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
“我說,放下!”
“蕭長官!”護士還想推脫。
蕭懷庭給槍上膛:“想試試我有沒有開槍的權力嗎?還是你當我那麽好糊弄?你被子裏包裹着什麽?用我給你說?”
護士瞬間臉色蠟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蕭長官,我是被逼的啊,他們綁架了我兒子,我兒子才三歲啊!”
被子散開在地,一個一次性水杯和紙包滾出來。
蕭懷庭恨得眼裏冒火:“之前也是你喂的?”
護士畏畏縮縮地點頭,哭着說:“是我,是我,我對不起她,我該死。”“啪啪”打自己耳光。
外面,幾個士兵和院長聞訊進來,蕭懷庭吩咐他們将人帶走看押,才擔心地走到雲安在面前。
陸玉謙和穆安琪的電話已經被監聽,人身也受到控制,他們并沒有繼續謀害雲安在的計劃。這次是誰呢?誰,有必要又有能力綁架醫院護士兒子,要挾她下毒呢?
蕭懷庭突然想到彭毅,彭毅與黑天使有不共戴天之仇,雲安在是黑天使的妹妹。随即又搖搖頭,彭毅是軍人,他的品質值得信任,萬不會幹這種事情的。
前邊說過的,這種毒有致幻催情作用。雲安在如今陷入雲裏霧裏,光怪陸離的世界。她看到穆康陽逼自己下跪,看到蕭懷庭絕情遠去的背影,聽到穆雪琪的嘲諷,看到穆安琪拿刀追自己。
她不停地跑,卻發現自己跑不動。她只能無助地喊道:“誰來救救我,救救我!”
誰能救她呢?她用自己混沌的腦子努力地想。是誰,在她被施暴的時候救了她?又是誰,在她最害怕的時候給她擁抱?
“姐姐,姐姐。”雲安在叫道。
蕭懷庭心裏咯噔一下,雲安在與黑天使不過見了一面而已,就已經有這麽深的牽扯了嗎?
過了幾秒,雲安在又開始呼喊另一個人的名字:“陸玉祁,陸玉祁——”而且叫了好多聲,“陸玉祁,幫幫我,我想去南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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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懷庭的心又被紮了一下,不過,他迅速做出來應急判斷:兩害相權,他寧願雲安在依賴的是陸玉祁。
陸玉祁接到蕭懷庭的通知,将董事會丢給老爹,一路飙車而來,橫穿城市,只用了半個多小時。
蕭懷庭攔在雲安在病房門口:“可以照顧病人,不得打探案件的任何細節,病房裏有監控,你好自為之。”
陸玉祁點頭:“你放心,我知道輕重。謝謝你。”
蕭懷庭一臉冷漠:“進去吧。”
陸玉祁握住他的手,臉上笑意滿滿:“等你忙完這陣子,我請你喝酒。”
蕭懷庭眼裏的寒冰能将太平洋都冰封住:“你自己喝吧!”尼瑪!他好想弄點酒将這家夥泡成藥酒。
他不客氣地指責道:“雲安在在裏面生不如死,你倒是能笑得出來!”
陸玉祁依舊含笑:“這些都會過去的,過去之後一切會更好。”
蕭懷庭現在并不想跟他說話:“進去吧。”
058割腕尋死
到底心裏有些微妙的不平衡,蕭懷庭跑到辦公室去看監控,剛好看到陸玉祁在喂雲安在喝黑乎乎的液體,立刻激動了:“那是什麽?這裏是什麽地方?陸玉祁進來時沒對他進行檢查嗎?”
安保隊長說:“蕭長官,我們檢查過了,那是稀釋的山西陳醋泡甘草,還有一點黃連與鹽。”
蕭懷庭的臉都抽搐了:“那是什麽東西?會不會毒死人?”
“毒倒是沒毒,就是味道不太好喝。陸先生說,這也符合雲安在對飲料的描述:酸、苦、鹹。”
“就會幹點脫離實際的事情。”蕭懷庭一錘定音。
雲安在的臉皺成包子:“好難喝啊!”
