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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投毒害她,也不是不能做到……

“現在一切未明,所以,你還是先不要回客棧去,暫時住在薇園。”

小米點點頭:“你也住這裏嗎?”

姜邵離搖頭:“我不便住在這裏。”

小米拉着他的手,不舍地望向他道:“可是,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你就能放心了?”

他握住小米的手,右手擡起輕扶她的臉龐。小米以為他要吻她了,便稍許仰起頭,微微合上雙眸。然而他卻沒有吻下來,只是對着她瞧。

小米等了會兒,詫異地擡眸看了看他,主動朝着他的唇吻過去。他放開了她,向後退了半步,低聲道:“我會每日來看你的。”言畢轉身要走。

小米心一沉,瞧他這樣子,是看她已無生命危險,就又要縮回他原來那個兄長的位置去了。她急忙追上他,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先別走,我有話要和你說。”

他嘆口氣,低低道:“小瑜……你想說什麽我都知道,你的心意我也知道,可是我是無法回應你這份心意的。”

小米哼了一聲:“我不是要和你說這些。”

姜邵離轉身,訝異地望着她道:“那你要說什麽?”

“離哥哥,你說一個堂堂男子漢,是否該對自己做下的言行負責?”

他眼神閃了閃,看向了別處,沒有說話。

小米見他不答,就逼着他回答:“你回答我,該還是不該?”

“應該。”

“那麽若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被男子親過了,你說她除了這個男子之外,還能嫁給別人嗎?”

“若是沒有別人知道,那男子肯為她保守秘密,那麽……”

“那麽離哥哥的意思就是,如果有個人殺了人,只要知情人願意替他保守秘密,他就不是殺人兇手了嗎?”

姜邵離搖頭道:“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

“你忘了昨晚的事吧。”

“我忘不了,你也忘不了,已經做下的事情,不能當它沒有發生過。”

他聲音突然變冷:“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昨夜只是見你病得太重,你又說得可憐,我一時心軟罷了。”

小米氣道:“如果你不喜歡我,以你的身手,剛才又怎會被我抱住。你明明心裏有我,偏偏要裝出這幅樣子,就沒見過像你這麽膽小怯懦的人。”

姜邵離默然,随後道:“若是能讓你感覺好受些,那麽就當我怯懦好了。”言畢離去。

小米看着他的背影從門口消失,恨得咬牙切齒,但亦無計可施。她打了幾個響指,沒見季風出現,不由得站在原地愣怔,一時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麽好了。突然她想起什麽似的摸向自己懷中,取出薇姐第一次給她的白色瓷瓶。

昨夜她過于慌亂,只知瓶子裏再也倒不出藥粉來了,這會兒她拔出瓶塞後對着光仔細查看,驚訝地發現原來這個瓷瓶本身就非常淺,真正能裝藥粉的只有瓶口那一小段。所以她用老鼠做試驗的時候,解藥已經幾乎用完,卻留下了一點點在底部,讓她無法察覺瓷瓶其實很淺的事實。

小米慢慢走回桌邊坐下。薇姐若是要害她性命,只需昨夜給她第二瓶毒藥就行了,姜邵離不知薇姐與她的交易,薇姐完全可以稱她是病重不治。

那麽薇姐為何要這樣做?

她走出房間,沿着走廊繞了一圈,這是一條凹字形的走廊,三面都有房間,另一面則是通向樓下的樓梯。小米所在的房間在凹字形的底部,其餘兩間房間房門都關着,她也不知哪間是薇姐所住。走到樓梯口,她發現上面還有一層。

她放慢放輕了腳步,緩緩走上了三樓。

三樓亦有三道門,小米依次從門前走過,凝神傾聽,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聲音。當她從第二道門旁經過時,聽見裏面有說話的聲音,她屏息靜氣,将耳朵貼近門縫。

只聽姜邵離淡淡道:“小瑜都告訴我了。”

奇怪了,貌似她沒有告訴他什麽啊?

薇姐笑道:“你別想蒙我。說吧,想問什麽?”

擦,原來是套話。路小米你圖樣圖森破!

姜邵離道:“她這次得病,不是被別人投的毒,是她自己服藥的吧?而且……賣給她藥的人就是你。”

“你別瞎猜,小瑜這次差點就喪命了,哪有自己去服毒的傻子?”

