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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是吃了藥嗎?”
“不會,只會當作普通腹瀉。”
小米從懷中取出另一包瀉藥,把其中四分之一灑入桌上一杯茶內,藥粉迅速溶化。她将那杯茶端起來,放在面前盯了許久,再次擡頭,鄭重地問道:“季風,真的只是輕微程度的腹瀉?你保證?”
“屬下以性命擔保。”
小米信任地望着季風,将茶杯往他面前一放:“你喝了它。”
季風滿臉黑線地拿起茶杯,一口喝完。
靜默……
“你還沒有覺得不舒服嗎?”小米試探着問道。
“回小姐,藥生效沒這麽快。”
靜默…………
“還沒有感覺嗎?”
“好像,有一點點感覺了。”
靜默………………
“小姐,屬下,屬下可以先退下一會兒嗎?”
“你要去淨房了?”
季風滿頭大汗道:“……是。”
小米揮揮手:“你去吧。”
季風一個縱身,閃出窗外。
小米又倒了四分之一藥粉在另一個茶杯中,一飲而盡,然後往床上一趴。姜邵離,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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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瀉藥起效
隔了不久,劉媽來敲門:“九小姐,大夫來了。”
小米暗暗着急,這藥怎麽還沒生效呢?有的小說裏說用內功能憋出一頭汗來,季風剛才不會是裝的吧?
她起床去開門,然後裝着腳步虛浮的樣子走到床邊坐下:“進來吧。”
大夫問清症狀,搭脈開藥,倒是沒說什麽,讓小米稍稍放下心來。大夫走後,劉媽去煎藥,小米繼續趴床上裝死,趴得久了她就真的睡死過去了。
半夢半醒中,突然一陣如絞腹痛把小米痛醒過來,她捂着肚子沖進淨房,半晌才從裏面出來。
尼瑪誰再說這藥只能讓人輕微腹瀉,她跟他急!小米想叫季風進來,罰他從這裏跑去息霞山,再從山腳到山頂來回跑個一百圈才許回來。
房門被敲響了,劉媽在外面道:“小姐,藥煎好了。”
小米這次不用裝了,腳步虛浮地走去開門。門外卻不僅僅站着劉媽,姜邵離亦在。
他來看看自己是不是裝得腹瀉嗎?小米心道你瞧吧,這回是貨真價實,假一罰十的真腹瀉,她輕飄飄地走回床邊坐下。
劉媽趕緊端藥過來。小米接過藥碗,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本來就因瀉藥虛弱的腸胃比平時更敏感,讓習慣了吃西藥的小米一陣反胃,她急忙捂住鼻子,委委屈屈道:“喝不下去,聞了就要吐。”
姜邵離有些懷疑地瞧瞧她。
小米淚飚了,自作孽不可活,今天這碗藥看來就算再不想喝,也得捏着鼻子喝下去了。
她指着對面矮櫃道:“劉媽,把櫃子裏的背囊拿過來。”背囊裏有她做甜點時用的石蜜,也就是沒有經過精制提純的黃糖塊,好歹吃完藥可以解解苦味。
小米從背囊裏取出糖罐,打開蓋子放在一邊。然後如臨大敵般深深吸了口氣,一手捏着鼻子,緊閉眼睛,一口氣喝下碗中藥汁。
藥并不是太苦,只是氣味難聞,外加有股怪味,捏了鼻子喝感覺好些,但仍是極其難喝,小米剛勉強喝完就是一陣反胃,差點再吐回碗裏去,急忙從糖罐了取了一大塊石蜜塞入口中。
姜邵離看着她把藥喝完,臉上神色變得柔和些了:“喝了藥就好好休息,晚飯我讓客棧做點清粥小菜給你送來。”
小米含着糖塊點點頭。
姜邵離又道:“你不舒服,這幾天就讓劉媽住在房裏照顧你吧。”
小米心道,這還了得,那她不是做什麽都要被他知道了,那還怎麽給他添亂啊?她口中含着糖塊沒法說話,急忙擺手搖頭。
姜邵離一臉了然地點點頭:“你不舍得劉媽?那好,等你病好了也讓她服侍着你。”
你才舍不得劉媽呢!你全家都舍不得劉媽!
他絕對是故意的!
