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這樣說,心中輕哂,面上卻直接滴下了淚珠。與秦韻竹不同,夏染一哭,就直接把妝哭花了,難看是真的難看了,但看到她哭時的狼狽,再聯想到秦韻竹即便是哭也不會弄花妝的樣子,兩相對比,哪一個哭的更真情肆意,衆人心中都有數了。對秦韻竹的話,也就多了一分的不信任。
這廂夏染還不知道她這一哭還能哭出這番成果來,她只抽泣道:“我最愛吃的……秦阿姨,您知道我最愛吃的是什麽嗎?還有墨老夫人,如果我最想要的是搬出墨家,您也會第一個同意麽?”
秦韻竹臉上漲的紫紅,夏染最喜歡吃什麽?她哪裏知道?這哪裏是值得她關心的事情?
墨家的三餐,向來是第一個考慮墨老夫人,爾後是墨瑾榮和偶爾回家的墨瑾宣,再然後是墨雲珠和墨旭陽,就是秦韻竹自己的口味也不得不被排在最後,夏染喜歡什麽食物?秦韻竹自然不可能知道,也從沒想過她還需要知道這個東西!
墨老夫人也被夏染問的一怔。
夏染年歲小,本就是還能被當做孩子一般寬容的年紀,她這樣一哭,這樣一問,顯然是把她在墨家所受的不能宣之于口的難受和痛苦宣洩|了出來。
夏染哭的越是至真,就越能說明她在墨家的種種不如意。
墨家的當家主母不知道自己“當成女兒一樣看待”的夏染最喜歡的食物是什麽,墨老夫人所作出的承諾中,夏染只有一個不回墨家的祈求。夏染曾經被墨家苛待的何種地步,她雖然一個字都未說,卻也給了衆人無限的遐想空間。
“呵,原來做母親的,還會連自己‘女兒’最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啧啧,這樣的當家主母,哎。”
“就是就是,你看這女孩哭的,都可憐成了這個樣子,就是為了不回墨家,真不知道,墨家到底是什麽龍潭虎穴,讓這麽一個孩子吓成這個樣子了。”
……
墨老夫人臉色鐵青,可夏染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哭着求她不回墨家,墨老夫人真的沒有想到,夏染對墨家,竟然會是這樣一副避之不及的心态。
她自诩對夏染寬厚,可夏染又為何會露出這副可憐的樣子?
墨老夫人心底開始有些嫌棄夏染的不識趣了,可她面上還是循循善誘,繼續勸道夏染跟她回墨家。只有夏染回了墨家,墨家才能重新掌控這個已經快要脫離他們掌心的女孩。
39反擊
墨老夫人心裏雖然打算勸夏染回墨家,奈何夏染根本不理這一茬,王愛青又在一旁伶牙俐齒的反駁,墨老夫人被氣得滿臉通紅,衆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逼|迫夏染必須跟她回墨家,只好閉口不言,眼睛卻看向她身邊的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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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立刻就明白了墨老夫人的心思,當即接口,看向夏染道:“染染不肯回墨家住也無妨,畢竟你也成年了,只是染染,要常常回家看看墨奶奶才好啊。”
既然夏染死活不肯回墨家住,那墨家也只能退一步,讓夏染常去墨家,至少要把墨家當做嫡親的長輩來恭敬甚至孝順。
夏染微微眯了下眼,垂首遲疑道:“墨家撫養夏染長大,其中的恩情,夏染自然記得,也絕對不會忘記。但夏染現在着實不敢回墨家……”
“為什麽不敢?”那女人反問道,“墨家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有什麽不敢的?”
“墨家自然不是龍潭虎穴,只是夏染不知道,進了墨家,是否還能順利出來。”夏染微微一哂,着實懶得再裝模作樣了。
她擡眸定定的看向衆人道,“要知道,夏染自從父母去世那一年被接到墨家,一直到最終離開墨家,這中間,整整十三年有餘的時間,夏染離開墨家的次數一只手就數的過來。縱容夏染惦記墨家長輩,卻也不敢冒着再有一個十三年不能離開墨家的經歷了。”
夏染右手撫上左胸,對着墨老夫人的方向微微彎身道:“所以很抱歉,墨老夫人,秦阿姨,夏染雖然願意回報墨家的養育之恩,卻再不敢踏入墨家一步了。”
夏染此言一處,全場嘩然。
整整十三年有餘,都被困在墨家一個小小的宅子裏。墨家對收養的夏家女,果然是真的視若親女麽?
