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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祁沒有對不起她雲安在,她受陸玉祁很多恩惠,這一次可以還清了。
想想陸玉祁轉述的陸伯伯的話,真不知道該露什麽表情。陸伯伯才是最精明的人,他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管她之前有什麽想法,都不可能心無芥蒂地嫁給陸玉祁,更何況從一開始她就不想嫁。
又或許,陸玉祁也知道這個事實,但他不想放棄能娶雲安在的幻想,不想放棄一個如此完美的救弟弟的理由,也不想放棄這個唯一的兩全之策。
你經歷過貧困嗎?你能理解發薪日還有十天沒到,你只有五天的生活費偏偏又丢了一百元的窘迫心态嗎?你能理解身患重病乃至絕症的病人發現救命錢被偷,坐在醫院門前痛哭的絕望嗎?
從安全感與可信賴的人這個角度來說,雲安在也是極度貧困的,經歷這麽多事情,她能信賴和依靠的只有陸玉祁了,可偏偏又爆出這檔子事!這對她的打擊,比五天生活費丢一百遠遠要大。丢了生活費還能借錢,下個月工資還會有的,只要能工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雲安在呢?她是那身患重病又失了治病錢的患者,重症直接成了絕症,沒有了治愈的可能。至此,雲安在已經完全失去了依賴誰或者全然信任誰的能力,當然,以前也沒有完全擁有過這種能力。她早已對這種失去和打擊習慣了,她早已麻木了,如今再失去一個,也不覺得有什麽值得哀嘆痛哭的。
哀莫大于心死,莫過于此。
可是死灰還能複燃呢,誰又願意年紀輕輕就把自己判處死刑。
不就是沒有可以依賴的人,她可以依賴自己。
雲安在不是怨天尤人的人,很快振作起來找出路。她認為當務之急是戒毒,就上網搜戒毒的方法,然後就看到一篇新聞說中國網文征服外國網友,某外國小哥沉迷小說成功戒毒。
雲安在莞爾:“看小說能戒毒?有那麽神奇嗎?”
“或許有呢。”陸玉祁進來,笑容滿面地說。
現在倒是高興了!雖然已經接受陸玉祁也不能依靠這個事實,雲安在還是不喜歡看他的笑,雖然這是她從少女時代就迷戀的,怏怏地說:“鬼才信呢!”#####生活中,最可怕的就是陸爸爸這種人了
063雲安在的反擊
陸玉祁本來就是好脾氣的,這會兒心情好,不在意雲安在的惡劣态度,說:“走吧!我們出去玩。”
“不想去。”雲安在想也不想,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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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喜歡這裏?那我把它送給你吧。”陸玉祁說得半真半假,假的是雲安在喜歡那別墅,真的是後半句,送給雲安在。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彌補雲安在,如果用錢用財物能彌補就太好了。
雲安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在補償我嗎?”
陸玉祁忙說沒有:“我們以後都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別不好意思。”
雲安在歪頭看了陸玉祁半天,才笑了起來:“你這樣很像接頭賣烤鴨的,如果脫了西裝換上大褲衩子T恤,腆着肚子,更像了。”
嘲笑的是陸玉祁的過度殷勤,陸玉祁攤手,沒話說了。
“我想吃重辣的火鍋,走吧。”雲安在率先起來,“讓你弟弟也去,記得他要當面跟我道歉。”
這是要在飯桌上一笑泯恩仇?陸玉祁覺得甚妙:“好!好!”
三個人一起吃飯,有陸玉謙在,陸玉祁對雲安在不好意思太過殷勤,只是幫着煮東西;而有陸玉祁在,陸玉謙也不敢翻天。雲安在呢,只是沉默地吃,除非辣的受不了了,才絲絲哈哈地。
半頓飯下來,還算相安無事,除了陸玉謙一直偷偷白雲安在以外。
電話鈴響了,陸玉祁說:“我去接電話,你們先吃吧,不要鬧脾氣哦。”
雲安在裝作沒聽到,陸玉謙乖順地說:“好!”
陸玉祁才剛剛出包廂,陸玉謙就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指着雲安在的鼻子說:“喂!雲安在!你對我哥客氣點兒!”
