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耳聰一重

【第44章】

“叮——”

【系統:大故六重,達成】

蘇懷瑾醒過來的時候, 果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覺, 身上也沒有什麽不适, 起初就像是晨起, 有些睜不開眼睛,犯困,不過後來慢慢就清醒了過來。

蘇懷瑾睜開眼睛, 腦海中滾動着系統的文字。

又有六個任意加成,可以讓蘇懷瑾自行分配, 不過奇怪但是,大故五重觸發的福氣一重,竟然自動升級了,而且不消耗任意加點。

與此同時, 系統有觸發了大故六重的隐藏屬性。

【系統:觸發大故六重隐藏屬性】

【系統:耳聰一重】

蘇懷瑾有些迷茫, 耳聰?

那是什麽?

單純是耳朵比較厲害?

蘇懷瑾有些不解, 就這個光景,她慢慢從地上坐起來,随着她的動作, 是聽“沙沙沙”的聲音, 耳邊還有風聲。

蘇懷瑾被寒風吹得一個激靈,這會子是真的完全醒了,睜大了眼睛, 看了看左右, 這一看之下, 頓時懵了。

系統果然是管死不管埋!

蘇懷瑾跳崖之後,醒過來果然是在荒郊野嶺的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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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底有一條河水,四周荒涼的厲害,沒有一丁點兒的人煙,天色暗沉的厲害,還起了陰冷的濃霧,蘇懷瑾頓時冷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要怎麽回去?

蘇懷瑾擡頭往上看了看,中間深谷,兩邊峭壁,怪石嶙峋,直上直下,猶如刀削斧砍,這般模樣,就算蘇懷瑾是個會功夫的人,恐怕也難以徒手爬上去。

若是從山谷往前走……

蘇懷瑾也不認識這裏,不知山谷前後有沒有通路,如今乃是寒冬,也不知周圍有沒有能入口的吃食,萬一在遇到什麽野狼……

就在蘇懷瑾環顧四周的時候,目光突然一頓,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因為河水邊竟然有人,那人一抹白色,非常紮眼。

蘇懷瑾連忙起身,小跑着過去,走進了一看,登時更是驚訝不已。

薛長瑜!

薛長瑜一身翩翩佳公子的白色衣袍,已經蹭的血跡斑斑,整個人趴在河水邊,衣服也濕了,頭發淩亂,狼狽至極。

不止如此,而且氣息奄奄。

蘇懷瑾連忙把他扳過來,讓薛長瑜仰躺在地上,薛長瑜身上都是傷口,這麽一動,沒有醒過來,嘴裏卻“嘶……”的露出一聲下意識的悶哼,雙眉緊緊蹙在一起。

薛長瑜氣息很微弱,手邊的睚眦佩劍從中間折斷,雙手十指已經摳破,磨得血粼粼的,指甲都翻了起來,不只如此,他的右手整個折斷,白生生的骨頭從肉裏紮出來,染了鮮血,一片泥濘……

薛長瑜大拇指上的紅玉扳指碎了一條很明顯的裂縫,但是并沒有整個開裂,磕掉了一個小角,染上了薛長瑜的鮮血,變得更加明豔潤澤了。

蘇懷瑾看的心裏猛跳好幾下,畢竟薛長瑜傷的太嚴重,看起來着實令人害怕。

就這個光景,躺在地上的薛長瑜突然動了一下,嘴裏呢喃了一聲“瑾兒……”,随即猛地睜開眼睛。

一雙虎目帶着棱角,銳利鋒芒,在這陰沉的谷底,仿佛能發光,吓得蘇懷瑾連忙收回手來,卻“啪!”的一聲,被薛長瑜死死攥住。

薛長瑜陡然醒來,左手一撐,突然就坐了起來,就在蘇懷瑾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嘭!”一聲,緊緊将蘇懷瑾摟在了懷中。

蘇懷瑾吃了一驚,薛長瑜卻像是如夢驚醒,撒呓掙一般,死死摟着蘇懷瑾,不撒手,非常用力,幾乎要把蘇懷瑾烙在自己中裏一般。

聲音無比沙啞,帶着粗穿,說:“瑾兒……瑾兒……真的是你!你沒事太好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蘇懷瑾想要掙紮,但是薛長瑜身上傷口太多,就說:“王爺怎麽也……掉下來了?”

當時顯然侍衛占了上風,就算有黑衣人要抓蘇懷瑾,薛長瑜也不可能掉下來,這令蘇懷瑾實在匪夷所思。

薛長瑜沙啞的笑了一聲,說:“我不是掉下來的……”

他說着,頓了頓,摟着蘇懷瑾的手勁加重了一些,說:“我看着你掉下去,心裏什麽都沒想,只是想救你,就也跳下來了。”

蘇懷瑾一陣驚訝,吃驚不已,瞪大了眼睛,似乎在想薛長瑜說的話。

薛長瑜竟然是自己主動跳下來的?

這麽高的峭壁,沒有系統的加持,跳下來做什麽?

做肉醬嗎?!

蘇懷瑾喃喃的說:“你是瘋了……”

薛長瑜自嘲的笑了一聲,也喃喃的說:“是了……我是瘋了,我不能看着你在我眼前出事兒,不能……再也不能……”

蘇懷瑾聽到薛長瑜的話,蹙了蹙眉頭,有些沒聽清楚,說:“什麽?”

薛長瑜笑了笑,說:“我說……萬幸你沒事。”

蘇懷瑾仍然蹙着眉,十分狐疑,方才雖然沒聽清楚,但是薛長瑜說的絕對不是這個。

薛長瑜見她這個表情,也怕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嘶……”了一聲,捂住自己的右臂,說:“嘶,有些個疼。”

能不疼麽?

