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節

第 15 章節

哥才好啊。”

惜春小，最得黛玉的照顧，聽黛玉要走，忙上前扯着黛玉不放。

“林姐姐，林姐姐別走好不好……”

黛玉忍住淚拍拍她的臉蛋，喉中梗着一股氣，始終說不出話來。

探春拉了拉惜春，笑道：“四妹妹，林姐姐早晚會回來的，別這樣。”

惜春哽咽道：“林姐姐，你真的還會回來嗎？”見黛玉點頭了，頓時破啼為笑，手在臉上胡亂抹抹，成了個小花貓。把大家都逗樂了，之前的沉重氣氛也得以緩解。

這時，王夫人道：“大姑娘年紀輕，回個人恐應付不來。這樣吧，就讓漣兒跟着回去，有個照應。”

這話聽上去本也正常，可是賈母幾十年風雨看了過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精明。自然聽懂了弦外之音。

林如海雖病重卻未亡，如此急忙地派去娘家人守着，莫不是盼着人死好收其財産！？賈母意味深長地瞥了王夫人一眼，眼中寒光四射。

“漣兒去了，怕是花天酒地的多。這事情我自有安排，政兒媳婦就不用操心了。”

說完，她又打發人去接賈寶玉回來。

一向在賈母面前扮孝順的賈寶玉今兒不在，卻是被賈政叫去陪幾個清流儒生談天了。

他那一首《雨中花慢》果真被薛家傳了出去，賈政聽了又驚又喜，更擔心是誤傳，便想試一試他。

一時外人都散去了，賈政摸着長胡子，一臉嚴肅，喝道：“你今日倒是乖巧，口若懸河的。只是這麽多人面前，焉有你逞能的份！近日人人都說你出口成章，我卻不信。限你半柱香內作詩來，好就罷了，自己回去。不好，哼……”

不好您老又要吹胡子瞪眼罵“孽畜”了吧！賈寶玉在心裏接到。面上一片恭敬之色，心頭滿不在乎。他算是摸清自個父親的脾氣了，不懂持家教子，只知儒學正宗，實是個古板無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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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他性子好，也不喜被人罵成畜牲，安心要想首好詩來震懾下賈政。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若是讨賈政喜歡，自然該是杜甫的詩，渾然雄厚，韻調規矩。可是他卻更愛李白的飄逸灑脫，一派自然天成。

張口就是一首《客中作》，雖不及李白別的詩出名，卻獨有一種灑脫的韻調。

賈政反複咀嚼着，神色不斷變化。賈寶玉也不理他，自行告退了。

咳。他自己說做得好就罷了，自己可以回去的。詩仙的詩，又哪裏會有不好的？

賈寶玉沒有急着回家，這難得能正大光明地出來溜達，他才不想白白浪費這個機會。摸摸腰間的荷包，他忽然起了個念頭。既然有了田地有了房子，為什麽不去做點生意呢？

兜裏也有個幾百銀子了，做點子小生意還是足夠的。錢這種東西嘛，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抱着這個想法，他在大街上來回搜索着，看看能不能發掘出來适合自己做的事情。可惜……大街小巷都掃了個遍，他忽然覺得自己一個現代文明人，到了古代就成了個一無所長的廢話了！

開飯店？他這種人從來都是只吃不做，還要去到處找好廚子好小二；

開當鋪？得，現在兜裏這點錢，開了點就只夠人家當破布了；

開青樓？好吧，這個純屬胡思亂想下罷了。要是被家裏人知道，他不知會被多少唾沫星子給淹死。

“哎！！”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只好垂頭喪氣地向家裏走。路至一半，忽然看着一家酒館，冷清寂靜。只有幾個店小二倚着門打瞌睡，那掌櫃的也不管，雙眼望着前方發呆。

神使鬼差下，他進去好奇地問道：“掌櫃的，這兒為何這般冷清啊？”這家店修在鬧市中央，如此好的地理位置，再不濟也不至于一個客人都沒有吧？和街上、周圍商店裏來來往往地人對比，越顯得蕭條不堪。

掌管滿臉灰色，想這少年郎也是好心，回答道：“小少爺，這店曾經也是生意興隆的。只是半個月前，隔店三裏不到的地方新開了一家酒館，生生壓下了我們的生意。”

賈寶玉困惑道：“不對啊，就算那家生意好。這鬧市中心，也不該蕭條至此啊？”