陸玉祁誘哄道:“乖!這就是你想喝的飲料啊!再喝點吧。”
雲安在将水杯推開:“我現在不想喝了。”
“那就不喝。”陸玉祁從善如流地說,“我們來看個電視劇吧。”說着拿出iPad,挑了一個節奏感強的電視劇放。
雲安在的思維還不清晰,只是機械地盯着屏幕上的畫面看,好半天才會有害怕或者微笑的表情。
這一關算是過去了,陸玉祁與蕭懷庭同時松了一口氣。
雲安在不吃不喝也不睡,一口氣看了十幾集,已經是深夜了,她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陸玉祁奪走她的iPad:“不能再玩了,你該休息了。”
雲安在委屈:“可是我很難受,不看電視就難受。”
陸玉祁哪裏知道毒瘾患者的感受,只當雲安在在撒嬌:“可是如果你不休息,也會難受。毒品已經傷害了你的心髒,如果你不好好休息,心髒不堪負重,有猝死的危險。”
這番話成功吓住了雲安在,她不再糾結,乖乖入睡。
陸玉祁也沒有離開,稍事洗漱,就睡在了臨床。
黎明時分,陸玉祁被一陣撲騰聲吵醒,他驚惶地跳起來,就見雲安在抱着昨日那黑暗料理的杯子咕咚咕咚地喝。
陸玉祁給她沖了一杯蜂蜜水,試探地問:“在在!你是不是渴了?”
雲安在将一瓶黑乎乎的怪味水喝光,才說:“很渴,渴的心慌。”
陸玉祁遞過蜂蜜水:“再喝點這個吧,這個才能解渴。”
雲安在接過,但沒有喝:“我已經喝撐了,還是覺得心肝腸胃肺裏全是火。陸玉祁——”
“我在呢。”陸玉祁忙說。
雲安在脆弱地将頭埋在臂彎裏:“我好想毒瘾又要發作了。為什麽會發作這麽頻繁呢?越來越頻繁,我會不會瘋掉?”
陸玉祁抱住雲安在:“不會的,你放心,現在醫療那麽發達,總能幫你控制住。”
“會嗎?”很明顯雲安在壓根兒不信,“我發作時,你出去,我不想讓你看到。”
陸玉祁輕笑:“事實上我已經看到過了,在在,我不會對你有厭惡情緒的,更不會瞧不起你。你是被害的,是無辜的。讓我陪着你,好嗎?”
雲安在有氣無力地說:“随便你吧。”
過了一會兒,雲安在又說:“我肚子裏越來越熱了,感覺像是有火燒,你給我找點冰來吧,我覺得吃冰會好受些。”
陸玉祁不想離開:“你這裏——”
雲安在輕聲說:“你看,我還清醒着,我想吃冰,你去給我買雪糕嘛。”
“那我讓護士來陪着你。”陸玉祁還是不放心,心裏的不安就像墨水低到水盆裏,無限擴大,空洞可怕。
雲安在搖頭:“不要!這裏的護士不可信!之前就是她們給我喂了毒品。”
陸玉祁也覺得有道理:“那好,我快去快回。”
雲安在微笑:“不急的。大清早的,估計商店還沒開門,實在沒有,冰水也行。”
陸玉祁揉揉雲安在的腦袋:“你呀,就不要操心這個了,附近有二十四小時營業餐廳呢。你稍等,我走了。”
雲安在歪頭淺笑,目送陸玉祁離開。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後,抱着蜂蜜水杯子咕咚咕咚喝起來,肚子裏全是火,需要好多好多水來滅火。
可是肚子的空間是有限的,雲安在喝得太多了,原本脆弱的腸胃承受不了了,“哇”的一聲吐出來,黑乎乎的水甚至從鼻子裏往外冒。
“嘔——”雲安在又吐了幾口,才覺得舒服了一些。繞過穢物去洗手臺那邊接水洗漱,看到鏡子裏那個頭發蓬亂,臉色蠟黃,深色呆滞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
天吶!她怎麽淪落到這步田地!她的身體已經被毒品毀了,她的人生還有希望嗎?
雲安在将視線移到窗口,窗外安着安全網。
死都那麽難嗎?
