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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慶瞬間無語,主子您如今不都變得上進了嗎?怎麽還能做這麽沒臉沒皮的事兒?你好歹也做點兒上檔次的行不行啊?
于是,笙歌前腳剛到了寺裏,越墨華後腳就跟了上來。
看到笙歌,他很不知廉恥的道了聲:“好巧。”
笙歌皮笑肉不笑:“不是你一路跟過來的?當然不可能不巧!”
越墨華被這麽指出來到也不惱,而是問道:“這個時候一個人來寺裏可是有什麽事兒?”
“今日是我姨娘的死忌。”
越墨華恍然想起,前世的時候她也是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在府裏誦經的,自己竟然将這一遭給忘了。
一旁佟慶和想容挨近着站在一塊兒,弄影站在想容的身邊,低低的嘆息道:“唉,今日還是姑娘的生辰呢,姑娘長這麽大,一次生辰都未過過。”
佟慶驚訝的的“咦”了一聲,想容悶悶的回道:“姨娘是生姑娘的時候難産死的。”
笙歌祈福完畢,從寺裏出來,越墨華站在笙歌的旁邊,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雲笙歌,你這個賤人!”
聲音中含着強烈的怨氣和恨意,笙歌擡起頭看向那人,披頭散發看着還瘸了一條腿,眉目間依稀可見得有些熟悉感,半晌笙歌才想起來,這人竟然是張婆子的兒子楊海!
“老子落到了今日這副地步,全都是你這個小賤人害得!”
越墨華聽着這些胡話,心頭火起,擡腳便将那人踹了出去!
楊海更是憤怒:“難怪當初不肯跟了我,原來是找到了接手的了。”
越墨華臉色頓時黑了,上前兩下就卸了楊海的胳膊,冷聲道:“再敢胡言亂語,被卸下的可就不止是這條胳膊了!”
“雲笙歌,你給老子等着,老子定然叫你不得好死!”說完瘸着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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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被躲在不遠處的那個人看在了眼底,看着笙歌幾人走後,她從樹後走了出來,追上了前面的楊海。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46 靠你妹的信物
十月初八,雲妙娴穿着一襲桃紅色嫁衣出嫁。毛美麗看着嫁衣眼底閃過羨慕嫉妒,毛嬌嬌卻是不解的問道:“為什麽表姐穿着桃紅色嫁衣出嫁?不應該是大紅嫁衣的嗎?”
一句話問的雲妙娴和沈氏臉色劇變,瞪着毛嬌嬌似乎是要吃了她一般。雲妙娴縮在衣袖中的手瑟瑟發抖。
沈氏安撫道:“娘會給你報仇的,她嫁的絕對不會比你好。”
雲妙娴眼中,是嗜骨的恨意。
很快迎親的隊伍過來了,可進來的卻不是沈秦羽,雲忠面色不好看,沈氏更是面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我們少爺原本是要過來的,可在平城鬧了肚子,人都起不來,這才派奴才過來,說是不能耽誤了吉時。”
沈氏很想掀桌子,那是她唯一的女兒啊,這會兒落得個這樣一個下場,已經是與人為妾了,新郎居然連個面兒都不露一下!
倒是雲妙娴此刻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表哥已經厭棄她了,她現在要做的便是盡力挽回自己在表哥心中的形象,畢竟以後沈府,她還是要依附表哥過日子的。
因此,她柔柔一笑道:“表哥身子重要。”
十月初八,整個平城都知道了雲府大姑娘給人做了妾,出嫁那天新郎官連個面兒也沒露,還是派了個小厮過來擡走了新娘子。雲府丢臉丢大發了!
十月十五,在雲忠嚴詞義正的強烈做派下,終是擡了蘇姨娘為平妻,其排位也入了雲家祖祠,而笙歌也從庶女一躍成了嫡女。
沈氏恨得咬牙切齒也是無濟于事。
“不知道那個醜丫頭給老爺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竟然!”沈氏憤怒的将她房裏的一套骨瓷杯給摔了!
周嬷嬷小心伺候着,瞅着這情形,想了想,還是說道:“夫人,老奴聽說最近六姑娘跟香姨娘走的很近。”
沈氏眼神眯了眯:“香菱?她的賣身契便在我的手裏,還想鬧出什麽妖蛾子!”