現代社會,又不需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腳閨秀,又有誰家的孩子,會被困在家裏十幾年不給出門的?
場面一下子就轉向了夏染的方向。衆人無不對墨家側目。
就是年輕的墨旭陽,以及不常在墨宅住的墨瑾宣,都被人偷偷觑了好幾眼,遑論墨老夫人,秦韻竹,以及當年夏染父母的“摯友”墨瑾榮了。
墨老夫人向來愛惜臉面,此刻被夏染毫不猶豫的揭了短,她又實在沒有可以反駁的話,只好用了一招最笨的法子,身子一歪,就半倒在了秦韻竹的身上。
這一招着實拙劣,可是上流人士向來不會當面戳破和自己同階級人的假象,于是都好心的攙扶着墨老夫人到一旁休息。
這樣一來,墨老夫人雖然被人暗地裏笑話了一通,可衆人的視線也真的如墨老夫人所願轉移了。大家由鄙視墨家,轉而笑話墨老夫人的拙劣演技了。
只是夏染卻不願意這麽放過墨家。
秦韻竹眼神飄忽的看向夏染,她也不願意放過夏染。
即便不能把夏染騙回墨家,不能打着養父養母的招牌讓夏染不得不遵從他們的意願做事,那她也要讓夏染把夏染父母遺囑中所承諾的剩餘百分之二十的遺産吐出來!
墨家已經丢過一次臉面了,墨老夫人不願意再舍了臉面提這個話頭,那麽能提出這個話頭,向夏染索要撫養費的人,只能她秦韻竹了。只是該怎麽提起這個話頭才算自然?
秦韻竹猶自踟蹰着,夏染卻不耐煩等下去了。她狀似随意的看向秦韻竹身邊的一個女孩,那女孩也看了夏染一眼,就轉身走到了秦韻竹身邊道:“秦姨,老夫人倒下了,您可一定要撐住啊。您現在不在這麽多人面前,把撫養費跟夏染要回來,轉過頭,這個夏染肯定就不給這筆錢了。”
秦韻竹皺眉:“她父母的遺囑上寫着呢,她敢不給?”
那女孩卻輕笑了一聲:“秦姨,您可是糊塗了,那遺囑現在在何處?夏染又是憑着什麽東西,拿到了她爸媽留給她的遺産?要知道,那些東西,原來可是連墨家都動不了呢。”
女孩的話一下子給秦韻竹提了醒。是了,夏染已經得到遺産了,那遺囑她又豈會拿出來給衆人看?又豈會主動把“證據”交出來?
“你說得對,必須現在就跟她要過來。”秦韻竹目光閃了閃,“別的就不說了,那原本就是該我們得的。”
秦韻竹果然又重提此事,面子裏子都不要了,“染染現在年紀好小,你前段時間領到的遺産……可是交給合适的人管理了?”
旁人一聽,也忽然想到了,不管墨家對夏染如何,夏染父母留下的遺囑卻是真真的要白送百分之二的金錢遺産給墨家,這一點,夏染就是想不承認也無法。
夏染聽了,側頭看了王愛青一眼,王愛青就主動站出來道:“染染爸媽留下的遺囑……也說如果大家願意的話,可以念給諸位聽。”
遺囑原本是私|密之事,大都是得到遺産之人妥帖保管,再沒有公然亮出的。只是夏染的情形卻有些不同,夏家幾代傳下來的的産業有多少,具體數目外人毫不知曉,可大致的猜測,衆人還是有的。
與其把事情憋在肚子裏什麽都不說,倒不如把遺囑上的分配方法擺出來,讓衆人都知道,夏染其實拿到手的錢,并沒有多少。
王愛青此話一出,再加上夏染在一旁颔首默認,衆人的确都吃了一驚。
要知道,把遺囑公布出來,也就是把夏染自己的身價公布了出來,這個做法,有好處卻也有壞處。
不過,自然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阻止。
墨瑾宣靠在牆上,看着人群中間的那個身影,看着她一點一點的成長起來,慢慢的越來越自信。墨瑾宣喜悅她的越來越快樂,卻也擔憂她是否會在時機成熟時斷然離開他的身邊。
尤其是,她的阿默,已經距離她那麽近的時候。
姚景然轉頭看向墨瑾宣。夏染讓他做她的男伴,卻又決口不許他作她的舞伴,她的舞伴,反而是一個墨家人,一個應該是她長輩的墨家男人。
