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模一樣的開場白是腫麽回事?! (4)

:“許三叔,那你倒底願不願幫我們啊?”

許三在船舷上磕了磕煙灰,站起來道:“你是非去煙爐谷不可了?”

“非去不可。”

“要是我不送你們去呢?”

小米回頭看看姜邵離。姜邵離道:“若是實在找不到船家,只能設法從陸路走,只不過這樣來回至少要多花六七天以上的時間。”

小米急道:“那可不行,季風在床上躺得越久,四肢就越無力,即使治愈之後,武功也會大打折扣。我們要盡快找到……”她及時住了嘴沒有說出柳神醫。

許三冷冷道:“從陸路找不到煙爐谷。”

小米看向許三:“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去上游市鎮找船家,總會有人肯去九龍咬的。”

許三哼了一聲:“芝汀江這一段上下百裏內,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過得去九龍咬,你們肯出錢,自然有不怕死的會去試,到時候你朋友救不到,你們幾個先喂了魚。”

小米生了氣:“別人都不行,就你行?你又不肯去,照你這麽說,我們就該打道回府了?走吧,我就不信了找不到人送我們過去。”

她轉身欲行,卻聽背後許三慢悠悠道:“我又沒說不去。”

☆、66小夥伴呀

與許三說定,第二天一早卯時初刻出發,小米便定了心。回程時亦不坐馬車了,慢慢散步回去,順便在城中逛逛,購買些在船上可能會用到的物品。

路過雜貨鋪,小米買了些黃糖、麥芽糖、蜜餞幹果。出來後姜邵離問她:“你又要做甜點了?”

小米笑笑:“應該不算甜點。”

“應該不算?”

這時小米瞧見了一家首飾鋪,便顧不上和他說話,興致勃勃地入內看了起來。姜邵離無奈地搖搖頭,跟着入內。

小米在城中逛了一個多時辰,買了兩套首飾,幾套衣裙,終于心滿意足地打道回“棧”。

吃過晚飯,小米向客棧廚房借了個竈頭,這就開始制作了。姜邵離亦陪着她。

小米先把杏仁與松子分別炒熟,放在一邊待用。随後在鍋中倒入少量水,放入敲碎的糖塊,待鍋內糖塊溶化後,再加入麥芽糖與切細的金桔幹一起熬煮。随着水分蒸發,糖漿漸漸變得黏稠起來,顏色也變得更深,散發出一陣陣金桔的清香。

小米用一根筷子挑起一點糖漿,放入盛有冷水的碗中,稍過片刻後提起筷子,見筷子頭上的糖漿經冷卻後變硬發脆,知道糖漿裏的水分已經蒸發完,這樣就算是熬成了。接着她在糖漿中放入少量豬油,攪勻後即熄火,利用爐竈的餘溫讓糖漿保持液體狀。

接着她将白天買的蜜餞取出,将糖漿裹在蜜餞上,放在塗了油的盤子中讓其冷卻。她回頭見姜邵離無事可做,便交給他一個任務,讓他對着糖果扇風,等其表面稍稍硬之後,再裹上一層糖漿,制成比鹌鹑蛋略大的糖球,放在盤中冷卻。

天氣較熱,糖球無法久放。小米不敢多做,只做了一小盤酸梅糖,一小盤蜜李糖,餘下的糖漿內倒入先前炒熟的杏仁與松子,攪拌均勻後,倒入塗油的盤內,壓平後趁熱切成約兩寸長半寸寬的長條。

這會兒先前做的糖球已經冷卻變硬,小米拿起一粒塞進嘴裏,又拿了一粒朝姜邵離的嘴邊送。他略微猶豫了一下,随即張開了口,小米把糖球送入他口中後問道:“這是酬謝你剛才幫忙扇風的,好不好吃?”她含着糖球,說起話來有些含含糊糊的。

