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認命
昏暗的地方看得不明顯, 進到別墅裏邊光線明亮,姜承這才清晰地看清徐善抹在他襯衫上暈染開的口紅,不是極致豔麗的紅色,而是溫柔細膩的豆沙粉, 可即便這樣, 在顏色淺淡的襯衫上看着也格外分明, 他快步避開傭人去到餐廳, 找到他先前搭在椅背上的西服,又重新穿上,正好遮住口紅印記。
他又想起徐善, 下意識擡手摸了摸唇瓣,臉色陰沉, 低聲咒罵了一句瘋子, 随後想起徐善說的那句話,說他贏不了她,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她憑什麽這麽自信, 他偏不信有了宋璟的筆記這次他還贏不了她!
徐善, 等着吧, 你也該好好體會一下什麽叫痛不欲生。
徐母一直守在理事長夫人身邊, 想要尋個同她獨處的機會, 眼看着時間越來越晚,不禁有些焦躁,視線頻頻看向姜母, 嫌她礙事, 只可惜姜母這朵小白花沒有眼力價, 更讀不懂她的心, 溫順地按照姜父的指令時刻陪在理事長夫人身邊, 小心地奉承着。
徐母沒辦法,只能使點小心思,聊天的時候不着痕跡地一直往姜母手邊的浮雕刻花茶杯裏面斟茶,倒的滿滿的,茶香快要溢出來,姜母剛把這杯喝完,徐母又立馬續上,一邊聊天,一邊喝。
不知不覺中姜母喝了很多杯花茶,快要到十一點的時候,她終于面露羞澀,歉聲道:“抱歉,夫人,我去洗手間補個妝。”
理事長夫人微笑,聲音淡淡的:“去吧,無妨。”
姜母微微點頭致意,随即拿着手包起身去了洗手間。
客廳偌大的真皮沙發上只剩理事長夫人和徐母兩個人,理事長夫人端着的茶杯裏花茶剛好空了,徐母端起雕花複古茶壺擡起手,往她的茶杯裏慢慢斟着,茶水汩汩流淌,花香和茶香雜糅,彌漫着一股清淡有質感的香氣。
理事長夫人是財閥千金出身自帶一股上位者的傲慢,但待人接物還算過得去,不會讓人太難堪,她垂眸看了一眼斟滿的茶杯,溫聲說了句謝謝。
徐母順着她的話茬開口奉承:“夫人最近皮膚保養的真好。”
理事長夫人見多了這種奉承恭維,平靜地扯出一抹笑,直截了當地開口詢問:“徐夫人今天似乎有些反常,是有什麽話想和我說嗎?一晚上你都坐立不安的,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比起徐母,理事長夫人更喜歡姜母,徐母雖然看起來溫柔知性,但實則是個有心機的人,她不願意同這樣複雜的人打交道,而姜母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小白花,是在耍心思,還是真心實意,能讓人一眼看透。
理事長夫人直接挑破了這層窗戶紙,徐母臉色羞紅,像是有些難為情,緩緩開口:“夫人您最近還經常去教會嗎?”
理事長夫人點點頭:“嗯,上周還去過,去完教會之後感覺接受到了洗禮,心情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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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母扯出一抹微笑,請求道:“那個教會我也常去,那裏的神父很厲害,無論什麽樣的煩惱都可以幫信徒解決,不知下次是否有機會和夫人一同去做禮拜。”
理事長夫人端着雕花茶杯,送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小口,側頭看向徐母,眼神有些意味深長,盯着她:“哦?徐夫人最近有什麽煩惱嗎?”
“倒是可以同我說說,也許不用去教會就能解決呢。”
在理事長夫人看來,理事長同徐父硬碰硬的做法很愚蠢,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眼下明顯徐母有求于她,若是能從她這裏入手,順手幫她一點小忙,解決她的問題,那徐秘書長自然也要承她的情,老會長日後再指派他打壓理事長,行事之前他心中也要思量思量。
徐母蹙起眉,一副憂愁模樣:“夫人,實不相瞞,我最近确實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理事長夫人聲音淡淡的:“說來聽聽。”
徐母斟酌着開口:“夫人,您也知道的,善兒在德亞高的成績不怎麽理想,我花高價雇傭了最優秀的高考協調員,也送她去了江南區最頂級的補課院,可她的成績始終提上不去,永遠都是二等,被一個窮酸低賤的社會關懷對象壓了一頭,夫人,那種孩子怎麽配占據那個位置,我無法忍受。”
“前段時間我聽高考協調員說,江南區最近新成立了一家補課院,講師都是德亞高出身,畢業于頂級名牌大學,夫人,實不相瞞,我想送善兒進入這家補課院。”
聞言,理事長夫人神情依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既然你這麽看好這家補課院,直接送善兒去就好了,這對徐夫人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何必這麽苦惱。”
徐母小心翼翼的:“夫人,這家補課院和其他補課院不同,講師只教上位圈百分之二的學生,而且實行保密制,需要有已進入的學生家長進行引薦,才能得到名額,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求到了夫人您這兒,希望夫人您能幫幫我。”
理事長夫人眉眼平靜:“我能幫你什麽呢?你說的補課院我連聽都沒聽過,又該怎麽幫你呢?”
