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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衡有問題這件事情姚珞知道, 但是……
“你怎麽會知道他有問題?”
她知道是因為開了天眼有穿越金手指,知道祢衡的身份可能沒那麽簡單。要知道祢衡最後是黃祖殺的,黃祖在之前殺過的最有名的人是誰?
是孫堅, 而且還是傳說手上有傳國玉玺的孫堅。
三國疑雲太多了, 祢衡這個人甚至于連“平原郡般縣人”這點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而且還有一點,也同樣讓姚珞有些猜測。
祢衡與她同歲,而在這年, 原本歷史上應該是去繼續當官的橋玄卻辭官而去,并且在亂葬崗撿回了她。
他當時已經是司徒,已經是三公。堂堂一個三公,為什麽會出現在亂葬崗?
“你怎麽會知道,那個人有問題?”
姚珞無意識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自己的疑惑, 擡頭看向陳宮時看着他帶着些許晦澀的表情愣了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聲音更加迫切:“陳宮, 你知道祢衡?”
“祢,衡?”
看着陳宮微微合上雙眼再睜開,姚珞只覺得自己一下子被他抱在懷裏, 聲音也比往常更加急促:“總之,你這兩天安呆在家裏。他……被你安排在哪裏?”
“在援營,戒……戒五石散。”
“五石散?”
“幼年就開始服用,具體什麽年齡不好說, 大概是四五歲的時候就——”
姚珞突然頓住沒有再說下去,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壓住內的驚濤駭浪貌似安穩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祢衡與她同歲,而她四五歲的時候橋玄臨時有事将她托付在鄭玄那裏,等到兩年後回來立刻将她帶走雲游神州,除了看出她對吳縣也就是蘇州的眷戀以外, 幾乎都是旋停即走,在一個地方停留的長度最長不會超過三個月。
現在回想起那段到處竄的時候,姚珞抛去濾鏡去仔細翻着每一個自己記得的鏡頭,腦海中沿着橋玄行進的他不是在帶着自己行遍天下,他是在逃命。
她和他邊走邊停,整整八年時間沒有停下過一次。最後橋玄因病再也跑不動,而且留在濟南也會把自己趕走去說書,并且還是必須讓自己每天去濟南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說書刷臉。
讓一個前任司徒幾乎滿神州逃命,他做了什麽?誰讓他,做了什麽?
“嘶。”
“怎麽了?”
感覺到腳上突然一陣抽搐,姚珞下意識想要擡起身卻感覺到頭發上一陣拉扯。沒好氣地往旁邊看了一眼,姚珞看着散發而下和平日裏區別特別大的陳宮眨了眨眼睛,臉上多了點委屈:“抽筋,腿疼。”
“明日喝骨湯怎麽樣?”
将姚珞的腿慢慢拉直,伸手按住她的腳讓她勾起腳的同時另外一只手揉按着她的小腿,陳宮的聲音輕柔,卻又莫名好像有些躍躍欲試:“我明日去與市集上屠夫說,讓他幫忙留些大骨。”
“好,不過你這麽喜歡做飯?”
“給別人做就罷了。”
看姚珞臉上不那麽皺眉還能笑起來,陳宮才慢慢放下手,用手指框住她小腿最細的那截嘆氣:“你也太瘦了點。”
“那不是瘦,只能說我骨架細。”
從前世到今生都是細骨頭、甚至于小腿最細的地方都能被陳宮用大拇指與中指框起來,姚珞也有些不滿:“這是我天生的。”
“還疼麽?”
“疼是不疼了,但是。”
“但是?”
“但是你今天睡覺,壓到我頭發了。”
姚珞面無表情地将自己的頭發往旁邊挪過去,只覺得剛才自己起身的那瞬間,發根怕不是都要被自己拽掉:“疼,特別疼。”
“……”
那還真是對不起。
無奈地看她哼哼唧唧又往裏挪了挪,陳宮重新躺下後轉過身,将她再次抱在懷裏閉上眼睛:“你在想什麽?”
怎麽這也能發現?
不過她知道陳宮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發現自己在思考關于祢衡的事情再正常不過。然而接下來陳宮的話,卻讓姚珞直接睜大了眼睛。
“那位……那位叫祢衡的人,我曾經小時候見過。”
“見過?”
