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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居然這麽通情達理,為別人着想呢。”

笙歌哂笑:“我也不知。”

兩人互看一眼,都十分有默契的擡腳輕輕走了進去,正聽到裏面崔燕語在附和着老太太的話:“還是老夫人明事理,說話很是在理呢。”

雲忠在一旁氣的很想過去掐死她丫的,若不是看在崔府老爺子還坐着,他還真會叫人送客,這樣的客人,他們雲家可是邀請招待不起的。

“畢竟是請我爺爺過來保媒的,若真出了什麽事,我爺爺的名聲也不好聽,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不能讓你們蒙在鼓裏,讓人家做了冤大頭。”崔燕語毫不在乎雲忠鐵青的臉色,自顧自的說着話。

崔府老爺子氣的一拍桌子:“你給我滾回清河去?真不該帶你出來!”

“爺爺——”

“夠了,還有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教養?!”

笙歌見衆人争吵的厲害,壓根兒就沒注意到站在後面的她,她咳了聲嗽,見衆人目光都看向了她,她這才向衆人行禮:“給祖母、父親請安。也給老爺子問安。”

崔府老爺子那畢竟是活了這麽大歲數的,看人自有一套,且看笙歌臉上的雲淡風輕,眉宇間不怒自威的風華就知道這個女子定然不是如外界所傳的那般。只一眼,他就很是喜歡這個女孩子,若不是越家早了一步,他也想将之說給自己的大孫子!

再看看自己的孫女兒,他默默的搖了搖頭,當真比不上她。

崔燕語一眼就瞥見站在笙歌稍後一些的越墨華,這個人當初是跟着四皇子一起住在她們府上的,她也看得出來四皇子很看重他,在一次宴會上,四皇子也曾經無意間透露,這個人是個人才,不論是頭腦還是伸手亦或者城府。

雖然他現在在越府的處境困難,但以後若是離哥哥登基,他的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的,她就是不甘心不願意這樣一個女人也能嫁給越墨華這樣一個好人,總之,她就是看着雲笙歌不順眼!

她上下打量着笙歌,顯得極為不禮貌,更是言語嘲諷道:“這還沒成親呢,怎麽就出雙入對了?還真是…耐不住寂寞呢。”

笙歌皺眉,這丫的有病吧,這兒可是雲府,她還這麽沒腦子的嚣張跋扈?不打算理會這個瘋子,她淡淡的撇過頭,轉而對雲忠道:“父親,女兒記得女兒的婚事是可以自己拿主意的吧。”

說完,她有意的看了老太太兩眼,那意思很明顯,老太太,您就別搗亂了,這事兒無論如何也不是你能破壞的了的,除非,越墨華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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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說話間都是落落大方的,再反觀崔燕語,一副潑婦的模樣,兩廂一對比,高低立顯。崔老爺子覺得自己丢人丢大發了,真不該帶她出來的,這丢人都丢到了平城來了,只是如今後悔也晚了。

老太太被笙歌那一眼看的想要跳腳,惡狠狠的罵道:“你眼裏還沒有有我這個祖母?竟然…竟然這種态度!你這個沒教養的!越家的公子,我們家六姑娘什麽樣兒你也看到了吧?這件事,咱們就當作,沒發生過吧。”

雲忠很想差人将老太太遣回去,尼瑪這麽自說自話的太糟心了好不好?

“還是老夫人為人耿直。”崔燕語添油加醋的說道。

越墨華這個時候從笙歌身後站了出來,先是對着崔老爺子行了禮,道:“晚輩還要多謝老爺子親自跑一趟,給晚輩保這個媒,晚輩心裏不甚感激。”

接着又朝着雲忠行禮道:“世伯,晚輩心意不改,只想娶雲妹妹為妻,此生不負!”

說完,他朝着雲忠重重地跪了下去,倒把雲忠弄了個手足無措,“你這孩子,快起來,趕緊起來。”

笙歌卻是鬧了個臉紅,這人真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就雲妹妹雲妹妹的叫!

崔燕語卻是認為越墨華此舉是駁了自己的面子,不禁氣的跳腳:“你這個呆子,注定的冤大頭!你——你——你很好!”

氣的轉身就跑了。雲忠看着,都不免在心裏搖頭,崔老爺子一世英名,怎麽就教養出這麽極品的孫女?真是太沒規矩了!