周嬷嬷噤聲不再說話了。
“紫鵑,去請六姑娘過來,周嬷嬷去請老爺和老太太。”
兩人領命過去了,來的時候,雲忠到了墨香院,看着沈氏,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語氣極其不耐的問道:“你又有什麽事了?”
“老爺,這件事關系到我雲府幾個姑娘的名聲,您以前說我要敗壞府裏姑娘的名聲,今兒個我便來正一正這家風!”沈氏話說的強硬,雲忠皺眉思考着沈氏究竟會有什麽事情。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也到了,她不客氣往正位上一座,然後問道:“到底什麽事兒,還将我叫過來?有這樣的規矩嗎?”
沈氏壓下怒氣,等着笙歌到來。
衆人等了一會兒,笙歌才到,沈氏冷笑:“你倒是愈發的張狂起來了,叫這麽多長輩等你一個!你這規矩可真是好極了!”
笙歌油鹽不進:“多謝母親誇贊,不知母親請我過來可是有什麽事?”
“紫鵑,去請四姑娘過來。”
笙歌挑眉,這四姐姐果然是有問題啊。
不一會兒,雲巧柔便來了,過來便請安道:“給祖母、大伯、大伯母請安。”
沈氏擺擺手:“起吧,好好的将你那天在寺裏看到的事情說出來。”
雲巧柔為難的看了笙歌一眼,笙歌不屑的冷笑。
“那日是十月初五,六妹妹說要進寺裏求簽,說是那是個好日子,正是她的生辰,她希望自己能夠有個好姻緣,我,我央着六妹妹待我一起去,可六妹妹說要我母親同意了才能帶上我,我便去請求母親去了,誰知道母親同意了我再來時,六妹妹已經走遠了。我想着,這會兒出去應該可以追上六妹妹,便也收拾了一下就追過去了。”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又是幾分為難的看了笙歌一眼,才繼續說道:“到了寺裏,我便看到一個男子與六妹妹站在一塊兒,六妹妹身邊的丫鬟與那人的小厮站在一處,六妹妹與那男子形同親密,我瞧着不對,便躲在了樹後面。可沒過多久,又出現了一個男子,他顯然是認識六妹妹的,還罵了六妹妹。”
說到這裏,雲忠的臉色已經黑的如同黑炭一般了,他失望憤怒的看着笙歌,原以為她跟自己一樣懷念着清蓮,沒想到不過是借此去求自己的因緣了,還跟別的男子鬼混!
若是自己生的雲可兒或是雲樂琴來說這樣的話,他或許會懷疑,她們确實有理由這麽污蔑雲笙歌,可雲巧柔是二房的庶女可沒什麽動機這麽做。對于雲巧柔的話,他深信不疑。
只能說,男人那種大條的神經,還是不能理解女人之間的戰争啊!有的時候,一個女人要陷害另一個女人,任何事情都可以成為理由!
沈氏餘光瞥着笙歌冷笑,繼而問道:“那人罵六丫頭什麽了?”
雲巧柔繼續很為難的看了眼笙歌:“這個,我——我——我說不出口……”
緊接着,周嬷嬷又領着一個男子進來了,來人正是那日見到笙歌的楊海,此時他的頭上已經束了起來,臉上清理了一下倒顯得幹淨了幾分,比之那日看到的,精神了不少。只是一條腿卻還是瘸着。
“你給認認,這個男子可是你那日看到那名男子?”沈氏問道,她沒有說看到的哪名男子,是與笙歌形同親密的那名男子,還是那個張口大罵笙歌的男子,顯然是為了誤導衆人,笙歌與這人有私。
雲巧柔眼睛輕輕瞥了一眼,便篤定道:“就是他。”
沈氏點點頭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楊海跪下回道:“小的名叫楊海,原是六姑娘莊子上的一名管事的兒子。與六姑娘是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弄影和想容瞪着眼睛,眼刀子刷刷的直往楊海那邊飄!青梅你妹的竹馬啊!卧槽!兩個婢女如今都怒了!