雲安在洗了把臉,頹然躺在床上,不小心壓到護士鈴的線,那線又将杯子絆到地上。
杯子摔成碎片,看起來很鋒利。
雲安在心思一動,小心翼翼地撿起一片碎玻璃,輕撫那鋒利地斷面。
蕭懷庭最近連軸轉,也是很累的,又不放心雲安在和陸玉祁,直接在辦公室的值班小床上睡着了。他一整夜都睡得很沉,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驚醒坐起來,心頭惶惶。
下意識地轉頭去看監控顯示屏,就見雲安在拿什麽東西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血立刻就流出來了。
那一瞬間,蕭懷庭心跳都停止了。跳下床,顧不得穿鞋就直奔醫生值班室:“快點起來!雲安在割腕了,準備搶救。”
碎玻璃畢竟不夠薄,切入的不深,雲安在也是狠心,一次不行再加一輪。刻骨的痛或許被體內的毒抵消了,她竟然絲毫不覺得疼,像是在割別人一樣。雪白的床上滿是鮮血,她突然想到那一晚,被女俠姐姐打死的那兩個男人。
原來生命這麽脆弱,多流點血,命就沒了。
雲安在看着血從自己手腕裏汩汩外流,感覺有些冷,體內似乎也不那麽熱了。真是一個好辦法啊!
蕭懷庭赤腳直奔病房,到雲安在面前,二話不說,用止血帶将她傷口緊緊包紮起來。
雲安在也沒有掙紮,只是靜靜地看着,像個陌生人一般。
“你瘋了!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蕭懷庭吼道。
雲安在嘴唇微動,到底什麽都沒說出來,低下頭。#####家裏收玉米呢,比較忙活,更新晚了,抱歉啊
059誰是這一生的羁絆
“有你這麽不珍惜自己生命的嗎?啊?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你總得為你——”蕭懷庭想說“爸媽”,又想起雲安在哪裏有爸媽。
“你總得為陸玉祁考慮吧!你真的沒有任何牽挂嗎?”蕭懷庭很生氣,對着雲安在吼吼吼。
陸玉祁買雪糕回來,恰好聽到病房在争吵,忙問:“怎麽了?懷庭,在在是病人,你吼她做什麽!”
蕭懷庭指着被子上的血:“你看她幹的好事!”
鮮血嫣紅刺目,灼傷了陸玉祁的眼,他只覺得渾身冰涼:“在在,你——你把我支出去,你——”
不管別人怎麽說,雲安在只是低頭不說話,好像什麽都跟她沒關系。
醫生和護士進來,說:“手術室安排好了,快!”
雲安在不動彈。
陸玉祁握住雲安在的手,眼淚落下來:“在在,配合醫生,好好活下去,哪怕是為了我!”
雲安在茫然看着陸玉祁,幹巴巴地說:“你別哭,你适合笑。”
陸玉祁擠出一個笑容:“好,我笑,在在也笑着去面對,好不好?”
雲安在搖頭:“我很累,我想歇會兒。可是我一分鐘都歇不了,陸玉祁,我想睡很長很長的一覺。”末了,呢喃一句,“最好永遠不要醒來。”
陸玉祁還想說什麽。
蕭懷庭直接将雲安在攔腰抱起:“再墨跡下去,她的血就流幹了。”向醫生,“帶路,去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亮着,裏面的情況未知。蕭懷庭與陸玉祁站在外面,陸玉祁不停地在踱步,而蕭懷庭則站得筆直。
在陸玉祁又一次轉到蕭懷庭面前時,蕭懷庭再也忍不了了:“能不能不要轉了!就算你替地球自轉,時間也不會回去。”
陸玉祁無奈地說:“懷庭,你用不着這樣嘲諷我。我不是在懊悔沒有陪着她,我在想以後的事情。懷庭,等她從手術室出來,我帶她離開吧。”他語帶哀求地說。
蕭懷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行!她還有事情沒有交代。”
陸玉祁頓時惱了,他也是有脾氣的:“蕭懷庭,在在已經這樣了!你還要審?”
蕭懷庭不為所動:“依法該做的事情,就是一定要做的,不會因為誰而改變。”
“好,好,”陸玉祁被氣壞了,“好一個剛正不阿的蕭長官。那麽蕭長官,雲安在在醫院兩次被灌毒藥怎麽說?”
蕭懷庭語塞:“那是醫院方面的疏忽,我一定會為她讨回公道。”
“幾日不見,推诿扯皮的本領見漲。”陸玉祁冷笑,“雲安在是你們抓回來的,醫院是你們定的,出了事情你不要想擺脫責任。我保留起訴你的權利!”
