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誠不欺我 天河密室
次日, 小空間中天河熠熠,星子格外明亮,也格外安谧。
蕭倚鶴迷迷糊糊醒來, 忘了身處何方,仍以為是黑夜,稍一轉身只覺疲累,并無其他不适。他昏沉地躺在一張鋪開的外袍裏,發絲淩亂, 眼尾勾抹的一線胭脂已經揉化開了,蹭在臉上更顯靡豔。
薛玄微将他抱在膝上,喂着喝了一小瓶靈露, 又低頭吮去嘴角的水痕。
“師兄?”
“嗯……”蕭倚鶴昏昏沉沉,沉重的眼皮睜開了一瞬又阖上。
薛玄微伸手去撩他鬓邊的發,他卻低頭一躲,随手勾了下松垮掉落的衣領, 敞着半扇胸膛,趴在了薛玄微肩頭,咕哝了一聲:“好師弟, 師兄累了, 讓師兄歇會。”
他嗓音沙啞得厲害, 身上又都是汗,仗着小空間與外面隔絕, 昨夜雲-雨交融時,把什麽該叫的不該叫的全叫了,一聲比一聲浪,甚至什麽“要死了”也敢說。
薛玄微臉皮薄,又慣常跟不上他的思路, 被他那麽一喊,憋得臉色漲紅,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好閉上嘴付諸行動。
到了後來,叫不動了,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哭聲。
這會兒倒像是被折磨猛了,知道後怕,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生怕他再次胡來。
寬松亵-衣胡亂地堆着,露出底下一雙小腿,薛玄微拍背哄他時無意一瞥,只見腳踝上數道抓握痕跡,過了一-夜泛起淤青,他心神一亂,又不由自主想起昨夜師兄淚眼含情的模樣,心下又微微燒燙起來。
雙修雖好,師兄目前這具身體卻需得多加愛護,不好強求。
薛玄微仍能想起當年湖心島上,兩人第一次之後,蕭倚鶴恹恹的一直低燒,病了三日才好。
他摸了蕭倚鶴額頭,還好,這次沒燒。
薛玄微默念了兩句清心咒,按下歹念,自靈囊取了活血化瘀的藥膏,剜出一塊融化在手心,貼在他的小腿淤紫上輕輕揉:“還有哪裏不舒服?疼不疼?”
蕭倚鶴挂在他身上,當真沒有哪裏不舒服,只是有些微微酸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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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這幅身軀青澀未開,而薛玄微又以闊車入窄巷,理應承受艱難才對……他又小幅度地擡起腰身感受了一下,竟察覺到一股熱流正沿着經脈緩緩流轉,最終彙入他的靈元中。
身體中的艱澀仿佛好轉了很多,一直以來胸口那種悶悶的感覺也有所減輕。
怪不得當初南榮麒說,宋遙的宿疾最好要與功力深厚之人雙修,才能保一生無憂。
沒有不舒服,卻也得裝出“不舒服”來,蕭倚鶴反過來坐在他腿上,心安理得地支使着薛宗主給他揉腰按腿,喂食靈露,困了便側伏在他身上,叫他唱安眠曲聽。
一邊看他喉嚨滾動,一邊不老實地拿手指搔刮他的脖頸。
“我聽蘭香坊的姑娘們說過,喉結越突出……這兒越厲害。”他咕咚吞咽一聲,視線滑下,滿是興味,“誠不欺我。”
薛玄微沒懂,略一思考就臊得皺起了眉頭,手下一重:“……你腰不酸了?拿我做那些人比較?”
“不敢了,你可比那些人厲害得多!”蕭倚鶴笑着躲開,“別鬧,我腰酸!我還——”他爬起來要跑,忽然臉色一變,保持着扶肩的姿勢急急叫道,“薛玄微!”
薛玄微一驚:“怎麽了?”
“我,我好像……”蕭倚鶴膝蓋并緊,有口難言,“嗚,壞了。”
“我看看。”
薛玄微要替他檢查,蕭倚鶴卻摁着衣擺不讓碰,他如此反常,薛玄微更加擔憂,昨夜不過掐了兩下,他小腿上都淤了這一大片,其他地方還不知有什麽更嚴重的。
昨日翻覆過後,蕭倚鶴是徑直躺在他懷裏睡的,是故眼下衣擺底下并未着寸縷,他如今這身板比前世好掌控得多,不消兩下就被薛玄微拿捏住,直接掀衣細察。
自古漣漪佳絕地,銀瓶一掬貯冷泉。
“……”薛玄微親眼目睹,一時移不開眼,口舌似被火燎過,瞬間渴不可耐。
說騷話蕭倚鶴雖信手拈來,但這事兒有些超脫常識,而且薛玄微看過一眼後就不說話了,羞恥感密密麻麻地湧上來,他雙腿不住輕顫。
忙拿亵衣袖子遮住眼睛,意圖掙紮開薛玄微:“你先不要碰我,我好像……唔!”