小米只得把口中糖塊頂到左側,好空出舌頭說話,糖塊頓時把她的左臉頰撐起鼓鼓的一個大包。她口齒不清地說道:“不是不舍得劉媽,劉媽一直跟着你,我是怕你不習慣。我從魯國來,一路上都沒有丫鬟也習慣了。”
姜邵離瞧着她歪在一邊的鼓鼓囊囊的臉頰,因為着急而有些泛紅,不由好笑道:“好歹也是侯府小姐,沒個人服侍總是不像話,在魯國的時候就讓劉媽服侍着吧。”他此來雁南隐秘之事甚多,不想再另外找陌生丫鬟來照顧小瑜,以免橫生枝節,留下劉媽正是一舉兩得。
“怎麽沒人服侍了?季風不是人嗎?”不能因為暗衛平時不露面,就因此歧視暗衛,不把他們當人看吧?
“畢竟男女有別,還是劉媽服侍起來方便。”說完不等小米再拒絕,姜邵離離開了房間。
劉媽把門輕輕關上後道:“九小姐,藥也吃了,接下來就好好歇着吧。”
小米苦着臉躺回床上,心道這下糟糕了,有劉媽盯着,她就什麽秘密都不能有了。
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小米基本就是在床上和淨房這兩個地方度過的。
第二天一早,小米醒來覺得身體輕松不少,在房裏吃過紅棗山藥粥之後,覺得肚裏還有點空虛,昨日下午開始就沒有吃過幹的了,現在腹瀉好了,好胃口随之回來,她還想吃些糕點。但劉媽死活不肯讓她吃糯米糕,說是不易消化。小米便在手裏偷偷藏了兩塊,說要下樓随便逛逛,劉媽卻一步不離地跟着她。
小米走到前面大堂,突然心生一計,對劉媽道:“我口渴了。”
大堂裏的桌上有茶水,劉媽卻不甚放心,進廚房去要幹淨飲水。小米趁機狼吞虎咽,聽到後面有些動靜,猜測是劉媽出來時,她把剩下的半塊糯米糕一下子塞入口中,使勁咽下,用力得眼淚都迸出來了。
劉媽見她眼帶淚花,詫異問道:“九小姐,你怎麽了?”
小米喘了口氣,随口道:“渴得我都哭出來了。”
“……”
劉媽默默無言地倒了一杯水給她,心中想道,九小姐自從遭過綁匪綁架之後,受了太強打擊,有時候會不太正常。
小米端起茶杯,試了試溫度,水是廚房一早稍好後放着晾涼的,此時喝來正好。小米因為急着咽下糕點,此時胸口有些發悶,那半塊糯米糕似乎堵在半道上還沒下到胃中,便大口喝起水來,想把這半塊糕沖下去。
客棧門外進來三四人,神色不善,并不像普通客人那樣走到桌邊坐下,反而直奔櫃臺,對着謝掌櫃喝罵道:“你這客棧怎麽做的生意?”
謝掌櫃緊張問道:“各位好好說話,出了什麽事?”
一個銅鈴眼絡腮胡的大個子上前一步,怒道:“我們昨日午間來此吃飯,吃完後回去就腹瀉不止……”
“撲!”小米正喝水喝了一半,聞言把嘴裏的一大口水全噴了出去。
大堂裏的所有人本來都在看櫃臺邊的争執,聽到小米噴水聲,都側頭看了過來。小米趕緊掏出手巾捂住嘴,對着看熱鬧的人一瞪眼:“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嗆水嗎?”
