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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的死,讓她悄無聲息地逃出去?她為什麽逃出去?這幾年經歷了什麽?為什麽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現在回來?”

何奇偉搖頭:“你這些問題,需要成立一個專案組進行調查。但是目前來說,我們還不能對彭流萍進行立案調查。”

蕭懷庭惆悵:“我知道。”所以才那麽發愁。

“你能不能查查彭治,看看他是不是有問題?”蕭懷庭問。他深知彭家是一個整體,如果動不了彭流萍,就先砍斷彭家的主枝。

何奇偉說:“在查漢州另一個貪腐案的時候,調查過彭治,他基本沒問題,偶爾有不作為、不報告去向之類的問題,已經被通報批評過,影響不了他的根基。”

“彭毅呢?”

何奇偉說:“軍隊的人,查不了。你可以自己查啊。”

蕭懷庭搖頭:“不必了,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能生出什麽事來,何況當年他還是個學生,沒有那麽大能量做事的。”

何奇偉勸道:“老大,我勸你還是查查他比較好。人最容易燈下黑,有些人能躲過敵人的明槍暗箭,躲不過自己人的冷刀子。有時候你被他算計了,自己都不知道,還想着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呢。”

蕭懷庭若有所思,想到了好多好多事情,拍拍何奇偉的肩:“一句驚醒夢中人啊,謝了。”

何奇偉明刀明槍地查當年舊事,關注這件事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彭治就是最早知道的那一批,連忙通知了彭流萍。

彭流萍覺得不可思議:“何奇偉查這件事情做什麽?”

彭治說:“我懷疑他的最終目的是彭家。”

“為了打擊彭家,就去查當年車禍案死亡認定程序,”彭流萍嗤笑,“繞這麽大個圈子,告訴我們,讓我們有所防備以外,能到到什麽?”

彭治說:“我也不知道。但是這個何奇偉是蕭懷庭的老部下,兩人關系很好,我們要提防蕭懷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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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流萍沉默了一會兒:“蕭懷庭,他終于要對彭家出手了嗎?”

“極有可能。”彭治說,“姐,我們要先下手為強啊。”

彭流萍閉上眼睛,呵斥道:“就憑一點猜測,就對蕭懷庭出手,你是太自信了還是傻?你當蕭懷庭是雲安在嗎?任你為所欲為?”

彭治說:“那我們怎麽辦?坐以待斃嗎?”

彭流萍說:“我們不必與蕭家硬碰硬的,目前蕭懷庭并沒有我們多少把柄,想打擊我們卻無處入手,所以才用何奇偉調查當年的事,意在打草驚蛇,希望我們能露出馬腳。你先給我穩住,什麽都不要做。”

彭治不服:“好吧。”

挂斷電話,彭流萍狠狠地将手機砸在地上:“為了雲安在,你竟然做到這地步!”

而那個被嫉恨的人,雲安在正抱着被子假寐,想象蕭懷庭正在自己身邊,愛擁着自己。

今天,白芸轉移到普通病房,雲安在早早地去了,與穆康詠、穆康成一樣守在病床前。穆鹹集也在,公文包就放在手邊,看起來準備離開。

“擡左腿。”醫生測試白芸肢體的殘餘功能。

白芸的腿一動不動。

醫生拿什麽東西劃了一下她的腳心,她嗷嚎一聲,腿猛地屈起來。

雲安在皺眉:“這是在幹嘛?”

穆康成說:“這說明媽媽的腿還有救,還能康複。”

雲安在安心地點點頭:“那就好,康成,你懂的挺多啊。”

穆康成說:“剛學的。”

174到底誰更可悲

醫生又測試了白芸胳膊對刺激的反應——毫無反應,他搖搖頭:“胳膊有點麻煩。”

雲安在緊張:“醫生,我聽說可以做康複,做做康複是不是胳膊就能好起來?”

醫生笑了笑:“做康複也有一定的效果,但是能恢複到什麽程度,主要看病發後剩餘功能。”

雲安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那用藥啊,有什麽好藥盡管用。”

穆康成将雲安在拉開:“姐,你知道的,沒有什麽藥能救好這個。”

雲安在眼裏閃過淚光:“怎麽會呢。醫學不是很發達嗎?”