小米聽得想哭,她就是薇姐嘴裏的傻子。

“小瑜昨夜表現不太正常,到了薇園門口,還未見着所謂的大夫,她已經完全不害怕了。且我剛才說她這次病得蹊跷時,她的反應亦有點奇怪。”

這還不是因為她騙到吻後太開心了嘛,加上到了薇園就有解藥,她不由自主地放松精神,忘記了繼續扮演重病員。

“小瑜妹妹總是騙不過你。”薇姐輕笑道,“算了,我本答應了她不告訴任何人,但既然你自己猜到了,那也不算是我說出來的。那天她來找我買藥,聽到是毒藥就怕了,還顯猶豫,我便知道她是給自己用的了。”

姜邵離沒有說話,房中傳來一陣衣袂帶風之聲,很快小米聽見他厲聲喝問:“你明知她是給自己用的,為何要賣如此危險的藥給她?!”

薇姐聲音變得低啞而滞澀:“你先放手。”

房中寂靜,隔了一小會兒,薇姐又艱難地說道:“我是騙小瑜的,其實這藥并非毒藥,雖然讓人咳嗽發燒,身子難受,但即使不服解藥,三天後自己就會好的。”

“那她為何會咳血?”

薇姐急切地解釋道:“我對你說過,她被人投了慢性毒藥,這并非騙你而是實情。起初我并不知情,才會放心地給她藥,誰知我給她的藥與她體內本來的毒有相生作用,激發藥性更猛烈地發作,這才害得小瑜差點喪命。這絕非我本意!”

又隔了一小會兒,薇姐才嬌聲抱怨道:“姜邵離你這沒良心的,虧我平時那樣待你和小瑜妹妹,下手這麽重,弄疼我了,脖子都被你掐紫了……就不能好好問嗎?”

姜邵離哼了一聲道:“她做事沒輕沒重,你怎能順着她胡鬧?”

薇姐咯咯一笑:“我是為了你好啊。”

“你是多管閑事。”

“這不是正好,讓你明了自己的感情與想法。”

姜邵離突然嘆道:“她太癡……”

薇姐道:“你又何嘗不癡?”

姜邵離默然許久:“不一樣。她是一心要得到什麽東西,便不顧一切地要去得到。其實她是否真的離不開我,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你難道就沒有不顧一切想要得到的東西?”

姜邵離低低笑了一聲:“惜薇,你呢?”

“我只有這座薇園了。所以……我只有要守住的,沒有想得到的了。當然……”薇姐調子一轉,“邵離你若是肯就此罷手……”

姜邵離生硬地打斷了她:“我不會罷手的,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又怎能罷手?當年這段情,只有我娘将它放在心上,并為此郁郁而終。而他呢?夫妻恩愛,兒女成群,早就忘了我娘,忘了他還欠着一份永遠還不起的債!”

薇姐輕笑了一下,帶着一絲傷感的語調道:“你若是真的罷手,也不會是因為我。”

“我不會罷手的。”姜邵離重複了一遍,仿佛要給自己堅持下去的勇氣一般,也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我沒有不顧一切要得到的東西,我的這一生,只是要不顧一切地毀壞。像這樣毫無希望的人生,何必去拖累別人?離我遠遠的,才會幸福,不管是她,還是你……”

薇姐輕輕道:“你自以為是對那個人最好的選擇,未必真的是她所要的好。你知道我的過去,當初我求鴻煜休了我,也是為了他好。可是他不願,他說寧可死了,也不要和我分開後因此病愈。我那時就下了決心,無論是不是最後會被趕出婆家,只要他還在,無論他是健康還是重病,我永遠不會離開他。可是他最後還是……”

她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至今不知道,我那時候選擇留在他身邊,是錯還是對,可是我真的不後悔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年……”

姜邵離默然,随後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的選擇,一定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小米聽到這裏哪裏還忍得住,砰砰地敲起門來:“姜邵離!薇姐!開門。”

☆、54回魯國去

小米在薇姐門外偷聽,才知薇姐早就猜到自己要服藥裝病,而姜邵離也已經發現了她的破綻,聽到最後姜邵離仍堅持要報複,她再也忍不住,砰砰地敲起門來。

薇姐來開的門,還笑吟吟地:“小瑜妹妹,找薇姐有事嗎?”