徐母陪着笑臉:“夫人,您有辦法的,您常去的教會,那裏的理事趙夫人她的小兒子就在那家補課院接受輔導,您同她交好,只要您肯為我說句好話,事情一定可以迎刃而解,拜托您了,夫人。”
聞言,理事長夫人放下茶杯,茶杯和茶杯盤碰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神色不明,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意味:“徐夫人調查的倒是清楚。”
徐母又何嘗不知道自己越界了,可她沒有辦法,為了将善兒送進補課院,再難聽的話,再指桑罵槐的責備,她都得忍着受着,态度愈發小心翼翼:“夫人,我前段時間去參加SA的私人拍賣會,偶然拍到了一套非常好看的餐具,是英國Brown westhead moore的一套蝴蝶結燙金骨瓷盤,夫人不是喜歡收集餐具嗎?我今天特地帶來了,想要送給夫人。”
聞言,理事長夫人挑了挑眉,徐母這個人确實會投其所好,做事妥帖,不過教會的趙夫人性格高傲,若非必要,她是不願開口拜托她,欠她人情的,畢竟教會是很特殊的存在,趙夫人更是和各個財團之間利益牽扯頗深。
眼下看來為徐母欠趙夫人一個人情似乎并不值當,原本想着如果她求的是她順手能為的事情,那麽舉手之勞,幫她解決也不是什麽難事,但現在她卻猶豫了。
徐母煎熬地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理事長夫人的臉色,試探着問:“夫人,那善兒的事………”
理事長夫人垂着眼睛,睫毛在臉頰上垂下一片陰影,沒作聲。
也不知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正在此時,姜母拿着手包從洗手間回來,徐母便也噤了聲,不再提這件事情,但心中忐忑,她不清楚理事長夫人到底是個什麽态度,可姜母在她也沒辦法再試探夫人的心意,這種秘密情報她當然不能讓姜母知道,萬一她知情後也起了送姜承進入補課院的心思,那就不妙了。
理事長本就視徐父為眼中釘,肉中刺,同姜部長的關系更好,跟姜承相比,善兒肯定是處于劣勢的,所以徐父才讓她從理事長夫人這裏入手,畢竟徐父同理事長的關系緊張,而她和理事長夫人面上關系還看得過去。
老會長年紀大了,每天入睡的時間是固定的,睡得比較早,和理事長他們聊了一會兒天之後,眼看着狀态差了起來,眉眼間難掩疲憊。
理事長站起身來,關切道:“父親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我們就先回去了。”
李梁也跟着起身:“爺爺您吃了藥早點睡,等有空我就回老宅來看您。”
老會長确實有些乏了,和藹地笑着,點點頭:“時間确實不早了,你們都早點回去吧,我就不送你們了,讓徐秘書和姜部長送你們吧。”
理事長和李梁恭敬地颔首,而後轉身出了主廳。
徐父和姜父跟在兩人身後,送他們出去,傭人則扶着老會長回了卧室。
一行人聚集在庭院內的豪車前,徐家和姜家站成兩列,送理事長一家離開。
一共三輛豪車,理事長和理事長夫人同坐,而李元和李梁獨乘。
夜風溫柔,李元的車在最後邊,他坐在後排,車窗開着,徐善正好站在他車旁,臉頰邊的幾縷發絲被風微微吹起,膚白黑發,眼睛總是水潤潤的,即使沒有什麽表情,也憑白惹人憐愛,礙眼的是她微微紅腫的唇瓣。
車子緩緩駛離庭院,車窗慢慢升起,嚴絲合縫的關上,李元坐在後排,陰鸷的眉眼隐在昏暗中,半明半滅,顯得陰沉的滲人。
理事長一家離開後,剛才還熱鬧恭維的庭院頓時冷清下來,只剩徐家姜家兩家人相看兩生厭,正巧這時柳司機将車開過來,徐父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時間不早了,姜部長一家早些回去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姜部長面笑眼不笑,微微颔首:“徐秘書長,明天公司見。”
徐父禮貌地回應了一下,而後坐上副駕駛。
徐善和徐母坐在後排,徐善透過車窗和姜承對上視線,他站在姜父身後,眼神晦暗,狗仗人勢,露出森森利齒,在向她恐吓示威。
徐善側過頭,不再看他,微微垂下眼,掩蓋住眼底一閃而過的不屑。
徐家的車子緩緩駛離庭院,車影漸行漸小,轉過拐角,消失不見。
姜父陪了一晚上的笑,嘴角都變得僵硬,擡手揉了揉,臉上挂着的笑意漸漸消失,随即變得暴躁冷沉,厲聲道:“上車。”
姜母和姜承知道姜父心情不好,被老會長敲打,又被徐父羞辱,伏低做小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到理事長來了,以為自己有靠山了,可誰知理事長也有意同老會長緩和關系,根本沒打算替他出頭。
姜父眉眼陰沉沉的,姜母和姜承大氣不敢喘,低眉斂目地上了車,回家之後不知道還要面對怎樣的疾風驟雨。
漢南洞,李家
車子輾轉過幾道彎曲的盤旋山道駛入別墅區,緩緩停穩。
理事長最先從車上下來,理事長夫人緊随其後,此刻兩人倒是沒了在老宅,在老會長面前那副恩愛的模樣,分別站在車的兩側,神情淡漠。
司機從駕駛座上下來,繞到車後邊,将後備箱打開,管家和傭人連忙上前,輕手輕腳地從後備箱捧出包裝精致的高端餐具禮盒,小心翼翼地詢問:“夫人,這個要放到哪裏?”