老太太一看這情形,心裏也道是不好,索性就往主位上一座,撒潑耍賴的說道:“總之我是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雲忠氣的面上黑氣上湧,可對着自己的老娘,他又不能真的如何,只得說道:“這事是四皇子承諾的,母親,您是想給咱們府上招來滅門之禍嗎?”

老太太果然被吓的一哆嗦,但還是死鴨子嘴硬硬撐着說道:“怎麽就是滅門之禍了,我自己的孫女我還不能做主了?”

“有四皇子做主,那時我們天大的榮幸!”

這話卻是被走至門口的雲霄淩聽了個正着,此刻他的心裏有些亂亂的。他是被周大人看中,然後才得了皇上的青眼,有了今日的成就。周大人也已經将女兒許配給了自己,此次回來,年後進京就要同父親母親一同過去為自己主婚。

只是,明眼人都知道周大人只可能是二皇子一脈的,可聽着剛剛父親話裏的意思,府裏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跟四皇子搭上了關系,這——

他胡思亂想的回頭回了自己的院子,可心緒卻是一直都靜不下來。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真的能讓他同府裏決裂的!

這邊雲霄淩心裏亂糟糟的,那邊的争執也有了定論,老太太倒是被唬住了,這門親事總算是定了下來。

笙歌和越墨華都是舒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嘴角微微彎起。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61雲可兒

老太太很是憋悶的回了茗香院,半晌又笑了,那三間鋪子即使再來錢,能比得上煤礦嗎?想想自己一個月就拿到了二十萬兩的分紅,老太太就是一陣高興。

沈氏聽說了此事卻是淡然一笑,果然不能對那老東西抱有太大的希望。

“夫人,二姑娘求見。”

這麽快就按捺不住了?她理了理衣裳,做到椅子上,吩咐道:“請二姑娘進來。”

雲可兒最近心情也很是煩悶,她以前處處對沈氏和雲妙娴陪着小心,巴結着兩人,小時候是為了讓家裏的奴才不敢欺辱她,讓自己日子過得好,大了些的時候就為了能夠和大姐一起加入到那些貴女的圈子裏去,再大些的時候則是為了給自己謀一個好姻緣。

如今大姐已經出嫁了,可她還沒有一點音信,又聽說有人來向那個六妹妹提親,她當即坐不住了,難道就因為六妹妹的生母蘇姨娘被擡成了平妻,六妹妹變成了嫡女的緣故?嫡庶之分真的這麽難以跨越嗎?

她不甘心!她自認容貌不俗,針織女工做的大姐還好,讀書詩詞她也不敢放松,憑什麽她就不能嫁個好人家?就因為她沒有托生到夫人的肚子裏嗎?

大姐姐有母親謀劃,她比不過也認了!可雲笙歌算個什麽東西?自小長在莊子上的庶女罷了,怎麽可以如此?

她一進門就撲進了沈氏的懷裏,哭喊道:“母親,我聽說六妹妹的婚事都定下來了。”

沈氏聽着,語氣中隐隐帶着抱怨不滿以及控訴。她面上露出不滿,不過還是維持着當家主母的風範,笑着戲谑道:“怎麽?我們的二丫頭着急着想嫁人了不成?”

“母親~~~”

“好啦,這件事是你父親做主,崔家的老爺子保媒,不過你放心吧,母親總是要将你們幾個姐妹都嫁出去才能讓六丫頭出嫁的,你的婚事,我在考慮着呢。”

雲可兒被沈氏直接的說出來,心裏有幾分羞惱,辯解道:“母親,女兒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好了,就不要害羞了。你大姐已經出門,接下來是該好好忙着你的婚事了。母親都放在心上呢,你下去吧。”

雲可兒起身行禮,道:“那女兒就先行告退了。”

沈氏看着雲可兒的背影,冷笑不止,她自己的女兒都給人做了妾,不知未來如何,還打量着自己會給你們找個好親事?做夢!

蓮香院裏,如今各個臉上都挂着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陳嬷嬷見笙歌站在外面,便從屋裏拿了一件披風出來,給笙歌披上,語氣有些感慨的說道:“姑娘您總算是熬出頭了。”

笙歌笑了笑:“許是從一個坑,跳進了另一個坑呢?”

