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風向

陳見夏因為颠簸的氣流醒來,正趕上坐在走近道座位的Serena伸長胳膊用飛行模式下的手機拍窗外。

“碰着你了?”Serena驚慌地收回手,“我把你吵醒了?”

見夏搖搖頭,“我跟你換座位吧,我坐外面,你靠窗。”

看見夏毫不遲疑地起身,Serena識時務地接受了好意。見夏剛醒,還有些受不住光,眯着眼,透過Serena的手機屏幕看窗外,飛機正穿越一片丘陵,只有零零散散的流雲,能見度很好。

“真好,”Serena感慨,“不會拍到飛機翅膀。”

陳見夏調侃道:“可以發朋友圈了,別人看得出來這位置是公務艙。”

“那我得分組可見,不能讓別的同事看見。”Serena被說中心思,也笑了。

“沒關系的,”陳見夏從前方座椅背後的封兜取出礦泉水瓶,擰開,“公司報銷是按額度,不按艙位,只要趕上這種2折公務艙,我們都會搶,你又沒違反規定。很多大企業就不是這樣了。”

“我聽我別的同學說了,他們公司規定得很嚴,有時候紅眼航班的公務艙才四百多塊錢,高鐵一等座要五百,但她領導的級別就是最多只能坐一等座,還要提前打申請,哪怕多一百塊也不能超标準坐公務艙……”

Serena的話匣子一旦打開就關不上,剛入職的小朋友總是在木讷腼腆和亢奮過度之間切換,陳見夏能理解,或許對方會因為這段旅途中的對話給自己的職場生涯狠狠打個勾,別上一朵小紅花——“今日和部門領導拉近了關系,‘社會化’程度加十分”。

她剛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剛上小學的時候,剛上初中的時候,剛去振華的時候,剛踏在樟宜國際機場老舊地毯上的時候……緊張、試探、觀察、讨好,有時候覺得人與人之間性格天差地別,有時候又覺得,怎麽可以像到這種地步,相似到無趣。

Serena是管理培訓生,八月底剛入職,正在輪崗中,正好輪進了陳見夏的部門。她是上海本地人,大學在香港讀,去新加坡做交換生期間通過內推進了這家公司實習,最終拿到了return offer,被派回上海分部。公司創始人是程序員起家,公司沒上市,規模不大卻擁有完整的內部郵件系統和內網聊天軟件,用戶名都是“英文名·姓氏”的形式,小姑娘第一次過來攀親戚,說自己也姓陳,是本家,陳見夏笑着逗她,不是一個陳,你叫Serena Chan。我是Chen。

陳見夏讀大學的時候也用過Chan,又改了回來,對于“裝”這件事,她總有種羞恥感,好像冥冥中有神在看她,不知不覺竟做到了慎獨。

或許應該再睡一會兒,見夏卻睡不着了。Serena拍得太起勁兒,絲毫沒意識到下了飛機之後,她們将面臨怎樣的暴風驟雨。

年輕真好。永遠好奇,永遠坐在人生第一次航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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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rena感染到了陳見夏,她也抻脖子過去,透過飛機狹小的雙層窗看到下面薄霧中山脈上零星的白雪。

“我第一次坐飛機的時候,看見山,十幾秒鐘沒反應過來是什麽,從山尖尖沿着山脊向下輻射出花朵一樣的形狀,我以為自己看見了小時候鐵罐子裏的黃油曲奇。”

陳見夏感覺到Serena驚異的目光,這平平常常卻觸及心底秘密的話比剛才十幾句刻意讨好的話都親昵,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愣住了,連見夏朝她疲憊一笑都沒反應過來。小女孩腦子裏還有很多程式化的故事和感慨沒有講,或許是職業教育中心的老師教的,或許是師兄師姐們的經驗,要跟一個前輩拉近關系是有模式可循的,先聊什麽,再聊什麽,什麽時候可以約飯,什麽時候可以私下講無關利益的其他同事壞話……