“住口,你知不知道這是在污蔑姑娘的名聲?!什麽青梅竹馬,這也是你能說的?”沈氏一拍桌子,怒聲問道。
笙歌笑看着這一切,沈氏的演技又有所提升了。
楊海渾身發顫:“夫人,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在莊子上的時候,小的與六姑娘,夜夜都在月下相見,六姑娘還說這輩子非我不嫁,還将她姨娘留給她的簪子給了小的,說是信物。”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47 奪了管家權
楊海一邊說,一邊将簪子拿了出來,雲忠一看到那簪子,頓時便心生怒氣,現在他已經認定了笙歌更本就不是去寺裏替蘇氏祈福去了,根本就是去會情郎了,還将蘇氏唯一留下的簪子送給了這麽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就為了這麽一個東西,她拒絕了四皇子求親!想起這個,雲忠就要嘔血!
笙歌幾人回頭看了過去,正是笙歌當了的碧玉蓮花簪。想容和弄影都緊張的看着笙歌,如今這樣的情況,可不好脫身啊。
老太太本就忌恨着那兩間鋪子的事兒,雲妙娴和沈氏為着個嫁妝的事情又跟她鬧個沒完,連帶着兒子跟自己也不親了,她現在對笙歌和沈氏可都沒有好感,現在老太太心裏想的就是希望笙歌戰鬥力能強一些,最好能跟沈氏咬的一嘴毛!
雲忠從楊海手裏接過那支碧玉蓮花簪,看向笙歌的目光說不出的失望。
“你,你知不知道這支簪子對于你母親的意義?”
“父親,您是信他還是信我?”笙歌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向任何人,沈氏和楊海都以為這個“他”指的是自己。
雲忠倒也不信這個女兒的眼神當真這麽差勁兒,舍了四皇子卻看上這麽一個猥瑣的家夥,“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笙歌福過身子,“謝父親。”
然後擡頭含笑看着沈氏,道:“不知道母親是從哪裏找到這麽個人的。女兒在莊子上無人問津,倒是養肥了奴才的膽子,這個楊海居然敢算計起女兒的婚事來了。她買通了女兒院裏的丫鬟,在女兒沐浴的時候偷偷的躲在院子裏,還讓人在女兒沐浴的地方放入一條小蛇,其心思歹毒,我想祖母、父親、母親該是理解了。”
楊海呆怔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雲笙歌倒是真的敢将這件事拿出來說,即使這事沒成功,這事兒說出來卻也是有損閨譽的。
“狗奴才!”雲忠一拍桌子,倒是将在場的人都吓了一跳。
楊海反應過來,連呼冤枉:“奴才冤枉啊,您就是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這麽做啊,實在是冤枉啊!”
笙歌雙眸似是含淚:“父親,這件事,怎麽說也是有損女兒閨譽的,女兒怎麽可能拿着這種事情胡說八道?更何況,這楊管事一家子做過的事兒,可不止這麽一件兒!他們,他們還想在酒水裏下藥,想要——想要讓女兒——”
笙歌哽咽着,繼續說道:“後來被女兒逃過一劫,卻不想張婆子懷恨在心,竟然喊了十幾個莊稼漢子,再将女兒诓過去,分明是想——幸好丫鬟機警,那些莊稼漢子也老實,放過女兒一馬。清河那間莊子的所有收入,都叫張婆子攥在手裏,女兒在那裏幾乎寸步難行。後來女兒三月間出門想去給母親祈福,卻不料被崔家的馬車撞傷,看大夫需要銀子,女兒迫不得已才将娘親留下的碧玉蓮花簪給當了,怎麽可能會給了他?父親若是不信,女兒現在就可以将當票拿出來,剛剛所說的那些事兒,父親派人去清河莊子一查便知。”
笙歌看起頭,看到雲忠滿心滿臉的都是心疼之色,她嘴角微彎,知道父親已經相信自己了,只是沈氏等着接我的第二份大禮吧!
“楊海,你還有什麽話好說?”沈氏如何看不出雲忠已經信了雲妙娴的話了?只是,這個機會太過難得,她又怎麽甘心就這樣放過?
笙歌擡起頭,攔在楊海前面說道:“怎麽母親還是不信女兒嗎?”