陳嬷嬷面色一變:“呸呸呸,小孩子說話不靈的。姑娘,趕緊呸掉。這種話您怎麽能亂說呢。”

其實,她是真的無所謂的,她感覺的到越墨華對自己的維護,即使那越府是一個坑又怎麽樣?至少她知道,不管自己做什麽,總有個人是站在自己這一邊始終不離不棄的。

還有幾天便是除夕,府裏最近在忙着除夕宴的事兒,可沈氏卻是發現了一個大問題。每年府裏的除夕宴都是要擺上幾桌酒席,再請兩個戲班子唱戲的,每年用在除夕宴上的花銷可不少,可今年她循着舊例去公中調銀子,那邊居然說拿不出這麽多!

公中有多少銀錢,她可是清楚的很,怎麽可能連個除夕宴的銀子都拿不出來?後來她親自去那邊查看了一下,發現能夠流動的銀子已經不足六千兩,剩下的都是給府裏的一些鋪子進貨周轉的用的,動不得。

“沈管家,這到底怎麽回事?”一時間,她有些心神不寧,家是她在當着,公中管理銀錢的人是她安插進去沈家的人,如今出了事,自然是要拿她試問的。她現在甚至不敢告訴雲忠發生了這樣一件事,她很肯定,雲忠一定會大發雷霆!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62 老太太的秘密

沈管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夫人,是是是毛先生,他一個多月前拿着老爺的印鑒過來,說是取銀子,小的不敢不給。毛先生還說老爺說了,半個月之後一定換回來,誰知道還未到半月,他又過來取走了一批銀子。”

“毛先生?!”沈氏大步走到沈管家的面前,一腳踹了過去:“你——你為何不來向我禀告?毛先生是誰的人你會不清楚?”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

“混帳東西!饒命?你還是去老爺那裏,讓老爺饒了你的狗命吧!”

事關老太太,沈氏再怎麽強勢也無法自己做主去找老太太讓她交出銀子了,這是只能交給雲忠辦理。

老太太也知道最近忙着除夕宴的事情,這一旦需要用到錢自然是會查到自己身上來的,冥思苦想之際也還是沒有想到什麽辦法,最終她将從本家帶過來的一個那個姓毛的叫過來向他讨個主意。

那姓毛的一看便是賊眉鼠眼,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繼而向老太太進言道:“老太太,如今時間緊急,若是不想讓夫人和老爺發現您挪用了這麽一大筆錢,依小的之見,唯一去借印子錢了。”

“什麽?!不行不行……”老太太連連擺手拒絕。

“老太太,為今之計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您想想,那座煤礦前期開采您一個月就能拿到二十萬兩的紅利,您這次又投了這麽多銀子進去,分紅更多,我得到那邊的消息,您下個月的紅利最少也得有兩百萬兩銀子。您想想,假如您去借印子錢,一百萬兩每月需還利一萬五千兩,這樣您既填了府上的空子,還能賺上将近一百萬兩,不虧!”

老太太神色間已經有了猶豫,還是搖頭道:“不行,那東西利滾利的,會把一家子拖垮的!”

“那小的也沒辦法了。”他頓了頓,道:“您說的利滾利這事确實會讓人家家破人亡,不過老太太,您只需要借一個月便可以了。”

老太太皺眉确認道:“下次分紅利的時候,你确定我會分到這麽多?”

“當然了,老太太您信不過我,還信不過那清河的孟家嗎?那可是經商之家,怎麽會做賠本的買賣?人家可是家財萬貫的!”

老太太連連點頭:“對對,是這樣,是這樣。”

她自己在心裏琢磨了一下,然後對她本家的這位毛姓男子說道:“你現在就出面幫我借一百萬兩銀子回來,速度要快,沈管家那邊要去打個招呼,在沈氏那邊遮掩一二。”

“老太太,沈管家好辦,就是銀子的事兒。”

老太太一陣肉痛,那沈管家也是個心黑手辣的,每次不給足一千兩不辦事,簡直可惡!她咬咬牙,狠心道:“綠萼,取一千五百兩銀子過來。”

然後又對着姓毛的吩咐道:“這裏一千兩是給沈管家的,還有五百兩你帶着方便辦事。”

姓毛雖然在心裏連連罵老太太小氣,可到底還是收了銀子,嘴裏感恩戴德的出去了。

他這邊剛走,那邊就有人過來禀告說是沈氏已經去了帳房那邊,老太太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吩咐綠萼道:“你去帳房那邊,将夫人給我請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說。”

沈氏本打算帶着人直接去找雲忠的,可這會兒老太太差人來找,她便也沒有推辭,就直接過去了,剛好也想要問問老太太,這銀子究竟到了哪裏去了。

進了茗香院,老太太竟然笑眯眯的等着沈氏過來。

沈氏心裏暗笑,“媳婦給老太太請安了。”

