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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廳。”

江浙警察廳裏,蕭懷庭采用技術手段追蹤了雲安在的手機號碼,在城市之光隔壁小區,在進行輕微移動。

他們找到那裏的時候,雲安在正在跟中介看房子,一個小單身公寓,房子之前的住戶顯然不怎麽愛護家居環境,搞得到處髒兮兮的,廚房裏滿是油污,衛生間也很肮髒,跟城市之光的三居室天淵之別。

陸玉祁一臉心疼:“在在,你要住在這裏?”

雲安在無辜臉:“我也沒想到一牆之隔,差距那麽大。”

穆康陽說:“這是保障性住房,城市之光是高端商品房。”

雲安在吐槽:“人為地劃分出個高低來,真是——”

“把握重點!”穆康詠不耐煩地說,“你又鬧什麽呢!你當大家都不需要工作過日子,整天哄着你是不是?”

141蕭懷庭與彭流萍

雲安在本來就傷心委屈,被穆康詠的毒舌再傷害一遍,眼眶都紅了,也沒了以往吵架的氣勢,只是淡淡地說:“都是小事兒,不用你們操心了,”向中介,“就這裏吧,你們公司給我打掃幹淨,修好——”

蕭懷庭嘆息:“在在,我們好好聊聊。”拉着她往外走。

雲安在也不想當着中介的面吵架,跟着他出去。

幾人回了城市之光,蕭懷庭帶着雲安在去了卧室,穆康陽和陸玉祁被穆康詠留在客廳。

穆康詠撣撣衣服:“看來是嫁錯了人,受盡了委屈。嗯,這是一個很好的時代,對離婚的容忍度挺高的。”

穆康詠說:“現在說這些太早了。”

“早嗎?”穆康陽起身,“早的話我就不在這裏了,玉祁,你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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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玉祁猶豫。

穆康陽拍拍他的肩:“暫時沒機會,別浪費時間了。”

陸玉祁被他拆穿心思,自然待不下去了,随着他離開。

穆康詠攤手:“瞧瞧。所謂的愛情靠不住吧!”

卧室裏,雲安在将頭埋在被窩裏不肯出來。

蕭懷庭說:“在在,你聽我說。”

雲安在不動彈。

蕭懷庭嘆息:“我知道你委屈,這次都是我的錯。”

認錯有個屁用!還不是颠颠地追上去了。追那個人的影子用那麽大力氣,你那麽癡情,找她去好了,還來找我做什麽。

讓雲安在傷心的不是蕭懷庭多次追別人,而是他追人的行動表明他深深愛着另一個女人,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

“在在,我追那個人,是因為她長得像彭流萍。”

你知道這句話有多傷人嗎?就等于明明白白告訴一個深愛你的人說,我愛着我的前任。這世間的語言都太淺薄太無力,不能描述那種心酸和心痛。是不是愛上一個人,就等于把心髒交給那個人,任他随時施虐踐踏。

雲安在猛地坐起來:“我知道我知道,你能不能不要說了。你直接承認你更愛彭流萍不就好了?她那麽像彭流萍,你就追上去。如果彭流萍回來,你是不是要把我丢到馬桶裏沖走?蕭懷庭,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沖動,三天了,我也仔細想了三天了,我們離婚吧。”

蕭懷庭的心痛與雲安在一般:“在在,我只是想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彭流萍,如果是——”如果是她,她還活着,那我就對彭家沒有任何責任了,對黑天使也不必有刻骨的仇恨,我就能将黑天使的事務移交他人,我們之間就沒有那道坎了。

可是雲安在不給他說完的機會:“如果是你就把她找回來,把我扒拉走!”

“不是!”蕭懷庭有太多話,卻沒有機會說出口,“我絕對不會放棄你的。”

雲安在跳起來:“你還想腳踏兩只船?”

“不是——”

雲安在不給蕭懷庭說完一句話的機會:“當然不是。因為她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所以你才抓着我不放。蕭懷庭,我告訴你,我絕不做她的替代品。”

蕭懷庭大聲說:“你不是替代品,在在,你——”

雲安在比他聲音更大:“我也不做你心裏的第二位!”