蕭懷庭咬牙切齒地說:“随時恭候!”
陸玉祁不想與蕭懷庭呼吸相同的空氣,走到走廊口站着。
蕭懷庭追過去,說:“你現在占據了道德制高點,覺得自己很有理,對不對?”
陸玉祁躲:“我現在心裏很亂,不想說話。”
“但我要告訴你,”蕭懷庭不留情面地說,“等你知道是誰在害雲安在,為什麽害之後,我看你還有何顏面指責我!”
陸玉祁警覺:“你什麽意思?”
“你将會知道。”蕭懷庭丢下一句話,潇灑離去。
陸玉祁心裏隐隐不安,努力回想自己身邊的人和事,想想雲安在出事前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突然想起那天蕭懷庭打電話讓他管教弟弟,他當時怎麽說的來着——
陸玉祁慌忙撥通陸玉謙的電話。
那邊好半天才接,聲音非常吵雜,陸玉謙态度也不好:“幹嘛啊!大清早的!”
陸玉祁劈頭蓋臉地罵了他一頓:“陸玉謙,你幹的好事!整個陸家都要被你害死了!現在,立刻回來,向雲安在道歉!”
陸玉謙頓時蔫了:“哥,你都知道了啊。”
陸玉祁的心頓時沉入谷底,真的是弟弟幹的好事!為什麽會是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這讓他怎麽面對雲安在!
這一刻,陸玉祁無比後悔沒有聽蕭懷庭的話,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弟弟。
陸玉祁只想把弟弟狠狠打一頓:“不光我知道了,官方也知道了。你以為你多厲害,能瞞過誰?你現在到軍區醫院來!不然就去吃牢飯!”
陸玉謙已經慫包的不成樣子了,連聲應下,趕往軍區醫院。
一個小時後,雲安在才從手術室出來,麻醉的時效還沒過去,她窩在被子裏睡得很熟。
陸玉謙的電話早被監聽了,陸家兄弟對話的內容一字不落地傳到蕭懷庭耳朵裏,蕭懷庭讓人好好盯着陸玉祁。
又過了半個小時,陸玉謙的車才到地下停車庫。陸玉祁就在車庫裏等着他,一見面二話不說,就是幾拳頭。
砸得陸玉謙鼻青臉腫,鼻血直流。
陸玉謙抱頭鼠竄:“哥,哥!幹嘛啊!痛死了!”
陸玉祁才不管,掄起雨傘繼續打。
陸玉謙跑不及,又被打了幾下。
“哥,別打了,如果我們打架被拍了,明天肯定有新聞說我們兄弟争家産內讧,陸家股票就要跌了。”
陸玉祁暫停:“想不挨打也好辦,說吧,為什麽這麽做?”
陸玉謙支支吾吾:“還不是因為讨厭她。”
陸玉祁貼着陸玉謙的耳朵說:“要進監獄的事情都被我知道了,你還有什麽好瞞的!說實話!”
陸玉謙委屈地說:“還不是你自己惹的。”
“我?”陸玉祁覺得自己就是個堅強的背鍋俠,後面背着許多巨大的黝黑的鍋。
“嗯!安琪喜歡你,你喜歡雲安在,她就受不了了。”陸玉謙出賣穆安琪也是毫無壓力,“就找我,就這樣了。”
陸玉祁皺眉:“安琪?你說謊也不打草稿,安琪是誰啊?怎麽可能!”這在他看來,是悖逆人倫的事情。
陸玉謙攤手:“可就是這樣!所以她才會那麽變态。”
陸玉祁需要好一會兒才能消化這件事情,他覺得有點兒惡心,不過:“她讓你去做你就去做?讓你去死你去死嗎?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落在她手裏了?”
“沒有!絕對沒有。”陸玉謙連連反駁。
“那就是有了!說吧!”
陸玉謙還想推脫:“真沒有——”
“想坐牢是不是?”
陸玉謙只得從實招來:“我,吸毒了。”
什麽!陸玉祁一耳光打在陸玉謙臉上:“陸家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陸玉祁從車庫出來,好像瞬間老了許多,心裏沉甸甸的,只覺得陽光很刺眼。
060心如死灰
雲安在醒來時,已經近中午,環顧病房,陸玉祁不在,蕭懷庭在。
蕭懷庭看她像是在找什麽,說:“陸玉祁下樓了,我幫你打電話?”
