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佛門淨地 總覺得自己像是在亵渎一位聖……
蕭倚鶴站在因若寺山門前, 見信徒如織,俱三步一叩五步一拜。百姓尚且如此,他們兩個扮做佛門中人, 若是堂而皇之走上去,似乎對不上戲。
但要是真讓他這樣跪上去……蕭倚鶴頓時沉默了。
他擡頭望着百十級長階,一臉絕望,低聲對身邊人嘀咕:“我現在扮個瘸子,叫他們下來擡我, 還來不來得及?”
一轉頭,看見“玄微大師”神色複雜而無言,嘴角緊抿。
蕭倚鶴聳聳鼻子:“那算了。”
撩開衣擺正要跪, 忽聽他道:“抱緊。”
“啊?”蕭倚鶴一恍神,後腰被人攬入臂彎,他整個上半身貼進一襲熏着淡淡梵香的衣袍裏,手腕亦被人抓住, 強行按在腰邊,倏忽禦風而起。
薛玄微帶着他鑽入山中,沿着山間無人小徑一路飛上, 他步履極穩, 飛速地穿行在枝繁葉茂的山林中, 竟未折觸到一枝一葉,就連孤寒山風也被他盡數兜進袖中, 只餘被風篩過的體溫透過來。
從這個角度,蕭倚鶴只能看見他幹淨利落的臉側線條,沿着挺拔的鼻峰落下,似鋒利的收筆。
還未看夠,風勢穩穩一收, 兩側翠霧撥開,兩人落在了一處暗紅小門。
正是因若寺的寺後小門。
此時門外只有一個頭上還冒着青茬的小沙彌,正抱着掃帚打盹,嘴角挂着一串口水。蕭倚鶴有些不滿地從薛玄微身上撕下來,走到那小沙彌面前,猛地大叫一聲:“小師父!”
“什麽!怎麽了!”小沙彌吓得一個哆嗦,驚恐萬狀地舉起掃帚揮了兩下。
蕭倚鶴一撇嘴,将他掃帚撥開:“小師父,我與師兄途經此地,聽聞貴寺方丈高名,特來學經。”
小沙彌見他青袍長發,尚未剃度,而後面那位卻神情冷倨,無悲無喜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立刻收攏神色,不敢怠慢,合掌施了一禮,問道:“請教二位戒名?”
蕭倚鶴将站得八丈遠的“大師”拽過來,笑吟吟道:“我師兄,同微。”
Advertisement
又指了指自己,自豪道:“我雖只是居士,但打小就跟在同微師兄身側學習侍奉……師父說我年紀小,允我明年剃度,你叫我同心就行,永結同心的同心。”
他眼睛彎起,似道月牙。
小沙彌一怔,佛門中同字輩是最鼎盛的一代,多如牛毛,戒名“同心”的也并非獨一個,可他卻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介紹這兩個字。
他看了看蕭倚鶴,神色複雜,半晌才道:“同微師兄、同心居士,請稍等……”
……永結同心。
四個字聲音清脆雀躍,薛玄微面上不動聲色,指間的持珠卻被用力撥了過去一個,力道之大,險些将紫砂珠捏出裂痕。
小沙彌得了戒名,便一路小跑入寺去回禀。
薛玄微看向他,直到手中一直搓揉的佛珠有了別樣的溫度,沒忍住,喚了一聲:“同心?”
“嗯?”蕭倚鶴懶得傻站着等,坐在門邊的一塊石頭上,笑着應道,“做什麽,好聽嗎?”
薛玄微沒說話,心底裏揣測這名字的由來,同字輩那麽多字可以選,他卻偏偏取叫同心。永結同心……是剛好這四個字就在嘴邊,朗朗上口,還是有什麽額外的寓意?
