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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世看來, 最先将隸書轉變成楷書、并且運用在寫作上的人是鐘繇。而在唐朝則是有種說法,認為蔡邕得神人授書,傳于蔡琰。而蔡琰又将其整理, 傳于鐘繇。而在這之後鐘繇傳于衛夫人, 衛夫人傳于王羲之。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姚珞可以肯定的是鐘繇确确實實從蔡邕那裏學了書法,而蔡琰的字同樣學自父親, 甚至于可以說是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偶爾父親忙于作書,就由我來幫他回信。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的确,除了鐘元常以外,我與曹兖州也去過幾封, 兩個人都沒認出來。”
蔡琰的表情格外輕描淡寫,甚至于那一瞬間讓姚珞有了一種不知道應該怎麽接下去, 只能聽着她繼續往下講。
“英存應該知道,這段時間隸其實已經在不斷的轉變,變得比之前更好寫。書之一道向來以個人風格為主, 事實上寫字的人,其實也并不是很想學那麽繁瑣難懂的東西。”
所以才會有從甲骨文到金文,金文到大篆小篆,等到始皇帝統一文字, 再逐漸有了漢隸。
漢字一直都在簡化,簡化漢字就是歷史潮流, 只要有人還在說繁體好,那姚珞絕對有多少次算多少次,把“憂鬱的臺灣烏龜”直接拍人臉上讓他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到底是哪個更好。
漢隸從現在開始已經在不斷轉變,楷體也已經有了雛形。姚珞接過蔡琰遞過來的信件, 看着上面已經和自己印象裏差不了多少的楷體抿嘴。
“昭姬,你能給我一套字麽。”
“一套?”
“是的,一套的含義就是所有的字都用你現在的字體書寫。”
姚珞擡起頭看向蔡琰,聲音裏多了點凝重:“所有的字按照偏旁部首來劃分,全部用你與蔡伯喈研究出來的這個字體來寫,昭姬是否能做到?”
“可。”
蔡琰很确定地點了點頭,看着姚珞小心翼翼的樣子沒忍住抿着嘴笑:“在最先還是父親教我寫出來的字,被鐘元常看去了。”
“哦,那我要提高警惕。你把證據全部都給我一份,免得到時候他跑過來說‘這明明是我發明的東西,你這個女人就是個騙子’。”
“他也算正人君子,并不會這麽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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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男人他是正人君子,對上女人可不一定,做了準備總歸沒差。從古至今都是這個道理,我早就看穿了。”
姚珞撇了撇嘴表情很是不爽,不過還是伸手劃過了眼前的信:“把所有的字都交給我,然後再把《熹平經注》也交給我,如此功勞,我回頭送你一份大禮。”
簡化漢字是非常重要、同時也是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會徹底萬劫不複的工作。她不能任由蔡琰一個人面對這些東西,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在合适的時機推出。而且……
字簡單了,學習的難度也會進一步降低。就像是現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可以很容易認上不少字,現在的東漢末年,孩子卻也依舊是要去努力死記硬背才能堪堪記住一些最簡單的字形。
“青史留名對于昭姬來說很簡單,而我要的也不僅僅是讓昭姬青史留名。”
姚珞看着她已經準備開始寫第一本楷體字帖時表情認真,站在她身邊主動開始幫她研墨:“蔡伯喈才華橫溢而被董卓強征,後又被王允污蔑,懷璧其罪而冤死獄中。若不能還之清白,實乃憾事。”
蔡琰慢慢地寫下一個“永”字,拿着筆懸腕在空中良久後微微閉上眼睛,聲音裏多了點顫抖:“多謝英存。”
“不用謝我,我也不過是不想讓明珠蒙塵罷了。”
楷書的整理工作就交給了蔡琰,但姚珞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她寫完所有的楷體字之前留在了陳留。蔡琰似乎也猜到了什麽,盡可能加快速度用楷書形式将這本字帖寫出來,把這卷竹簡交到了姚珞手中。
“辛苦昭姬了。”
“不,別駕辛苦。《熹平經注》大約三月能夠全部完成,屆時我會讓阿律送來濟南。”
“好。”
雖然說州牧府在廪丘,但因為曹操是濟南發家,濟南國這個原先不在兖州的也自動歸于兖州。今年秋收濟南濟北又是一路絕塵,直接斷層登頂兖州榜首,如果不是因為濟南和青州徐州太近,怕是廪丘這個首府都要有些不保。
冬天大家一般都是貓冬,但同樣也因為冬天大家都基本上沒什麽事情幹,反而都很空。等姚珞把字帖帶回濟南、開始按照蔡琰所寫的楷書制陶活字的時候,曹操實在是沒忍住,把工作都丢給戲志才荀彧跑回濟南,每天都蹲在印刷作坊盯着一群陶匠,直勾勾的模樣盯到他們差點神經衰弱。
“東家,你能不能別……蹲在這兒不幹活?”
