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婚紗(女裝)

謝時嶼沒擦江阮弄在他身上的印章, 跟他說了會兒話,起身抱他去睡覺。

中午就待在休息室。

江阮裹緊毯子蜷在他懷裏,抓着他的手臂, 臉頰貼着他肩膀, 嘴唇沒方才拍完戲那麽幹燥,濕潤泛紅,偶爾蹭過他皮膚, 謝時嶼低頭盯着他看, 擡起手,指尖穿過他發絲,揉了揉他的腦袋。

助理過來時,見江阮好像睡着了,就放輕腳步, 遞給謝時嶼幾塊濕毛巾,然後又靜悄悄地帶上門出去。

謝時嶼摟着江阮,給他敷了會兒眼睛,方才那場戲拍完,江阮連眼皮都濕紅發燙, 比當初拍《複讀生》哭得更狠, 雖然只有這一場。

謝時嶼有時候都不知道他哪來這麽多眼淚可以掉的, 聽見江阮睡夢裏小聲哼了一下, 忍不住湊過去親他鼻尖。

“阮阮。”謝時嶼小聲叫他。

江阮沒聽見, 但是感覺到謝時嶼手臂微擡,臉頰挨上去貼得更緊,抱住不許他走。

謝時嶼一直沒睡,江阮腳腕扭傷後還沒徹底恢複,他等江阮睡熟, 又低頭幫他敷了敷眼睛,然後起身去拿藥酒揉他的腳踝,走路是不太礙事,但是怕落下毛病,畢竟這段時間連着崴了好幾次。

江阮睡着了怎麽也折騰不醒,臉埋在毯子裏,手心攥着謝時嶼的外套袖子。

等快要輪到下一場戲,江阮還沒醒,謝時嶼俯身湊過去,心眼壞透,先親了親他睡到泛紅的臉蛋,又捏着江阮的下巴,叫他轉過來,抿了一小口擱在旁邊的溫水,低頭堵住他的唇,舌尖抵開他唇縫齒關,直接喂了過去。

江阮迷迷糊糊吞咽掉,嘴唇翕動,被謝時嶼含着用力吮吸舔.咬,弄得濕紅一片。

他這段時間唱了太多場戲,祝春風發瘋,大哭大笑,他拍完後嗓子嘶啞生疼,發不出聲音,睡了一覺後更疼,吞掉那點水,才沒那麽火燒火燎,還稍微清醒一點,惺忪地睜開睡眼,差點被吓懵。

“唔……”江阮滿臉通紅,想擡手去推開他,謝時嶼卻早就攥緊他手腕扣在了一旁,絲毫掙紮不動。

謝時嶼松開他的嘴唇,若即若離地去親他的臉頰,氣息交纏,江阮眼淚差點掉下來了,被謝時嶼揩掉眼尾的濕痕,聽見他混賬似的低笑出聲,丹鳳眼卻溫柔地盯着他,指腹碾過他唇瓣,說:“我欺負你上瘾。”

江阮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

經紀人跟助理是有休息室的鑰匙的,免得江阮睡過頭,耽誤上戲,見時間不早,就過來叫人。

姜南一進來,謝時嶼就起身了,他拿毛毯搭在江阮身上,又擡手扯了下自己襯衫淩亂的領子。江阮已經羞恥到無地自容,露在外邊的耳朵尖紅到滴血,壓根不敢去看姜南的臉色。

“……”姜南被震得腦子都亂了。

她剛才看得清楚,謝時嶼手都不知道在哪兒亂摸,忍不住憐憫地看了江阮一眼,怎麽就碰上這種混賬,連聲音都放軟了,像怕吓着他,是對謝時嶼從來沒有過的柔和,“先去換衣服吧。”

江阮讪讪點頭。

謝時嶼完全不知羞恥,等姜南離開,又去拉江阮的手,被江阮躲開,水光濕潤地瞪了他一眼,他還假裝不懂,俯身握着江阮後頸,又嘬吻了下他的嘴唇。

“……我要去等戲了。”江阮紅着臉躲他,不但沒能躲開,還被咬了一口。

祝春風大哭一場,昏昏沉沉睡過去,醒來以後,試探地想要走出家門。

他已經四十多歲,不再年輕了,又殘廢,還是個剛被釋放的勞.改.犯,舉步維艱,連工廠扛沙子洋灰的都不願意要他,怕他偷東西,可他不想當個廢人,邊找邊求,終于有一家面包店,答應叫他留下來做雜活。