雲安在頭也不擡:“知道了。”
陸玉謙又刻薄地說:“我們陸家絕不要你這樣的女人進門,不管他們答應了你什麽,我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你,絕無可能!”
雲安在終于停手,因為鍋裏沒有煮好的東西了:“我知道。”
“知道知道!”陸玉謙拍着桌子說,“你就不會說別的嗎?”
雲安在冷冷地看着他:“我有必要說別的嗎?”
“嘿!”陸玉謙被雲安在的眼神激怒了,“你那什麽意思!找打是不是!”說着,拿起筷子丢在雲安在頭上。
雲安在也不客氣,端起湯料碟子往陸玉謙頭上潑去,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進入他的七竅,真是夠受的。
陸玉謙胡亂地抹了一把臉,起身想打雲安在。雲安在哪那麽容易受氣,撈起湯勺又潑,這一次,滾熱的重辣湯汁潑在陸玉謙身上,隔着秋裝,燙得他哇哇直叫。
雲安在抄着湯勺,逮着陸玉謙一頓猛砸,發洩着這些天的委屈、絕望與恨意。
陸玉謙抱頭鼠竄,邊跑邊罵,咋咋呼呼的鬧騰出不小動靜。
外面的服務員忙趕過來拉架,雲安在不肯停手,陸玉謙制造的聲響和服務員的勸告聲混合在一起,別提多精彩了。
陸玉祁一個電話沒打完,聽到路人議論自己包廂出事,就匆匆趕回去。一進門,一把抱住發瘋的雲安在:“在在,他該打,你別累壞自己。”
陸玉謙見哥哥來了,以為有人撐腰了,結果哥哥不向着自己,頓時怒了,指着自己的衣服說:“哥哥,你被這個狐貍精迷惑了!你看她把我搞成什麽樣子了!你還向着她說話!”
陸玉祁一眼刀掃過去,冷冷地說:“閉嘴!”又說,“雲安在,你也坐回去。”
他很少發脾氣,一旦發脾氣還是挺吓人的!兩個人都被震住了,乖乖坐回去。
陸玉祁清清嗓子說:“你們怎麽回事!我就不問了,我來說一下下一步的安排。現在不是招兵季節,想送你去軍隊也不成,你這樣的,軍隊未必要你,但是留你在外面也不行。我決定,送你去參加軍事化管理的培訓機構!不能拒絕!”
陸玉謙弱弱地抗議:“你這個跟爸爸商量過嗎?”
陸玉祁冷然:“或許你想去非常,南美洲,還是想回香港本家?”
陸玉謙立刻像蔫了的鹌鹑,沒了方才的氣勢。
陸玉祁嘆息一聲,又對雲安在說:“在在,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要在家裏打他罵他都沒關系,我幫着你也可以。但是我們不能在外面這樣,你一個女孩子,這樣對你影響多不好。”
雲安在回嗆:“更多的是影響陸家吧,被人拍到陸家二少爺被一個女孩子追着打,多丢人,你們陸家最怕丢人了,不是嗎?”
陸玉祁無奈:“在在——”
雲安在生氣地說:“陸玉謙,不知悔改,欠揍!你不是說回家之後好好教訓他嗎?記得你的話,不把他打得三個月下不來床你就改姓吧!”
陸玉祁被逗笑了:“在在,你是想這小子去警察局告我故意傷人罪吧,我們不能授人以柄,對不對?”
雲安在也笑了,意味深長地說:“陸家人,擅長談判,擅長攻心。你弟弟要是有你一半的精明就好了,他是怎麽養的,養成這樣的廢物!”
陸玉祁被雲安在拆穿伎倆,有些尴尬。
陸玉謙瞪着眼說:“你說誰是廢物?”
“難道你不覺得嗎?”雲安在有條不紊、坦坦蕩蕩地說,“同樣的父母同樣的家庭,為什麽你哥哥能力卓越,視野開闊,是威風八面的集團副總,而你只會跟人吵架打架,使些下九流的陰招,跟邊緣人混在一起。”
“将來你哥哥有能力接手公司,能服衆!你呢?就憑你是你爹的兒子,大家就認可你嗎?”雲安在毫無壓力地當面挑撥離間,“你看你看到你哥就慫的樣子,真是太窩囊了!”
