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一回頭,就發現媽媽的購物車差點空了
們說什麽!誰走了?”
胖男子皺眉:“你吼誰啊!喝醉了?”
蕭懷祖眼睛血紅,咬着牙問:“我問你們,誰去世了?”
瘦男子說:“你神經病啊!我們讨論的是華老,華青峰老将軍,跟你有什麽關系。”
蕭懷祖身子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被穆康詠扶住。
蕭懷祖瞬間淚流滿面:“康詠,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們騙我呢,對不對?外公身體好着呢,怎麽會。怎麽會!”
穆康詠将蕭懷祖按回座位上,愧疚至極:“對不起。”如果不是我開車出了車禍,你至少能見華老最後一面。懷祖,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蕭懷祖站起來,逼問:“穆康詠,我家人是不是聯系你了?”
“對不起!”穆康詠低頭。
蕭懷祖恨聲說:“我問你,是不是!”
“是!”
蕭懷祖咆哮:“他們說了外公病重的消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甚至外公去世了你都不告訴我!為什麽!”
穆康詠該說什麽,當初蕭懷庭三番五次催促,他為了蕭懷祖身體考慮,怕他留下後遺症而選擇隐瞞。怪他把華老的病想得太輕了,他以為一切會來得及,沒想到,竟然讓蕭懷祖不能見到華老最後一面。
得到華老去世的消息,他也沒說,不過是怕蕭懷祖在高鐵上情緒失控。華老人已經去世了,蕭懷祖再悲傷也于事無補。
在得到華老死訊的那一刻,穆康詠就知道他這輩子徹底完了,蕭懷祖永遠不會原諒他,他們連朋友和親戚都做不成。
“對不起,懷祖。”穆康詠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現在能做的唯有一遍遍的道歉,只可惜再怎麽愧疚,也于事無補,不能讓時光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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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懷祖擡手給了穆康詠一巴掌:“穆康詠,我恨死你了。”
這邊那麽大動靜,難免不引起別人注意,就有人拍下視頻傳到網上。大家誰還認不出蕭懷祖?
很快,【蕭懷祖未能見華老最後一面,高鐵上崩潰大哭】【蕭懷祖左臂受傷,未能見華老最後一面】【蕭懷祖未能見華老最後一面,怒打穆康詠】之類的新聞迅速火爆,很快就上了熱搜。
蕭家人都在忙着處理華老的身後事,這新聞還是雲安在無意間看到的,她忙去找蕭懷庭:“怎麽辦!這影響太壞了。”
蕭懷庭看了一下下面的評論,多是心疼蕭懷祖,感慨他們祖孫情深的,就說:“先不管,已經上了熱搜了,這時候壓制輿論反倒容易讓人多想。反正不是什麽壞事,由他去吧。”
雲安在對這些事沒有主意,便依着他:“只是懷祖為什麽要打康詠呢?”康詠是她弟弟,她自然心疼,決不能接受別人打他臉,就算那個人是蕭懷庭的弟弟也不行。
蕭懷庭對穆康詠的怨氣也特別深:“那是他該打。”
雲安在惱了:“你什麽意思!”
蕭懷庭不耐煩:“你去看着拾遺,這邊沒你的事。”
雲安在快被氣死了:“我弟弟被你弟弟打了,你還說沒我的事?我知道外公去世,懷祖沒能來到你一定很不好受,但你的不好受要我受着嗎?憑什麽!”
蕭懷庭深吸一口氣:“對不起,在在,我情緒不太好,傷到你了。”
雲安在知道此刻不宜多糾纏:“我也不跟你生氣。但是,你弟弟是弟弟,我弟弟也是弟弟,你弟弟打了我弟弟,你還偏着你弟弟,就真的太過分了。”
蕭懷庭不想跟雲安在細解釋:“好吧,我代我弟弟向你弟弟道歉,你代你弟弟接受,好嗎?”