陳宮居然見過祢衡?而且還是小時候見過他??
姚珞猛地擡起頭,卻感覺到自己背上被拍了兩下,也只好重新縮回他的懷抱:“你在哪裏見到他的?”
“孔家。”
孔家,歷史上孔融與祢衡為“忘年交”,幾次推薦他前往已經是丞相的曹操處出仕。然而祢衡卻對曹營上下全部罵了一遍又果身擊鼓罵曹,孔融大驚失色,怕祢衡被曹操殺了立刻改口說他有“瘋病”。
正常人和精神病計較什麽呢,曹操沒有殺祢衡,卻将其指派前往劉表手下。在劉表這位宗室手下,祢衡甚至于能因為格式不對撕了劉表奏章,而劉表的反應更加耐人尋味。
不是怒發沖冠,認為這是祢衡對自己、對皇帝的不敬,而是“奇怪且害怕”。
他在怕什麽?或者說,他發現了什麽?
再聯系到孔家,孔融一家最開始能收留被十常侍迫害的張儉,全家都說自己“有罪”,不是為了大義,而是知道上面不會對真的殺了他們一家。孔褒最後得到得到的刑罰無足輕重不說,之後孔融進入洛陽,還是大将軍的何進只是微微怠慢一下他就不滿發怒,又是為什麽?
紛雜的思緒一點點進入大腦又逐漸開始理順,姚珞閉着眼睛卻感受不到絲毫睡意,良久後才開口:“陳宮,你見過的祢衡,他那個時候叫什麽?”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因為我只聽到別人喊他衡公子,而且我們沒有說上話,只是彼此見了一面而已。”
“只是見了一面現在就認出來,那看來印象挺深刻。”
聽着姚珞的輕笑陳宮也低聲笑了起來,聲音裏更多了點認真:“既然他現在叫自己是祢衡,那麽他就是祢衡。”
“我怎麽覺得你什麽都知道,就等着我來猜呢?”
微微将手放在小腹上,姚珞長嘆了口氣。都在說孕婦不能傷神,但是要自己的猜測成真,那就是真的除了離譜,還是離譜。
不過這位三國第一噴子不管是什麽身份,首先都得把那五石散給戒了。
在家蹲了一個半月,終于等到華佗點頭能夠重新回去幹活時姚珞興致沖沖地回到州牧府,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同時又小翼翼,生怕就沖撞了他們別駕。不過看着姚珞,所有人裏也都在糾結一個問題。
不是說,不是說她懷了麽?怎麽一點都看不出來?肚子也沒大啊?這是真的懷了,不是為了不加班請假??
“我覺得有必要讓你們都去學點醫術,好好了解下人體構造。才三個月多,穿的衣服又多又寬松,怎麽可能讓他們看出來。”
聽到周圍的嘀咕姚珞翻了個白眼,在發現好像還有幾個眼熟的人沒來時眨巴了下眼睛:“這幾個人呢?家裏妻子有孩子了?”
“有些是妻子,有些是姬妾。都報了産假,醫護營也有都去确認過了。”
曹操的辦法很簡單,之前有孩子的也就算了,現在家裏有人懷着的通通打回去把那一個半月和後續的産假給補了。現在兖州戶籍抓得嚴,如果說有官員查到沒有休産假,但是卻有娃叫他爹的——
那對不起,這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如果是你的孩子,那麽你連自己孩子都能抛棄,還當什麽官?
任紅昌抽空擡起頭點了下,給姚珞送過去了之兖州今年的倉儲情況與河道開渠的文件:“之前孝先說要修路,但是預算太超,被打回去了。”
“修路這事兒……唉。”
姚珞頭疼地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她也想修,但是說真的,濟南那邊的路修起來還是因為公孫瓒和袁紹幹架來了不少流民,流民以工代赈甚至于還讓戲志才與荀彧規劃了兩條引水渠。可是現在……
“先打回去,以後再說。這段時間還有什麽情況?”
“并無太多情況,只是紅昌很在意,別駕您身體還好麽?”
