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長陽遺冊 好師弟的吻技竟大有進步……
重九為難道:“此事涉及我門秘法……”
薛玄微的目光立刻越過衆人看了重九一眼。
手腕上的金環猛地發緊, 重重絞了一下,重九氣息一窒,對上薛宗主冷冰冰的眼神, 默了默,無可奈何地和盤托出:“我門禁地中藏有一本《長陽遺冊》,裏面記載了許多先輩尚未研究完成的秘法,其中有一種就可以重煉肉身,寄居靈魂。”
“哦?”蕭倚鶴眼睛一亮。
重九嘆了一聲:“只是煉就軀殼所用的天材地寶極為罕見, 虛雲這幅軀體所用的材料,最關鍵的幾種也是我從宗門中偷來的,乃是鎮在禁地中數百年的寶物。”
“這些年長陽門一直派人抓我, 也是因此緣由……只怕是,世間再難尋得第二套材料了。”
言外之意,是即便他們想偷師此法做些什麽,也是無米之炊。
蕭倚鶴聞此, 表情顯然有些失望:“唉,那可惜了。”
他終于想起正事來:“你常年待在蓬溪,可知道近年來都有誰大量采買烏藥?又或者, 是生面孔, 特別不一般的人。”
重九想了想, 搖搖頭:“烏藥本就是煉丹煉器中的常用藥材,并不稀奇, 每個月各道門都有來采買。像是長陽門等靠丹修立足之門,又或者清靜宗、傀儡宗、丹霞谷等大宗門派,采辦數量更是難以統計。薛宗主的太初劍宗,每年也會采購一些煉制清心香。”
蕭倚鶴看向薛宗主,然而薛玄微一臉茫然, 反倒是朝聞道應和說:“的确如此,門中俗務向來是我師父操持。”
蕭倚鶴心想,敢情某人就是當了個甩手掌櫃。
“說起來,朝道長去哪了?”
朝聞道說:“你們走後,門中傳信來說是有些急事,須得師父回門中一趟,說是明天便能趕回來。”
蕭倚鶴:“哦……”屋裏少了個賞心悅目的美人,還是挺明顯的,但他只是随口一問,倒也沒那麽關心朝惜之的去向,“白家公子,你繼續。”
重九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只好硬着頭皮說:“除了道門,凡間藥材商與醫鋪也是要用烏藥的,用量也不小,而且來采購的管事經常換來換去。你這麽問,我很難想起什麽特殊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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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倚鶴又提示了一下:“那你可曾見過一個持扇負簫的人?看着是儀表堂堂、溫文爾雅的那種。或者你家……小和尚,見沒見過?”
重九轉而在虛雲手心裏寫劃了幾個字,虛雲反應了一會,也搖了搖頭。
兩人四目迷茫。
要是說起來,重九和虛雲兩個能有此番慘境,與寧無致脫不了幹系,要不是當年寧無致假冒神君在蓬溪縣作亂,也不至于讓後來的虛雲遭了殃。
只是傀儡宗雖是旁門功法,但卻絕非邪門到需要人血來修煉。蕭倚鶴還沒有想出,寧無致究竟是為何要如此,除非是,他自身需要。
“……”蕭倚鶴皺眉,如此說來,靠烏藥也行不通啊。
這下線索又斷了。
正在沉思,便有低沉聲線傳入識海:“是不是該餓了?”
他恍惚擡頭,一張熟悉面孔映入眼簾,薛玄微正斂眉看來,擡起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頸側,微微一動眉梢,既隐秘又期待地暗示着。
蕭倚鶴一瞬間都搞不懂,到底上瘾的是自己還是他。
他堂而皇之地看了回去。
他們兩個“眉來眼去”,一旁的重九看着窗外,見樓下人聲熙攘,空氣裏飄着蒸餅子的香氣,忽地出聲懇求道:“明日是社日正典,押解回山之前,我能不能帶虛雲出去玩一玩?亥時之前一定回來。”
依薛宗主往日公事公辦的脾氣,恐怕是不成,只是這回薛宗主心情格外好些,竟允了,只在他二人身上落了一道追蹤符咒。
很快屏退了衆人,朝聞道也帶着重九和虛雲下去安置了,屋中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蕭倚鶴踢了鞋子往床上一靠,困得睜不開眼。
卻驀地感覺眼前一暗。
他擡眼看過去:“你幹什麽?”
薛玄微聲音一沉:“喂你。”
“……”蕭倚鶴将他向外推,挑唇一笑,“昨天喂得夠多,今日倒也不必這麽心急。”
床帏間靜了靜,薛玄微呼吸輕下來,沉沉地看着他,想方才回來的路上他問“說過的話算不算數”是指什麽。
但顯然某些人腦子裏總是不裝什麽正經東西,沒等他張口,便審視地丈量了他一圈,笑道:“也是,薛道君正值春秋鼎盛,年富力強 ,血氣是難免會旺盛些。”他哈欠連連地往內一躺,折過身去,“道君要是實在精力過剩,方才我倒是瞧見路東頭有家賣花酒,道君不妨——唔!”
