒:“爹如果違背了皇帝舅舅的意思,皇帝舅舅會不高興?”

衛青舟點點頭,又道:“錦兮,為父所為危險異常,是以身邊沒有多少值得信賴的友人。不是為父不願意去相信他們,而是不能。作為我的繼承人,你也面臨着同樣的境地。為父不求你現在就能把這些看得通透,只希望你能夠小心慎行,切勿鋒芒太過。”

“孩兒知道。”衛錦兮點頭。她覺得自己沒有父親認為的那麽無知啦。因為時常跟着稷和表姐玩耍,混跡在後宮久了,她可是知道後宮裏那些妃子之間的恩怨的。比如宮貴妃看着很好相處其實最擅長借刀殺人呀,而宮貴妃身邊那個叫瑩妝還是什麽的侍女,那才叫會“裝”。她借着宮貴妃的名頭沒少給皇帝舅舅送手帕,偏偏貴妃繡工就是不行,還覺得她貼心呢。當然,衛錦兮才不會告訴貴妃這個瑩妝已經躺過皇帝舅舅的龍案了。為了不讓姑姑難過,她可是答應了稷和表姐保密的。

十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衛錦兮很快就把父親的話抛擲腦後。反正都是些不能說的秘密,還是在應該想起的時候再想起來就好了。這十天她可一點都不曾閑着。在衆仆從那“急需去茅廁卻找不到茅房”的詭異表情中抄了《女則》不說,她還跟着衛青舟一起讀了不少書,交流了自己對書中內容的觀點。

兩個小家夥久別重逢的第一次見面發生在皇後的寝宮。衛清雅不是深居簡出的閨中小姐,更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單純女子。她并非不知道這個侄子其實是侄女,心裏也很清楚自己丈夫這麽做的目的。

她與皇上,除了是夫妻卻還是帝後。最初,衛清雅是真的想做一個純粹的皇後、真心的妻子的。誰不想與另一半情投意合、舉案齊眉呢?可随着時間流逝,當她無意中發現自己的侄子竟是紅妝……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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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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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