看着任紅昌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是關切,姚珞輕笑了下表示受用後瞥了眼自己手中的輿圖,突然輕輕用扇子敲了敲桌:“紅昌。”
“是?”
“這一個半月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
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鄉間時候的所見所聞,以及回到官場上後自己所批示的文件都确實改變着百姓生活的感悟,任紅昌抿了抿嘴,看着眼前的人認真點頭:“我覺得我是一個能夠去給別人做事、真正活着的人。”
“很好,那麽接下來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
下意識伸手接過姚珞遞過來的文件,任紅昌低頭看着上面的指派猛地擡起頭,看着姚珞深吸一口氣:“臨朐縣縣丞?”
“嗯,現在臨朐縣令與主簿分別是孫伯符與周公瑾,此二人剛投東家賬下也不好分開,你去的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麽?”
一方面是監視,另外一方面則是需要讓兩個人盡快習慣兖州公務模式,能夠更好融入整個兖州官場體系。在這種情況下,外派一位女性縣丞作為輔佐幾乎是所有人都默認的,只不過選誰,确實是個大問題。
石音是她的侍女又是秘書,代表含義太過于明顯了點反而不行。剩下的人裏蔡琰在廪丘教書、同時繼續在做注以及與人辯論。蔡昭姬名聲已經響徹天下并被讀書人尊稱“蔡師”,一手楷體開始逐漸替代隸書,也不可能讓她去。
而且臨朐縣需要去的人至少能夠過武考中的三項,幾個小篩子順下來,任紅昌簡直就是再完美不過的選擇。
“我明白了,必定不負別駕與主公所托。”
“那麽收拾下,準備去上任。”
“是!”
周圍聽着兩個人的聲音,再看到姚珞又一次開始左右開弓刷刷過文件時,周圍官員居然莫名有一種安感。冬天得儲糧囤東西過冬,一般來說也不會有人在冬天搞事,因此在冬天裏除了過冬方案、防範落雪太多造成路上結冰或者壓塌房屋以外,最熱鬧的反而是廪丘學館。
從濟南幼學之後第二所幼學也建了起來,一如既往招手八歲以下、五歲以上的幼童。同時丁夫人身為如今的紡織所所長,自然是個土豪,大手一揮直接将小孩子的校服全部給包辦了。
去學校必須要穿學校發的校服,沒有人例外,也沒有人可以不穿。無論民戶世家、地主鄉紳,手上都是一樣的書本、紙張、小黑板和粉筆。
至于世家可不可能會反對廪丘幼學的規章制度,姚珞從來不考慮在內。幼學又不是為了世家開的,幹嘛要他們反對?
再說反對?
呵,他們反對了,有用麽?
“我現在有點明白了。”
“東家,您明白什麽?”
照常上了五天班輪到休沐,姚珞在石音的幫忙下洗完頭,坐在棋盤前看向曹操:“聽聞陶恭祖病重,似乎是被咱們氣的。”
“就他?呵。”
曹操冷笑一聲,伸手把自己的馬跳了出來:“自己不好好管管自己,反而來說別人家太好了惹着他的眼睛,這種人雖然算不上你東家我第一次見,但還是不得不說這樣一人能做到州牧當真了不起。”
“聽聞,他想将徐州給劉備。”
“……”
姚珞也沒管曹操的表情,只是表情平淡地推出了自己的車:“成天标榜自己是大漢忠臣,這不就找到了命中注定的主公了嘛。”
本來只是有那麽一點不滿,現在這種不滿瞬間讓曹操恨不得掀了棋盤。不過看着面前是姚珞曹操還是忍了忍,最後聲音都變得低沉許多:“今上可還沒死呢。”
“是啊,今上還活着呢。”
小皇帝還活着,公孫瓒前兩年就急吼吼地要推劉虞當皇帝,陶謙現在更是選了劉備作為投資對象。這意思是什麽還不清楚麽?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啊。
“劉備。”
姚珞輕輕地笑了起來,伸手将自己的車啃掉了曹操的一個兵:“陶謙給,他敢要,他能要麽?”
