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同床共枕
池潇昨夜的确累着了,連今早池母打來的電話都是徐書丞接的,臨近中午時才恹恹地爬起來收拾,簡單吃了個午餐,兩人便來了池家。
小姑娘強撐着精神應付完兩位媽媽,一回房就耷拉起眼皮,跟夢游似的穿過房間起居室直奔卧室大床。
徐書丞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順手拿起遙控關上大半窗簾,擋住窗外刺目陽光。
等人躺下了便給她蓋好薄被,斜靠在床頭時沒急着起身,靜靜看着人毫無防備地入睡。
她的睫毛天生帶着點自然卷翹,根部濃密整齊,不用多餘修飾便已勾勒出妩媚眼廓。
許是漸漸深睡,白皙雙頰染上兩抹極淡的紅暈,湊近時能看清肌膚上極細小的絨毛;鼻梁挺直秀氣,鼻尖小而圓潤,唇形薄厚适中,細看還能分辨出隐約的心形,性感又可愛。
似乎在他眼裏,她沒有一處不可愛。
就這麽認真看了一會兒,徐書丞才不疾不徐地站起身,調好房間的溫濕度後輕輕合上門離開。
池湛正在二樓大客廳的陽臺邊打電話,一只手指間閑閑地夾着一根煙,火星明滅不定,一縷煙霧随風袅袅。
看到徐書丞過來,他不改語氣沉冷繼續對電話那邊下着指令,手上卻将煙蒂按滅在一旁的水晶煙灰缸裏。
簡單吩咐完,結束了這通電話,池湛掃了一眼徐書丞,呵笑一聲:“我有時候真覺得,你比我還像因因的親哥。”
徐書丞倚着門柱,指腹下意識摩挲着婚戒,聞言卻是謙虛地答道:“放心,我不跟你搶。”
池湛目光涼涼睇他一眼。
也對,這人現如今成了自己名正言順的妹夫,面上看不出來,心裏頭還不知道怎麽高興呢。
池湛看着沒于水底的煙頭,神情若有所思:“我記得你初中有一段兒,抽過幾次煙。”
“嗯,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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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都沒成談什麽戒。”
徐書丞不抽煙,不是因為戒了。
那會兒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哪個沒點叛逆的心思。
像他們這樣出身的人,背負家族重任,從小接受精英教育,所能萌生的“叛逆”思想最終只囿于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裏。
徐書丞是家中獨子,徐父待他一向嚴厲,學會抽煙是他少年時第一次通過放縱的手段緩解身上的壓力。
然而池潇不喜歡煙味。
他剛學會抽煙沒多久,做得又隐秘,只有池湛這個領路人知道,這是他們之間屬于男人的秘密。
有一回徐書丞來池家,陪池潇看一本外星人解密書,可他才靠得近一些,嗅覺靈敏的小姑娘就皺起鼻子,糯聲糯氣地問他:“書丞哥哥,你抽煙了嗎?”
徐書丞當時一愣。
他一瞬的怔愣成了默認。
小姑娘學着大人皺起眉頭,一板一眼地說道:“抽煙對身體不好,會得肺癌的,而且牙齒會變得黃黃的不好看,身上也會變臭的,書丞哥哥,你知道嗎?”
小小年紀,懂得還挺多。
徐書丞被她正經的模樣逗笑了,“嗯,我知道。”
于是小姑娘歪了歪頭,循循善誘道:“那你還抽煙嗎?”
他揉了揉她的頭,輕聲回道:“不抽了。”
自那以後,他便真的不再碰煙草,甚至連瘾都沒養起來。
池湛也抽煙,瘾不大,就是心情不佳或是工作壓力大時會點兩根緩釋一下,更不會當着家裏人的面抽。
這點池潇是知道的,從前便也跟對徐書丞那樣,用如出一轍的道理給哥哥說教。
可惜池湛不是徐書丞,寵愛歸寵愛,卻不是事事都對妹妹千依百順。
所以說,他自認這個哥哥不如徐書丞。
“徐叔才把中城科技交到你手裏,聽說你這就準備大展拳腳了?”
