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9)
。人在做天在看,做多了壞事,是會遭報應的。”
“公子這話說的可駭人,會讓小的以為您受了什麽報應丢了魂魄的。”程默不可置否,在發現衛錦兮端着茶杯走神的時候不經意搖搖頭。片刻之後,他回身望了一眼已經漏下一半的滴漏,起身道:“其實今天,并不是小的猜到公子會來。想來公子要見的也不是小的。現在正主将至,小的就找失陪了。”
程默離去後不過須臾,室門再開的時候衛錦兮聞聲回頭,看見了一個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的人。
來人一身普通的白袍,手中抓着一只不知從何處摸來的算盤。在見到衛錦兮回頭那一刻可以用瞬息萬變來形容的表情之後,那人舒展了笑顏:“許久不見了,衛卿。”
衛卿……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樣稱呼自己。衛錦兮很快讓自己從震驚與恐懼中回身,她站起來幾乎咬碎了牙。對殷晏,有懼怕、有仇恨,也有欣賞。那些感情太過複雜,身為人的本能讓她不想與這位周皇帝接近。
可殷晏卻像全然未覺一般大搖大擺走進來坐在了程默方才坐着的地方:“衛卿,就算見着我不高興,也先坐下再說吧。”
“你……膽子可真大。”衛錦兮想了半天,也只冒出這一句話來。殷晏比起皇帝舅舅,的确有太多過人之處了。不僅是他那一手陰謀陽謀将人心玩得團團轉,衛錦兮在這一刻倒有些佩服他的膽量來。深入敵國京城怎麽看也不像一國之君該做的事,她還以為皇帝舅舅一意孤行禦駕親征已經很不靠譜了。
“哪裏哪裏。”殷晏輕笑。脫了那一身龍袍,他整個人都不像之前那般有壓迫感,連帶着面部的線條也柔和了許多。修長的手指在吸引住衛錦兮的目光之後往下指了指,殷晏說道:“衛卿以為底下那些真的是普通工匠?”
“你要做什麽?”不是工匠?難道是士兵?衛錦兮一驚,铮然問道。
“啧啧。”殷晏晃了晃已經在談話間涼了的茶杯,“衛卿啊,你覺着我會把行動告訴一個叛徒麽?”
衛錦兮啞然。對了,就在殷國上下都在懷疑自己的時候,自己在殷晏眼中已經是周國大業的背叛者了。還真是……裏外都不是人了啊……衛錦兮失笑:“縱然如此,陛下,錦兮想要保護所愛之人的心,并不亞于您。”
殷晏點點頭:“的确。說句實話衛卿,若不是你選擇了現在周國的對立面,朕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妹夫的。你可知道,朕從來沒有見過昭兒露出過那種在她本身年齡該出現的表情和笑容過。你雖然給她帶去了不少煩惱,卻也讓她變得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衛錦兮有時候也會去想,若是沒有柴秀,自己是不是會順其自然地和殷昭綁在一起?對于殷昭,那個故作堅強把笑容留給自己的殷國公主,就是再狠心的人也讨厭不起來吧?可是,人這一生總是會遇到許多誘惑的。殷昭雖然也是個值得尊重與愛護的女子,可她身邊的位置卻不能由自己去霸占。這不單單是因為她已經有了柴秀,也是因為除了柴秀,她已經不能再愛上任何一個人。愛情,着實讓人傷透了腦筋。
“衛卿,看在昭兒的面上朕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是希望周軍血洗殷都,還是你自己率先投降?你可要想好了,等朕的軍隊來了,就不是舉個白旗就能繼續封王拜将了。你是愛惜自己的名聲,還是更在意……稷和公主呢?”殷晏并不想如在周都那時繼續與衛錦兮消耗下去。在漫長的歲月裏,他将自己的喜怒掩藏于心,現在終于到了決戰的時刻他怎能不激動?
“陛下的軍隊是否真有那麽厲害,衛某也要試一試才知道呢。”衛錦兮在聽到殷晏赤-裸裸的威脅後回應道,“陛下安插在朝廷裏的內鬼,衛某會一只一只全部揪出來的!”