雲安在點點頭:“你讓他準備一下,接我走。”
蕭懷庭說:“你還有事情沒交代,不能走。”
雲安在心裏還是會有些酸楚,只是沒那麽強了,稍縱即逝而已:“我知道,你準備做記錄吧,我都告訴你。”
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之後,蕭懷庭讓雲安在簽字:“簽字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雲安在輕輕點頭:“嗯。”
蕭懷庭忍不住問:“為什麽之前堅持不說,現在又說了呢?”
“之前怕不聽那個女人的,她會偷偷殺了我,現在不怕了。”現在她自己都想死呢,哪裏還怕別人殺。更何況,那個女人可能是自己的姐姐,她好像很疼她,不會殺她的。她知道的事情都沒有什麽新意,都是軍方已經知道的,對軍方并沒有什麽用處。
“我也不想知道是誰害我了,沒什麽意思。”雲安在輕緩地說,“我很累,我只想離開這裏。”
蕭懷庭說:“查出明确結果後,我會告訴你的。”
雲安在愣了一會兒,微微點頭:“但願能吧。”
蕭懷庭覺得自己的職業和專業受到了侮辱:“一定能!”
陸玉祁帶着雲安在,住進自己的小別墅裏,那裏綠化特別好,一年四季都有鮮花盛開,不遠處還有清澈的湖畔與綠油油的草坪。
雲安在在草色煙光裏散步,覺得一身輕松:“還是在這裏好,不然我會瘋的。”
“最近你就在這裏修養吧,想看書看書,想追劇追劇,如果不舒服就跟我打電話聊天。”陸玉祁笑道,“馮姨人很好,你有什麽事情就讓她去辦。”
雲安在點點頭:“好啊,那我就打擾你一段時間了。”
陸玉祁輕輕擁住雲安在:“傻丫頭,說什麽呢!”
雲安在有些不适應這樣的擁抱,輕輕推他:“耽誤你好幾天了,你快去工作吧。”
“好,那我走了。”
“拜拜。”
“拜拜。”
雲安在坐在湖邊的石凳上,呆呆地望着湖水,一望就是一整晌,直到夕陽西下,馮姨才喊她:“雲小姐,你該回去吃飯了。”
“不想吃。”
“一直發呆做什麽,你不會是想不開吧?”
“沒有,我什麽都沒想,就是在發呆。”
“晚上冷,你回去歇歇吧。”
“馮姨你別吵我,我就想歇會兒。”
馮姨無奈,只得給她蓋件大衣,在旁邊陪着她發呆。
陸玉祁回來,看到這幅場景很無奈:“在在,你這是怎麽了?要不然我帶你去外地旅游,散散心?”
雲安在搖頭:“我不煩心,只是什麽都不想幹。陸玉祁,我心裏很不安,感覺要出事情。”
“不會的,別胡思亂想了。”
話剛剛說完,就聽雲安在手機響了。
是穆康陽的電話。
雲安在踟躇不敢接。
陸玉祁拿過去接通:“喂?表哥,是我玉祁。”
穆康陽的口氣很不好:“讓雲安在接電話。”
雲安在能聽到電話裏的內容,緊張地抿嘴。
陸玉祁說:“在在不在,有什麽話跟我說也一樣。”
“你快點去喊她!”穆康陽在電話那頭急得大叫,“警察堵上門要抓安琪,我沒時間跟你扯。”
陸玉祁一顆心不停地往下沉,他知道這一天會來,但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早:“警察抓安琪,你找在在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跟她私了!快點!讓雲安在回來。”
雲安在喊道:“穆康陽,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回去的,穆安琪就該進監獄。”
穆安琪該進監獄,陸玉謙當然也該。陸玉祁看向雲安在,心亂如麻。一方面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弟弟,再怎麽樣也不忍他進監獄毀掉一輩子,另一邊是受盡委屈折磨的心上人,如果不給她公道,又如何忍心。
“你們在哪裏?我去找你們。”穆康陽問。
陸玉祁說:“你別來了,我們——”
雲安在說:“西湖別墅。你來吧!”