那幾個發火的客人與謝掌櫃只看了她一眼就繼續争執起腹瀉的責任歸屬問題來。另有幾個人見小米容貌嬌媚,身姿窈窕,便半遮半掩地偷偷瞧她。
小米雖是古裝的殼子,卻是現代的芯子,要是平時有人欣賞她現在的外貌,她不會生氣,反而暗暗竊喜自己當了二十多年Diao絲女,如今總算白富美一回了。不過這個時候她絕壁沒有心情沾沾自喜,她冷着臉,目不斜視地看着櫃臺那邊的争執,腦海中卻在狂按回放鍵。
事件回放,回到小米偷偷溜到廚房撒藥的那個時刻。最符合事實真相的推測是——
她為了撒藥粉,對廚娘說給“自己包廂”(其實是隔壁乙號房的包廂)加兩個一樣的菜。後來謝芙蓉下來送菜,覺得下過藥的兩道菜有些涼了,不想送去給姜邵離吃,就自作主張換了新炒的兩盆一模一樣的菜送到甲號房,而把小米下藥的菜送去了乙號房。
小米心中狂奔而過一萬零一匹草泥馬。
敢情她忙乎了半天,那包瀉藥卻給隔壁客人吃下去了?她終于知道為何姜邵離和劉伯劉媽為何沒有腹瀉了,而她就倒黴催地不得不自己喝下了瀉藥……
做個女配真不容易,除了經常被忽視以外,還要和運氣值一直維持在MAX狀态的女主抗衡,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炮灰。
路小米在這裏事件回放,那邊争執的大個子客人已經揪着謝掌櫃的衣領,異常激動地舉起了拳頭。
小米心中猶豫,是不是要上去勸解,按說罪魁禍首是下藥的她,不過換菜的卻是芙蓉,而且她還是個病人呢,拳腳無眼,萬一身嬌體弱的她被誤傷怎麽辦?小米想到這裏便坐定了不動,打定主意看戲到底了。
謝掌櫃身體瘦小,被那個大個子客人揪住衣領一提,腳跟就離了地,只剩一對足尖可以勉強點地,此時為了保持身體平衡,他的腳尖正在來回點地,好似一個剛開始學跳芭蕾的小學生。
他一面努力維持身體的平衡,好讓脖頸不至于被衣領勒緊,一面委屈辯解道:“小店誠信經營,所有食材都是一早上購進,極為新鮮,做菜過程也都小心仔細,絕不會不幹淨。小店開店至今,有說菜做得不好吃的客人,有說地方太窄小的客人,就是從來沒有吃壞了肚子找上門來的客人。”
大個子客人牛眼一瞪:“我們四人在你的飯館吃飯,回到家中去後差不多同樣的時辰開始腹瀉。你敢說不是你家飯菜有問題?”說完舉在空中的拳頭一揮,似要打下來一般。
謝掌櫃不由自主地一縮脖子,卻被揪緊的衣領勒了一下,差點透不過氣來,趕緊再踮起腳尖,伸長了脖頸好讓呼吸順暢,喘了幾口氣後他才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這,這一定是巧合。”
外面吵鬧的聲音大了,芙蓉從廚房出來,見那大個子客人一副要打謝掌櫃的樣子,吓得叫了一聲:“爹!”
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随着芙蓉的一聲驚呼,姜邵離的聲音跟着從後面傳來:“謝姑娘,怎麽了?”
小米聽到芙蓉的叫聲,隐約覺得有些不妙,再聞姜邵離出聲,心道這就是女主有難,必有男主或男配出現的英雄救美模式開啓了。
若是讓姜邵離出手替芙蓉的老爹解圍,那這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是會更加增進?
不行,她必須先出手解決這樁糾紛。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們不要霸王啊,花花不要大意地抛過來吧!
☆、15出面調解
路小米就坐在櫃臺旁邊,想定之後起身,幾步就走到争執的衆人面前,清了清嗓子道:“這位公子,容我來說句公道話吧。”
那大個子客人回頭見小米來勸解,見她一身服飾打扮應該非富即貴,緩和了憤怒的表情和語氣問道:“這位小姐要說什麽?”
小米笑眯眯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謝掌櫃年紀大了,不管是不是芙蓉客棧的責任,公子是不是先放開了掌櫃的衣領,讓他老人家能夠坐下來,大家都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大個子客人倒也給她面子,放開了謝掌櫃的衣領道:“要不是這老……掌櫃一味抵賴,在下也不至于揪着他不放了,在下也不是真的要打他,只是吓唬吓唬他罷了。”
小米指着旁邊一張能坐下八人的大方桌道:“不如先坐吧。”
衆人坐定之後,小米道:“我是住店的,與謝掌櫃不識,與這位大哥亦無關系,只是看事情争執不定,來做個調解人的。”
她轉向大個子道:“不知公子有沒有聽到過一句話,叫作捉賊捉贓?”後面半句不雅,她就不說出口了,“先不說諸位公子是否真的腹瀉我們都沒有見到證明,就算諸位真的腹瀉過,試問公子昨日吃完離去後,應該也吃過許多其他食物飲水,是不是?”
大個子欲言,小米搶着道:“當然,我也知道,一個人若是腹瀉,不能說明是芙蓉客棧的菜肴問題,但是四人都腹瀉,又都是在芙蓉客棧吃了酒菜的,那芙蓉客棧菜肴不幹淨導致諸位公子身體不适的可能就非常大了。”
那四人都連連點頭,大個子道:“這位小姐說得對,就是這個理。”
謝掌櫃急了:“真的不會是我們客棧酒菜有問題……”
小米微笑道:“謝掌櫃,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可能性非常大,并不代表肯定就是啊。”
謝掌櫃松了口氣道:“是啊。”
大個子卻又急了:“那沒有其他可能了啊?”