聽了衛錦兮的豪言壯語,殷晏一笑:“你還是如此不識好歹。好吧衛卿,朕再多給你些時間考慮。希望下一次,別再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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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衛丫丫手劄殘卷
今天的午餐又是鴿子湯。
爹爹心情很好的問娘親最近為何改善夥食。
娘親說爹爹工作辛苦,爹爹非常感動。
原來娘親也是騙子!這些無辜的小鴿子明明就是自己飛到爹爹書房的。我還幫娘親處理過鴿子腿上的小紙條呢!當然,為了好吃的鴿子肉,我會對爹爹保密的,向老天爺發誓。
什麽?你問我小紙條寫了什麽?雖然我認不全字,可看娘親的表情,肯定是情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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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第一個話題樓似乎出現了,咳咳。柴秀目前是處于{我得相信錦兮,可是錦兮到底可不可靠啊?小時候她就騙我,她這麽會演戲,現在會不會還在演啊?}這樣的矛盾中。她的眼神是下意識的——在小衛面前沒有那麽深的防備。所以,她是想信又總是不敢信的狀态。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她的小心肝啊就顫啊顫的。然後小衛又特別敏感、想得表揚得認可,一看到她表情不對,自己的小心肝兒也跟着顫啊顫的。=
我可是一本正經的在解說。╮(╯▽╰)╭
PS:為下次更新做紅色預警(級別會不會太高?我又不是要虐)。
第廿一幕
至此,衛驸馬鬼鬼祟祟做的事情總算水落石出。柴秀在得到答案的時候明顯地松了口氣。這次的事情,總算是讓她明白了一件事——在兩個人關系中一直退讓的衛錦兮也是會鬧脾氣的。
這讓稷和公主突然想起她的母後孝純皇後還在世的時候,曾經溫柔地教導因為父皇欺騙自己又去了宮貴妃而生氣的自己的話:“稷和,母後知道你希望父皇多和母後在一起,可是父皇也有他的不得已。”
“他現在躺在溫柔鄉裏,有什麽不得已。”小公主嘟着嘴,一點也不理解自己母親的意思。
“稷和現在還小。等以後你有了自己的驸馬,就知曉了。”衛清雅喜歡女兒的天真活潑,一點也不希望她在年幼的時候過早地沾染上大人的複雜。
“稷和的驸馬肯定不像父皇。他會一直一直寵愛稷和謙讓稷和!”小公主信誓旦旦告訴母親,然後用一雙比星辰還閃耀的眼睛期盼地望着母親,“母後,你以後就給稷和找一個這個樣子的驸馬,好不好?”
衛清雅心中一軟,那些因了和皇帝置氣而生出的煩悶一掃而光:“好,母後幫你找。只是啊稷和,你要記住。兩個人的關系是需要互相維持的,沒有誰會一頭熱地貼着冰塊靠着針板。你也要适時的學會服軟,驸馬他就算再生氣,也會讓着你的。”
“服軟?”小公主歪着腦袋,“那母後為什麽不去找父皇服軟呢?”
衛清雅輕聲一嘆,在女兒的殷殷期盼中親吻了她的臉頰:“稷和說得對,母後會去的。”
之後不久,母後與父皇和好如初。然後,稷和有了同胞的弟弟。再然後,母後就永遠離開了她。
自從奉命招攬工匠的事情被上頭知道以後,衛錦兮手上的工作也開始被接手。三省各司其職,事情進展很快。這讓衛錦兮不得不懷疑起皇帝舅舅的用意來。他到底有沒有信任過自己都不在重要,可是,他為何不直接将事情分派有司呢?
“朝中有周國內鬼。父皇不确定那人藏在何處,所以一直不敢妄動。此次父皇離京怕也有巡查內鬼的意思,也幸虧驸馬你幫忙,讓孤一舉控制了內鬼。”這是後來太子殿下告訴自己的。在聽到“內鬼”二字時衛錦兮心中一虛,只覺得自己已經被看透。
“周國的內鬼已經滲透到朝中了?”衛錦兮一怔,想起了永和樓和殷晏。一國皇帝敢深入敵國都城,定然是有人接應的。
“哼,那個林海文,被敵人當了出頭鳥還不自知。”太子冷笑,“這周國也太可惡,他們自己打探不到姐夫你接的密令,就想從禦史臺着手。那內鬼藏得極深,要不是他們選錯了鳥,也不會被孤發現。”
“其實微臣今天來,也是有事要奏報的。”
“哦?”柴玄因此而坐正了身子,此時他已經将衛錦兮當做了自己一派的重臣。他總共就那三四個姐姐,衆驸馬中卻只有衛錦兮最和他眼緣。這不僅是因了稷和公主是他的親姐姐,更是因為衛錦兮這個人腦子太好用卻又不被父皇重視。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能讓衛錦兮成為東宮幕僚。反正前有衛相為先例,他不介意衛家再出一個宰相——衛錦兮的弱點已經被他牢牢掌握了。
“永和樓的老板有點奇怪。”衛錦兮如是說道。
“永和樓的老板?”柴玄只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姐夫此話怎講?”