陸玉祁震驚地看着雲安在,她是有多恨他,才會這樣挑撥他們兄弟的感情;她又是有多不在意他,才會當面這麽說!
“在在!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陸玉祁很生氣。
雲安在看着陸玉祁的眼睛,說:“我說得不對嗎?你一次次縱容他犯錯,看着他由小錯到大錯,最後犯罪,你就沒有擔心過他的未來嗎?看他堕落你不痛心嗎?”
064爆發的雲安在
“還是你覺得少一個競争對手挺好,以後你養着你養廢的弟弟,還能落個仁慈的美名。哈哈,真精明啊!”
陸玉祁一臉受傷痛苦地說:“在在,你就那麽恨我嗎?你這樣,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雲安在冷冷地說:“你以為你真的認識我嗎?你了解的只是我的一面,現在,我給你看我的另一面:有話直說。怎麽樣?還滿意嗎?”
陸玉祁苦笑:“你這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吧。”
“随便你怎麽想!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們。”起身準備出去。
陸玉祁跟着她:“我們一起走。”
雲安在瞪了他一眼:“誰跟你一起,我回自己家。被我潑火鍋湯還是跟着我?你選一個!”
陸玉祁無奈:“好吧,如果你堅持,就先回去吧,我明天去看你。”
雲安在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留下無奈又心累的陸玉祁和目光呆滞、神情冷漠的陸玉謙。
陸玉祁對弟弟說:“這兒是沒法繼續吃了,我們也走吧,餓了讓阿姨給你做些。”
哪料陸玉謙一把拂開陸玉祁的手:“滾開!誰要你假好心!”
陸玉祁深深的震驚了,為弟弟的愚蠢無知沒腦子。他知道他莽撞任性妄為,可不知道他竟然那麽蠢,被雲安在幾句話就挑撥上去了。
一種無力感湧來,将他淹沒。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雲安在,挎着包包走進了地鐵站。地鐵到了火車站,雲安在毫不留戀地從負一層上到正一層,進入火車站購票大廳。
陸玉祁,對不起,有意挑撥你們是我的不對,我先向你道歉。不過,你們陸家的子弟沒有教育好,毀了我的人生,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這叫禮尚往來。讓他也毀了你們吧,自己沒有管教好孩子的後果,自己不應該嘗嘗嗎?
希望你明白我有多讨厭你們,多恨你們,也希望你明白,無論我以前怎樣喜歡你,愛上過你幾次,我們之間絕無可能,不要再抱有那可笑的幼稚的幻想。
這樣對你對我都好,錯愛,我們需要的不是解決,而是解脫。
雲安在走進售票廳,售票廳人不多,不用排隊,就能買到票。
“我買一張票。”雲安在遞上身份證和兩百塊錢。
“去哪裏?”
“不知道。”雲安在說,“你就給我一張兩百塊錢能買到的,離發車時間最近,能去最遠的火車票吧。”
售票員用憐憫的眼神看着她,好半天,說:“好吧!這裏有去雲南大理的,那裏風光好,您可以好好旅行一下,散散心。不過,比較慢,不是動車。”
雲安在被售票員姐姐的貼心暖到了:“謝謝您,慢就慢吧,沒問題,我就去大理。”
很快取出票,雲安在的心已經飛大理去了,那裏四季如春,風景明媚迤逦,那裏的人也一定非常nice吧,到哪裏,重新開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雲安在乘電梯去了候車廳,才過安檢,就被攔下了。
“為什麽攔我?”雲安在想到自己的被迫吸毒史,非常心虛,怕因此被攔下。
“雲安在小姐,請等一下,有人找你。”安檢人員說。
雲安在微微眯眼:“誰?我不想見任何人,我要走了。”
安保人員依舊攔着她:“幾分鐘而已,不會耽誤你行程。有位領導想見你。”
雲安在更糊塗了,領導?她一個小老百姓,怎麽會有領導想見她。
這種糊塗持續到蕭懷庭出現,就變成了惱怒!搞了半天,竟然是這個混蛋!雲安在心裏窩火,冷笑着看着蕭懷庭大步走來,嘲諷地說:“說是來位領導!沒想到是這麽大的領導,真是榮幸之至啊!”