也不知道人家是以怎樣的速度趕來的,十五分鐘,他們的車就開到了陸玉祁的別墅大門前。
雲安在就倚在大門口的一棵桂花樹上,對下車的穆康陽劈頭蓋臉一頓責問:“你也有臉來求情!你知道你妹妹做了什麽嗎?你知道她害我染上毒瘾毀我一輩子嗎?”
白芸從後面下車,斥道:“雲安在,怎麽說話呢!”
雲安在看到白芸就覺得心口堵得慌,惡心:“我寧願不說話,只要你們不來煩我。”
“你——”白芸又想舊調重彈。
穆康陽喝道:“閉嘴!話真多。”
雲安在聳聳肩:“看來你再怎麽巴結讨好,也沒有用啊。”
穆康陽走到雲安在面前,深深地鞠躬:“對不起,我代安琪向你道歉。”
雲安在冷笑:“難道不是我死了你來哀悼嗎?”
穆康陽再低頭:“對不起。”
雲安在搖頭:“對穆安琪來說,你是一個很好的哥哥,你可以選擇從別的渠道做好哥哥,比如多砸銀子,把你妹妹買出來。我這裏是行不通的,我恨透了害我的人,如果殺人不犯法,我一定親手殺了她。”
穆康陽說:“雲安在,你知道你其實并不是白姨的女兒嗎?”
雲安在懶懶地說:“我倒希望我不是,至少落得清淨。”
“你真不是。”
白芸也說:“在在,你是我撿回來的。”
“編,繼續編。”雲安在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頭,“你就算把天說破,你們的要求我也不會同意的,不好意思啊!”
白芸哭着說:“我們說的都是真的。這個消息我蠻了很多年,可最後還是被蕭懷庭發現了,他——”
雲安在微微眯眼:“怎麽又扯上蕭懷庭了?”
白芸說:“蕭懷庭之前不是把你傳到他們指揮中心了嗎?那個時候就給你驗DNA了。”
雲安在想起那次被關了好久,苦笑:“原來那次也是他啊。”
穆康陽說:“雲安在,如果你不信,可以再做一次調查,你也可以問蕭懷庭,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我只是希望你暫時同意和解,讓警方先離開。”
061與白芸斷絕關系
雲安在搖頭:“這兩件事有關系嗎?還是你們挾恩圖報,讓我報答你們穆家的養育恩?”
白芸尖銳地說:“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應該!”雲安在說,“聽你說了二十多年要報恩的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好,我報恩,那是不是以後我與你,還有穆家都再無瓜葛,斷絕一切關系?”
白芸似有不舍:“在在,你——”
雲安在學着穆康陽怼她:“閉嘴!我不跟你說。穆康陽,你說!”
“好!”穆康陽毫不猶豫地說,雲安在與穆安琪,孰輕孰重不用多想。再說了,他更希望雲安在跟穆家沒有瓜葛。
“空口無憑,立字為據。”雲安在對陸玉祁說,“讓他們去你書房,寫字據。徹底斷絕關系哦,白女士,我以後可不會給你養老。”
白芸還在似真似假的憂傷,穆康陽顧不得這些小節,而陸玉祁,被雲安在的狠絕驚得心寒,竟然沒有一個人回答。
穆康陽往大門裏走:“玉祁,用用你的電腦。”
陸玉祁心中恐慌:“在在,一定要斷絕關系嗎?”
雲安在堅定地說:“一定,”陰陽怪氣地說,“人家養了我幾十年呢,我要不毀了自己一生來回報,那哪裏還得清。終于能還清了,當然要自在一些,免得某些人厚顏無恥,一遍一遍地讓我還。”
“在在,你誤會媽媽了。”白芸哭着想抱抱雲安在,被雲安在用腳驅開,“我真是受夠你了,一天也不想忍了。你最好去寫字據,簽字!記得一式兩份,讓陸玉祁做見證人。不然救不了穆安琪,你沒法再回穆家。”
說罷揚長而去,她還是更喜歡清淩淩的河水。
穆康陽與白芸很快寫好了字據,雲安在檢查之後,滿意地簽上自己的名字,并用手機拍照存檔:“以後就清靜了,也自由了。咱也不整啥私了了,我跟蕭懷庭打電話,就說原諒穆安琪了,好吧?”