小米道:“謝掌櫃是開客棧經營生意的,信譽對他來說很重要,諸位公子若無真憑實據,就說他家的酒菜不幹淨,對他以後的經營都有影響。但諸位的身體不适,還曾請大夫來看病開藥,這些損失亦是實際發生過的。”
她停了一停道:“既然如此,我提出一個解決方法,由謝掌櫃給諸位補償昨日午間酒菜費用,加上諸位看病買藥以及因此損失的銀錢。不過這不是因為芙蓉客棧的酒菜有什麽問題,是謝掌櫃為了生意興隆,以和為貴,讓諸位不要心生怨氣做出的補償,而不是賠償。”
補償、賠償一字之差,其間意義大不相同,一個無責一個有責。
謝掌櫃不太高興道:“不是客棧的問題,為何要我出錢?”
小米低聲對謝掌櫃道:“掌櫃的做生意不就希望少些麻煩嗎?現在只是出些小錢,若是堅持不出錢,被他們打一頓出氣的話,你看病買藥花錢之外身體亦要吃苦頭。且他們心中有怨氣,到處去說芙蓉客棧的酒菜不幹淨,造成你這裏的生意一落千丈,到時候損失的就不止這點小錢了。”
謝掌櫃聞言,心有餘悸地看了看那個牛眼大個子,點頭同意了補償這四人損失。
小米又對那四人道:“諸位公子須知,謝掌櫃是好心好意與人為善,畢竟事情本身不是芙蓉客棧的責任,望諸位得了補償,不要再說是由于芙蓉客棧的酒菜不幹淨所致了。”
四人本來腹瀉亦不嚴重,來此只為讨個說法,既然得了謝掌櫃的補償,聞言都點頭答應不會亂說。
事主離去,看熱鬧的衆人也都散了。
謝掌櫃送走那四人後,回來便對小米感激道謝。其實他開始不肯同意賠償銀兩,倒也并非肉疼這些錢,而是擔心若答應賠償,等于承認了客棧有責任,現在事情平和解決,沒有鬧大,也沒有算客棧責任,算是較為圓滿的結果了。
小米客氣了幾句,回頭見到芙蓉眼含感激地望着自己:“多謝小姐出面調停。”
“哪裏哪裏。”小米有些心虛,畢竟此事始作俑者就是她。她被謝掌櫃和芙蓉兩人的感激弄得生出幾分愧疚來,避開她的目光,一轉眼卻見姜邵離若有所思地瞧着她,心中一凜,暗叫糟糕,她為了阻止他英雄救美,自己先搶着把救美的事情做了,可惜做得有些過了,怕是與原身以往言行大為不同。
轉念一想,剛才做也做過了,又不能收回去。再說了,她并不擔心姜邵離會懷疑她已經不是原裝貨的事,他怎麽去調查都不會發現異常的,想到這裏,她得意地對他一笑:“我剛才說得如何?”
他嘴角微彎:“挺有策略。”
小米一樂,又聽他道:“像個調人。”
調人?小米沒聽說過,也許類似如今的調解員?小米不知該如何應答,便王顧左右而言他:“今天我們去哪兒?”
姜邵離幹脆利落地斷了她的念頭:“你病還未好,留在客棧休息,今天哪兒都別想去。”
小米嘟起嘴:“我不能出去,那你也別出去,在客棧陪着我。”想以她生病為借口撇開她獨自去做什麽,門都沒有!
他輕皺眉:“剛才覺得你長大不少,轉眼又像孩子般任性。”
小米自己也覺得,扮演原身扮演得她快要人格分裂了。然而她也沒辦法,還得繼續精分下去:“可是你自己跑出去玩,撇下我一個人呆在客棧裏,睡覺又睡不着,吃東西就只能喝粥,劉媽又啰嗦,這樣不可以那樣也不行的……”
姜邵離打斷她的抱怨:“我并非出去游玩,而是有事要辦。”
小米眼睛一亮:“是不是約了雲深寺裏那位公子?”
“不是。”姜邵離瞧了她一眼,“你想見他?”
“我不能見他?”