外面,穆康詠聽得一臉尴尬:果真,結婚就是自尋煩惱,看仙人他多逍遙自在。

蕭懷庭算是看出來了,雲安在是不會給他說話機會的,如果不說出來,今天非把她氣病,他們兩個也算走到了盡頭。

他一不做二不休,捂住雲安在的嘴,将自己追彭流萍的原因說了出來:“人死不能複生,但我們以為死了的人卻未必真的過世了,你能活着回來,彭流萍也能。”

雲安在又氣又惱,狠狠地咬住蕭懷庭的手。

蕭懷庭忍痛說:“她好好的活着為什麽不回來不讓大家知道?為什麽趁現在回來,我懷疑這裏面有文章。再說了,如果她活着,我就不必追殺黑天使。”

說到這裏,雲安在立刻不咬他了。

“你能聽我說話嗎?能的話我就放開手了。”

雲安在點點頭。

蕭懷庭放開手,正準備好好解釋。

雲安在就開口了:“你怎麽不早說,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呢。”

蕭懷庭毫無障礙地認錯:“對不起,是我的錯。聽我解釋清楚,我們和好,好嗎?”

雲安在傲嬌地說:“你先解釋吧,和不和好,我再考慮。”

蕭懷庭把彭流萍出現可能的陰謀說了一通,包括彭家近來的弱勢以及當年彭家突然失勢的事情。

雲安在說:“你的意思是,彭流萍回來是為了打感情牌,讓你和你爸繼續支持他們彭家重回巅峰?”

蕭懷庭點頭:“應該是。”

雲安在抖然升起危機感:“那她豈不是要跟我搶。啊,怎麽辦!”

蕭懷庭輕輕抱住她:“放心,你是我老婆,我不理她,她搶不過你的。”

雲安在說:“既然他們有求于你,你就更不必去追她了,她總會來找你的。”

蕭懷庭說:“總得讓她以為我還對她感興趣,不是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不那麽容易消除,雲安在問:“是對着她假裝還是對着我假裝?”

蕭懷庭無奈,指着自己的心窩說:“你聽不到我的心嗎?他為你跳。”

哪裏學來的情話!心跳不都一樣嗎?誰知道它為誰跳!

雲安在說:“明天你去部隊,以後有休息日也不要回來了。”

“為什麽?”

雲安在瞪眼:“你有意見?”這是饑餓營銷,你突然不對她感興趣,她反而會撲上來的。

蕭懷庭乖乖應下:“好吧。可是——”

“還有but?”雲安在又有些生氣,“你在跟我談判嗎?”

蕭懷庭搖頭:“都聽你的。只是你要注意安全,不要獨自行動,彭家人都是做事狠辣的主,幾年不見,我不确定彭流萍她會怎樣行事,你這邊有異樣的情況及早跟我打電話。”

他說出這樣的揣測沒有一點障礙,雲安在感到非常意外,她總覺得蕭懷庭與彭流萍之間非常奇怪,兩人之間相處太理性了,不像情侶那般。

142交鋒

第二天一大早,蕭懷庭就回了部隊,雲安在故意讓人陪着自己逛街,果然看到那個女人出現了幾次,頻率甚至比蕭懷庭在的時候還高。

難道她真的是彭流萍?難道她要找的不是蕭懷庭,而是自己?難道她要示威?

雲安在決定将饑餓營銷運用到底,躲到穆康詠的公司不出來,住也住在穆康詠那邊,絕不單獨行動,就這樣過了半個月。

如果說雲安在與彭流萍之間進行的是耐性的比拼,那麽,雲安在輸了。整日窩在穆康詠那個毒舌身邊,雲安在厭倦不已,而且彭流萍沒有再出現,她也放松了警惕。

這一日,她答應了公司女高管張岩的邀約,一起去商場購物。中場,兩人在咖啡館休息,服務員失手把咖啡潑在了張岩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吓得不輕,連連鞠躬道歉。

張岩氣量大,擺擺手:“沒事,你賠我一杯咖啡吧。”

服務員卻非要帶張岩去清洗:“咖啡漬難洗,我先帶您去清洗一下吧,免得弄壞您昂貴的衣服。”

