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訛詐
程楠與薛宗廉從香港回到薛家的第二天,薛白桦到薛宅接女兒回家但遭到拒絕,女兒在跟她冷戰,她第一次這麽久不理媽媽,薛白桦知道她真的傷了女兒的心。離開薛家時,她悵然若失,錯的不是她,卻讓她有種衆叛親離的感覺。
回到家裏整個大房子空空蕩蕩,程弈莊還沒回家,回來這幾天他每天比她早起床早離開,晚上又直到深夜才回家,夫妻倆幾乎沒見面。
薛白桦回到女兒房間,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太多煩心事,胸腔像是有什麽堵着,讓她難受至極,突然她捂住嘴迅速起身沖進浴室,确實有什麽堵在胸腔,她彎腰嘔吐起來……
陸陸續續吐了好一會,大概把今晚,不,是把今天一整天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是今晚吃太多了嗎,吃壞了肚子?今晚她一個人在外面吃西餐,點了不少,還點了兩份女兒愛吃的煎鵝肝,女兒每次都想要吃兩份她不讓,結果今晚她因為心情不好光是鵝肝自己就吃下去兩份,果然懲罰到自己頭上了。
吐到沒什麽可吐時,她終于才漱過口慢慢直起腰,雙臂還扶在洗手臺上,感覺整個人頭昏無力肚子還不舒服。慢慢走出浴室,然後躺上床,沒有洗澡甚至沒有換衣服,就這樣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因為不舒服并沒睡得多熟的她,感覺到有人親她的額頭、臉、還有唇,她知道是程弈莊,是他的氣息,但她昏昏沉沉已無力睜開眼,也不想睜開眼。
“白桦……對不起……”耳邊傳來他的低語,“對不起……我不想……但我沒辦法……”
不想什麽?——想起來了,明天他就要再次出發去倫敦,去陪另一個女兒,去和那個女人生孩子……
“白桦……”他輕輕喚着她,聲音壓抑而痛苦,“白桦……”雙唇一熱,他再次親了她的唇,沒有動,停留了一會才移開。然後沒了動靜,她知道他依然坐在床邊看着她,沒等他離開,她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早上,薛白桦起得有些晚,但感覺身體比昨晚好了許多,全身洗了一遍打理好着裝,提着手袋下樓。芳姐給她擺出早餐,并告知她程弈莊吃過早餐已經去了機場,她聽後沒出聲,芳姐也沒再說什麽進了廚房去。
薛白桦只吃了幾口燕窩粥,突然又感覺胃裏一陣翻滾,她皺眉,放下湯匙按着胸口,臉色蒼白。
過了好一會,那陣不适終于被強壓下去,但也沒有了任何胃口,她準備離開家去公司。但剛站起身突然一陣暈眩,只好扶着餐桌又坐了回去,把背靠在餐椅上,閉上眼睛皺着眉。
怎麽回事,昨夜以為是生病了,但明明沒有,起床的時候還很好,到底怎麽回事?惡心、頭暈,這種感覺就像——突然,她心裏微微一抽,就像什麽?她經歷過兩次——就像懷孕。這麽一想她突然意識到生理期似乎好久沒有來了,這段時間因為太多事她連自己的身體都沒關注,連上個月都沒有來了,難道……真的懷孕了?
不,怎麽可能——當年就是因為太容易懷孕,兩個孩子都是意外,新婚之夜的第一次就懷上兒子,生下兒子才四個月,有一次程弈莊忘記做避孕措施,但就是那次她又意外懷上了女兒,所以生下女兒不久她就接受醫生建議上了節育環,并且多年來一直定期檢查——所以,怎麽可能懷孕呢?