“我——”沈氏滿臉惱恨,笙歌卻是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既然母親不信,那女兒只好将當票拿來了,弄影,快去将當票拿過來。”
“是,姑娘。”
弄影到了院裏,沒有急着去拿當票,而是将事情給春杏兒簡單的說了一遍,接着說道:“越公子是個好人,你悄悄的出去将事情告訴越公子,若是姑娘撐不住了,越公子也好幫着。我擔心夫人還留了後手。”
春杏兒聽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姑娘家最重要的莫過于名聲,想來若是六姑娘沒有留着那張當票,說不定現在就已經被大夫人得逞了。可姑娘說的那些在莊子上的事情,還是對姑娘的名聲有礙,少不得會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
弄影找到了當票便急急的趕到了墨香院的小黑屋了,“老爺,這便是那日的當票,上面日期寫的清楚,也正是這支碧玉蓮花簪。”
雲忠接過去看了一眼,接着便滿面怒火的瞪着底下跪着的楊海,“來人!給我将這個色膽包天,目無主子的狗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
“老爺饒命啊,奴才知錯了,老爺饒命!是夫人,都是夫人吩咐小的這麽做的!”楊海一聽要打死自己,急得胡亂攀咬起來!
沈氏站起來,面上有慌亂的怒意,“給我閉嘴!拖出去打死!”
雲忠目含警告的看了沈氏一眼。
“将他的嘴堵上,拖出去打死!”雲忠補充道,到底還是想給沈氏留點顏面的。
“慢着!”笙歌說道。
雲忠皺眉,面上含着不滿。
“楊海,當票在我手裏,這支簪子你是如何拿到的?我當的可是活當!”
“是…是崔崔崔……崔家。”
笙歌明白了,定是崔燕語無意中發現了,找到了楊海想讓他來攀咬自己。她揮揮手:“父親,女兒沒有問題了。”
雲忠點點頭,瞪了沈氏一眼:“你給我安分點!我看府裏的事你也別管了,該修修性子了。”
一聽這話,老太太面上一喜:“是啊,趁着老婆子我還有勁兒,倒是可以幫你看着點兒。”
沈氏滿臉的不可置信,這是要奪了自己管家的權利了?再看老太太那滿臉的興奮勁兒,這要是被弄過去,再想要過來,可就難了。
“母親您年紀大了,還是歇一歇的好,管家的事就交給弟妹去管吧。”雲忠淡淡的說道,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沈氏聽着眼前一黑。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48 越墨華急了
雲忠剛踏出墨香院,便有小厮來報:“老爺,門口有位越公子求見。”
雲忠皺眉問道:“哪位越公子?”
小厮想了想,答道:“就是上次來過咱們府上的那個越公子。”
雲忠臉色一變:“那你還不将人迎進府裏?讓客人待在門口等着想什麽話?!”
“是是是,奴才這就将人領進來。”小厮說着,便一溜煙的跑遠了。
越墨華進了雲府,被小厮一路領着到了正堂待客的地方,雲忠也已經調整好了情緒,笑呵呵的在門口迎接。
“越公子這回前來可是有什麽事?”
上回越墨華可是跟四皇子一起來的,這次來府上,雲忠下意識的就認為是不是四皇子有什麽事情要吩咐了,或者,自己府上還有可能再跟雲府結親?
越墨華笑呵呵的搖頭:“沒什麽事情,四皇子回京,留下我在平城,為的便是幫殿下收集一些消息,雲府是平城的第一世家,晚輩自當要過來拜會的。”
“不敢當不敢當。”雲忠額上已經出現冷汗了,平城第一世家?在京城越家人面前敢這麽托大?他又不是膽兒肥了!
越墨華只笑着,然後又問道:“不知道府上的六姑娘近來可好?”
雲忠心裏一驚,猛然想起這四皇子要娶六丫頭似乎是為了報答六丫頭的救命之恩?這越公子如此一問,是不是六丫頭也對他有……救命之恩?
“好,一切都好。”雲忠如是回答。
越墨華皮笑肉不笑:“是嗎?”
雲忠心跳的有些厲害,難道是他知道了些什麽?今天來此是特地為了六丫頭出頭來了?越墨華卻不管雲忠想的那些小九九,直接就說道:“貴府六姑娘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四皇子本許以側妃之位,怎奈六姑娘不願,四皇子也不勉強,只是,六姑娘到底是救了四皇子的,便是受四皇子保護的,在府裏,您們還請善待。”
“是是是,六丫頭是我的女兒,我又怎麽會不好好待她?”雲忠連聲應道。
出了雲府,越墨華越想心裏越難平靜,想不到笙歌在府裏的日子竟是如此的難挨,都怪他前世對她的關注過少,如今使勁兒回想她上輩子出嫁前的事情,卻怎麽也回想不起。
不過,笙歌性子與前世差了這麽多,會不會也跟自己一樣,是重生而來的?想到這兒,她又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呢。
四皇子此次回京領着戶部的職位,二皇子卻是在兵部,明年初春,突厥來犯,二皇子更是領兵前往立下赫赫戰功,風頭一時無兩。
自己重生一次,許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可那些能夠影響到時局的事情還是會一如既往的發生,那麽四皇子登得帝位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吧?