雲安在便消了氣:“我看視頻上,懷祖胳膊綁着繃帶呢,不知道他怎麽樣了,不要留下後遺症才好。”
蕭懷庭也很擔心弟弟,他還有擔心爸爸的身體,擔心爸爸會打懷祖,擔心懷祖會受不了刺激,擔心穆康詠會受不了懷祖的斥責,但心外公的喪葬禮。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人到中年的疲憊,壓力之大。
蕭懷祖在半個小時後才匆匆趕到太平間,蕭立國看到兒子,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耳光:“混賬!我打死你個不孝子。”
穆康詠忙抱着蕭立國的胳膊:“蕭伯伯,不怪他。”
蕭立國輕松甩開他,蕭懷庭将穆康詠拉走:“這是我們的家事,與你無關,你離開吧。”
話說的很冷漠,卻也是事實。
穆康詠頻頻回頭,卻只說了一句:“千萬不要讓他胳膊留了後遺症。”
蕭懷祖跪在外公床前,嚎啕大哭,不停地狠狠捶打自己:“外公,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孝,我沒能回來看看您。”
想到外公帶着遺憾離開,就恨不得殺了自己,殺了穆康詠。為什麽開車不小心點,為什麽在送他去車站的路上出車禍。為什麽不告訴他外公病重的消息,為什麽擅作主張讓他留在醫院。甚至外公的死訊也瞞着他!
此刻,蕭懷祖恨透了自己,也恨透了穆康詠。
雲安在将手機遞給蕭懷庭:“給他看看吧,別留下解不開的心結。”
蕭懷庭說:“沒用的,這個時候他在牛角尖裏,做什麽都出不來。”
雲安在堅持:“外公錄了,就要給他看。這是外公最後的心願,我們能不做嗎?”
蕭懷庭說:“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宣洩情緒,等他情緒稍微穩定了,再給他看,他或許能在外公視頻裏得到慰藉。這個時候給他看,無論外公說了什麽,都會讓他更愧疚更自責。”
270蕭懷祖的救贖
雲安在擔憂地看着趴在那邊大哭的蕭懷祖:“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嗎?我們該做什麽?”
蕭懷庭無奈:“什麽都不做。”失去外公,他也很想痛快地哭一場,此刻,卻要先安慰痛哭的弟弟,安撫有些手忙腳亂的妻子,還有茫然無措被吓得直哭的稚兒。
“懷仁,這邊有我,你帶弟妹侄兒他們去賓館歇歇。”
蕭懷仁點頭:“也好。”醫院不是久留的地方,婦女幼兒待在這邊無益,這個時候再把孩子弄病,只會亂上加亂。
幾人走後,蕭懷庭将蕭懷祖打了一頓,除了他受傷的胳膊,其他地方都均勻地受了幾下拳腳。
蕭懷庭罵道:“你這個混蛋,不要把過錯都怪在別人身上,穆康詠帶着你出了車禍又怎樣!還不是你選擇坐了他的車,估計你還在車上不停地催他!對不對?”
蕭懷祖更恨自己了:“我不該催他的,我不該上他的車的。我錯了,我錯了啊!”
蕭懷庭又說:“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不能考慮清楚,明智決斷,怪誰!我打死你算了。”
他當然不可能打死自己親弟弟,他在幫蕭懷祖走出心結。蕭懷祖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別人告訴他“你沒錯,你做得很好”,而是一頓批評一通胖揍,受到外界的懲罰,就能減輕他內心的負疚感。
華老哀榮,不亞于當初蕭老,舉辦了正式的吊唁會,葬在八寶山革命公墓。
慢慢的,網上祭奠華老的風潮也下去了,如果不是蕭懷祖的粉絲時不時翻出他在高鐵上崩潰大哭的視頻來看,估計沒有人會再想起華老。
逝者已矣,或許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很快樂,留下的人,卻還在苦苦煎熬着。
華老去世一個月後,他們都回到了漢州,蕭懷庭将外公最後錄播的視頻給蕭懷祖看——
“懷祖,外公知道你是孝順的好孩子,你一直沒來,外公猜你肯定出事了,你爸爸他們不告訴我怎麽回事,我非常擔心。”
……
“生老病死是很自然的事情,你不要過多悲傷。外公希望你過得很幸福,這樣外公就放心了。”
蕭懷祖抱着手機又是一通大哭,自是不必再說。
蕭懷庭說:“懷祖,你總要走出來,外公也希望你過得快樂。”
蕭懷祖搖搖頭:“可我走不出來,哥,外公沒有見到我,臨走還想着我,擔心我。我真是太不孝了。”
蕭懷庭想了想,說:“外公最大的心願是你結婚生子,能告訴他一生。你不如趁外公還沒走遠,趕緊找個女人結婚吧。”
蕭懷祖希冀地站起來:“哥哥,外公真的還沒走遠嗎?”
