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暴君的寵妃(12)
賀昀伸過頭來一看,也不由得愣住了,然後就默默退到一旁去,恨不得為自己剛才的狂喜甩自己幾個巴掌。
如果這首童謠是真的話,那麽依着剛才譯出來的。如今和親的女子只有一位,容貌又絕非常人,糧草處應該指的就是如今的這件事情,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天注定。如果不是巧合,那符合這童謠上說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白美人白裳。
白裳這邊消息傳的很快,她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接到了坊間童謠這個消息。她的貼身宮女念給她聽的時候,白裳迅速白了臉頰,直接倒在地上,一點血色也不見。
“娘娘,您看這多好聽啊,唱起來像銀鈴兒似的。”宮女拿着寫了童謠的紙給白裳看,邊看邊笑,如今段譽天幾乎天天夜宿在白裳這裏,弄得整個蓼華宮幾乎成了紅人區,每天登門送禮的簡直要排到三座城以外去了,連帶着她這個小宮女也能享點人上人的福。
那宮女看着白裳被吓得毫無血色的一張臉,頓時就慌了,也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趕緊跪下來抓住白裳的手問她:“娘娘怎麽了,您別吓奴婢啊,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奴婢去請太醫來。”
“不用。”白裳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她的身體沒那麽嬌弱,用不着請什麽太醫。而且段譽天也不喜歡嬌柔易推倒的女人,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得太柔弱了,她想要抓住他的心,可見白裳還是做了些功課的。
“我沒事了,你出去吧。”看到宮女擔憂的眼神,白裳朝她溫和的笑笑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才捏着紙張站起來,慢慢走到火爐旁将紙張燒毀。
究竟是誰,誰要這樣對付她?她就想要一個安寧的生活不好嗎,白裳捂住心口,氣得渾身顫抖。這個消息一定不能傳到段譽天耳裏,到時他一定會知道是她将事情真相隐瞞了下來,到時候他會怎樣看她?
白裳不敢往後想,長長舒了口氣,現在只能祈禱段譽天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将這件事情傳出去的已經不要緊了,現在她一定要将這個消息封鎖住。
想到這裏,白裳從自己櫃子的深處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看,裏面都是白花花的銀票。她嘴角勾了勾,一時計上心來。
段譽天看着面前寫了童謠的紙,眉頭深皺。竟然會是白裳,他喘了口粗氣,可是白裳不是說她根本就沒發現什麽嗎?是真的沒發現,還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隐瞞了下來?
段譽天越想越覺得混賬,難怪今天問起糧草處的事情白裳的反應如此反常。邊關幾十萬人等着吃飯,就因為她白裳一個人的命,其餘人的命都要葬送?他大疆王朝如今竟然差點毀在一個女人的手裏,這是他絕對不能忍的。
賀昀看到段譽天臉色不好,剛想上前詢問,卻被段譽天攔下。
“陛下……”
“你不用多說了,朕心中自有安排。”
段譽天在心中冷笑,她不是很喜歡蒙他嗎?很喜歡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間嗎?他就來逗逗她,看看最後的贏家究竟是誰?
段譽天既然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沒必要多留在将軍府。他再吩咐了賀昀幾件事,讓他務必穩住邊境四國,然後便回了皇宮。
知道白森胤住在蓼華宮的側殿,他派人悄悄過去請他。本以為兩國之間是有深仇大恨,這南陵王子不會過來,沒想到出乎段譽天的意料,南陵王子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當然,其中肯定有笙歌的功勞在裏面。
白森胤朝見段譽天的時候,還是依着見二姐夫的禮數行了禮。看着金玉輝煌的大殿,他整個人有些發懵,一時家國仇恨全湧上心頭,但是唯一的理智又牽制着他此時絕對不可以向段譽天複仇,一切靜等時機到來。所以現在他分外糾結,覺得錯失良機。
“王子可知道朕叫你來的用意?”段譽天不急不緩的問白森胤。
因着白森胤是以上客的禮數來大疆做客的,并且又是白裳的王弟。所以段譽天自然不好意思讓白森胤跪着,而是賜了個小板凳讓他坐着。
白森胤心裏通透澈亮,一切都得按當初計劃好的走。不能讓段譽天看出蛛絲馬跡,又要把藏寶圖的事情給抖出去。所以白森胤同學此刻真是分外心酸。
在他去見他二王姐之前,笙歌就告訴過他,複國勝敗就在這次的糧草處事件上。他一定要将消息準确傳達給段譽天,而且要做到不讓人懷疑一定要很小心,白森胤明白了然後就跟着白裳來到了大疆。他明白,此行是為了複國而戰,為了死去的南陵同胞兄弟們而戰。
白森胤搖搖頭,看着段譽天說話:“大疆皇帝若是有事但說無妨,也不必耗費彼此時間。”
段譽天欣賞性格直爽的人,白森胤的話充滿挑釁意味他倒也沒有生氣,而是問白森胤南陵糧草處的真實性。白森胤自然是把笙歌告訴他的那一番話再重複給段譽天聽,然後看着段譽天眉頭深皺的樣子,心裏莫名暗爽。