越墨華的住處就在雲府的隔壁,他走了幾步路便到了,然後就在一個偏院裏獨坐着想心事。雖是偏遠,卻也是越墨華居住的地方,原因無他,只是因着這個院子距離笙歌的院子最近,偶爾的時候,他靠近那邊的牆角似乎還能聽到隔壁院牆內傳來的笑鬧聲,他若是悄悄的趴在牆頭,也能看到自己心上的人兒坐在秋千架上飄蕩的張揚的美麗。
佟慶覺得今日的少爺甚為奇怪,一向歇不下來的少爺,如今居然獨坐一角想起了心事!
他走上前,看着少爺杯裏的茶水沒了,想添一些,不料少爺一個激靈一拍大腿,道:“有了!我怎麽不長腦子!”
佟慶被吓了一跳:“少爺您有什麽了?”
越墨華瞪了佟慶一眼:“去,別沒大沒小的。”
佟慶委屈的退到了一邊。
整個越府,父親貫着那個張氏,已經被寵的沒邊兒了,幾乎是有求必應。若是自己寫信回府告訴父親要娶笙歌,張氏必定會以為自己有什麽陰謀,定是會阻攔的。整個府裏,要說父親還怕誰,那必定就是老爺子了。
老爺子年紀大了,倒是歇不住,喜歡天南地北的亂晃,若不是自己重生一次,他或許還不知道老爺子在哪裏,這會兒,他倒是曉得了。
無論如何,這事兒得先給老爺子通通氣兒。他倒是沒想到,這番舉動當真是幫了他一個大忙。老爺子不經常在家,倒是不知道張氏在府裏的做派,再加上張氏是個貫會裝模作樣的,老爺子和老太太也不清楚府裏的模樣。
越墨華想通之後,便一溜煙進了屋裏,展開紙提起筆便刷刷的開始寫了起來。
開頭先寫了自己如何從府裏出來,又是如何遇上了四皇子殿下,接着是殿下遇險,然後是遇到了雲笙歌,再寫了笙歌的遭遇,自己又怎麽傾心于她,言辭懇切,讓人見之落淚,當真是感人肺腑。
再看那字,狂放不羁,張揚中卻又透露着正氣,一看便知是練過許久的,怎麽也不能将之與那個不學無術的纨绔聯系在一起。
寫好之後,他又細細的讀了一遍,覺得自己都要被感動了,若是被祖母看到了,定是要成全自己的,想到此,他滿意的笑着将信封了起來。
“佟慶,去找個可靠的人将這封信送到西北狼山,具體的地點,我寫在紙上。”
佟慶點頭應下,心裏卻在狐疑,少爺什麽時候又有了遠在西北狼山的朋友了?
這邊喜滋滋的将事情安排好了,笙歌那兒從沈氏那邊出來就直接去了香菱那兒。
“六姑娘來的正好,我正想去找您呢。夫人可有為難您了?”想來笑問道。
笙歌找了個地兒坐下,道:“父親奪了母親的管家權,如今管家的是嬸嬸,我想姨娘應該會輕松許多了。”
香菱臉色未變,倒真的像是誰管家對她也沒有影響似的。她只微微笑了笑:“那可要恭喜恭喜二夫人了。聽說這次的事情,都是二房那邊的四姑娘弄出來的,六姑娘可有想好怎麽做了?”
“自然是有了安排了。我給姨娘把個脈瞧瞧?”
