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梁梁番外二

唐起林看到齊淩的時候揚了揚下巴,冷笑一聲說道：“怎麽樣，要不要我幫你揍他一頓？”

我翻了個白眼，說道：“你要是不爽揍其他人去,別給我惹麻煩。”

唐起林瞪着我，大有拉不下臉來的意思。他冷哼一聲,丢下一句“到時候被人欺負別說我沒幫你”就走了。

齊淩衣冠楚楚地朝我這兒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坐下。

他笑了笑,說道：“被林洛趕出來了？”

……這個人還真有不到一句話就讓人想對他潑酒的本事。

我扯了扯嘴角，說道：“不關你事。”

齊淩挑了挑眉毛，沒再說話。

我覺得奇怪,問他：“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怎麽來這地方？”

其實當初就覺得奇怪了，不過那時候被報複的心思占據了頭腦，根本不想問他這個問題，也一點都不關心。

齊淩要了杯酒，神色淡漠地說道：“以前不喜歡，現在喜歡上了。”

我愣了愣，而後嗤笑道：“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怎麽說？”

“以前不喜歡，現在喜歡上，以後說不定哪天又不喜歡了吧……還真是把這種東西當成游戲一樣。”

齊淩轉頭盯着我說道：“你在說我當年玩你的事情？”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玩味道：“小映，其實你還是喜歡我的吧？”

我再次被惡心到了，問道：“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他聳了聳肩。

“我當年對這些東西不太懂，被你騙了罷了，不過我還沒賤到這樣被你打臉還喜歡你的地步，”我把酒杯裏的酒全部喝完，輕聲說道，“齊淩，你也別太自戀了，你除了有張臉還有什麽？”

“還有錢。”他靠過來低聲說道。

“錢我也有。”

“但是你沒有多餘的錢可以揮霍吧？你現在和你那朋友開的餐館生意不錯，不過也只不過是溫飽罷了。”

他揚起了嘴角，多少有點輕蔑的意思。

我覺得這人的腦袋是被驢踢了還是怎麽的，說道：“你覺得有大把錢可以花很有意思？”

齊淩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說道：“就憑你這樣，沒人會喜歡你的。”

“你怎麽知道沒有？”

“就憑我比你正常。”

齊淩看了我半晌，忽然間說道：“小映，我說我當年的确是喜歡過你的，你信不信？”

“不信。”

“我也猜到了啊……”他低笑着，“那時候看你挺可愛的，就想捉弄捉弄你，沒想到你有一天會跟我表白，說喜歡我。我那時候的确被你惡心到了，心想我只是拿你當弟弟慣罷了，你怎麽能喜歡我啊？”

“你就說吧，慣弟弟是這樣慣的？”我不屑道。

生病的時候背着我去醫院，怕我半夜不舒服就守在我床邊，看我冷還抱着我睡。我還記得那個晚上的，雖然被燒得迷迷糊糊了，但是記得那時候他的确親了我的額頭一下的。

那時候他的氣息真的很柔軟很溫暖，我感覺到他的嘴唇移了下來。模糊的視線明明看得到他微微分開的嘴唇，甚至是偏過一定的角度，向我靠近了一點，似乎是想要吻上來了。

那種暧昧心悸的感覺，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從那晚以後，我簡直像發瘋一樣地喜歡上了他，做夢也都是他。

夢到他說喜歡我，夢到他抱我，吻我。

我的神思有些恍惚，沒反應過來就被扯了過去捧住了臉。我睜大了眼睛，看着齊淩瘋狂地壓了下來，吻住了我。

他用舌頭把我的牙齒頂開，伸進來糾纏吸吮着我的舌頭。

不同的酒味在唇間彌漫，混在了一塊兒。

我被他牢牢固定住了後腦勺，動彈不得。嘴裏的空氣仿佛也全部被吸走了一樣，一時間無法呼吸。

我想到了林洛。

方才滿腦子的過去的回憶全都換成了林洛。

他滿臉不好意思地拉着我的手，說他喜歡我。他抱着我，保證一切一定會好起來。他在床上壓着我，填滿了我的身體，一邊還不斷索取着，盡管已經瘋狂，卻還是溫柔地吻着我的額頭，眼皮，鼻梁和嘴唇，說愛我。

我感到一陣惡心，擡腳把齊淩踹下了椅子。

他坐在地上，扯着嘴角笑着，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唇。

我猛地轉過頭幹嘔着，從來沒有惡心成這幅模樣。

他在我身後說道：“小映，你走了之後我才發現我還挺想念你的。”

他的聲音沒了往常的輕蔑與諷刺，聽起來還真挺認真的。

“本來其實也想着你走了就算了，我又找不到你，不過那次在這裏看到你之後就覺得挺可笑的，當年那個膽子小得不行，成天躲在我身後的人壯起膽子來了，還敢來這種地方賣身了，”他嗤笑一聲，說道，“不過這幾年我也想開了，反正你怎麽想的我也不知道，要是現在林洛不要你了，你跟了我也不會怎麽樣了吧？”