蕭懷庭皺眉看着雲安在:“一件行李都不帶,你這是打算去哪裏?”
雲安在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去處與打算,攤手:“短期旅行,請問大領導,違法嗎?”
蕭懷庭看向安檢人員,安檢人員說:“大理。”
雲安在氣憤地喊:“喂!你這是在洩露我的個人隐私。”
安檢人員笑眯眯地說:“雲小姐,我只是配合有關部門調查!”
“有關個屁部門,調查個狗屁!”雲安在爆粗口,“媽蛋!蕭懷庭你告訴我我犯了哪條法了?要你來調查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告你公權私用!”
蕭懷庭何懼之有:“不如我們聊聊你姐姐的事情。”
雲安在立刻蔫了,外強中幹地堅持道:“我哪有姐姐。不信你去查戶口本啊!”
“你跟我來!”蕭懷庭不想跟雲安在吵架,将她拽到茶座,說,“穆康陽有東西拜托我轉給你。”然後遞上之前被雲安在扔掉的那張卡。
雲安在搖頭:“請你轉告他,我還清了欠穆家的夥食費住宿費學費和水電煤網費,他們穆家也不欠我什麽,我不要他一分一厘。”
“帶上這些,你能旅行得更寬松一些。”蕭懷庭勸道。
雲安在冷臉:“你是不是眼睛受過傷?做了移植手術?”
蕭懷庭覺得莫名:“沒有啊!”
雲安在嗤笑:“那怎麽看起來像移植了狗眼一樣,就會看人低啊。”
蕭懷庭有些惱怒:“雲安在!我那麽大老遠趕來,為了你們的事情,你不用這麽罵我吧!”
雲安在掏出自己的手機,狠狠地砸在地上,憤怒地說:“我要你來找我了嗎?你來找我那是你受穆康陽的委托,被我罵是你自願犯賤!你倒是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在火車站的?你敢說你沒對我的手機做手腳?”
蕭懷庭坦然承認:“我擔心你。”
雲安在揚手一耳光,扇在他臉上:“我用你擔心?你在侵犯我的隐私。信不信我去網上發布帖子,把你和你蕭家那個當大領導的爹都拖下水。”
蕭懷庭紅三代出身,自幼長在軍區大院,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打過臉,可偏偏還不能發脾氣,氣到極致是沒脾氣,無奈地揉揉太陽穴:“在在,你太偏激了。”
“別叫我名字!”雲安在生氣地喊道,“我的名字從你嘴裏喊出來,就被玷污了。蕭懷庭,我欠穆家的,欠陸玉祁的,可從來不欠你蕭懷庭的。”#####壓抑太久了,不爆發她會瘋的!但她不會一直這麽毒舌這麽有攻擊力,不然大家還會那她當瘋子看。哎,這個社會,想做個正常人也不容易啊
065給錢不要王八蛋
“蕭懷庭,你一次次傷我,又若無其事的騷擾我,你當我是什麽東西?你對我有一絲尊重嗎?我告訴你,你,欠我雲安在的!”
蕭懷庭知道她腦回路與自己不同,但還是被這神邏輯繞的頭疼,像兩人在一起時那樣,認了雲安在的話:“是,我欠你的,對不起!”
“對不起能吃還是能喝?”雲安在将穆康陽的卡奪過來折彎,“穆康陽都知道補償我,不過這個錢我不能要,他不欠我的。該補償我的是你,我就在這裏等你,你去銀行辦業務吧,多多益善!”