姜邵離這人,若論點心,不論鹹甜他都是吃的。自小米開始做甜點以來,每次制成品都會給他送去一份,他也嘗了不少她做的甜點。然而糖果他确是不怎麽喜歡,小米剛才送過來的糖球他本想搖頭說不吃的,但看她一臉殷切,他亦不願拂了她的好意,稍作猶豫之後還是決定嘗一嘗。

糖球入口即溶,金桔的清香随之在舌尖上擴散開來,帶着一點點清涼感,并無尋常糖果的甜膩。

他含着糖球,不便說話,便對她點點頭。

小米見他點頭表示好吃,嘻嘻一笑,轉身在糖球和糖塊上撒上一層薄薄的炒熟的面粉防止它們粘連,接着用裁小的蠟紙一粒粒包上。

過了一小會兒,她嘴裏的糖溶化了一部分,裏面包着的酸梅露出了一角,酸味開始滲出,增加了味道的層次感。她用牙齒一點點刮着露出來酸梅肉,覺得太酸時再去舔舔仍然包着糖的那一面,同時手中不停地包着糖果,到所有的糖果包完,第一粒酸梅糖也吃完了。

小米用小布包将糖果包起,乘船去煙爐谷,來回至少四到五天,這些糖夠她這幾天吃的了。

兩人離開廚房,并肩上樓。轉過梯口,小米見四下無人,便拉住他一臂。姜邵離剛回頭,小米就勾着他的後腦将他拉低了吻上他的唇。他嘴裏還帶有點金桔的清香。

他親了她一會兒,貼着她的唇瓣低聲道:“有人上樓來了。”言畢拉開她勾着他後腦的手臂,擡起頭來,沿着走廊向房間走去。

這會兒小米也聽到有人走上樓梯的步聲,便走在他身旁低聲道:“那你去我房裏坐會兒。”

姜邵離一口回絕:“不去。”

小米嘟起嘴道:“今天你還沒親過我呢。”

“那像剛才那樣叫什麽?”

小米想了想:“叫碰嘴。”

“……”

這會兒走到了姜邵離的房門外,他推門入內,小米跟着進去了。劉伯見她亦跟進來,便找了個借口出了房間。

小米暗贊劉伯識相,待房門一關便撲向姜邵離。姜邵離無奈地扶着她的肩道:“那就只能親,不能動手。”

小米點頭,盯着他的雙眸,滿臉誠懇地說道:“我發誓。”

姜邵離嘆口氣道:“小瑜,你這些天每次都發誓,哪一次老老實實地不動了?如果你發誓能信,豬都能在天上飛了。”小瑜不知從哪裏學來不少怪裏怪氣的話,他與她處得久了,不知不覺也被她帶了過去,時不時會冒出一句來。

小米道:“那你把我手綁起來好了,那我肯定不能動手了啊。”說了一半,小米突然發現這樣好有玩禁斷游戲的感覺诶!不由得雙眼放起光來。

姜邵離扶額無語,她這種興奮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小米還一個勁兒地催促:“快點啊。”見姜邵離站着不動,她在房內走了一圈,四處找繩子沒找到,回頭對他道:“沒有繩子,用腰帶也行。”

她低頭看看自己,今天穿的是裙子束在衣衫外面的款式,要是解了裙帶,裙子就要掉了。

姜邵離發現她在看自己的裙帶,心中暗覺不妙,急忙拉住她,阻止她再繼續做出“令人發指”的行為:“別找了。”

他也不至于真的将她綁起來,只是每次兩人獨處時,她總是不安分地摸來摸去,他本是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又是初涉情之一事,每每吻她時,身體就有本能反應,忍得已是辛苦,她的觸摸卻總是将他那份欲念引燃得更激烈。

有好幾次他都想過不管不顧地将她按在床上,這份欲念有時強烈之極,簡直要将他完全吞沒。唯有靠着尚存的一絲理智,他才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昨晚他幾乎是将她趕出房間的。

