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節
太監的手,上了龍辇而去,不再理會禦花園中跪了一地的人。
韋後有些吃驚,從不見中宗這樣冷淡的對她,走時竟連招呼的不打。她不滿的瞪了一眼,轉而看向武三思,鳳眼一挑,緩緩起身也走了。武三思會意一笑,也跟着走了。
明月當空,照亮了禦花園,其中的人卻只覺的灰暗陰冷,紛紛的散了。
定安公主一動不動的站着,其他公主有憐憫、有幸災樂禍、有冷漠,都勸慰了幾句走了。
太平公主楞了一下,随即平靜下來,眼神四顧在尋找什麽。
河對岸的敏仍然震驚于剛才的一幕。她們不是打算要改變歷史嗎?怎麽會這麽快,歷史仍按着既定的跪倒進行呢?這是命中注定,還是上天的嘲弄?
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淼,伸手去扶她,她卻渾然不見,直直的瞪着玉帶河的冰面。“怎麽會,怎麽會?難道我真的救不了你嗎?”
敏的心莫名的疼痛,伸出的手僵在那兒,只覺得心口又被巨石堵上,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二少爺,二少爺——”河對岸傳來脆脆的叫喚。
薛崇簡看向對岸,母親正怒目瞪視着他,身旁是母親的貼身丫鬟小昭正憂心忡忡的看着他。他恭敬的行了一禮,輕聲道:“母親。”
太平公主的臉色鐵青,看了他一眼,又瞪着敏和淼,轉身拂袖而去。小昭看着遠去的公主,沖着他輕聲道:“少爺,公主讓你即可回府。奴婢先告退了。”說着加快腳步,追着太平公主走了。
敏愕然的扭頭看着深思的薛崇簡,剛才只顧說話,竟忘了他還在,那剛才的她們說的話不是都給他聽去了嗎?不安、心虛、恐懼充滿了她的心,讓她不敢再看他閃亮的眼睛。
薛崇簡墨黑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敏,緊繃的臉部慢慢放松,唇角揚了揚,輕聲道:“宴會既散,我也該回去了。天色已晚,我送這位小姐回去吧。”
敏聽不出他的語氣,擡眼看了一眼,就拉着淼的手,道:“你先別灰心,還有別的辦法,我一定會幫你。你現在先回去,不要自亂陣腳,好好呆着。我不想你有事。”
淼茫然絕望的看着敏,無意識的點點頭,緩緩起身,微晃着走了。
敏擔心的看着她,急道:“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既然不能阻止,但可以讓他避過。貓兒,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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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的腳步頓了頓,暗夜中的她點點頭,快步的走了。拖曳在身後的裙擺已是褶皺不堪了。
敏請求的看着薛崇簡,恭敬的道:“有勞薛公子了,我想有人會在宮門口等她。請您務必讓她安全出宮,拜托了!”
薛崇簡斂去笑意,鄭重的點點頭,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背着月光的臉籠在黑影中,看不真切,卻傳來輕忽奇輕的話。“如果你要留在這裏,還是有所依靠為好。鋒芒畢露,只會樹大招風,寸步難行。”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追着淼去了。
月光下,她一人獨坐在河邊。無力感、疲憊感徹底的籠罩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散。她們真的能改變什麽嗎?如果要改變韋後的心意,就要從武三思下手,而征服武三思,卻只有一個人做得到。心中莫名的進展起來,還是要去見她呀!
敏單手不能推動輪椅,只能從輪椅後取下一根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嘉豫殿去。今日不見她在宴會上,那就只能在她的寝宮裏。
月移西方,敏的身後拖出長長斜斜的影子,一步一搖艱難的往前走去。
皇宮裏仍然透着絲絲喜氣,宮女太監三三倆倆的在各宮殿內穿梭、嬉鬧。中宗朝廷甚是奢華淫逸,皇宮中的朝臣宮女太監兵卒都不避嫌,猶是宮中設宴更是亂成一團,中宗韋後只覺得有趣。
宮女太監見敏都是行禮即過,各行各事,敏也讨得清靜。嘉豫殿遙遙在望,門口幾個宮女咬着耳朵說着悄悄話,不時傳來幾聲輕笑。敏微皺眉頭,拄着拐杖慢慢走去。走到殿門前,宮女們才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恐慌,急急的行禮,身子并排着擋在門口,躬着身子竟沒有讓開。
敏的心一陣疾跳,眼睛越過她們看着緊閉的門,似乎猜到了什麽。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顫抖着,心裏吶喊着不要進去,可是眼睛卻死盯着門。冷冷的瞪着她們,低喝:“讓開!”