雲安在皺眉,感覺他是故意要支開張岩,這場景在小說劇本裏看得太多了,這套路都被用爛了:“她的衣服是公司三十塊錢批發的工作服,不貴,公司也會無償買新的,不用你帶着去洗。”

張岩那襯衣一千多呢,不過老板的姐姐說什麽就是什麽,她笑着說:“對啊!不要緊,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投訴你的。”

服務員還在堅持:“這樣穿着髒衣服實在太有損您的氣質了,要不我帶您去換我的衣服吧。”

雲安在說:“不用了,等下我們去商場自己買,剛好想換新衣服了。”

服務員說:“剛買的衣服得洗洗才能穿,不是嗎?”

雲安在怒了:“所以,一定要穿你的才是正确的?你是一定要把她叫走嗎?說吧,誰指使你的?”

張岩以女兒身能做到公司高管,是何等的機靈,拉着雲安在說:“走吧,這家店以後不要來了。”

雲安在跟着她走出去,回頭還對那個空位豎中指,她相信該看到的人一定會看到的。

彭流萍沒想到雲安在的警惕性這麽高,原本想見見她說說話,反而被她羞辱了。雲安在,你如此嚣張,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了。

穆康詠的公司籌錢拍攝大電影《金秋》,并且與魔都浮萍投資公司簽訂了保底協議,以九億的價格成交。

合同簽了,定金付了,電影拍出來了,魔都浮萍投資公司卻對《金秋》雞蛋裏挑骨頭,就是不肯付剩餘的保底資金,暑期電影黃金季就要來了,《金秋》也無法公映,整個公司都心急如焚。

好在事情迎來轉機:魔都浮萍的最大控股人,海歸某女強人将來公司洽談此事。

公司上下都極為重視此事,恨不得頭門挂彩,地鋪紅毯相迎,雲安在也想幫着端茶倒水,被穆康詠阻止了:“你是我姐姐,怎麽能給別人端茶倒水呢。”

雲安在無語,你當你是掌閱小紅文裏的霸道總裁啊,現在是我們求人,有沒有點自覺啊!

到底顧及穆康詠的自尊,說:“不要緊,我閑着也是閑着。”

穆康詠說:“如果閑得沒事幹,就幫我網購個籃球。”

他是不打籃球的,雲安在知道,有些着急地說:“你能不能重視點,懶懶散散的,公司都要倒閉了。”

穆康詠依舊一副閑事莫挂心頭的姿态:“淡定,如果注定要倒閉,急也沒用。如果注定不會倒閉,何必着急上火呢!”

雲安在被他氣得很無奈:“你竟然信所謂的‘注定’?你不知道事在人為嗎?”

穆康詠意味深長地說:“正因為有些事情是人為的,我們才沒有必要做任何事情。”

雲安在聽不懂:“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穆康詠神秘地說:“你且看吧,好戲即将上演。”

在整個公司的期待下,魔都浮萍的大股東姍姍來遲,她可能用遲到的一個小時訓練自己的氣場去了——

及腰的板栗色長發燙成妩媚的波浪卷,鼻子上架着大大的墨鏡,只能看到一張妖豔的紅唇;大臉抹得雪白,顴骨蓄意畫得凸顯,下颌骨處棱角分明。

上衣是勉強能包住關鍵部位的破布,露着大片背和肚臍。下衣是齊B短裙,讓人很有欲望偷窺秘密風光。腳踏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起路來一聳一聳的。

不是吧!雲安在暗暗咋舌,趙美妍浪跡歡場多年,都不會這麽穿衣服,這人是腦子有病還是不了解中國國情?

那人看到雲安在,摘下墨鏡,沖她微笑。

雲安在當場石化。

彭流萍!

怎麽會是她!

她怎麽就這樣光明正大趾高氣昂地跑到他們公司來!

彭流萍輕蔑地掃了雲安在一眼,走向會議室。

穆康詠坐在雲安在辦公桌上,翹着二郎腿說:“浮萍,彭流萍,這麽明顯的暗示你都看不出來,真是蠢到家了。”

彭流萍還沒走遠,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問身邊的人:“他是誰?”