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影響了生理期,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也許惡心嘔吐只是吃壞了肚子而已,但……還是去看醫生吧。
薛白桦感覺舒服些再次慢慢站起來,這次沒有再暈眩,她提起手袋走向車庫。田爰開着白色瑪莎拉蒂已經等在那,她上了車任田爰直接開去公司,打算先到過公司晚些再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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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到辦公室沒多久,秘書給她送來一個黃色信封,她本不在意地拆開,但當她看到信封內的東西時猛地從辦公椅站起來,那是四五張照片,她震驚又慌張地一張張翻看,一張夾在照片中的白色小紙條脫落在辦公桌面上,上面白紙黑字打印着兩行時間、地點……
下午3點多,薛白桦坐上瑪莎拉蒂,把白色紙條遞給田爰,田爰按着那個地址開了許久,一個小時後才到達,那是郊區一個廢品廠。
薛白桦讓田爰把車子停在廠外,然後只拿了手機準備下車:“你在車裏等我,我進去就行了。”
“薛小姐,我陪你進去。”田爰解安全帶也要下車。
“不用。”薛白桦下車關上門,“有事響你電話。”
田爰只好點頭,看着她進去。
薛白桦進入裏面,四周都是堆積如山的廢品,她警惕地四周望了一圈完全沒有一個人影,等了五分鐘,依然不見人來,她轉身要離開,但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不是她的手機,而是……
她看向一堆廢品前面的地上,原來那裏有一部手機,鈴聲就是從那部手機發出來的。這一刻她明白訛詐者是不會露面了……
電話持續響着,走過去,那是一部舊式手機,沒有來電顯示。薛白桦撿起手機,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機械的聲音:“還以為薛大小姐走了呢!”聲音經過變聲器聽不出性別年齡及其他特征……
薛白桦進去八分鐘後,田爰終于見她走出來,只是臉色不太好,她走到車前說:“走吧。”
田爰點頭,先到後座給她開門,她正要上車,突然站着不動,皺眉。田爰問:“怎麽了?”
薛白桦搖了搖頭,接着終于忍不住轉身,彎腰嘔吐起來,田爰趕緊幫忙輕拍她的背。薛白桦感覺中午吃的一點飯菜連湯都全部被吐了出來,吐完才舒服些,她依然彎着腰微微喘息着:“給我水……”
田爰馬上從車裏拿了一瓶水擰開蓋遞給她,然後又抽了紙巾遞給她。薛白桦漱過口擦幹嘴終于才上了車,疲憊地靠在座椅上。
“薛小姐,先送你去醫院。”田爰開車離開。
醫院是要去的,但此時她還沒心思去醫院,她說:“先去一個地方……”
一個多小時後,白色瑪莎拉蒂在一座淺黃色別墅前停下,別墅相對薛宅和程宅來說算是小別墅,座落在小區內。白色瑪莎拉蒂停在別墅旁的車位上,薛白桦下了車站在別墅落地窗前的一塊小草地旁望着這棟房子——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裏,第一次是十九歲那年,結婚前一個月。
那晚,下着小雨,她打着傘經過音樂廳門前的廣場,無意間竟看見自己的爸爸和自己的好朋友從音樂廳出來,走在散場的人群裏,兩人同撐一把傘,一個摟肩一個抱腰親密如情侶。她打車跟着他們,結果來到了這個地方。
夜深人靜,雨一直下,她就站在樓下這一小片草地旁,望着樓上主人房的落地窗,暖黃的燈光映着兩個人影,同飲一杯酒,摟抱,親吻,不久窗簾被拉上……
她站在雨中一動不動。過了許久。窗簾終于再次被拉開,高大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窗前,身着一件白色束腰浴袍,手裏端了一杯紅酒,望着窗外的雨夜若有所思。突然酒杯從他手中脫落,他終于看到了樓下的身影……
薛白桦不再停留,往前走,跨上階梯按門鈴,開門的是女傭,她并不認識她:“請問你是?”
“我找費麗淇。”薛白桦面無表情地說。
“好,請!”女傭打開門請薛白桦進入,并且對廚房喊,“太太,有客人來了!”