“免禮免禮,你我婆媳就不必這麽拘禮了,來坐下說,坐下說。”

沈氏倒也不拿喬,聽話的做了下來,問道:“不知道老太太這會兒叫媳婦過來是有何事?媳婦還得忙着除夕宴的事情呢。”

老太太一聽除夕宴三個字,心裏就是一陣寒氣,琢磨着不知道沈管家到底有沒有跟沈氏說些什麽。

她呵呵一笑,問道:“我也知道你忙,還要忙着幾個丫頭的婚事。這六丫頭的婚事算是定下了,不知道二丫頭和五丫頭你有沒有打算?”

沈氏垂手恭敬道:“二丫頭的婚事我想着最好是能安排在六丫頭前面。至于三丫頭,不知道弟妹有沒有什麽安排。”

兩人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倒像是真心在談論小輩們的婚事一般。

老太太點點頭,顯得一派慈祥端方:“三丫頭的事情自有她母親做主,聽說是定了她母親那邊的一個子弟。今年已經考上舉人,聽說學識很是不錯,老二也很是欣賞他。”

“這就好了,二丫頭和五丫頭,媳婦會留意着的。”

“嗯,還有六丫頭的吉日,你也找個時間跟越府通通氣,定下來吧。”

“媳婦知道了。”

嘴上應承着,可心裏卻不是這麽想。跟越府通氣兒?确實是要通通氣的,不過最後這樁婚事能不能成了,可還是個未知數呢。

老太太一看沈氏這模樣,心裏知道她對這樁婚事定是想破壞了的,因此淡淡的開口說道:“你也別想着破壞這樁婚事了。忠兒這麽看重,你也別再從中作梗了。”

沈氏氣的想跳腳,這老太太可真真是的無恥到了極點了!怎麽,擋了她的路了,她就可以随意對付,她自己放棄了不想對付了,旁人再對付那就是從中作梗?沈氏心裏憤怒的冷笑,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想來自己想些什麽,老太太也應該清楚,當即褪去了僞裝,說道:“老太太,這樁婚事能不能成不在你我,也不在咱們雲府。而在人家越府!雖然有崔老爺子保媒,可到底不是人家正經長輩庚帖未換,婚期未定,人家越府認不認還兩說。”

“哼,我們雲府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豈容得人家說不要就不要。”

沈氏冷哼,心說人家還就是想不要就不要了!這老太太,可真真是沒見識的緊!

當下她也懶得跟這位無知的老太太辯駁,便問道:“老太太可還有什麽吩咐?沒什麽事兒的話我還要去一趟帳房那裏,問問看為何除夕宴的銀子竟然到現在還沒給本夫人送過來!”

老太太心頭一驚,已然是明白,這沈氏怕是知道了。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63 少年牆頭立

“咳咳……”老太太咳嗽兩聲,然後說道:“銀子今天就能全數還回去,你且耐心點等着吧。年紀還沒我大,倒是毛毛躁躁的!能辦的成什麽事?”

沈氏微微一笑,道:“老太太教訓的是。那麽媳婦這就告辭了。”

她回了院子,還沒過多久,邊聽沈管家過來回報說,銀子已經全數歸還了,沈氏也就沒去跟雲忠說,也算是賣給老太太一個面子,畢竟雲忠這個人還是相當孝順的。

除夕夜前一天,笙歌正在房裏配置草藥,千金堂那邊就要斷藥,她也趁着有空多配一些。其實,她更希望的是能夠走出這方狹小的天地,能夠行走在世間,利用自己的醫術,救助更多的人。

“姑娘,牆上有人。”弄影覺着嘴巴,滿臉怒意的回禀道。

笙歌滿臉黑線,牆上有人?!這人是誰,笙歌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除了他越墨華不做第二人選。她将桌子上散落的藥略微收拾了一下,然後吩咐春杏兒将之分門別類的收好,自己則去了院子。

看到一身玄色衣袍,站在紅梅之中的越墨華,笙歌有些無力,她快步走了過去,埋怨道:“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現在大白天的,你穿成這樣多引人注目?”