江阮拍戲是不怕扮老扮醜的,上妝的時候,他覺得皺紋不夠深,還讓化妝師重新補了補,膚色弄得更蒼白,包括唇色也壓淺。

接下來是幾十個短鏡頭。

祝春風在店裏上工,扛面粉、運廢水、他叼着改錐,腳顫巍巍地踩着梯子,去修油煙機,弄了滿身滿臉的髒灰,下來拿水管子沖了沖,又去接着卸貨,傍晚腳跛得更厲害,蹲在店旁邊臺階上,咬了根煙,低頭瞅腳腕上扭曲的疤,煙霧模糊掉他的表情。

“勞.改”戲結束,也就意味着祝春風的第二段感情要開始了,他的第二個戀人叫于然,比他小19歲。

于然的戲份靠後,飾演這個角色的演員上周才進組。

祝春風跟邵雪君分手之後,遭遇文.革、被.捕勞.改……已經單身許久,他是去廣場看露天電影的時候,被于然追求的。于然瞥了他一眼,就去他旁邊坐下,腳碰到他的腳,假裝遞煙,又蹭了下他手背,眼神暧.昧。

飾演于然的演員也年輕英俊,畢竟同.志.片往往很追求美感。

電影裏又是一年春天。

劇組特意租用了一個廣場,進行晚上夜戲的拍攝,架起放露天電影的道具,布置攝像機滑軌……江阮已經換好戲裏的衣服,去廣場最後邊,那個低矮的花壇邊緣坐好。

“于然”在跟他對戲。

張樹跟謝時嶼在調度燈光,扭頭見謝時嶼眼神總是往江阮他們那邊走,嘴邊叼着根煙,沒點燃,臉色冷得像被人搶了老婆,就以為他是有點入戲。

而且跟江阮拍了兩部同性片,可能還有點不合時宜的占有欲。

張樹忍不住嘲笑他:“你瞅什麽呢,人家被你害了一輩子,你還有臉吃醋?”

“……”

謝時嶼懶得搭理他,蹙眉咬着煙蒂。

這幾場相識的戲拍得很順利,加起來不到三天就拍完了。

于然比邵雪君更體貼,他很照顧祝春風的感受,祝春風一開始不願意這麽快跟他确定戀愛關系,他也能接受,說會等他考慮清楚。

祝春風并不為自己感到自卑,可于然實在比他小太多了,他充滿不解和警惕。

直到徹底被打動,才同意跟于然有進一步的發展。

接下來又是後期比較重要的一場戲,于然跟祝春風的床戲。

而且……還是女裝。

于然帶祝春風去賓館,開了房,沒做什麽,只是肩并肩躺着聊天。

祝春風跟他說起了游.街、勞.改的事,于然滿眼都是心疼,還跟他說:“你穿旗袍一定很漂亮,可惜我沒見到。”

他們天馬行空地說着話,于然說還想要看他穿婚紗,眼裏沒有惡意。

“他不娶你,我娶你,不管你是男是女。”

祝春風就笑了,轉過身輕輕地說:“你要去我家麽?”

“《春風,春風》,第七十三場,一鏡一次!Action!”

于然求之不得,他對祝春風的心動是真的,想追求他也是真的,想跟他做.愛也不是難以啓齒的事情。

祝春風給了他鑰匙,他去祝春風家時,一推開門,就撞見他正跪在椅子上,背對門,面對着鏡子穿婚紗。

祝春風的腳踝勞損很嚴重,現在能不站,已經盡量不站着了。

婚紗就是純白色,但款式當時江阮猶豫不決,電影裏每個鏡頭都要有意義,劇本最初版本的婚紗只是一筆帶過,而真正拍攝,需要賦予這場戲更深的含義。

等到最後,謝時嶼前幾天幫他定制了一套,抹胸露.背款。

江阮抱着婚紗去換,滿臉通紅,折騰了半天才穿好。

謝時嶼選的這套婚紗,露.背一直開到腰.窩上方,他大片白皙肩背都裸.露在外,蝴蝶骨無比清晰,脊椎線流暢地沒入婚紗深處。

“……”