陶活字所需要的是陽刻,雖然對比陰刻更方便一些,但也首先需要匠人身家清白。其次這些匠人還得識字擅書,能夠臨摹蔡琰所寫的楷體字帖、最後再挪到泥模上。經過之前的實驗大家基本上都有陽刻經驗,但在看到楷體的瞬間還是難免會出不少纰漏。
“我哪有不幹活,昭姬這字寫得可真好看。”
曹操理直氣壯地哼了一聲,抱着蔡琰寫過來的字帖不肯撒手:“這字都能稱為天下楷模了,我看就叫它楷體怎麽樣?”
“可以沒問題,但您先把它給我。”
幫忙在活字上寫楷體的姚珞看着曹操的動作臉都黑了:“東家,讓咱們的刻字師傅看看字怎麽寫。”
“你們不會寫哪個?我來寫給你,我可是也學了點的,讓我來試試!”
看到曹操又一次突然振奮起來的模樣姚珞嘴角直抽,看着他死活拿着字帖不放、甚至于還真準備再客串把刻字師傅的模樣實在是沒忍住,直接把自家長官給踹了出去:“您別添亂,字帖拿來,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
門口站崗的兩個兖州軍沒敢轉頭看自家州牧的表情,只看着他嘀嘀咕咕踹着一塊小石頭想走又不舍得,來回徘徊了好久最後還是沖了回去:“不行,不管英存你怎麽想的,都得再給我看看!你們就當我不在,我就在旁邊站着,保證不打擾到你們!”
對着自家東家徹底投降,姚珞黑着一張臉把剛才一人來問的“歲”給刻下來後沉思了一會兒,側頭看着曹操聲音又壓低了一點:“東家,你覺得……”
“我覺得什麽?”
“要不要,再簡化一點?”
曹操眯起眼睛看着仿佛有些蠢蠢欲動的姚珞,沉默良久後突然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問一下。”
雖然有些遺憾但也知道自己确實有些逾越,姚珞刻出最後一撇後突然又聽到了聲低到她差點都辨別不出來的話:“英存,你以後想幹什麽,都可以去做。”
“東家?”
“嗯?你都刻完了,不拿去燒?”
看着依舊笑着的曹操姚珞也沒再細想,将手中刻好的活字交給旁邊的制陶師父後洗過手,總算是把曹操給拖出去沒再打擾活字排版工作:“行了東家,一些‘之’、‘也’、‘以’、‘而’這類的字我都會讓他們多刻個百八十個,到時候印給您看您就懂了。”
“你就再讓我多看一會兒嘛,真是,紙做出來到現在我就摸過一回,小氣。”
曹操憤憤地拍了怕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走在濟南時莫名有種回家了的自在:“還是咱們濟南好,在廪丘做什麽都麻煩。”
“聽聞前幾日,袁本初去打揚州了?”
“呵,不過是以此博弈罷了。”
提到袁家兄弟曹操又冷笑一聲,同時又嘆了口氣:“陳溫死了之後本初讓伯業去打揚州,哪是那麽簡單的?伯業向來勤學苦讀不聞兵事,與其說是讓他去打揚州,還不如說……”
“不如說是借刀殺人。”
姚珞補了曹操沒說的後半句,東漢的“揚州”反而是以現代揚州市為分界,囊括了蘇南地區、浙江安徽江西福建等一大塊地盤。現在去打揚州的袁遺是袁紹袁術的堂兄,而他本人卻并沒有傾向站隊。既然沒有站隊,那麽在這對已經打到要殺了對方的兄弟看來,就是站在了對方的意思。
“袁伯業活不了了,咱們也不可能把人給救下來,還不如想想應該怎麽過年。”
曹操沒忍住發了個牢騷,同時如同強行轉移話題般閉上嘴,少許停頓後嘆了口氣:“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和陳公臺提親?”