越墨華還是那一抹輕佻卻偏生含着深情的笑:“那依歌兒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來了嗎?怪不得歌兒你寫詩有雲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啊。放心,歌兒的心思,我都明白。”

“給我正經一點。”

“我很正經啊,其實雲妹妹你不覺得,這身玄色衣袍跟着紅梅很是相襯嗎?倒是不容易被人發現呢!”

笙歌很想噴他一臉口水,不容易被人發現?根本就是引人注目好不好?!

看着笙歌那張臉隐隐含着怒氣,已經快要發作,越墨華趕緊作揖說道:“今兒來确實是有正事的。”

笙歌對着他翻了個白眼,問道:“什麽事?”

“是跟你的鋪子有關。剛剛聽到,說是有人預備要在你的鋪子裏鬧事,我過會兒便去那裏守着,放心吧,有我在沒事。”

“既然沒事,你來說什麽?”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上了嬌嗔的意味。

越墨華卻是發現了,看着笙歌傻傻的卻是開心的笑了。

他上前一步,握住笙歌的手,含情卻又輕佻:“這不是怕你從其他地方得知之後,心裏緊張嘛。我就是來提前告知你一聲。”

笙歌将手抽回,轉身道:“算了,我去跟母親說明一聲,也去看看是什麽人在玩兒把戲。”

越墨華心頭有些微的失落,那雙手,握在手裏頭軟乎乎的,像是要把人心神都慰藉了一遍,仿佛只要握住了她,他就什麽也不怕了。

心裏似乎有了一種明悟,或許這丫頭不再是上輩子那個傻乎乎的旁人對她一分好她便還十分的丫頭了。這樣也好,若還是上輩子遇着的那個人,她怕是在那樣的府裏會活不下去的。他也确定,自己那怦然心動的情愫是為着眼前這個女子。

越墨華翻牆回去了,翻牆的時候傻乎乎的動作過大,牽動了傷口,笙歌隐約能聽到那邊牆角傳來的痛呼聲,她掩嘴笑着進了屋。

陳嬷嬷見笙歌進來,不由得抱怨道:“這姑爺爺真是,現在還不是姑爺呢,怎麽能這麽随意?傷了姑娘清譽可怎麽辦?”

弄影在一旁撅着嘴說道:“什麽呀,就算他還不是姑爺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咱們都得習慣啊嬷嬷。”

陳嬷嬷在她頭頂敲了一下:“就你話多。”

笙歌便笑着吩咐道:“春杏兒你留下幫我伺弄草藥吧,想容弄影,你們跟我去一趟墨香院。”

也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笙歌無意間發現,這春杏兒居然是個學醫很有天賦的孩子,她也就順帶着教教她,想不到她僅僅看着她弄,就将她采回來的草藥的炮制方式給學了個七八。好苗子難尋,笙歌便也起了教導的心思。

“姑娘,咱們去那裏做什麽?”

笙歌笑睨了弄影一眼:“自然是有事了。”

來到墨香院,卻發現院子裏連守門的下人都不在,她皺眉思索着,莫不是出了什麽事了?又朝裏走了幾步,才見着雲忠身邊的小厮,小厮将她攔下,道:“姑娘,這個,老爺和夫人在談事兒,您這會兒不便進去。”

笙歌已然是确定了定然是沈氏出了什麽事又惹得父親發怒了,當即便道:“我也有事要找母親,你替我傳個話。”

小厮一臉的為難:“這個…六姑娘,您…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就在說話間,雲忠已經滿含怒氣的出來了,看到笙歌在,詫異了一下,随即又說道:“六丫頭你來了正好,随我去香姨娘那裏一趟吧。”

笙歌眉頭微挑,這涉及到了香姨娘,難道是沈氏對香姨娘出手,結果被發現了?

算了,她跟香姨娘也算是盟友了,去看一看倒也無妨。

進了屋,便看到香姨娘躺在床上,面色慘白,雙眼緊閉着眉頭皺的死死的。

“孩子,我的孩子……”夢裏還在低低的呓語,雲忠捏緊了拳頭,沈氏這個惡婦!

“父親,讓我給姨娘把脈吧。”

雲忠讓開了些,點點頭。

她搭上了香姨娘的脈搏,問道:“父親可有請了大夫了?”

“大夫已經來過了,說是不礙事,幸好聞得時間不長,胎兒雖弱,卻也能夠保得住。”

笙歌點點頭,确實是這樣,她又問道:“父親可否将大夫開的方子拿與我看看?”