宮女們仍擋在門口,低着頭互相看着其他人的眼色。剛才那一聲雖輕,卻帶着不容抗拒的權威,讓她們膽戰心驚。
敏用左腳站好,提着拐杖指着她們,聲音輕微,卻透着絲絲的寒意。“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她能讓你們死,我也能。讓開!”
宮女們躬着的身子輕纏,雖仍站在門口,卻閃開了一道縫隙。敏拄着拐杖從她們之間穿了過去,輕輕的推開門。殿內的光線幽暗暧昧,低垂的帷幕因為風起兒飄動着,搖曳着曼妙的舞姿。敏覺得喉頭發幹,眼前的情景太過熟悉,讓她想起了武則天。一樣的殿堂、一樣飄舞的帷幕、一樣飄着淡淡的香氣。
她晃了晃,提着拐杖拖着傷腳一步一步的往裏走,将聲音降到最低。每穿過一道帷幕,她的心就抽痛一下。靜靜的站在一道帷幕前,盯着不斷飄舞的帷幕,知道她就在這到帷幕的後面。
“我不知該怎麽謝你。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啊!”一聲輕微的嘆息,輕輕柔柔的傳了出來。
上官婉兒輕喘的道:“你現在滿意了!王同皎身死,五王必受牽連,而你這個罪魁禍首卻在這裏逍遙快活?不知該說你是識時務還是虛僞?”
男人輕笑着道:“婉兒,我對你是虛情還是假意,你還不知道嗎?我會投靠武三思都是為了你啊!士為知己者死,你才是我的知己啊!敬晖他們根本看不起我這個小小的考功員外郎,我的才學抱負無處施展,只能做他們的細作。我有志難申,是你救了我啊,婉兒,此生我只為你而活啊!”
上官婉兒無言,許久才道:“澄瀾,希望你不是在騙我。”
“此心可表日月,吾心不變!”
敏的心冷透了,瞪着帷幕,狠了心,用拐杖挑起帷幕,直直的看着床上纏綿的男女,淡淡的道:“真是癡男怨女啊!”
床上的男人臉色慘白,抱着被子往後縮了縮,竟羞澀的看着敏。上官婉兒一愣,随即坦然淡定的看着她。“你怎麽來了?”
敏不怒反笑,瞟着那個叫崔湜的男人,曾編修《三教珠英》,跟二張厮混在一起。臉上滿是不屑和憎惡,譏笑着道:“崔大人不用擔心,我有把柄落在你心上人手裏,不會對你們怎麽樣的。即使皇上皇後知道了,也沒什麽,說不定還要升你的官呢?”
上官婉兒的臉色變了又變,難以置信的看着敏,似是不相信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敏始終不去看她,嘴角撇着冷笑,眼底卻是徹底的絕望和悲哀。“不過,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喜歡這種小白臉,到時候他一腳把你踹開,可別尋死覓活啊!這是我對你的忠告。不打擾兩位了,請繼續!”
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轉身走出那個昏暗冰冷的宮殿。長時間的站立行走讓她的右腿抽痛起來,疼得再也走不了一步,半跪在地上,只是喘氣。
身後的腳步聲讓她警覺,收起一切的脆弱傷心,傲然的擡頭看她,眼中只有尖銳和鄙夷。
上官婉兒眼中閃過不信、心疼、悲哀,最後化成諷刺。緩緩蹲下身與她平視,道:“腿疼嗎?我讓人準備布辇送你回去。”說着伸手拂開她額前的碎發。
敏恨恨的別開頭,喝道:“別碰我!”
上官婉兒不怒反笑,道:“你不是早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了嗎?怎麽還這麽大的反應?你我之間的賭約不就是這個嗎?”
敏的眼眶一酸,淚已在打轉,她咬牙不讓淚滴落,狠狠的道:“你不就是讓我變成這樣嗎?現在你滿意了,滿心的髒污、言語苛刻、舉止放蕩,我在向你希望的轉變,你沒看見嗎?順遂了你的意,你該高興啊?”
上官婉兒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薄霧,層層疊疊的,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只淡淡的道:“你不會懂的。你當我恨你也好,遷怒也好,我都要把你留在這兒。當所有的真誠、感情都離你而去的時候,你會怎樣?我真的很想看你——”她眼底複雜的情緒牽牽繞繞,最終化為關心。柔聲道:“我讓人送你回去,你的骨頭剛長好,不能使勁——”
敏只覺得透心的涼,周身的寒意讓她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我不要你管!瘸了廢了是我的事,不勞您費心,您還是把心思放在崔湜身上吧。”敏推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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