白芸全程哭哭啼啼做慈母狀,努力想挽回雲安在,可惜沒人願意看她表演,被陸玉祁軟硬夾擊請出書房。
末了,穆康陽真誠地說:“謝謝你。”掏出一張卡,放在雲安在手裏,“密碼是你生日。”
雲安在随手将卡丢在一邊:“髒!滾!”
穆康陽沒走,非要等到雲安在給當局打電話才走。
雲安在被惡心壞了,将手機也丢到一邊:“煩死了!啊——”
陸玉祁勉力輕笑:“不如做點別的新鮮的事情?”
“什麽事情?”
陸玉祁抱住雲安在,親吻她,用實際行動說明是什麽事情。
雲安在呆呆的,既沒有情動回應,也沒有惡心反抗,就好像她沒有參與其中一樣。最近她總是這樣,精神恍惚,好像靈魂游離于自己的身體之外。
陸玉祁以為這是她無聲的抗拒,放開她,尴尬的谄笑:“我,我——”他心裏不安,怕真相暴露後失去雲安在,所以才會那麽做,迫不及待地想證明什麽。他甚至想把生米煮成熟飯,但終是做不出來那樣的事情。
算了,罷了,聽天由命吧。
陸玉祁抱着雲安在,說:“我困了,靠在你身上睡會兒。”
他是想多親近一下雲安在,可惜雲安在不解風情:“困了去床上睡啊,解乏。別靠在我身上,我會亂動的,你睡不好。”
陸玉祁苦笑:“算了,那不睡了,我們說說話吧。”
雲安在歪頭看着陸玉祁:“你今天有點奇怪,是工作太累了嗎?還是有什麽麻煩?”
陸玉祁嘆息:“是啊,有麻煩,無解的麻煩。在在,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雲安在愣住了,要說陸玉祁心中不安很可憐,雲安在此刻心裏的恐懼感更是彌漫得像帝都爆表的霧霾,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問:“你也會傷害我嗎?”
陸玉祁忙說:“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上雲安在哀傷的臉,又忙描補,“我的意思是,萬一有一天,我無意或者間接的傷害了你,你——”
雲安在好像抓到了救贖的希望:“我原諒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原諒你的。”
天吶,一定不要有那一天,連陸玉祁也來逼我傷害我,我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雲安在開始覺得有些渴,起身說:“我去廚房找點水果吃。”匆匆離開,腳步有些踉跄。
陸玉祁追上去:“在在,你是不是要——”
雲安在從冰箱裏摸出一只雪梨啃:“沒事!”
陸玉祁默默地陪着她,心亂如麻。
雲安在越來越難受,吃梨已經沒什麽用了。
陸玉祁默默切開一個西瓜,遞給雲安在。
雲安在吃得很快,因為覺得不吃點汁水多的東西,她就會渴死。
恰在這時,外面傳來嘈雜聲:一輛紅色跑車剛剛開進別墅,就被後面幾輛黑色特警車圍住;特警持槍對着那紅色跑車,跑車想起動,頓時就被打爆了車胎。爆胎的聲音像驚雷一樣,震得陸玉祁心神俱裂。
跑車是陸玉謙的,該來的還是來了。
陸玉祁将有些失去意識的雲安在安置在客廳沙發上,在桌子上放了西瓜和冰水,又打開一瓶酒倒在雲安在身上地上,才匆匆走出去。
“怎麽回事?”陸玉祁明知故問,這也是最好的開頭了。
特警隊長問陸玉祁:“你是什麽人?”
“他哥哥!”
特警隊長亮出了批捕文書。
陸玉祁的心還是沒有着落:“讓我勸勸他吧。”
特警讓路,陸玉祁走進去。
車門一打開,陸玉謙就抱着陸玉祁大哭:“哥哥!哥哥你救救我吧,我不要吃牢飯。”
陸玉祁面無表情:“怕吃牢飯,為什麽敢作惡!你不是小孩了,要為你自己的行為負責。”說着要掰開他的手。
陸玉謙死死地抱着陸玉祁,生氣地喊道:“爸爸讓我來找你,讓你想辦法!穆康陽能想辦法救穆安琪,為什麽你不能想辦法救我!難道在你心裏,親弟弟比不上一個沒人要的瘋女人嗎?”