理事長皺起眉,神情顯得有些不悅:“誰送的?徐夫人還是姜夫人?”
理事長夫人像沒聽見似的,根本也沒回答,指揮着傭人:“擺進我的展櫃裏吧。”
而後就轉身,踩着高跟鞋往別墅裏走去。
李元從車裏下來,快走幾步追上李母,走在她身旁。
理事長站在車旁,盯着李母的背影,被氣得額角青筋直冒,她總是這樣不将他放在眼裏,即使是當着傭人管家的面,也絲毫不給他面子。
李梁走到理事長身旁,安撫他:“父親,別同母親計較,雖然她在家裏脾氣不怎麽好,但在外面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不是嗎?”
理事長看着李梁,眼底怒火逐漸熄滅,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這個妻子最成功的事情就是給他生了梁兒這個長子,除此之外,再沒有一件事是讓他順心的。
傭人和管家小心翼翼地捧着餐具走在前面。
李母和李元并肩走着,李元狀似随意地開口:“母親,是徐母送您的嗎?”
李母點點頭,嗯了一聲:“很漂亮的一套餐具。”
李元側眸:“她有求于您?”
提起徐母,理事長夫人神情有些輕蔑:“江南這邊新成立了一家補課院,她想送徐善進去,但是需要引薦人,教會趙夫人的小兒子在那家補課院,她同趙夫人沒有交情,想拜托我從中搭橋。”
李元:“徐母為什麽突然想為徐善換補課院?”
理事長夫人聲音淡淡的:“這家補課院有特別之處,除去全都是德亞高出身的一星講師外,學生們接受的輔導實際上是通過非常規手段提前拿到與水平測試相似度的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的試題。”
“現在你明白了吧,為什麽徐母想要把徐善送進這家補課院,她想讓徐善拿一等,但徐善的實力不夠,所以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實現。”
時機正巧,李元緩緩開口:“幫她吧,母親。”
聞言,李母似乎有些驚訝,她的兒子她知道,他可不是什麽會大發善心的人:“你想幫徐善?”
李元點點頭,簡單解釋了一句:“徐善是我的守護對象。”
他要徐善贏,不管以什麽樣的方式都要把姜承狠狠踩在腳下。
聞言,李母展露出笑容:“我們兒子最近真的懂事了,看樣子德亞高的綜合生活記錄簿你有在用心的做,別以為我不知道以前的秘密朋友考核,你都是讓崔室長替你去解決的。”
“難得我們兒子這次有興趣,我當然全力支持。”
李元:“趙夫人那裏,母親會覺得為難嗎?”
