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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也不能相信,這樣的一個人能夠做出那樣的傷風敗德的事情來。

她在琢磨着怎麽開口替笙歌辯解一下,可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麽說似乎都不對。便焦急的看着笙歌,感覺到雲碧芳的善意,笙歌朝着她眨眨眼,笑了笑。

“我雲忠沒有你這種傷風敗德的女兒!”氣瘋了的雲忠指着笙歌罵道。

老太太咳嗽兩聲,示意大家,她有話要說了。

果然,大家都噤聲了。

“聽說,你在外還開着三間鋪子?”老太太語氣冷淡的問道。

笙歌冷笑,這是将自己的身家都打聽了清清楚楚了呢。

她點點頭:“千金堂是與人合開的,至于千金書局和古式茶餐廳确實是孫女兒自個兒的。

”哼!“老太太重重地哼了一聲:”你一個為出嫁的姑娘家,抛頭露面的開了三間鋪子,這些風言風語自然就跟長了眼睛似的跟着你跑了!這也怪祖母,當日你母親要送你出府,祖母竟是未有阻攔,也沒有派幾個教養嬷嬷過去,生生将我府裏好好的閨女給折騰成這副樣子。也罷了,那鋪子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再開下去了。“

笙歌翻了個白眼,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鋪子的事兒?

如今書局和茶餐廳都當真是日進鬥金了,老太太眼紅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這借口還真是找的冠冕堂皇呢。

”父親也是這個意思?“

沈氏不等雲忠回答,便答道:”我們雲府不能有這樣敗壞門風的女兒!“

雲忠面上劃過不忍,沈氏接着道:”小叔和弟妹還是先回去吧,這事兒我們大房商量就是,畢竟也是醜聞。“

二老爺本就不想待下去,拉着二夫人對雲忠道:”大哥,我們就先回去了。“

雲碧芳擔憂的看了笙歌一眼,也跟在他們身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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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沈氏、雲忠、雲霄淩并着老太太,一個個都滿臉怒氣的瞪着笙歌。

雲忠沉思了一會兒,道:”先前在清河發生的事情,你都是為了自保,為父不予追究了,在這裏惹出的事都是源自那幾間鋪子,鋪子為父收回來充入公中,你就在府裏的小佛堂反省己過吧。“

老太太一急:”不行!“

雲忠看向老太太,”鋪子不能充入公中!“

雲笙歌有沒有有辱門風她可不管,只是鋪子必須到了她手裏才行!

”老太太!這事我說了算!“說完,雲忠拂袖走了。

笙歌被送到了小佛堂,她目測了一下,一間屋子,裏面連個炭盆也沒有,供了佛像,側邊靠牆一張床榻,她過去用手摸了摸,一張薄薄的被褥,還泛着潮帶着黴味。

想必這是沈氏吩咐的了。

這次的事情雖然她覺得沒有什麽,但在這個時代卻是很有什麽的。無法辯駁,只能認罰。只是,一來不知道要在小佛堂呆多久,若是一整個冬天,怕是等她出來也要落下病根了。

晚上,送飯的過來,竟然是隔夜的冷飯,都沒有熱一下。沈氏這是要将她往死裏整治了嗎?

”都回去,夫人吩咐,六姑娘這是在閉門思過,任何人不得探視。“

”求求你,讓我進去吧。姑娘出來的急,一件棉衣都沒帶,這要是病了可如何侍奉佛祖?“

”滾滾滾,別在我眼前礙眼!“

一陣陣吵鬧聲傳過來,笙歌聽出來,那帶着哭腔的笙歌是弄影,似乎春杏兒和想容也過來了,這幾個不省心的,就不知道留個人看住院子嗎?蓮香院裏沒人,沈氏怕是恨不得坐實了她傷風敗俗的罪名,往她屋子裏塞些什麽,到時候她就真的要一輩子呆在這兒出不去啦。

