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章節

離得這樣近,他卻覺得相隔千裏呢?這樣的咫尺天涯,他不甘心!許久,他深邃漆黑無際的黑瞳中,緩緩融進不盡的自信,笑着點點頭,那笑仿若驕陽般的燦爛。

“好。”他視線掃着她一襲紅色,又道:“我還是那句話,我會永遠等着你。即使是一輩子的癡等。”

淼的笑略僵,随即将苦澀湮沒,又是純淨天真的笑容,避開他咄咄逼人的火熱視線,轉頭看着天際飛舞的白鴿出神——

街上涼意陣陣,行人們都縮着脖子快步走着,只有兩個人在街上閑庭信步。一高一矮,一大一小,高的穿着的黑衣完全融進了寒意中,矮的一身簡短的華麗宮裝,雖然個頭小小,卻難掩她的天生麗質,嬌俏可人的握着身邊人的手,緩步而行。

“姐姐,你要帶我去見誰呀?”嬌嬌柔柔的聲音響起,武仁惠仰着小臉看着冷冷的敏。

敏揮去心中的傷痛,硬擠了個笑,道:“你猜,猜中了有獎。”

武仁惠果真歪頭冥思苦想,一張仍然稚嫩的臉龐,眉頭緊縮,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敏看着她,心中一陣心疼,前一陣子為了李希敏錯怪了她,敏怎麽也不會想到下毒的人竟是一直在瑤光殿打掃的又聾又啞的老宮女,一個即使站在那也會被人忽視的人才是下毒的人。那天太平公主差人送解藥,臨走竟偷偷去見了她,才知錯怪了武仁惠。她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即使比同齡人早熟些,仍只是個可憐的孩子。

她突然停下腳步,蹲下身子憐惜的看着她,輕撫着她柔軟的頭發,柔聲道:“你怪姐姐嗎?怪姐姐不相信你,怪姐姐丢下你那麽長時間,怪姐姐傷了你的心?怪姐姐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了你?你肯定在怪我,對不對?”

武仁惠童稚的眼眸中閃過淚光,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仁惠的确很傷心,可是仁惠從來沒有怪過姐姐。有些事情仁惠懂,仁惠當初不願意回姐姐身邊,就是不想傷姐姐的心,仁惠知道姐姐很苦,一個人要面對那麽多事情,仁惠懂。仁惠只想待在姐姐身邊,因為只有姐姐從來都是真心對仁惠的,即使沖仁惠發火,也只是怕仁惠會變壞。仁惠不想像宮裏的女人那樣,仁惠要做向姐姐一樣的人。”

敏看着她稚嫩的臉龐,卻說着大人一般的話,只覺得心疼,将她緊緊抱在懷裏,一邊哭一邊笑:“好,以後姐姐永遠和仁惠在一起,姐姐再也不會不相信你,你是我的妹妹,哪有不相信自己妹妹的姐姐。我以前是個不稱職的姐姐,但姐姐答應你一定改正,一定做一個仁惠心目中的姐姐。”

武仁惠在敏的懷裏一直點頭,突然撒嬌一般的道:“那姐姐給仁惠買糖葫蘆吃。”

敏笑揚起頭,看向身後叫賣的糖葫蘆,點頭道:“好吧,那我就先從收買仁惠的五髒廟開始做起吧。”

武仁惠甜甜的笑着,緊緊握着敏的手,一雙柔軟的小手異常的溫暖,捂熱了敏冰涼的手。

敏牽着一蹦一跳的武仁惠走到教坊的後門,雖是第一次來,卻已是耳聞已久了。雖不知紫葉為何淪落風塵,但當日大殿之上她以《秦王破陣》的絕妙舞姿藝驚四座,雖然幫她躲過太子,可是其他人呢?前一陣子淼飛鴿傳書給她,說紫葉很好,跟以前很不一樣,雖然仍沒有恢複記憶,但現在的她既像以前的紫葉,又是長大的紫葉。前段時間一直沒有時間來看她,但知道薛崇簡明裏暗裏在幫助紫葉,她雖然放心,卻覺得欠他越來越多。這份人情債又該怎麽還呢?