“醫學還有很多事情做不到。”

白芸說話聲音很低,也說得極不清楚,面部嘴歪眼斜,不停地流口水。

穆鹹集握着她的手,與她說話,鼓勵她,安慰她。

雲安在不無感慨地說:“有穆伯伯這樣的丈夫,媽媽這一生也值了。”

穆康成說:“或許吧。”上前勸道,“爸,這裏有我們,您先去忙吧。”

雲安在也說:“是啊,所有人都在這裏也沒用,還是該做什麽的做什麽吧。”

穆康詠也勸:“我們可以輪班來,等下我打算去公司處理事務,晚上再過來,爸,您也先去工作吧。”

白芸也沖穆鹹集揮揮手,穆鹹集順理成章地離開。

雲安在覺得怪怪的,感覺深情夫妻不應該是穆鹹集和白芸這樣的,可若說不深情吧,穆鹹集做的是她都意外的事情。

如果此時,穆鹹集和白芸的角色對換,大概大家會責怪白芸無情虛僞,只說幾句甜言蜜語,就将生病的老公丢下不管吧。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差別呢?是因為白芸和穆鹹集的社會家庭分工不同?還是大家習慣了在某些方面對男人的要求少,期望值低?

做個好丈夫真的好容易,他只要在妻子的病床前深情地說幾句話就行。做一個好妻子真的好難,她就算盡心盡力伺候病夫,也只是一個普通妻子。

穆鹹集對白芸的“深情”能持續多久呢?會不會不久的将來,他厭倦了她的病弱肮髒,再找個美人度過餘生?

雲安在忍不住想了許多許多。

白芸輕輕握住雲安在的手,含混地說:“在——在——”

雲安在彎腰看着她,眼裏不由得流露出憐憫:“媽媽,您需要休息。”

白芸搖頭:“我、很、清、醒,不困。在在,對不起。”

雲安在忙說:“媽媽,您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我該感謝您養大了我。您放心,您養了我,我一定會為您養老的。康詠康成都是男孩子,不會照顧人,以後由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白芸含笑點頭,看着她的眼裏滿是依賴:“好孩子。”看向穆康詠,“康詠——”

穆康詠靠在病床前,說:“媽媽,我在呢。”

雲安在說:“媽媽,康詠在病房外陪了您好幾天呢。”

白芸說:“好孩子,累壞了,歇會兒吧。”

穆康詠搖頭:“媽,我不累。”

“那你、去、工作。”白芸說。

穆康詠說:“我工作什麽啊!我是老板,不用幹活的。”

白芸用微弱的力氣推穆康詠:“去,去工作。”

穆康詠不動:“媽,我打電話就能安排他們做事,不能親自去的。”

白芸流下淚來:“去,去工作。”

是不是在她心裏,丈夫和孩子的事業都比她自己更重要?一個女人為什麽能把那麽多事情排在自己前面?女人為什麽覺得自己那麽不重要?

雲安在突然覺得很悲哀,很想哭:“康詠,你去吧,不然她不安心。”

白芸點點頭,哀求地看着穆康詠。

穆康詠無奈,只得離開。

在一旁抹眼淚的穆康成坐在白芸病床前,甕聲甕氣地說:“我沒有工作,現在也不上學,就在這裏陪你吧。”

白芸點點頭:“你、乖、嗎?”擔心他最近闖禍。

雲安在說:“媽媽,你放心吧,康成最近可長進了,不光沒闖禍,學習還很認真呢。”

穆康成重重地點頭:“嗯嗯,姐姐能作證明,我做得很好。”

白芸推他:“去、學、習。”

還要把小兒子趕走,這就很沒意思了。雲安在覺得白芸病糊塗了:“媽——,說好的讓他陪您呢。”

白芸拉住雲安在的手:“你陪。”

“好,我陪。”雲安在說,“我和康成都陪您。”

白芸着急地搖頭,用手推推穆康成:“你,去學習。”

這!讓你老公兒子去工作,小兒子去學習,撿來的女兒伺候你。這就有點太那啥了。

雲安在不由得有了情緒,半真半假地說:“媽——,說起來我也有工作要做呢。”