”這位媽媽行行好,給個方便吧,就我一人進去,我保證不出一刻鐘就出來。“這是想容的聲音,聽着倒是比弄影沉穩了許多。

”嗯,那你便進去吧,記着,不可多待。“

”是是,多謝媽媽了,您會有福的。“

進了屋子,看到笙歌待着的地方,想容眼眶又是一陣發紅,”姑娘,這種地方,您,您可怎麽受得住。“

笙歌神情淡淡的調笑:”你倒是懂得人情世故呢,給了多少銀子?這可是自作主張的,姑娘我不報銷啊。“

”不報就不報,原也是我自己個兒願意的。“她一邊說,一邊過去給笙歌鋪床,卻是一驚道:”怎麽是潮的,這如何能夠睡人?“

”習慣了就好了。“

”姑娘,這要是住下去,保準會落下病根兒的。“

”是啊,可是也沒什麽辦法。母親就是要趁機診治我呢,放心吧,叫春杏兒她們都放心,左不過幾天的事兒就能出去了。“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56 越墨華怒了

“真的嗎?姑娘可是想到什麽辦法了?要我們怎麽配合?”想容急切的問道。

笙歌點頭:“嗯,确實要你配合,你現在就回院子,将咱們的院子看緊了,這就是你們最好的配合了。”

将想容給忽悠了出去,笙歌坐在佛像前的蒲團上,暗自苦笑着。這會兒她除非能将小佛堂給燒了,不然哪裏就能有辦法出去了?鋪子的事兒她還沒有松口,按着雲忠的自尊,她自然是不會去搶女兒的鋪子的。倒是沈氏,不知道會使些什麽手段了。不過,有個老太太在一旁胡攪蠻纏,沈氏應該還算比較頭大的。

過了七八天,眼瞅着就要春節了,越墨華覺着自己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至少起床晃悠晃悠,去聽個小曲兒,去鋪子裏轉悠轉悠應該是沒事了。

“佟慶,伺候少爺我起身,咱們也好去辦理些年貨回來了。”

佟慶一臉為難:“少爺,這個奴才去就行了啊,您歇着,在府裏歇着就好。”

越墨華手一揮,“一邊去,小爺我再躺下去可就要見佛祖去了。對了,你說我拼了命的打了那一張白虎,辛辛苦苦的剝了它的皮是為了什麽?怎麽那個女人就這麽心狠,也就頭一天來了一下,不就被我調戲了一下下麽?竟然是連面兒也見不着了,唉!”

佟慶臉色一變,少爺哎,您這可真是冤枉了雲六姑娘了喂!這會兒雲六姑娘自己還是麻煩事纏身呢,這如今外頭連說書的都編排了好些個版本了。

正想着,他一擡頭就看見自家少爺已經穿戴整齊沖着自己笑呵呵的,同期頓時頭皮發麻,少爺,您可不能出去啊!這一出去準要出大事了。

想了半天沒找着什麽好理由,他一急便說道:“少爺,雲六姑娘說您得在床上躺滿十天才行的,如今您還虛弱着呢,可不能下床走動!”

“嘿,你倒是聽她的話!不過,咱們就去去逛逛,瞧瞧這會兒有什麽新鮮事沒有,再置辦些年貨,雖說偌大的府上只有咱們倆,也忒冷清了些,可好歹咱們得把這年過的熱鬧起來。走吧,帶上銀子。”

佟慶急得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珠,好想跳腳啊!他糾結的看着自家少爺,想着是不是應該将他一門栓給敲暈了算了。

越墨華狐疑的盯着佟慶:“說,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着你家少爺我呢?”

佟慶趕緊否認:“沒有沒有沒有!”

心裏則在想着,或許也不一定就能被少爺給碰上了啊,便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滿心忐忑的跟在越墨華身後出府去了。

他倒也沒有亂逛,出了門就直接來到了千金堂,這裏藥散的供應有一大部分他是直接給了四皇子的,四皇子自己留了一部分,剩下的倒是全都進獻給了皇上。

這麽一番作為下來,藥鋪裏的藥散可就供不應求了,價格自然也高了。

他将掌櫃的找來詢問:“最近鋪子生意如何?”

掌櫃的苦着一張臉,“好些藥都已經斷貨了,那邊這幾天都沒送藥過來,前幾天還來了一個鬧事的。是一個跟人打架傷了胳膊的,到咱們這裏來買止血散,藥買到了卻又嚷嚷着要大夫,還說咱們這兒一個坐堂的大夫都沒有,還開什麽藥店!”

越墨華臉色不好看了,果真是來鬧事的!

“你怎麽處理的?”