穆康詠跳下桌子,笑着說:“流萍姐姐,我這幾年模樣也沒什麽變化啊,你怎麽會認不出來?裝不認識可就沒意思了哦。”他啊,不笑的時候是毒舌,笑的時候就是笑裏藏刀。

雲安在為自家弟弟瘋狂打call。

彭流萍挑眉:“幾年不見,你變化真大,以前說話甜甜的,現在呢,刺比較多了。”

穆康詠攤手:“不多不多,每根刺都忙不過來呢。”引着彭流萍去了自己辦公室,一邊說,“說起來是我失禮,在國外的時候都不曾去拜會姐姐。”

這似乎只是一句簡單的客套,落在知道內情的人耳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穆康詠早就知道彭流萍還活着?他是怎麽知道的?他還知道什麽?

143彭流萍的勢力

穆康詠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當初魔都浮萍要跟我們合作時,可把我高興壞了,跟流萍姐姐合作,我可以高枕無憂喽。”

他早就知道魔都浮萍背後是自己?彭流萍卻是不信他的話的,只當這是穆康詠的心理戰術:“康詠,我們還是要公事公談。”

“自然,公事公談。”

半個小時後,穆康詠與彭流萍都笑容滿面地出來。

雲安在知道穆康詠是一個不憚于将情緒外露的人,他那麽高興,顯然是贏了不少。那麽,彭流萍輸了?輸了還那麽開心?不是神經病就是假笑。基于此,她斷定彭流萍喜怒不形于色,心機深沉。

彭流萍走到雲安在面前:“你好,我是彭流萍。”伸手。

雲安在伸手與想她握手:“我是雲安在。”

彭流萍卻将手收回,眼裏滿是挑釁和不屑。

雲安在自然地将手收回來,看着手上的婚戒說:“不好意思,戒指可能會硌到你,可是這戒指對我意義不凡,我不能摘下來。”你是前女友,我可是蕭懷庭的妻子,我們是夫妻!哼!

彭流萍似乎對雲安在戒指的意義渾不在意:“我知道,這是你與蕭先生的結婚戒指。祝你戴着這個戒指,一輩子都不摘下來。”你保證你手上的婚戒永遠都不會摘下來嗎?

雲安在覺得她後面那句話怪怪的,說:“那可不行,我們說好了三周年的時候要換的,七周年再換,一直到以後銀婚、金婚。”我們很恩愛,你沒有機會的。

彭流萍沒有一點傷心傷身的痕跡:“很美好的幻想,祝你能實現。”那不過是幻想而已,這年頭理想都不能實現,何況幻想呢。

雲安在帶着完美的假笑:“謝謝流萍姐姐。”老女人,跟我鬥!

穆康詠笑着走過來:“兩位姐姐,走吧,小弟做東,請兩位姐姐,順便給流萍姐姐接風。”

彭流萍風情萬種地撩頭發,嗔道:“你小子,給姐接風只是順便?”

穆康詠走到雲安在面前,将她從格子間裏拉出來:“沒辦法,這個姐姐任性壞脾氣還特別會找茬,不哄着不行。”我姐渾身上下全是缺點,可是我慣着她,蕭懷庭也寵着她。

雲安在氣惱穆康詠不給面子:“你說什麽?”

穆康詠将雲安在推到一邊去:“姐姐,好姐姐,你也是東道主,讓秘書帶着你去酒店,陪陪客人嘛。”我和雲安在才是親姐弟,流萍姐姐,不好意思,你只是客人。

彭流萍不為所動,依舊是微笑。

雲安在對着高大的彭流萍,很有壓迫感,擡頭看她覺得自己勢弱,低頭更覺得自己像個被批評的小孩子,敷衍地說:“我們走吧,請。”

彭流萍率先走出去。

穆康詠從雲安在桌子上的檔案盒裏,拿出一個微型攝像機,插在雲安在電腦上,将裏面的東西存放在雲盤裏,順便發給蕭懷庭一份。

處理完後,帥氣地拍手:“簡直完美!女人間的戰争,比最具商業眼光的編劇寫出來的撕逼戲都好看。”當然,如果像他這樣戰鬥力強悍的男人加入,那就是一場腥風血雨了。

吃飯的時候,彭流萍用刀叉細嚼慢咽,雲安在拿筷子夾牛排咬着吃,各種粗犷。

彭流萍說:“在在沒有學過餐桌禮儀嗎?沒關系,我教你。”真是沒教養的女人,吃飯都沒個吃相。

雲安在萌呆萌呆地說:“學過呀,食不言。”吃飯呢,哔哔什麽!你個沒教養的女人!