“永和樓現任老板程默,性子和之前相去甚遠。”衛錦兮想了想,又說,“前些日子臣曾在永和樓與梁王小聚,程默趁梁王不查知會我說,他是周國昭陽公主的人。”
“姐夫為何将此事告訴我?不是應該先告訴姐姐更好麽?”柴玄不解地看向衛錦兮。要說以衛錦兮這般精明的人物,卻突然暴露出敵人與她有接觸的事實來,只會适得其反。
“因為公主,不會信臣。”衛錦兮低頭,“臣乃戴罪之身,一舉一動稍有差池都會惹人懷疑。公主是臣親近之人,反而更容易感情用事。臣不想也不願與公主生隙。”
“姐夫對皇姐倒是一片赤誠。”柴玄正襟危坐,稚嫩的臉上露出堅毅的表情來,“此事孤會查明,只是姐夫,還希望你莫讓孤失望。至于皇姐……她畢竟是個女子,不必太過計較。”
“微臣省得。”衛錦兮答道。只在這一刻,她才完全明白皇帝舅舅那句話完整的含義。皇帝舅舅到底還是了解自己的兒子的。太子雖然年幼,卻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制約幾方勢力攥緊皇權了。如果再多給他一些時間,有沒有可能成長成超越殷晏的存在呢?看來太子這邊,也是不能全信的。
不過比起這些,還是先把公主哄好吧!
回了家,衛驸馬才知道自己因為沒忍得一時鬧脾氣要付出多麽慘烈的代價。公主房門口那盞自從她被北國擄去就再也沒有一天熄滅的燈居然沒亮!
衛錦兮厚顏走到門口,鏡月率先攔住了她:“驸馬爺,公主今日不方便見你。”
衛錦兮因此暗中翻了個白眼,心道:是不方便還是不想我能不清楚麽?你個鏡月,就會在這添堵。不過這個鏡月畢竟是柴秀身邊的大侍女,就是她這個驸馬爺也是得罪不起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展開一個笑臉:“鏡月姐姐,錦兮不小心惹惱了公主,你就不能開開恩讓我進去陪個罪麽?”
“奴婢不知道什麽賠罪開恩的。驸馬爺,奴婢也是按公主的懿旨辦事,還望您不要為難奴婢。”鏡月是什麽人?那可是從小被訓練出來陪在柴秀身邊侍奉的,可沒那麽好糊弄。在衛錦兮和柴秀這兩位主子的感情中,鏡月一直是覺得衛錦兮配不上柴秀的。像她家主子這般的人物,少也要配給文武狀元才行。況衛驸馬還三番五次的惹公主不快,更加讓鏡月為自家主子不平。
“诶我說鏡月啊,你希望公主開心麽?”衛錦兮也知曉這柴秀身邊那幾個侍女尤其是鏡月,表面上對自己恭恭敬敬,可暗地裏卻與自己不怎麽對盤的。要見柴秀,必須先過鏡月這一關。
“驸馬爺這話問的,奴婢當然是希望公主殿下開心的。”鏡月的聲音清脆,面色卻不大和善,像是在說給裏面的人聽一般。
衛錦兮不準備與這小丫頭多糾纏,開罪了柴秀身邊的人對她并沒有什麽好處。不過,鏡月倒是給了衛錦兮一個提示。反正她的名聲已經不咋好了,不在意更糟糕一些。于是她聳聳鼻子,沖着屋裏就喊:“秀秀、娘子,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鏡月哪能想到去了一趟北邊驸馬能變得如此厚顏無恥。她開始後悔沒在一開始就把驸馬攔截在府門口了。只見她面露急色,壓低聲音道:“驸馬爺,您這是做什麽!公主正在歇息!”