“兩位老板都不在,我也不敢得罪了人,就請了夥計去其他藥堂請了坐診的大夫過來給那人看胳膊,。那人後來倒是走了,不過嘴裏也是唧唧歪歪的咒罵個不停。”

越墨華點點頭,先是肯定了掌櫃的做法:“處理的很好,最近長點心眼,就怕那個不是單純的叽歪,而是受了有心人的指使過來壞我們的名聲的。”

掌櫃的有些緊張:“那咱們該怎麽辦?”

越墨華笑道:“且看着吧,這還都是我的猜測,不過是最壞的打算。若這幾天還有人過來鬧事,就是真的有人指使了,若是如此,你就立刻差人過去通知我。”

掌櫃的連聲應是,出了千金堂,越墨華便問佟慶:“最近那邊沒有送藥過來?”

佟慶心裏發苦,頭皮繼續發麻的點頭。

越墨華自言自語道:“這麽長時間沒有送藥過來,該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兒了吧?”

佟慶心裏一驚,少爺您就別在胡思亂想了行不?

“走,咱們去古式茶餐廳喝杯清茶,也看看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了。”

佟慶很是委婉的勸解道:“少爺,您不是還要辦年貨的嗎?”

越墨華一瞪眼:“這種事是我一個主子該辦的嗎?”

佟慶只好又苦着臉跟在了越墨華的身後,去了古式茶餐廳。

“唉,要說這雲家六姑娘也是個人才,我聽說這兩間鋪子就是她開的,瞧瞧這想法,當真是前無古人啊。”一個人手捧書卷,喝着茶感慨道。

“你還不知道呢吧,我聽說這雲六姑娘醫術高超,那間千金堂的藥可都是出自她手呢。”另一個炫耀着自己聽來的小道消息。

立時有人出聲應和:“唉,倒是可惜了,聽說這雲六姑娘人長得也美極了,可惜名聲卻是不好了。”

“你說,那說書的編排的有多少是真的?真的在莊子上與小厮勾搭了?”

越墨華一進門便聽到裏面的人三三兩兩的議論着,只大部分人口中都說着這個雲六姑娘的不是!他的臉色刷的一下,全黑了!

他含怒瞪了佟慶一眼:“到底怎麽回事?給我一字不落的說!”

佟慶縮了縮腦袋,知道這事兒這會兒算是瞞不過去了,便小聲的将這些天雲府發生的事兒給越墨華說了一遍。心裏則在暗暗埋怨這些人,真是有夠無聊的,一個話題這都說了将近十天了還沒夠!這下好了吧,被少爺知道了!

這下鐵定是要壞事了,看着少爺鐵青着的臉色,這些人估摸着要倒黴。少爺小時候倒是乖覺,讀書做學問甚至比二少爺還要好,只是大了卻是愈發的纨绔了,少爺那脾氣,誰惹了他,可都是不會忍者的主兒。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57 上門求親

果然,只見越墨華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金子,遞給了佟慶,道:“去找當地的小混混,這幾個滿口胡言的都給小爺我好好修理一遍!”

佟慶滿心都是苦澀,少爺,出了門咱們能低調點麽?

“還不快去!”

“是。”佟慶不敢抱怨,拿着金子,一溜煙小跑不見了人影。

越墨華進了裏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一杯梅花蜂蜜茶,茶水上來之後,飲了一口便道:“本事風雅之地,怎奈這麽多滿口穢語的人污了這塊地兒!”

話音落,衆人默。

只片刻便有人爆發出不滿來:“你是何人?不滿我們可以別來呀?”

越墨華起身,端着茶水,靜靜的走向說話的那人面前,沒給人準備,便潑了那人一臉,“滿口的污言穢語,這杯梅花茶正好給你清洗清洗。”

那人哪裏能受得了,沖着越墨華大吼起來。上輩子,他也是文武雙全的,怎麽可能讓這人鬧近了身?當即側過身子,握住那人的手,緊接着就聽到“卡嚓”一聲。

來此的多為書生,就是為了行那風雅之事,品茗交流學問,間或幾個人圍在一桌鬥一鬥詩詞對子,也是有趣的緊,見到越墨華這麽野蠻,當即有人呼道:“太野蠻了,太野蠻了!這裏是多麽文雅的地方,怎麽可以讓這麽野蠻的人進來?”

越墨華此刻心裏想的卻是,想當好一個纨绔,手底下還是得有一批打手啊,這樣萬事都要自己來動手,真是,太不方便了!