徐州現在的情況反而是兖州最清楚,陶謙現在基本壓不住整個徐州境內,徐州不少郡縣都想歸附曹操,這兩天沛郡彭城更是嘚瑟得和什麽似的。陶謙重病無法料理庶務,再加上他又不可能把徐州牧這個職位傳給自己兒子,那麽只有兩種做法。
一種讓朝廷派人來,一種就是把徐州給一個宗室,讓這位宗室來管徐州。
那陶謙可就來勁了,閑散的宗室扒拉一圈,可不就看上劉備了麽。
“要我說,徐州給劉備還不如給劉小曲呢。劉小曲可是正兒八經上任濟南王的孫子,那是絕對的宗室,可比中山靖王幾百個娃清楚多了。”
“确實。”
曹操低低開口,看着姚珞時多了點笑:“你說,若是徐州牧讓劉曲來,如何?”
“……”
她就這麽随口一說,老板你居然當真了啊??
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像在思考這件事情能不能操作的曹操,姚珞棋也不下了,整個人都慌張起來:“那不行吧東家?劉小曲加冠才幾年啊,軍中也沒打出名聲來,怎麽……”
“舉孝廉。”
輕飄飄的三個字讓姚珞瞬間僵住,曹操依舊注視着眼前的棋盤,聲音裏多了點沉重:“阿珞,我一直在想如今兖州基本沒了舉孝廉,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沉默地摸着手中棋子,姚珞也慢慢放松下來,聲音裏多了點苦澀:“您覺得好在哪裏,不好在哪裏?”
“好在能夠讓自己想要提拔的人不被埋沒,不好在太多的人被埋沒。”
其實舉孝廉這件事情并不是如同後世所看得那樣“我看你挺孝順老媽家裏也沒啥錢啊那就你了”,舉孝廉有一套還算成熟的機制,提拔這些孝廉的人也大多識字知書,他們點頭提拔的人,首先第一點肯定是認字的。
只不過單單“認字”這點,就已經把所有普通老百姓排除在外。然而現在的兖州不需要首先篩選人認不認字——因為在姚珞不懈努力之下,濟南掃盲工作已經可以說基本完成,兖州大部分地方也都一樣,識字這點已經不再是“孝廉”的分界線。
在這種情況下,需要更能夠體現出個人水平的選拔。而這種選拔,就是如今六月的“兖州考”、考入官場之後的文官武考、武官文考、以及士兵文考。
大量的中部人才被選□□,同時也有不少人能夠進入廪丘學館深造。印刷術的《熹平石經》初平四年本、《熹平經注》、以及被印刷出來的《論語》、《春秋》、蔡琰帶回來的萬卷書籍已經在她督查下即将建成的廪丘書館,甚至于已經吸引到了一批世家子。
“兖州是這樣,但別的地方不是。”
曹操的聲音很輕,卻又帶着深深的迷茫:“我在想以後,兖州以後如果再回到原本的舉孝廉,我應當是忍不下去的,那些見過了兖州的人也是忍不下去的。但是……”
他若是要保持這樣的兖州模式,就基本是和在長安的小皇帝所堅持的舉孝廉作對。但明明兖州更好,卻依舊要繼續“舉孝廉”。如此一來,他又要用怎樣的态度去面對漢室?
“但就算如此,該做的還是應該做。”
曹操穩穩地将手再度擡起,讓自己的馬越過了面前的楚河漢界:“窮則變,變則通,若是因為變通反而不去選上道,依舊堅持原先窮途,那此人只能說是非人罷了。”
“東家。”
“嗯?”
猶豫片刻後姚珞還是沒有把祢衡的事情給說出來,只是微微揚起一個笑臉,表情裏多了點揶揄:“您也不用擔,劉備他過不去的。”
劉備被卡在了平原國,尤其是現在公孫瓒還在和袁紹幾乎天天在撕着打來打去,他想跑都沒法跑。要知道他可是被姚珞好聲勸着“不要與殘暴之人為伍”,卻因為“同窗情誼”必須要跟着公孫瓒的重情義之人。
這樣一個重情義的人,怎麽可以棄同窗于不顧,反而去接手陶謙的徐州呢?
既然劉備這兒趕不過來,等着接徐州的人大把大把多得是,陶謙你還想讓誰來拿這個徐州?