姚景然說不出他心裏該是何滋味。或許真的人性本賤,越是別人的東西,越是看不上自己的人,他越是會在意。他的目光,仿佛已經慢慢黏在了夏染身上。
王愛青沒有自己念遺囑,而是請曾少游和姚璇上臺,讓他們兩個當年公正遺囑的律師宣讀了遺囑的具體內容。
前面關于将百分之三十的金錢遺産分期付給撫養夏染的人家,這一條沒有變;可是後來的幾條遺囑分類,卻和墨家原本見過的,将剩餘遺産全部交由成年後的夏染處理不同。
“……就是這樣,遺囑上明确表明了,把遺産的百分之二十(不包括不動産),贈與A市ZF用于基礎設施建設;百分之三十(不包括不動産),贈與B市姚江姚老将軍,用于安置退伍軍人及其家屬;百分之四十(不包括不動産),交由我和姚律師,成立一個以夏染為名的基金會;其餘百分之十的遺産,方才交由獨女夏染。”
曾少游将遺囑從頭到尾念了一遍,又重點重複了大家最想聽的那一部分遺産劃分。
曾少游念完遺囑之後,衆人才有些明白,為何夏染會将得來的錢白白送給A市ZF和姚家,原來這都是父母之命,外加遺囑效力而定。
秦韻竹聽完卻是咬牙道:“不、可、能!當時的遺囑我有看過的,根本不是這樣寫的!”
如果按照這個遺囑,夏染最後根本得不到多少東西,夏染得不到東西,那麽墨家也就相對的讨不到好,不能間接拿到夏家的錢財。秦韻竹當然介意這個問題。
曾少游站在臺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秦韻竹,笑得一派自然:“我大哥大姐定下的遺囑可不止一份。當年墨家逼着……哦不,是借口夏染逼我交出的一份遺囑,不過是很早作廢的一份罷了。”
曾少游從來不曾相信墨家,他當初勢單力薄,夏染又早早被墨家接到了家裏,他見也見不着,求助姚璇,姚璇也一副為難的樣子。墨家逼他交出遺囑,曾少游那時不過是個剛畢業的小律師而已,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為夏染争取最大的利益,把那一份夏染能自己拿到最多錢的遺囑交了出去。
交出去不久,曾少游就被派出國去了,他走前雖然拜托過姚璇照顧夏染,可當時的姚璇猶自沉醉在她的過錯中,根本不敢見夏染一面。所以,曾少游也是後來詢問過夏染才知道,他的拜托,根本就是白白費了心思。
只是姚家現在風頭正盛,曾少游自己也好,夏染也好,即便知道姚璇和姚家并不一定那麽可靠,也不值得他們付出太多,卻礙于要借姚家之勢,不得不對姚家人好。
再看秦韻竹,被曾少游一舉戳破當年的秘辛,秦韻竹臉色煞白,卻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曾少游的确是多年不曾回國,他被趕出國內的事情,有心人一查就查出來了。墨家就算想佯作無辜都不行,只能忍受衆人的唏噓聲,默認不語。
秦韻竹身邊的女孩忽然站了出來,食指不禮貌的指着夏染道:“不管秦姨一家做了什麽,是他們把你費心思養大的,從五歲養大如今的十八歲成年,整整花費了十三年的時間,這一點,夏染你認不認?”
夏染颔首:“這是事實,自然不敢不認。”
那女孩拍了下手,繼續道:“那剛剛的遺囑裏,是不是說過,要把你們家百分之三十的遺産送給撫養你長大的人家?這一點,我可有記錯麽?”
夏染點了點頭,又搖頭道:“是把百分之三十的金錢遺産贈與撫養我的人。”
女孩擺了擺手道:“一樣啦一樣啦,唔,反正你都承認了,那麽秦姨一家把你養大了,那你為什麽不把撫養費支付給墨家?難不成你想賴賬,私吞這筆錢?”
全場嘩然。
他們也是這會才知道,原來墨家當時的确卑鄙了一把,從一開始收養夏染,就是抱着不良的心思而去。甚至說,墨家為了好控制夏染,還把夏染的幹舅舅給趕到了國外去。十三年背井離鄉,這其中的苦澀,又哪裏是一時半會說得清的?