小米哪懂姜邵離的這份苦惱,她只覺他自從她給他“驗傷”的那個晚上起,每天都對她更冷淡,每次都是她要他吻自己,他才勉勉強強地吻她。她心裏亦有隐約的不安,怕他是顧忌兩人将來不能在一起,所以一直都不肯投入全部真心對她。

他越是如此冷淡對她,她越是主動,造成了他愈發地故作冷淡。兩人間的關系便陷入了這樣一個怪圈。

小米見姜邵離不要自己找繩子了,便一把抱住他,往他唇上親去。

姜邵離一時想着要趕她回自己房裏去,一時又想剛才既然答應了她,便和她親昵一會兒再叫她回去。在猶豫不決之間,他漸漸吻得投入,只想抱着她再多親昵一會兒。

小米察覺到他與前兩日比熱情了些,心中歡喜,本想忍着不動手,可是光親吻,兩只手沒有東西好摸真心難受腫麽破!而且他身材又那麽好,摸起來好有感覺……

不過她也知道,只要她動手了,這魂淡絕對會不留情面地把她趕出去的。所以小米的兩只爪子只能乖乖滴搭在他肩膀上。

爪子既然不動,那就只有其他地方動了。小米在他懷中不安分地蹭來蹭去。兩人本就緊貼,姜邵離被她蹭的起了暗火,松開她正要叫她回去,小米的腿無意間碰到了他的腿間……

兩人都愣住了。

小夥伴也驚呆了。

姜邵離臉有點泛紅。小米時時見他淡然自若、冷靜鎮定的模樣,難得見他如此窘迫的神情,不由起了壞心,貼近了他,擡起腿去輕蹭他腿間,還故意問道:“這是什麽呀?”

姜邵離眼一眯,雙手一抄便将她橫抱起來。小米只覺眼前一花,自己已經躺到了床上。姜邵離俯身在她身上,聲音低啞,暗含情.欲:“你想知道是什麽嗎?”

不等她回答,他便低頭吻住她,頂開她的雙唇之後,含住舌頭吮吸,用力之猛,讓她的舌根隐隐發痛,同時他一手伸到她腰上去解裙帶,解松之後猛地扯開她的衣襟。

小米這下慌張起來了。她原先雖然想過與他先斬後奏,好讓護國侯被迫讓步,同意他們倆的婚事,但經他一番分析後,她也知道這不是個好招。畢竟這是古代,女子貞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之前故意貼着他蹭來蹭去一方面是因為他最近的冷淡,一方面也是知道他絕不會真的對她怎樣的。

可是現在,她沒有這信心了。他現在的舉止粗暴而激烈,與她原來想象中溫柔憐愛的情形差得遠了。她有些害怕他這樣子。

小米扭開頭,一手抵在他胸前,一手去拉他右手,試圖阻止他繼續解她衣衫,同時結結巴巴道:“不,不想知道了。”然而以她的腕力,根本拉不動他分毫,他的手腕硬的像鐵鑄一般。

“晚了!”他的手繼續拉扯她的衣襟。

小米心中後悔,剛才玩得太過火了。她放軟了聲調:“不要,離……停下好不好?”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啞聲問道:“小瑜,你把我惹到現在這種樣子,你說停下我就要停下嗎?”

小米委委屈屈道:“是我錯啦,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他盯着她道:“以後還惹我嗎?”

小米搖搖頭:“不敢了。”

姜邵離一松開小米,她就趕緊從床上下到地上,連跨幾步,離開床一大段距離之後,才低頭整理身上的衣衫。

等小米離開房間後,姜邵離才翻了個身,仰天躺在床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今天這樣吓唬她一下,她應該可以老實好幾天了。可是,他剛才把她按在身下時生出的暗火,要怎麽消……

☆、67小米受傷

第二日清晨,天不亮他們就從客棧出發了。路過先前的肉餅攤子時,小米想起昨日小狗阿四喜歡肉餅的味道,便向攤主多買了幾個肉餅,用油紙包着。

江邊碼頭,許三蹲在船舷邊,抽着旱煙,瞧見他們過來,亦沒什麽反應。反倒是小狗阿四熱情地蹿出船艙,還跳到岸邊把小米他們四人聞了個遍,最後停在小米身邊不走了,小米走它也走,小米停它也停。

小米大笑道:“就知道你鼻子靈光,聞到肉餅了吧?”