江阮紅着臉腹诽,他真的沒想到謝時嶼會挑這種。

他出去拍戲。

于然來的時候,祝春風已經把婚紗穿好了,只是手還放在身後的拉鏈上,還沒來得及挪開。

祝春風穿着那條露背婚紗,裙擺蓬松柔軟,他的肩背磨破了許多傷口,尤其是肩膀往下,被壓出很深的兩道血印,結了疤,都是當年勞.改弄的,蜿蜒到腰.窩,然後被攏在婚紗裙擺內。

像傷痕累累的白茶花。

他聽見腳步聲,跪在椅子上,回頭看過來一眼,眼神依稀有年輕時的樣子。

于然屏住呼吸,停在原地,望着他蒼白臉頰,咬緊後泛紅的嘴唇,還有蓄着水光的那雙眼睛,祝春風感受到他的注視,眼睫抖了下,竟然有點初次面對戀人似的青澀、可愛。

監視器後,鏡頭切近,江阮臉上化妝後的皺紋清晰逼真,他沒有對那種飽受折磨的蒼老做任何掩飾。

可他剛才回頭瞥過來的那一眼,直直地望穿了鏡頭,漂亮到驚心動魄,柔情萬種,叫人無法移開眼睛。

連他後背乍一看醜陋可怖的傷疤,都變成點綴。

張樹才突然明白謝時嶼挑這套露背婚紗的用意,點着頭說:“這場戲于然得徹底愛上祝春風,畢竟他們年齡、經歷……都相差太多了,感情得真實有說服力才行……”

現在這一個鏡頭足夠,沒有人看過之後會不愛他。

他都有點感嘆,好歹他也導了江阮兩部戲,卻還是沒謝時嶼會拍,謝時嶼總能拍出江阮最漂亮、豔麗、脆弱又傲氣的那一面。

謝時嶼臉色冷淡盯着監視器,他叼着根煙,牙尖磨着煙蒂,快要咬爛。

壓根沒聽見張樹在說什麽。

“第七十三場,二鏡一次!Action!”

這一鏡,飾演“于然”的演員像是情難自已般走上前,而江阮也松開了捏着婚紗拉鏈的手指尖。

“于然”走到他旁邊,鏡頭一轉,從他們的左側方拍。

江阮擡起頭望着“于然”,然後于然的手,就探向了他後腰的拉鏈處,沒碰他,碰到了那個拉鏈頭,像是要往下拽的樣子。

“第七十三場,三鏡一次!Action!”

旁邊就是床。

江阮跟“于然”都站起身,“于然”低頭含情脈脈地跟江阮說着話,江阮眼睛柔軟,笑得有點羞怯,倒退到床邊。

他身後的拉鏈已經被拉下去半截,但鏡頭拍不到,鏡頭拍的是前面,他雙手就攥緊那處抹胸。

然後被“于然”在肩上推了一把,就倒在床上,“于然”撐在他身上,像是要吻他,另一只手去撩他的婚紗下擺。

“卡!”

場記打板結束。

祝春風跟于然談戀愛的這段,對祝春風而言,欲.望已經淡化,雖然還有,但他更在乎的是感情。

所以張樹就不太想将這場床戲拍得跟當時卲雪君一樣,充滿色.欲和激情。

全部都是隐而未露、戛然而止的,沒借位,但是每個擁吻、觸碰,都落空,就像于然後來出軌,祝春風又是一腳踏空。

飾演“于然”的那個演員連忙起身,他是真的臉紅。

張樹故技重施,要他見到江阮女裝的第一反應,他以為會很奇怪,但江阮回頭朝他看過來的那一眼,他瞬間就被帶入戲了,對祝春風的憐惜、愛意,都開始泛濫。

他覺得兩個男人拍戲,好像也不需要很避諱,剛才推倒江阮時,入戲太深,手差點真的摟到他腰上。

結果完全沒敢,被謝時嶼盯得冷汗都快下來了,還有點腿軟,最後規規矩矩拍完戲,沒一點多餘的動作。

心裏只想喊救命,他就是個新人啊,什麽時候得罪謝影帝的?