小米的視線不由望向她颌下,夏日衣衫領口低,那本來白皙的脖頸上,一道紅印顯得頗為惹眼。

薇姐仿佛沒有看見小米的視線,一點也不顯尴尬,拉着她進屋:“若小瑜不是來找你薇姐的,那就是來找你離哥哥的了。”

小米道:“你們兩個我都要找。”

薇姐關上門,輕輕笑道:“那小瑜先要找誰?”

小米摸出白色瓷瓶:“薇姐,為何你當初給我的解藥只有瓶口的一點點?”

薇姐道:“那可純是好意,姐姐是怕你裝病裝不像,若是發現解藥的量不對,那時候你就是真害怕了,那樣才能騙倒你的離哥哥啊!”

“他不是我的離哥哥。”小米看着姜邵離道。

他從她進門開始就靜靜地望着她,眸中有看着不懂事孩子的無奈,聽到她說的這句話,才稍微動容。

小米繼續道:“姜邵離,我一直就沒當你是哥哥,我是把你當成自己喜歡的人,而且你對我也不是兄妹之情,你昨夜答應過我,要一直陪着我到我死的,你說話要算話!不許耍賴!還有,你都親過我了,不負責可不行!”

薇姐噗嗤笑出聲來。

小米暗恨,這段話本來開篇挺義正辭嚴的,被薇姐這麽一笑,腫麽感覺就變成了小孩吵架的腔調呢?

姜邵離聽小米把他親吻她之事說出來了,微顯窘迫。

薇姐瞧見他的神情,笑得更厲害:“原來山盟海誓也發過了,親也親過了,那還敢耍賴不負責任嗎?那不是和你親爹一樣薄情寡信了嗎?”

姜邵離面色一冷:“沒聽過一句話嗎?有其父必有其子。”

小米道:“那你還憑什麽去報複他?”

他不再望着她,看向房中某處,墨眸中恨意深濃:“就憑我娘含恨而死!”

小米一時說不出話來,愣了一會兒後道:“好,我支持你報複他!我助你。”

他冷哼一聲:“小瑜,你從來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你在,我不放心。”

小米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他說得是誰啊?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誰讓人不放心了?人家這麽聰明伶俐、有勇有謀、機巧擅變……泥垢了!

咳咳,好吧,雖然她失敗過幾次,但那都是時運不濟造成的命運悲劇,不能怪她路小米啊!

姜邵離見她不說話,便繼續道:“我接下來所要做的事,對你來說太難也太危險。”

小米急道:“危險就不要做啊!放棄報複吧!何苦要為了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去冒險?”

“我不是為了他,是為了我娘。”

“可是你娘難道不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嗎?難道她會希望你去報複自己的爹,還讓自己陷于危險之中嗎?為了你娘放棄吧!”

“不可能。”

“那麽,為了我放棄報複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

小米失望之極:“對你來說,是報複他比我更重要?”

姜邵離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

小米氣得手抖,轉身就走。她再也不要見到他了!她要回魯國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熟悉與适應,她相信自己能扮演好應含瑜的。以她現在這副容貌與身材,以及被侯爺寵愛的侯府嫡女的身份,要找什麽樣的好男人找不到?何必在他這棵躲來躲去,死活不讓她挂繩子的樹上吊死?

小米徑直往樓下去,薇姐追上她:“小瑜,你這是要去哪裏?”

“回魯國。”

薇姐一把拉住她:“即使要回去,也等你體內的毒完全解了之後再回去。”

小米沉默了一會兒,擡頭看向薇姐:“好。”

薇姐微笑道:“那才對嘛。走吧,先回房去。”

小米跟着薇姐上樓,卻見姜邵離站在三樓的樓梯口,她冷冷道:“放心,我在這裏養好身體就回去,再也不會纏着你。”

他亦冷聲道:“那是最好。”

小米捏緊了拳頭,憤然回房——

那位蒙着面紗的大夫原來就住在小米隔壁,每天早晨小米去她房裏,她替小米搭脈開藥。小米好奇她的經歷,找話題與她閑聊,但她回答極少,且言簡意赅,每次搭完脈就以“好了。”兩字收尾,示意小米可以走了。

連續五日,雖然天天見面,但小米甚至連她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好說歹說用無法稱呼她為由,也只問到她姓柳。

這天,小米趁着大夫替她搭脈,又問她:“柳姐姐,你的醫術真的是雁南最好的嗎?”