衆人唯一能夠确認是事實的是,夏染是被墨家撫養長大,無論墨家待她如何查,這都改變不了這麽一個铮铮的事實。更改變不了,夏染要支付墨家撫養費的事情。
正當衆人都以為夏染不得不把錢送給墨家時,卻聽夏染站在話筒前面,一字一頓的道:“夏染該給的費用自然會給。只是家父家母遺囑上所指的撫養費,卻不需要送給墨家。”
衆人還要再問,為什麽沒有資格什麽的,就聽莫老夫人忽然叫了一聲,暈厥了過去。
40反擊
墨老夫人這次是真的暈厥了過去。
別人聽不懂夏染的已有所指,她卻是聽得懂的。
什麽要把錢給收養夏染的人?他們一家雖然是的的确确撫養夏染長大了,但……收養之事,墨家卻是沒有做過的。
準确一點說,墨家撫養了夏染,但卻沒在法律程序上“收養”夏染,讓夏染正式成為墨家法律意義上的一員。
墨老夫人這會恨極了秦韻竹,如果不是秦韻竹當時取巧,沒有辦理收養夏染的程序,這會子又怎麽可能被夏染拿出來說話?
墨老夫人此刻卻沒有想到,她那時也是默認了這個做法的。
只是暈厥過去的墨老夫人想明白了夏染的目的,別的人卻是不明白。
秦韻竹聽着夏染字字清晰的承認要把該給的錢給墨家,正要高興,就見墨老夫人忽然暈了過去。秦韻竹面上緊張墨老夫人的安危,心裏卻埋怨起了墨老夫人,什麽時候暈不好,偏偏這個時候暈?
夏染臉色亦是微變。墨老夫人暈厥了,這對她來說也不是好事。如果遺囑的事情現在不當着衆人的面說清楚,難保墨家不拿着這件事情作怪。
她神色不明的看向了秦韻竹身邊的那個女孩,那女孩微微朝夏染眨了下眼,就湊到了秦韻竹身邊勸道。
“秦姨……剛剛那個夏染都把話說到那份上了,如果您不乘勝追擊,逼着夏染把錢交出來……下次再逼她拿錢,咱們可就沒立場了。”
女孩見秦韻竹雖然意動,但還是沒有認可她的話,不禁又勸道:“夏染今天的确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要遵從父母的遺囑,把錢給收養她的人,但怎麽個給法,什麽時候給,她卻是沒有說。
秦姨如果今天不把錢要回來。等到明天,後天,所有人都知道夏染和墨家之間的事情……他們又會偏向哪一方?即便有人願意站在墨家那一面,可若是夏染說,手頭緊,延後再支付的話……夏染身後站着的可是姚家和王家,又有誰會站在秦姨的立場考慮?這錢,到時候怕是一分都要不回來。”
秦韻竹果然被女孩說動了。即便從遺囑的角度看,墨家是占了上風,夏染不給不行。可從現實的角度看,只要夏染說延後給,墨家也是上流人士,難不成墨家還能逼着夏染立刻給?威脅她不給就法庭見不成?
墨家顯然不可能在委屈了墨家血脈之後,再這樣威脅已經脫離墨家的夏染。法庭上索要錢財,這件事,為人最好面子的墨瑾榮絕對不可能同意。秦韻竹想要順利拿到這筆錢,要麽是夏染在事後主動給,要麽,就只能趁現在,緊追不放了。
“對,你說的沒有錯。”秦韻竹眼神微閃,“現在不要,等以後,是非更多。”
秦韻竹這次沒有自己開口,反而在墨老夫人身邊哭訴道:“我知道您老人家一定不願意逼迫染染,逼迫染染非得把那筆撫養費給咱們家……其實,您不願意逼染染,我又何嘗願意讓染染受委屈?看着她不情不願的拿來那筆錢?咱們家雖然不算大富,但也不曾缺過錢,那筆撫養費,染染就是不給了,我們一家子也不會多說一個不字的!”