“不好意思,江老師,剛才冒犯了。”他讪讪地跟江阮道歉。

江阮搖頭。

他拍戲時完全不會去想別的,聽見喊“卡”,才扭頭去找謝時嶼。

他也感覺有點尴尬,被謝時嶼看着他跟別人拍談戀愛的戲……莫名其妙好像出軌一樣。

但是謝時嶼沒在。

江阮有點迷茫,先拉上身後婚紗的拉鏈,剛才拍戲時,兩個鏡頭中間,拉鏈是他自己拉下去的。

謝時嶼跟張樹去商量了一下後幾場戲的分鏡修改,祝春風和于然熱戀,不到半年,發現于然出軌。

他們拍得細致,但剪片之後,這部分劇情其實節奏會很快。

商量完之後,他拿杯子裝上中午炖好的梨湯,想去找江阮。

走在去休息室的路上,謝時嶼卻迎面撞見了江阮。

江阮卸了妝,但沒有換掉那身婚紗,旁邊都沒有人,他往謝時嶼懷裏一撲。

謝時嶼只好托着他腿彎抱起他,婚紗下擺順着他手臂垂落,還沒說話,被江阮滿臉緋紅,摟緊脖子很結實地親了一口,還帶點兒響。

“要被看見了,小瘋子。”謝時嶼被親得一愣,想笑,但忍住了,冷着臉訓他。

江阮又湊過去,嘴唇貼着他的,呼吸的溫度都遞過去,怯怯地說:“那就去沒人能看到的地方。”

這邊走廊雖然只有他們倆的休息室,但劇組別的演員也不是完全不會過來,真的有可能被看到。

謝時嶼就放他下來,拉着他手腕先回去。

謝時嶼想叫他先把梨湯喝了,但是江阮又往他懷裏鑽,謝時嶼只能先在旁邊坐下。

江阮抱起婚紗裙擺,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現,坐到了謝時嶼腿上,他腿收緊,免得自己往下滑,然後湊過去舔他的嘴唇,摟着他脖子,一點點親他的嘴角。

“別浪。”謝時嶼嗓音低沉,握緊他的膝彎,想叫他下去。

江阮卻不願意,他撩起婚紗裙擺,堆到腰腹處擠着,像電影裏沒拍完的那樣,然後臉頰通紅,沒忍住低低地喘.息了一聲,握住謝時嶼的雙手。

“幹什麽?”謝時嶼眉眼冷硬,手上卻攥緊了他指尖,免得他沒坐穩掉下去。

江阮沒說話,握緊他的手,放在自己婚紗抹胸上,一點點下滑,隔着衣料,感覺到謝時嶼手心的溫度燙到他心口,連鎖.骨都紅透。

謝時嶼順他的意,勾着邊緣,将那抹胸扯到腰間。

“……哥哥,不要生氣了,”江阮想了下,要是謝時嶼跟別人拍床.戲,哪怕不是真的拍,不會碰到,他一樣會覺得嫉妒。

他有點分不清謝時嶼是真的生氣,還是故意逗他玩的,總之摟緊他脖子,拿濕紅微腫的唇肉去磨謝時嶼的嘴唇。

謝時嶼還是沒理他,只是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免得他摔,怎麽親都沒有回應。

拍完剛才那場戲,今天就可以收工了,江阮湊到謝時嶼耳邊,貼得很近,羞怯地小聲問了他一句話。

……

謝時嶼沒管他,由着他折騰,婚紗都堆在腰間,悶熱,江阮腰.窩都是汗涔涔的。

“……”江阮見謝時嶼臉上還是無動于衷,有點不知所措,靠住他肩膀休息。

謝時嶼這才伸手去摸他汗濕的臉蛋,眼尾潮.紅漂亮,眼淚還沒幹.透。

江阮惴惴不安,又捧着他的臉,親了下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問:“你還生氣麽?別不理我。”

他漸漸琢磨過味來,趴在謝時嶼懷裏,拿微濕的頭發蹭他臉頰和肩.窩,像在撒嬌,還小聲嘀咕。

謝時嶼也沒聽懂他到底說了點什麽,但沒撐住,裝不下去了,摟着他低笑了一聲,捏住他的嘴,丹鳳眼中笑意很深,說:“寶寶,今天這麽乖?”