“……來年開春吧。”
“春天也好,天氣暖和起來,你也能穿點好看的。”
完全沒有提及自己婚事的害羞,也沒有去提醒曹操好像不應該是自己去提親,姚珞走在濟南的街道上時突然拉了拉曹操的袖子,兩個人小步躲到旁邊去後才偷偷看過去,盯着唐欣與石角帶着一群小孩子們走在街上。
這群小孩子就是濟南幼學第一年的學生,他們現在身上穿的都是丁夫人手下織女們做出來的青藍色校服,男款女款看上去都挺厚實。因為是冬天,這群小姑娘小男孩都鼓鼓囊囊和個球一樣,身上還帶着個自己做的小布包。
走到旁邊站崗士兵的面前時曹操能夠看到曹丕正巧是領頭的那個,啪嗒啪嗒跑去了最前面,對着站崗的士兵最先行了個禮。
随即一群小孩子們同樣認認真真地與那個臉漲得通紅、卻又不敢亂動的小兵行了一禮,然後再被他們的老師帶去了旁邊的認字牌邊上,一板一眼地開始背着《學而》篇。
背着篇章時周圍不少人都站在那裏,輕輕地拍着手給他們打節奏。這一群幼學的孩童在背完後又認認真真在旁邊鞠了一躬,最後被帶去聽最近的評書。
“撞上了啊。”
姚珞知道幼學每個月都會帶着孩子們上街一次,只不過現在冬天竟也一個個裹得和團子一樣都跑出來倒是讓她有些沒想到。曹操躲在旁邊盯着自家兒子,等到都看不到這群小孩子背影才笑得格外自豪:“我兒子,果然是最厲害的。”
是是是,您家曹丕最厲害了。但是領隊人選每兩旬就會換,而且曹丕在幼學裏的成績可是被另外兩個比他大幾歲的小姑娘壓得不能翻身,每次成績單下來這熊孩子都死活不肯讓丁夫人簽字呢。
有些敷衍地對着曹操擡了擡手,姚珞擡起頭看着天色,聲音裏多了點克制:“袁公路在揚州擊敗袁本初後大約會有些自傲,雖說不會直接對着袁本初下手,但會去尋求戰機。若是如此,陳留又成為了首當其沖的要道,不得不防。”
“的确,雖說現在我手握兖州與部分青州區,卻是東有陶恭祖,南有袁公路,若是二者夾擊……”
“夾擊也沒什麽可能,陶恭祖上回被奉孝打得頭都掉了,這次再和袁公路玩兒東家您可別再收斂,直接把他徐州下面幾個郡直接握在手裏。別的不說,泰山郡這兩年就被劃到咱們兖州來了,原來還是徐州地盤呢,直接倒轉跟着咱們兖州走了。”
姚珞提起泰山郡就想到被自己支走了的諸葛亮,臉上的笑容散開時聲音裏還多了點調侃:“再說您不是早就料到了這點,讓奉孝都去陳留駐守了麽?”
“不錯,也算是早點做些準備。”
曹操笑眯眯地錯開話題,而姚珞則是先去軍營把自家大鵝給接回家。在走到自家門口推門前她猶豫片刻,最後推門拔劍一氣呵成,與正在幫她打掃的某人四目相對時尴尬地又把自己的長虹劍給收了回去,貌似很無意地扯開話題:“你怎麽來了?”
“換了年假,過年時期我會去當值,大家當然都樂意幫我替一下。”
陳宮拿着抹布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同時又将門框給抹了一遍:“我也是跟着主公來的,他一個人準備出門,我們怎麽可能放心。”
“怪不得,慈哥也跟着來了?”
“沒有,子龍去練虎豹騎,他本來也得去,但最後還是決定去盯着打馬镫。”
大白鵝武侯一雙閃着兇光的小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陳宮時一點點變得溫柔起來,只是嘎嘎叫了兩聲就溜達到旁邊去踱步去了。姚珞有些詫異地看着自家鵝子,最後還是強行把它給拖過來認人:“來來來,這是陳公臺,你還小的時候就見過他。陳宮,這是我家鵝子,叫武侯。”
“嘎!”
大白鵝生無可戀地拍打了一下翅膀,叫聲中甚至于有着那麽一點哀怨。陳宮在聽到“鵝子”的那一瞬間忍了忍笑,看姚珞再把它放開鵝子撲楞着翅膀跑遠時接過了她手中提回來的棗泥糕:“作坊怎麽樣?”
“挺好,出門的時候還正巧看到了丕兒和他的同學們跑過去,我們倆躲旁邊,聽丕兒領頭朗誦了一篇論語。”
姚珞微微勾起嘴角,聲音也變得愉快起來:“另外今天東家也問我,什麽時候和你成親。”
“……”
陳宮擡頭看着眼前的姑娘,側頭沒有接話,但是耳朵卻開始逐漸染上紅色:“所以呢,你準備什麽時候?”
