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你願意麽。

看着眼前的人, 姚珞卻輕輕地嘆了口氣,站起身時看着咯吱咯吱咬着牙齒發出古怪聲音的祢衡表情平淡:“不用,不需要。”

“你——”

“在你神志不清醒的時候所許下的承諾, 我一個也不會當真。如果真的想的話, 還請你先熬過這一關。”

戒除五石散需要的除卻自身的自控能力與意志力以外,更多的則是需要讓祢衡調養自己的身體狀态。五石散的毒性雖然不特別強,但是祢衡五歲時就被下了毒破壞了身體根基, 按照華佗的斷言他幾乎活不過四十歲。

當然也并不是因為他活不長所以姚珞才不想和他合作,而是他現在精神狀态确實有些問題,她更希望他能夠在清醒的時候考慮,然後再做出決定。

祢衡的事情被她與華佗徹底封死,除卻石商石徵以外, 甚至于連曹榮都不知道援營多了這麽一個人。而在冬日的這種安寧中,姚珞感覺自己每次去上班都仿佛是在給官場上這群愚蠢的男人科普各種懷孕知識。

只能說她不管做什麽都是第一個, 要是別的姑娘被旁邊人這麽盯着,怕是早就神經衰弱了。

“別駕,別駕您真的沒事?”

“我會有什麽事。”

姚珞瞥着旁邊的毛玠, 聲音裏帶上了點幸災樂禍:“你也別想了,紅昌被我派去臨朐了,你手下的縣丞自己想辦法選。”

“說到臨朐,好像伯符與公瑾幹得不錯啊。”

毛玠倒也沒生氣, 就是有點可惜這個能打的妹子跑到了兩個更能打的身邊,他們這群可憐羸弱的文官真心覺得分配不均:“果真是少年英才, 伯符募兵訓練得像模像樣,公瑾在內政一系更是上手極快。”

“而且聽說咱們要來,一群地主直接卷起家當跑了,殺不到幾個真遺憾。”

姚珞嘆息着搖了搖頭, 才懶得管毛玠嘴角抽搐着說些什麽“給孩子積德”,整個人愈發理直氣壯起來:“什麽叫積德?把那群貪官劣紳砍了才叫積德!”

“行行行,但不管怎麽說別駕,現在是年末,不能殺生太過啊。”

“呸,年末就是要殺生。肉蛋奶魚都給我使勁兒造,夫人那兒的養殖場都快爆棚了,每人過年都能去分只雞。”

提到年末這點,曹操倒是所謂——漢朝傳統是有個大年會的,什麽州牧刺史郡守都得在大年初一跑去參加大朝會,也需要給皇帝述個職,表現下自己這一年幹得怎麽樣。但是現在問題來了,小皇帝這兒,還能去參加大朝會麽?

他們去年就沒去,主要是那會兒幾家打得都很厲害,小皇帝也剛到長安,實在是有些混亂。但是今年看似已經穩定下來了,還不去的話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尤其這段時間又是庭試又是《熹平經注》的,兖州與皇帝之間更加緊密一些反而是有好處的。姚珞也不是很想破壞掉這一層關系,但如果真的要去……

在呂布都歸曹操的情況下,曹操要還真親自去參加大朝會,到底是去看皇帝的,還是去給李傕郭汜送菜啊?

但如果說讓人去也不是不行,上次就是毛玠去的,這一次……

“看東家怎麽說。”

姚珞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個事情丢給她老板去,反正她懷着呢,再怎麽說也算不到她頭上。而且她也不覺得曹操可能會去參加朝拜,或者說年會大朝拜他也不需要去,等到四月份劉協生日趁這個機會跑一趟長安可能反而更好。

公孫瓒和袁紹之間還在拼個你死我活,卻也被不知道到底是小皇帝、還是李傕郭汜派來的人勸着,過年倒沒再繼續打下去。兩個人的想法到底如何姚珞不知道,但她能夠感覺到在兩個人聽了小皇帝話真的沒打之後,所有人看向長安的表情又多了點變化。

是因為确認皇帝還在辦事的安心感,還是終于發現,其實這個小皇帝還是可以輔佐一下的?