“我說的是西方餐桌禮儀。”你個土老帽。

雲安在無所謂:“我學那個幹嘛!我是中國人!”你個黃香蕉,崇洋媚外的家夥。

彭流萍說:“我們吃的是西餐。”

雲安在笑嘻嘻地說:“我們是在中國。吃飯嘛,最重要的是吃得香。”被你哔哔的多美味的東西都吃不下去了,簡直暴殄天物。

“說起來,我在西方的時候……”彭流萍blabla講究西方餐桌禮儀,以及不懂禮儀的人鬧出的笑話。

雲安在說:“中國古代,秦漢及其以前,都是用刀叉吃飯的,後來,随着中國飲食文明的進步,出現了筷子和湯匙。”我們文明比西方文明先進,你鐘愛的西方進化未完成,/攤手 /無辜臉。

穆康詠始終用左臂支着腦袋,這會兒才出來調節氣氛:“求同存異,求同存異哈。流萍姐姐榮歸故裏,小弟敬你一杯。”

雲安在舉起茶杯:“我也敬你一杯。”

彭流萍挑眉:“你不喝酒嗎?是因為對我的感情不深嗎?”

雲安在笑着說:“感情深,一口悶。那是中國人餐桌勸酒的陋習,我們講究西方禮儀,不搞那些。”

彭流萍用她的話堵她:“可這是在中國,我們按中國的規矩辦就好了。”

雲安在索性将茶杯也放下了,換個杯子倒了一杯清水:“初次相逢,感情無從談起,願我們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們沒感情,我不跟你喝酒。

穆康詠在彭流萍反擊之前舉杯:“流萍姐姐,我們的感情像酒一樣,越久越醇香。”

彭流萍也就喝了一杯。

算起來,雲安在穆康詠姐弟應對彭流萍,倒是微微處于上風。雲安在将這份優勢無限擴大了,得意了一下午一晚上:“康詠,這根傳說中的女強人女神很不一樣啊,也就那麽回事。”

剛開始穆康詠不理她,後來實在受不了她的狂傲,說:“你把她想的太簡單了,魔都浮萍可是随手就能拿出幾十億的投資公司,這樣的投資公司彭流萍掌握着三四個,還有一些實業集團的股份,她詐死離開也就七八年,卻能做到這麽大,真的不簡單。”

雲安在也驚嘆:“怎麽可能短期內聚集那麽多資金,她是不是涉黑了?”

“目前沒有這方面的證據,甚至連小道消息都沒有,”穆康詠說,“可見她處事何等周全。”

144人走茶涼世事無常

“初次見面,她留給你傲慢無禮的印象,可能就是希望你輕敵,可是你想想,能把事業做到這麽大的人,怎麽可能是個妖豔無腦的蠢貨。”

穆康詠理性地分析說:“看一個人的性格能力,不能看她說什麽,而是要看看她做了什麽。”

雲安在深以為然:“你說的太對了,可我還是覺得她背後有人。”

穆康詠點頭:“當然有人,而且是很厲害的人。所以姐姐,你想想一個如此有背景有能力又有實力的人,我們該如何應對?”

雲安在頹然:“我應對不了,我就會耍耍嘴皮子,真刀真槍的戰場我哪行啊。”

穆康詠毒舌:“呦呵,這會兒倒是有自知之明了,雲安在,你除了會仗着蕭懷庭那個蠢貨寵溺,照着他發脾氣耍無賴還有什麽本事!”

雲安在拍了穆康詠一巴掌:“誰準你這麽說的!我老公樂意寵着我,有你什麽事兒!”