“不知道。”

“那你是跟誰學的醫術啊?”

“我娘。”

“你娘也是大夫?”

“你體內餘毒已經排清,這個方子主在調理。”這位柳大夫轉身開方,交予婢女,“之後五日注意休息便可,不用再找我看了。”

小米誠摯地對着柳大夫行了個禮,然後說道:“柳姐姐謝謝你,若不是你,小瑜即使活下來,也無法這麽快就好起來。”小米在這古代總算享受上一回免費醫療服務,這聲謝謝說得由衷。

柳大夫并不說話,唯一露出的雙眸中有些微暖意。

小米知道她不喜人打擾,道完謝後便離開她的房間——

小米這幾日只能在薇園養病,過得真是郁悶無比。劉媽一直陪着她,但不管小米如何召喚季風,都看不到他出現,甚至其他暗衛也都被攔在了薇園之外。想來薇姐手下亦有不少得力之人,但小米上一次來薇園時,薇姐卻放了季風入內。小米猜測不讓季風和他手下進入薇園是姜邵離的意思。

她很想當面問問他,到底什麽意思,可是她又不想見他。

小米找薇姐償還藥錢,薇姐卻拒絕了,她說:“那藥害得小瑜妹妹得了場重病,姐姐哪裏還好意思收妹妹的錢呢?”

小米搖頭:“那是有別的人要害小瑜,不是薇姐的錯,當初說好,若是藥有效,便要付錢的。”

薇姐若有深意地笑道:“可這藥最終還是沒有派上用場不是?”

小米愣了愣,神色黯然道:“那不是藥出了問題,有些事強扭不來。”

不論如何,薇姐總是不肯再收藥錢,小米只得道:“那薇姐我便不與你客氣了。”

薇姐笑道:“小瑜你就不該和姐姐客氣的。”——

雖然決定了要回魯國,米記甜點卻讓她不舍,好不容易經營到現在的地步,在雁南城內也算有了一定的知名度,這一走便前功盡棄了。

然而當日她在氣頭上時,說了要回魯國,如今再要留下,不是讓他看不起?可別讓他以為自己對他還有什麽念想似的。

米記甜點開張前的投資,并未完全用去,加上這個月所賺的利潤,堪堪是不賺不賠,她若是還給邵晉辰,也不算欠他的錢,但她總覺得這件事做得不地道。

小米這幾天一直苦惱此事。

直到十日後,她才第一次見到姜邵離。他并不進門,站在門外道:“明日出發,我讓劉媽護送你回去。”

小米生硬地回絕:“不用,我自己會走,而且不是明日走。米記甜點不能就這麽丢着不管,我還要在雁南留幾天,好把甜點專櫃的事情處理完再離開。”

“米記甜點我已經替你打點好了,你不用再考慮這些事,只需上車離開就行。”

小米一聽急了:“你怎麽打點的?就這麽直接關了?你讓我怎麽對邵公子、謝老板交待?”

“邵公子那裏的錢我替你還了,他知道你病了,要回魯國去養病,很體諒地要我轉告你,注意保重身體。至于謝老板那裏,他本來也不曾有過入股,米記為他的飯館帶來了不少生意,他也沒什麽不滿意的。”

“那我的冰箱呢?還有那些做甜點的工具模具食材調料……”

“都在樓下。”

小米急忙跑到底樓,她的東西都堆在一間偏房內。

姜邵離在她身後道:“這些東西你都要帶上路?”

小米愣了好一會兒,用極低的聲音喃喃道:“不要了……都不要了……扔了吧!”轉身時,她沒忍住眼淚,低頭沖出了房間,匆匆奔回二樓,把門用力關上,撲到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第二日清晨,小米起床後就沒開過口,梳洗之後看着劉媽收拾東西。一會兒有人敲門,劉媽去開了門,小米看了眼門口,見進來的是薇姐便站了起來。

薇姐看了眼房內:“東西都收拾好了?”