現在連彭城都在兖州手裏,就算再來一個州牧,徐州也遲早就是曹操的。更不用說他現在手下還有放出叛逃謠言卻真沒叛、仿佛真的轉性跟他幹活的呂布,臨朐也在他手中,真要打起來只要沿沂水一路而下,彭城再攻往下邳,南北夾擊着簡直不能更方便。
兖州與徐州陷入了詭異而平靜的對峙之中,袁紹和公孫瓒因為天時暫時放棄對打,轉頭去胖揍想要來渾水摸魚的匈奴。在這段時間裏姚珞時不時去援營走動讓華佗幫自己檢查看看,但最主要的還是去看祢衡戒五石散的成效如何。
并不是每次去祢衡都是清醒的,只不過現在華佗斷定祢衡清醒的時間已經越來越長。看着眼前這個青年原本有些蠟黃發青的臉色逐漸開始好轉,姚珞慢吞吞隔着一段距離坐在被寬布條綁好的他面前,擡起眼睛看着他是表情平靜。
“熹平二年,端午。”
“嚯,你也是?”
祢衡仿佛是明白兒什麽,笑眯眯地看向眼前已經顯懷了的姑娘,表情卻溫柔了許多:“看來他确實幹了點好事。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麽發現的?”
怎麽發現的啊,因為後世有很多推測,再加上一些巧合,以及各種各樣的梳理。
“有人說過一句話,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一個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這句話倒是有點意思,這個人看得挺透。”
祢衡微微點了點頭,想擡手卻發現自己的手也被捆了起來,表情裏多了點厭煩:“所以呢,你準備怎麽做?”
“昔年臨淮懷公不承爵而死,無子而國除,要是真叫這個,也太可惜了。”
她可不相信祢衡真的叫“衡”,要知道劉衡作為漢光武帝劉秀與陰麗華的兒子早夭,不管怎麽說,祢衡這位劉姓直系,都不可能叫“衡”。
“是你對自己太悲觀了些。”
“呵。”
祢衡嗤笑一聲,看着眼前與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甚至于可能連時辰都差不多的姑娘聲音裏多了點無趣:“你能爬出來,還多虧他當時虛又軟。”
“這個時日能活下來的人不能說命硬,而是應該說有人愛着他們,想讓他們活下去。”
姚珞不是很想就這點與祢衡掰扯,畢竟這個秘密實在是有點大,大到讓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祢衡,如果說自己的推測都是真的的話,那麽至少在自己所見之中,他的身份确實特殊到讓曹操不敢妄動,讓劉表害怕,唯獨只有殺了持有傳國玉玺的孫堅的黃祖敢殺他。
五月初五端陽日,所生子女克雙親。昔年孟嘗君都差點為此而死,哪怕是皇帝長子,也一樣是不可能在宮中長大,更不可能是長子。
“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我養孩子你戒/毒,還能做什麽?”
姚珞撇了撇嘴,伸手輕輕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大冬天的,要再冷下去都是能凍死人的。這段時間公孫瓒和袁紹都不幹架,廪丘這會正好在文考呢。”
“文考啊,也不錯。姚英存,要是這個瘋病真能好。”
祢衡的眼神逐漸又開始變得迷蒙,他死死抓着自己的椅子,臉上盡可能露出個還算溫和的笑:“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也知道你能做什麽。”
“所以?”
“若是你能夠不死,我也能夠不死。”
他的表情愈加扭曲,眼睛裏卻有着更加決然的光。
如果說生在端午注定要被世道抛棄的話,那麽這個世道,不要也罷。
“我會幫你徹底破了那關住人的籠子,再幫你堵住別人的嘴。你知道只要你我都活着就會有那天,所以這件事情,你同意麽?”
作者有話要說: 祢衡的身世背景是我私設,小說,小說,這是小說,請勿當真實考據來看
陳宮沒猜到那麽深,他只是以前被祖父帶着見過祢衡,所以這件事情現在暫時只有姚珞知道
感謝在2021-08-09 03:47:24~2021-08-10 01:50: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吥吥咔 20瓶;黑貓廚娘 10瓶;阿起 2瓶;kirei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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