秦韻竹這話一出,果然有人小聲嘀咕道,墨家再不濟,也把夏染好好地養大了,這錢,到底是夏染父母的意思,不給不成體統啊。
若是別人家遺産的百分之三十,衆人也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可現在站在臺上的,卻是幾代單傳,富裕了好幾代的夏家。那百分之三十的遺産,恐怕比在場好多人家的全部財産都要多得多,倒也難怪墨家撕破臉都不願意放手了。
這小聲的嘀咕聲漸漸越傳越多,家庭醫生也很快給墨老夫人看了病,确認墨老夫人并無大礙,這宴會才開始繼續,也有人真的站了出來以長輩的立場教導夏染。
“以德報怨,方為上策。再說,墨家到底養大了你,染染丫頭,你還是要好好遵守你爸媽的遺願啊。”
夏染心中輕哂,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您說得對,我一定會遵守先父先母的意願。”
夏染嘴上說完這句話,就沒了下文,秦韻竹心中着急,卻只能求助別人,墨家丢人早就丢到姥姥家了,她要是在說話,才是真的足夠笨。
秦韻竹身邊的女孩聞弦歌而知雅意,立時站了出來,很不滿的對着夏染道:“你既然知道,又确實打算遵守先父先母的遺願,那怎麽還不把錢拿出來給秦姨家?要知道,那錢現在可不該在你名下了。”
夏染聞言,才笑了。
“先父先母的遺囑明确說了,要把百分之三十的金錢遺産贈與收養夏染的人家。夏染卻是不知,在夏染喪父喪母的幼年時,并未有人收養夏染,這筆錢,夏染又該去給誰?”
見衆人一片驚訝,夏染又道,“我原也希望把錢贈與撫養我長大之人,可先父先母遺囑明确說了,要把錢贈給收養夏染之人,所以……秦姨,真的很抱歉。”
秦韻竹漲的臉色通紅。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夏染竟然在這裏等着她,等着她跳入陷阱,上前一步,退後一步皆是不能。
“原來墨家都沒有收養過夏染?啧啧,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只不過,一個收養手續而已,墨家為什麽不肯辦?”
“這你就不懂了。咱們帝國的法律上明确說了,養子女和親生子女享有同樣的遺産繼承權,要是墨家收養了夏染……那麽他們家的財産,可不就要多一個‘外人’來分了麽?”
“竟然是這樣……可墨家除了墨少,怕是沒一個有錢的吧?就是分出去一部分遺産又如何?再說了,他們真的不願意,就立遺囑好了,這也不是什麽麻煩事。”
“哼,這事是不麻煩,不過他們不願意做罷了。恐怕,他們從來就沒想過,夏家這丫頭,會有脫離他們掌控的一天。你想啊,如果夏家丫頭一直被關在墨家,那個曾律師一直被困在國外,王家沒有認她為幹女兒,姚小姐又遲遲不肯出面的話,這夏染,哪裏會有今天這副風光?她現在怕是跟那書裏的林妹妹似的,幹脆被逼死了,那夏家的遺産,還需要什麽遺囑嗎?還不都落到墨家手心裏了!”
“……你說的對。哎,錢啊。啊,也不對,也許她就被墨家賣給什麽人當情婦了也說不準,這丫頭,漂亮着呢。”
……
不說衆人對墨家是如何改變了态度,單單是秦韻竹也再沒有了待下去的理由。墨瑾榮和墨旭陽也都是羞愧的低頭,旁的時候,他們早就把夏家的遺産當成了自己家的東西,根本不覺得逼迫夏染有任何的不對,反倒覺得夏染不知好歹,非要脫離他們家才是不對。
但今天事情被完完整整的剖開,他們才越發明白,将夏家獨女困于墨家,任由家人限制自由,限制思想,甚至還打算将來拿走她的全部家産是怎樣一個錯誤,那對夏染,又會造成什麽樣的傷害。
就是姚家,姚老爺子和姚璇,臉色也是分外難看。夏家處處為姚家着想,夏染這丫頭就是知道了他們當年不幫忙的事情,也沒有半分的怨恨,這樣的情形,幾乎都讓兩人忽略了,夏染被墨家困于墨宅,這其中也有他們視而不見,任由墨家欺辱的功勞。
對夏染,他們真的是欠下了許許多多。
墨瑾宣長長的舒了口氣。他知道夏染恨他,恨墨家。他也知道墨家做得不對,他的家人做得足夠過分,但他的家人,他的母親和親哥哥,親嫂子到底做得如何過分,他卻從來不敢深想。
今天夏染毫不顧忌的将所有的事情攤在衆人面前,才逼得墨瑾宣不得不去思索,如果當年他沒有發現墨旭陽出軌,沒有去把夏染接到自己家,那麽夏染前世又會是什麽樣的結局。她或許真的會被墨家逼的走投無路而死。
也或許,就像有的人所說,會被秦韻竹幹脆賣給別人當情婦。想到前世他逼的夏染不得不跟他在一起的情形,想到他金屋藏嬌,把夏染鎖在他身邊的情形,想到他前世對墨家人無限制支付的花費。墨瑾宣微微苦笑,夏染可不就是被“賣”給他了麽?