“也就是幾件衣服。”

“小瑜,你那個冰箱……”

“那些東西,薇姐如果覺得有用便留着,如果覺得沒用就都扔了吧。”小米精神不振地說道。

薇姐點頭,随後道:“車都備好了。”

“那就走吧。”小米徑直下樓,劉媽在她身後輕輕地關上房門。

薇姐一直把小米送到薇園門口。薇園所處非常幽靜,且所在的街道一頭封閉,所以除了特意來薇園的車馬除外,門外的街道沒有閑人經過,街道兩邊遍植高大樹木,一輛車行租來的馬車停在樹蔭下。

小米喚了聲季風,她這麽多天沒法聯系上他,但他應該就在薇園附近。果然她的話音剛落,季風從一棵樹上跳下:“九小姐。”

小米道:“我們要回魯國了,你可需準備一下?”

季風并無意外神情:“回小姐,離少爺已經吩咐過屬下了,屬下可以立刻出發。”

聽他提起姜邵離,小米不由自主地向四周看了一圈,卻沒看見想見的人,視線最終落在薇姐身上,她淺淺地笑了一下:“薇姐,小瑜在雁南期間給你添了許多麻煩,如今卻沒有什麽可回報你的,只能說一聲謝謝。”

薇姐笑着輕拍了她一下:“真當我是姐姐的話,就連謝謝都不要說,以後若是我在雁南呆不下去了,便去魯國找你,小瑜管不管你薇姐?”

小米點點頭,鄭重道:“一定管,小瑜一定把薇姐當成上賓招待,住多久都行。”

簡單地告別之後,小米叫季風與劉媽一同上車。馬車駛出薇園所在街道,便一路向東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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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搭檔碰瓷

在出城的路上,小米對季風道:“你可知我為何會咳血?”

季風看了劉媽一眼,沒有說話。小米知他不了解這幾天薇園內發生的事情,便解釋道:“姜邵離已經知道我向薇姐買藥裝病之事,不必瞞着劉媽。”

季風點頭,随後又有些不明所以:“九小姐咳血不就是因為服了那藥麽?難道另有緣由?”

小米低聲道:“本來我服了藥之後,不會那麽早就開始咳血的,但是是由于住在芙蓉客棧時,有人一直在向我投毒,慢性的毒藥,所以藥性相生之後,讓我提早咳血。”

她看向劉媽:“這些天姜邵離有沒有查到是誰向我投毒?”

劉媽皺眉搖頭:“沒有查到,所以少爺才急着讓仆婦送九小姐回侯府。”

小米冷哼一聲:“他豈是因為找不到投毒的人才要送我走,他從一開始就巴不得我離開雁南。”

劉媽不做聲了。

季風道:“九小姐是否要屬下派人回雁南調查,是何人投毒?”

小米帶着氣道:“再也不回雁南去了,還有什麽好查的。但接下來的飲食就不能随意了,我可不想再次被人投毒,死的莫名其妙的。”

季風應道:“是,都怪屬下以前疏忽,以後小姐的飲食,屬下都會命人監看着,不會再給任何人以可乘之機。”

小米對季風招招手,示意他把頭伸過來,随後将聲音壓得極低後問道:“季風,你的部下,全都忠實可信麽?”

季風聞言微微一愣:“九小姐身邊的暗衛是經過侯爺親自挑選的,全都是身家清白、忠實可靠的。”

小米低頭不語,默默思索。

季風想了一下後道:“那麽九小姐以後的飲食都由屬下盯着吧。”

“不。”小米看向劉媽,“劉媽,我覺得由你盯着才合适。”

劉媽道:“本是由仆婦盯着最好,但仆婦還肩負着安全護送九小姐回侯府的任務,不得擅離小姐一步,所以……”

小米冷冷打斷她道:“是肩負着押送我回魯國的任務吧?”