一張嘴生硬地将他堵住了,蕭倚鶴沒防備,被吓了一跳,還沒掙扯就被按住雙手。
薛玄微半跪在床上,躬身下來,将他不知好歹胡言亂語的嘴給封住了。
花酒?虧他能說得出來。
頭頂凝來的目光像是寒潭上剛融的春醴,有些冷,又勾得人深陷。蕭倚鶴先還瞪着他,沒幾許就鴉睫輕顫着将視線挪開,任唇縫間闖進一條滑魚,肆意游蕩。
這是重生之後,在蕭倚鶴清醒的情況下,第一次被薛玄微如此孟浪唐突。之前的幾次親吻,蕭倚鶴要麽意識不清,要麽傷痛難忍,事後也都記不大清。
不得不說,幾十年過去,好師弟的吻技竟大有進步。
真是可喜可賀。
畢竟當年在湖心島上,薛玄微永遠是克制而冷靜的,便是床笫之間,也是幹巴巴的缺點意思。薛玄微那破爛技術,與其說是吻,還不如說是又撞又啃,屢屢将他唇角擦出血絲來。
可又不能告訴他技術不行,多傷師弟的心啊!
而這一回,只覺兩人相接之處滾燙無比,模糊品來,是藥香裏帶着甘。
又像是一根枝蔓鑽進心裏去了,在他無處安放的心腔裏四處游-走勾抹,勾出他骨子裏的一絲絲酥麻。他從不知薛玄微在哪裏長了這種能耐,忍不住低吟出聲,兩腿夾起卷住了身下的床單。
得以抽出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薛玄微的小臂。
薛玄微聽到他低聲唔咽,越加縱情,捧住蕭倚鶴的臉時,食指與中指恰好能揉夾住他耳垂上的紅痣。
猛地似一道電流刮過,蕭倚鶴指尖一收。
薛玄微“嘶”的一聲,皺眉退開了兩寸,強迫地抓過他的手,以五指相交的姿勢攥在手裏:“指甲。”
蕭倚鶴低喘着,眼下因親吻而憋悶出緋意來,半垂着眼皮瞄他,尾音拖長了表示不滿:“你這吻技跟誰學的……接吻的時候盯着人看算怎麽回事?”
“受教了。”薛玄微看向他顏色鮮豔的唇,道,“可以再試一次。”
“無恥,下流。”蕭倚鶴飛快地說道,而後将唇一閉,讪讪地盯着他。
薛玄微嘴角仿佛微不可查地翹了一下,見他被消磨得精神頭大減,便是嘴再硬,這會兒也不敢再張開,終于大發慈悲地問:“飲血,還是睡覺?”
蕭倚鶴戒備了一會,燙了嘴似的選道:“睡覺!”
薛玄微悠悠道:“好吧。”
蕭倚鶴看他站起來,走了出去,松下一口氣,偷偷地用腳趾把被自己蹂-躏壞的床單鋪平整,剛要閉上眼,又聽見有人推門而入,接着是外袍窸窣脫下扔在了床尾,而後身側床沿被沉甸甸壓凹下去一塊。
他忍了忍,感覺到自己的手又被抓起揉捏,終于忍不了了,猛地睜開眼睛:“……沒完了?”
薛玄微褪了僧袍,內裏是一件樸素白衣,箭袖裹着銀護臂,手裏正勾着一把小剪刀。他無視那道小劍似的眼神,攥着蕭倚鶴的手好整以暇地說:“你睡你的,我剪我的。”
咔嚓,咔嚓。
“……”蕭倚鶴艱難道,“可是你剪的是我的指甲。”又補充,“很吵。”
薛玄微遲疑了一下:“那我小聲一些。”
輕輕的,咔嚓,咔嚓。
蕭倚鶴:“…………”
算球,放棄了,随他去。
薛玄微靠坐在外側,他躺在內側,慢慢阖上眼,睡一會,就被他捏玩手指的感覺弄醒一會,實在不安生,只好斷斷續續地與他說起話來:“……你剃了個禿瓢,明天怎麽辦?還能長出來嗎?”
身後道:“看你。”
蕭倚鶴沒懂:“看我幹什麽,禿瓢又不長在我腦袋上。”
薛玄微換了根手指:“我以為你喜歡。”
方才他欺負自己時還穿着僧衣,表面上看着清心寡欲大和尚,其實舌頭下流得很。蕭倚鶴一伸腳,勾住了他扔在床尾的僧袍,偷偷品味了一下,小聲嘀咕,“是還挺有滋味的。”
薛玄微頓了頓:“……當真喜歡?”
蕭倚鶴一臊:“沒有!”
薛玄微不知道在想什麽,好半天沒說話。
蕭倚鶴也閉着眼,心想,人兩只手總共只有十片指甲,實在不知道他剪了這麽久究竟在剪什麽,他在一陣規律的咔嚓聲中數着數,終于催生了困意。
等十個指頭尖尖都修飾得整整齊齊,打磨得光滑圓潤,身邊人已經睡熟了。
呼吸聲逐漸綿長。
薛玄微看向他夾在兩腿間的僧袍,小心翼翼地去拿。取出時不小心驚擾了他,蕭倚鶴兩膝一并,翻個身,将僧袍挽留得更緊了,幾乎是在腿上纏了一圈。
“唔唔……別動……”
薛玄微:“……”就這麽喜歡?
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抽出僧衣,疊好,定睛看了會,眉眼微蹙,似有些嫌棄和抗拒。
——但最後一咬牙,還是将這身衣物裹着蕭倚鶴的溫度,一起收進了靈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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