蕭懷庭認真地點點頭,好像在說真實科學的事情:“是的!古代有種說法是亡故的人七七會回來,百日的時候也會回來,嗯,周年祭的時候也會回來。”他不斷延長時間,就是希望多給蕭懷祖一些時間,讓他走出來。
蕭懷祖似信非信:“我去百度一下。”
網上關于神秘的鬼神之論有很多說法,蕭懷祖打心底裏希望人是有靈魂的,亡故的人經過輪回是會再相遇的,所以他很快找到了支持自己執念的證據。
蕭懷祖說:“我這就去找人結婚。”
蕭懷庭拉住他:“你可別胡鬧,婚姻大事,不容兒戲。如果讓外公知道你為了結婚而結婚,應付公事,他一定很生氣。”
蕭懷祖說:“我知道,我選的結婚對象一定是最适合做妻子的。”随口編了一個謊言,“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這就去求婚。”為了讓自己的謊言更真實一些,還問了一句,“哥,求婚怎麽求法?你給我傳授些經驗吧。”
蕭懷庭有什麽看不穿呢,不過他不會說破,只要蕭懷祖願意走出悲傷去做事情,哪怕跟了穆康詠他也不會反對:“你大嫂啊,是被我騙着領的證,求婚也準備的不充分,你別學我,問問你二哥去。”
蕭懷祖從蕭懷仁那邊得到的答案是:“我和你二嫂是先結婚後戀愛,給不了你經驗。”
“還可以先結婚再戀愛?”蕭懷祖拍的戲都在強調“愛情至上”的價值,所有人都想跟愛情走到最後。
先結婚再戀愛,這不是搞反了嗎?
蕭懷仁說:“先結婚再戀愛也是可以過得很幸福,前提是兩個人都是成熟的理智的負責任的。”
蕭懷祖自認為自己是成熟理智夠負責的,那麽,他只要再找一個成熟理智冷靜的女性就好了,不管她貧窮還是富裕,美麗還是無鹽,窈窕還是肥胖。
他趴在桌子上寫出了自己認識的所有女人,已婚的,有男朋友的,私生活混亂的,年輕太小的去掉,還有幾個可以選擇。
他将那幾個女人按照顏值和身材拍了個順序,依次給她們發短信:“你願意嫁給我嗎?”
別說,這麽不靠譜的事情,還真得到了回複——
有人回答說:“你喝醉了?”
有人說:“你別太悲傷了。”
也有人說:“懷祖,你怎麽了?有什麽心事,可以跟我說說。”
另一個女人回複是:“天吶!這是真的嗎?我也愛你,我好愛你的。我們在一起吧。”
蕭懷祖決定就跟她在一起,手機卻被蕭懷仁奪走了。
“哥!”蕭懷祖跳起來,“請你尊重我的隐私。”
蕭懷仁看了最近的聊天記錄,說:“我是過來人,相信我,你選第三個,她是最成熟理智的。”
蕭懷仁嘴硬:“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這些不過是逗她們。”
蕭懷仁拍拍他的肩:“放心,二哥給你保守秘密,不告訴大哥。二哥也是先結婚,對這事兒不反對。”
蕭懷祖還有些不安:“那,你說外公會怪我嗎?”
蕭懷仁輕笑:“你忘了外公跟外婆也是當時的政委介紹的嗎?過去幾千年,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的民族也代代相傳下來。難道那些人婚後都沒有産生感情嗎?難道那些人婚後都過得不快樂嗎?”
“因為愛情結婚的人,像大哥大嫂,多年之後還不是變成了親情。你理智地結婚,選一個心智成熟的女人做你未來的親人,有何不可呢?”
271蕭懷祖的報複
蕭懷仁也是辯才不可思議,迅速幫蕭懷祖建立起心理城牆。
然後,蕭懷祖就遠赴魔都向黃祖兒求婚了。三天後,蕭懷祖就帶着黃祖兒回來了。
蕭懷庭簡直要被氣暈了,将蕭懷祖拉到一邊,舉起拳頭想揍:“蕭懷祖,你簡直胡鬧。”
蕭懷祖推開他:“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這就去跟她領證,七期祭不晚告訴外公。”
“你!簡直太荒唐。”蕭懷庭氣死了,又管不了這個混小子,只能去教訓蕭懷仁,“你也幫着他胡鬧!他不在乎自己的婚姻,人家女孩子能不在乎名節嗎?萬一将來離婚,讓對方怎麽過!”