許三的漁船本就不大,他本人再加小米他們,船上就五人了。許三再也不肯讓多一人上船,于是小米讓兩名暗衛在澤臨待命。就是不知到時候請動了柳神醫的話,許三會不會拒絕她上船呢?

等小米他們上了船,許三才在船舷邊敲了敲旱煙杆,慢騰騰地起身,解了系船纜繩,竹篙用力一撐,小船離了碼頭,順着江水而下。

芝汀江這一段,水面平緩,江風徐徐,許三撐了幾下竹篙,待船離岸稍遠後收起竹篙張起帆。漁船順風順流而下,平穩迅疾。

小米上船後向着船艙內探頭看了一眼,覺得裏面黑暗窄小,便不願進艙,在船尾找了個小板凳坐下賞景,只見岸邊景物飛掠而過,不多時就出了澤臨,再也看不見城內青瓦粉牆的民居,不由嘆道:“原來坐船這麽快的,比馬車還快了不少呢。”

許三道:“那是順風順水,回來時就不同了。”

小米哎呀一聲:“那回來時又是逆風又是逆水,許三叔你要怎麽把船開回來啊?”她向着船尾瞧了瞧,“光靠搖橹,能逆流回來嗎?還得把帆收了才行吧?不然搖了半天橹,都給風吹回來了。”

“逆風也能張帆借風力。”

小米疑惑道:“逆風也能借風力?怎麽借?”

許三懶得向她解釋,徑直向船頭走去。

小米撇撇嘴,低頭對一直徘徊在她身邊的阿四道:“聞到香味饞了吧?到底還是肉好吃吧?那生的魚又腥又淡,身為一個有尊嚴的汪星人,你要不是餓極了怎麽能咽得下去呢?”

阿四不明所以地看看她,随後目光熱切地望向小米手中油汪汪的紙包,輕叫一聲:“汪!”

小米點點頭:“你也是這麽想的嗎?”一邊嘀嘀咕咕地說着,正要打開紙包,取出肉餅喂它,只聽船頭方向一個大嗓門響起:“別亂喂它東西!”

小米舉起手中的肉餅給許三瞧:“只是肉餅而已啊,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怕肉餅有問題的話,我先吃給你看哪。”說着咬了一口,邊嚼邊含含糊糊地說道,“這下放心了吧?”

許三走過來:“這餅你留着自己吃吧。”

“這就是我特意買給阿四吃的。”

許三聞言拿走了小米手中的肉餅:“你喂它吃過一次肉餅,它嘴就刁了,以後就不肯再吃魚了。等你走了,我還能天天買肉餅喂它?”

小米本以為許三是過來查看肉餅有沒有問題的,誰想他拿着肉餅就向船艙裏走去。小米奇道:“你不喂阿四,要把肉餅拿去哪裏?”

“扔了太可惜,我吃了吧。”

誰說要扔了的呀?小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你自己想吃吧!”

阿四見許三拿走了肉餅,便眼巴巴地跟着他進了船艙,沒多久又跑了出來,在小米腳邊徘徊,明顯是連一點肉渣子都沒舔到的欲求不滿狀态。

小米低頭用悲哀的調子說道:“阿四啊,你攤上這麽個主人,一定是你前世沒有在汪星球好好積德。”

阿四“汪”了一聲。

小米道:“果然給我猜中了。”

她蹲在船舷邊,在江中洗手上沾的油,見江水清冽透明,就生出了玩水的念頭。她脫了鞋襪,将腳伸入江水中,只覺一陣清涼徹骨。她坐在側舷,将腳大半擡出水面,随着船身輕晃,江水一陣陣地從她足底掠過,癢癢地很舒服。