鐵罐子曲奇什麽的,的确是超綱了。

陳見夏拉上眼罩,将座椅向後靠,再次醞釀睡意。

不只是鐵罐子裏的曲奇,還有地理書上畫得一樣九曲十八彎的河道,傍晚天邊遮不住落日、光芒從縫隙如岩漿奔湧而出的積雲……她坐得直直的,眼睛都舍不得眨,從天光明亮盯到夜幕降臨,最後用衣服蒙頭,将自己與機艙內的明亮燈光隔離,透過有些髒污的雙層機窗,看到了滿天繁星,碎鑽般灑滿視野,閃耀得令她徹底失語,忘記了悲歡離合,包括自己的存在。

那一刻,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這就是一個人類離天空最近的時刻了。她終究不是會飛的鳥,只是“鋼鐵鳥”腹中的一粒草籽,會落地生根,動彈不得。

初冬時節,乍一下飛機,任誰都感慨上海比北京暖,在出租車排隊處等了一會兒,寒氣慢慢沁透身體。

大自然有耐心。

她們直接回了延安西路的公司,正好夠時間趕在下午的高管簽約儀式前買咖啡和雞肉卷。上電梯的時候竟然正好碰見了大老板Frank,Serena整個人像只奓毛的貓,第一反應是退出去等下一班,被見夏拉住。

她知道這是新人的本能反應,Serena不是故意的,但也做過頭了。寫字樓電梯是公用的,他們公司也不過買了兩層,又不是地主,別的公司午飯歸來的上班族都擠上來了,她們又有什麽好裝假的。

Frank笑眯眯地看着Serena手裏的星巴克,說,沒有我的份嗎?

Serena:“啊,我,那個……”

陳見夏解圍,從紙袋裏拿出買咖啡的單據,說,Frank,報銷一下。

早年程序員出身的Frank向來喜歡穿不帶任何logo的毛衣、Polo衫和球鞋,看上去是個平易近人的爺爺,見夏也就陪他演。

Frank哈哈笑了,事情就過去了。

到了19層,見夏用手擋住電梯門,等老板離開,和Serena一起假裝要去20層,到了之後又重新在電梯間按向下鍵。Serena感激地碰碰見夏的胳膊,說,Jen,謝謝你。

見夏歪頭,裝作不明白她在說什麽。又不是多大的恩情,工作幾年自然就學會了,她不想倚老賣老。

就在這時20層一端的電子自動門開了,HRD抱着文件匆匆走出來,碰見Serena便皺眉:“打你電話怎麽不接?”眼神往下移到她手中的咖啡紙杯,臉色更沉了。

不等她解釋,對方便繼續往另一端走,在電子門前刷卡,頭也不回,“你來一趟。”

Serena手裏的咖啡好像突然變得燙手了。陳見夏主動接過來,說,去吧。

電梯叮的一聲,見夏回想着HRD起範兒的樣子,心裏明白,戲要開始了。

公司的報告廳已經很久沒用過了,見夏印象中上一次坐在這裏還是去年被關系好的HR拉來,給Serena的上一屆管理培訓生做入職orientation,那時候坐在第一排的是一群美籍、新加坡籍華裔高管,此時此刻,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批志得意滿的新領導,今天“簽約儀式”的主角。

一百多人的報告廳竟然坐滿了,不光像陳見夏這樣的中層一個不落,很多普通員工也擠進來站在走道上看。議程和主持人HRD本人一樣無聊,還沒開始五分鐘,見夏就有點困了。

直到穿着旗袍的Serena捧着碩大的硬殼簽約書走進門。

陳見夏呆住了。

紅色暗紋短旗袍,下面是肉色絲襪和黑色絲絨面料的橫帶瑪麗珍鞋,頭發是剛绾上去的,發根是黑的,染的部分有些掉色,讓這一身的違和感更強烈了。

陳見夏掏出手機,發現Serena在半小時前給自己打過兩個電話,她忙着和部門同事對周報,沒有接到。

這樣的簽約儀式,穿着這種樣式旗袍的禮儀小姐,見夏小時候便在電視上見過,好像沒什麽問題——站在一旁,跟富貴牡丹或青瓷大花瓶融為一體,在适當的時候上前,遞上硬殼本和簽字筆,雙方簽完之後再幫忙交換,保持微笑就好,是規矩體統,是天經地義的流程的一部分。

如此天經地義。那麽此時她內心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究竟是什麽?