蕭懷仁無所謂地說:“我只在乎自己的弟弟。什麽離婚之後怎麽活,離婚的人多着呢,難道都死了嗎?”
“你!”蕭懷庭沒想到他變成這幅冷漠的樣子,“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蕭懷仁說:“我在官場浸淫十多年,難道還真能懷‘仁’不成!”
蕭懷庭不想理他,拂袖離去。
回到歷山,蕭懷庭對雲安在感慨說:“那些人都變得面目全非了。”
雲安在說:“你們小時候的性格都不一樣,何況長大之後,随着經歷的變化,性格差異肯定會更大。兄弟之間相處,就是要求同存異。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也有每個人的生活,就算你是大哥是長子,也要把握好兄弟之間相處的界線,你不能管太多,越俎代庖不好。”
蕭懷庭并不認可雲安在的話,在他接受的教育裏,長子就是要多承擔家庭責任,就是要管教底下的兄弟。只是他很累很疲憊,不想跟雲安在進行過多的辯論。
雲安在也知道蕭懷庭不會被自己三言兩語說服,想辦法讓他轉移注意:“你還是好好幹吧,早點完成歷山的任務,好能多陪陪我和孩子。”
這句話很管用,對蕭懷庭來說,照顧妻女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此外,還有讓歷山的人們富起來,讓歷山的社會公平,環境清幽。
承擔太多的男人,焉能不累,可他還要去承擔,因為他是頂梁柱;哪怕在網絡暴民在嘴裏,他逐漸成了典型的油膩中年;油膩又怎樣呢,沒有油膩的他與他的夥伴們,只剩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這個世界會如何的精致而肮髒。
晚上,所有員工都下班了,只有穆康詠還在辦公室看劇本。作為老板,手底下那麽多號專業人士,他其實是不必親自看劇本的。可是這夜太漫長,這人生太無聊,他一個人又太寂寞,如果不工作,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使自己不孤獨。
蕭懷祖輕車熟路地走到穆康詠辦公室前,扣扣門。
穆康詠頭也不擡:“進來。”
聽到熟悉又令人惡心的聲音,蕭懷祖心裏窩了一團火,想到自己将要說的話,又覺得痛快。
蕭懷祖推門走到他辦公桌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穆康詠似乎沒有一點變化,還是短發西裝,一副商業精英的模樣——曾經他挺喜歡這副模樣,現在卻恨透了。
穆康詠擡頭:“什麽——”事
最後一個字沒來及說出口,他驚得站起來:“懷祖!你怎麽來了!快坐。”走出去親自給他倒茶。
蕭懷祖冷漠地說:“別忙活了,我不是來喝茶的,也不是來敘舊的。”
穆康詠感覺自己像一個等待判刑的罪犯,根本擡不起頭來:“那,你是有什麽時?”
蕭懷祖掏出大紅請柬遞給他:“我要舉辦婚禮了。”
如他所願,穆康詠臉上的表情瞬間崩了,他呆了好幾秒才顫抖地結果那薄薄的紅封,感覺有千鈞重,墜得他胳膊都擡不起來,腰背也彎曲了。
蕭懷祖還嫌不夠,逼問:“你不應該祝福我嗎?”
穆康詠覺得自己理應祝福,可以開口卻是:“好快啊。華老才剛過世——”你就結婚會不會不太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麽心理,明明知道兩個人是不可能的,還是不希望看到他結婚。
不提華老,蕭懷祖還能保持半分克制,現在,他已經十分瘋狂,揪住穆康詠前胸的衣服,推搡了一把。
穆康詠早就被打擊得脫力了,竟然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四爪朝天,儀态盡失。
蕭懷祖坐在他身上,左右開弓給了穆康詠幾拳,毫不留情。
穆康詠被打得眼冒金星,只是下意識地護住頭,沒有絲毫反抗。
蕭懷祖将他的頭狠狠地撞到地上:“為什麽不還手?還手啊!”