骨頭都紮在外面,他們若是不能從這裏上去,不知道薛長瑜的右臂會不會殘廢,或者留下什麽病根兒。

蘇懷瑾看了一眼薛長瑜血粼粼的手臂,心裏狠命的晃動了一下,随即說:“你等一會子。”

她說着站起來,左右看了看,就往前走去,四周有霧氣,可見的距離很低,薛長瑜眼看她要消失在自己跟前,立刻掙紮着站起來,大喊着:“瑾兒!”

蘇懷瑾一陣無奈,回頭瞪了薛長瑜一眼,沒好氣的說:“別動,坐下,原地等着。”

薛長瑜現在可是“驚弓之鳥”,畢竟他親眼看到蘇懷瑾從上面掉下來,如今蘇懷瑾又要消失在他的眼前,薛長瑜心裏還後怕着,怎麽可能願意?

不過蘇懷瑾一說,薛長瑜當即不敢動了,僵持在原地,最後被蘇懷瑾一瞪,真的默默坐在了地上,張望着蘇懷瑾的背影。

蘇懷瑾眉頭一跳,怎麽覺得四皇子這動作,那麽像……大狗子呢?

蘇懷瑾見過護院訓犬,家裏頭也有一些看家護院的大狗子,還有一些行獵用的獵犬,都是這般訓練出來的,讓坐下,立刻就呋呋叫着坐下來。

而四皇子的頭頂上,仿佛還有兩只耳朵,趴在頭上,一副蔫蔫兒的模樣,好似很委屈,想要跟着蘇懷瑾……

蘇懷瑾搖了搖頭,錯覺。

一向面冷心冷的四皇子,手段雷厲風行的燕親王,怎麽可能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

蘇懷瑾趕緊往前走去,在旁邊尋了一根比較粗的樹枝,然後又撿了好些比較小的樹枝,用自己的裙擺兜着,很快又走了回來。

薛長瑜還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右臂,正襟危坐,額頭上有些細密的汗水,必然是了,薛長瑜傷的不輕,嘴角還有些血,恐怕不只是骨折的外傷,也有不少內傷。

蘇懷瑾見薛長瑜這些傷口,必然是跳下來的時候,用佩劍劃了山壁,因此佩劍才會折斷,還有薛長瑜的雙手,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的手指,肯定還用手去抓了峭壁。

不然這麽高的距離,薛長瑜也沒有系統加持,跳下來絕對變肉醬!

幸而他武功不弱,只是斷了胳膊,有些內傷,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了。

蘇懷瑾心裏想着,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她雖這麽想着,但是瞧着薛長瑜一臉期待忠犬的看着自己,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心裏沒來由打了一個抖。

總覺得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有什麽不一樣了,薛長瑜不像自己上輩子認識的那麽剛愎自用,那麽自我自負。

蘇懷瑾不知是不是自己重生的緣故,竟然改變了這麽多?

蘇懷瑾走過去,把樹枝扔在地上,将那幾根比較粗的樹枝拿過來,對着薛長瑜的手臂比了比,說:“我給你固定上。”

她說着,薛長瑜卻縮了一下手,蘇懷瑾還以為碰疼了他,畢竟骨頭紮在外面,看起來實在可怖。

薛長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笑了一聲,說:“我身上都是污泥,怕弄髒了你的手。”

蘇懷瑾一愣,随即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薛長瑜,自言自語的說:“你心裏想的都是什麽?”

蘇懷瑾完全是在感嘆,四皇子怎麽摔成了個傻子,現在難道是嫌棄髒不髒的問題?若不給薛長瑜固定,指不定一會子,薛長瑜就能成“脫骨雞”了……

薛長瑜聽到蘇懷瑾的自言自語,低笑了一聲,聲音十分沙啞,說:“我心裏在想你。”

蘇懷瑾給薛長瑜固定的動作一頓,聽着薛長瑜沙啞的嗓音,心裏“梆梆”猛跳了兩聲,随即又開始繼續包紮,不過薛長瑜卻“嘶……”了一聲,告饒說:“輕些,輕些個……”

蘇懷瑾笑了一聲,說:“真對不住,懷瑾以為王爺還能頑笑,其實傷口并不疼呢。”

蘇懷瑾雖這麽說,不過動作的确放輕了很多,小心仔細的給薛長瑜包紮傷口,用樹枝固定住骨折的地方。

薛長瑜低頭看着蘇懷瑾的動作,竟有如癡迷了一般,雙目飽含着萬千情緒,心裏默默的想着,自己從沒想過真正大辟蘇懷瑾,不過那時候怒氣沖頭,薛長瑜脾性暴躁,再加上蘇懷瑾也是不服輸的人,才會一氣之下下令大辟。

但是大辟這種重刑,尤其是大辟皇貴妃,只下口谕,是沒有人會去執行的,薛長瑜一時說了氣話,沒成想竟釀成如此大禍。

薛長瑜盯着蘇懷瑾的側眼,喃喃的低聲說:“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蘇懷瑾給他包紮好手臂,狐疑的說:“什麽?”

薛長瑜咳嗽了一聲,擡手将自己左邊的血跡擦掉,說:“沒什麽?我說……瑾兒可有受傷?”

蘇懷瑾眼眸晃動了一下,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若說沒受傷,肯定沒人相信,恐怕還要把自己當怪物。

蘇懷瑾說:“沒……沒什麽大事兒,摔下來的時候可能有樹木墊着,只是一些劃傷。”

薛長瑜卻深信不疑,連忙松了口氣,說:“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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