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章節
在古琴之上,燦爛的光芒反射在他纖塵不染的白衣上,格外的耀眼。他立于明媚的陽光和未散的霧氣中,似真實似虛幻,緩緩轉身看向敏——
“是你——”敏一聲驚呼。
霧氣漸漸散去,新的一日從現在開始。
博弈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倍思親。
中宗在禦花園中設家宴,武氏李氏各家親貴必須出席。許多旁系子孫、失寵子孫都出現在宴會上。此次,敏不再以女官身份随侍左右,而是以皇親身份随武玄霜坐于武氏一族席間。
武玄霜退卻不了武三思,只得坐在他身邊。而她這一坐,李氏宗親極為忌憚。她離開朝堂時間已久,為什麽突然在光複李唐後不久回來,而她讓女兒隐瞞身份伺候女皇又有什麽用意,現在她的女兒已經站在韋後武三思一邊,這又代表了什麽?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威脅着李唐的江山,可是中宗卻仍然悠哉游哉的舉辦宴會,而武李兩家又都表現的異常的親近,卻不知道背後隐藏了多少殺機。
酒至酣處,許多人都離開座位,湊到別人席間喝酒聊天,場面一時浮華奢靡,似乎空氣中都飄散着腐朽的味道,熏醉了天上的明月,慢慢隐入雲間。
一晚上,敏滴酒未沾,一直看着眼前的酒席出神。腦海裏一直盤旋着霧氣中那似真似幻的白影,耳邊一直回蕩着他低沉的嗓音,似遠似近。她真的要按照他說的做嗎?一旦做了,自己就再無回頭之路了。可是,李希敏危在旦夕,她還有選擇嗎?她知道對面的吳名一直看着她,但她沒有勇氣擡頭,她怕在他的眼神中心軟。怎麽辦,該怎麽辦?
太子略有搖晃的走了過來,冷冷的笑着,仔細打量了她一眼,像在印證什麽,不懷好意的道:“毬場敗于慕容女官杖下,本王甚是佩服,女官的功夫自是不凡。剛才一瞥之下還不敢确定,現在一看,女官臉上這掌印是怎麽回事?本王可不相信這世上能有人傷的了你,不知出于何人之手?”
敏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用手按住左臉。她不是個愛打扮的人,不太愛照鏡子,今日赴宴為遮住臉上的掌印,已經讓冰凝在臉上上了胭脂,卻沒想到仍然遮不住。眼睛看向武玄霜,她有些愧疚的看着她,便又轉過頭去。敏自嘲的低笑了一聲,心中某處狠狠的抽緊,緊握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下了決心。她猛地擡頭正視着太子,朗聲道:“太子真是折殺奴婢了,奴婢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怎上得了臺面。前日一個小奴才随便一甩掌,就給奴婢留了個掌印,還沒等奴婢看清,早就沒了人影,奴婢只能自認吃個啞巴虧了。沒想到今日太子隐隐垂詢,奴婢真是受寵若驚了。”
剛才太子一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敏的臉上,敏這一解釋,所有人又将目光投在太子身上,一副了然的表情,似乎認可是他指使所為。太子一愣,怔怔的瞪着敏,暗自壓抑住火氣。
敏卻冷笑着避開他的眼光,舉着酒杯站起,恭敬的道:“上次毬場冒犯太子,一直沒有機會謝罪。奴婢以酒敬太子,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奴婢一次。”說着雙手舉過頭頂,低頭獻酒。
太子僵在當地,一雙手緊握成拳,不知是接還是不接。兩人僵持着,武三思突然起身,道:“太子繞過她一回吧,我作為她的長輩,也敬太子一杯酒,您就忘了不愉快的事情吧。”
武三思這一開口,明地解圍,暗地裏卻是坐實了太子縱人行兇的事情,中宗雖未開口,眼中盡是不悅,冷冷的瞪着他。武三思權傾朝野,哪是他一個人能扳道的,只能讪讪的接過兩杯酒,一飲而盡,恨恨的退回了席間。
敏感激的沖着武三思福了福身,微微一笑,眼波似怨含恨的瞄着武玄霜,坐了下來,卻故意往邊上挪了挪,遠離武玄霜。雖然強壯平靜,臉上的怒氣卻很明顯。
Advertisement
月正當空,敏一人悄悄離開宴會,沿着玉帶河緩緩走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待來人走近,她才緩緩轉身,一臉的憤怒不平,開口的語氣卻輕柔的似蚊子。“姑姑,請原諒我的失禮,我所做的一切都只為哥哥。”她柳眉倒豎,聲音拔高了一個八度。“你眼裏心裏都只有哥哥,什麽時候想過我?難道只有他一個人是爹爹的孩子,我就不是嗎?從小你就偏疼他,對我不理不睬,現在我長大了,更不用你來管!我喜歡皇宮,我就願意呆在這裏,你帶不走我的!”