剛要敲門,頭頂突然傳來羽翼拍擊之聲,敏愕然擡頭,卻兩只白鴿腿上束着竹哨薄紙往兩個方向飛遠,心中一驚,一個正蹬便直接将門踹開,拉着仁惠直往裏跑。一路上竟沒有教坊的人,敏的心中莫名恐懼,飛一般的直沖進去。未幾近前,便看到太子身邊的人,将仁惠往竹林一推,拔劍奔了過去,劍招淩厲且盡是殺招,太子護衛未幾防備,被敏逼開,敏一腳踹開房門,直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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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你放開我!”紫葉的驚叫聲從內室傳來,和着太子淫亵的笑聲,更顯得絕望無助。

敏怒極,仗劍直指床上衣衫半退的太子李重俊,看着他身下半裸的紫葉,只覺得心口的怒火要将他化為灰燼,怒喝:“起來,否則我一劍割破你的喉嚨。”

李重俊只覺得頸間寒意陣陣,僵直着身子從紫葉的身上爬起,待看清是敏後,眼中的妒火燃的更勝,咬牙切齒道:“慕容敏,又是你壞了本太子的好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用劍指着當朝太子,是以下犯上,是死罪。”

敏看着縮在角落裏的紫葉,只覺得胸口怒火将殘存的理智燃燒殆盡,手上使力,劍又逼近了一寸,緊緊貼在李重俊的脖子上,只要輕輕一劃,他必死無疑。“我不管什麽太子不太子,什麽以下犯上,我只知道你是卑鄙無恥下流龌龊的淫賊,人人除之而後快。”

“你,你敢殺未來的儲君?你瘋了嗎?我要滅你全族!”李重俊感到頸上的長劍已直逼頸上動脈,不敢亂動,只能壓低聲音低吼道。

太子的護衛都沖了進來,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俱都拔劍指着敏,但知道她是皇後身邊的紅人,誰也不敢出言威吓,場面竟僵持不下。

紫葉将衣衫穿好,急急奔到敏的身邊,拉着她的手,求道:“你不能殺他!殺了他,即使皇後再寵你,也會将你正法的。敏敏,我沒事,不要為我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不值得的。”

“什麽值得不值得?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他貴為太子,卻幹這種令人發指的事情,還不如大街上的乞丐!”敏看着紫葉臉上的掌印,以及頸上的淤痕,心痛難當。

紫葉的眼中滿是震動,卻仍緊緊的拉住她,急道:“你說的是,我不該看輕自己。可是為了他這樣的人,賠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敏敏,不要為了這種人,髒了你的劍。”

敏瞪着他,理智漸漸戰勝情感,憤恨的瞪了他一眼,撤了劍。李重俊迅速奔到侍衛身後,喝道:“慕容敏,今日你以下犯上,竟意圖行刺國之儲君,來人,将慕容敏和這個賤貨格殺勿論。”

衆侍衛見太子安然無恙,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遲疑着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敏将紫葉護在身後,仗劍守勢,守住所有的漏洞,只等着他們出手。

“太子殿下,這演得是哪一出啊?怎麽在我侍妾的閨房中動起全武行來了!這不是慕容女官嗎?你是要教紫葉舞劍嗎?這閨房裏可耍不開呀,還是到屋外來耍的順當。”薛崇簡長身玉立于門口,一襲魚白色的長袍,玉帶束腰,顯得溫文爾雅,正打量着屋內的一切。

李重俊見薛崇簡來,臉色更加難看,怒道:“這卑賤的舞姬什麽時候竟成了衛尉少卿的侍妾了?我記得你正值新婚,你就不怕你那驕橫跋扈的方城縣主鬧得天翻地覆嗎?還有你的岳丈,就連大唐的皇帝還要給他幾分面子,你竟這樣羞辱他的女兒,這結果可不好收拾啊!”

敏越過李重俊看向薛崇簡,見他示意一切看他眼色行事,看到現在不可收拾的局面,只能點頭。

薛崇簡微笑着走了進來,原本不大的房間并不因他的進入而顯得局促。他溫文而笑道:“太子有所不知,我與紫葉因一曲《秦王破陣》結緣,情投意合,奈何家有悍妻,只能委屈她住在教坊之中,平時見面以解相思。此事于我輩男子乃是常事,誰沒有三妻四妾呢?何況我娶親之前,身旁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此時納名侍妾也不為過吧。”

李重俊瞪着他風流倜傥的樣子,冷笑着道:“薛崇簡,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朝堂之上,誰不知道舞姬紫葉就是狄蓉?她本該嫁于韋播,而你為了一己私欲,使了移花接木之計,偷拐了皇上親封的诰命夫人。本太子可以在皇上面前告你一個欺君之罪,看看你那個徐娘半老的母親救不救得了你!”

敏一驚,關切的望着他,任誰聽到侮辱自己母親的話語都會暴跳如雷,何況是他母親是公主呢?他會生氣嗎?

薛崇簡的黑眸飛快的閃過一絲憤怒,卻在看到敏關心的眼神後漸漸平息,依然是一派斯文有禮。“哦?我還真不知道我的侍妾竟有這麽高的身份?只是那狄蓉不是在大半年前就死了嗎?狄府吹吹打打的辦喪事難道是辦假的嗎?這人有相像可信,死而複生怕是無人相信吧?何況,太子乃國之儲君,德行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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