不過這些都不管她的事,懷孕的人就是這麽嚣張,尤其是在回家後看到跑來她家給她做飯的高如容女士時,姚珞差點沒感動到哭出來。

但是這樣一來太史慈怎麽辦?大過年的,太史慈就算再怎麽蹲軍營,也得回家看看高如容女士——雖說回家的主要目的是蹭飯,可要到家發現媽不在,太史慈也是會擔心的吧?

“沒事兒,我讓阿音過去了。”

高如容女士熟練地拿着菜刀切着手裏的蘿蔔絲,将腌制好的肉沫先扔進油鍋裏用鏟勺翻炒了兩下後将蘿蔔絲推進鍋裏,再往裏放上一點醬油:“最後一個蘿蔔絲了,公臺你去幫阿珞盛飯。”

“嗯。”

嗅着空氣裏熟悉的肉末醬油白蘿蔔絲的味道,姚珞看着桌上仿佛是散發着光澤的蔥燒大排,再看到了旁邊先用蒜爆了一遍,香到讓人難以控制的炒青菜,坐在那兒嘤嘤開口:“容姨,你這兩天住我這兒好不好?”

“那倒沒問題,就看你舍不舍得拿阿音和我換。”

“……啊?”

看着高如容将蘿蔔絲盛到盤子裏放在桌上坐下的利落模樣,姚珞歪了歪頭:“您的意思是您給我做飯,然後阿音去您家?”

“咳咳。”

高如容看着姚珞的表情,一時不知道她到底是裝不知道還是真的一孕傻三年。看着她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狡黠高如容才反應過來,對着這個小姑娘表情也有點心虛:“哎呀,這不是,你看你都懷了,對吧?”

“那也需要看阿音自己的想法。”

陳宮倒是明白太史慈對着石音有那麽點想法,當初姚珞和他一起去壽春的時候太史慈除了天天念叨着孫策,就是找石音說話,态度确實有些明顯:“您覺得呢?”

“哎呀,所謂,反正我過得挺好,手中這本《食經》也寫得差不多,給老爺子看過了。”

高如容思考片刻也懶得再管,兒子娶不娶得到老婆是兒子的事情,她好不容易學了字還被姚珞慫恿着寫菜譜,這段時間過得有滋有味,還管早就成年的兒子做什麽?

給小姑娘燒個菜能聽到小姑娘一千字都不重複的誇,給兒子就狼吞虎咽吃完,最後才憋出“好吃”兩個字,讓高如容真心覺得這年頭生兒子不靠譜:“說起來,華醫者有沒有把出來是男是女?”

“不知道,也沒問。”

“哎呀,還是問一下好。”

聽到高如容的聲音姚珞的手微微頓了頓,然後就聽到高如容接下去的感嘆:“這樣東西好先預備起來,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用擔憂,備一套小孩兒用的東西就成。”

說到這裏高如容又給姚珞盛了一碗雞湯,看她似乎在思考也依舊補了一句:“不過這也不準,當時我懷子義那會還說像是個姑娘,都備好了一大堆姑娘用的玩意兒,我家那位連給姑娘及笄用的釵環都在想着要怎麽打了,結果到頭來卻生了個小子。”

“順其自然,所謂男女。”

陳宮瞥了眼繼續吃飯的姚珞,伸手将自己面前的蔥燒大排用筷子夾成能入口的大小再推給她。高如容看着兩個人的來回再看着曹操特意給姚珞去弄來的稻米,只覺得自己又陷入了哀怨中。

自家不成器的兒子幹啥都比姚珞晚一步,真的是她生出來的?

別說娃了,媳婦都不一定能追到還要她這個當娘的來幫忙,真是作孽哦。

姚珞現在的日子倒是過得挺愉快,被高如容女士和曹操以及丁夫人輪番投喂、每周去華佗那邊做個産檢,再看看祢衡恢複得怎麽樣,過年假期安排得滿滿當當。等過完年小皇帝又改了個年號叫“興平”,開春三月時,馬騰到長安來了。

“西涼馬騰啊,反正不管什麽事情,都是西涼馬騰幹的。”

想到曾經看老三國電視劇裏時不時被彈幕cue一波的“西涼馬騰”,姚珞坐在沙盤前托着下巴,聽着各路“馬騰和李傕打起來了”的消息嘆氣。

其實別人打起來對兖州來說都是有利的,但或許也确實是因為她這段時間有孕,聽到這些事情有些打不起精神,還不如去找祢衡聊天。

祢衡經過這幾個月下來整個人明顯精神好了不少,臉上散去了那層烏青蠟黃,看起來也變得俊朗了很多。姚珞沒見過劉協長什麽樣,但如果說他和祢衡像的話,那長得應該也不差。

看了兩遍姚珞帶過來的棋盤,祢衡就已經上手開始排兵布陣。姚珞也就第一把虐了個菜,之後幾乎是下幾次輸幾次,讓她實在是不想和這個家夥玩:“現在你準備怎麽做?”