太太,薛太太麽?薛白桦在心裏冷笑。還真是閑情逸致,自己到廚房下廚,做/愛心晚餐嗎,不知是做給誰吃。
費麗淇出來,看到這位“客人”突然全身一震,愣住。
“想不到我會來吧?”薛白桦冷冷地問。
費麗淇回過神來,擠出一個尴尬的笑容:“到客廳坐吧——容嫂,沖杯咖啡,多加些奶。”她記得她喝咖啡喜歡加很多奶。
女傭進了廚房去沖咖啡,兩人在客廳的沙發坐下,薛白桦打量了四周,她雖第二次來,卻是第一次進這棟房子,房子外表低調,裏面裝修奢華,看來他很舍得為她花錢。
“不猜猜我找你什麽事?”薛白桦神情依舊冷漠,直視她。
費麗淇避開她的目光:“我猜不到。”
“還記得那天嗎,我發現你們的事的第二天,在公園裏,我打了你一巴掌,你說你和他是真心相愛——現在呢?”薛白桦目光冰冷而犀利。
“你想說什麽?”費麗淇雖不敢直視她,但聲音也冷漠起來。
“我不想和你多說什麽。”薛白桦開門見山,“我來警告你,離開那個醫生。”
此話一處,費麗淇突然震驚地看着她。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我再次警告你,如果你不離開他,他也許會因為你失去很多甚至受到傷害——我說到做到!”
“你威脅我!”
薛白桦冷笑,她幾乎要沖動地把愛馬仕手袋裏的黃色信封甩給她,讓她自己看看到底是誰威脅誰——現在是別人威脅到她頭上,拿着她和情人的床照來訛詐她!一旦那些照片被發到任何一家網站,華崧集團董事局主席、白桦地産董事長薛宗廉就會成為一個大笑話!
“我的确在威脅你,你最好妥協!”薛白桦提起手袋站起身離開。
“我早已經妥協了……”薛白桦停下腳步,身後的費麗淇有些無力地說,“對于愛情……”
“不要跟我談愛情!”薛白桦打斷她,“你口中的愛情沒有任何價值!”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過了一會,女傭容嫂才從廚房出來,端着咖啡不知是過去好還是不過去好,猶豫了一下還是端了過去:“太太,咖啡好了。”
費麗淇把臉轉向落地窗方向裝作不經意地擡手,用指尖抹去淚水,然後才轉過臉說:“放着吧。”
容嫂放下咖啡,回了廚房去。突然門鈴叮咚叮咚的響,費麗淇知道是誰按的,容嫂從廚房出來趕緊去開門,是薛家另外兩個女兒薛白瑤和薛白瑜放學回家了。
“媽媽!”“媽媽!”兩個女兒同時叫費麗淇,一進門就跑向沙發,一個挨着她左邊一個挨着右邊坐下。
“媽媽,我在大門口好像看到二姐的車了,二姐來我們家了嗎?”十四歲的大女兒薛白瑤問。剛才在小區門口她們的車和薛白桦的車擦身而過。
“嗯,有事來了一會就走了。”費麗淇說着幫十二歲的小女兒薛白瑜脫書包,“快把書包放下,這麽重還背着!”
“那楠姐姐來了嗎?”薛白瑜喜歡和程楠玩,平日程楠叫姐妹倆五姨六姨,而薛白瑜雖然輩分比程楠大,但平時依然喜歡叫她楠姐姐。
“沒來。”費麗淇回答。
“媽媽,周末讓我們去爸爸家玩好不好,爸爸都一個多星期沒來了,上個星期天都沒來!”薛白瑜想着去爸爸家玩還可以叫爸爸把楠姐姐也接來玩。
爸爸家——費麗淇第一次覺得“爸爸家”三個字那麽刺耳,不禁在心裏冷笑一聲。
“媽媽,你不同意嗎?”薛白瑜追問,而薛白瑤正端起茶幾上的一杯咖啡喝着。
“白瑤白瑜,媽媽問你們一個問題……”費麗淇像是不經意的說,“如果有一天媽媽要離開爸爸,你們會跟媽媽走嗎?”