蕭懷庭聽到雲安在願意接受他的錢,還是很高興的,不管怎樣,他希望雲安在以後的日子能輕松些:“好,你等我,我馬上就去。”
說着,小跑出了茶座。
雲安在白了他一眼:“誰要你的髒錢!”去撿地上的手機,手機屏裂了,不能用了。
“早知道不用那麽大力氣。”雲安在懊惱地說,“這得花多少錢修啊。”
“去大理的火車還有多長時間到站?”蕭懷庭問。
站臺服務人員指指大牌子:“半個小時吧。”
“半個小時?太少了。”就算半個小時能夠到最近的銀行走個來回,也未必能辦理完業務并且趕回來,更何況醫院裏還要取號排隊。
蕭懷庭翻翻自己的公文包,裏面全是亂七八糟的儀器,還要一些文件和手續。他不像富商那樣随身有好多卡,他只有一張工資卡,甚至沒有信用卡——他沒機會用那東西。
雲安在才買了瓶水,一邊感慨車站物價不合理一邊喝着,就見最不想看見的人又回來了。這麽快就回來,肯定沒辦卡,雲安在也不是真想要他錢,就假裝沒有看到他。
蕭懷庭走到雲安在面前,遞上自己的工資卡:“我的工資不高,可能沒康陽給你的多,”不過,這是我的所以財産了,“希望能幫你渡過過渡期。”
雲安在接過卡,嘲諷地說:“有這些話做鋪墊,就算是裏面只有一分錢也合理了。”
蕭懷庭無奈:“我是真的希望你到大理之後,能夠一切順利。畢竟人生地不熟的,有些錢傍身你就不用急着找工作,也不用省吃儉用,你什麽都沒帶,到大理新置辦的話肯定要用錢。裏面應該有十幾萬吧,你先拿着用。”
十幾萬!這麽多!雲安在驚得想把卡塞回去,不過到底應了蕭懷庭說的那句話,如果沒錢,到了大理她可能要睡大街撿垃圾吃。
有錢不要王八蛋!罷了,她還是勉為其難笑納吧。她用标準的假笑回應蕭懷庭,收下那卡:“那我就收下了,不過,我只是去旅行而已,你想的太多了。”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心裏恨不得再也不要回來這裏了吧。”蕭懷庭篤定地說。
雲安在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起來:“閉嘴!你懂什麽!誰允許你胡說八道的。”
蕭懷庭堅持自己的看法:“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事實就一定要說出來嗎?”雲安在怒道。
蕭懷庭被氣笑了:“事實為什麽不能說,你總是在講歪理,在在,以後——”
“我以後的事情不用你教!”雲安在指着蕭懷庭的鼻子說,“你這個騙子!當初欺騙我感情的時候怎麽不把事實出來?我告訴你,欺騙一次,一輩子都是騙子!走了!”氣呼呼地走向候車區。
蕭懷庭很有風度地說:“一路順風!再見!”
雲安在回頭,怼了一句:“希望這輩子再也不要看到你這個騙子!再也不見。”
“好吧,都随你。”
雲安在去了候車區,蕭懷庭遠遠地看着,看着她将手機卡摳出來,折斷丢進垃圾桶裏,将手機也丢進垃圾桶裏。
他是了解她的,她沒有帶走杭州的一物一衣,甚至連承載着聯系方式的手機與手機卡都丢了,也許以後她還會換了QQ、微信和微博。她總是這樣,會跟過去徹底了斷,比如之前的程千陌,比如穆康陽與陸玉祁,現在,他也成了她幹脆舍下的過去。
蕭懷庭感到內心裏一陣酸楚的痛意,原來他的心也會為她痛,可惜不能告訴她了,也沒有意義去說那些了。
只是——
雲安在,希望你能走出來,過得很好。徹底失去你的聯系方式,以後想再見也很難了,再也不見,其實不必說出口的。希望你以後心态能夠平和下來,這麽有攻擊力,很難交到朋友。
蕭懷庭一直在茶座裏坐着,觀察着雲安在,她習慣性微擰的眉間帶着的疲倦和煩惱,眼裏帶着血絲,眼神犀利而排外,有些發黃的臉上深深印刻着這些日子的遭遇,向世人訴說她過得不好。
他看着雲安在發呆,看着雲安在斜倚在座位上假寐,看到她與衆人一起排隊過了檢票口,消失在玻璃門外。
蕭懷庭閉上眼,努力回想初次遇到雲安在的樣子,那時候的她平和而單純,小小的追求小小的煩惱,平凡地快樂着。
他始終不認為自己做錯了,這一刻,看着雲安在遠去的背影,卻不那麽确定了。