“我什麽時候都行啊,只不過想到大約要請人來,得推後一下。”
說到這裏姚珞微微一頓,看着陳宮稍稍有些抱歉:“本來想要今年的,但或許還是得等到明年開春。”
“我以前一直在想你為什麽能坐到這個位子,現在想想……阿珞。”
“嗯?”
“別對自己也那麽狠。”
陳宮并不是責怪姚珞,只是看着她到最後還是會将她自己的婚事考慮做餌實在是有些心情複雜:“你不用這麽考慮周全。”
“可這樣幹的話會比較方便?也不用讓人多走兩三趟,免得路上又出事。”
姚珞知道自己連自己婚事都算計進去這種事情确實有那麽點過頭,但這不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舍不得老母雞套不上黃鼠狼麽:“讓老爺子繼續呆在徐州地盤,我可不放心。”
看着她憤憤的樣子陳宮突然笑了起來,伸手将她垂下的發重新勾到耳後,對上那雙黑亮的眼睛又立刻縮手,扭頭就準備去廚房。偏偏姚珞又伸手抓着他的袖子讓他動不了,良久後才放開:“不逗你了,今天晚上吃什麽?”
“紅燒老鵝,你應該會喜歡。”
啊???
嗖得一下看向武侯确認那是自己的武侯,姚珞格外複雜地看着陳宮的背影。好家夥,怪不得武侯不敢過來呢,這不是殺鵝儆鵝是什麽?
陳公臺啊陳公臺,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不過若是開春,也就是還有三個月?”
“嗯……怎麽了?”
“三個月也挺快,得從今天開始走禮。”
陳宮表情平靜地把飯與紅燒鵝都端出來,姚珞還真不是很在意這種禮節,抿着筷子有些出神。
雖然知道現在沒這法律,但她十九歲就嫁人這種事情也确實有些讓她有些感嘆。等吃完了開始消食,姚珞仿佛是無意般扭頭看着身邊的人,聲音裏多了點試探:“我有個問題。”
“什麽?”
“以後要有孩子了和誰姓?”
“聽你的,我不介意。”
“……”
啊?這麽幹脆?
看到姚珞有些驚訝的樣子陳宮輕輕笑了笑,從井底打上來一桶水後用葫蘆瓢裝着一點點灑進了姚珞家中的菜地裏:“我家只我一個了,若不是你,我也大約會死在這個亂世裏。”
每次他覺得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總是會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注視着自己,手腕上仿佛又出現了當初的力度。那一聲“不要死在這個亂世裏”,讓他真的就這麽活了下來。
“而且,若是與你姓,大約反而會更好。”
看着陳宮臉上的笑容姚珞又側過臉,她像是踹了一腳空氣,又像是別別扭扭地往旁邊走了半步:“反正什麽都是你的,對吧?”
“倒也沒有,還不如說,你去哪裏,我都會随你去。對了,你若是不放心先寫個文書給我,簽了再來提我也不介意。”
這個人可真是……讓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就在姚珞與陳宮開始走六禮的時候,蔡琰也終于把自己的《熹平經注》徹底趕完。《熹平石經》有整整二十萬零九百一十一字,而蔡琰的注釋其實暫且只注釋了其中最重要的《春秋》、《周易》、以及絕對不能錯過《論語》。
剩下的《尚書》與《公羊傳》依舊在編,而《魯詩》和《儀禮》方面她接受了姚珞的建議,準備重新編輯為《詩經》和《禮記》。
尤其是《禮記》為重中之重,蔡琰聽着姚珞說準備拉鄭玄來的計劃,決定先把《禮記》往後推一下,着重先寫另外的幾部,給《禮記》中一些極具争議的東西先鋪墊好再行決斷。
等蔡琰寫完手中的《熹平經注》,石律飛速帶着無數竹簡直奔濟南的印刷作坊。曹操早就已經練習完畢,親自将一個個字都挑了出來,放在油蠟上排好後再标注句讀。
句讀不管怎麽樣,都必須要标注。不管是免得有歧義還是方便閱讀,曹操真心覺得句讀這玩意兒标了之後才是真正的方便你我他。
等版面排完,工匠開始從銅板下面開始點火,讓壓在最下的油蠟開始融化。姚珞拿出一塊與這一版銅板等大的木板,直接按上去讓整個版面都變得平整。第一道工序做完,兩個人退到旁邊看着眼前早已練習過好幾次的印刷工匠給陶活字上刷上墨水,然後再将潔白的紙直接按在了上面。
停頓大約幾秒鐘後白紙慢慢從活字上褪下放在旁邊,曹操低頭看着那清爽而又娟秀的字跡,再看着旁人開始對其剪裁排版時深吸一口氣,臉上終于露出了個笑容。
成了。
第一本紙質本、第一本印刷本、第一本用活字排版的書,是蔡琰寫的《熹平經注》。
《熹平經注》在習慣印刷之後速度很快,姚珞也早就提供了線裝本的裝訂方法,裝訂完畢後曹操拿起《熹平經注》第一本《春秋經注》後慢慢翻開。油墨其實并不香,但在白紙從手中劃過的那一瞬間,曹操努力吸了吸鼻子,最後還是狼狽地先把手中書籍放下,用袖子使勁抹了抹眼睛。
“印出來了。”
他慢慢地翻閱着手裏這一本《春秋經注》,看着封面上的蔡邕蔡琰,以及封尾上特地敲上的第一版監督、監察、校對、排字、以及造紙工、印刷工的名諱、甚至還有個刊印編號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英存公臺你們看,印出來了!”