穆康詠嫌棄地說:“蠢貨!被寵成廢物了還洋洋自得,真是沒得救了。”這世間蠢貨太多,他好寂寞。

蕭懷庭看着穆康詠傳來的視頻,裏面雲安在和彭流萍唇槍舌劍,絲毫不落下乘,但他的擔心并沒有絲毫減少——

彭流萍變化太大了,他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性格是什麽樣的,更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如何行事。

他擔心雲安在應對不了她,更擔心彭流萍會不管不顧對付雲安在,雲安在的心髒,經不起更多的刺激和傷害了。他申請雲安在到軍區家屬院去住,請示遞上去,批複要很久。蕭懷庭實在放心不下,回漢州成去找雲安在。

城市之光,客廳裏擺了一桌子資料,穆康詠與雲安在埋首卷中,寫寫畫畫,很是努力。

蕭懷庭回家,就看到這一幕:“工作這麽忙嗎?”

雲安在笑着跳起來相迎:“不是,我們在幹更有挑戰的事情。”

“更有挑戰?”蕭懷庭問,“什麽事情?”

雲安在得意地宣布:“研究彭流萍。”拿了好多複印件給蕭懷庭看,“你看看,康詠找到了好多彭流萍的國外的資料,他真是太厲害了,消失那麽多年的人的資料都能找出來。”

“一般一般。”穆康詠“低調”地說,“懷庭,你也來看看吧,知己知彼,百戰不敗。”

蕭懷庭随手接過來看了幾眼,卻被裏面的內容驚到了,問穆康詠:“你哪來的這些?”

穆康詠穩穩地說:“留學回來時帶來的。”

這下蕭懷庭是無比震驚了:“留學回來?你早就知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穆康詠蔑視地看了蕭懷庭一眼:“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沒死,當初的屍體可是跟彭家兄弟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做個DNA鑒定就好了。我不明白,明明科學技術已經那麽發達了,你們為什麽還總是搞錯屍體。我姐是,彭流萍也是。”

“為什麽你們感覺這個人是誰就當誰已經死了?太想當然了。”

蕭懷庭坐在雲安在身邊,沉聲說:“你說的對。”

穆康詠嫌棄地說:“同樣的錯犯了兩次,蠢死了。”

雲安在拿卷宗拍在穆康詠頭上:“閉嘴!”

穆康詠聳聳肩:“物以類聚。”

三人看材料看了整整兩天三晚,都看得心情無比沉重——彭流萍背後的勢力大到超乎人任何人的預期,也在他們調查控制範圍之外。

蕭懷庭與穆康詠憂心忡忡,偏偏為了安撫雲安在,還要裝作什麽事情都so easy的樣子。

雲安在是真的無所謂:“穆康詠,你一定是被那些私家偵探騙了。偵探會把人編的非常非常離奇,讓你繼續找他調查彭流萍,好得到高薪報酬。你們呢,把心放肚子裏吧。”

蕭懷庭還是決定先見見彭流萍——

與以往的每次相約一樣,這次還是通過彭治,約在了彭治的家裏。

彭流萍穿了一件白色襯衣,米黃色職業裙,畫着淡妝,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辦公室白領。

蕭懷庭穿着雲安在特意給他挑的白背心和半截花褲衩子,裸露的肌膚,脖子、手臂黝黑,肩膀麥色,胸口雪白,腿上特意貼的腿毛像野蠻人。

雲安在為了蕭懷庭不被搶走,也是煞費心機,将老公給糟蹋成這個破樣子。

彭流萍看到這樣的蕭懷庭,噗嗤一聲笑了:“聽說你結婚了,應該有老婆幫你打理生活了,怎麽還是這副模樣。”你老婆好不中用啊。

蕭懷庭狀似随意地說:“她還是個小孩子,哪裏能讓她照顧我。”我老婆不是來伺候我的。

不像面對雲安在時那樣針鋒相對,彭流萍談起別的,娴雅大方地說:“多年不見,你過得怎樣?”

蕭懷庭說:“按部就班地過,還不錯。你呢?一定別有一番經歷,如果可以,我倒是願意做個聽衆。”我沒查到你的事情,來探探消息。

彭流萍輕笑:“這些年在外面,經歷了很多很多事情,想找個人說說都沒有,時間長了,反倒覺得什麽都不值得一提了。”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

蕭懷庭點頭:“理解,理解,我深有同感,到我們這個年齡,不适合再說那些了。”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聽。

彭流萍的微笑停頓了一秒,熱情地說:“來,吃菜吧。”

兩人吃了許多菜,廢話也說了一籮筐,每個人的所圖卻沒有絲毫進展。

最終,還是彭流萍最先忍不住了,喝了幾杯酒,一副帶了醉意的樣子:“懷庭,你說客走茶會涼嗎?”我走了,你就不護着我家弟弟了。

蕭懷庭說:“世事無常啊。”你家弟弟不争氣,怪我喽?