陳見夏注意到Serena的嘴角,好像墜着兩塊巨石,垮下來,被強行牽上去,又垮下來……她眼神低垂,只是很偶爾地瞟向第一排的角落,那裏坐着Serena喜歡的人,信誓旦旦地畫了個餅将她招進來的人。

曾經也是意氣風發坐在第一排最中間的青年才俊,不知道他此刻坐在那個位置,算不算沉得住氣。

不過能肯定的是,他定然沒工夫去注意一個小女孩隐秘的愛戀與羞恥了。陳見夏想起這個男人永遠熨燙得妥帖的襯衫和得體的舉動,突然覺得有什麽變冷了。或許冷的是她自己的眼神。

手機在西裝外套兜裏振動起來,屏幕上跳動着三個字:鄭玉清。

不是不想标注“媽媽”,只是安全起見,防詐騙才這樣做的。見夏自己都信了。

她挂斷,然後回複信息:“在開會。”

電話又進來了,不知道是沒耐心看她的信息,還是根本不想看。陳見夏再次挂斷。

忽然覺得報告廳的空氣凝固了,怎麽都喘不過氣來。

傍晚開始下雨。細細密密的,氣若游絲,迷蒙地飄在空中,仿佛沒力氣落地。水汽裹住了城市,反倒像是行人誤闖進去蒙了滿身。

目的地不遠,于是大家路過了好幾家便利店都沒有買傘。等到集體坐在店門口冰涼的鐵質小圓凳上等位,有一搭沒一搭聊起天,雨一點一點不露聲色地下大了,像一場圍獵。

見夏再次感慨,大自然果然有耐心。

同事們坐成一長排,陳見夏特意挑了最邊邊的位置,聽不大清楚他們聊什麽,隐約都是些網上的段子,什麽南方的冷是化學攻擊,北方的冷是物理攻擊之類的,聊不下去了便問門口接待的服務生叫到多少號了,再轉頭問手裏攥着號的Serena咱們是多少號。

來來回回五六遍,Serena勉強的笑中帶着猶疑,連大桌A22都記不住,任誰都會懷疑這群老同事在整人。

夜晚徹底降臨,雨還是沒停,不知什麽時候起,寒意已經浸透了外衣,有人感嘆,果然不能小看上海,網上都說……

剛才這段子不是講過了嗎?化學攻擊,知道了,大桌A22。陳見夏蹙眉腹诽,但男同事沒因為她躲在角落就放過她:“Jean,你覺得呢?你是北方人。”

男同事分不清Jen、Jean和Jane,但不妨礙他對她有意思,大家都察覺到了。公司走廊裏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對她吹過口哨,恐怕都有老婆孩子了,做人倒是真自由。

陳見夏笑笑說,我也好久沒回老家了,南冷北冷都是冷,頭疼腿疼都是疼。趁現在我去買幾把傘吧,一會兒吃完飯下大了就麻煩了。

Serena急匆匆把號遞給別人,緊跟着陳見夏,說,我和Jen一起去!

路上見夏沒有提簽約儀式的事情,也沒有提自己漏接的兩個電話,她覺得解釋無用,更沒必要。倒是Serena主動問,Jen你看見郵件了嗎?下一輪校招你去嗎?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見夏微微揚起臉讓雨絲落在臉上:“剛發的?還沒查。去哪兒啊?”