不久,佟慶回來了,越墨華涼涼的問道:“都辦妥了?”

佟慶點頭:“妥妥的!”

“走吧,咱們去雲府。”

佟慶一呆,結結巴巴的問道:“去去去,去雲府做什麽?”

“提親。”

佟慶已經驚呆了,木愣愣的站在原地,直接就失去了語言功能。

越墨華在前面走了幾步,發現沒人跟上來,回頭瞪了他一眼:“還不快跟上!”

“唉…”佟慶趕緊幾步跟了上去。

進了雲府,還是雲忠接待的,倒是雲忠很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位這個時候過來,又是鬧得哪一出?究竟是想做些什麽?

“世伯,小侄這廂有禮了。”

佟慶瞬間驚悚了,這貨絕壁不是自家少爺!這麽彬彬有禮的樣子,正兒八經的行禮,他曾經以為就算是老天要下紅雨,自己也不可能見的到了。

雲忠也驚悚了,更多的是惶恐,這一聲世伯的稱呼讓他差點就給跪了!自己家世如何他有自知之明,這一聲世伯他是如何也擔不起的啊。

“越公子有什麽事兒?老夫能幫得上忙的絕不推脫。”他直覺,這越府的大公子說不得就是遇上什麽難題了。自己怎麽的也是這平城的地頭蛇,好些事情自己出面還是很好解決了。

越墨華眉一皺:“世伯千萬不要跟小侄這麽見外,小侄今次前來,确實是有要事來求,萬望世伯定要答應了小侄,不然小侄定會寝食難安,抱憾終身的。”

見越墨華說的如此嚴重,雲忠的面上也不禁帶上了十分的嚴肅:“賢侄只管開口,能幫得上的我雲府絕不拖推。”

“能能能,一定能幫的上忙的!今日小侄前來,是為了給自己求門親事的。”

雲忠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越墨華嘿嘿一笑:“小侄真的是來求親的。這個,貴府六姑娘,小侄思慕已久,今次特來提親。”

雲忠好不容易平複下了心情,直瞪着越墨華問道:“你說可是真的?這,最近外面的那些…那些個有關小女的言論,你都知道了?”

他問的有些艱澀,也有些小心翼翼。他與沈氏自是不同的,沈氏如此處心積慮的破壞她的聲譽,就是為了讓她嫁不出去。既然她讓雲妙娴與人為妾,那她也不能有什麽好下場,最好是能夠去庵裏做姑子去。

可是雲忠他可真真的是笙歌的親爹,女兒名聲壞了他也雖然氣憤,但稍微一想也知道這事兒若說沒有沈氏在裏面插一腳,打死他都不信。還有自己的老娘,那什麽樣兒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做的那副姿态,定就是為了笙歌的那幾間鋪子。外面傳的那些事兒,究竟有多少是沈氏添油加醋的往裏兌的他也能清楚。

也因此,若是這會兒有人上門提親,只要人品說的過去的,他也想直接就把笙歌嫁了。畢竟去庵裏做姑子,他還擔心死後沒辦法面對蘇氏呢。

想到沈氏,雲忠又是滿肚子怨氣,她這麽做簡直就是一點兒沒将雲家放在眼裏了啊!等淩哥兒去了京城就職,他便好好收拾這個惡婦!

聽到雲忠問話,越墨華很是恭敬的回道:“今日才剛剛聽到,也是因此擔心雲六姑娘,這才冒昧上門前來提親的。”

“你心裏一點兒也不介意?”

越墨華立即搖頭,笑話,原本以為她是跟定了四皇子了,自己毫無希望了,自從那次聽到她那般肯定堅定的拒絕了四皇子,他就已經認定了她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妻。

雲忠心裏還是有些猶豫,這越府再尊貴,總不比天家,要将女兒嫁給四皇子為側妃,他一百個答應,但若是将女兒嫁到越府為妾,他就不樂意了,再說這越府大公子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在越府也不怎麽受待見。

他斟酌了一下,試探着問道:“這提親乃是大事,怎不見長輩過來?”