衛錦兮才不管這許多,她知曉鏡月雖然不大喜歡自己,但也不敢逾越規矩對自己動手。于是她心一橫,一會兒墊腳一會兒跳得,好像這樣就能把聲音傳的更遠一些似得:“秀秀!我知道我有很多的缺點、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誤的事……可是,可是我不希望在被其他人指責的時候,看到我最愛的你也用那樣否定或懷疑的眼神打量我。我知道這次是我誤會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俗話說的好啊,烈女怕纏郎,更何況公主殿下平日裏最害怕的就是在下人面前丢了儀态。可以說衛驸馬的厚顏無恥剛剛好好擊中了公主殿下的軟肋。還不等更奔放的語句從衛錦兮嘴裏蹦出來,房門一開,鏡月只覺眼前一花,耳朵已經被重重的關門聲震得不那麽真實。她有些失望又有點安心,扭身朝那些聽着聲音找了借口來看個究竟的人揮了揮手,緊接着自己也退到了更遠一點的地方。
而此時,得意過頭的衛驸馬正被公主殿下揪着領子按在牆上。公主殿下一臉不善,語氣也很生硬:“你要做什麽?今晚沒喊你來過夜。”
衛錦兮笑笑,伸手攔着柴秀的腰身,可憐兮兮道:“縱子不往,吾寧不來?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娘子,別不理我……”
“眼睛!給我閉上。”柴秀最見不得這家夥撒嬌。為了防止自己太早心軟,公主殿下自己動手伸手蒙住了衛錦兮的眼睛。
不過柴秀顯然忘記了,她的驸馬可不止會利用自身優勢裝可憐的。就算被蒙了眼睛,衛驸馬的表現也是滴水不漏:“我就是有那麽一點點難過想讓你也安慰安慰我嘛。秀秀,老實說,打心裏我是知道自己不值得被原諒的。可是在被你寬恕之後,我就越來越貪心……我也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好,好到再也不需要讓你為難、好到成為你的驕傲……”
笨蛋。柴秀動了動唇,感覺到手心一片潮濕——這段時間,她和衛錦兮都太辛苦了。柴秀輕嘆一聲,遮擋衛驸馬眼睛的手向下滑落勾住了她的脖頸:“錦兮,答應我,等父皇回京,咱們就離開。我受夠這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衛錦兮并沒有立刻回答,就在她想要給出肯定回答的同時,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卻是殷晏最後的警告。她又覺得自己多心,只搖了搖頭:“秀秀,你去哪裏我都會跟着。再也不會,離開了。”
柴秀察覺到衛錦兮似乎有什麽心事,只是還來不及多問,就聽見鏡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公主殿下,李內侍監奉太子之令請您與驸馬即刻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 衛丫丫手劄殘卷:
聽說最近皇帝陛下南巡了,也不知道皇帝長成什麽模樣,是不是三頭六臂火眼金睛?
我要提醒爹爹保護娘親,戲文裏說了,皇帝最喜歡勾搭民女了。
PS:其實這個殘卷就是番外,為了不破壞我整整齊齊的文章結構誕生的。預警好像早了<( ̄▽ ̄)>
???明天也更新???争取下周完結??? 本文的名偵探越來越多了。
第廿二幕
李葕拾是陛下身邊的人,就算是陛下的兒女也要給他幾分薄面。這次陛下親征将他留下輔佐太子殿下行宮內事。但是有句老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李葕拾放在太子身邊難免有監督之嫌,而太子本身又忌諱他身份,不是出了什麽大事絕對不可能動用到他的。
而柴秀這位被令輔佐太子的公主,也顯然受到了東宮的冷落制約。只是一則柴秀心裏明白太子的顧慮,二則她的确對帝位無甚興趣,所以在朝中只垂簾做做樣子、從來支持太子的政見,給足了弟弟面子。
公主态度端正了,太子自然也做出姊友弟恭的樣子。唯獨國家大事,卻只找逍遙皇叔詢問。這突然被召見進宮,只能想到是出了什麽不能決策之大事。
兩人趕忙進了宮。議政堂裏,三品以上大員及幾位重要的皇親都在。柴秀這才覺出不對。來到柴玄面前,還來不及開口,柴玄就哭泣出聲:“皇姐!父皇、父皇他……”
“父皇他怎麽了?”柴秀心裏一咯噔,急切問道。
太子搖搖頭,抿着嘴忍了又忍,可眼淚還是未能制止。他抽泣了幾聲,聲音沙啞:“父皇他被周賊刺殺重傷,生死不明。”
“怎會生死不明?”柴秀只覺怒氣騰的就上來了。一個也是随心所欲兩個也是這樣。現在弄出這麽些後果,到底是要誰來承擔?