江風拂面,眼見着東面漸漸紅亮,一輪旭日從江面升起,将滿江的水亦映得赤紅。

姜邵離站在船尾甲板上,看着她自上船以來就沒有停歇過,先是逗狗,與許三鬥嘴,這會兒又玩水玩得不亦樂乎,不由得嘴角挂起一抹微笑。

小米見阿四始終乖乖地趴在自己身邊,想起沒能讓它吃上肉餅,終究有些遺憾,伸手摸了摸身上,摸到腰上的小荷包,裏面放的不是錢,而是她昨晚做的糖果。

她拿出一顆酸梅糖來,給阿四聞聞:“你吃不吃糖?”

阿四表示很感興趣,聞了又聞,嗅了再嗅。

于是小米剝開糖紙,鬼祟地向着四周望了望,見只有姜邵離在甲板上,許三還在艙裏,便把糖球放在阿四面前。阿四舌頭一舔一卷就把糖球咬在嘴裏,一側頭,“嘎嘣嘎嘣”地咬了起來。

阿四嘗到了甜味,咬得越發起勁,很快酸梅外面包裹的糖殼被它咬碎,它咬到了裏面的酸梅,這下酸得它龇牙咧嘴,急忙要吐出口中酸梅,偏偏酸梅與糖黏在一起,嵌在它的牙縫裏,一時吐不出來,酸得阿四“嗚嗚”直叫,一臉難受模樣。

小米不敢笑出聲來,捂着嘴樂。

許三聽見阿四叫聲有異,出艙查看,正好瞧見阿四難受得直跳,接着吐出了一小塊黑黑的東西在甲板上,再見小米捂着嘴偷笑,不由怒吼道:“你給它吃什麽了?!”

小米吓了一跳,回頭見許三神情憤怒,伸手一指姜邵離:“你問他。”說完爬起來,顧不上穿鞋襪,提起鞋子光着腳就往船頭跑。

姜邵離一愣之間,小米已經跑開好幾步遠,再見許三神色不善地望向自己,無奈解釋道:“小瑜給它吃的只是普通糖果,只不過是裏面包了酸梅肉。它吃完了外面的糖,咬到了裏面酸梅才吐出來的。”

許三怒道:“早說了不要亂喂它,你們是聽不懂嗎?要是不能守我船上的規矩的話,就都給我滾下船去!”

姜邵離只得向他道歉:“小瑜只是玩心太重,并非惡意,還請許三叔見諒。”

許三哼了一聲,正要再說什麽,卻聽小米在船頭驚叫一聲。

姜邵離眉頭一皺,顧不上許三,疾步掠上船頭。只見小米坐在甲板上,眼淚汪汪,滿臉痛楚模樣,兩手捧着右腳,雪白的腳心上有一注鮮血淌下。

他蹲在小米身邊,握住她腳踝查看,見她腳心斜紮着一根一分多粗的木刺。再轉眼看了看周圍,瞧見一塊甲板側邊有新鮮折斷的木刺,還帶着些微血跡。顯然是因為這船上甲板日曬風吹,時日久了側邊有了裂口,小米光着腳在船上跑,踩到了裂口,被木刺紮入腳心。

姜邵離本想說她幾句,見小米哭喪着臉,也不忍責備她了,輕聲道:“小傷沒事的,上了藥就好。”

這時許三亦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甲板道:“這裏我天天光腳走過,也沒有紮着腳。你就跑一次也能紮着腳。”

小米還嘴道:“那是你皮糙肉厚。”

剛才小米自己闖了禍卻嫁禍于姜邵離,丢下個爛攤子讓他去解釋賠禮。姜邵離本來見她受了傷,不忍再責備她,不想她眼角還挂着淚時,居然還有心思和許三鬥嘴。他臉一沉:“你知道還光着腳在船上亂跑?”。

小米自知理虧,心道趕緊轉移話題。她把臉一垮叫道:“腳好痛!我還在流血啊!”