“歇着,陪我。”白芸說。

太過分了吧!兒子就能工作,女兒就要辭職伺候你。

雖然雲安在是主動願意伺候白芸的,聽到這裏還是覺得非常不舒服。好在,她不是白芸的女兒,能勸着自己不去跟穆康成和穆康詠比,不然她能鑽到牛角尖裏去。

到底穆康詠沒有走,拿手機搜索了好玩的帖子念給白芸聽。

雲安在呢,則給白芸按摩、拍背,免得她生出褥瘡來。

何奇偉那邊進行的不太順利,畢竟時隔久遠,還多事情查起來很麻煩,事倍功半。

幸而彭治沒有聽彭流萍的話,采取行動想對抗何奇偉,掩蓋當年的事情。于是,彭治掩蓋的手段到哪裏,何奇偉就調查到哪裏,迅速将當年舊事查清了,牽扯出來不少枝枝蔓蔓。

何奇偉得意地朝蕭懷庭顯擺成績:“兩窩,十幾名。真是聳人聽聞!啧啧!這麽大的案子,我們幾個人,幾星期就查清楚了,怎麽樣?”

“牛!”蕭懷庭不吝誇獎,“你的手下還是很能幹的。”

“光誇手下?我呢?”

蕭懷庭說:“你等着晉升就好了,還稀罕我的誇獎。”

“老領導的誇獎,哪能不稀罕。”

“行了,別耍嘴皮子了。”蕭懷庭說,“有沒有查清楚當年是誰買通的他們?”

“呃,這個——”何奇偉支支吾吾。

175誰指使誰

蕭懷庭惱火:“何奇偉!你忘了我的事情!”

何奇偉忙說:“老大,這不光是您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沒做好是我的錯。這樣,我讓人去問問。”

随即打電話給副手,讓他去問訊。

副手說:“不用問了,他們都已經交代過了,卷宗上顯示是被一個叫彭宇之的人收買了。”

何奇偉放下電話,說:“是被彭宇之收買的。”

蕭懷庭撈起筷子作勢要砸:“我都聽到了,你小子就是這麽幹事的?”

何奇偉忙舉手投降:“老大,我看卷宗就頭疼,幸好手下靠譜,幸好。”

蕭懷庭收回筷子:“彭宇之是彭流萍遠房叔父,幾年前已經拿到了西歐某個小國的綠卡。”

“他這是潛逃了?”

蕭懷庭咬牙:“只怕罪名不止如此,極有可能彭家的龌蹉事都是他經手幹的。”

何奇偉皺眉:“我不明白,當年老彭死了,彭宇之擔心沒了靠山會被查,所以逃到國外這能理解,但他為什麽要讓彭流萍詐死呢?”

蕭懷庭冷笑:“你覺得是彭宇之讓彭流萍詐死的?”

何奇偉恍然大悟:“哦!你是說——”

蕭懷庭點頭:“我了解她,她非常有主見,彭宇之命令不動她。”

是彭流萍讓彭宇之幫忙策劃了自己的詐死案。

“可是,她為什麽這麽做呢?她要出國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國,為什麽要裝死呢?既然選擇了死,又為什麽回來呢?”何奇偉問。

這也是蕭懷庭一直以來的疑惑,可惜,目前沒有答案。

“下一步,”蕭懷庭斟酌地說,“查老彭。”

何奇偉吓了一跳:“查他?老大,你想幹什麽?你,不會是想弄垮彭家吧!”

蕭懷庭說:“注意你的用詞,不要搞得好像我要搞派系鬥争一樣。我,只是想好好了解一下彭家的過去。”

何奇偉說:“彭家就是個刺猬,想好好了解它,只怕會把自己紮傷。”

蕭懷庭想到了雲安在,他倒是不怕刺猬,但是擔心瘋狂的刺猬會刺傷雲安在。放過他們嗎?不!彭家不只是刺猬,還是毒蛇,即便他不主動挑事,他們也不會放過雲安在的。

雲安在,該怎麽守護她呢?

