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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成為曹操謀士的第一天,姚珞蹲在家裏把剛做好的三十二枚棋子打磨完全,把“炮”改成“弓”後擺放在楚河漢界上興致勃勃地與太史慈講解了各個棋子的走法和玩法,用當頭弓殺了太史慈整整三回。
成為謀士的第二天,姚珞坐在茶攤裏,悠哉悠哉地說了幾個被曹操砍了的人的事跡,順帶給許掌櫃的糯米紅棗糕又打了一回廣告,成功讓許掌櫃又賺了個盆滿缽滿。
第三天,姚珞與太史慈再度決戰棋盤,終于學會怎麽應對當頭弓的太史慈掙紮在雙車齊下與馬後弓的泥淖中,成功再度承包接下來一個月的家務。
第四天——
“姚珞!你倒是說說你想做什麽!”
“哎呀呀,東家上門,稀客啊。”
對着殺上門的曹操,姚珞看着太史慈被殺的生無可戀,瞬間站起來找借口告辭的模樣笑得奸詐,手裏重新擺好了棋盤招呼了一聲:“莫急,東家要不先和我來一盤?”
“……”
“哎呀,若東家不喜歡我這稱呼,那要不……曹老板?”
兩個稱呼聽得後面的夏侯惇看着姚珞都多了點詭異,然而曹操卻喘了兩口氣,憤憤坐下後選了黑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借口。”
“也不算是借口吧,東家,咱們先來說說這象棋的玩法。”
棋盤上的并非是棋子,而是整個軍陣。曹操看着盤上的三十二個字再看到姚珞笑眯眯的模樣伸手輕輕點了點其中的“将”:“我知道,前兩日看你與太史慈玩過。”
“慈哥已被家師取字子義,只不過尚未加冠不好用,平常東家若是想這麽稱呼他也行。來來來,既然東家來了,陪我殺一盤如何?”
“姚珞,你還挺自在啊?”
“也不能說是自在。若是之前掀了棋盤,東家也得等我重新在把棋子都拾回來、再一個個擺上它們應該在的位置才行,對吧?”
聽到姚珞仿佛是随意的一句話,曹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再做什麽,當頭就将手裏的小兵往前跳了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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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對上曹操,就不能和玩太史慈一樣玩了。
姚珞本人其實就是個只會那麽兩三招的臭棋簍子,平時曹操來圍觀兩個人下棋早就看出來她就是占了個套路的強勢罷了。然而在兩邊厮殺到只剩下将帥馬炮,曹操看着依舊眉眼彎彎的姚珞,伸手突然将手裏的士挪上了一步。
“推士求和,也未嘗不可。”
“可這‘士’并沒有做錯什麽。”
“棋子用完了,當然是得想想應該怎麽做。然而我比東家更強的地方并非在于布局,而是我比東家,多了一匹馬。”
看着手裏的“将”徹底被将死曹操也不生氣,擡頭看向跳馬做了最後一步的姚珞眼神銳利:“你的意思是……”
“東家,黃巾可還沒有打完,黃巾軍将領波才他們一日沒有音訊,就不能當他們死了。”
就算曹操把濟南上下的官員全部撸了一遍又怎樣?身為濟南相又不可能什麽都做,再加上他都把地契給還了回去,到頭來還是得用人來管這濟南城與城外幾個縣。
用人是必須的,同時曹操也會殺人。他是打黃巾打起來、有切實軍功的濟南相,手裏有兵不說,還得繼續打黃巾軍呢。
“東家已經提拔了一批人,放過了一批人。他們早就被東家的雷厲風行吓破了膽,但這麽一來,他們也知道您的底線在哪裏。現在只有三五天,等累積到了十天一旬,大棒給了,東家再給他們塞幾塊糯米紅棗糕,他們自然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道理曹操當然知道,等姚珞再說出來才算是徹底安心。他身邊并沒有幾位謀士,之前接受姚珞,說實話也有些死馬當活馬醫的感覺。
雖說甘羅十二歲為相,可姚珞只有十一歲,實在是太小了一點。
“東家,官場上無非也就是利益糾葛,理清了就好。但您不能怪下屬如何,因為下屬怎麽做,都是看上司怎麽管的。他們也是要恰飯,有家裏要養的嘛。家裏有牽挂的,可比橫沖直撞的愣頭青好控制多了——家裏有老有小,才怕上峰把人一撸到底。因此這時候定個軍心,對東家而言不難。”
重新将一個個棋子擺回棋盤上,姚珞很是惬意地對着旁邊的夏侯惇也揮了揮手:“元讓先生,來殺一局?”