姜邵離嘆口氣,到底心疼她,匆匆抱她入艙。讓她靠在小床上,自己坐在床邊,将她的腳擱在膝上,腳心向上,用兩指捏着木刺根部,逆着木刺紮入的方向斜斜拔出。

腳心亦是敏感之處,木刺不拔還好,一拔動,小米覺得腳心如被刀割,比剛才踩到木刺的瞬間還痛,不由吱哇亂叫,眼淚也跟着下來了:“痛啊!好痛,不要拔了!”

姜邵離緊緊握住她的腳掌不讓她掙動,同時快速将木刺拔了出來,只見紮入她腳心的部分有半寸餘長,不由皺眉。先前木刺堵住了傷口,血流的不多,這會兒随着木刺拔出,鮮血立刻湧出。他用拇指按緊傷口,還是有不少血淌下,把他衣袍洇濕了一灘。

劉媽端來了一盆清水,本要給小米洗傷口的,見了這情形,只能先等血止住了再說。她看了眼木刺的長度,憂慮道:“怎麽紮得這麽深?”

小米腳上木刺拔掉後,雖然疼痛依舊,但比拔刺時要好多了,便自己掏出手巾擦去剛才痛出來的眼淚。她瞧不見傷口,反倒沒有姜邵離和劉媽那麽擔心,但看自己流的那些血比大姨媽還多,想來也傷得不輕:“我的傷要多久能好?”

姜邵離道:“怕是至少五到十天內不能下地走路。”

“這麽久?我們還要去找柳神醫的呀,這怎麽辦?”

姜邵離看她一眼,這就是個惹禍精啊:“知道有要事還胡鬧。”

小米低頭不言,委委屈屈地在床上畫圈圈。

過了會兒,血漸漸止住。姜邵離接過劉媽遞來的幹淨濕布,小心擦去傷口周圍的血跡,檢查了一遍見沒有殘餘木刺留在傷口中,便給她上了藥,再用幹淨布帶包紮起來。

小米看着他給自己的右腳上藥包紮,左腿蜷了半天了,有些酸麻,便伸直了往他腿上一擱。姜邵離看她一眼,見她老實不動,才繼續包紮。

然而小米很快就閑得無聊,左右晃動左腳丫子。姜邵離只見她雪白粉嫩的腳丫子在眼皮底下搖晃,晃得他心煩,警告地盯了她一眼:“別亂動。”

小米安分了一小會兒,又覺無聊,用那只沒傷的左腳丫子在他腰上來回撓動,見他無甚反應,心道難道他不怕癢的麽?于是她那只腳沿着他的腰側往上移向他的腋下……

姜邵離迅速結束了包紮,反手捉住她的左腳,眯眼望向她,聲音裏帶着幾分威脅:“小瑜……”

小米便讪讪一笑:“原來你不怕癢啊。”

姜邵離先前替她包紮傷口時,心疼她受傷,倒也沒有別的想法,現在握着她的左腳,只覺她腳踝纖巧,盈盈一握,掌中觸感滑膩,再見她腳趾纖細精巧,腳背上肌膚雪白,趾端卻帶着可愛的粉紅,心裏不由得一蕩。

他将手指抵到她的腳心,低聲問道:“那你怕不怕癢?”

小米試着拔腳,發現像被鐵箍箍住了一樣動彈不得,趕緊叫道:“我是傷員,你不能撓我癢癢!”