白芸已經從普通心腦內科病房轉到康複治療科,雲安在随着住進康複內科病房。VIP病房,只有白芸一個病人,有兩張陪護床,有桌椅和廚具。穆鹹集給白芸雇了兩個專業的陪護,又從家裏專門撥了兩個保姆過來伺候着。

雲安在只負責給白芸吃藥,監督陪護和保姆幹活,以及說話逗白芸開心。算起來比其他病人的陪護輕松,但還是神經緊繃,疲乏得很。

加上每日都在醫院裏,接觸到的除了忙碌的醫生就是哭哭啼啼的病人,以及絕望的家屬,雲安在心裏非常壓抑,她開始吃不下飯,睡不踏實,臉色也非常難看。

穆康詠發現了她的異樣,非要帶她去檢查。

雲安在說:“不用了,我只是有點累了。”

穆康詠說:“那你回去休息,以後醫院讓康成盯着。”

雲安在才覺失言,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不是累,照顧媽媽不累的,我只是最近胡思亂想的太多了。”

穆康詠不想聽她胡謅,硬拖着她去挂了心內科。

心內科檢查了一遍說沒問題,建議他們去神精科。

他們在各個科室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穆康詠說:“可能是氣血不足,我帶你去看中醫。”

雲安在苦着臉被他帶到中醫診所,結果收獲了一個巨大的喜訊:你懷孕了。

“啊!”雲安在高興地跳起來,又小心翼翼地在屋裏轉圈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這個消息太意外,穆康詠都不知道露什麽表情:懷孕了!那麽蠢的姐姐也要做母親了。

穆康詠将雲安在按在椅子上:“你慢着點,別傷了我外甥女。”

雲安在說:“你怎麽知道是外甥女?”

穆康詠笑着說:“我想要外甥女,軟萌軟萌,又聰明機靈,多可愛。”這是這一個多月以來,唯一的一個好消息,想到未來冰雪可愛的外甥女,現在的苦難又沒什麽了。

雲安在被他感染了,重重地點頭:“嗯,我也想要女兒,女兒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呢。”

穆康詠掏出手機:“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家裏人,你也告訴蕭懷庭一聲吧,他一定很開心。”

雲安在也覺得蕭懷庭得到這個消息會開心得不得了,想到蕭懷庭以前一副不想要孩子的模樣,心裏就有一口郁氣。這個混蛋,嘴上說着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她笑着撥通蕭懷庭的手機,一本正經地說:“蕭懷庭,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先哪一個?”

蕭懷庭說:“壞消息吧。”

雲安在裝作悲傷的樣子,說:“啊——壞消息就是,你家以後開支會很大,你要努力地賺錢養家。”

蕭懷庭本來以為是雲安在在賣關子,一聽這話還真吓了一跳:“什麽意思?在在,難道你生病了?有沒有去醫院?我知道你在照顧白姨,但是你自己身體也不好,你要先照顧好自己啊。你要不要緊,要不我請假回去看看你?”

雲安在被關心得心裏軟軟的,調皮地說:“哎呀,是啊,我就是覺得很不舒服,才去醫院檢查的。”

蕭懷庭心跳都要暫停了:“你怎麽了?醫生怎麽說?”

雲安在說:“查了一圈,醫生也沒查出什麽毛病,最後還是看了中醫。”

“怎麽說的?”

雲安在咯咯地笑了:“孩子他爸,你還沒問我好消息是什麽呢?”

蕭懷庭沒有聽清前面的稱呼,也沒有放在心上:“那,好消息是什麽啊!”

“好消息就是,”雲安在一字一頓地說,“你、要、做、爸、爸、了!哈哈哈,哈哈。”說着,自顧自地哈哈大笑起來。

176風言風語

什麽!蕭懷庭握着手機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有興奮與激動嗎?自然是有的,鬼知道他有多想要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但更多的是不安、恐懼,雲安在的身體能承受孕育之勞嗎?或許能,或許不能。

能承受,他會多個孩子;不能承受,他會失去她。這個風險太大,幾乎是以命易命。這場豪賭,他賭不起。

“喂,蕭懷庭?我怎麽聽不到你說話?你那邊信號不好還是太激動了不知道說什麽好?”雲安在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是那麽有活力,那麽歡快。