說的仿佛理所當然。

好像我被人抛棄了之後，就只能跟他走了似的。

我沒有看他，只是淡淡說道：“你自己都說了我怎麽想的你不知道，還敢來我面前說這種話？”

如果不是被他傷害到怕了，我恐怕也不會躲來這個地方。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和你有關的啊，齊淩，你卻竟然還能在這兒道貌岸然地讓我跟你走，你是傻逼嗎？

“怎麽不能？”他慢悠悠地說完這四個字，然後我就聽到了拳頭砸到身上的悶響聲和周圍的驚呼聲。

吓了跳回過頭，就見齊淩捂着臉躺在了地上，而一個熟悉的身影卻跪在他身上，扯着他的領子，發狠地揍着他。

我的身體僵硬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着那個人，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兒。

店長跑了出來，和店裏的人勸着架，把兩人拉開。

林洛最後狠狠踹着齊淩一腳，就氣喘籲籲地回過頭來看我。

我被他陰霾的神色吓了跳，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這樣怕他的臉色。

***

被林洛連着行李箱一起塞進車子之後，我就慌起來了。

我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林洛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來了，我剛才一直靜音着，所以沒察覺。

說是沒察覺……其實根本沒打算接他的電話。

看着他坐進駕駛座裏來發動車子，寒着張臉不說話，我就難過地不行。

我們倆一路沉默地往回開着。

直到進了停車庫，車子停了下來，我們倆靜默無聲地坐了半晌，林洛才開口問道：“為什麽？”

我揪緊了衣角，看着車窗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我小聲說道：“林洛，你不喜歡我了吧。”

“你說什麽？”

“我說，你要是不喜歡我了的話，就不該再這樣把日子拖下去了，”我頓了頓，扯了扯嘴角說道，“你幹嘛把事情弄成這副樣子啊，就算把我弄回來了又能怎麽樣？”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我回過頭，看着林洛錯愕的神色，說道：“你覺得你還喜歡我嗎？”

他皺起了眉頭說道：“我一直都愛你。”

“可是我感覺不到。”

他楞了楞。

“我感覺不到……”我笑了笑，說道，“林洛，你自己都沒察覺到你早就不喜歡我了吧？”

他沉默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我竟然還在期待他給我一個不同的答案。看着他沉默的樣子，我為我的想法感到可笑。

怎麽會變成這樣……

光是這樣質問他，心裏就難過地不行了。

我喜歡上他了嗎？

我其實也是喜歡他的吧，不然哪能和他相處這麽多年，哪能因為他不喜歡我了，就難過成這樣啊……

我覺得腦袋有些發暈，手腳發涼。

事到如今也該有個結果了。他能把我從齊淩那兒帶回來我很高興，不過我和他之間也該結束了。

我按住了車把手，想開門，忽然間就被扯了過去。

我錯愕地看着林洛發怒的神色，他質問道：“你憑什麽這麽問我？！”

“……什麽？”

“你憑什麽問我是不是不喜歡你了？”他看起來很生氣，“你不是也一直不喜歡我嗎？你當初會和我在一起不就是因為我長得像齊淩嗎？如果剛才我沒阻止你，這時候你都會跟着他一起走了吧？”

我被這一番話轟得大腦空白。

“當初被莫樂叫到‘夜色’去的時候我沒看清楚齊淩的臉，本來也沒什麽，一年前的時候因為一項業務又碰到了他，”林洛頓了頓，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同事都說我們兩個長得真像，我仔細一看發現竟然還是真的。梁梁，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吧，會留在我身邊也只是因為齊淩？這些年來我對你的心情從來沒改變過，所以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怎麽面對你。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啊，梁梁……為什麽你不能喜歡我？”

“我……”我有些錯愕，一時間大腦短路，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解釋了。

他神色黯然地看着我，說道：“是我一直綁着你罷了，你其實早就想走了吧？”

靜默片刻，他放開了我，捂住了額頭，看似疲憊地深深嘆了口氣。

然後他說道：“我一直想把你留在身邊……可是現在看來也沒什麽意思了。如果你真的讨厭我，想離開我的話……”

“等、等等！”我急急插話。

一年前？

難道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他這一年來才會對我這麽冷淡？

我不知道能說什麽了。

怎麽會變成這樣啊！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倆一年前還見過。

齊淩和林洛的确長得很像，但是當初決定和林洛在一起的時候，我壓根沒想到齊淩那個家夥啊！

我和林洛之間，和他根本無關……

林洛緊抿着雙唇，沒有看我，只是用手捂着額頭不說話。

我心疼地不行，心裏也愧疚了起來。

笨蛋林洛，你要不要傻成這樣啊！要是真的介意的話，早說出來不就行了嗎？你這樣，弄得我也難過起來了啊……

我小聲開口道：“我知道你長的像齊淩啊，但是我不是因為這個才和你在一起的。”