姜邵離低低一笑,也怕她掙紮時碰疼傷口,便放開了她的腳,起身準備離開,低頭見自己衣袍下擺沾着大灘血跡,便取了衣物,在艙內更衣。

許三的漁船不大,船艙就一間,小米見他只脫外袍,便出言提醒:“褲子上也有血。”

姜邵離看她一眼:“你轉過去。”

小米用雙手捂住眼睛:“我不看。”手指是有縫的,那可不能怪她路小米啊。

“轉過去。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受了傷。”

小米打了個寒噤,權衡利弊之下還是轉過身去,聽着身後西索的衣物摩擦聲,用無比的大毅力忍住了突然襲擊回頭去看一眼的強烈欲望。

☆、68你變重了

小米腳受了傷,不能行走,姜邵離叫她在船艙中靜養養傷。她在艙裏睡了一覺,醒來便聞到一陣魚湯的香氣,肚子不由咕嚕嚕叫。劉媽微笑道:“九小姐醒了?正好魚湯熬好了,仆婦去盛一碗來。”

小米坐起,斜靠在艙壁上。不久劉媽回艙,将一只粗瓷碗遞了過來。小米接過碗,只見碗中魚湯雪白濃郁,香氣撲鼻,舀起一勺來吹涼了輕啜一口。魚湯入口,鮮美醇厚,滋味濃郁,即使咽下了魚湯,湯味卻還留在舌上。

“好喝!”小米贊道,随後疑惑地看向劉媽,劉媽可是生火都生不來的呀,“難道這湯是劉伯熬的?”

劉媽笑道:“他哪裏會熬湯了?這是許三做的魚湯。”

“他?”小米驚呆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這麽粗糙的漢子,居然熬得出這麽美味的魚湯——

小米喝完魚湯,拉着姜邵離、劉伯劉媽打牌解悶。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當晚,許三将船撐至岸邊,下錨停泊。劉媽在船尾洗衣,小米正想叫劉伯去劉媽那裏,好支走他制造二人世界,卻見許三進了船艙。

許三在艙口一坐,用他的大嗓門問道:“你們去煙爐谷,到底是幹嘛?”

姜邵離道:“許三叔,昨日我們已經說過,是為了醫治一位身受重傷的朋友。”

“沒聽說煙爐谷出什麽靈藥的。你們是去找人?”

姜邵離看了一眼小米後道:“是。”柳大夫雖要他們保密,然而許三既送他們進谷,如若柳神醫答應了随他們去雁南,也一樣要坐許三的船出谷,以現在的情形看來,要去找人這件事本就瞞不住許三。

“找誰?”

“許三叔怕是早就猜到了吧?谷中有位醫術高明的大夫。”

許三道:“煙爐谷在澤臨之外少有外人知道,你們是從何人那裏得知谷中有大夫的?”

“是一位柳大夫指點我們的。”

小米起初還忍着聽他們對答,這會兒一聽姜邵離把柳大夫都說出來了,不由急了,拉住他的一臂道:“離,我答應了柳姐姐不對別人說的,你怎麽……”

姜邵離輕按她的手掌,向她搖了一下頭,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後向許三道:“許三叔,我是信得過你的為人,才将柳神醫在煙爐谷的事告知,請你答應我,不對其他人說出柳神醫之事。”

許三哼了一聲:“我像是那麽大嘴巴的人嗎?”他起身後又道,“晚上我睡船尾甲板,這裏面讓給你們睡。”

小米等許三一出艙,便拉着姜邵離,在他耳邊悄聲問:“你怎麽全告訴他了?”

姜邵離壓低聲音道:“你可曾想過,整個澤臨沒有一個船家肯過九龍咬去煙爐谷的,就只有許三肯過,他若不是去過,如何會這般有把握?”

小米眨眨眼:“你的意思是,許三叔本就知道柳神醫住在煙爐谷內?”

“你想想九龍咬如此難行,柳大夫她是怎麽出谷的?”

“難道就是許三叔送她出來的?”

“這只是我的推測,不過看許三叔昨日所言,他一定去過煙爐谷,還不止一次。”

“既然你也不能确定,那為何要告訴他呢?”