不要孩子的話,蕭懷庭現在不忍說出口。

要孩子,這事他不忍做。

左右為難,冰火煎熬。

蕭懷庭痛苦萬分,低沉地說:“是啊,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你照顧好自己,我找機會回去一趟。”

“好噠,麽麽噠,mua~”

雲安在對着手機親親,笑嘻嘻地說:“那我先挂斷了,我還要通知別人這個好消息呢。”

“別!”蕭懷庭忙說,“先不要說。”

“為什麽?”雲安在說,“懷孕了不顯擺,如錦衣夜行,有什麽意義。”

蕭懷庭随便找了個借口:“這還不滿三個月呢。”

“哦——”雲安在有點失落,“原來你們有這習俗啊!那好吧,等三個月之後吧。”

蕭懷庭又陪雲安在聊了幾句,匆匆挂斷電話,上網搜索懷孕和堕胎的相關資料,五髒六腑如同被抹了辣椒面,火辣辣的痛,痛得他淚流滿面,肝腸寸斷。

“懷孕了?”穆康陽整理一下袖扣,“好事情啊。”

他臉上的青紫已經退下,如今西裝革履,看起來人模人樣的。

穆康詠說:“是啊,我們都高興壞了,最近壞消息那麽多,有個好消息也能沖淡一下。”

穆康陽陰陽怪氣地說:“難得聽你說這麽多話,瞧你那高興勁,讓人以為這好消息是你的。”

穆康詠說:“本來就是我的好消息啊,我要做舅舅了。”

穆康陽說:“不僅如此,你還要做叔叔了呢。”

穆康詠微楞:“大哥的女人也懷孕了?真是雙喜臨門啊。”

穆康陽懶洋洋地說:“這算什麽雙喜臨門,她願意嫁給我才算真的雙喜呢。”

“她竟然不願意嫁給大哥?”穆康詠說,“這太不可思議了。”

“可這事就發生了,你有什麽辦法嗎?”

穆康詠搖頭:“沒有,感情的事我都不懂。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大哥拿出誠意來,她會感受到的。”

穆康陽嗤笑:“誠意?誠意值幾個錢?女人啊,就得好好教訓教訓,讓她知道什麽是天。”

穆康詠沒有跟他聊天的欲望了:“怪不得人家不願意嫁給你,你這樣的人,打一輩子光棍都正常。”利落地挂斷電話。

白芸病倒了,穆康詠也在一夜之間成長起來,說話平和多了,極少怼人。奈何今天穆康陽太氣人了,不怼他對不起自己的血脈。

穆康陽不以為意,撥通蕭懷庭的手機。

蕭懷庭心煩意亂,根本不想理會他,挂斷電話。

穆康陽再打,再打。

蕭懷庭不勝其煩,接通:“什麽事?”

穆康陽笑着說:“懷庭,恭喜啊。”

蕭懷庭不想理他:“嗯,還有別的事嗎?”

“聽起來你并不高興,也難怪了,畢竟孩子不是你的。”穆康陽帶着怪笑,說,“理解,理解。”

蕭懷庭冷笑:“看來上次打得太輕了,想去醫院休假直說。”

“啧啧,”穆康陽說,“俗人總是聽不進實話,沒想到你也一樣。蕭懷庭,你們做的時候不是總戴套嗎?她怎麽會懷孕,你不覺得奇怪嗎?”

蕭懷庭挂斷電話,穆康陽是有多自負,還是覺得他很蠢。誰說避孕套就能完全屏蔽懷孕的可能性?雲安在的孩子怎麽可能不是他的!

他在沙場上跑了幾圈,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大汗淋漓之後,躺在樹蔭下,恰好何奇偉的電話過來。

蕭懷庭問:“你來是有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什麽好消息壞消息的,”何奇偉有點懵,“我有正經事跟你說,我們之前不是把彭家的老根給刨了嗎?我們刨的應該只是冰山一角,但是确實起到了打草驚蛇的作用,彭家有所行動了。”

蕭懷庭坐起來,正色說:“誰行動的?”