“啓禀公主殿下。”這次說話的是一個穿着铠甲的小将。他的盔甲上沾滿了泥土和血跡,顯然是從前線回來的。他跪在柴秀面前,道:“末将李翰,乃禦駕随行、岳城守将。陛下傷後一直昏迷未醒,末将與張宏将軍怕動搖軍心此事只奏報朝廷暫密而未發。可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前幾日軍中傳出陛下駕崩的謠言,緊接着又遭到多次敵方騎兵沖撞,軍心動搖前防線崩潰。如今梁王援兵至岳城,遣末将緊急奏報,請求增派援軍護陛下歸京。”
“既然如此,為何還在此逗留不盡快派兵?”柴秀只覺莫名,心裏的不安更甚。如果父皇回不來,她該怎麽辦?
“皇姐,是孤召集諸位大人來的。”柴玄揉了揉眼睛,“接父皇回京可交李翰将軍領軍,但太醫院那邊如今都是些老大人只怕跟不上行軍颠簸。所以,孤想讓驸馬随軍。”
衛錦兮?太醫院裏那些太醫都是治病治傷的好手,何須派一個衛錦兮?柴秀皺了皺眉。
似乎看出柴秀猶豫,柴玄又道:“驸馬是皇叔的徒弟,醫術超群。是最佳人選。驸馬覺得呢?”
“臣無異議。”衛錦兮回答道,心裏則開始琢磨柴玄這麽做的目的。他那個什麽太醫院太醫都上了年紀的鬼話根本就是借口。
“那就……”柴玄因此松了口氣,只還不待再說話,就見着一人手執一只羽箭風塵仆仆急奔入內。來人一入室內就噗通跪地,一臉悲切地低泣道:“啓禀太子殿下、諸位大人,陛下他……駕崩了。”
這廂話音剛落,又緊接着奔進另外一人:“報!岳城失守,張宏将軍捐軀。梁王領餘将士退守汴關。”
在場衆人當即變了顏色,太子太傅和太子太保兩人一對視,哀嚎着跪在太子面前:“請太子殿下即刻登基,為陛下報仇。”之後嘩啦啦跪倒一片,全是複議之聲。
柴玄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半晌才道:“孤不才。然此仇不報,枉為人子!”而後轉身對柴玉璋與柴秀道:“皇叔、皇姐,請一定助我!”
衛錦兮突然覺得自己高估了太子。她輕嘆一聲,正欲開口,卻覺手上一緊。低頭一看,原來是柴秀抓住了她的手。只聽柴秀顫抖着聲音說道:“雖則國不可一日無君,然陛下屍骨未寒,為人子女孝字首當其沖。稷和請随李将軍一道北上迎回陛下。”
柴玄本是要順勢而上,聽了柴秀這話才發覺自己表現的太急切。他終究是年幼一些,又長在父親與姐姐的羽翼之下,許多道理都還來不及實踐。他看了看諸位大臣,又望向自己東宮的那幾位大人,點點頭:“皇姐言之有理。諸位大人,登基之事,還是等父皇回來再議吧。如今國難當頭,我等當衆志成城,抵禦外敵。”
“太子殿下謙孝,此乃萬民之福。”東宮衆臣連忙回答道。
柴秀因了衛錦兮的攙扶還能勉強站立。早知皇家無真情,可當這一幕赤裸裸浮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她側頭望了一眼衛錦兮。她的驸馬正滿眼擔憂地看着自己。
原來不論最初還是最後,她的身邊都只有這一個人。只有衛錦兮,是真心實意對她的。
最後,迎回陛下的任務還是落在了稷和公主與驸馬的身上。前線雖然混亂,但有了宮雲揚坐鎮好歹是安穩了一些。迎回陛下棺椁的路上也還算平順,雖然最初的交接時正遇上兩軍對壘。也不知為何,周軍将領居然沒有讓人進攻他們,而且用軍隊特有的當時為他們送行。陛下與周國鬥争了一輩子,最後居然還得到了敵人的送行也可以算是匪夷所思了。
天佑九年六月,陛下棺椁回京,全城素缟相迎。太子與公主扶棺步行入皇宮。其後太子登基主持大局,改年號隆昌,定先帝谥號為武。其後又追封生母為太後,谥號孝純懿皇後,貴妃為太貴妃。全國服喪三年,新帝持服二十七日,大赦天下。
漢朝之後,帝女多封公主,帝姊妹為長公主,而姑姑則封大長公主。只是為表隆寵,先前武帝已經破例封了稷和公主為長公主,此次便未在晉封。
稷和長公主本人對此倒無異議。雖然她一直怨恨父皇左右了母後的生死,但這個給了她生命的男人卻的确把他能給的一切都給了自己。稷和長公主的身上,已經有了太多的破例。所以在新帝登基之後,她只急流勇退,将自己藏在了幕後。
她本來是想與新帝商議就此帶着驸馬回封地之事的,但是柴玄堅決不許。昔日的東宮、當了十多年太子的柴玄如小時候那般拽着她的手:“皇姐也不管朕了麽?你們都不要朕了麽?”
