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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還要坐一會兒,小米便又叫了些茶點來吃。劉媽若是在這裏找不到她,肯定以為她會回雁南去。等劉媽趕回雁南,通知姜邵離,差不多就要一天之後了。再等姜邵離發現她其實沒有回雁南,至少還要一天半到兩天時間。而在那之前,她已經離開這個縣城有三到四天的路程了。

應該要派人送封書信給他,告訴他自己會回魯國去的,讓他不要再來找了。

但若是她不送書信告知,他就會親自來找她嗎?有一瞬間,小米想留在這裏,等他來找,若是他真的來了……

小米搖搖頭,自嘲一笑,來找了又如何,還不是再命劉媽押送她回魯國。她還不如自己早點回去呢!

隔了不久,季風收到消息,劉媽從車馬行出來後便匆匆離開縣城,回的就是雁南方向。而馬車也已經租來,此時正停在茶館門口。

小米起身:“走吧。”——

天黑前,小米到達一個驿站,訂了間房住下。

吃晚飯時,她叫了季風一起吃。季風一如上次般,幾分鐘之內就迅速解決戰鬥,接着便畢恭畢敬地坐在一邊陪着。

小米扶額,她本就是覺得一個人吃飯沒什麽胃口才找季風陪,他卻這麽快就吃完了!尼瑪這叫陪吃飯嗎?這叫你吃我看好不好?

她揚聲道:“小二,上酒,要好酒。”

小二提着壺酒過來了。小米一指季風:“給他倒一杯。”

季風急忙搖手:“屬下不能飲酒。”

小米指着自己面前讓小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就當陪我喝呗。”

季風解釋道:“屬下是不可以喝酒的,身為小姐暗衛,肩負護衛小姐安全的責任,喝酒會誤事。”

“暗衛又不止你一個,白天你已經很辛苦了,晚上就讓其他人值班吧。”

季風看向小米,還想說什麽,小米只覺他的眼神帶着同情之色,讓她難受,阻止他說下去:“別說了,喝點酒,再吃點菜,這就是你今晚最後一個任務,吃完去睡覺!”

小米雖叫了好酒,但這樣的驿站能有什麽好酒,所差只不過是摻水的多少,以及酒味是否發酸而已。她知道原身不善飲酒,所以即使這酒比她在璟親王府喝的那一杯要淡了許多,她還是喝得很慢。她不想喝醉了,那天晚上喝醉了有腿可以枕,今晚可沒有。

她一手撐頭,一手舉着酒杯小口啜飲,看着對面的季風。原來他不是不能喝,他根本是沾酒即醉。只是喝了一小口,他就滿臉通紅了。

小米指着季風哈哈笑道:“原來你酒量比我還淺。”

季風的臉更紅,也不知是已經醉了還是被小米笑得不好意思,他端起酒杯,把剩下的半杯一飲而盡。

小米忍着笑,指指酒壺:“再喝點。”

季風給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三杯酒盡,他雙眸一閉,腦袋一垂,向前撲倒在了桌上,額頭敲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小米再也忍不住狂笑起來,笑得周圍吃飯的旅人都側目看她,她亦不理,兀自大笑。笑夠了,她放下酒杯,抹去眼角迸出的一滴淚水,指着對面醉倒的季風對小二道:“二樓還有房間麽?再訂一間,你扶他上樓休息吧。”——

夜裏,小米做起夢來。那個深夜,她在搖晃的馬車裏,在他溫暖寬厚的懷裏,一面咳着血,一面要他吻她。

後來他便真的吻她了,他的唇瓣濕潤而柔軟。起初他很輕,小心翼翼,随着她熱切地回應,他也逐漸熱情起來了。他們的吻混着一絲血腥味,那是沾在她的唇上的血,這種味道讓這個吻變得奇特而難以忘懷。

他一面親吻着她,将舌尖探入她口中,一面将手放在她腰間,試探着向上摸索,漸漸撫上她胸前高聳處。他的氣息變得粗重起來,握住那處豐潤柔軟,卻只是僵硬地捏了一下……

小米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真的有個男人伏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吻着她,一只手還放在她胸前撫弄着。她身子一顫,猛地睜開眼,黑暗中她什麽也看不清,但身上伏着的那人察覺到了她已經醒來。不等小米反應過來放聲尖叫,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推開他,他便迅速地跳了起來,兩步就從窗口躍出,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小米從床上坐起,手按胸口,驚魂未定地望向窗口,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剛才那人的動作以及那暗色的身形,看上去是如此的熟悉。她愣愣地坐在床上,不知該不該叫出他的名字——

這之後,小米沒能睡着,也沒敢睡着。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她便下床梳洗。對着鏡子時,她傻了眼。昨日甩開劉媽的後果之一便是這一頭亂蓬蓬的頭發,靠她自己要腫麽梳才能梳的起來啊!

小米拿起木梳,照着記憶中劉媽的手法,嘗試着為自己梳了個最簡單的發鬟。梳完之後,她對着鏡子發了會兒呆,最終還是決定,拆了它!

最後小米給自己梳了個馬尾,并暗自決定,到了下一個市鎮或是縣城,她就要去買個梳頭丫鬟來。她還需要買更多衣物。甩開劉媽的後果之二,便是她所有替換衣物都被抛下了,昨日下午離開縣城時,她買了兩件替換的衣裙,但倉促之間沒有時間好好挑選,鞋襪之類的小件亦沒有買全。

待她梳完頭,起身看向窗口,猶豫了幾秒是不是要叫他,随後還是下了決心:“季風。”

季風并未出現,小米再叫了一聲,出現的是副隊:“九小姐有何吩咐?”

“季風呢?”

“回小姐,隊長昨夜喝醉之後就在房裏休息,到現在還沒起來。”

小米略有意外:“叫醒他,要出發了。”

“是。”副隊轉身欲離。

“等等。”小米叫住了副隊,“若是季風還有宿醉,讓他上車。”

“是。”

隔了一會兒,副隊來報:“九小姐,隊長他不在房裏了。”

那麽昨夜那人果然是季風了。也許他覺得沒臉面對自己所以又躲起來了?

“你可知道他去了哪裏?”

“回小姐,屬下不知。隊長沒有交待過。”

小米想了一下:“我們先行出發,他可找得到我們。”

“屬下會在路上留下暗記。”

“那好,走吧。”——

接下來的一整天,小米都沒有見到季風,她喊了幾次副隊,問他季風可有出現,回答都是否定的。一直到這天晚上,季風始終都沒出現。

小米叫來副隊:“你仍然不知季風去向?”

“回小姐,屬下不知,屬下自昨晚起就沒有見過隊長。”

小米有些擔心起來,即使愧意再深,季風也不像是這種毫無責任心的人,離開前必要的交待肯定會做。就如前一次她推倒他搶藥時,他即使消失了一段時間,也還對副隊說過了是去“辦其他事”,且過了一夜之後就主動聯絡自己了。

她對副隊道:“你派兩個人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見到他之後命他立刻回來見我。”

“是。”副隊離去。

小米吃完飯回房後,随手翻了幾頁鎮上書店買的話本,覺得內容無趣之極,加之昨天後半夜她其實沒有睡,所以很快有了睡意,就早早地歇下了——

路小米從香甜而沉靜的睡夢中醒過來,習慣性地不睜眼就翻身,再睡上一個回籠覺才是最美的事情。有什麽不太對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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