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撒嬌”

【第107章】

“是王爺!”

綠衣第一個喊了起來, 歡心的看向蘇懷瑾。

果然, 來人一身黑甲,身材高大,立于馬上, 雖有些風塵仆仆, 但并不顯得狼狽, 反而看起來有些滄桑的俊逸,平添了一股野性。

薛長瑜催馬飛奔而來,猛地在衆人面前勒馬, 快速翻身而下, 兩步跨到蘇懷瑾面前, 緊張的說:“瑾兒, 可有受傷?”

蘇懷瑾搖了搖頭, 說:“多謝王爺挂懷, 懷瑾無事,倒是王爺,可有受傷?”

蘇懷瑾這一句關心,差點美壞了薛長瑜,薛長瑜這些日子在前線,未曾笑過什麽, 如今到了蘇懷瑾跟前兒,沒來由的就想笑。

薛長瑜笑着說:“無事, 我也無事。”

他說着, 又蹙眉, 擔心的說:“瑾兒怎麽在這裏,距離河口太近了,若是商陽的軍隊有個漏網之魚,那可如何是好?瑾兒豈不就危險了?”

蘇懷瑾說:“王爺難道不相信懷瑾的計策?”

薛長瑜說:“自然不是,但仍止不住擔心瑾兒。”

那面兒綠衣就說:“王爺這不是趕來了麽?我家小姐就知道,給王爺遞了書信,王爺一定會趕到的!”

他這麽一說,薛長瑜頓時歡心起來,綠衣簡直說到薛長瑜心坎兒裏去了,令薛長瑜美得不行。

蘇懷瑾則是回頭盯了綠衣一眼,綠衣笑眯眯的,對着蘇懷瑾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

蘇懷瑾禁不住薛長瑜那愛慕的眼神,就算不打開心竅,也能感覺得到,薛長瑜的眼神幾乎能噴出火來,但不是憤怒的火焰,而是愛慕的火焰,險些把蘇懷瑾給當做野味兒炙烤了!

蘇懷瑾連忙岔開話題,說:“不知前面戰況如何?”

薛長瑜這才回身,笑了笑,說:“不必擔心,那面兒有祁老九掠陣,方才我來的時候,商陽軍已經大亂,都是瑾兒的功勞,能想出這麽好的辦法。”

蘇懷瑾也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說:“那便好。”

薛長瑜扶着蘇懷瑾,說:“快坐,別站着。”

他說着,又把自己肩上的披風摘下來,披在蘇懷瑾的肩頭,說:“來,披上些,夜裏頭風太大,尤其是河邊。”

蘇懷瑾有些個無奈,因着她出來的時候,已經披了披風,如今這是披了兩層,雖不至于出白毛汗,但到底很熱。

綠衣則是在一邊壞笑,眼睛瞧了小姐,又去瞧王爺,瞧完王爺,又去瞧小姐的。

薛長瑜扶着蘇懷瑾坐下來,很快,沒等一會子,就聽到“踏踏踏”的馬蹄聲,飛快而來,祁老九騎着一匹高頭大馬,風一般的快奔而來。

他不等馬匹挺穩,已經快速翻身而下,跪在地上,抱拳說:“王爺!大捷!商陽軍被咱們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還有河水的幫忙,大部分被沖的垮散,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俘虜無數!”

“好!”

薛長瑜似乎十分歡心,那面兒祁老九又說:“王爺,更好的是,方才我軍已經抓獲了商陽國的主帥!”

薛長瑜心頭一震,說:“主帥?”

祁老九說:“是了!就是商陽國的主帥!這次的偷襲行動,竟然是商陽國的主帥親自領兵,那厮被河水沖的人仰馬翻,丢盔卸甲,已經被咱們的兄弟狠狠押解,五花大綁,就等着王爺發落了!”

薛長瑜頓時朗笑起來,似乎十分歡心,說:“好!這次兄弟們立了大功,一會子讓呂彥寫軍報,彙總到京城去。”

祁老九拱手說:“是,王爺!”

薛長瑜歡心的不行,對蘇懷瑾說:“這都是瑾兒的功勞。”

蘇懷瑾笑了笑,說:“王爺言重了。”

戰況已成定局,俘虜無數,河邊的戰事已經漸漸平息,薛軍押解着俘虜,準備回營。

蘇懷瑾站起來,說:“王爺也要連夜回營?”

薛長瑜笑了笑,說:“除非瑾兒趕我,我想在這面兒留一晚上,明日一早再趕回營地。”

蘇懷瑾一笑,也沒有拒絕,讓了一步,說:“那就請王爺不要嫌棄寒舍。”

一行人準備先去蘇宅落腳,明日等天亮之後,再返回商陽戰場。

衆人進了蘇家老宅,那面兒很多下人都在等着,仍然沒有安眠,畢竟他們家小姐跑去河邊督戰,不知會不會有危險,還有很多挖河渠和土坑的難民,心裏也不放心,聚攏在一起,等着消息。

蘇懷瑾的馬車一到,那些人幾乎是洪水一樣,湧動過來,險些吓了薛長瑜一跳,說:“這……是怎麽回事兒?”