與蕭懷庭一樣目送雲安在的離開的,還有一個女人。她穿着高中生那醜醜的寬大的校服,紮着馬尾,背着運動書包,帶着厚厚的黑框眼鏡,臉上頂着幾顆痘,還有不少痘印,看起來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高中生。
她坐在火車站外面的花池邊上,拿着iPad打游戲,沒有帶耳機,路過能聽到激烈的游戲打鬥聲。旁邊也有幾個高中生,在跟一個老師模樣的人讨論什麽問題。
這平平常常的一幕,本來不必引起蕭懷庭的注意。只是哪個學生敢在老師面前打游戲呢?這些課業正重的高中生,在火車站聚集着做什麽呢。
蕭懷庭走向那個奇怪的高中生,那個奇怪的高中生同時也關掉iPad,因為屏幕上已經沒有值得注意的那個人的影子。
她起身,看到蕭懷庭,還微笑示意了一下,似乎真是一個單純無害的高中生。#####咱們女主不清高,會罵髒話,也會打人,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不完美,不傻白甜的人啊、
066驚險對峙
蕭懷庭仿佛看到了高中時的雲安在,但雲安在剛剛離開,這絕不是她!她是誰,不言而喻。
蕭懷庭下意識地想摸槍,而黑天使已經将書包教給一個青年農民工模樣的人:“大哥哥,幫我拿一下吧。”
那青年農民工很好說話:“小姑娘你對我倒是放心。好,我給你拿着。”
蕭懷庭直覺那書包又問題,這時,他公文包裏的感應器響起來。蕭懷庭連忙關掉它,心防提到了最高級別:那裏面有炸彈!
而這火車站到處都是人!一旦發生爆炸,死傷難以估計,多少個家庭要遭受巨大的痛苦;車站會暫時封閉,而這個車站是交通樞紐,如果它封閉,整個南北向和東西向的鐵路系統都會癱瘓,損失難以估計;更可怕的是,這會在群衆中造成恐慌情緒。
總之,蕭懷庭被黑天使威脅到了,他将手放回身側,試着用雲安在打動她:“我剛剛送走她,她需要散散心。”
果然,黑天使點點頭。
這個不要命的女人還有在意的東西,那就好。蕭懷庭繼續說:“我把工資卡給她了,裏面的錢夠她在小縣城裏付首付的,以後還會持續打入每個月的工資,她可以活得很自在。”
黑天使疑惑:“她沒有工作,哪來工資卡?”
“我的工資卡。”蕭懷庭說。
黑天使微微挑眉:“嗯。”
兩個人隔着五米遠,說着大家都聽不懂的話,引來很多人側目。那個年輕的農民工說:“妹子,你們認識啊!那離近點吧。”
沒人理他,兩個人繼續自說自話。
蕭懷庭說:“她很善良,一定不忍心——”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黑天使冷笑,用英文說,“我也知道你怕什麽,知道你想讓我做什麽。可惜她的善良被人踐踏,想我不報仇,好啊!放我走!你退出,我跟進。”
蕭懷庭倒着慢慢往後退了幾米,眼睛始終落在黑天使身上,黑天使拿過自己的背包丢向蕭懷庭。
蕭懷庭忙接過它,然而就在那一瞬間,黑天使失去了蹤跡。蕭懷庭追上去,一一查看那些穿校服的,沒有一個是她的。再看那些身着各色衣裝的行人,哪裏還有黑天使的影子。
黑天使果真有些本事,難怪FBI都奈何不了她。
蕭懷庭檢查了一下背包,裏面的定時炸彈還沒有開啓,他果斷拆了裝備,然後将它帶回去銷毀。
“你又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很危險!”狹小的出租房裏,一個男人對着黑天使吼。
黑天使聳聳肩:“你不是知道我去哪裏了嗎?為什麽還要問呢?我做的事情危險嗎?我不是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嗎?”
那男人更加暴怒了,用倫敦土話罵道:“賤人,中國婊子!你把炸彈弄丢了,你知道往中國弄一個炸彈有多難嗎?那是用來炸高鐵軌道的,你就這樣把它塞到屁眼兒裏了。”
黑天使眼裏閃過冷光,旋即微笑着說:“炸高鐵軌道?你是在開玩笑嗎?你知道高鐵軌道多高嗎?你怎麽把東西放上去?”