那掌櫃不說話了，似有難言之隐，面露凄苦。

睡覺的一個小二醒了，接過話道：“呵，展櫃的，你有什麽不敢說的。不就是那家酒館是該死的薛家開的嗎？仗着皇商的身份，又是國公家的親戚，逞兇鬥狠，不許我們在這裏開。我們不肯走，那薛蟠就三天兩頭帶着人來鬧，鬧到如今沒有一個人敢上門吃飯了。”

掌櫃搖頭不止，嘆氣連連。“傻小子，說了又怎麽樣？我們到底是平民百姓，先比不得他是皇商之家，又沒有什麽親戚撐腰。你可知道榮國府的二夫人就是薛家的小姐？何況那薛蟠最近又和忠順王世子走得甚近……罷了，罷了，命啊！”

賈寶玉眉頭一跳，在心頭怒罵不止。該死的薛蟠，果然薛家出不來什麽好東西！如此嚣張行事，還真當這裏是就金陵不成！他日惹出禍來，只怕還會危害賈家。

他雖對賈府沒多大責任感，到底也是現在的家，不願薛蟠壞了家裏名聲，立馬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小生賈府二少爺賈寶玉，這廂為那不争氣的親戚向掌櫃的賠禮了！”

該死的薛蟠！早晚有一天，他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拿着賈家名頭到處做壞事的混蛋！

俠士

聽聞他是榮國府的賈二爺，掌櫃的吃了一驚，眼裏閃爍着畏懼和壓制着的怒火。賈寶玉哂然一笑，當薛家的親戚，真他娘的倒黴！

後退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掌櫃勿憂，小可絕非薛蟠之流。”

掌櫃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見其是一個俊美少年，身上流露着滾滾書生氣，不類薛蟠的浪蕩跋扈，心下便信了幾分。

“二爺。”掌櫃回了個禮，“大家都是開門作生意，生意好壞各憑本事，怨不得什麽。可他仗勢欺人，實是過分！只可恨這父輩傳下來的基業，要在我手中毀了！”

這酒館是他爺爺開辦的，傳過自己的父親，已到第三代了。他本可以棄之而去，卻始終舍不得。只好苦苦守着。

賈寶玉默然，道：“蓄意帶人挑事、傷人，觸犯了我朝律法。掌櫃為何不告？”

那掌櫃用一種頗為複雜的眼神看了看他，嘆道：“賈二爺，官官相護，法，又有何用？”

賈寶玉心中升起一股愧疚，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事，但薛蟠在京城的确借了自家的勢力。省視着酒館內精致卻蒙上灰塵的擺設，他心念一動，将腰包裏的錢全都掏了出來。

“掌櫃的，這酒館，多少錢買？”

掌櫃一愣，繼而苦笑。“二爺，這館子現在是白送都沒人敢要。誰會想惹上那個煞星啊。”

“哈哈。”賈寶玉将銀子倒在桌上，笑道：“掌櫃的，我也不要你白送。這些錢全當買金。本是我家親戚做的錯事，我自該全家裏一點名聲。”言談之間，毫不在意這幾百兩銀子。

他本就打算買家店鋪來做生意，這店位置好裝設妙，很是不錯。

那掌櫃是個好心人，死活不肯收錢，非說這死店買這麽多占了太大的便宜了。糾纏不清之下，賈寶玉幹脆一攤手，道：“掌櫃的，你看要不這樣。剛好我初次經商不懂行情，這點子錢，除了買金外，再用來雇用你們。你繼續當掌櫃，其他人也不變。我就當個幕後掌櫃，收入我們五五分……”

“不可。二爺既然雇我，遠沒有平分的道理。我只拿應拿的工錢，其餘分文不取。”

這又是一番折騰。好不容易談妥了。他頓時有種中了大獎的喜悅！就憑兩百兩不到的銀子，他就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店員和酒館，真是賺大了！

“掌櫃的，你且回去，暫時關了店。等我些時日，定能再讓這酒館生意興隆起來。”

一個死館再弄活，的确不容易。雖說憑着賈寶玉的身份，薛蟠定不會來騷擾。但是堂堂榮國府二爺出來經商，不知會有多少罵聲。士農工商，自古商人地位就低。不用賈寶玉的身份，那又該怎樣保自家生意平安呢？

帶着無數思考，賈寶玉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瞎晃着。忽然聽見一聲呵斥“嗨！賊子大膽，給我站住！”

接着感到一陣風從頭頂卷過，一個矯健的身影躍到自己面前，長臂一伸，擒住了一個瘦子。

“哼。朗朗乾坤，居然有賊子作祟。今日栽在我手上，也算你倒黴！”

街上常有捕快行走，那青年見了，将瘦子押了過去，還和捕快交談了一會兒，似乎是熟人。

不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