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查探真相

走至遠處，雲輕塵沖夜鳶笑笑，若不是她，或許很尴尬吧。擡頭看着不遠處，看到很多人在河邊放花燈，河邊大多都是年輕男女，成群結隊的蹲在河邊，點燃燈，虔誠的跪在岸邊許願。

“他們是在放花燈許願嗎？”輕塵側頭詢問夜鳶。

“嗯，小姐沒有見過嗎？”夜鳶聽到小姐如此問，不由得有些奇怪。

“我從未看過這些，“在那裏”也很少過什麽節。前幾日也是第一次看煙火，很漂亮。”雲輕塵語氣清淡朦胧，似還沉陷在回憶中。

“既然小姐以前沒有見過，那以後一定不能錯過了。這世上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等有時間了，我一定帶小姐好好玩一遍。”夜鳶睜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雲輕塵，這樣優秀的小姐，卻總是沒來由的讓她心疼。

“好，等有時間了，我們一起去看看這個美妙的世界。”雲輕塵擡首看着無垠的夜空，似是保證。又似是承諾。

蘇言微笑着遞給雲輕塵一個漂亮的蝴蝶花燈，柔聲開口：“在元宵節這日放燈許願，聽說天上的仙人會在這一天記錄每個人的願望。然後幫助每個有誠意的人實現。”

“是嗎？”雲輕塵接過他手中的花燈。擡頭笑笑：“那我一定不能錯過了。”，走至河邊，蹲下身，把花燈投入河中，花燈照在漆黑的水面上閃閃發亮。水**着精致的花燈前行。雲輕塵起身擡首，看着天空上皎潔的月亮，半響後才雙手合什，虔誠的暗自低語：“若得桃花同嗅，夫複何求。”

一陣雲霧吹過，月亮暫時被遮擋住光芒，待雲輕塵的話語剛落，圓月突然沖破烏雲，發出亮眼的光芒。周身的雲霧還緩緩飄浮在周身，襯的迷離又深沉。

雲輕塵凝眸看着天上的圓月，周身似在無聲無息的承接着月亮的光芒，身體隐隐的有着熒光在上下流轉。風把白衣掀起，長發在空中肆意飛舞，這時，衆人都有一種錯覺，似是這名女子要踏着月光，乘風而去，翩然飛上那輪圓月之上。

夜鳶，韓肅，蘇言毫無預兆的心頭一跳，不約而同的走近一步，擋在她的周身。蘇言高大的身軀擋住她的視線，漆黑的雙眼滿是驚慌和無措。

“怎麽了？”雲輕塵看的他們的動作，奇怪出聲。

夜鳶繞繞頭，也分不清自己為何會這樣，只是覺得那一刻的小姐朦胧的似不像平時的小姐，但是又真真實實的是小姐。哎，搖搖頭，猜不透，不猜了。轉身蹲下放燈。

韓肅右手伸出，似是随時要抓住眼前的小姐一般。待收到雲輕塵疑惑的神情，尴尬的收回手。心中一嘆，怪不得蘇言公子會害怕小姐離開，或許，真的如公子所想，怕小姐，會走遠。從此，不再回來。嘴唇輕掀開，卻最終什麽也沒有說，這種說法太飄渺，或許只是自己一時的錯覺吧。轉身，也拿起花燈，向水邊走去。

蘇言撩起她耳邊的發絲，雙眸中有些無措，但是語氣卻很戲谑，“沒什麽，只是擔心你，這麽漂亮，會學嫦娥，飛上那九重天，從此不回來了。”

“表哥你說笑了。”輕塵笑着搖搖頭。

夜鳶剛放把手中的花燈放入水中，就聽到背後的腳步聲，轉頭看到韓肅走過來，側頭仰望着韓肅冷酷的俊容，碎發在風中微微揚起，濃眉有些微擰，唇緊咬着。雙眸漆黑無垠，似一潭深泉，微微泛着冷光。心中不由自主的期盼出聲：“希望他永遠開心，幸福。哪怕是讓我死。我也願意！”

語剛落，韓肅突然視線望向夜鳶，并用神秘莫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夜鳶又突如其來的一陣心慌，臉上也迅速染上一層紅雲。驚慌的低下頭，喃喃出聲：“難道我把心底的話說出來了嗎？我說了沒有？我說了沒有？”

韓肅走至夜鳶身旁，蹲下身，聽的夜鳶迷茫的不斷說着“我說了沒有？，我說了沒有…”不由的疑惑出聲：“說了什麽？”

夜鳶擡頭，突然看着近在眼前的韓肅，心下一慌，猛退一步，可憐她就站在河邊，韓肅還沒來的急伸手拉住她，她便“嘩啦”一聲落下了水。還順帶濺了韓肅一身。

韓肅：“…….”

這一聲巨響驚起了所有人的側目。衆人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這是哪個奇葩？元宵節放個燈居然也能落下水。啧啧。

雲輕塵和蘇言也反應過來，急忙走近，看到夜鳶也從水中探出一個頭，口中不聽的說着：“你沒有聽到吧，你快說，你沒有聽到。”

韓肅：“.….”