香菱面上一喜,當即将胳膊伸了過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早就聽說你的醫術很好,還救了四皇子一命呢。”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49 大公子回府
一連十幾日,笙歌天天往香菱這邊跑,無非就是診脈、針灸、開藥方。終于半個月後,“香姨娘,您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她想問的是能不能懷孕了現在,笙歌肯定的點點頭。她這些天,天天過來針灸,三天就要換一副藥方子,若還不好,那她就要自殺謝罪了。
香菱滿臉都是驚喜,她感激的朝着笙歌跪了下去,“多謝六姑娘,多謝六姑娘,您對我的再造之恩,香菱沒齒難忘。”
确實,沈氏用的藥十分的霸道,一般人根本就別想解了,而香菱她不過是找笙歌試試看,壓根兒就沒想過笙歌真的将她治好了。
人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話反過來也是成立的,原本絲毫不抱希望,忽然間就有人告訴你事情已經解決了,這種覺得驚喜讓人想鎮定都難。
這段時日,沈氏徹底的老實了,原本是想在家事上刁難一下二夫人的,可前些天她接到了京城沈家的來信,便一下子冷靜了下來,變得不慌不忙起來。
十月底的時候,千金堂的分紅出來了,僅僅一個月,笙歌就拿到了一萬多兩的分紅,手裏有了銀子,笙歌心裏底氣更足了些。
十一月份,從老太太手裏拿到的那兩間鋪子如今也差不多能用的起來了,正在笙歌琢磨這些的時候,府裏倒是收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雲府的大公子雲霄淩今春參加春闱,得了第八名的元魁,被吏部尚書周大人看中,推薦給皇上,又在會試中得了第六名第二榜第三名的好成績,最後被吏部尚書和二皇子同時保舉,被皇上破格任命為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這可是天大的恩典。
如今,府裏接到消息,說是大公子就要衣錦還鄉了,而且吏部尚書周大人還将女兒許配給了他,這可天大的好事,為着這個,雲忠也要給沈氏幾分面子,二夫人和二老爺對于管家的事兒都不熱衷,大公子雲霄淩的事情一傳回府裏,二夫人就主動的将管家權交還了出來,沈氏又是光鮮亮麗的雲府的當家主母了。
不過二夫人當家期間,笙歌倒是去拜會了一下二夫人,也沒說什麽,大概就是将四姑娘雲巧柔的所作所為以及自己的目的向二夫人說了一通。
雲巧柔一個二房的庶女,沒事跑去和大房參合在一起,還巴結上了大房的主母,這目的不是很明顯麽?二夫人當即氣的肺都要炸開了,你這樣屁颠颠的跑去巴結大房,不是明擺着說我這嫡母苛待了你?在這裏你都沒人做主,婚事也要受累?雖然二夫人不看重權利,也沒想跟長房跟大夫人争什麽,但這名聲卻是萬萬不能被一個小小的庶女敗壞的!
你不是覺得我會拿你的婚事做文章嗎?今兒我還就坐實了這事兒,可不能白擔了這惡人的名聲!
但,真要說起來,雲巧柔巴結沈氏倒不是真覺得二夫人會拿她的婚事做文章。二房這一支,沒個官沒個爵的,她将來即使嫁人不是商戶便是寒門舉子,她知道沈氏是京城的大世家,比自己雲家大了不知道多少。她想的就是沈氏若是能夠替自己搭個線,将來自己就算嫁給沈家旁支那也比自己的嫡母給自己安排的婚事強!
壞就壞在你得罪了雲笙歌,這筆帳不讨要回來,可不是笙歌的作風!
于是,在二夫人當家期間,她請了老太太的侄孫侄孫女來自己院子這邊小坐,也說是招待招待親戚,在設計讓雲巧柔不小心落了池子,換衣服的時候,再讓婆子将老太太的侄孫引過去,這婚事也就這麽定下了。
看着雲巧柔哭的慘兮兮的模樣,二夫人一陣解氣,老娘不喜歡争不到表不會宅鬥!
解決了雲巧柔,笙歌心裏也挺高興,也将數據和古代茶餐廳的一些事宜提上了日程。終于,在十一月十五這一天,在衆人的期盼下,雲府大少爺雲霄淩終于回來了。
這一天,雲府各個主子都早早的就起床了,将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也沒有吃早飯,早早的就在雲府門口相迎。
笙歌心裏也挺好奇的,這位傳說中的大哥究竟什麽樣兒?
在門站了有小半個時辰,直腸子的雲碧芳嘟着嘴抱怨道:“不是說大堂哥巳時就到了麽?怎麽這都這會兒了還不見人?”