劉媽默然,随後嘆了口氣,臉上顯出非常難過的神情:“九小姐,您對少爺是好意,可是您和少爺的事,侯爺是絕不會同意的……再說這回少爺在雁南謀劃的事,別說是您想勸少爺,我和劉伯又何曾勸得少過了?但少爺他自小就是那樣,只要他打定了主意,是任誰都勸不動的。”

小米本來因着姜邵離,心中有氣,便對劉媽冷言冷語地諷刺,待見劉媽說得真摯,也頗動容,想劉媽自姜邵離小時候就照顧他,與他之間應該并不是簡單的主仆情誼,或可稱得上情同母子。她突生一個想法,對劉媽道:“那麽你就該現在偷偷返回去,與劉伯裏應外合,暗中破壞他的報複計劃。姜邵離只知你在送我回國途中,絕想不到是你破壞的。”

劉媽訝然看向小米,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搖搖頭:“不成。”

“怎麽不成了?他現在是被仇恨迷住了心竅,要是像這樣下去,就算是報複成功了,可自己也絕對落不到好,甚至可能會毀了自己一生。劉媽你既然也不贊成他的計劃,就不能一味地聽從他的命令,那叫愚忠,不是真的忠誠。”

小米越說越熱切,劉媽卻只是搖頭:“仆婦現在只有一個任務,便是護送小姐。”

小米氣道:“我一片好意,你卻以為我只是為了支開你嗎?你是怕自己離開後,我也回雁南嗎?你放心好了,回去也叫姜邵離放心好了,我說了不會再纏着他,就絕不會再去見他!”

“仆婦不是這個意思。”

“哼!”小米取出一本話本來翻看,看了幾頁卻只覺心浮氣躁,根本看不進去任何字。她掀簾望向車外。

這會兒馬車已駛出城門,雁南城東郊的景色小米在尋找牛乳的時候看過,想到那時自己的努力,如今全都付之東流,不由得對姜邵離更生怨意。她恨恨地放下車簾,不再看外面的景色。

小米先前想要說服劉媽回去,是因為她不想在回魯國的路上日日見到劉媽,只要一見劉媽,就會想到那個油鹽不進,固執到十頭牛都拉不動的魂淡,那就是一肚子的火。這要是天天都一肚子火,絕壁不利于心理健康啊,所謂氣傷肝不是嗎,怕是不等她回到魯國就會得肝病了——

第二天的中午時分,她們到達了一個小縣城,因距都城雁南不遠,城裏頗為熱鬧,最中間的一條街道上人來人往,車夫怕碰到行人,駕駛得小心翼翼,馬車速度變得極慢。然而世上之事往往如此——越是怕出事,就越會出事,馬車行至街口時,意外撞到了人。

小米聽到車外有大叫與怒罵聲,随即發現本來就極慢的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大聲道:“不能怪我們,我們車已經很慢了,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才……”

小米皺眉道:“劉媽,你去看一下,若不是什麽大事就給他點錢打發了。”車速如此慢,就算撞到了也不太可能會重傷。

劉媽猶豫着不願下車。小米垂頭,那魂淡還真是交待過劉媽要寸步不離地“押送”啊!

車夫還在與那被撞之人吵鬧不休,小米拎起裙擺下車,劉媽也趕緊跟着下了車。小米心中冷哼一聲,看向躺在車前地上那人。

地上是個偏瘦的中年漢子,衣着普通。他抱着小腿,滿臉痛苦神情,哼哼唧唧地叫着:“撞死人啦,撞死人了……”

他身邊站着一個差不多年紀與打扮的,揪着馬車的車轅不放:“撞了人就想跑?門也沒有!”

他一見小米下車,馬上換了副表情道:“張十三,大小姐心善,一定不會丢下你不管的,她一定會給你看傷養傷的錢的。”

一看就是搭檔碰瓷的,還是很沒水準的那種。

小米本來還想給點小錢息事寧人的,但看到這種人就不想讓他小人得意,她走過去看了看地上那個瘦漢子:“你是傷了哪裏?”

瘦漢子哼唧道:“腿啊,腿斷了,站不起來了。”

站着的漢子道:“大小姐,你看他褲子上全是血,趕緊給我們點錢去治傷吧。”

小米冷冷道:“腿斷了就流這麽一點點血?血的顏色還這麽黑,是提早預備下的吧?”

站着的漢子眼睛一瞪:“大小姐這是準備賴了撞人這回事兒?”