穆康詠忍痛說:“注意你的左臂,別再造成二次傷害。”
蕭懷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接下來卻更狠了:“你以為我會感動嗎?收起你深情的模樣,我只覺得惡心。”
穆康詠只是緊咬嘴唇,他怕一放松就會慘叫出聲,如果引來保安報警,恐怕會毀了蕭懷祖的名聲。
他就這樣任由蕭懷祖暴打,直到對方累了。
蕭懷祖惡狠狠地說:“今天只是一個教訓,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嘴裏提外公半個字,我寧願去坐牢也要弄死你。”
穆康詠閉上眼睛,不讓他看到自己通紅的眼睛:“再也不會了,對不起。”
蕭懷祖又踢了他幾腳才起來:“記得去參加我的婚禮。”
他轉身離去,穆康詠則迷迷瞪瞪地從地上爬起來,爬在沙發上又哭又笑。他感覺自己把這人生過到了絕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上末路的。
他明明是那麽聰明,明明是最能揣測人心的,他明明知道瞞着蕭懷祖會是什麽結果,可是為了他的身體還是選擇了對彼此傷害最大的選項。
不怪他這麽恨自己。
穆康詠也恨極了自己,他不該讓蕭懷祖只得自己心跡的,如果能瞞一輩子,說不定能做一輩子的朋友。
現在——
他能不能回到過去,殺了那個混賬的自己?!
穆康詠想,如果現在自己還有力氣,就走到窗邊跳下去。可是他連站起來力氣都沒有,思維也混亂了,感情都麻木了,他昏昏沉沉地睡去,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272康詠做伴郎風波
蕭懷祖走出辦公樓,夜風微涼,漸漸吹滅他的無明業火,他突然感到茫然,看看自己倫得酸痛的右手,他不明白自己怎麽了。
外公不是穆康詠害死的,自己為什麽那麽恨他!
蕭懷祖搖搖頭,把“我錯了”這個念頭扼殺在萌芽裏。他沒有錯,穆康詠害得外公帶着遺憾和擔心離去,就該被他恨一輩子。
蕭懷祖的婚禮就在華老七期祭前一天舉行,他包下漢州最豪華的酒店,打算大宴賓客,甚至還會邀請媒體。
蕭懷庭和蕭懷仁都覺得太高調了。
蕭懷祖說:“我又沒犯法,我的錢都是自己賺來的,我高調花怎麽了!”他現在渾身是刺,根本說不通道理。
最後還是蕭立國趕回來将他打了一頓,才取消了對媒體的邀約,賓客邀請範圍也縮小了很多倍。
婚禮前一天,蕭懷祖邀請大家一起在他別墅聚聚,商議第二天婚禮的詳細事宜。
蕭懷庭、蕭懷仁夫婦自然在內,作為名義上的世交,穆家三兄弟也被邀請。
穆康詠到的最晚,他臉上的青紫還沒淡去,眼神黯然,神情憔悴。
蕭懷祖挑釁地迎上去:“康詠,你來的好晚,正等着你呢。”
穆康詠苦笑:“懷祖,何苦再邀請我呢?我退出了,你放過我,不要讓你的婚禮留下遺憾,好不好?”
蕭懷祖以好哥們兒的姿态摟住穆康詠的肩,笑着說:“走啦,哥們,等着你做我的伴郎呢,你不來我怎麽讨論婚禮事宜。”真不愧是影帝,這演技杠杠的。
穆康詠再次感受到了什麽是心碎,他覺得自己得了心髒病,五髒六腑也全都壞了,渾身都針紮似的疼,痛到無法呼吸:“懷祖,你——”
雲安在也迎出來,心疼地說:“康詠,你的臉怎麽了!你跟人打架了?誰打的?!”
穆康詠苦笑:“沒事,姐,一點小傷。”
蕭懷祖幾乎是推着穆康詠進了客廳,說:“康詠與我是多年的老搭檔,我們感情很好,我婚禮,希望他能做伴郎,怎麽樣?”
穆康陽覺得這事于情于利都沒毛病:“我覺得很好。”
蕭懷庭知道穆康詠與蕭懷祖之間的龌蹉反對:“不行!絕對不行。”
雲安在不明白蕭懷庭為什麽拒絕,擅自揣測:“我也不贊成,康詠臉上受傷了,做伴郎多難看,你圈子裏有那麽多帥哥型男,随便找一個都能做伴郎。”
蕭懷祖堅持:“我跟其他人不熟,伴郎這種事情,需要關系親近,感情很好的。所以我覺得康詠最合适,康詠,你覺得呢?”