正心不在焉地望着他一角柔-軟衣領出神,寺門裏很快響起一串腳步聲。
少頃,那小沙彌便領着一個稍顯穩重的方臉禿……和尚,走了出來。
那人先将“同微”打量了一遍,又轉向一旁撲棱兔子似的從山石上跳下來的小居士。不知是不是薛玄微的錯覺,這禿驢好似觀察“同心”的時間格外長。
“近日寺中廣開經會,方丈特意囑咐,若有前來論經者,自當好生接待。”方臉和尚生一張彌勒相,笑得十分憨厚,引着他們入寺。
薛玄微垂首,跟了進去。
和尚帶着他們一路穿花過廊,這因若寺從外面看着實不起眼,內裏竟別具風采,繞過一條古樸淡雅的長廊,是一座錯落着山石落英的小院,門前栽着一片清秀翠竹。
院中門戶雖舊,但卻是這莊嚴肅穆的廟宇之中,別辟出的一方天地。
和尚道:“近日經宿者多,只剩下此處,雖離大殿較遠,略顯簡陋,但勝在清幽,兩位小師父莫嫌。”
蕭倚鶴自是不能指望他家的“同微大師”開尊口的,便笑說:“師兄常常教導我,欲得淨土,當淨其心,随其心淨,則佛土淨。出家人欲長住淨土,又豈會在意這些?”
方臉和尚贊賞地點了點頭,命那小沙彌去取來兩卷新曬的被褥,鋪在房中,又與他二人交談了幾句,說晚間方丈講經時再來相邀,便要離去。
蕭倚鶴禮數到位,替自家大師将他送出院外。
行至小竹林前,翠濤飒飒,斑駁光影落在兩人肩頭,方臉和尚視線從他臉上掃過,在他那對顏色各異的雙眸上停留少許。
許是稀奇吧,蕭倚鶴見他一路上已經數次打量自己的眼睛,不由擡手摸了一下,道:“可是覺得我眼睛奇怪?我這眼睛,天生有疾。”
方臉和尚忙收回視線:“并非如此,居士的眼睛很漂亮。”
蕭倚鶴笑了笑,沒有再答,将他送出去後就回了屋子。
進了房間,将門一關,輕手輕腳走到正伫在窗前,阖目入定狀的薛玄微面前,靜心等了一會。
兩人自有默契,在他送那禿驢出去的路上,薛玄微已暗中抽-出一縷神識,去探查因若寺。這會兒游-走了一圈,回過神睜開的第一眼,就是快要撲到臉上來的某人,微微吃了一驚。
他剃發之後,原本埋在發中的小痕跡顯露出來,蕭倚鶴發現他耳緣上側竟有一枚小痣,以前從來沒發現過,正湊得很近細細觀察,見他睫毛突然一動。
薛玄微下意識轉頭,臉頰突兀地落下一道柔-軟。
蕭倚鶴純屬來不及躲開:“……”但是眼下卻不好解釋了。
兩人誰也沒說話,蕭倚鶴讪讪地退了半步,低聲問道:“可發現什麽了?”
“尚無異常,或許晚間經會時就能有所發現。”薛玄微一頓,“那禿……和尚,可與你說了什麽?”
蕭倚鶴說:“也沒有,就是誇我眼睛漂亮。”
薛玄微聞言也去看他眼睛,莫名其妙地一“嗯”,良久又道:“這寺裏古怪的很,若無閑事,莫要出門亂走。待晚間經會後,見到那重九和尚,弄清緣由,我們便離開。”
蕭倚鶴“唔”了一聲,已經滾進了新鋪的褥子裏。
此時正是別家僧侶做功課的時候,唯有“同心居士”一個,被窗口斜映入的秋日曬得懶洋洋的,舒舒服服地在褥子裏卷了一圈。
薛玄微兩廂斟酌,總不能跟他似的,光天化日一起偷懶,叫人看見了心生狐疑,只好靜靜展開案前紙筆,默寫經文。
蕭倚鶴枕着手臂,見他下筆如飛,行雲流水,不禁感慨道:“明明最讨厭和尚,卻能将佛經倒背如流。人與人的天賦真的不同,不像我……唔!”