“小瑜,你可別忘了在何種情況下才能拿到那筆銀錢。”
小米發現姜邵離也開始轉移重點了,他确實不想自己見邵晉辰。她裝着乖乖的樣子道:“好吧,我保證不胡鬧。可是……你要等我回去時才給我銀票,那不是白說?我要是回去了又怎麽會缺錢花?”
“那麽這樣如何?如果你能做到一個月內,始終不任性胡鬧,乖乖聽話,一個月後我就給你。”
從季風再次跟上小瑜至今,已經半個月了,而侯府來人應該從小瑜出府後不久就開始追尋她,侯府收到季風的飛鴿傳書,再傳訊給追尋小瑜之人,沿路朝雁南趕來,要不了一個月就能到達雁南。所以他肯這樣答應她,以一個月為限,是因為在時限到之前,她就會被帶回魯國去了。更何況,要這刁蠻丫頭一個月不胡鬧,比讓老天三年不下雨還難。
小米樂道:“我保證不胡鬧!”因為她所做都是有目的的,絕對不是胡鬧哦。
兩人可說是各懷鬼胎,彼此承諾說定。姜邵離外出辦事,路小米回房休息。
··
劉媽跟着小米回房,小米只能老老實實上床休息。
按着原書來看,這幾天應該沒什麽大事,路小米昨夜腹瀉,其實睡得不多,這會兒趴在床上,漸漸就開始昏昏欲睡了。
門外有人敲門,小米不滿地翻了個身,正要起身,卻見劉媽出去開門了,便舒服地躺下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是颠撲不破的真理。小米這會已經暗想,有人服侍還真不錯。
劉媽開了門,敲門的人說了什麽,似乎是個女子聲音,劉媽輕聲回答:“小姐已經睡下了。”
隔了一會兒,劉媽關上門。小米問道:“是誰來敲門?”
劉媽進入裏間後道:“是謝掌櫃的女兒。”
“她來做什麽?”原書沒寫過這一出啊?一直都是女配百般設計陷害女主,女主從來都沒主動找過女配。
“她說是來致謝的。”
小米揚揚眉毛,不再問劉媽,閉起雙眸考慮起來。也許她可以換個思路,和女主處好關系,這樣既可以避免自己成為炮灰,也能改變事情發展的走向。
劉媽見小米閉目休息,便退出了裏間。
小米微微睜開了雙眼。劉媽就在外間,自己要出去,她就一步不落地跟着,要吩咐季風去做什麽事,她也聽得見。這樣一來,她什麽都不能做了。
萬惡的姜邵離!
既然事已至此,不愛糾結的小米決定索性好好睡一覺,一切都等睡醒了再說!
··
小米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醒來之後叫了一聲“劉媽”,劉媽進來道:“九小姐有何吩咐?”
“沒事,看看你還在不在。”
“仆婦一直都在。”劉媽一臉淡然。
“我沒什麽事,你出去吧。”
劉媽出去了。隔了一小會小米又叫了:“劉媽。”
劉媽進來了。小米道:“我沒事,就是随便叫一聲,你出去吧。”
“是。”劉媽一點也不生氣,轉身出去了。
小米等劉媽走出去後,捂着嘴悶聲笑,她倒是很想知道這麽折騰幾次劉媽才會生氣,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劉媽即使生氣也不會表露,但要是玩過火了,被姜邵離知道,她的日子一定會不好過。扮演原身也要适可而止,她要一點點改變原身留給他們的刁蠻印象。
她起床在衣櫥裏挑了會兒,應含瑜的衣服都是上好的絲緞面料,不過裙擺卻都做得比較寬大,想來她性子活潑愛玩,這樣子的裙擺比較便于行動。理所當然,她沒有适合下廚穿的衣服,小米索性挑了身最新的衣裙換上。
哼,在廚房弄髒了就扔掉,然後做新的。反正花得也不是她的錢。
換掉身上因睡覺而皺巴巴的外衣,讓劉媽梳好頭,小米下樓去前面找芙蓉妹妹玩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讀者wanying投雷!麽麽噠~
感謝讀者球形體、修修、孫欣源、85°、wanying、夏天、yoyo、圓滾滾、娉婷姑娘、帥氣的水果……(以上排名不分先後)你們給本文的熱情留言打分!