沈氏面色不虞,二夫人安撫的拍了拍女兒的手,笑着說道:“許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吧?淩哥兒可是咱們府的大才子,一時半會兒也是等得的。”
雲碧芳撇撇嘴,沒再說話。
站得久了,笙歌覺得小腿肚都有些抽筋了,雲樂琴站在笙歌旁邊沖着她笑了笑,然後低頭道:“六妹妹可不別害怕咱們這位大哥,他雖然護短,可卻不糊塗的。待我們這些庶妹也挺好的。”
笙歌低聲回道:“多謝五姐提醒了。”
說完便不再出聲感覺到不遠處一道視線看着自己,笙歌擡起頭看過去,見是香菱,今日再見她,發現她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沖着自己善意的笑了笑,眼神堅定似是再說。我都是支持你的。
幾人的互動倒是一點都沒應影響到沈氏愉悅的心情,兒子做了京官,女兒在京城也有人照拂了,如今自己陷入困境,兒子又回來了,真是老天都在幫她!
就在衆人心情不一,但是都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陣隐隐約約的熱鬧聲傳了過來,再接着便是雲霄淩一身翰林院修纂的官服騎着高頭大馬出現在衆人的實現中。
笙歌看了嘴角抽搐的厲害,這也不是中了狀元,你騎着高頭大馬算怎麽回事兒?這還叫不糊塗?
雲府的熱鬧,整個平城都知道了,自然住在隔壁的越墨華也不可能不知道,他隐在人群中看到笙歌看向那騎馬人的目光,心下微抽,不由得想着,你也希望自己未來的夫婿高中狀元,好讓你做狀元夫人嗎?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50 接風洗塵
心下忽然就想起叫人送到狼山的那封信,也不知道老爺子收到了沒有。
雲霄淩在雲府下馬,走到沈氏、老太太和雲忠的面前,二話沒說,眼中噙淚,“撲通”一聲就跪在了他們的面前。
“不肖子孫雲霄淩回來了。”這一刻的他很是激動,說話間都能叫人聽出哽咽的意味。
老太太連聲道:“快起來快起來,這在府門口呢,像什麽話。”
對雲霄淩說話時,也不像對她們幾個孫女兒那般的不陰不陽的,語氣倒是含着幾分真切的關心,笙歌心下了然,原來這老太太還是個重男輕女的!
雲忠一把扶起了雲霄淩,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好樣的,沒給父親給雲家丢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沈氏激動的看着雲霄淩,忍着等雲忠說完話,就流着淚握着雲霄淩的手,說道:“我可憐的孩兒啊,終于回來了!四年也不知道回家來看一眼,你要想死你娘嗎?我苦命的孩兒!”
“兒子在外求學,先生每次批假都只給三天,兒子實在是回不來。”雲霄淩解釋道。
雲忠沖着沈氏道:“你這婦人,做這副樣子幹什麽?淩哥兒在外是求學,是做正經事,這回來一趟一來一回耽擱多少功夫?”
“我想我兒子也不行嗎?咱們進屋說去,進屋說。”
沈氏吼了雲忠一聲,拉着雲霄淩就進了屋。于是,雲霄淩只來得及跟雲忠、老太太以及沈氏說了會兒話,見了禮,其他人倒是連聲招呼也沒打。
雲碧芳立馬不高興了:“這就是讀書人的禮儀品行嗎?真不知道讀得什麽聖賢書。”
她嘴裏嘀咕着,甩着帕子便走了。
笙歌心裏也挺不舒服,叫全府的人都出來迎接,尼瑪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這就走了,這叫什麽事兒?
午飯,是各院在各院處用的,墨香院那邊派了小丫鬟過來傳話,說是晚上府裏要擺宴,替大少爺接風洗塵。
這次的晚宴,沈氏倒是安排的很盡心,也沒鬧什麽事兒,這可是自己兒子的接風宴,她要是連這個也要整出點事兒出來,倒真是不像話了。
一家子人面和心不和的吃着飯,香菱和柳姨娘也出席了。每個人嘴裏都在說着恭維雲霄淩的話,說什麽雲府的前途就靠他啦,說什麽咱們府裏的淩哥兒可真是文曲星下凡了,總之怎麽恭維怎麽說,馬屁拍的啪啪響!
總之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席間,聽到雲忠問:“信上不是說初七初八便可到家了嗎?怎麽耽擱了這許多天?”
雲霄淩恭敬的回道:“路上經過各個縣城,各地的官員鄉紳都要拉着兒子過府應酬,兒子推脫了一大半,可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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