她恨墨家,不願意跟他回墨家,不願意認可他,有何錯之有?
從來只有墨家欠夏染,根本沒有夏染欠墨家的。
原本應當暈厥的墨老夫人眼皮微動,卻不敢睜眼,只隐蔽的掐了一下抱着她的墨瑾榮一下。
墨瑾榮先是一愣,然後立刻站起了身,打算離開。
秦韻竹這會也沒臉留下了,墨家除了墨瑾宣,全都速速離開了。
這副景象,在衆人看來就是夾着尾巴逃跑了。
王愛青和王愛國眼裏裏閃過滿意之色,他們這個幹女兒,倒是足夠狠心,直接将墨家逼的不得不離開,今晚的事情,想來明天就會變成衆所周知的流言,只要好好加以引導,那麽将來墨家絕對沒有可能再利用“孝道”和“養恩”困住夏染。
認親禮很快繼續。
墨瑾宣從角落處起身,準備往中間走去。認親禮結束,就是開場舞了。
姚景然自然也知道接下來是開場舞,也知道夏染早就知會過他,開場舞不需要他這個“男伴”,可姚景然還是橋沒聲息的站在了夏染身後,長臂一伸,就緊緊的将夏染的腰鎖住了。
夏染身上一僵。
“景然哥,我不記得我有邀請你做開場舞的舞伴。”王愛青還在一旁說最後幾句場面話,眼看着她就要說完,開始宣布開場舞開始了,夏染不禁有些懊惱姚景然的不守承諾。
不遠處的墨瑾宣眯起了眼,面色不善的盯着姚景然。
姚景然沖着遠處的墨瑾宣微微一笑,就低聲對夏染道:“為什麽我不行?染染,為什麽我那時輕輕一碰你你就會惡心的想吐,可墨瑾宣他那樣抱着你,你也只是使出力氣去咬他,而沒有半分的惡心感呢?染染,做人要公平。你就算要偏心,也不該偏心你的仇人。”
夏染臉上表情一滞。
為什麽她那時只讓墨瑾宣碰她?為什麽墨瑾宣碰她的時候她不會感到惡心?
夏染也是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亦或者說是,姚景然逼的她不能逃避,不得不去正視這個事實。
夏染的目光看向墨瑾宣,見他正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自己。她不知道心裏應該想些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她發病時,連同性靠近都會厭惡,但獨獨面對墨瑾宣時不會。
她對他,已經習慣了麽?她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在她的心之前習慣了那個男人了麽?
夏染心中惶然,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是身體的僵直,還是讓她身邊的姚景然感覺到了。
姚景然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他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竟然那麽沖動,把夏染刻意忽略的問題就這樣點了出來,讓夏染正式意識到這件事。
姚景然很少勉強女人,夏染這樣對他戒備,他也只好慢慢往後退了幾步,看着王愛青宣布舞會開始,看着墨瑾宣穿着一襲黑色禮服施施然走上臺來,優雅的彎身,邀請,看着夏染臉上挂着最完美的笑容,伸出手放在墨瑾宣的手上,開始了今晚的第一場舞。
佳人配美男,原本就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可如果這個佳人和美男輩分完全不同,佳人又剛剛得罪過男人的家人的話,這賞心悅目的事情,就變成了讓人竊竊私語的事情了。
不管別人作何感想,墨瑾宣只在乎他懷中人的想法。
“怎麽了?剛剛姚景然說了什麽,你似乎,不太開心。”墨瑾宣雙臂緊緊地扣住懷中人的腰肢,仿佛要把剛剛姚景然摟住夏染的情形刻意抹去一般。
夏染怔了片刻,方低聲道:“沒什麽,你的家人都離開了,你留在這裏沒問題麽?”