☆、16爬檐翻窗
此時正值午後,忙過了午飯這段時間,是客棧相對清閑的時候。
廚娘們正在清洗晚上要用到的魚肉菜米,芙蓉妹妹只在最忙碌的時候幫忙,此時則坐在後院,與洗菜的廚娘說着話。見到小米,芙蓉眼睛一亮,臉上浮起一個帶着幾分意外的笑容,起身向她迎了過來:“小姐怎麽會到這裏來?”
“上午謝姑娘來找過我?”
“是啊,芙蓉是去向小姐道謝的。”
“早上不是謝過了嗎?”
“早晨芙蓉只是幾句道謝,不足以表達芙蓉的感激之情……”
小米一聽這話有戲,口頭道謝不夠那就該有點物質表示吧?她正愁手頭沒有餘錢呢,豎起耳邊聽芙蓉說道:“可是小姐是大戶出身,芙蓉怕是沒有小姐看得上眼的東西相贈……”
切,這不是白說麽。
芙蓉繼續道:“聽說姜公子和小姐要在雁南久住,芙蓉和爹爹商量之後,決定免了姜公子和小姐一個月的房錢。雖然這點小錢公子和小姐都不會在乎,但卻是爹爹和芙蓉的一點心意。上午過來就是想說這件事。”
芙蓉客棧裝飾并不豪華,但京城裏寸土寸金,一個月的房錢也要好幾貫,兩間上房一個月下來要将近二兩銀子了。
只是早晨出面調解一下,不用這麽感激吧?謝家父女也許是心存結交之意吧。不過這樣免的卻是姜邵離的錢,她路小米完全沒有好處啊!她出了力,卻便宜了姜邵離?小米果斷心理不平衡了。
她斷然拒絕道:“不行!你們做生意也不容易,而且你說的沒錯,這些小錢我們不在乎,對你們來說卻是筆不小的收入。我們住這裏的房錢照算,不用免。”
“小姐……”芙蓉還要再說。
小米聽人叫小姐就心生膈應,沒辦法,誰讓這是古代呢?她搶着換了話題:“謝姑娘今年芳齡幾何?”
“十五。”
小米對芙蓉笑笑道:“我比你大了一歲,以後我就叫你芙蓉妹妹啦?”要是與女主處好關系,那麽自己的幸運值應該也會水漲船高吧?
芙蓉急忙推辭道:“那怎麽行呢?小姐你是大戶人家出身,芙蓉只是一介商人之女,怎麽可以姐妹相稱?”
小米心道,姐妹相稱而已,又不是真的和你結拜認親,講什麽門戶出身?“不管這些,反正以後我就叫你芙蓉妹妹,你叫我小瑜姐、瑜姐姐都行,就是不許叫我小姐。”
“好吧。小瑜姐。”芙蓉高興地答應了,
小米與芙蓉聊了一會兒,随便問了問客棧與飯館的經營狀況,見廚房逐漸開始忙碌起來,便與她說定,等夜間廚房空閑下來的時候,向他們借廚房使用,之後便向芙蓉告辭。
··
劉媽一直跟随,讓小米非常煩躁。進入樓上房間,小米讓劉媽呆在外間,自己入內坐了一會兒,想定之後,低喝道:“季風。”
季風應聲而入。
“你的……”小米剛想問他腹瀉好了沒,一想此事不能給劉媽知道,不然昨天是她自己吃了腹瀉藥的事就要穿幫了,急忙剎住了車,改口問道,“痔瘡好了吧?”
小米一時情急,從腹瀉聯想到拉翔,再從拉翔聯想到了痔瘡,反正都是和那個門有點關系的。
季風一頭黑線,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好了。”九小姐随便說個什麽毛病不好,偏要說痔瘡!他以後還有臉見劉媽嗎?好在劉媽口緊,要是在侯府中傳開了,他以後還要不要留在侯府做暗衛了……
“既然好了,那你替我去買幾樣東西。”小米提筆,卻不是列清單,她在紙上寫得是——“你帶我去離哥哥的房間。”經過這十幾天的偷偷苦練,小米的毛筆字算是勉強可看,應該和原身的水平大致相當。這就要慶幸原身是個“不學無術”的貪玩小姐,幾乎沒人看過她的筆跡。
季風大驚搖頭:“屬下要護衛小姐安全,不能去買東西。”潛臺詞——(為了九小姐的安全,不能帶你爬窗翻牆去隔壁客房。)
“我還在生病,劉媽又要照顧我,離哥哥又沒回來,你不去誰去?”潛臺詞——(劉媽在外間守着,正好離哥哥現在外出,房中無人,不趁這時候翻窗進去,還有什麽時間什麽方式可以進去?)
