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靈展
硯臺山上,藏枭跟鬼瘋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就在主廳裏說着事情,步非煙本來是準備要休息的,卻覺得心下突然的一驚,翻滾的她心裏全是不安,怔怔的回頭看去卻沒有什麽異常。
為何心底裏透着一層不安分,惴惴的揣測将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來,怎麽了嗎?
是二娘?
爹?
還是姐姐嗎?
胸口只覺得沉悶無比,屋內的熱氣一時間叫人生悶的喘不過氣來,步非煙披了件衣服往外走去想要去透透氣,卻剛剛一開屋門就驚吓的癱坐在地上,驚呼一聲,屋內的藏枭一聽不好連忙走了出來。
匪莊場院內,幾只被活活刨開肚皮的死鹿還帶着剛剛死去的溫熱橫七豎八的躺在院子中間,公鹿的眼睛還圓滾滾的睜開着,着實吓了人去,一只可愛的小鹿早已死去,同樣是殘忍的開膛破肚。
仔細望去,竟然是那日藏枭帶着步非煙去林子裏看的那幾只。
全身發軟的癱坐在雪地上,只覺得胃裏面翻江倒海難受的不行,連站都站不起來,藏枭見了慌忙上前扶了她起來,步非煙剛剛站起身來,就彎了腰下去,嘩的一聲将胃裏的全部都吐了出來。
翻滾着各種情緒,帶着渾身的難受和精神上的刺激,她猛地推開藏枭的懷,用力過猛自己都踉跄的歪了身子:
“不要看我!”
鬼瘋子也被這眼前的一幕驚到,不僅是因為那手法殘忍的将那鹿全全殺害,甚至連那小鹿也不放過!更驚奇的竟然是來人将這麽大的屍身運到這場院中來,莊內兄弟這麽多竟然無一人發覺。
聽到門外步非煙喊叫,莊內的兄弟們也都趕了出來,慌忙間竟然見到這般景象,全部都倒吸一口涼氣。
鬼瘋子示意幾個人趕忙将這些鹿的屍身拖走,又叫人将留在地上的血水弄幹淨。
藏枭被步非煙推開,卻見她早已虛弱的連站都站不起來,說不上的難受死死的堵在喉嚨間,猛地一步過去強行扶着她的身子,伸手去給她擦着嘴邊的濁跡。
“不要……太髒了,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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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自己全身的每一寸都在反抗,卻腿軟的怎麽都站不起來,如果這時候能有個地方讓她藏起來就是最好的,發瘋了一般想要掙開那人的懷抱,只覺得自己如今實在不堪入目。
那日他帶她去看林子裏的那鹿,懷中的人驚奇的表情還歷歷在目,她默許了自己可以叫她煙兒,藏枭只覺得那時候他有了全天下。
如今這鹿以這樣恐怖的屍身重新出現在眼前,步非煙本就脆弱的神經再也支撐不住,胃裏的全部早就已經吐幹淨,只會只是覺得惡心幹嘔,吐出來的都是泛着黃的膽汁和胃裏的汁液。
極酸的觸覺劃過喉嚨處,焦灼的難受,胃裏翻江倒海,卻總是想到那只公鹿的那雙眼睛,像是在拷問或者在質詢自己。
又是一陣難受,全身的力氣都要被掏空,猛地腿腳軟了下來,跪倒在雪地上,見着幾個人早已将那鹿的屍身擡走,這會兒正收拾着地上還煞紅的鮮血。
那只小鹿,靈動的出奇,圓溜溜的大眼睛清澈的如寶石,可這時候卻早已變成空洞的屍骸。
無聲的抽泣,俯下身去跪在雪地上,将那冰涼如數貼在自己的臉上,步非煙只想狠狠的發洩一通,失去了所有的禮教管束和平日淡然的舉止禮儀,這時候都已擱在腦後。
她想大哭一場,卻怎麽也沒有力氣再聲嘶力竭,只是無聲的抽泣着,翻滾着胃中的絞痛猛地将頭磕在地上,一個個的磕着。
藏枭再看不下去,上前将她全部的身體都抱了懷裏,好像那人就是只受傷的小鹿,他此時心下疼的依然快要失去理智,恨不能将自己換作是她!雜糅着冷峻的目光怒吼着沖着四下道:
“是靈展!帶人給我搜山!抓了他來見我!”
鬼瘋子陰沉的神情終于回過神來,恭敬的點頭帶着一衆兄弟急忙下了山去。
藏枭大力的将她抱進屋子,看着她磕破了的頭頂想要伸手給她擦拭一下,步非煙猛地劇烈的搖晃着腦袋,任憑那淚揮灑在周圍,只覺得全身都要瘋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呢!……皇上最愛的不是我姐姐嗎?他為什麽要那樣對我呢?……為什麽呢?”面前的人已然面白蒼白如雪,一絲紅色都看不出來,額上的傷口已經紅腫,破了地方還順着肌膚流了血下來,藏枭只願意用全部換她一切安好。
本是一直壓抑着的心情再也不要受控制的全部發洩出來,她不明白!她也恨!