穆康詠擡頭,對上蕭懷祖含恨的眼睛,苦笑:“我最近身體不好,就不給你添亂了。”
蕭懷祖說:“做個伴郎而已,又不是讓你去搬磚,需要很強的體力嗎?臉上的傷不要緊,我讓化妝師給你遮瑕蓋住。”
穆康詠還想拒絕,蕭懷祖趴在他耳邊說:“再拒絕,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心思。我豁得出臉面與名譽,也要讓你身敗名裂”
穆康詠心痛地閉上眼睛:“好吧,我答應,謝謝你的邀請。”
懷祖,人命只有一次,名聲壞了也難以再洗白,所以,無論多恨我,都不要說這種氣話了,更不要有這麽做的沖動,你的人生會被毀了的。
雲安在打量着這兩個人,怎麽都覺得氣氛很怪異,她想着蕭懷祖之前還怪穆康詠呢,現在兩個人和好了,也挺好的,就說:“這也挺好的,康詠,你去理發,修修胡子。不能太帥搶了新郎的風頭,也不能太醜毀了懷祖的婚禮。”
穆康詠有氣無力地說:“我知道了。你們先聊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蕭懷祖懶懶散散地擺手:“不送。”
蕭懷庭冷臉說:“懷祖,康詠決不能做你的伴郎,如果你硬要邀請他,那我和你嫂子不會參加你們的婚禮。”
蕭懷祖硬氣地回答:“随便你們,愛來不來。反正我已經決定了,康詠,一定會是我的伴郎。”
雲安在撞撞蕭懷庭的胳膊,小聲問:“為什麽啊!”
蕭懷庭沒理她,對蕭懷仁說:“我們不來,你們夫妻來不了?”
蕭懷仁為難:“哥?為什麽啊!”
蕭懷庭沒解釋:“就說你信我還是信懷祖?你來還是不來?”
蕭懷祖起身倨傲地說:“不用威脅我,二哥二嫂,你們也不要來了。穆家哥哥,康成,你們如果想不來也沒問題,我不在乎,不會生氣。還是那句話,我的婚禮,康詠一定一定要參加。”
蕭懷庭拉起雲安在的手:“那好,我們走。”
雲安在惱了,吼道:“現在是鬧脾氣的時候嗎?現在是比誰的脾氣硬誰的脾氣倔嗎?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為什麽一定要賭氣!結婚是小孩子過家家嗎?一輩子也就一次,你們做兄弟的聯合不參加算什麽事。”
蕭懷庭只覺得頭大:“你先冷靜一下。”
雲安在嗆聲:“是我不冷靜還是你不冷靜。”
眼看姐夫和姐姐要吵起來,穆康詠拿出手機給雲安在發了一條微信:【姐,你別吵了。姐夫不願意我做懷祖的伴郎,是因為他知道我愛的那個人就是懷祖。】
然後對雲安在說:“姐,你看看微信。”
雲安在疑惑地拿出手機,看了穆康詠的微信,臉色大變!
媽呀!好虐!蕭懷祖這個混蛋,為什麽要這麽欺負她弟弟!當她好欺負嗎?
雲安在拍桌子:“蕭懷祖,穆康詠不能參加你的婚禮。啊,我心口堵得慌,康詠,你帶我去醫院。”
紅果果的裝病,當觀衆都是瞎了嗎?蕭懷仁一邊疑惑她為什麽變了态度,一邊忍不住狂笑。
蕭懷仁說:“大哥,大嫂,我們出去商量一下。”
一到院子裏,蕭懷仁就開門見山地問:“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可以支持你們的決定,但我要知道原因。”
雲安在朝蕭懷庭搖搖頭。拜托你,不要說,給康詠留點面子吧。
蕭懷仁問:“為什麽不能說?我是外人,不可以知道?”
蕭懷庭左右為難:“懷仁,相信哥,哥什麽時候任性過。”
273懷庭管太寬
蕭懷仁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麽你們不讓康詠給懷祖做伴郎,我們不參加婚禮對他的決定有沒有用?我要自己判斷。”
雲安在跺腳:“蕭懷庭,不許說。”
一邊是妻子,一邊是弟弟,兩個人還都那麽堅決,真是為難死蕭懷庭了。
穆康詠走來:“何必那麽為難,我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有什麽不能說的!”