越墨華了然一笑:“世伯還請放心,小侄定是要娶雲六姑娘為妻的。小侄的婚事已經征得了爺爺的同意,爺爺也正在往這邊趕了,今日過來也是因着心裏急了,若您實在不放心,小侄明日便請了崔家老爺子上門牽線。”

“好,好,好。”雲忠一連說了三個好,倒不是因着崔家老爺子,而是聽到越墨華的那句“爺爺也正在往這邊趕了。”激動的。

越府老爺子,那是什麽人物?跺一跺腳也要震三震的人物啊!是當今聖上的老師,更是先皇朝的宰相,現在雖之後一個輔國公的虛名,可擔不住皇家就是恩寵他們一家子啊!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58 終于出來了

越墨華走後,雲忠便讓人去小佛堂将笙歌請了出來。也不過就是八九日的光景,她竟然生生的瘦了一大圈,得了消息的蓮香院衆人都到小佛堂那邊去接人了。

弄影一見着笙歌,立刻撲上去紅着眼說道:“這群捧高踩低的奴才,怎麽敢這麽對待主子您的。”

笙歌笑說:“沒事了,這不都出來了嗎?”

雲忠見着笙歌的時候,也被吓了一跳:“怎麽瘦了這麽許多?”

“老爺,您不知道我們姑娘在那裏過的是什麽日子!連睡覺的被褥都是發了黴的的,潮的!吃的全都是隔了夜的剩菜剩飯。那些送菜的婆子們,也不知是得了誰的命令,竟然擅自就姑娘的飯菜給吃了,再将剩菜剩飯端去給姑娘!也不知道姑娘這會兒是不是已經落下病來了。”弄影一聽雲忠問,便護主心切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雲忠聽完果然怒了:“該死的,這府裏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笙歌也确實很虛弱了,現在正是十二月裏最冷的幾天,那邊沒有炭盆不說,睡的地兒是潮的,小佛堂的窗戶也沒人去修繕一下,那封每每都能灌進來。中間還下了幾次雨,那日子可真是難挨極了。若非她懂得穴位行經之法,知道怎麽推拿按摩能夠讓自己更暖和一些,怕早就凍死在小佛堂了。

她沖着雲忠虛弱的行了個禮,随即才道:“不知道父親叫女兒過來是為了什麽事兒?”

雲忠一瞪春杏兒:“還不扶着你們姑娘坐下!”

看着笙歌坐下了,雲忠才說道:“今日有人過來向你提親,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想法?”

笙歌“刷”的擡起了頭,在來的路上她想過很多,就是沒想到是為了這事兒?有人來向她提親?是誰?定然不可能是四皇子了,四皇子這個人身為高傲,被她當着面兒的那麽拒絕了一次,怎麽可能還來提親?那不是他又是誰?

忽然一張嘴角總是彎彎的,随時随地都是勾着一抹輕佻的笑意,鳳眼中卻盡是清醒透徹明亮而又深邃的臉,越墨華。

她的心跳忽然加快起來,是他嗎?會是他嗎?

不知為何,她竟然感覺到自己隐隐的有些微的緊張,內心裏還有這期盼與竊喜,這樣的感覺太陌生了,陌生到讓她感覺到了泛着不安的甜蜜。

她沒在意到此刻她的臉已經紅了個徹底!

雲忠見笙歌不說話,又瞅着她臉上飄過的紅雲,自然的就認為她這是在害羞了,便說道:“依父親的意思,你能答應下來最好不過。他家世不錯,咱們算是高攀,娶你為妻,并且不在意你的那些傳言,若不然,被你母親這麽一鬧,你就只能去庵裏做姑子了。”

春杏兒、想容弄影并着陳嬷嬷都緊張的看着笙歌,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麽決定。

笙歌此刻已經将自己跳動着狂亂不安的心安撫下來,此刻已經稍顯鎮定,臉上的紅雲也退了許多,只聽她張口小聲的問道:“不知道…是哪個來提親的,人品如何?”

雲忠便笑道:“那人你也是認得的,就是越府的大公子越墨華,說是今日出門聽到你的傳言,這才毫無準備的就急急忙忙的過來提親了。”

笙歌腦子忽然炸開了一朵花,一陣震顫心靈的喜悅直擊她的心房,竟然真的是他。原本她是惱了他的,一開始更是将之當作了登徒子,十分的不喜。可現在這種忐忑狂喜的心情,讓笙歌再也沒辦法逃避下去了,她應當是喜歡他的吧?