145雲安在的心魔

彭流萍說:“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如今國內的局勢是怎樣的呢?”為什麽不能幫?

蕭懷庭說:“程序規範、制度化,高壓反腐。”這就是原因。

打太極行不通,只能有話直說了。

彭流萍紅了眼眶,流下淚來:“懷庭,我這輩子注定一事無成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彭治和彭毅身上,你能不能,幫幫他們?”

蕭懷庭說:“你說笑了,我聽康詠說你是魔都浮萍最大的股東,當真是厲害。如果如你這般都是一事無成,其他人都沒活路了。”

“那算什麽啊!我最想要的是什麽,你是知道的。”

蕭懷庭當然知道,曾經她無數遍提起說,她想要走仕途,獲得盡可能高的職位,做中國第一個女軍區司令,最好是第一個軍委主席。

以前只覺得她有雄心壯志,現在想想,她的野心實在太大太大了,那麽旺盛的權欲說到底只是為了她自己。她想要無限大的權力去控制別人,擺布別人,卻知道那麽大的權力意味着怎樣的犧牲和付出,一味地想走旁門左道,她如此,彭治和彭毅也如此,這樣的人若如願登高位,只怕整個國家都會陷入危機。

蕭懷庭甚至因此萌生了擋他們路的想法,他嘆息:“流萍,你在國內多呆一段時間,仔細感受一下中國這些年的變化,就能明白我有多無能為力了。對不起。”

彭流萍繼續懇求:“那,能不能把彭毅調回來?我真的好想他,這麽多年了,一次面沒見過,一次電話沒打過,他甚至還不知道我還活着。我,嗚嗚。”她哭得很傷心。

蕭懷庭嘆息:“好,你放心,他的任務馬上就要完了,等主要工作完成,我就讓他回來見你。你可以先給他打電話說說,知道你還活着,他一定很開心。”

看起來答應了,其實還是拒絕。

彭流萍笑起來,親自為蕭懷庭倒了一杯酒:“那就好,謝謝你,蕭大長官。”

雲安在在家裏等得心煩意亂,她還是擔心他們會舊情複燃,不住地對穆康詠念叨:“你說他們會不會懷舊去,看過去看的,吃過去吃的,然後一來二去搞到一起?”

穆康詠開始還認真回答她:“不會,懷庭哥和彭流萍都不是戀舊的人,他們更在意的是以後。”

雲安在心驚:“他們還想有以後?”

穆康詠翻個白眼:“我不想理你,出去。”

雲安在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叨叨:“哎,康詠,你說彭流萍是不是會穿那天那樣風格的衣服?”義憤又鄙夷地說,“一臉風塵氣。”

穆康詠說:“那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樣子嗎?一副尖酸刻薄市井女人相。雲安在,你再這麽作這麽折騰下去,再容忍你的人都要煩了,你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葬送自己的生活嗎?”

雲安在委屈:“可是我心裏很不安啊。”

穆康詠徹底不想理這個女人了,她這些年的日子都活到狗肚裏去了嗎?

雲安在想着穆康詠的話,覺得更加害怕了,蕭懷庭會不會已經嫌她煩了?會不會不滿她給他亂搞的造型?怎麽辦!怎麽辦!

她越想越怕,差點自己把自己吓死,蕭懷庭一回來,就撲到他懷裏哇哇的哭。

搞得蕭懷庭一臉擔心,問穆康詠:“你姐這是怎麽了?”