“彭家的一個遠房親戚,他與某退休廳官見面後,那個廳官跳樓自殺了。我們的調查顯示,他家境貧寒,早期沒有晉升渠道,後來攀附了彭家,才平步青雲的,手上也不幹淨,已經查明的資産上千萬,被轉移的更多。”

蕭懷庭擰眉:“一個廳官,哪能搞到這麽多錢,他負責什麽的。”

“國土資源。”

“媽的!”蕭懷庭忍不住罵了一句,“這群混蛋。”

何奇偉說:“他為那人輸送利益,那人肯定拿大頭,參與瓜分的肯定不止他們兩人。他已經拿了幾千萬了,那人呢?其他人呢?”

蕭懷庭起身:“你查這個沒問題吧,組織上有沒有阻力?”

何奇偉得意:“沒有阻力,還有助力呢。一旦有了突破口,很順利。不過,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什麽事?盡管開口。”

“你認識退伍的士兵還有沒有工作的嗎?”

蕭懷庭笑:“怎麽?你手下缺人手了?沒退伍的也可以借調給你。”

何奇偉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不是公事。我想聘請一個退役士兵,保護我家人。”

蕭懷庭神色肅然:“你家人被威脅了?什麽情況?”

“還沒有,但是我擔心。”何奇偉說,“馮讓,就是那個自殺的廳官,警方懷疑是被逼死的,證據現在還不能披露,但是他們說的懷疑,哪個不是證據确鑿之後才說的。他們能逼死一個根基頗厚的前廳官,可見是心狠手辣之徒,我怕他們會對公務人員下手,我也就算了,我的老婆孩子——”

177內有狼外有虎

蕭懷庭沉聲說:“別說了,我幫你找最精英的人才,你,還有你手下的骨幹,都配一個。錢我出。”

蕭懷庭知道,何奇偉這麽做絕對不是神經過敏被害妄想症,彭家,就是一群瘋子。關鍵是他們推出了一個個替死鬼,核心人物還活得好好的。

彭家會設計詐死,會逼死馮讓,就會危及辦案人員的性命;以彭流萍的聰明,能想到何奇偉這些行動有他在幕後支持,他什麽都不對彭家做的時候,彭流萍都想毀了雲安在的容,何況現在!

蕭懷庭的心緊緊地蜷縮起來:彭流萍,有可能會要了雲安在的命。

內有一個意外而來的孩子,外有神經病穆康陽和瘋子彭流萍,蕭懷庭不知道該怎麽保護雲安在。

穆家已經不安全,漢州,乃至全國,他都找不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恨不得全天候陪在雲安在身邊,可是他肩上的擔子太重,不能為了雲安在就置自己的責任于不顧。而且為了永絕後患,他也不可能現在就辭職回家陪她。

怎麽辦!怎麽辦!

蕭懷庭在腦海裏不斷地排查,想着誰能将雲安在帶離這個是非之地,妥善保護起來。

他甚至想到了陸玉祁和黑天使。

陸玉祁是不行的,這個人也很忙,未必能在雲安在危難的時候趕到;而且他和穆康陽是表兄弟,不可信。

黑天使也是不行的,他動用那麽多力量追查黑天使,不光沒有找到人,越來越多的蛛絲馬跡卻顯示黑天使可能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好多年了。那些黑天使制造的恐怖事件,反倒是像有些人為了證明黑天使還活着,故意鼓噪給世人看的。

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還涉黑涉恐,自然不能照顧雲安在。

還能有誰呢?

蕭懷庭想到自己的老戰友,想到自己的兄弟,最後,将目光落在自己爺爺和外公身上。兩位老人是參加過建國戰争和之後的戰争與建設的,功勳卓著,目前還有警衛專門負責保護。帝都那地方,軍警力量本就比其他地方要強。

還是把雲安在送過去吧。

解決了心頭大患,蕭懷庭心情也明朗了一些,請假回去了。

他卻忘了他和雲安在之間,還有一個跨不過去的坎:孩子的去留。

且說雲安在,跟白芸分享了好消息之後,被穆康詠押着回家休息。

穆康詠剛離開,門鈴又響了。

雲安在邊開門邊說:“你是不是忘拿東西了?”看到穆康陽,眼裏滿是嫌惡,想将門關上,“是你?我不歡迎你。”

穆康陽硬是擠進去,含笑說:“你這個待客的态度可真糟糕,這樣不好。”

雲安在惱怒:“你又想幹嘛?上次我孩子他爸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

真不愧是夫妻,戳人刀子都往同一個位置。

穆康陽也不惱:“你孩子他爸,是說我嗎?我什麽時候舍得教訓我自己了?”