見笙歌又不吱聲了,雲忠便問道:“你覺得怎麽樣?不管如何,父親都不會逼你的,當日四皇子說允你婚事自主,父親自當尊重你的意見。”

笙歌想到此刻自己的處境,若是沈氏在這麽來一下子,當真不好受,既然自己心裏有越墨華,而他也要娶了自己,不若就應下這門婚事,處這看看吧。

想到此,她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女兒沒有意見。”

雲忠面上多了絲笑意,“好,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春杏兒,給你們姑娘請個大夫回來看看。”

“父親,不用的,我自己便是大夫。”

雲忠搖頭:“父親知道,所謂醫者不自醫,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放心。”

而沈氏那邊,正在大發雷霆!

在笙歌從小佛堂離開沒多久,沈氏那邊就已經得了消息了,一開始沈氏沒當回事兒,想着以雲忠那日生氣的程度來看,也就是喊過去問點事兒,過後定然還是要送回小佛堂的,卻不想派個丫鬟過去打探消息,聽來的卻是今日有人上門給那個小賤蹄子提親!

再細細一查,這人居然還是輔國公家的長孫,這雲笙歌竟然可以嫁個這麽好的人家,她怎麽可能甘心?

細細的想了想,她回了屋裏,寫了一封信,信中将最近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關于笙歌的,事無巨細都一一寫了上去,就連越府的越墨華向她求親的事兒也說了。當然,濃墨重彩的部分還是細細說着怎麽将她的名聲弄臭了,讓她在京城根本就呆不下去!

看了一眼署名,好嘛,這封信還是寄給雲妙娴的!

寫完了信,沈氏還是不放心,想來想去的睡不着,今日老爺又去了香菱那個賤人的屋裏!都已經懷孕了還把着老爺不放,果然是狐貍精!

她心情煩躁的睡不下,最終還是起身讓丫鬟掌燈,穿上了狐皮大衣往老太太的茗香院走去了。

“給大夫人請安。”茗香院守門的婆子見到沈氏,趕緊行禮道。

“起吧,老太太這會兒可有睡了?”

那婆子甚為恭敬的回道:“這些天老太太歇息的都比較晚,夫人這會兒進去,老太太一準兒沒睡呢。”

“嗯?老太太這些天都在忙些什麽?都睡的晚了。”沈氏無意的問道。

那婆子卻是搖着頭:“這個奴婢也不知。”

沈氏點點頭:“行了,沒你的事兒了,我進去跟老太太說兩句話就走。”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59 不死心的拆臺

沈氏剛進門就見着老太太不知道拿着個什麽東西在研究,冷不丁瞧見她還吓了一跳,嘴裏罵道:“你是死人啊,走路不出聲的!”

沈氏嗤笑的看了老太太一眼,這老太太偷偷摸摸的樣兒,指定又在搞什麽花樣了,不過她也不打算管,進來就開門見山的說道:“老夫人,媳婦兒這會兒過來是有要事要跟老夫人說。”

老太太端坐着,狐疑的看着她,問道:“有什麽事兒,說吧。”

“媳婦兒知道,老夫人您一直想着六丫頭那三間鋪子,不過這事兒,老夫人您可就別想了。”沈氏自顧自的找了地兒坐下,笑着對老太太說道。

老太太聽着前面,本還想辯駁兩句,這肖想孫女兒的財物總不是個好名聲,可聽到後面她又急了,忙問道:“你這怎麽說的?”

“呦,還虧着我來給老夫人提個醒兒呢,原來老夫人您真個不知道啊。今兒有人來咱們府上提親了,相中的是咱們的六姑娘,對方可是京城的豪門越家,我估摸着老爺是不可能将那三間鋪子拿回來了。估計一并算在了六丫頭的嫁妝裏頭了。”

“絕對不行!”老太太聲若洪鐘的吼道。

要說這倆人也都不厚道,要說這書局和茶餐廳的鋪子是雲府的,可這千金堂的鋪子總跟府上沒一點兒關系了吧?這倆人也将之劃歸給了雲府,可真是不要臉至極!