姜邵離用極低的聲音道:“他剛才來詢問便是懷疑我們的目的,若是疑心我們心懷惡念,明日過九龍咬時,只要他動一下手腳,故意翻船的話……所以必須坦率說出我們的來意,以打消他的疑慮。”

小米這才恍然地點點頭,縱使姜邵離與劉伯劉媽都身有武藝,在九龍咬這樣的天險之地落水,恐怕他們三個加起來,還不及沒有武功在身卻精于水性的許三一個人。更何況這裏還有她這個既無武藝,又不通水性的傷員在。

小米突然注意到姜邵離為了壓低聲音說話讓她聽清,離她極近,幾乎就是臉貼臉。她撅起嘴,往他臉上迅速親了過去,眼看就要得逞,他猛然站了起來,向艙口跨了一步,讓小米撲了個空,吻襲宣告失敗。

劉伯低頭整理東西,裝作沒看見——

這天晚上只能在船上過夜。船艙狹小,只有一張床,小米理所當然地霸占了。姜邵離與劉伯劉媽和衣席地而卧,許三則直接睡在甲板上。

小米閉着眼在床上靜靜躺了會兒睡不着,睜眼看看。月光從艙室門口的布簾縫隙間射入少許,借着隐約的月光,可見艙內衆人都睡着了。她試着下床,然而右腳只是稍稍着地,就有一陣劇痛傳來,讓她咝咝地倒抽冷氣,趕緊把腳放回床上。

隔着劉媽與劉伯,姜邵離睡在船艙的另一端。他側卧着,小米坐在床邊瞧着他。

昨晚客棧裏,雖然他樣子怕人,小米回房後想了想覺得他其實根本就在吓唬自己嘛,要是他真的忍不住就不可能會輕易放她回房。更何況現在劉伯劉媽就睡在旁邊,他能拿她怎樣?

小米現在好後悔白天光着腳在甲板上跑,以至于刺傷了腳,不然的話現在就可以“夜襲”了呀!——

第二日,小船進入芝汀江支流。許三昨日就叮囑過他們,過九龍咬時呆在艙裏別出來。因此段水路艱難異常,若無許三掌船,整條船都會翻,所以即使有誰落水,他也不會去救,不然就是害了一船的人。

小米聽了卻心癢無比,尋常江景她以前見過,漂流什麽的也去玩過,可聽許三說得驚險,過九龍咬時一定比漂流還要刺激許多倍,她卻只能呆在黑乎乎的船艙內過九龍咬,那腫麽可以?

她死纏爛打地磨着姜邵離,非要他帶她出艙看景:“昨天中午就開始一直呆在船艙裏,悶也悶死了,我要出去透透氣。”

姜邵離道:“等過了九龍咬這段你再出去吧。”

小米不是輕易肯放棄的:“九龍咬只是水流比較急而已,哪有許三叔說得這麽吓人?而且你武功這麽高,有你在還能讓我摔到水裏去嗎?再說了,這麽難得一見的景致,你能忍住呆在船艙裏不出去瞧一瞧嗎?”

也不知是馬屁起了效果,還是姜邵離實在受不了小米纏磨,最後還是答應了帶她出去瞧瞧:“不過,若是情況确實危險,還是要回艙裏來。”

“好好。”小米連連點頭,先答應下來再說,至于出去後情況怎樣還兩說呢。

姜邵離将小米橫抱起來,小心地護着她的頭,矮身鑽出船艙。小米吹着江風,舒服得嘆了口氣。

這一段水流已經變急,漁船搖晃加劇。許三正在收帆,聽見他們出艙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昨天小米受傷時,他瞧見姜邵離躍上船頭的身法,已知他有武功,這會兒見他抱着小米,在搖晃的甲板上還是步履穩健,也就不叫他們進艙了,只冷冷道:“你這樣順着她,遲早會被她騎到頭上去,最終她還是看不起你,嫁的還是別人。”

小米一聽急了,瞪了許三一眼道:“大叔你可別挑撥離間啊!他平時老管着我呢,難得順着我一次。”

姜邵離看看小米。小米注意到他的目光,奇怪道:“怎麽了?”

姜邵離搖搖頭。許三哼了一聲。小米決定不和他們兩個臭男人理論。

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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