他吃醋是真的,但怎麽可能拿這個跟江阮撒火。

江阮也知道他是裝的,配合他鬧着玩,謝時嶼卻還是有種被哄好了的感覺。

“你太難哄了,故意欺負我。”江阮控訴他。

“傻不傻,”謝時嶼才是真的要笑暈了,語氣很溫柔,握着他的手說,“我什麽時候對你生過氣?”

江阮想咬他。

謝時嶼去重新幫他熱了下梨湯,端着杯子,叫他撈梨吃,還被江阮喂了一塊。

晚上,江阮要去錄音棚,先錄制一遍電影的主題曲,看看效果。

歌詞中間夾着戲詞,都是祝春風在電影裏唱過的,江阮這段時間嗓子還沒養回來,他想等沒這麽啞了再去錄正式的。

電影已經開始着手剪成片了,前期的內容全部拍攝完畢,謝時嶼有空就去跟張樹一起盯着。

“那你先去,我去對個戲,待會兒去找你。”江阮跟他說。

他前幾天一直在拍祝春風勞.改的戲,根本沒空和飾演“于然”的那個演員對戲,今天臺詞上就很多不流暢的地方。

“嗯,”謝時嶼摸他的頭,輕聲說,“別太晚。”

江阮點點頭,眨了下眼對他笑。

等謝時嶼走了,江阮去換掉婚紗,他低頭過臺詞,揉着嗓子輕聲唱了一句戲,就伸手去拿藥吃。

之後幾天拍攝還挺順利的,祝春風跟于然在一起,還同居了,于然答應他說,自己不會結婚,會跟他一直在一起。

演“于然”的演員,是江阮去電影學院找的一個新人,叫周卓,拍過幾部戲,都是男配,演技還不錯,氣質跟“于然”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但這部電影的時代感太厚重,有些臺詞,他念得很流暢,可就是不像那個年代的人。

江阮只好等戲時就一直給他糾,終于糾過來後,他還是經常找江阮對戲,對江阮特別崇拜。

謝時嶼除了去休息室,連靠近江阮的機會都沒有。

“……”

謝時嶼心煩,傍晚去接江阮吃飯,恰好在停車場又遇見。

“江老師,要不您搭我的車回酒店?”周卓見江阮等在停車場,一直沒上車,沒走,還以為他可能車壞了。

“……沒事,”江阮遠遠見到謝時嶼朝這邊走過來,有點尴尬地拒絕他,“我是在等人。”

他還不氣餒,試探地問:“那我能請您吃飯嗎?”

江阮還沒說話,就聽見旁邊一道冷淡的聲音,說:“不能。”

周卓感覺自己在劇組被謝時嶼針對了,可是得罪不起謝時嶼,盡管憋屈,也不敢多說。

謝時嶼圈內混了這麽些年,一眼看透他在想什麽,拉住江阮手腕,才扭頭問他:“你是不是不知道為什麽不能?”

“……”周卓沒敢說話,但都寫在臉上了。

謝時嶼這次牽住江阮的手,指尖相扣,很親昵的牽法,江阮臉頰頓時紅透。

“對戲,也用不着成天對,有什麽非要問的,來找我,”謝時嶼看着周卓說,“還有,不要背着我,請我男朋友吃飯。”

周卓直接愣住,琢磨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想起謝時嶼這段時間總是忍無可忍地盯着他,差點打了個哆嗦。

“還不走?”謝時嶼蹙眉,“不信?”

說完,見周卓還沒反應,謝時嶼摟了把江阮的肩膀,捏着他下巴,低頭就要親他。

周卓這次徹底清醒了,也懂了,吓得趕緊道歉,然後連滾帶爬上了車,招呼司機快點開走。

謝時嶼沒有當着別人面強.吻江阮的想法,幸好對方滾蛋了,眉頭稍微松開。

結果回過頭,江阮還滿臉通紅,局促地瞅着他,謝時嶼忍不住笑,“寶貝兒,想讓我親你?”

江阮搖頭又點頭,當着別人還是算了,但是現在只剩他們兩個。

……

謝時嶼低頭堵住了他的嘴。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8-12 02:31:14~2021-08-13 05:2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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