沈氏笑道:“這事兒還得是老爺拿主意,我們都得聽老爺的才是。”

沈氏走後,老太太便琢磨開了,這事兒一定不能成,若是成了,那三間鋪子不就沒她什麽事兒了?老太太可不管什麽越家沈家的,結親有什麽好?就瞧着娶了個沈家的媳婦兒,也沒見沈家有多幫襯着自家。

怎麽就說老太太眼皮子淺了呢,人家不幫襯可總歸是個姻親在,旁人若是想找麻煩也得掂量掂量,人家若是想巴結沈府的,連帶着就不能落了雲府的面子。這老太太,完全就是只看得見實質的好處!

而沈氏,就更不管這麽多了,她現在一心想着的都是怎麽破壞笙歌的因緣,管你越家還是哪家?

第三天的時候,越墨華果真将崔府的老爺子請來保媒了。

崔府老爺子登門,雲家自然是要相迎的。

“唉,我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有這麽點大吧?”崔家老爺子比着自己的腰對雲忠說道,說完又嘆息道:“真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麽快,一轉眼我都成這把老骨頭了,你的兒女們也都要各自成家了。”

雲忠面上恭敬,斟酒道:“誰說不是呢,既然老爺子您親自來保媒,晚輩哪裏還有不答應的,這門親事——”

“讓我進去!你們都反了天了!讓開,眼裏還有沒有這個主子!”

雲忠話說到一半就被門口的吵鬧聲給打斷了,崔老爺子面色有片刻的僵硬,随即笑道:“聽着聲音倒像是你們府上的老太太?”

“是啊。”雲忠硬着頭皮答道,心裏則是埋怨開了,這老太太又要鬧什麽妖蛾子?!

當着崔老爺子的面兒,雲忠還真不能弗了自家老娘的面子,便對下人道:“讓老夫人進來。”

老太太一進來,就扯開嗓門吼道:“這門親事我不同意!絕不同意!”

雲忠的面色瞬間難看起來。他忽然覺得有些悲哀,沈氏在府裏扯他後腿,自己的親娘也這麽不着調,自己就是在怎麽有才華那也毫無用武之地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若是笙歌在的話,一定會非常誠懇的告訴他,這種感覺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爺爺,我對這雲府六姑娘的名聲也是有所耳聞的呢。”老太太的話剛說完,門口又想起一個清麗的聲音。

雲忠詫異的看向門口,只見一個花樣年華的美麗少女正俏生生的立在門口,唇紅齒白,端的是美麗大方。

崔老爺子一瞪眼:“胡鬧,這裏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崔燕語進門,朝着雲忠和老太太行禮,然後道:“世伯,都是侄女失禮了。不過,對于府上的六妹妹,我在清河也是聽過她的名頭呢。”

雲忠的臉色很不好看,這又是一個來拆臺的!

崔燕語就是故意死纏爛打的要跟着崔府老爺子過來的,憑什麽離哥哥會将那枚玉佩送給她?一個在莊子裏待了十三年的庶女忽然就被召回了家裏,她稍稍一打聽就知道怎麽回事!離哥哥果真是看上她了!長得一臉的狐媚樣,怎麽配得上離哥哥!

如今離哥哥不要她了,她也不會讓她好過。

越墨華拖了崔府老太爺過勞保媒,這還是因着自家老爺子的關系,前不久收到了老爺子的信,老爺子就是個愛玩兒的性子,當時信裏就說若是等不及回到京城,便在平城将事兒給辦了,就請崔府的老爺子保媒吧。

笑話,他當然等不及了,若是到了京城,哪裏還有他做主的份兒?他可不想回去就娶了張氏那個蛇蠍侄女!

左右在家裏等着還是不放心,來回踱步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登門親自去瞧一下。而笙歌也在老太太趕去正廳的時候便收到了消息,這老太太定不是打着什麽好主意的,笙歌也放下了手裏的事情,就趕去了正廳那邊。

就在門口,恰好碰着了趕來的越墨華。兩人視線交彙的一瞬間,笙歌覺得自己心忽然“撲通撲通”的跳動的厲害,心情有些激動有些喜悅,更多的是那種莫名的卻又無法言喻的幸福感和一絲絲安定的感覺。

越墨華也有一心安的感覺,兩人對視的一剎那,他便覺得一顆心被填的滿滿的,那一瞬間,他真的相信,哪怕她開口向他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不遺餘力的将之送到他的手上。

“我說,這門親事不能成,六丫頭什麽名聲?沒得去害了別人,外面都将她傳成什麽樣了?來提親的人知道嗎?別到時候說咱們騙婚!”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60 總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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