“行,阿珞也不必叫我先生,元讓即可。”
“好嘞,可惜我還沒字,得麻煩您多等我幾年。這期間直呼其名對我來說也習慣了,叫我阿珞就行。”
夏侯惇瞥了眼讓開位子的曹操,對着姚珞抱了抱拳。他對這個小姑娘并沒有什麽惡感,但看她只有這點年齡當然也有些不确定。今天倒是明白,其實這心眼也和年齡沒什麽太大關系。
整個濟南城的民心早已被姚珞安定,那麽她作為謀士,自然也要看看自己所挑選的主人是否值得她跟随。
送走了兩個來下棋的主公,太史慈沒好氣地看着收拾棋盤的小姑娘,只覺得自己也對她有些摸不着頭腦:“你倒是好算計。”
“慈哥,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沒這麽算計,你的菜籃子怎麽那麽豐盛?”
“……”
聽着他輕咳的聲音姚珞也不氣,雖然說她現在在守孝不能吃肉,但十一歲正好處于發育關鍵期,師父也留了遺書讓她愛幹嘛幹嘛。可現在肉方面大多也都是雞鴨飛禽或者狗肉,她又不吃狗肉。豬沒骟過所以腥臊味極重,牛都是珍惜物種,羊倒是有,但貴到只能逢年過節買一點解饞。
這年頭連鹽都貴,白米飯她就吃過兩三回不摻谷的,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身為南方人的姚珞差點啪嗒啪嗒眼淚掉下來,啃着餅滿腦子都是白米飯。太史慈看着她紅了的眼圈也知道她在想什麽,這姑娘不知道為什麽天生就愛吃,看表情就知道絕對是又在想當年她吃到的那一碗白米飯。
“哦對了,有件事兒。”
“啊?什麽?”
“前兩日主公找到我了,我想了想,你既然已經認了他當主公,那我也過去跟着保護你比較好。”
看着太史慈認真的表情姚珞愣了愣,擡頭看着他又垂下目光:“也不用一定要跟着我。慈哥,你想做什麽都行。”
“你都喊了我多少年哥哥了?再說要不看着你,我娘都得和我急。”
“哦我懂了,今天殺了雞,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就歃血為盟斬雞頭拜把子吧。”
感覺自己頭上被狠狠按了一把,姚珞诶喲了一聲後噗嗤又笑了起來,擡頭看着太史慈有點微紅的臉笑得更加燦爛了些:“行啊,沒問題,只要你不覺得虧就好。有和你娘說過麽?”
“這哪有虧的。早就說過了,她說我做得對。”
太史慈低下頭啃着手裏的餅,他在姚珞五歲時就已經和她相熟,那時還是她被她老師托付給了他們村裏一位老書生。他常去老書生那裏蹭課,到最後她和她老師臨走前看他也想跟着走,姚珞的老師索性就收了他當門生。
去歲喬公走了,他兒子還不許姚珞這個關門弟子幫忙扶靈歸鄉,他又怎麽可能放心讓小姑娘一個人留在濟南?