他說着忽地一停,薛玄微久久不聽他繼續,便擡眼過去。
不知何故,他将自己臉朝下邁進褥子裏了。
薛玄微疑惑:“……你做什麽。”
蕭倚鶴支支吾吾,好一會才伸出一只軟綿綿的手,朝他勾了勾,壓低聲音,蓋住骨子裏的煎熬,道:“嗯……到時間了。”
薛玄微靜了靜,須臾就明白,于是放下紙筆,走過去将已經手腳俱軟的他抱了起來,摟在身前,而後便微垂下雙眼,任他索取。
來蓬溪縣的一路上,蕭倚鶴沒少将他呼來喚去,于是熟門熟路地去揭他衣領。
但目下不知怎的,被他身上混着藥香的白佛檀熏得一個恍惚,攥着手裏點綴着佛蓮的僧袍,總覺得自己像是在亵渎一位聖潔的高僧。
這個想法一蹦出,就似開了匣子,更是管不住自己的念頭了,蕭倚鶴一瞬間都已經想到了高僧面色紅潤,僧袍大開,欲拒卻恥的模樣。
越想越遠,咕咚一下,喉結微微起落。
再看向“同微大師”的脖頸,光潔如玉,簡直是罪過。
薛玄微見他遲遲不動,淡淡問道:“怎麽,還等我喂?”
“……”蕭倚鶴擡手捂住他的嘴,“別說話,破壞氣氛。”
薛玄微一陣沉默,出息了,哺個精血續命,還要求上氣氛了。
兩人正觀音坐蓮似的對峙着,因着姿勢,他們兩個幾乎是完全地貼合在一起。薛玄微一條膝蓋倏然曲起,他本心無意,卻不妨嵌入了一隙柔-軟當中,舊僧袍柔-軟而薄,觸感更加明顯。
懷裏的小居士也因此微微一僵,捂他嘴的手有些不太從容。
門外就是佛門淨地。
秋光裏,半明半寐的光影如星河入眸,果真是漂亮。薛玄微心下一動,輕輕撥開他的掌心,借機吻了一下,又順着手臂向上緩緩靠近,再靠近……
窗外突然一響。
那送被褥的小沙彌蹦蹦跳跳地進了院子,手裏捧着兩卷經書,一盤檀香,大大咧咧地喊道:“師叔聽聞來了新客人,便叮囑我将這些送來,你們還有什麽需要嗎?”
屋裏撲通一聲。
沙彌進院,薛玄微猛地想起身處佛門,自己又做僧貌,除卻心虛之外,亦不願他被人看見這幅樣子,下意識将蕭倚鶴一掌扣了下去。
某人猝不及防,腦門撞在并不柔軟的床板上,發出了清晰的:“咚!”
薛玄微:“……”
小沙彌聞聲經過窗前,見到床內鼓起一包,而“同微大師”正清清冷冷端坐床沿,面色如冰,掌心端着一冊經研讀。他左右環顧,“咦”了一聲:“同心小師兄怎麽了?”
薛玄微起身接下東西,餘光瞥見小幅度在褥中蠕動的身影,又側身擋住了沙彌窺探的視線,面不改色地平靜道:“許是水土不服,病了。”
小沙彌吓了一跳:“啊?可要叫僧醫來看看?”
薛玄微輕輕遮上半扇窗頁:“不必,只是受了山風有些頭暈,過會便好了。”
“哦,好吧……”沙彌被猛然關來的窗險些夾了鼻子,他沒能進屋探望,半信半疑地走了。
關上另半扇窗,薛玄微走回床前,掀開匆匆捂在他身上的被子。見他眼含熱淚,兩手揉着腦門上一塊紅印,趴在裏頭疼出哭腔:“小兔崽子……什麽怨什麽仇,有必要這麽大力嗎?”
薛玄微伸手想碰他,卻被他氣呼呼揮開。
任他生了會氣,薛玄微才緩緩問:“那還要不要我喂……?”
蕭倚鶴咽了聲口水,又委屈又饞,最終還是屈從于對他的渴望:“……要。”
薛玄微沒忍住,嘴角幾不可見地揚起一寸,躬身俯首,配合地獻上自己。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