“……而且、而且最開始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是不喜歡你，可是後來……”

他放下了手，沉默地注視着我。

我非常地不好意思，都不知道怎麽看他了。第一次發現光是這樣注視着他都會心跳的不行，明明以前還是傻子林洛，現在怎麽光是穿件襯衫坐在駕駛座上都會讓我覺得性感地不行啊。

我咽了咽口水，腦子有些混亂地說道：“我、我剛才和齊淩聊天的時候，想的也都是你啊……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了，所以才會走的……我也很難過啊……如果我高興的話，我會去‘夜色’嗎？我都不知道怎麽去見小樂了，我真的很難過啊……我、我喜歡你的……我喜歡你的……”我低下了頭，語無倫次地說着。

然後我聽到了林洛訝異的聲音：“梁梁？”

我扯了扯嘴角，輕聲說道：“你哪是替代品啊……剛才齊淩親我的時候，我都把他當成你了……”

我剛說完，就被林洛擡起了下巴吻住了。

他狠狠咬了我的嘴唇一下，分開，低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吓了跳，亂七八糟地點了點頭，說道：“真的……”

他的神色有些變化。

我預感到了什麽，不過當他抱着我滑到後座的時候我還是尴尬了。

他扯着我的衣服，我忙拉住他的手喊道：“這在停車庫呢！”

“我知道，我等不住了，”林洛呼吸紊亂地低下頭來吻我，一邊扯松了他的領帶，把他的襯衫解了開來，“我想你，梁梁，我想你……”

我被他扯掉了褲子。他的手撫慰着我的欲望，一邊将我毛衣推到了鎖骨的地方，含住了我胸前的顆粒，吸吮輕舔着。

我的思緒全都被他抓住了，經過了這麽多年，他當然知道哪些地方最容易讓我産生欲望。剛剛還反抗他來着，怎麽這一會兒就被他弄得自己也渴望了起來啊。

車後座逼仄的空間讓我不斷興奮了起來。

他把我弄射了出來，然後用我射出來的東西去潤滑我的身後。

當他進入了我之後，我整個人都滿足地不行。

他緊緊抱着我，我用雙手和雙腿攀附着他，在他身上一起一伏。我從來沒想過林洛會給我這種程度的滿足感，回想他過往每一次緊緊抱着我，埋進我身體裏的時候，我似乎的确也是像現在這樣幸福的。

只不過當初沒有意識到而已。

結束的時候我已經筋疲力盡了。林洛扶着我上了樓，帶我去了浴室幫我清洗，可是洗着洗着又忍不住來了一次。

我的身後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占有着，簡直就像是停不下來一樣，而且我還爽的不行。

兩天後，林洛說他要和他爸媽說我們的事情了。

我一下子就被吓飛了魂，心想這哪成啊，剛和好呢，怎麽就能和他爸媽說這種事情？我對這事非常悲觀，就算林阿姨林叔叔不知道我的過去，我也不覺得他們能接受我和林洛。

林洛安慰着我，說沒事的，還說今晚他爸媽就會來。

我又想逃了，林洛大概看出了我的想法，把我壓在床上又做了次，直接把我弄得沒力氣逃了。

晚上的時候我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爸媽來，沒想到林阿姨林叔叔看到我之後，只是有了片刻的沉默，而後就露出了一點笑容，态度還算溫和地向我問好。

我吃驚地不行，沒想到他們會是這個反應。

等到他們離開，我問起林洛這件事情，林洛才跟我說了真相。

他說其實從他下定決心的那時候開始，就慢慢地暗示他爸媽了。不可能事到臨頭才和他爸媽說這事，只能用時間慢慢地讓他們接受，讓他們知道，即使他不能和女人結婚，也能給他們好的生活。

和男人相愛并不是絕望的深淵，對他而言只是再平常不過的生活罷了。

而他也做到了。他現在有了成功的事業，這輩子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不能有孩子。關于這點他說其實也覺得很對不起他父母，但是他真的不能退步。

我算了算，按他這麽說的話，他已經暗暗努力了六年了。

六年的時間啊……我卻什麽都不知道。

我有些愧疚，看他在廚房裏洗碗的背影，忍不住就走了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

他回過頭來親了親我，笑着說道：“梁梁，我愛你。”

我有些臉熱，說道：“你昨天怎麽知道去那兒的？”

“打你電話打不通，莫樂也不知道你在哪兒，我就猜到你會去那兒了，”林洛說道，“以後別去那個地方了，梁梁。”

我點了點頭，說道：“對不起。”

“不要這麽說嘛。”

“對不起，”我抱緊了他，小聲說道，“……我也愛你，林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