季風搖頭:“屬下不能去。”
路小米板下臉來道:“這是命令。”
季風還是搖頭。
路小米在紙上寫下第二句話——“你不帶我去,我現在就喊:救命啊,放開我啊!”
季風在看到這句話的瞬間向後倒躍出三四米遠。
小米威脅無果,氣得團起紙,将紙團往桌上一拍,接着便快步走向窗邊的季風。
季風後背緊緊靠着窗下的牆壁,雙手亦向後貼在牆上,一副恨不得要把整個人都嵌入到牆壁中去的模樣,滿臉驚恐地看着越走越近的路小米。
小米嘴角一抽,尼瑪你好歹是個武藝高強的暗衛,擺出這種“你不要非禮我”的表情是要幹嘛?她不去看季風,雙手搭上窗臺,半撩裙擺,擡腿就向外跨。他不肯帶她去隔壁客房,她就自己爬過去。
季風見她往窗外爬,才知小米要自己過去,那比他帶她過去還要危險,急忙轉身,腳尖一點就已經從小米身前躍出窗口,在半空中一手搭住窗框,借力在空中翻了個身,在屋檐上站定後,一手張開攔住了小米的去路。
小米一揚下巴,兩眼微眯望着他,小樣,看你要怎麽攔住本姑娘!她無視攔在一側的季風,繼續把另一條腿跨出窗臺。
在窗外,一樓與二樓交界處,有一尺半寬的屋檐,平時是為一樓窗口擋雨,此時正好成為小米的踏腳之處。她為了避免發出聲音,小心地不去踩瓦片,用腳尖點在屋檐與外牆交界處凸起的木條上,雙手扶着窗臺,一點點向右側姜邵離所住客房挪過去。
随着小米越來越靠近季風,季風不得不向後退。小米心中暗自得意,只要他不敢碰應含瑜,那他就無法攔住她。
季風眼看着退無可退,只能放開拉住窗框的手,同時甩出一條鈎索,勾住二樓屋檐,以此作為身體的支撐。他此時已經不指望能攔住小米了,只是怕她掉下樓去,便護在旁邊。
小米已經挪到了窗子盡頭,她左手勾住窗框,身子緊貼牆壁,右手盡力去夠另一邊的窗框,卻差了一臂的距離夠不着。
她一咬牙,左手放開了窗框,整個人緊緊貼着牆壁,側過臉來,臉頰亦貼着牆壁,一點點向右挪去。她敢這麽有恃無恐地冒險,倒不是真的膽子有多大,或者此時要做的事有多麽緊迫,她是知道季風絕對不會讓她真的摔下去。
只差一掌的距離了,小米斜着身子努力伸臂,終于夠着了右邊的窗框。這個房間正是劉媽所在的外間,小米為怕她發現,不敢勾住整個窗框,只搭住了窗戶外側的窗臺,借力自己挪過去,誰想她的手因緊張而出汗,滑了一下沒有抓住窗臺外沿,頓時整個人失衡往後倒了下去。
她無聲的張開嘴,倒抽了口冷氣的功夫,季風已經借着鈎索蕩了過來,握緊她的上臂向上一帶,已将她拉了上來。小米順勢勾住了季風的脖子,後怕得心髒在胸腔裏怦怦直跳。
季風手腳僵硬,全身冒汗,想叫小米放手,又怕說話屋裏的劉媽聽見。他往窗臺下方躲了躲,同時豎起一指向上方指了指,再指了指小米勾住自己脖子的手臂,示意她放開自己。
小米卻不肯放手,對着姜邵離的房間窗口指了指,示意他直接帶自己過去。
季風正要再做手勢,劉媽已經聽見窗外有異常響動,走過來察看。他只得将鈎索一抖,迅速收了起來,随後勾緊小米的腰,一個翻身,躲到了一樓屋檐下方。這個地方從二樓望下來是死角,劉媽探頭看了一下,沒有發現異常。
小米剛松了口氣,卻聽劉媽問道:“九小姐,你可在裏面?”她心道糟糕,劉媽開始懷疑她溜出房間了麽?她急忙對季風指指二樓自己房間方向,做出口型,示意他帶她回去。
本來從這裏翻身上檐,再悄無聲息地躍入房內,對季風來說是小菜一碟,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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