袖子底下,蕭倚鶴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識要并攏,卻很快被撥開了。
衣擺整個鼓了起來,薛玄微竟然為他……
蕭倚鶴面紅耳赤,但手指忍不住握在他肩膀上,緊緊扯着他的頭發,指節用力得泛白。
……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蕭倚鶴深深地喘呼着,軟倒在薛玄微懷裏,茫茫然地望着頭頂天河,好一會兒沒有緩過勁兒來。他側臉看了看嘴唇異常紅潤的薛玄微,仰首便去吻他。
薛玄微以兩根手指抵在他唇前,先側開頭去,用靈露漱了口咽下。
蕭倚鶴盯着他的喉嚨,眼皮熱得像燒起來了,腦子裏想不出什麽騷話可說,就張開嘴溫順地舔他的指腹。
薛玄微一窒。
捏住他的下巴就低下頭去,狠狠罰他。
蕭倚鶴覺得自己也有大病,薛玄微輕輕柔柔的時候,他滿嘴胡跑挑雞剔狗,非要把人家氣得兇性大發,流露出他身居高位的壓倒性的威嚴,然後自己說什麽都不管用了,才肯老實。
正如此時,他既乖順,又暗自歡喜。
薛玄微也看出他嗜好蹊跷,就跟之前自己以禿驢“同微”的樣貌去吻他,他好像格外動情。
一吻結束,蕭倚鶴摟着他的脖子欲言又止,薛玄微低頭看了一眼,又是一片濕痕,他有些瞠目結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語言。
他隐約聞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異香,像是從蕭倚鶴身上散發出的,他想到什麽,委婉詢問:“……昨夜你可吃了那些精怪給你的什麽東西?”
蕭倚鶴抿了抿嘴:“沒有。”
薛玄微:“那可點過香?”
蕭倚鶴搖頭,他已經忍不住了:“也不曾……好師弟,師兄難受,你再弄弄我……”
薛玄微屏住心神,不能被他帶着稀裏糊塗地淪陷了,他擒住蕭倚鶴兩手,語氣帶了幾分威脅和嚴肅:“好好想想昨日吃過什麽,想不出,我便不、不……”他反倒把自己說臊了,“不會弄你了!”
“……”抓也抓不住,親也親不到,蕭倚鶴委屈地看着他,只好從昏沉的理智中向外扒拉昨日的記憶,“白日一整天都在客棧無聊,午飯是跟你一起吃的,下午吃了兩塊南榮麒給的點心……”
這些都沒有問題,南榮麒疼他都來不及,更不會害他。
薛玄微獎賞了他一個吻,卻不等蕭倚鶴向他索舌,就及時撤了開來,繼續追問:“晚上呢?”
蕭倚鶴舔舔嘴角,不高興地掰着手指頭嘟囔:“晚上就跟你們一起到苗家捉鬼啦!然後我不會梳頭,就去找了無雙,喝了他桌上半碗茶,他倆不知道怎麽了,好像在吵架……”
薛玄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哦,對了!我要告狀!”蕭倚鶴哼了一聲,“我不過喝了他半杯茶,寧無雙那小子就一副要打我的模樣,還讓我吐出來!真小氣。”
薛玄微警醒:“讓你吐出來?怎麽說的?”
蕭倚鶴:“也沒怎麽說,無雙很生氣,說是給明春晰沏的茶,卻叫我喝了,還問我什麽感覺。我說沒什麽感覺,茶挺好喝。明春晰也奇奇怪怪,說什麽讓我之後不要生無雙的氣,什麽讓我跟着你寸步不離……”
說到這裏,他自己也察覺出什麽了,慢慢閉上了嘴,良久才蹦出一個:“啊。”
薛玄微:“……”
他凝視着蕭倚鶴,嘆氣:“知道問題出在哪了罷?”
“哦。”蕭倚鶴感慨一下,把這事兒捋順了,“他想給明春晰下藥,卻讓我喝了,結果便宜了你?”
……什麽叫便宜了我。
薛玄微掐了他腰:“估計是陰陽宗的東西,也不知究竟是哪一種。他們可說過是什麽藥?”
“沒說啊。”蕭倚鶴将他抓近來親,“明春晰只叮囑接下來幾天都要和你在一起。”蕭倚鶴忽然福至心靈,呆滞念道:“ 十年泉下無人問……嗚,我真的要壞了。”
薛玄微曾與明春晰打過一些交道,自然也被他強推過一些稀奇古怪的陰陽宗丹藥。
明春晰着重強調要幾天……
陰陽宗秘藥雖多,卻也不是每一種都蠻橫霸道,道門修士們多情-欲寡淡,即便有買藥的也不過是圖個新鮮,是偶爾的情趣,吃着玩罷了。而能達幾日藥效不散的橫貨只有——
——十度丹。
那名當街兜售小貨的黃須道人曾說過,此藥霸道,需得連續發作十天,且無解。
寧無雙兩個狗男男太沒有分寸了!
誰家情-趣是要磕這麽猛的藥的?!
明春晰是不是不行??
蕭倚鶴腦子裏一頓胡思亂想。
但一撞上薛玄微的視線,就燙着了似的閉上了,他鴉羽的長睫落下,把自己往對方懷裏靠了靠,直到近得鼻尖前都滿是薛玄微的味道了,才牽着薛玄微的衣襟,聲音越來越低。
“……十天呢,你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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