穆康詠惱火地說:“鬼才知道,你送她精神病醫院去好了。”踢開圓凳離去。

蕭懷庭問:“跟康詠吵架了?回頭我說他。”

雲安在搖搖頭:“不是的。懷庭,我是不是特別煩人?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讨厭我了?嗚嗚,可是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我變得自己都認不出來了。我每天什麽都沒精力去做,總是在擔心你被搶走,怎麽會這樣。我是不是真的瘋了。”

蕭懷庭抱着雲安在去了卧室:“這不怪你,怪我沒有給你安全感。你情緒太激動了,躺下平緩一下。”

雲安在不肯:“躺下也睡不着,我經常半夜醒來就再也睡不着了,現在真的好讨厭床。”

蕭懷庭這才發現雲安在妝容下面深深的倦意,愧疚地說:“我竟從來不知道你遇到了這麽多麻煩,怎麽不跟我說啊。”

雲安在說:“只是睡不着,有什麽好說的。我看了大夫,他開的安神藥并沒有用,除非吃安眠藥。”

蕭懷庭知道症結還是在自己,陪着雲安在躺下:“這樣吧,我陪你睡,我就在你身邊,你可以放心的睡了。”

雲安在窩在蕭懷庭懷裏,感受着他的體溫和特有的氣息,心情慢慢平複下來,閉上眼睛,進入半睡眠狀态。

她開始想很多事情,還沒進入穆家時,她就有了許多朦朦胧胧的煩惱,生怕白芸會丢下她離開;

在穆家受的欺負,刻薄的話至今仍然令人心痛,那時候,只有陸玉祁沒有欺負過她,所以她開始深深地眷戀一個人,而那個光風霁月的人的目光卻從來沒有放在她身上過;

因為穆家兩位大小姐的特殊關照,她在學校受排擠,每天背着書包低頭走路的無助和孤單,那時候最大的期盼是在穆家能夠見到陸玉祁,她以陸玉祁為她的陽光,穆家卻是她的陰霾之地;

大學時,同學和老師看起來都很熱情,可是她已經習慣了離群索居,不知道該怎麽融入一個集體裏,甚至不會與人正常溝通,直到遇到程千陌,他是對她最有耐心的一個,慢慢打開了她的心扉,她甚至想嫁給他,可是他想要的其實是捷徑。

後來,後來,她遇到了蕭懷庭,愛上他,可是他卻隐瞞了真是身份,甚至将她帶走關起來,那時候她那麽害怕,他卻連面都沒露。

再後來的事情是什麽呢?她記不清楚了,好像他開槍打了她——

146拙劣的計謀

雲安在一個寒顫,睜開眼睛:他們,是怎麽走到同床共枕這一步的呢?

“怎麽了?”蕭懷庭問,“做噩夢了嗎?”

夢嗎?她好像還沒睡着。不是夢嗎?為什麽一切都顯得那麽荒唐無邏輯。

雲安在搖頭:“沒事。”

蕭懷庭就以為真的沒事:“好,那你休息吧。”

雲安在覺得蕭懷庭一點都不關心自己,更加質疑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存在,還是自己幻想出來的:“蕭懷庭,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愛上我的?”

這個問題,她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

是從在西郊嗎?那顯然不可能,那時候他經常失聯,一句消息都不留,那時候,他們是路人。

是他們第一次确定關系那次嗎?顯然不是,這個騙子身份都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他親口承認的。

那會是什麽時候呢?後來她被人喂了毒品,後來她離開此地去了雲南。再後來,他開槍打了她。呵呵,總不能說那時候他深愛着她吧。

等她回來,他就以愧疚深情的面貌出現,那他到底什麽時候愛上她的呢?難道是開槍“打死”她之後?

那到底是愧疚還是愛呢?

蕭懷庭也在想,他說:“應該是你被人灌毒那段時間吧,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

雲安在嗤笑:“肯定不是那時候,那時候我求你放我走你都不肯,非要審審審,有這麽愛一個人的嗎?而且,如果你那麽早就愛上我了,為什麽對我開槍。”

蕭懷庭無話可說,他的愛覺醒太晚,做了那麽多錯事,将她傷得體無完膚。

雲安在将蕭懷庭的無話可說當做默認:“所以,你對我到底是愧疚還是愛啊?”其實在她心裏已經默認是愧疚了,“還是說,你是為了挽回仕途才不得不娶我?”

蕭懷庭無奈:“在在,你怎麽會這麽想,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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