“是,恭喜主公。”
等在旁邊的陳宮同樣激動,而在這個時候旁邊伸出一只手,拿了一本在手裏很是随意地掂量了一下:“做出來就行,這本我去送人。”
“英存是要送誰?”
陳宮剛脫口而出就反應過來,與姚珞一起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
“阿嚏!”
對着旁邊打了個十足的噴嚏,鄭玄憤憤地拿出手帕擦了擦鼻子,看着給自己送來午飯的高如容沒忍住哼了一聲:“鐵定又是那小崽子在罵我。”
“真不是着涼?”
“都起了兩個火盆了,怎麽可能着涼?我不管,這世上也就阿珞那小崽子會這麽罵我,我不要面子的麽?”
已經白發蒼蒼的鄭玄無比怨念地拿起筷子,剛嘗了一口高如容做的肉就沒忍住眯起眼睛,快活地竟是來回擺了擺:“真不錯真不錯,還是如容做得最好。”
“多謝誇獎。不過您确實也沒算猜錯,阿珞差人送東西來了。”
“哼,她能送什麽過來?也就前兩年的什麽絨衣還行。”
聽着鄭玄又開始咬緊牙關不給姚珞說一句好話,高如容在旁邊憋着笑,不過還是把姚珞送來的包裹都提了過來:“當年還是那麽小一個呢,如今也要成親了。康成公,阿珞正兒八經的長輩如今也就您一個了,不管嫁誰,您也總是要去看看的。”
“你說啥?這年頭居然有人娶她?不是她娶個回來?”
鄭玄聽到這個無比驚愕地擡起頭,不過手上動作卻不慢。等到開了包裹那一瞬間他又猛地合上,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後才對着高如容表情嚴肅:“如容,你去外面守着。”
“是是是,知道您口是心非,我這就去守着。”
看出鄭玄的嚴肅,但高如容依舊做出一副玩笑的模樣,端着托盤站在外面表情裏多了點凝重。這兩年太史慈與姚珞都寄了不少信過來,她看着鄭玄似乎有些心動卻又因為顧及到曹操,不是很想出仕因此并沒那麽樂意,現在卻是真的要下決心了?
屋內的鄭玄看着包裹裏的一本《熹平經注》徹底呆滞在那裏,顫抖着再拿起旁邊姚珞親自寫下她即将與陳熹之孫陳宮成親的消息時鄭玄深吸一口氣,撚了撚那張“紙”再看着那本“書”上幾乎是完全一致的新字體,猛地站起來小跑着拉開了門:“來人,來人!!”
“康成公?”
“去濟南,不,去廪丘!帶上小亮現在立刻,馬上!!”
作者有話要說: 鄭玄,後世入了文廟的大佬。崔烈買官、盧植荀爽病亡、蔡邕身死之後基本算是唯一還活着的大儒。鄭玄從來不站隊只搞研究,誰來讓他當官他都不肯。哪怕在黃巾軍裏都很有威望,他回老家遇到黃巾,黃巾都不去打他老家的=。=歷史上這位因為思想局限性再加上東漢外戚幹政,特意還批注了三從四德,但是現在嘛……
熱知識考點喜加一,第一本紙質印刷本出現→v→
阿珞:瞧,老爺子這不就勾來了嘛,我也是釣系的【喂
曹老板:…………
感謝在2021-07-27 04:54:46~2021-07-28 03:27: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成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詠雪、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50瓶;酥蓉冬瓜 31瓶;22606523、小秋 30瓶;饕餮餓了 10瓶;Esther、事了拂衣去 5瓶;浮生の若夢、53169118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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