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怎一個尬字了得

莫子穆怎麽也想不明白，那一天莫明良究竟為什麽會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轉眼就到了老韓出院的日子，莫子穆和韓羌月早早就約定好來她家找她，然後一起去接老韓出院。

韓羌月前一天晚上就定好了鬧鐘，洗漱收拾好以後莫子穆也正巧按響門鈴，拿手上着漢林記新出爐的小籠包和熱騰騰的豆漿，說：“我幫你買了早餐，可以路上吃。”

“謝謝……”韓羌月看了一眼時間後佝身去穿鞋，接過他買來的包子就往嘴裏塞了一個，關上門後道：“走吧。”

老韓的東西不多，石膏也已經拆下，韓羌月之前擔心他冷，特意幫他拿了一雙棉靴。他現在就套在腳上，身上披了一件棉衣，拄着拐杖在他們的攙扶下慢慢出了醫院大樓。

秦女士今天特意提早去了菜市場，買了新鮮的蔬菜和大骨，他們說好今天要一起去秦家吃飯。

接到老韓的韓羌月和莫子穆等候在醫院大門，準備打車走，只是他們今天的人品卻不太好，竟然生生等了将近半個小時也沒能等來一輛出租車。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面前緩緩停下一輛車輛，搖下車窗後，韓羌月才清坐在駕駛位和副駕駛的人，原來是唐父和蘇月。

莫子穆見到蘇月後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遲疑，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他們從車上下來，韓羌月微微有些驚訝，叫道：“唐叔和蘇阿姨，你們怎麽會來？”

“诶——”唐父先是應了一聲，走到老韓的面前，笑着說：“老韓啊，本來前幾天聽說你住院，我沒能跟着蘇月他們一起來看看你，這不是知道你今天出院，特地過來接你……”

“這怎麽好意思……”老韓松開一只手擺了擺，“你們太客氣了。”

“都是街裏鄰居的，這有個什麽。你們在這兒應該也等了半天了，先上車吧，一起去我們家吃頓飯，唐生的爺爺奶奶倒是很想見羌月呢。”

老韓猶豫了，像是有些為難：“這……實在是不巧，我們之前就說好，今天得去娅娅他們家。”

唐父和蘇月對視了一眼，了然後表示理解，“這樣啊，也不怪，是我們沒有事先說好。”

唐家和韓家的兩個孩子從小熟識，唐家的兩個老人也對韓羌月是喜歡的不得了，以前就經常會叫了她來家裏，這一來二去以後，兩家人的關系也逐漸變好。這一年，韓羌月轉到雨宗市去上學，唐家的兩個老人對她也是念的緊，本來想着今天能見上一面，結果現在看來又要改天才行了。

“要不這樣吧，”老韓想了一會兒，大概也是想到兩個老人，看着韓羌月和莫子穆一眼後說道：“就讓兩個孩子過去吧，娅娅她們家我一個人去就成了，這事先說好的，也不能臨時變卦。兩個老人以前對我們家丫頭也挺照顧，大過年的，還是孩子過去看看，當是拜個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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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對這個安排很滿意，馬上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那快上車吧，我們把你送到了再走。”

就這樣，韓羌月和莫子穆在把老韓送到了秦家以後，又跟着來到了唐家。

兩個老人家平時就住在面館後面的小院子裏，唐父沒有把車開進去，反而就停在面館門口，招呼着他們進店裏。因為過年，唐爺爺和唐奶奶早就把店給關了，桌椅也收拾起來放到了一處，就留了一張大的，自己家來客吃飯的時候用。

這間面館開了很多年了，依舊和韓羌月記憶裏的一樣。唐生正在擺碗筷，唐爺爺和唐奶奶在後面的小廚房裏忙活，櫃臺後的電視機裏在重複播放着春晚的表演。

氣氛很是融洽。

嗯，可能只是看起來融洽。

韓羌月最先走進去，一眼就看見站在那裏的唐生，腦子裏不由得又想到了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要怎麽和他打招呼才好。唐生表現的倒是沒多在意，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幹嘛站着不動？你要當門神啊？”

“呸！”

這一句話好像又把時間帶到了他們以前相處的日子裏，韓羌月沒好氣的給翻給了他一個白眼，“大過年的你說點好話能讓你掉肉是吧？”

唐生輕輕咧嘴笑了，剛想再說話，目光忽然撇到推門進來莫子穆，表情一下子又凝固住了。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莫子穆還是像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樣，和他笑着打招呼，眼睛轉了一下像是在想他的名字，“唐，生。”

唐生沒有說話，把視線又掃到韓羌月的身上後默默放下了手上的最後一雙筷子。

韓羌月回頭看了看莫子穆，又轉過來看了看唐生，牙齒咬着下唇，有些怯怯。

怎一個尬字了得……

幸好這個時候唐奶奶從廚房端着一盤菜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兩個小人，喜上眉梢，親昵道：“韓丫頭和小穆都來了，快快，快來坐，阿生，你也不說去給人倒杯茶！”

唐生低垂了眼眉，轉身往櫃臺後去了。

“唐奶奶，新年好呀。”莫子穆兩只眼睛笑眯眯的。原本他應該要婉拒了他們的邀請，把老韓送到以後就回家的。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鬼使神差的想要來這裏，從見了第一眼他就愛上了這個小面館，不只是唐奶奶做面的手藝，更是讓他覺得像家一樣的東西。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過新年，那是他在莫家大院所體會不到的。

“你也是啊。”唐奶奶将手裏的菜放上桌子，又在圍裙上上擦了擦手，向着他們走過來，“你們先喝點兒水，等一會兒就能吃飯了，奶奶可做了好多好吃的！”說罷，她又看向了韓羌月，問道：“丫頭，你爸爸呢？他的腿怎麽樣了？”

韓羌月給她解釋，“他的腿沒什麽大問題。今天秦阿姨也在家裏做了好多菜，我爸就去娅娅家了。他讓我代他向您問好，祝您生意紅紅火火。”

“沒事就好了……”唐奶奶點點頭，“你們先坐着，菜一會兒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