李母笑起來,擡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為了我們兒子,我什麽都願意做,更何況這沒有什麽好為難的,教會最近在募捐,她不敢在我面前擺架子。”
李元難得露出笑容,眉眼間的陰鸷散去,顯得幹淨:“謝謝母親。”
李母笑着誇贊:“我們兒子真是長大了,竟然都會對母親說謝謝了。”
走在後面的李梁,無意聽他們親昵的對話,可一字一句偏偏往他耳朵裏鑽,他眼神變得晦暗,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
他很嫉妒李元,從小他就一直待在父親身邊,被他用最正統的繼承人模式嚴格教養,禮儀尊卑是刻在他骨子裏的東西,加之他同母親相處的時間很少,這就注定了他沒有辦法像李元那樣同母親親昵的相處。
他從不否認母親愛他,但她更愛李元,連帶着同他的那份愛都投注在了他這個弟弟身上,是無條件的溺愛,所以才把李元養成了今天這幅模樣,陰鸷暴力,高高在上,輕視他人痛苦。
可即便李元是這個性子,這副不成器的模樣,在母親心裏他也依然是最好的兒子,可他呢,他就算做出再亮眼漂亮的成績,也只能在父親那裏得到認可,在母親心裏他永遠不如李元。
母親的愛他可以不在乎,但母親更愛李元,就意味着變數,他繼承人身份的變數,他所能繼承遺産占比的變數。
他要扼殺掉這些變數。
漢南洞,徐家
柳司機将車子穩穩停在別墅門口,他動作麻利地從駕駛座上下來,繞到了副駕駛座,給徐父打開車門,而後又走到後排,幫徐母打開車門,徐母理好裙子動作優雅的從車裏下來。
徐善沒等着柳司機來給她開門,自己下了車,走到後備箱,拿出購物袋,裏邊裝的是被李元踩髒的那條粉色緞面禮裙,交給身旁的傭人,溫聲說:“不必洗了,直接丢掉就好。”
徐父視線停在她身上:“善兒,出什麽事了,為什麽換了條裙子?”
徐善轉身,同徐父對視,溫聲解釋:“李元不小心踩到了,裙擺髒了,好在今天帶了一條備用的裙子。”
徐父了然,點點頭,似乎怕她對李元這樣的行為生出不滿,反倒安撫她,替李元解釋:“善兒,元少爺也不是故意的,不要同他計較,別忘了,你還要同他變得親近起來。”
徐善點頭微笑:“我知道的,父親。”
一行人往別墅裏走,徐父和徐母并肩而行,徐善走在後頭。
徐父緩緩開口問:“我交代你辦的事情怎麽樣,夫人答應了嗎?”
徐母蹙起眉:“夫人收下了餐具,但她沒松口,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不過我想既然她收下了餐具,這事應該八九不離十,畢竟夫人同趙夫人交好,這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徐父聲音冷沉:“明天再同夫人通一次電話,确認一下夫人的意思,确保萬無一失,如果夫人這條路走不通,就要再想其他辦法,我不管你怎麽做,務必把善兒送進這個補課院,下次水平測試我不想再看她拿到二等,對她來說是恥辱,對我來說也同樣。”
徐母知道今天這事她辦的不夠妥帖,情緒也有些低落:“我明白的,放心。”
徐善上樓後洗漱完早早就睡下了,沒再碰手機,她不知道的是烤肉店裏宋璟正拿着手機浏覽着IS,視奸着她的動态。
烤肉店裏滿是油煙味和燒酒的刺鼻味道。
喝醉的客人大聲吵鬧着,即使宋璟坐在後廚刷盤子,也隔不去這些吵鬧的聲音,他坐在一個低矮的板凳上,兩條修長的腿叉開,面前擺了一個巨大的紅色水盆,裏面堆滿了油膩的盤子和泡沫水。
客人吵鬧的聲音控制不住地往他耳朵裏鑽,他皺着眉頭,摘下橡膠手套,手指有些腫脹發白,他擡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而後擡手摘下右耳上戴着的助聽器塞進褲兜裏,終于那些吵鬧的聲音變得微弱起來,他煩悶的心情也稍微沉靜了一些,輕舒口氣,随即掏出手機,劃開屏幕,打開IS,他現在賬號登陸着的是他的大號,裏面什麽動态都沒有,沒關注任何人,只有幾個同樣以社會關懷對象身份入學的學生關注了他。
他切換成小號,小號的列表裏只有唯一的一個關注,seo sun_ss
是徐善,她粉絲很多,但動态少。
上次發動态還是去年,打高爾夫時拍的照片,清爽漂亮。
宋璟習慣性地視奸徐善的動态,他很好奇她的生活和她私底下的模樣,因為她太久沒有更新什麽動态了,所以宋璟打開的時候也沒報什麽希望,只是習慣性地打開手機,浏覽她的IS賬號,沒想到一刷新還真的刷新出了一條動态。
是五個小時前發的,看背景是更衣間,光線明亮,身後是泛着光澤的紅色絲絨布,少女穿着粉色緞面禮裙,露出白皙修長的天鵝頸和精致鎖骨,典雅恬靜,像養在象牙塔裏的公主。
宋璟良久地盯着,随後倏地把手機按滅,握着手機的手用了很大力氣,指尖甚至都微微泛白,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光線昏暗,後廚地上擺放着滿是灰塵的炭火,他面前是油膩膩的碟子和渾濁的泡沫水。
再怎麽不想承認,眼前的事實也深刻清晰地提醒着宋璟,他和徐善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他偏不想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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