蘇懷瑾一笑,說:“王爺放松,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這些難民們,幫助懷瑾,在五日之內挖成了水渠和土坑。”

薛長瑜一聽,這才明白,原來蘇懷瑾能在短短五日之內完工,并不是利用了蘇家老宅的家丁,而是利用了這麽多的人力,雖然看起來不起眼兒,但這邊是民心所向的人力。

薛長瑜笑了笑,扶着蘇懷瑾下車,竟然恭恭敬敬的對着那些難民拜了一下,說:“長瑜多謝各位鼎力相助。”

那面兒崔思聽說燕王殿下也來了,連忙跑出來,她本是蘇懷瑾的丫頭,不過之前和蘇懷瑾鬧得有些僵,這次也沒有跟着一并子出來。

畢竟崔思害怕,河邊都是商陽軍,蘇懷瑾就在河岸一裏的地方,實在太近了,若是商陽軍殺過來,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崔思假裝托病,沒有跟着一并子前去,但是此時聽說燕王殿下來了,怎麽忍得住,也跑過來準備現弄。

薛長瑜和蘇懷瑾并肩走進老宅,崔思跑過來,連聲說:“王爺……”

只不過人太多了,薛長瑜根本沒看到她,而是與蘇懷瑾說笑着走進內堂。

內堂裏燈火通明,打得很亮,蘇懷瑾走進去才看清楚,原來薛長瑜竟然負傷了,他的脖頸上有一道傷口,臉上也有一些擦傷。

蘇懷瑾一驚,說:“王爺受傷了?”

薛長瑜擡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說:“嗨,沒什麽,方才過來的時候,遇到了幾個跨過河水的商陽軍,難免厮殺了一陣。”

蘇懷瑾蹙了蹙眉,轉頭對綠衣說:“綠衣,快去拿傷藥紗布來。”

“是,小姐!”

綠衣立刻小跑着就去了,很快又回來,把傷藥和紗布遞給蘇懷瑾。

薛長瑜見蘇懷瑾關心自己,頓時心裏美開了花兒,根本不拒絕,連忙乖寶寶一樣坐好,雙手“乖巧”的放在膝蓋上,端坐起來,讓蘇懷瑾給自己擦藥。

蘇懷瑾先給他清理傷口,因為傷口在臉上和脖頸上,難免離得有些近,薛長瑜心裏更是美開了花兒,仿佛吃了饴糖,又像是抹了蜜,甜的都要倒牙了。

那面兒祁老九在一邊看着,不由的“嘿嘿嘿”傻笑起來,說:“真別說,王爺和蘇姑娘,端端是相配,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呂彥笑了笑,說:“懷瑾握瑜。”

祁老九說:“是了是了,對對對,就是懷瑾握瑜,蘇姑娘不只容貌端麗,品貌出衆,而且竟然還有行兵打仗的大才!這可是一般男子比不上的。”

呂彥說:“何止是一般男子?就連商陽的主帥,也栽在了蘇姑娘手裏,呂某可是心服口服的。”

蘇懷瑾給薛長瑜處理傷口,側着頭輕輕給他的脖頸擦藥,薛長瑜目光微微一垂,就能看到蘇懷瑾的側臉,高挺的鼻梁,朱唇不點自紅,看起來十分潤澤柔軟。

是了……

上輩子,薛長瑜不知品嘗過多少次這種甘甜的柔軟,只是這輩子,還沒有機會。

薛長瑜盯着蘇懷瑾的嘴唇,看了良久,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沖動,于是慢慢的靠過去,十分緩慢,慢的蘇懷瑾好像并沒有發現。

蘇懷瑾給他處理着傷口,起初是沒覺得,畢竟薛長瑜的動作十分緩慢,但是後來就察覺到了,畢竟傷口在脖頸上,薛長瑜一直靠過來,弄得蘇懷瑾根本沒辦法給他擦藥。

蘇懷瑾眼看薛長瑜靠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近的兩個人的氣息都膠着在一起,蘇懷瑾甚至能感覺到薛長瑜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耳畔,略高的體溫蒸騰着,而且那股蒸騰,還在不斷的逼近。

綠衣在一邊瞪着大眼睛,眼看兩個人就要親在一起,趕忙羞澀的捂住眼睛,回過頭去,心裏竊笑不止。

就在這時候,衆人突聽“啊!嘶——”的一聲,旖旎的氣氛陡然消失,薛長瑜疼的悶哼,一個激靈,連忙直起身來,捂住自己的脖頸,十分委屈的說:“瑾兒,你下手怎麽這麽狠?”

蘇懷瑾咳嗽了一聲,臉頰有些微燙,不過語氣很淡然,說:“誰讓王爺擦個藥,仿佛沒骨頭一樣,好生坐着。”

薛長瑜十分委屈,就差那麽一點點,一點點!

不過也只好好生坐着,于是又“乖巧”的坐起來,雙手放在膝蓋上。

崔思看着那兩個人,險些親在一起,險些将自己的手帕給撕壞了,眼睛轉了轉,連忙上前說:“王爺,思思給您擦藥罷!小姐怕是累了,因此才會弄疼王爺。”

蘇懷瑾一聽,就知道崔思想什麽,當下要把藥膏放下。

薛長瑜自然不肯了,好不容易能讓瑾兒給自己擦藥,怎麽可能讓崔思給破壞了?

薛長瑜淡淡的說:“不必了。”

他的語氣很冷淡,崔思被果斷拒絕,頓時滿臉尴尬,抻着手更是尴尬,只好僵硬的把手收回去。

薛長瑜則是“撒嬌”一般,拉住蘇懷瑾的手,說:“瑾兒,再給我上點藥,這邊兒還疼。”

蘇懷瑾甚是無奈,看着薛長瑜那俊逸剛硬的臉,竟然還“撒嬌”,恨不能掉一地雞皮疙瘩,但又沒什麽辦法,只好重新拿起藥膏,說:“哪疼?”

“這邊,這邊。”

薛長瑜這面指指,那面指指,恨不能把自己的臉都指一遍。

蘇懷瑾差點翻個白眼丢給他,說:“王爺,您那面兒沒受傷。”

薛長瑜尴尬的一笑,卻一本正經的說瞎話,說:“是麽?只是有點小疼,可能一見到瑾兒,也就痊愈了。”

蘇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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