等到晚飯結束太史慈跑去收拾,姚珞背着手走在自己的庭院裏,擡頭看着滿天星空擡起手裝模作樣地掐算了一會兒又覺得好笑,慢慢伸了個懶腰再将院子裏擺在地上的地燈點亮後伸手拿出了放在旁邊的掃帚杆。
“慈哥!你好了沒有?”
已經打理好雜務的太史慈探出一個頭,看着姚珞的姿态同樣大笑一聲,抄起手裏的燒火棍飛躍而出直直沖向她的面門。
“好,來戰!”
伸手将面前的燒火棍用巧勁撥開,姚珞注視着出手時多了幾分狠厲、以棍代槍招招都下殺手的太史慈,表情不變同樣用手裏的掃帚杆點向他的喉嚨。
幾乎是如出一轍的殺招讓兩個人的表情愈發緊繃,簡單七八個來回後姚珞的手微微顫抖着再也抓不住掃帚棍,被太史慈用燒火棍挑飛時卻依靠靈活下蹲,以手為刀直接朝着下三路去。
“阿珞你想幹嘛!!”
“就算死了,也得帶點走啊。”
看着驚恐萬分跳到一邊漲紅着臉的太史慈,姚珞笑眯眯地重新站穩,哼着歌滅掉燈裏的火燭回到房間,寫下今日與太史慈的戰績。
珞再次負于慈,但是慈失去了他的後半生幸福,慘矣。
“阿珞!以後對打不能這樣!”
“不能這樣是哪樣啊?”
“就,就你不能——”
太史慈支支吾吾地不好說什麽,最後洩憤般揉亂了她的頭發,等第二天天都不亮就沖去了夏侯惇的軍營。姚珞重新把自己的頭發梳好,換上了自己習慣穿的麻衣男裝照常準備出門,卻差點與門口擡手準備敲門的少年撞了個滿懷。
“不好意思,剛我沒看人。”
“無礙,該抱歉的是我。”
眼前的少年眉眼溫潤,但相對的神情卻并沒有那麽柔和,甚至于可以說是有些嚴肅。他看上去像是十五六的年紀,在看到她身上的麻衣時微微後退半步,對着她行了一禮。
“足下可是濟南姚珞?”
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姚珞抿了抿嘴,看着他重新擡頭注視着自己眼睛的模樣微微颔首:“不錯,是我。”
“在下東郡陳宮,奉師之名前來……”
“我先前收到信了,所以你是來接我去東郡?”
她并沒有僞裝成少年的音色,只是看着眼前這位在未來迎接自家老板,後期又一股腦反了跑去和鳳仙兒混的謀士垂下了眼簾。
相比這些,她還是更好奇陳宮背後那位和自己老師是同門的老人。
“不用。”
她捏着門框的手微微用了點力氣,重新對上那雙似乎早就知曉一切的眼眸笑了起來:“我在濟南很好,替我謝謝你的老師。”
“那宮可否在濟南停留些許時日?”
“當然可以,你要住我家也沒問題,只不過我怕你會不樂意。”
陳宮看着眼前這個小姑娘篤定而又帶着些許打量的視線,掃過她的袖口再度看向她的眼睛。這次還沒等到他再開口姚珞就往前一步,反身關好門後用手裏一把折扇輕輕地點住了他的肩。
“先別忙,知道你師父和我師父是師兄弟,我也總要讓你和你師父放心。”
她的聲音瞬間化為少年模樣,一雙透亮的眼睛裏含笑而又帶着點奇怪的挑釁,對着他壓低嗓音,仿佛帶上了十足的誘惑:“你來都來了,聽我在茶攤說說話,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鳳仙兒,呂奉先,呂布,因為諧音……咳咳
嘿嘿嘿,來人了。阿珞的老師也算是她的金手指之一吧,是個東漢末年大佬,可以猜猜看是誰w
但是陳宮這裏不用考據,是我的私設。感謝在2021-05-26 05:20:30~2021-05-27 01:59: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阿湖湖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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