“蠢貨!我們可以炸地基!”那男人恨不得打黑天使幾下。
黑天使随意攤手:“Maybe!You can!你可以試試,我還珍藏着一顆能量更大的炸彈。 ”
“真的?”
黑天使翻出炸彈來:“給你。”
“你确定不會向中國政府舉報我?”男人有些懷疑地問。
黑天使凜然:“我們組織,容不得叛徒。叛徒的下場我們都知道,你覺得我敢嗎?”
男人罵罵咧咧地說:“諒你個婊子也不敢。”
後面的事情,就有些搞笑了——
那男人,威爾森半夜去挖坑埋炸彈,結果先是在高架橋上迷了路,好不容易到了城郊,正挖着呢,被種植戶當做小偷給打了,并且交給了警察。警察來了一檢查,媽呀!有炸彈!連忙聯系武裝部和軍方,将這個洋鬼子移交過去。
于是,世人再也沒有見過威爾森。
黑天使給組織總部的彙報如是說:“來到中國後,我與威爾森發生了很多分歧。我認為作為一個優秀的殺手,不僅僅要有非同尋常的身手,還要有智慧與謀略,要謀定而後動,了解清楚對方狀況,制定周全的計劃,才能取得勝利。而威爾森總是埋怨我不夠有行動力,他不聽勸阻,單獨行動,采取了非洲難民才會采取的行動,可是中國不是歐洲,他失敗了。”
“威爾森太過莽撞,終于自食惡果。就如他遭遇所體現的那樣,中國人非常團結,團結到了令人恐懼的地步。令別國政府聞風喪膽的殺手竟然被農民和普通警察控制,這使我感到深深的無力。失去威爾森,我非常悲痛,如斷臂綁,在中國舉步維艱。”
“下一步如何,請指示。”
想在國際大會謀殺某國領導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哪個正常組織運行的國家的武裝部門會弱于一個恐怖組織?更何況是中國。
黑天使的無為得到了組織的諒解,他們給了她另一個任務:你是華裔,跟中國人外形相似,行動起來不會引起太大注意;你去雲南邊境,配合安吉斯打通毒品走私通道。
于是,雲安在剛剛到大理,黑天使也啓程去了雲南。至于随着雲南黑暗勢力的增多,蕭懷庭奉命帶隊前往,則是後續了。
或許命運真的存在吧,不然為什麽一次又一次的糾葛在一起。
再說陸玉祁,費力巴拉地安頓好不省心的弟弟陸玉謙,才想起來該找找雲安在,可是怎麽打電話都打不通,索性去她的出租房裏找她。敲了半天都沒敲開門,只得找來開鎖匠将門撬開。
雲安在不在,屋裏的東西亂七八糟地堆放着,看起來主人剛剛使用過,不久就會回來。
陸玉祁想,雲安在可能心情不好,不願意回來,去賓館住了。他應該給她獨立的空間,讓她先靜靜。
于是,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雲安在的電話始終無法接通,她也始終沒有出現在出租房和陸玉祁的私家別墅裏。
067誰不是可憐人
陸玉祁感到惶然,他擔心雲安在出事了,向警察局報案說雲安在失蹤了。
警察各個系統查了一遍,說:“雲安在已經在一星期前乘火車去了外地,她沒有告訴你嗎?”
“去了外地!”陸玉祁的心沉到谷底,“去哪裏?”
“對不起,這個涉及個人隐私,我們不能告訴你。”
陸玉祁急了:“我們是朋友,我擔心她一個人在外地有危險,明白嗎?”
警察非常堅持原則:“對不起,只有直系親屬帶着戶口本、身份證來,我們才能告知他。你既然擔心,不如趕緊去找她的家人。”
陸玉祁氣得跺腳:“她跟家人斷絕關系了,她戶口本上只有她自己。”
“這種話我們能信嗎?”警察說,“你說你們是朋友?你能證明嗎?雲安在承認嗎?是不是任何人說是你的朋友,我就可以把你的隐私洩露出去?”
陸玉祁徹底沒脾氣了:“好!您說的對,太對了,就要這樣保護她的隐私,任何人來了,都不要說。”
他沒辦法,只能去問穆康陽。
穆康陽一邊喂狗一邊說:“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我托蕭懷庭給她送的卡又被她退回來了。”
陸玉祁得了希望的火花:“這麽說蕭懷庭見過她?”