雲安在氣不打一處來,揚手給了他一耳光:“神經病!滾出去!”

穆康陽坐在沙發上:“打是親。”

雲安在突然有點懷念以前那個嘴巴狠毒,把壞顯露出來的穆康陽了,那只是一個壞人啊,而眼前這個家夥,已經神經病了。

“你出去,還是我報警?”雲安在拿出手機,撥打110,“信不信我告你私闖民宅?”

“信,信!”穆康陽說,“就算我沒有,蕭懷庭一個眼神過去,不就給我落實罪名了嗎?不論什麽年代,有錢的都是怕有權的,啧啧。”

雲安在不想理他,暗自嘀嘀咕咕地罵道:“神經病,變态。”

穆康陽起身,說:“聽說你懷孕了,我非常高興,迫不及待地來見你,就是想分享一下喜悅。”

又正常了?雲安在懷疑地看着穆康陽,覺得他一定在憋大招,為了避免激怒瘋子,傷到自己和孩子,她覺得自己還是示弱吧:“分享喜悅,打電話也可以,您不是大忙人嘛,何必親自跑一趟。”

穆康陽搖頭:“在在,你還不懂嗎?孩子是我的,我作為孩子的父親應該來看看你。”

雲安在氣得直喊:“穆康陽,你瘋了!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你當我不知道嗎?”

穆康陽狀似無奈地說:“可蕭懷庭不信啊!我猜他不出幾天就會回來,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帶你去打胎,你當然不信,我們走着瞧。”

雲安在沖到廚房,摸了一把菜刀,然後撥通110:“我這裏是城市之光X單元XXX,我打算拿刀殺人,也有可能被他奪過刀來殺了,你們快過來吧。”

“喂,女士,你冷靜。”警方連忙開解,“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你是不是受到傷害了?你可以報警的,我們為你主持公道。我們警員馬上就過去,請你克制一二,保護好自己,也不要傷害別人。”

雲安在才不管這那,挂斷電話,抄起菜刀朝穆康陽砍去:“孕婦殺人都不會立刻判死刑,穆康陽,今天我弄死你。”

穆康陽側身躲過雲安在的致命一擊,敏捷地抓住她的右手:“你瘋了!”

雲安在咆哮:“瘋也是被你逼瘋的!穆康陽,你敢動我,我保證你吃一輩子國家糧。”

穆康陽奪過刀丢到廚房的地上:“我不怕吃牢飯,但我也舍不得傷你啊。行了,我此行的目的達到了,該走了。”松開雲安在,施施然離開。

雲安在氣得趴在沙發上大哭。

過了不到一刻鐘,警笛聲響起,接着,雲安在的房門被敲響了。

雲安在哀嚎一聲,硬着頭皮打開門:“你們好。”

警察看着雲安在冷靜的樣子,說:“女士,您沒事吧。”

雲安在搖搖頭:“現在沒事了,請進吧。”

“您報警說情況危急,出了什麽事情?”警察拿出筆,做記錄,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雲安在知道自己意氣用事,把事情鬧得太大了,含混地說:“是,當時有事,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嘿嘿,謝謝你們啊。”

178也論官威

一個年輕的警察說:“現在沒事了,也請您把剛才的事情說一下,我們出警是要做記錄的。”

雲安在不想說:“啊,沒什麽大事,就是跟一個人吵了幾句,警察同志,我太意氣用事了,我錯了。”

警察不依不饒:“你們為什麽而吵架?”

雲安在推诿:“一點小事。”

警察有些不耐煩,訓斥道:“具體點,我們要知道你們到底是為什麽争吵!”