“媽媽,你要離開爸爸嗎?”薛白瑤放下咖啡問。
“不是,我是說,如果。”費麗淇笑笑解釋,然後期待地看着兩個女兒。
大女兒薛白瑤想了一下先說:“當然跟媽媽走,爸爸又不管我們,一周才陪我們一天,有時都不來。”
“可是,我也愛爸爸。”小女兒薛白瑜低聲說。
“那是因為爸爸比較疼你!”薛白瑤說完繼續喝着咖啡。費麗淇沉默,兩個女兒相對來說薛宗廉确實比較疼小女兒,一方面可能是她比較小,而另一方面因為她比較單純,還跟他最疼愛的外孫女程楠有些像。
“為什麽要離開爸爸?”薛白瑜把目光轉向媽媽,她讨厭選擇。
“我是說如果,白瑜,你願意跟媽媽還是跟爸爸?”費麗淇微笑着追問。
“我們現在不就像是跟媽媽嗎?”薛白瑤插嘴說,“就像爸爸媽媽離婚的同學一樣,跟着媽媽生活,一周才見爸爸一次!”
費麗淇在心裏自嘲——離婚,她跟他連離婚資格也沒有,因為根本沒結婚,根本不可能結婚。她看着小女兒為難地樣子,微微一笑說:“好了,先別想這件事了,飯快好了,準備吃飯吧,媽媽給你們做了好吃的!”
離開費麗淇家後,薛白桦本想讓田爰開去學校接程楠放學,就算她不願回家見一面也好,但看了看時間她大概已經被接走了。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但思緒卻從未停下,女兒出國的事,床照訛詐的事——幾張照片,開口就要一千萬,不過,倒是給了兩天時間讓她準備現金。
其實一千萬現金對她來說不是什麽大數目,一個小時就可以準備好。但無論如何訛詐者是不能相信的,就算給他一千萬,不一定能拿到所有照片和底片,這不是生意,訛詐者才不會跟你講信用,有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那是一個無底洞——那麽,訛詐的人到底是誰?
“田爰。”薛白桦突然睜開眼,對正在開車的田爰說,“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說着她從愛馬仕手袋內拿出黃色信封……
……
回到家裏吃飯時薛白桦才想起忘了去看醫生,只好明天再去了,看着擺在面前的飯菜她依然沒有胃口,随便吃了幾口不知道會不會又吐出來。吃過飯她便上了樓去,早早洗了澡睡下,她是真的非常累了。但睡得并不好,做些稀奇古怪又莫名其妙的夢。
早上刷牙時,又惡心想吐,她幾乎可以确定,自己是懷孕了,她懷過兩個孩子都是這種感覺。早餐只喝了點粥然後離開,這次沒有先去公司,而是先去了醫院,她自己開車去,因為這兩天有事交給田爰去處理。
那是一家私立醫院,薛宗廉是大股東,薛白桦兩個孩子都是在這家醫院生的,當時住在全院最豪華的貴賓病房裏,由兩位全院最優秀的婦科女醫生負責接生,兩名私人護士兩名女傭簇擁照顧。這一切都是薛宗廉的安排,仿佛比他自己生孩子還緊張。
平日給薛白桦看病體檢的汝醫生還沒來,薛白桦沒聯系她,也不可能在醫院裏等,于是直接去找了婦科值班醫生,她不認識值班醫生,但醫生認識她。
結果,她确實已經懷孕七周。雖然有心裏準備,但聽到醫生說出确定答案時還是微微怔了一怔。
節育環移位導致的懷孕,薛白桦想起有幾天不是生理期卻發現早上起床後下/身有少量血跡,腹部也有些不舒服,難道那就是節育環發生移位導致的麽?她竟然疏忽了,竟然沒去在意,如果及時到醫院檢查也許就不會意外懷孕。
帶環懷孕的孩子醫生建議不要留,薛白桦也果斷決定,并約在三天後做人流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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