武玄霜留意了一下身後,靜默的臉上有過一絲憐惜,溫柔的看着敏,搖搖頭,只輕輕說了一句:“你和他是一樣的。”
敏的眼眶濕潤了,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喝道:“從小到大你就會騙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不想看見你,更不想看見他,為什麽我的一生就要在他的陰影下度過,憑什麽他得到比我更多的愛和關心,我就什麽也得不到。難道就因為他是男兒,我是女兒嗎?我偏不信,我就要讓你看看我比他強,我比男人更有出息!你等着看好了,我一定做給你們看!”說到動情處,敏的淚止不住的往外湧,冷冷的瞪着她。
武玄霜的心被觸動了,情不自禁的想握住敏的手。敏卻一掌揮開她,狠狠的瞪着她,道:“為了他,你打我!這一巴掌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我要把它融進我的血裏肉裏,永遠記住你是怎麽對我的!有朝一日,我加倍奉還在他身上,我要讓你疼、讓你悔、讓你恨,我要讓你永遠記得我,把我放在第一位!”敏一邊說一邊退,淚流滿面的轉身跑開。
武玄霜一愣,不知道為什麽聽着敏的控訴,心竟會這麽痛。對于敏,她的确做得過分了,她根本與他們不相幹,卻被他們扯了進來,還要背負原不該承受的,成為李希敏的擋箭牌。她知道敏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博取武李的信任,好進一步探明下毒的人,拿到解藥救希敏。她究竟該不該繼續隐瞞當年的事情呢?她惶惑了。
敏一直跑着,心中憋悶了許久的苦痛都發洩出來。剛才的話半真半假,卻字字含淚,她知道自己心底是有些怨恨武玄霜的,她将很多事情複雜化。為什麽不告訴上官婉兒真相,為什麽不告訴李希敏真相,為什麽要把她推在最前面?她知道自己欠李希敏太多太多的感情,她願意用任何方式來還,可是她最不希望的是被別人強迫。現在的她越陷越深,恐怕不鬧到最後她是不能抽身離開了。
慌不擇路的跑着,一下子撞進一個人懷裏,還未來得及擡頭,她已被卷入一片死角中,四周的黑暗包圍着她,可熟悉的氣息令她心安,她緊緊偎着他,想要此刻的溫暖。
吳名緊緊抱着她,低頭湊在她耳邊輕聲道:“為什麽讓自己陷得這麽深,你知不知道這樣你有多危險?敏敏,不要再這樣下去了,跟我離開這裏吧。”
敏的心一陣陣抽痛,自己有多希望離開這裏,自己的固執讓她信守與上官婉兒的賭約,現在李希敏命懸一線,她怎麽能走。悶在他懷裏,道:“我不能走,我走了,哥哥該怎麽辦?他中毒了,我現在怎麽可以離開他。吳名,求你諒解我,我真的不能現在走。”
吳名的身子瞬間僵硬,深邃的眼眸黑不見底,望着遠方出神。
敏感受到他的異樣,擡頭盯着他問道:“你怎麽了?”
吳名久久才低頭看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一雙眼睛漆黑一片。深沉的身影聽不出一絲情緒。“在你心中,李希敏究竟占了多少分量,跟我說實話,好嗎?”
敏被卷入那深邃的黑洞中,有些不信的問道:“現在這種情況,你居然還在乎這個?難道你忘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們,現在他有難了,你難道讓我置之不理嗎?你心裏就只有兒女情長,沒有兄弟義氣嗎?如果你是這樣想的,我更不會跟你走。”
吳名的眼中閃過什麽,僵硬的手緩緩放開,一雙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低低的問:“是不是此刻沒有人比他更重要的了?”
敏不假思索的點頭,極為堅定的道:“是,在他平安之前,我不會離開他。”
吳名漆黑的眼睛暗淡,退到了牆角,在黑暗中連連點頭,聲音似笑似哭。“好,我一定成全你。絕對不會讓李希敏有事。”話音剛落,吳名便已離去,黑暗的角落裏尚有他的氣息,可是剛才的情景卻像做夢一樣。
敏心一痛,腳一軟,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嘴裏只是喃喃:“為什麽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