雲安在被訓斥的也有了脾氣,忍耐着說:“他想搬到我家住,但我不想給他住。”

一個年長的警察說:“這麽說,他還有可能再來騷擾你。女士,請你把詳情告訴我們,我們給你備案,也是對你的保護。”

雲安在尬笑:“是啊!你們很辛苦。”

年輕警察說:“對方叫什麽?”

雲安在想了想,說:“別說了吧,我怕我說了他會報複我。”

年長的警察說:“要說的,說了我們才能去找他錄口供做筆錄。女士,我們不能只聽您一面之詞,我們需要兼聽,鑒別真假。”

雲安在為難:“好吧,你們說的有道理。他,叫——”不能說謊,說謊對方去查的話一下子就能查出來,被污蔑的那個人不是要罵死她;說真話呢?也不行,穆康陽是需要占別人房子的人嗎?

媽呀!一個謊話竟然需要那麽多謊話來圓,現在,她根本圓不了了。

年輕警察性急氣盛:“叫什麽?說話呀!請你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我們的時間是用來為人民服務的。”

雲安在感覺自己罪大惡極,只得實話實說:“是穆康陽。”

年輕警察沒有聽說過穆康陽,頭也不擡地發問:“他住哪裏?年齡,聯系方式?”

年長的警察問:“穆康陽?可是穆氏的副總?”

雲安在點頭:“是的。”

年長的警察沉吟:“穆氏的副總要搶您房子?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年輕警察立馬就炸了:“喂!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是在耍我們,你是在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你知道嗎?你這是報假警!你這樣擾亂我們警察執法,行為很惡劣。”

雲安在被他訓得縮在沙發上裝鹌鹑,她覺得自己罪不可赦。

年長的警察拉拉年輕警察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年輕警察依舊在“教育”雲安在,甚至将手铐拍在桌子上:“你信不信我帶走你?”

雲安在本來覺得自己不能提供真實信息理虧,看他這麽嚣張又被氣笑了:“你确定?”

“我有什麽不能确定的?”

年長的警察忙向雲安在賠不是:“女士,您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業務還不熟悉。”

再說蕭懷庭,急匆匆地趕到城市之光,看到樓下的警車就覺得不好,飛也似的趕到家門外,就聽到裏面的争吵聲。

他貼在門口靜聽了一會兒,确保雲安在安全,才裝作氣定神閑的模樣走進去,低沉而威嚴地說:“咳,這是出什麽事了?”

突然來的人,引起屋裏的人注意。

年輕警察不屑地說:“你是誰?沒看到警察在辦案嗎?誰準你随便進來的?”

蕭懷庭挑眉:“怎麽?我還不能回自己家了?我家被法院查封了嗎?”

雲安在看到蕭懷庭,委屈的淚水嘩啦啦流成小溪:“老公,你看——”指着桌子上的手铐,泣不成聲。

蕭懷庭走到雲安在身邊坐下,拿紙巾給她擦臉:“不哭了,這都不是事。”看向年長的警察,“敢問,我妻子這是成了刑事案件的嫌疑犯?要戴這東西?”

年長的警察看出蕭懷庭氣度不凡,說:“誤會,都怪我們沒調查清楚。”

年輕警察說:“你妻子報假警,做筆錄說謊,戲弄警察,擾亂執法……”

蕭懷庭歉意地笑笑:“說起來,的确是我老婆的不是,我替她向你們道歉。”

雲安在委屈,抱怨道:“蕭懷庭!”

蕭懷庭朝腰後面掏了掏:“來,吸煙,吸煙。”卻掏出來随身的槍,在警察面前晃了一下,說,“抱歉,煙忘帶了,只帶了個鐵蛋,真抱歉。”

年輕警察驚愕:“你,你!”想說非法持槍,又知道明顯不可能。

年長的警察吓了一身冷汗:“敢問,您是——您看,我們這在基層做的,也都是沒眼力的。”

蕭懷庭掏出警官證雙手遞給他:“什麽眼力好眼力差的,沒那麽多事情。我老婆遇到了一些危險,你們能及時趕來,吓走對方,我很感謝。”

年長的警察雙手遞回警官證:“您真是太客氣了,保護居民是我們的職責。”

蕭懷庭主動與他們握手:“作為家屬,我還是要感謝的。”

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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