“劇毒是鶴頂紅。”白森胤補充了一句。
段譽天擺擺手,示意白森胤先下去。他的頭又痛起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想事情的時候,腦袋都是一陣接一陣的痛,他揉了揉跳動的太陽穴,心裏面是說不出的恨意。
白裳這女人竟然敢騙他,好,他就讓她知道欺騙他的下場。他能夠将她捧到雲端,也能讓她粉身碎骨。
他到蓼華宮的時候,白裳正在梳妝。白裳的容貌是全天下一絕,如今頭發微散,如黑色瀑布一般更加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如花,嘴如含砂丹,耳似明月珰,纖纖着細步,精妙世無雙,應該說的就是白裳這種絕色。
段譽天剛剛看到白裳的時候,的确驚豔了一把,不過片刻便又沉下心智來。
如果不是今天去了賀昀将軍府,他指不定還要被眼前這個女人騙多少次。都說漂亮的女人是毒蠍子做的,恐怕白裳就是其中的極品。
“裳兒今晚是怎麽了,漂亮的連朕都差點認不出來了。”段譽天眉梢裏都是笑意,輕啄了白裳的嫩唇,攬着她的腰肢往榻上走去。
白裳沒看見段譽天嘴角勾起的冷笑,以為他是等不及了,連忙堵住他的嘴,嬌柔的笑笑:“陛下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哦。”
“那裳兒何時讓朕吃呢?”段譽天用手穿過白裳的一頭黑發,眼睛裏的寵溺都要化成水了。
眼前的佳人在盈盈做舞,舉着酒杯喂到他嘴邊。段譽天品着美酒,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陛下最近可有聽到外面有什麽事情?”白裳蹭在段譽天的懷裏,嘟着嘴問他。
段譽天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刮了刮她的鼻梁:“朕平時公務都處理不完,哪有什麽閑心聽什麽民間流言呢?”
“當真?”白裳很是欣喜,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看到白裳這輕快的樣子,他心裏便更加确定了,白裳身上一定有藏寶圖。雖然他心裏恨不得直接掐死她,但是他面上還是一副溫和的笑意。
白裳懷孕了又如何,欺騙他的女人還能有給他生孩子的資格嗎?他心裏的恨意洩了一地,卻還是在白裳的額前吻了吻以表達他對她的愛。
白裳臉頰羞得通紅,捂住臉就要逃開,卻被段譽天伸手撈進懷裏。燭火下兩顆跳動着的心,暈染上如墨的光影,白裳擡眸,視線裏印上他的臉部輪廓,有些驚人的光華。
這時,有宮女端了夜間熬好的米粥來。段譽天接過宮女手中的粥,輕輕的吹了吹然後喂給白裳,白裳含住一口,心裏跟吃了蜜似的甜。
在自己懷有身孕的這段時間,有這麽暖的男人一直陪着她簡直跟做夢一樣。她吞下白粥,對着段譽天笑:“陛下會一直愛臣妾嗎?”
“這是自然。”段譽天眉眼裏的柔意比碗裏的鶴頂紅還要致命,白裳看着看着便癡了,想要伸出手去撫上他的眉眼,卻摸了個空。
且不說白裳騙他在先應該如何處置,如今戰事危急,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他相信他的裳兒是會理解他的對吧?畢竟他的裳兒那麽善解人意,如果邊境四國挑動戰火,又怎麽會有如今大疆腹背受敵的局面,他不得不用自己女人的命來拯救自己的千軍萬馬。
段譽天在心裏不斷的說服自己,他會替裳兒報仇,而白裳也會是他唯一愛着的女人。
鶴頂紅毒藥無形無色,在粥裏一會兒就化開了。白裳一口一口吞着粥,面上十分的開心,看着段譽天依舊愁容滿面的樣子,剛想要出聲問他,就覺得肚子一陣劇痛襲來,令她痛苦的差點要暈過去。
被下了藥的粥碗被摔碎在地,白裳面色慘白跌坐在地,捂住肚子的手不停的顫抖,額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陛下,臣妾好痛啊……”
段譽天眉心一跳,看着白裳虛弱的樣子,心中顫了顫。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對白裳還算是有點感情的,如今白裳這麽痛苦,他倒是有些不舒服的。
“陛下,這……是怎麽……回事?”白裳看着段譽天的無動于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捂住的肚子越發劇痛起來,像有棍子在體內攪動五髒六腑一般,令她生生吐出了一口黑血來。
如果到現在,她還不明白的話,那就太傻了。他知道了?什麽都知道了?白裳有些失魂落魄,身下的裙子已經被血染紅了,她的孩子,未出世的小生命,沒了,就這樣被毒藥給害死了。
“孩子,孩子………”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白裳面目痛得扭曲,爬過的地面留下長長的一道血痕,今人看着觸目驚心。
她真的很想好好跟他過日子,可是為什麽連這點祈求也不給她?他現在為了別人,要殺了他口口聲聲說摯愛的女人,白裳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又吐出一口黑血來。
段譽天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白裳死在他面前,內心裏像起了漣漪一般,也僅僅只有漣漪般的波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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