墨瑾宣歡喜于夏染對他的關心,立刻道:“無妨,媽剛剛也醒了,只是她不好意思睜開眼而已。她那邊有大哥大嫂在,沒什麽的。”
夏染低低的“哦”了一聲,身子慢慢的放松,嘗試着往墨瑾宣的懷裏靠近,越發的靠近。
她想知道,她的身體真的不會對墨瑾宣排斥麽?不會對這個仇人家的人惡心麽?
墨瑾宣卻不知道夏染靠近她的緣由。只是佳人投懷送抱,又是他心心念念了那麽多年的人兒,墨瑾宣根本沒有可能拒絕。
不遠處的姚景然雙眼大睜,瞪着大廳中央郎才女貌的兩人,竟是将手中的杯子差點捏碎。
姚溫柔無精打采的走到姚景然身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把酒水一飲而盡,這才覺得暢快了一些。
姚景然這才注意到身邊的姚溫柔。他微微收斂了怒氣,對着這個唯一的堂妹,神色溫和的打趣道:“誰欺負咱們家大小姐了?告訴哥哥,哥給你報仇去。”
姚景然不問還好,他一問,姚溫柔眼睛裏的淚水“唰唰”的流了出來。
“我有什麽不好?他為什麽偏偏不肯和我在一起?我剛剛說要和他一起去照顧他的奶奶,他都不願意。”姚溫柔邊哭邊道,為了墨旭陽,她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還有,我剛剛帶他去見爺爺,還有我爸媽,他都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我姚溫柔就這麽不招人待見麽?哥,你說,我真的那麽不值得他喜歡嗎?”
姚景然嘴角一抽,墨旭陽人長得是不錯,性格也好,頗有些女孩子喜歡的“男閨蜜”的樣子,偏偏性格優柔寡斷,墨旭陽有了強勢的奶奶和強勢的母親,他的性格自然而然帶了幾分軟弱。
姚景然覺得,墨旭陽被性格強勢的女人給吓怕了,根本不可能喜歡姚溫柔的霸道強勢,可這話他偏偏不能說出口,只好道:“你不是打算招贅麽?把墨旭陽招到咱們家裏來,不就行了?墨家先如今……只要你立場堅定,其實,招贅也不是不可能的。”
“招贅?”姚溫柔眼睛亮了一下,“是啊,染染不是也讓我招贅麽?他反正不喜歡我,我嫁給他他不願意,我招贅他也不會願意,我早給想到的,反正都是強迫,哪一樣強迫不都可以麽?染染說了,我的願望一定能達成的,墨家肯定會求着我讓我招贅的!我相信染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姚景然愣了一下:“染染說的?”
夏染,她又做了什麽?她若當真毀了墨家,墨瑾宣還能無動于衷麽?
41反擊
姚溫柔點了點頭,随即後知後覺的道:“啊?不對啊,如果讓墨旭陽巴着求着要跟我在一起,那只有墨家出了墨瑾宣都搞不定的事情才可能,難道墨家要出事?”
姚溫柔說完又瞪大眼睛道:“染染怎麽知道墨家要出事的?她……難道墨家出事和她有關系?”
姚景然無比慶幸他們是在角落處,并沒有幾個人聽到兩人的對話。
姚景然扶了扶額,緩緩道:“我相信染染不會做栽贓嫁禍,違法的事情。”
其實毀掉墨家,最直接的莫過于毀掉墨家唯一在軍界有一定地位的墨瑾榮的位置了。
夏染想對墨瑾榮出手,只要把墨家一些私密的消息散發出去,想來就有墨家的政敵自願出頭了。這件事,夏染自始至終都不會沾手,也根本不算是冤枉好人。甚至嚴格來說,她做的還算是好事。
姚溫柔也不蠢,她只是暫時被情、情、愛、愛沖昏了頭腦而已,現在聽到了姚景然的提示,也頓時明白了夏染可能或者已經在做的事情了。
姚溫柔傻了一下,方才慢吞吞的道:“那……墨家真的毀了,我爸媽還能同意我和墨旭陽在一起嗎?”
門當戶對,姚老将軍年紀大了,看得透,可姚溫柔的父母卻不一定了。
姚景然只遠遠的看着正結束了第一場舞的夏染和墨瑾宣,仿佛沒有聽到姚溫柔的問話。
夏染被墨瑾宣的大手一只攬着,面上一直微笑,心底卻開始發苦。
沒有惡心!
她在靠近墨瑾宣的時候,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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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