柴秀因此心軟,無功而返。
“沒有成功?”一直在公主府等待的衛錦兮在見到柴秀的時候就已經明白。她安慰般握着柴秀的手,翻來手心細細勾畫着上面的紋路:“秀秀,讓我去前線吧。”
稷和長公主猛然搖晃着腦袋,通紅着眼睛:“不行!絕對不行!”
“你弟弟可不比舅舅。他……”衛錦兮輕輕說着,又一次想起了殷晏的話。那個男人太瘋狂,柴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柴玄根本不知道那些往事,不知道這一次殷晏是全國一心、勢在必得。而自己,什麽都不能說。至于秀秀,為了自己她也不會去提醒。或許,自己根本沒有自己想得那麽重要。她衛錦兮對于周國皇帝來說,大概只是一個分裂殷國內部的幌子罷了。畢竟靠陰謀詭計得來的東西是不會長久的。
皇帝駕崩,周國還在不斷挑釁,可堪是內憂外患之時。殷國版圖雖然不小,但因了地勢偏低平原廣大,對于将領來說守衛國都真的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兒。這一連被破去三道防線,凡是明白人都知曉已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刻。可偏偏太子、哦不,是新君還在計較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衛錦兮不知曉柴秀到底知不知道她看作至親的弟弟是怎樣想她的。雖然柴玄表現的不明顯,但是衛錦兮能夠稍稍感覺到新君想要分裂她們的心思。好在柴玄并不知道他這個姐夫其實是女子的事實,不然只怕現在就會立刻揭露這個秘密将他的姐姐置于深淵地獄了。衛錦兮不想把這些事情告訴柴秀,不管她知不知道。
對于柴秀會拒絕這一點,其實她早就清楚了。從最初覺得是不是在柴秀的心裏家族比自己要重要,到最後經過換位思考發現結論恰恰相反。已經沒有什麽不知足了,作為一位公主柴秀已經給了自己她可以給的一切。
衛錦兮輕嘆了口氣,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怎樣。她牽起唇角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是太想去。只是,我也希望能保護秀秀。不過,如果秀秀覺得這樣就夠了,我不會再過多要求。只是,不管是誰威脅到你的安全,我都不會放過。”
柴秀一怔。這樣的衛錦兮,讓她無法懷疑。可理智上,又總覺得不能這樣。好在衛錦兮并不在意。她已經單方面決定了一些事情,不會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影響。
如果說天佑三年是一切不幸的開始,那麽天佑九年一定是雪上加霜的一年。無論是對殷國的子民,還是衛錦兮和柴秀。給陛下送陵的時候,已經下野的原左相衛青舟主動要求同行。新君念在他一片赤誠便同意了。
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前左相縱然已經下野多年,心裏卻還惦念着先帝。他趁着衆人不查,當場撞死在了先帝的棺木之上。柴玄聞之頗為感動,着人給衛青舟官複原職不說還追封了爵位。只是人死不能複生,比起那些看似顯赫的身外物。只有他的親屬才知曉這驟然失親的痛苦。
而作為衛相正妻的常樂公主柴容,也因此噩耗頗受打擊,甚至沒有跟兒女商量便離開帝京不知所蹤。
幾乎是一夜之間,衛錦兮失去了雙親。
作者有話要說: 衛丫丫手劄殘卷
已經好久沒吃到鴿子了。
我守在爹爹書房窗邊等得花兒也謝了。
唉……
哦對了,今天有個漂亮姐姐路過我家小院的時候對我笑了。
PS:去年我用“相愛相殺”四個字挖了一個坑,今年要用整整半年時間加三十萬字填平它。感覺好多年都不會再愛了。這周就到這了,下周再見。
第廿三幕