雲安在生氣:“你偷聽。”
“我什麽都沒聽見,看你們的表情也能猜到你們在糾結什麽。”穆康詠走到蕭懷仁面前,“哥,不如我親自來告訴你吧。”
雲安在快哭了:“康詠!”
“哦?”蕭懷仁露出官方的正式微笑,“那就請康詠親自說說吧。”
穆康詠坦蕩蕩地說:“姐姐,我沒什麽不能公諸于世的。”向蕭懷仁,“我不過是恰巧喜歡同性,而那個人是懷祖而已。”
蕭懷仁并沒向大家想想的那樣憤怒,只是嗤笑一聲:“哥!就因為這點事兒不參加懷祖的婚禮,你真是越來越有舊式大家長的風采了,一定要所有人都聽你的!”
蕭懷庭無言,他有他的堅持,不管別人怎麽否定,也不會改變。
雲安在被氣哭了:“你們真的很過分!康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不去參加,他能綁架你不成?”
穆康詠輕笑:“能與他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何樂而不為?希望你明天能來,如果我替懷祖擋酒喝醉了,還要靠你照顧,好不好?”
雲安在忍不住趴在蕭懷庭懷裏大哭:“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你們家都欺負康詠,我讨厭你們。”
蕭懷仁說:“大嫂,這不是欺負,我尊重康詠的一切選擇和傾向。”
“騙人,你們肯定在背後笑話他。”
蕭懷仁無所謂地說:“法無禁止即許可。法官都不管的事情,我管什麽!就算有一天懷祖會離婚,轉頭接受他,我也沒意見。”
雲安在感動極了:“懷仁,你心胸真寬。”
蕭懷仁說:“不是我心寬,是你家那位老古董管太寬。大嫂,康詠,我單位還有事,我回去了。”施施然離去。
蕭懷庭對穆康詠說:“明天你不要來。”
穆康詠木然:“你管的真寬。”也走了。
雲安在捂住蕭懷庭的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各自的判斷和選擇,你就不要管了。”
蕭懷庭氣惱:“你也嫌我管的寬?他們這幾個人,光長年紀,不長腦子,別說三十,長到三百歲也沒用。我不管會出大事的!”
雲安在推着他往回走:“不會的,不會的,都是大人了,能有什麽事,我們小糖豆等着你管教呢,去吧。”
如果雲安在知道即将發生什麽,她絕不會這麽想,她一定會将穆康詠綁了,哪怕把他腿打斷,也不讓他去參加蕭懷祖的婚禮。
可惜有錢難買早知道,可惜願意多操心的人,總會被管上多管閑事的罪名。
事情是這樣的——
第二天一大早,穆康詠就去了蕭懷祖的別墅,蕭懷祖穿着白色西裝,喜氣洋洋地準備迎娶新人。
這笑容落在穆康詠的眼裏是何等的紮心啊!
偏偏蕭懷祖還說:“我新婚,作為伴郎你不應該開開心心的嗎?板着張臉跟死人似的,是存心要毀了我的婚禮嗎?”
穆康詠後悔了,他不該來的,他以為自己夠堅強能夠面對蕭懷祖的婚禮,他以為安慰自己說“我陪他走進婚姻的殿堂,很幸福”就能将自己想象成新人,然而,蕭懷祖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無時無刻不在刺他的心。
心已經千瘡百孔,血流成河。
他們先去黃祖兒家結親,又到酒店宴請賓客,新人挨桌敬酒,衆人也紛紛向新人敬酒。尤其是女方的親眷,都有使勁灌男方酒的習俗。
蕭懷祖似是怕刺激穆康詠還不夠,說:“你給我擋酒,我喝醉了可不能洞房了。”
穆康詠不知出于什麽心理,笑了笑:“好!”
一杯接一杯,穆康詠狂飲白酒。辛辣入口,灼得人心痛。
雲安在一直注意着穆康詠,此刻擔心極了,對蕭懷庭說:“康詠不能再多喝了,他酒精中毒過。”
蕭懷庭說:“我是大哥,理應去給懷祖擋酒,等下我喝醉了,你可不能不讓我進門。”
雲安在嗔笑:“孩子都這麽大了,我幾次不讓你進門了。”
蕭懷庭親親她的臉:“舉辦婚禮真不錯,我還欠你一場婚禮呢。”
雲安在羞羞噠,說:“等我們銀婚的時候補過來。”
“好!”