“不急。”徐書丞摩挲指環的動作放緩了些,無色鏡片下,眼睑微動掩住眸底幽深,“一步一步來。”
輕飄飄的幾個字,令人難以捉摸其間深意。
池湛只是片刻一忖,像是了然,只得少許言語提醒:“是得悠着些,中城科技沉澱十幾年的信譽,一着不慎的代價不輕。”
兩人在陽臺上簡單聊了幾句工作的事,便有傭人找過來,說是兩位大佬請他們去書房。
想來是棋局到了尾聲,該讓他們去彙報工作了。
人在從小待慣了的環境裏,尤其是被稱之為“家”的地方,最容易卸下所有防備。
回到熟悉的房間,躺在熟悉的床上,池潇一覺醒來,竟睡去了快兩個小時。
還沒到傍晚,比正午稍溫和一些的日光從沒有被窗簾遮擋的半邊玻璃窗隙透進幾縷來,四周靜悄悄的,只聽見淺淺淡淡的呼吸聲。
她微微一側頭,看到了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他的皮膚比女孩子還要白皙細膩,平時總帶着眼鏡,這會兒沒戴時細看,睫毛長度竟也和女孩子有得一拼,活脫脫的一只“睫毛精”。
這個時候他的輪廓總是格外柔和,比平時還要柔和許多。
池潇還沒好好欣賞一番自家老公的“盛世美顏”,就注意到他的睫毛微微動了兩下,然後緩緩睜開了眼。
墨色瞳孔上籠着一層極淡的光暈,是初醒時放松惬意的模樣。
“醒了?”徐書丞眨了幾次眼,漸漸恢複清明,自然而然地探手将池潇纖瘦的身子圈到胸口。
沒有更進一步動作,只是享受一同醒來時,彼此相擁的靜好時光。
池潇剛醒的前十分鐘腦子通常都處于漿糊狀态,便任由他抱着,一動不動的模樣很是乖巧。
明明才新婚不久,同床共枕的親昵卻已經像老夫老妻那樣習慣。
說起同床共枕,結婚時并不是第一次。池潇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徐書丞就帶着她一起在公主床上睡過覺。
半大的男孩讀着童話故事将小小的女孩哄睡着,自己也耐不住困意靠在一旁閉上了眼,手還下意識捏着卡通被子一角,妥帖仔細地蓋住了女孩脖子以下的身體,不留一絲涼氣可侵入的縫隙。
大人們沒聽見動靜進來查看時,忍不住拍下照片将這一幕記錄下來,又在十餘年後,于照片中兩位主角的婚禮上,作為獻禮送出。
随着兩人年紀漸長,有了男女之別,這樣親近的行為便沒發生過了。
長大後的第一次同床共枕,應該是去年。
那會兒徐書丞還在國外讀書,池潇放假飛去看望他,那座城市她已經去過好幾回,很多旅游勝地早已由徐書丞這位盡職盡責的導游陪着她參觀過。
不是為了觀光旅游而出國,可能是不知不覺間養成的習慣,她習慣假期時和他待在一起,就像他習慣每次回國第一時間來找她一樣。
徐書丞的公寓裏有為池潇專門準備的房間,全按照她的喜好布置。
他們在前一年便已經訂婚。
當時徐書丞工作學業繁忙,只能擠出幾天時間回國來參加池潇的成人禮暨兩人的訂婚儀式,結束後便匆匆返校。
尤其是最後快要畢業這一年,學業和工作的雙重壓力通通加諸在他身上,每天幾乎都是早出晚歸,池潇在公寓裏待一天也常常見不到他人影。
他之前幾年也挺忙的,明明是百忙之中抽空陪她在外面玩,電話一個接一個,她覺得過意不去想結束行程時,依舊被他帶着去往下一個景點。
現下看不到人了,池潇也不覺得被冷落,公寓裏每天都有阿姨準備可口的三餐,想要買什麽去哪裏,有徐書丞安排好的生活助理和司機随時待命,她就和在自己家裏一樣自在,有時候窩在書房寫一天稿就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轉折是有天下午,池潇放松的間隙在網上沖沖浪,外網上很多百無禁忌的東西,她沒去看太刺激眼球的板塊,随手翻看時,不經意翻到了一個恐怖都市傳說合集,純文字不帶圖那種。
要說這人膽小吧,偏偏有時候好奇心太重,越不敢了解的東西越抓心撓肺地好奇。
大白天的,池潇實在耐不住标題引發的獵奇心理,本着尋找靈感搜羅素材的心态點開。
然後……
一晚上沒敢閉眼,一閉上眼就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些故事,順帶還能腦補出畫面來。
幫傭阿姨做完晚飯就走了,不在公寓過夜,徐書丞還沒回來,池潇也不好打擾他工作,就這麽煎熬着睜眼到了淩晨兩三點。
半夜兩點多,樓下傳來開關門的聲音時,池潇懸了一晚上的心終于落下一半,腦子裏徘徊的景象也消散了不少。
就這麽聽着外面傳來的熟悉腳步聲和動靜,整個人都心安許多。
可是等人進了浴室隔音聽不見什麽動靜時,池潇又慌了。
于是徐書丞洗完澡出來,準備去書房回一封郵件就睡覺時,在連通兩間卧室的小客廳裏看到了池潇單薄瘦削的身影。
客廳的燈開到最亮,明晃晃的,小姑娘可憐巴巴地抱着一個抱枕窩在沙發裏,長發耷拉在胸前襯得一張臉小小的,平日總是不自覺閃着光藏着勾子的狐貍眼此刻寫滿了萎靡不振。
“我……”
不等她解釋清楚大半夜的古怪行為動機,徐書丞已經一面拿毛巾抹着濕發一面走近她,開口聲音很輕:“看恐怖小說了?”
池潇頓了頓,有些羞愧地點點頭:“差不多吧……”
他知道她膽小,看恐怖電影是絕對沒那膽子的,最多就是耐不住好奇心看看小說一類的東西。
看來這次看的東西威力不小,快三點了還沒睡着。
徐書丞簡直又氣又笑,卻沒辦法對池潇發脾氣,只能陪着她回了房間。
“睡吧,我等你睡着。”
他幹脆去書房拿了電腦過來,戴上眼鏡就坐在床邊的沙發上回郵件,動靜盡量最小,不影響她睡覺。
屋裏有人陪着,床頭還有暖黃的壁燈,池潇一點兒都不害怕了,安安穩穩地陷入熟睡。
徐書丞很快回完郵件,卻沒急着回房睡覺,分明身心疲憊,可置身于充斥着少女氣息的房間,鼻息間似有若有萦繞着屬于她的味道。
忽然睡不着了。
他在沙發上呆坐了許久,也盯着女孩的睡顏看了許久,終于似妥協一般地輕嘆一聲,摘下眼鏡關了電腦坐到床沿。
随手理了下她垂在臉頰上的發絲,順勢躺在了還算寬敞的另外半邊床上。
他們早已經是未婚夫妻,同床共枕不算什麽。
⑨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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