“鬼知道呢!”穆康陽懶懶地說,溫柔地撫摸着手下的大狗,“找那個女人幹嘛呢?不如養條狗,你給它個肉骨頭,它還會搖搖尾巴對着你撒嬌。”
陸玉祁擰眉,環顧四周,看到牆上還有沒揭下來的學習計劃和明星海報,都已經泛黃了。穆家兩位小姐是不會有學習計劃的,穆家少爺是不會貼明星海報的,穆康陽也不會在他們住過的房間裏喂狗。
“這是雲安在的房間!”
穆康陽悠然說:“咋咋呼呼做什麽!你的氣度呢?我穆家的底盤裏,怎麽會有姓雲的房間?”
陸玉祁繼續譴責:“你在她房間裏喂狗,還沒把她的東西都收拾了。”
穆康陽惱火了:“這有什麽不對嗎?趕走白眼狼,喂只乖乖狗,明智的人都會這麽選擇。”
“白眼狼?你說雲安在嗎?穆安琪做了什麽好事你不知道嗎?她能安然無恙,你還好意思說雲安在是白眼狼?”陸玉祁諷刺地說,“你不會又要說穆家養了雲安在多少年吧!呵呵,人情債真是個好東西,利息無限多,本金還能一次又一次地讨!真是個好東西!”
“你夠了!”穆康陽一腳踢開大狗,大狗“嗷嗚”一聲,躲到角落裏可憐巴巴地看着穆康陽,一臉委屈。
“女人這種東西,慣着她,她就是狼,打着點,就乖順成一副狗樣!”穆康陽說,“你的氣魄呢?”
陸玉祁仔細瞧了穆康陽半天,丢下一句:“醒醒吧,大清早亡了。”潇灑離去。
穆康陽氣不打一處來,偏偏大狗又過來撒嬌,被他狠狠地踢了幾腳,罵道:“看你那孫子樣!”
“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的,一個兩個的還離不了她了!沒出息!”
是啊!沒出息!他真恨自己那沒出息的樣!
蕭懷庭給陸玉祁的答案是:“她說她與你兩不相欠,相忘江湖最合适了。”
陸玉祁黯然神傷:“我想知道她去哪裏了?”
蕭懷庭毫無障礙地說出了雲安在的目的地:“大理。”看陸玉祁有些欣喜,又說,“你是不是打算去找她?你覺得她會在一個我知道的地方嗎?她恨我,比恨你們還多,她想逃離你們的視線,更想逃離我掌控的範圍。她買的火車票是去大理的,但她真的會在大理下車嗎?就算在大理停留,就不會離開那裏嗎?”
陸玉祁有些沮喪:“那怎麽辦?就不能聯系到她了嗎?”
蕭懷庭憐憫地看着陸玉祁頹喪的樣子,不知出于什麽心态,壞心眼兒地加了一句:“你放棄吧。她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就算她現在在你面前,你覺得她能接受你嗎?”
陸玉祁說:“我知道,她現在怨我恨我,可是只要給我時間,我——”
“那就好像說她還會重新接受我一樣,”蕭懷庭打斷他的話,“你覺得她會再接受我嗎?”
當然不會!陸玉祁在心裏吶喊,可是,蕭懷庭這個該死的類比。為什麽他要和蕭懷庭在雲安在的心裏一樣的地位!
他篤定地說:“我與你是不同的,你在她最愛你的時候騙了她的感情,戲弄她,我沒有。”
蕭懷庭被他說得心口微痛,然後回怼道:“當然,你只是包庇了給她下毒品,毀她一輩子的人。”
陸玉祁最煩別人說起這個,惱了:“蕭懷庭,雲安在毒瘾難除,難道不是因為在醫院一再受到傷害嗎?那幕後主使是誰,你抓出來了嗎?”
蕭懷庭冷然:“當然抓出來了,而且軍事法庭已經判刑了。怎麽,要我向你彙報嗎?”
他官威與軍威同時擺出,陸玉祁還是招架不住的,郁悶地說:“如此最好。”
蕭懷庭嘆息:“在這裏互相指責毫無用處,我們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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