銀婚之約,不知道能不能兌現,至少此時他們都是認真的。
蕭懷庭走上前,替穆康詠擋下一杯酒:“我爸工作忙,沒能來參加懷祖和祖兒的婚禮。我是懷祖的哥哥,長兄如父,我來代我爸敬各位一杯。”
對方自然也客套了幾句,就這樣,幾杯酒下肚。
蕭懷庭對蕭懷祖說:“讓康詠回去,穆家出了點事情,關于白姨的。我來陪你敬酒。”
事關白芸,蕭懷祖和穆康詠都不敢任性,穆康詠便從蕭懷祖唇槍舌劍的第一線退下來。
“姐?媽媽怎麽了?”
雲安在懵:“媽媽?”瞬間明白過來,“媽媽身體有些不舒服,我想着要不要帶她回來漢州,或者帶她去魔都帝都治病,鳳凰的醫療水平太差了。”
穆康詠多聰慧的人啊,就她那兩個字的懵逼,已經讓他明白姐姐是在騙他。
善意的謊言,他接受了。
蕭拾遺撲到穆康詠懷裏:“舅舅抱,這裏無聊,拾遺想去外面玩兒。”這是雲安在教的。
穆康詠抱起蕭拾遺:“好嘞,我帶着我們拾遺出去玩兒。”他努力地想表示自己很清醒,走路卻有些踉跄了。
雲安在忙跟出去。
蕭拾遺不喜歡穆康詠身上的酒氣,一到院子裏就鬧着下地:“舅舅變臭了,我還是自己玩吧。”
雲安在氣得瞪了蕭拾遺一眼,臭妮子,關鍵時候掉鏈子。
穆康詠苦笑,現在,連拾遺都嫌棄她了。
274不良預感成真
雲安在忙說:“康詠,你看起來很累,不如去樓上歇會兒吧。”将自己的房卡遞給他,“記得多喝水。”
穆康詠接過房卡,笑笑:“好啊,姐,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雲安在對他笑笑:“什麽都會好起來的。”
穆康詠點點頭,轉身離去。
帶着蕭拾遺在樓下玩了一會兒,雲安在心中始終惴惴,康詠喝了那麽多酒,不會酒精中毒吧!他如果睡過去,會不會被酒精燒壞!
她腦海裏浮現了許多酒後猝死的新聞,吓得膽寒肝顫,匆匆問蕭懷庭要了他的房卡,趕到樓上去。
衣架上挂着穆康詠的衣服,他人在洗澡間。聽着嘩嘩的流水聲,雲安在更怕了:該不會是,要割腕吧。
雲安在砰砰砸門:“穆康詠!穆康詠!”
“姐姐?出什麽事了嗎?”
雲安在着急地問:“你在幹嘛?”
“我在洗澡,馬上出去。”
穆康詠停了花灑,拿浴巾裹住自己,從磨砂玻璃門內探出頭來:“姐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雲安在背過身去:“沒有,我擔心你。”
穆康詠輕笑:“拾遺都嫌我臭了,我洗洗澡。”說話語氣,聲音,神态都非常正常,看起來沒有想不開的樣子。
雲安在這才放下下來:“那你繼續吧。”
穆康詠關上門,對着鏡子苦笑:“穆康詠啊穆康詠,你看起來很像要去死的樣子嗎?你看,家人都為你擔心成什麽樣子了。”
洗完澡,穆康詠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覺,等他醒來時,酒氣已經過半。他旁邊的小床上,睡着玩累的蕭拾遺,雲安在則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穆康詠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拍拍雲安在的肩:“你累了就去睡會兒吧。”
雲安在迷迷瞪瞪睜開眼:“我不累,你再睡會兒吧。”
穆康詠狀似随意地問:“外面進行到哪一步了?我可以離開了嗎?”
雲安在立即心弦緊繃,拉住穆康詠的胳膊:“你不要出去!啊!我困了,我要去睡會兒,你幫我看着拾遺,我估計她一會兒就該醒了。她醒了會哭的,你幫我哄哄她。”明知道外面的人在秀恩愛,你何必出去找虐呢。
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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