陸玉祁揚手給了陸玉謙一耳光:“為什麽?就為你到現在都不知悔改!犯法就要受刑法處置,不是我偏向誰?我有什麽能耐救你?”#####當斷則斷,不然反受其亂
062陸爸爸的攻心計
“哥,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向她賠禮道歉行不行?你就讓她原諒我,撤訴吧。這又傷不了她什麽,對不對?”
陸玉祁不為所動:“你無法無天太久了,我們沒有管教好你,只好讓別人管教你了。”
陸玉謙突然喊道:“爸!你看他!”
陸玉祁四顧,并沒有看到爸爸的影子。
陸玉謙将藍牙耳機塞到哥哥手裏:“你自己跟爸爸說。”
原來這都是預謀好的。陸玉祁一陣頭皮發麻,也只得硬着頭皮上:“爸!”
“這件事是你弟弟犯了罪,我決定把他送到軍隊裏做大頭兵去,好好磨砺幾年。但是,玉祁,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陸家,你弟弟都不能進去,你明白嗎?”
陸玉祁眼含淚花:“爸!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
“我知道,但是孩子,在醫院裏雲安在兩次被人灌毒,難道也是你弟弟做的?你要知道,有很多人想害她,那兩個人也是別人派來的,剛好你弟弟傻上鈎了。”
陸玉祁不想說話。
那邊又說:“現在當務之急,是将傷害降低到最小。我們不知道是誰要一次次害雲安在,但我們可以用陸家的力量來保護她。”
陸玉祁突然覺得心頭松了一道繩,語氣輕快中含着驚喜:“爸?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願意保護她,陸家的力量随便你用;如果你想娶她,我們絕不會反對,只會幫你安排好結婚事宜。”
“我可以請雲安在撤訴,爸——”陸玉祁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
“爸什麽時候騙過自家人?”
陸玉祁說:“好!”
客廳裏,雲安在已經跌到在地上,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不停地打滾,她張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像快渴死的魚,再怎麽努力的張嘴,也沒有甘泉入口。
“這是怎麽回事?要送醫院嗎?”一個特警問。
陸玉祁忙抱起雲安在,嘆息一聲解釋道:“出了那麽多事情,她不開心,這不,借酒消愁喝醉了。”
滿屋子酒氣,沒有人質疑這個。
“我送她去房間休息。”
陸玉祁這一走,就是一個小時。
等雲安在清醒過來,陸玉祁就欣喜地告訴她:“我家裏人同意我們的婚事了!”
雲安在一臉蒙圈:“婚事?什麽事?”
陸玉祁将爸爸那一套理論說給雲安在聽,什麽有人要害你啦,嫁到陸家來我們能保護你啊,等等。
雲安在搖搖頭:“你說得好像都對,可是我還沒做好準備,我不想嫁人呢。”
陸玉祁笑道:“我只是告訴你我的誠意,至于結不結婚,什麽時候結婚,全聽你的。”
雲安在覺得沒毛病:“好。”
陸玉祁有些欲言又止。
雲安在也想起什麽:“你爸爸為什麽那麽好說話,我哪裏值得他親口允許?我以為我這樣的給你家做保姆你家都不會同意。”
陸玉祁只得說了。
雲安在沉默了。
陸玉祁受不了空氣靜默的壓力,半蹲半跪在雲安在面前:“在在,我,對不起——”如果不是怕跪下會給雲安在壓力,他真想給她跪下。
雲安在終于緩緩開口了:“我想了想,陸伯伯說得很有道理,這樣對大家的傷害都是最小的,而且我還能獲得一些幫助。不過你一定要好好管管你弟弟,以後再胡作非為,惹着人家不肯原諒的,後果就不好說了。”
“你放心,我會的。”陸玉祁激動地抱住雲安在,“只是對不起,委屈你了。”
雲安在搖搖頭:“我不喜歡聽對不起,你也沒什麽對不起我的。下面估計等得不耐煩了,你快下去吧。”
“好,你等我一會兒,我們晚上去吃醉蝦。”陸玉祁親親雲安在的臉,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雲安在看着他的背影,嘆息:“你終于開心了。”旋即自嘲一笑:“真好,又還清了一份債。”
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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