“我覺得我挺清醒的了,你別說什麽能說出‘我挺清醒’的人就是不清醒,少來這套。要我不清醒的話你還能輸成這個樣子,也真是天賦異禀了。”

聽着祢衡那嘲諷的語氣姚珞只覺得自己拳頭擡起,笑得更加燦爛:“行啊,你再說一次?”

“……”

看着眼前的孕婦祢衡明智地閉上嘴,聲音裏的嫌棄更多了些:“所以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等等吧,你餘毒沒清幹淨呢。不過也挺狠啊,不僅對別人很,對自己也狠。”

“不那麽狠,我還能活到今天麽。”

祢衡嘟哝了一句後随意擡手拉了個馬,直接把姚珞給将死過去才伸了個懶腰:“那陳公臺沒有娶小老婆?”

“不然呢?”

“也沒什麽不然的。要他真娶小老婆,你不考慮考慮也把我收了?”

“……”

看着祢衡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随口開的玩笑,姚珞将棋盤複位後撇了撇嘴:“別了,養你我壓力太大。”

“這有什麽壓力大的?他娶小老婆,你也娶幾個面首好了。我反正別的地方也去不了,你把我養你家裏不是挺好麽?我還能幫你罵人。”

“那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罵了你爹三年的臭狗屎?”

“我倆果然有默契,只不過你還是比不得。我罵了他二十年忘八端,是我贏了。”

聽着祢衡那得意洋洋的聲音姚珞嘴角直抽,除了一句“那您可真是個帶孝子”以外真心感覺到了一點語塞。

罵遍三國所有人甚至于還包括自己親爹的祢衡,果然,不愧是你。

“姚珞。”

“嗯?”

“多謝你。”

看着祢衡難得真摯的模樣姚珞愣了愣,随即也露出了個笑,伸手輕輕地将棋盤重新推了過去:“應該的。”

不過考慮到現在胎兒已經有了胎動也能聽到聲音,姚珞決定還是別常來祢衡這兒。別的胎教也就算了,跟着祢衡從娘胎裏就成了個噴子,她這個母親的玻璃心可是真的會碎一地。

學學口才還好,當個噴子就算了吧。

別家在幹架,兖州在種地;別家在互噴,兖州還是在種地。明明是地處C位的兖州,卻像是保溫杯裏塞枸杞的老頭,慢慢吞吞不慌不忙,又是春耕又是開幼學,所有人都各司其職也不用加班,讓姚珞都有種是不是黎明前的黑暗的疑神疑鬼。

“不忙還不好?”

“也不是。”

和陳宮一起去集市上轉着,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姚珞沒忍住笑了起來:“也不是不好,就是單純覺得有點奇怪。”

“說到奇怪……有件事情我覺得你可能會感興趣。”

看姚珞盯着那個賣面人的,陳宮帶她過去剛想買就被手裏塞了一個,小販還死活不肯收錢。姚珞盯着面人看了好一會兒,示意陳宮拿着之後自己則是竄到麥芽糖那邊,用三根竹簽繞着淡黃色的麥芽糖玩。

“說吧,什麽事情讓我會感興趣的?”

“這兩日曹子廉探得陶恭祖使笮融于下邳大建佛寺,佛像以金渡身,廣施齋飯,大肆傳教。”

“……”

繞着麥芽糖的手瞬間停了下來,姚珞頓了頓後看了眼微微點頭的陳宮,瞥着集市上的人和那張空出來仿佛就是給她留下的桌子,将麥芽糖拍在他手裏,掏出了袖中一方醒木。

突然聽到拍桌聲時街道上所有人都下意識看了過去,懷孕之後的姚珞臉微微有些鼓起,對比之前那種明豔更多了幾分雍容,一雙眼睛依舊明亮,但在這個時候卻又多出幾分殺氣。

“諸位,今日本不準備講的,但突然見到這桌子就技癢了,給大家說一段傳聞吧。”

修佛寺這種事情就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搞淫祀,但又因為批了一層“佛教”的皮,所以顯得像是在真的供給那慈眉善目的泥像。泥像是罪的,可和尚、和寺廟的主人呢?