猛地步非煙看上藏枭擔憂的目光道:“皇上讓我問你,你是誰?你要怎麽回答我?……藏枭,你是誰呢?今日,皇上為什麽叫你六哥?你為什麽是皇上的六哥?你到底是誰……”
眼中帶着疏離感,步非煙猛地抽回手來向後退了一步,警覺的看着藏枭,這卻是直逼藏枭心中最痛的部分。
“這是很長的故事,以後我解釋給你聽。你聽話,現在什麽也不要想,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他放下所有的豪俠氣概,幾乎是溫柔的不行,帶着求着她的語氣一步步接近她,小心的将她環在懷中。
被他環在了懷裏,算是冷靜了一些,步非煙只覺得身上累極了,癱靠在藏枭結實的懷中,半睜半閉的眼眸裏全是疲累。
“我信你,無論你是誰,我都信你。”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淡淡,只覺得渾身的每一寸都叫人抽了力氣去,蒼白的臉上看不見一絲血絲,他的懷裏有她最依賴的味道和體溫,終于是讓她安心一些,深嘆一口氣,虛弱的嗓音道: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的……”
拍她的後背,在她的耳邊一吻,橫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褪去自己的外衣跟她一起躺在床上。
“煙兒,不要怕,有我在。”
他柔聲,像是哄着她,讓她安心,終于累極了靠在他的懷中安然睡去。
步非煙剛剛睡着,場院裏就傳來了人行的腳步聲,知道是鬼瘋子他們回來了,藏枭悄悄将步非煙放平在床上,叫了十幾個人在門口看着,便跟鬼瘋子一起去了正廳裏。
除了靈展,還有十幾個衣着夜行人的人都被綁了起來跪倒在廳中,靈展看了藏枭一眼,滿目的不屑和譏諷。
藏枭叫這眼神看的有趣,站在他面前冷哼一聲問道:
“皇上叫你監視我,你倒是忠心。”
幾乎是一瞬間,靈展直愣愣的愣在原地,擡頭中帶着詫異和懷疑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當然預料不到,藏枭怎會猜到他是皇上的人。
“自皇上登基,你便一直跟着我,這些年了,皇上帶你可不薄?”
冷然的一笑,藏枭扣着手擡起靈展的下巴,濃黑深眸裏全是玩味:
“你可知,我這個柘王爺是誰?”
靈展也冷冷的哼一聲,不屑道:
“窩草匪宼!”
爽朗舒然的仰天長嘯,竟讓人渾身不舒服,藏枭逼近了靈展的眼,直直将那雙眼眸看穿:
“那皇上為何對我如此上心!”
一語中的,靈展一時說不出話,卻仍是憤恨的看着藏枭。
藏枭威坐正中,看一眼鬼瘋子,不需要再多說鬼瘋子便明白,提刀向着其他十幾個人的脖上。
“你向皇上說了關于我的什麽?”
靈展又怎麽會說,冷笑一聲不再看他。
藏枭濃墨眼眸中全是殺機,嗜血的模樣逐漸顯現,直直的逼迫着靈展的眼睛,不曾因為人頭落地動搖過半分。
鬼瘋子抽刀過去,其中一人的脖頸瞬間斷裂,鮮血肆意揮灑,甚至濺到了靈展的臉上。
濃重的血腥味傳來,甚至在唇邊還嘗到了那帶着溫度的血紅,惹得靈展一陣惡心泛嘔,重新對上藏枭不為所動的深眸。
“不說?我就接着殺,你有……”藏枭數了數座下跪着的十幾個人淡淡道“十五個機會,加上你自己的命……還有妻兒。”
“狂徒,只用這等下作手段,用殺女人和小兒的卑劣伎倆!”
藏枭也不叫靈展這樣的罵激怒,淡淡的對上他的眼眸:
“殺那母鹿和小鹿的時候,你可曾猶豫了?”
靈展怒瞪着藏枭玩味的神情,猛地起身想要接近,鬼瘋子一箭過去,直直的插進他的腿根處,靈展痛的猛叫一聲跪倒在地。
“你跟烨煜,說了關于我的什麽?”
他直呼了皇上的名字,狂妄不羁,卻不因這樣的大逆不道有任何情感變化,靈展忍着痛看向藏枭,只覺得面前這人這時候才顯得确實深不可測,可未等他再想,身後又是一道血紅濺來。
身後的十幾個人,一直跟着靈展,雖說有着上下級別的分別,可都是沒有家人的可憐人,彼此平時都用兄弟相稱,如今這般殘忍,一刀刀的割在靈展心頭。
烨煜曾說靈展心冷如石,連血都是冷的,這種無情的人他喜歡!
可是他是一個人,哪裏會是鐵血心腸,他也想要一個完整的家,有妻子和孩兒。
他跟了烨煜這些年,烨煜未曾看穿的,眼前這男人卻全部看在眼裏,靈展有些捉摸不透的神情擡頭望一眼藏枭。
“還是剛才的問題,還不說嗎?”
刀刀下去,不留半分情,直逼脖頸上的動脈,血流噴濺如柱,濺到靈展的身上和臉上,終于擊潰了他的底線。
如數說了他所知道的的全部,靈展再也支撐不住,猛地磕頭下去道:
“你可以殺了我!放了我的弟兄。”
藏枭回味着靈展說的話,又聽得他這般豪情壯志,冷峻的一笑起身淡淡道:
“你倒是有情有義,只怕我沒那個好心腸。”
轉身離開大廳,藏枭冷冷的側頭過來,對上靈展的眼眸,冷峻的聲音道:
“柘王爺,是當年的六阿哥。”
他!
竟然是六阿哥!
震驚中的靈展還未曾回味完,只覺得脖間那抹熾熱已然将自己全部的熱度都抽了去。
四周再無聲音,鬼瘋子擦了擦手上的殘血,叫了幾個人進來。
“都收拾幹淨,擡到車上去送下山。找幾個身手好的,送到萬歲爺的榻前!”
鬼瘋子冷峻的将萬歲爺三個字咬的吱吱作響,不再多回頭看一眼,便徑直的走了。
硯臺山一如往日,熱鬧也罷冷寂也罷。
鬼瘋子望着山下一片的星星點點,邪魅的一笑,小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又帶着驟然爆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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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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