驟然失去雙親的事情在衛錦兮看來就像是做夢一般。是的,縱然是已經想到了千萬種未來會遇到的困難與磨難,卻從來沒有一種是基于雙親的安危之上的。在大家因為皇帝駕崩而或茫然、或憂心的時刻,衛錦兮又怎會想到她那個與皇帝舅舅鬥争了大半輩子的父親會突然地就那麽自盡了。
而以衛錦兮對前左相大人的了解,衛青舟的死背後定然存在着某種含義。至少說,衛青舟在告訴她什麽。因為衛錦兮心中的父親,始終是她無法逾越的大山,是可以停靠的港外。而一向足智多謀、臨危不亂的衛青舟,是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放棄生命的。除非,出現了比他的生命更值得作為交換的東西。
衛錦兮知曉,那肯定是家人。了解的人終究會理解,不理解的人誰也堵不住他們的嘴。就當整個衛府還沉浸在悲傷中的時候,衛錦兮寄了一封報喪的家書給在外走商的弟弟衛錦豐。比起滿信紙的愁緒與悲痛,衛錦兮更希望弟弟能夠看出她的別意。父親的死絕不單是殉國,腥風血雨才剛剛開始,千萬別回來。
隆昌元年十月,有人密奏柴玄,先帝之所以被刺殺是有人透露了先帝行蹤。而急于給自己樹立威信的柴玄很快就将此事公議于朝堂。這是一步險棋,可對于如今的他來說也不失為一個良方。
此話一出滿朝嘩然,人人自危。有什麽是比身邊藏着內鬼更可怕的呢?
然而,令柴秀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事件的矛頭居然是直指自己的。首當其沖,遭殃的是她的驸馬衛錦兮。
十月中旬,再次有人密奏,衛驸馬在周國時未得到俘虜待遇而且住在昭陽公主家中。緊接着,連那一跪求糖的故事都被當成了證據。這樣一來,前左相大人的死似乎有了新的含義——教子無方、愧對先帝。雖然後來得到了稷和公主的力證那件事是兩人的接頭暗號,但一顆名為懷疑種子已經成功埋在了大家的心裏。
十一月時,那個神秘人似乎又得到了新的證據——永和樓老板系周國奸細,與驸馬關系從密。柴玄不得不重視此事,下令徹查。很快,衛錦兮被請去與永和樓老板對峙。很不幸,當衛錦兮看到那個所謂老板是原來的那一位根本不是程默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自己在劫難逃。如果是真的捉到了她通敵的證據,大可不必若此。最可怕,還是這莫須有。
驸馬通敵,還有比這更讓人震驚的事情麽?
衛錦兮的一去不回也讓柴秀本就緊繃的神經幾乎到了快要斷裂的時刻。如果到了此時還不明白弟弟的用意,那麽她這多年的長公主也是白當了。她不能在此時立刻出頭,唯有找到确鑿證據還衛錦兮清白。可另一方面,深知她的驸馬并沒有那麽清白的稷和長公主也十分擔心太過大意的搜查無異于将“真證據”送到柴玄手上。
這期間,逍遙王柴玉璋來找過柴秀。柴玄登基之後這位王爺再次離開朝堂。這位她至親的皇叔在這個當口突然來與她對弈,在險勝之後疲憊的說了一句話:“稷和,離開吧。救走驸馬離開帝京。”
“皇叔?”
“太子,不,是陛下。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陛下了。”柴玉璋揉了揉太陽穴,輕聲道:“本王已經暗中幫驸馬打探過,那份所謂的密奏是直接出現在陛下龍案上的。李葕拾已經告老,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可不多了。”
柴秀不是沒想過這是柴玄故意為之,可是為什麽呢?如今北面有周國大軍虎視眈眈,柴玄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拿衛錦兮開刀?難道他真的掌握了什麽秘密?
“驸馬不在大理寺。”柴玉璋低聲說道,“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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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