呵呵,要笮融和陶謙沒有從裏面撈一筆,她就立刻把祢衡帶回家當小老婆。

“卻說這壽春風光向來美好,西湖邊上楊柳依依,春風吹拂着下起連綿細雨。細雨如煙一般籠在湖上,讓人看不真切,卻也剛好貼合了什麽叫做‘霧裏看花’,美不勝收。而在這霧中,有白衣青衣二位女子皺着眉頭用手搭在頭上像是搭了個雨棚,總算找到湖邊一個亭子準備進去躲雨。”

聽着這段姚珞之前在陳留說過的《白蛇傳》,陳宮突然想到中間那位用姚珞的話來說就是“搞事”的黑衣人。她一開始還有和他說過不好讓這人身份說出來,那現在聽了陶謙與笮融起佛寺的事情,莫非她要把這人,設定成和尚??

而且她之前也有說過女娲為人身蛇尾,蛇尾本為龍,将于濁世而成蛇的故事,那麽那個告訴素貞姑娘、将其點化修煉的高人也同樣可以聯動一波。現在在廪丘大家都知道女娲娘娘造人補天,這個故事所涵蓋的信息量,未免也有些……

看着眼前說着故事殺意收斂、整個人又變得笑盈盈在說書的姑娘,陳宮先将面人放回小販那邊示意回頭過來拿,整個人則是站在旁邊專心致志地給她繞麥芽糖,又去旁邊的茶攤讓人涼好幾杯茶。

“而在這亭中恰好有一人,看着是個清俊外貌,身上衣服稍稍有些舊,但打理得挺幹淨。在看到兩個姑娘來避雨時他也往旁邊站了站又側過身,很是守禮地不去看她們,卻聽到了兩個姑娘的輕笑。”

“姐姐,這兒有個人呢。你看他,好呆。”

“小青,別亂說話。”

一個聲音略有些嬌蠻但卻可愛,另外一個則是溫柔清澈,聽上去就給人帶來一種格外的好感。姚珞手中畫着青竹的折扇展開,遮住半張臉後又笑了起來,用那個溫柔清澈的聲音繼續說了下去:“請您勿怪,我家侍女稍稍過于活潑了些,冒犯到您真是對不住。”

“礙礙。百世修得同船渡,如此在亭中避雨也是難得,姑娘自便就好。”

百世修得同船渡,千世修得共枕眠。少女和書生之間的愛情萌發總是讓人聽着就不由自主露出個姨母笑,而姚珞在說完這一段、之後有一場雨中傘下相見後,慢吞吞地翻出了素貞其實是一條白蛇,而小青是條青蛇的事實。

“女娲娘娘在上,我找到他了。”

“你可想好了?修煉千年的白蛇本可化蛟、再過千年若是積善行德,度過雷劫又可化龍。然而你卻為了曾經的救命之恩不惜千年修行成果,實在是……”

“娘娘,我已經想好了。當年救命之恩實在難報,這一世對許仙,我必然要他一生安樂。”

這廂白蛇與女娲之間有着對話,而那一頭姚珞刷拉一翻扇子,卻是聲音瞬間化為了老人模樣:“這位公子留步,你可知道,你身上有妖氣?”

“許仙下意識停下腳步,轉頭卻看到老頭下巴上那胡子看着就白乎乎的,脖子上光着個腦袋,頭頂心還有九點白色的疤。這老頭兒看上去挺慈眉善目,穿着身土黃土黃的衣服,胸前還帶着串珠子,舉着只手放在胸前喊了聲‘阿彌陀佛’。”

啪地一下拍下醒木将人從故事的世界中拉出,姚珞笑眯眯地站起身,對着周圍微微拱手:“先說到這裏,若想知道下文,還聽下回分解。”

有人聽着嘟哝了幾聲但也沒說話,他們家別駕出門逛街又說書的消息也不算是什麽新聞,但是這說的故事實在難得,又不是什麽典故也不是什麽傳說,仿佛只是男女情愛,确實讓人驚訝了些。

只不過最後那個老和尚,是想做什麽呢?