雲輕塵聽的糊裏糊塗，但是看她還泡在水裏，關心出聲：“鳶兒，快上來，水中冷。”

夜鳶聽話的爬出岸，還不停的問着韓肅：“你是不是沒有聽到我說什麽？”

韓肅無語，半響後才吶吶的回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也沒有聽到你說什麽，只是你一直在說，“我說了沒有，我說了沒有，然後就掉進了河裏。”

夜鳶聽完後，舒了一口氣。這時，一陣風吹來，夜鳶身體不由自主的猛打了一個哆嗦，嘟嚷着：“還好沒有聽到，天殺的，我居然掉進了河裏，還是在大冬天的。”

韓肅看她一陣抖索，無語的搖搖頭，解開自己的外衣，扔給夜鳶。

夜鳶看着韓肅，心中突然一暖，臉上又突然紅了起來。忙趕着披上衣服，不再看韓肅。心中疑惑着：“他沒笑啊，為什麽又心慌？？？”

蘇言看看韓肅和夜鳶，擡頭與雲輕塵對視一笑，會心一笑。開口出聲，“天也晚了，我們找個住所吧。”

雲輕塵和韓肅都點點頭，夜鳶後知後覺的也跟着點點頭，但是神色卻茫然的很，完全是跟着她們的動作。韓肅又一陣無語。

天上的月又被烏雲遮掩，羞澀的展露半邊臉，街上的燈火明豔，為天地間也勾勒一筆多情妩媚。

明月，璃王府，後院，

一張華貴軟榻放與後院的亭臺中，榻邊放有一個精致茶幾，但茶幾上卻擺着兩三個玉白酒壺。暖榻不遠處，種有一棵桃花樹，仍是冬季時節，桃花樹并未開花，但隐隐的有着淡香飄散開來。

蕭璃斜躺着暖榻上，寬大的藍色外衫微微敞開，露出裏面精致的月白錦袍。長發散亂的披在腦後，身前。薄唇微抿一口壺中的酒，桃花眼睜開，俊眉微挑，帶着一種慵懶又邪魅卻怎麽遮擋不住的絕世風華。

他咽下口中的酒，擡眼看着那棵桃花樹，神情寂然。

曹沖步入後庭，看見自己的主子，腳步更加急切。這幾日，王爺無事便會到這裏，喝酒然後看着桃花樹發呆。聽說，那個叫雲煙的女子身上有種奇特的桃花香。王爺這才經常來這裏吧，看着桃花樹，睹物思人。王爺果然是對她動了心麽？只是，王爺不是只見過她一次麽？難道真的有傳聞中所說的“一見鐘情”？

他拾起思緒，恭敬的跪在地上，沉聲叫着：“王爺”

蕭璃仍是看着那棵桃花樹，頭也不回的說：“可有結果了？”

曹沖臉上一緩，聲音也帶着微微的喜意：“好消息，雲煙确實未死。”

蕭璃猛的回頭，站起身，急切說着：“起來回話。”

曹沖恭敬聽命，看着蕭璃臉上的神色，也微微欣慰，自己不眠不休的探查十幾日，終于幸不辱命。得到了好消息。他出聲：“那日，雲府二小姐和四小姐帶人去三小姐的住所，說是逮捕刺客，實則是假借刺客之名，挑起事端，然後仗着人多，給三小姐一個教訓，”曹沖說着，不由的有些尴尬，但看着蕭璃一直盯着自己，便又慢慢吐出實情：“要警告她，不讓她再接觸，接觸，王爺。”

“本王？”蕭璃指了指自己，原來雲海天說争執的起因是因為他，這是真的。這居然是自己引起的事端。微微點頭，示意曹沖繼續說下去。

“後來，她們就開始打了起來。後來越演越烈，一個叫夜鳶的江湖女子殺了四小姐一個貼身丫鬟後，現場更是混亂。四小姐為幫叫寧兒的丫鬟報仇，卻失手殺死了三小姐最親的的奶媽韓媽，二小姐毀了三小姐的容，三小姐點了四小姐的眉間穴，四小姐當場死亡。後來雲海天雲宰相把三小姐趕出了府，并說從此他沒有她這個女兒。父女之情在今日了結。”

一段話說完，曹沖也有些抑制不住的嘆息。想那般谪仙的人物，卻被自己的姐姐毀了容。雖說大難不死，可是卻終身有家不能歸。有親人卻還不如沒有的好。

“毀容？”蕭璃震驚出口，“怎麽會，毀容…”他擡起自己的右手，慢慢的撫上自己的臉，幻想着一臉血跡的雲煙，驚吓般，猛的抽回手。大聲問着：“她人呢？”

“被宰相趕出了府後，音信全無…”

“音信全無？”蕭璃喃喃的一遍遍說着，而後，又神色憤然的吩咐：“給本王去查，天涯海角，我也要知道她的蹤跡。”

“是。”曹沖躬身回應，話說雲煙已經毀容，再是如何漂亮的天下第一的美人也不會有多好看了。不明白王爺為什麽還要查她的下落。看見蕭璃一擺手，又一行禮，退後走出後院。突然想起自己在查這件事的時候，隐約感覺有另外的人也在探查這個事件。走至門邊，看着王爺背對着自己看着桃花樹發呆，又一搖頭，算了，還是以後再說吧。搖着頭又轉身離開。

蕭璃怔怔的望着桃花樹，緩步走近，寬大的外衣随風飛揚，發絲随風舞動。他只是靜靜的站在桃花樹旁，一遍遍的撫摸着樹身，柔情的看着眼前的桃花樹，而後眼眸一轉，黑眸中流露悲戚的神情，薄唇微啓，話語哀傷：“因為我，你很痛吧..煙兒….”長長的嘆息，堙沒在風中。空留一地薄涼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