“南京。”

陳見夏不言,Serena以為自己沒頭沒尾的兩個字讓她不悅了,連忙壓低聲音将來龍去脈都講清楚:“我也是剛接到的通知,按道理不應該我來發,但他們都拿新管培生當實習生用。”

也當行政用,也當花瓶用。她們默契地沒有繼續。

Serena平複了一下,繼續說:“好像是Frank和南京建立了一些新的關系,新的物流倉儲選址可能放在那邊,會有政策方方面面的支持,所以臨時想要在仙林大學城加兩場宣講,單開一場筆試,這樣學生們就不用往上海跑了,也算支持基建了。”

陳見夏又想起那個電梯裏笑眯眯的、幹幹瘦瘦的精明老頭。

Frank是新加坡華人,總公司開在美國,第一個全資子公司在新加坡注冊,正好符合見夏他們這些中國——新加坡SM留學生項目畢業後“服務期”的工作要求。近十年,Frank的戰略布局是大中華,引了一群外籍華人親信派駐到上海和北京,開拓出了兩個分公司和兩個半自動化大型物流倉庫。

但就是水土不服,業績半死不活,一直靠海外淨利潤給大中華區輸血續命。

就在一個月前,另一群中年高管空降,幾乎全是本地人。以陳見夏為代表的中層管理群近來異常沉默,都在揣測Frank的用意。

中午食堂吃飯,一邊是老同事,一邊是新管理層,英語和上海話雙聲道,讓人深恨磚縫不夠寬,不能端着餐盤直接遁地。今天的簽約儀式同理,雖然“精英”剩不下幾個了,還是在報告廳劃出了楚河漢界。

Serena輕聲說:“HRD沒有提,但我主動抄送你了……她沒有說一定要你去。HRD說,都靠自願,不強求。是我自作主張把郵件抄送給你的。”

幫本地新高管們撕破公司的口子的就是HRD,一個從不化妝的女人,永遠穿差不多的灰色西裝套裙,裙子在膝蓋下兩厘米,腳踩三厘米的黑色厚跟單鞋,頭發盤得比《哈利·波特》裏的麥格教授還緊。

從來不笑。

HRD以前供職于一家大型國企,來公司比見夏還早,但夾在一群優越感明顯的外籍精英中,幾乎将不得志寫在了腦門上。去年年底老東家并購,引發風暴,她的老朋友雖然內鬥失敗被清出了系統,但誰也沒想到,一場秘密談話後,Frank竟答應了她,将她所有老同事一起打包簽進了這家洋公司。

人生果然草蛇灰線伏行千裏。

南京?建倉?招生?

這是要他們中層站隊表态了。見夏想。

Frank吃不消大中華區再這樣繼續燒錢,即便是多年親信,他也深恨那群外籍精英在本土市場裝×不成、屢屢碰壁的敗績。老板一旦下定決心,一個大戰略丢下來,全公司一起劈叉,中層一度發個郵件都膽戰心驚,不知道究竟該把哪邊的領導郵箱放在收件人最前列。

Frank最頭痛的就是政府關系和本土化。如果Serena說的是真的,那南京建倉的事必然是新管理層找對了門路,占了上風。

其實就算沒這個消息,見夏自己也早就發現了。

她始終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吹口哨的、名叫David的新領導的樣子。立領紫色Polo衫,大logo金扣皮帶怕不是放到了最後一個孔才勉強系得上,腦袋光亮,下巴一撮小山羊胡倒旺盛,站在走廊手裏夾根煙,還好沒點着。

他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見夏抱着文件經過,對他禮貌點頭,他竟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陳見夏頓了頓,平靜地回頭看他——不料,困惑的居然是對方。

他真心不明白這聲口哨究竟哪裏吹得不對。

見夏打聽到這位陌生新高管的title居然是高級公關經理,下午便給內審部門發了郵件。

那是第一次,郵件石沉大海。

職場動物能嗅到草原上刮起的第一縷北風,那是遷徙的信號。陳見夏見微知著,感覺到了Frank的決心——他既然要用這批人,就要放手讓他們試,方方面面大大小小,包括那個假模假式的反騷擾舉報系統,都一起被“localization”了。

便利店的門開了,一室明亮,見夏問Serena,你為什麽提醒我?

Serena語塞。

見夏沒指望得到答案。這個問題本來就出格了,她應該挽上Serena的胳膊,說,幸虧你告訴我,現在鬥得太厲害了,信息跟不上說不定就被當槍使了,還好有你。

但見夏還是問了。面上波瀾不驚,聽到南京兩個字的時候,見夏就有點恍惚,沒有心思戴假面了。

Serena忽然哭了,說,Jen,我今天醜嗎?我覺得自己好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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