“是啊,是想做什麽呢。”

聽到姚珞又去說白蛇傳、而自己沒趕上第一趟的呂布氣得直跳腳,奈何他又沒輪上輪休,只能可憐巴巴地去給姚珞寫信,然後再提起方天畫戟狠揍滿臉懵懂的鄭西。而聽到最後的曹操則是嘆息一聲,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明白了。

別人都說他對着姚珞過于放心,總是讓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對她沒有一點底線。可是這些人又怎麽能知道,姚珞不管做什麽,她首先為着的都是自己呢?

雖說有些确實第一是為了百姓,但更多都是為了自己。曹操偶爾也能感覺到她似乎在潛移默化地讓自己接受一些新東西,就算有些別扭,他卻更明白姚珞不會害他。

從濟南相到兖州牧,他對她一向都是最放心不過的。

“說得開心了?”

“那當然。”

姚珞嘿嘿笑着喝完茶,再抿着陳宮趁着她說書已經徹底攪拌成雪白的麥芽糖,抿着甜味只覺得心頭都爽快了:“找到機會了就來說一場,而且我看你也挺愛聽啊。”

“那是因為是你說的。”

聽着陳宮這句話時姚珞沒忍住笑起來,伸手輕輕地勾了勾兩個人握着的手心:“因為是我說的所以喜歡,不是我說的就不喜歡了?”

“……”

“不說話也沒關系,如果我說我就喜歡看到你害羞的樣子,你會不會一直都害羞給我看?”

“一直一個表情也會膩。”

陳宮面不改色地更加握緊了那只亂摸的手,耳朵上的紅色更加顯眼了一些:“別動。”

姚珞眨了眨眼睛,還想說出口的話帶着笑意咽下後慢慢晃了晃手裏的麥芽糖,完全就是一本正經的表情:“糖很甜。”

“還想吃麽?”

“我想吃點更甜的行不行?”

“……”

感覺到陳宮一下子頓住才再往前後姚珞笑得更加不厚道,她就說陳宮這家夥也就表面上有些正經,其實內裏車都飛到天上去了。

哎呀,只能說不愧是世家子麽?這腦袋裏的玩法真多,她學不來。

吃吃喝喝又看着朝廷多設置了一個“雍州”,正在好奇雍州牧是誰的姚珞批着這一年廪丘學館的考卷還有鄭玄确實按照她所言布置出來的畢業論文。這段時間鄭玄确實如同她所說的那樣布置了畢業考題,整個廪丘學館罵聲四起,簡直讓她以為這不是興平元年而是天臨元年。

不就從《熹平石經》、或者《熹平經注》裏找幾個論題寫畢業論文嘛?她家老爺子又不會查重,至于這麽讓人頭疼麽?

而且徐州那邊因為笮融開始大肆修佛情況眼見着就糟糕下去,她幾次提醒荀彧但都沒有被重視,要不是懷孕了實在沒法傷神,姚珞覺得自己真的是要好好給曹操說道說道了。

等到六月底姚珞将工作交接,和陳宮一起回家休後半期的産假。随着她産期臨近,陳宮難得以公徇私,用錢鐵匠複原出來的蒸儀蒸餾了不少酒精,用來給姚珞消毒用。不過大部分酒精都被華佗搶了過去,郭嘉每天都在抱怨,偶爾還抱着酒壇子過來串門,再好奇酒精用水沖淡了能不能喝。

這個郭奉孝是毛子轉世麽?居然想喝酒精。

嘀咕了幾句再将旁邊收到的論文扔去旁邊,等到批完這部分論文,姚珞又幹掉了一大碗雞湯小馄饨填填底。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感覺有點忍不住了她才表情平靜地喊來石音。

“小姐?”

“阿音,你扶我過去。”

姚珞龇牙咧嘴地揉着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沒有一丁點痛感,反而腰酸得差點要倒下。

“我好像,要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珞的娃我抽xy解決,抽到x就是女兒,抽到y就是兒子,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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