小米這幾天本就心情不好,這會兒正好出氣在這兩個無賴身上,她冷笑了一聲,轉身對劉媽道:“拿一錠銀子給我。”

接過劉媽遞來的銀子後她對那站着的漢子道:“你把他褲腿撩高,若是他真的腿斷了,我這錠銀子就賠給他看傷。若是他腿沒有斷的話……”

那漢子看到這一大錠足有五兩的銀子,眼睛都快直了:“怎,怎樣?”

“怎樣?那我就讓人替他把腿真的折斷了!”

地上的漢子聞言瑟縮了一下,看向小米的眼神中帶着恐懼,再看向自己的碰瓷搭檔。站着的漢子死撐着道:“大夥兒可看見了,有錢人欺負窮人,撞了人還要打人!這世上還有沒有公道了?”

此時,劉媽在小米左側,季風則在她身後。小米看了眼劉媽,突然心中一動,有了個主意。她把右手放在背後,向季風做了個攔截的手勢,再指了一下劉媽的方向,然後走上幾步,對那站着的漢子道:“你撩高他褲腿,給大夥兒看看。若是真的斷了,我就把這錠銀子給他,決不食言!”

那站着的漢子愣了一下,朝着地上的瘦漢子慢慢走去,作勢彎腰,卻是拉起他來,向外跑去。這會兒周圍早就圍了一圈打醬油的圍觀群衆,這兩人拼命推擠開人群,狼狽之極地跑了。

小米喊着:“別跑!”一邊穿過這兩個無賴推開人群形成的空隙,追了上去。

劉媽急道:“九小姐,別追了。”正要攔住她,眼前灰影閃動,凝神一看,是季風攔住了自己,頓時明白了瑜小姐這是要甩開自己,臉一冷就出掌擊向季風。

季風目的是拖住劉媽,并不與她正面相搏,退半步側身讓過她這一掌。劉媽掌擊變抓,抓向季風咽喉,迫他又退了半步,便不再顧他,運起輕功大步去追小米。

季風伸腿橫踢劉媽膝蓋,劉媽不得不橫移一步,讓開他這一腿,速度一滞,便被季風纏上。

圍觀群衆本來見碰瓷的跑了,想着今天的熱鬧算是看完了,正欲散去,卻沒想到事态突然有了新的變化。這車上下來的三人,居然一個跑了,另外兩個則打起來了,這兩人看動手的架勢還都是會家子。

衆人都覺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這熱鬧忒好看,回去可與街坊們大擺龍門陣了,于是便又提起精神來圍成一個圈子看打架,看到精彩之處,還會大聲叫好。這會兒剛好路過,不知道事情前因的行人,還以為圈子裏有人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呢——

再說小米,她追着那兩個碰瓷的無賴跑了幾步便轉彎進入橫向的街道,快速奔出兩條巷子後停下步子,打響指喊來暗衛副隊,一指前面茶館道:“叫季風到這裏與我彙合。”

副隊領命而去。小米喘了幾口氣,擦去額頭跑出來的熱汗,緩步走入茶館:“茶博士,二樓找個包廂,上壺好茶。”

☆、56季風醉了

小米在茶館包廂裏坐了會兒,聽着先生說書,茶博士上茶的時候,季風到了。

“劉媽呢?沒有跟上你吧?”

“沒有。”

作為暗衛都受過隐匿蹤跡的訓練,因此雖然單論武功,劉媽比季風高了一籌,但掄起追蹤,季風卻能輕易甩掉劉媽。

小米點點頭,招呼他坐下喝茶。季風漸漸習慣了小米平時不分上下的這種做法,現在與她同桌已經不會拘謹。

說書先生說得精彩,茶館裏時有陣陣笑聲響起。小米耳朵裏聽着說書,心思卻全不在上面,她默默思忖,劉媽一個人,無法在這整個縣城裏找她,所以一定會推測她可能去的地方。她現在沒車沒馬,要上路就先要去車馬行租車。

“季風,你找個劉媽沒見過的人去車馬行守着,若是劉媽去問過這會兒有沒有人租車,等她走後跟着她,看看她都去了哪裏,若是她離開城裏,我們就租了車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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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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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