雲忠對香姨娘的婢女使了個顏色,那婢女便轉身将方子取了過來。

笙歌接過方子,細細的瞧了瞧,這乍一看确實沒什麽問題,可細細看上去,上面有一味藥卻是可以要了香姨娘的命的!

她把脈得知香姨娘體虛甚至導致胎兒不穩是因為聞多了一種子母草的緣故,若非她給香姨娘的安胎藥丸,想來香姨娘這一胎早就落了吧。

而這大夫開的方子裏恰有一味藥正好跟這子母草藥性相沖,兩廂結合非得鬧出人命不可!按照這大夫的手段,想來應該不會是失誤巧合,那便是有心的了?

她略一思索,還是将那味藥給劃了,又添上了一味新藥。

雲忠看在眼裏,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麽,這個方子有問題?我還特地拿給別的大夫看過,他們都說這是保胎的良方。”

看着雲忠緊張兮兮的樣子,笙歌又瞧了一眼還躺在床上的香菱,不知道父親緊張的是香姨娘這個人,還是僅僅只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

她将自己的發現跟雲忠說了,雲忠心裏有些慶幸,幸好,幸好是将六丫頭叫過來問了問。大夫說看脈象,她這一胎很有可能是個兒子,他只得了一個兒子,對這個,即使是庶子,他也是十分看重的。想好沒有事了。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64 鬧事的

“父親,明天就是除夕,女兒想今天出門逛逛,看看有什麽要添置的。”

雲忠自然不好駁了她,便擺擺手道:“去吧,要買什麽都記在為父的賬上,這會兒外面的人多,還是帶兩個侍衛跟着出去吧。”

“不用了父親,有侍衛跟這多麻煩。”說完,領着想容和弄影就出去了。

出了門,拐過一條街,便看到越墨華已經領着佟慶加上十幾個侍衛模樣的人在那兒等着了。笙歌目瞪口呆的看着越墨華,指着這些人問道:“你,這是想幹什麽?”

“人家可是來鬧事的,實在不行,咱們就武力鎮壓!”

笙歌腦門黑線,武力鎮壓!

走在路上,越墨華提議道:“這樣吧,你去書局和茶餐廳看看,我去藥鋪。”

藥鋪有越墨華的份子,再說平時也都是越墨華在打理,他去自然可以。而書局和茶餐廳可是她一個人的,卻只能自個兒過去了。

到了那邊,掌櫃的一眼便認了出來,趕緊過來招呼着:“東家,您是過來視察的?”

笙歌點頭,吩咐道:“一份紅豆奶茶,一碟子棗泥糕。”

“是,東家您稍等。”

東西上來了,笙歌便小口的優雅的喝着奶茶,吃着糕點,弄影站着無聊,便小聲的問道:“姑娘,這真的會有人過來鬧事嗎?我看這會兒平靜的很嘛。”

笙歌拿了一塊棗泥糕塞進了弄影的嘴裏:“我看你是無聊了吧?”

“噗哧……姑娘英明。”

“罷了,你們倆去點杯奶茶,再挑些糕點過來一起吃吧。”

弄影高興的謝恩,拖着想容跑去點單了。

笙歌便坐在位置上,心思卻不曾放松的在等着前來鬧事的人。

等了片刻,喧嘩聲終于響了起來,還在點單的二女緊張的看着笙歌這邊,此時她們也不點單了,直接跑過來小心的護着笙歌。

笙歌從想容手裏接過斯帕,将嘴角的糕點粉末擦拭幹淨,然後起身道:“走吧,我們也過去看看。”

走近了,便聽到那邊那個嚣張的聲音。

“什麽千金書局?我聽說開這個書局的是雲府的六姑娘,一個姑娘家也能開書局?別開玩笑了!沒得糟踐了這些書,女子無才便是德,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抛頭露面的做什麽?”

弄影一聽便氣不過了,上前罵道:“你要嫌棄,不來看書便是,叽歪什麽?”

那人卻是來勁兒了:“衆位看看,她們這是惱羞成怒了!”

“你——”弄影氣的臉上通紅,就要上前理論,被笙歌給拉住了。

那人也停下了鬧騰,只看着笙歌,像是在等她還有什麽話好說的。不過,笙歌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并沒有開口。這到時候讓那人心虛了起來。

他挺了挺胸,沖着笙歌道:“你…你看着我幹嘛?我說錯了嗎?一個婦人開書局,也不怕污了聖言嗎?有道是男清女濁,你——你這樣做分明就是有辱聖人教誨!”

這一罵,就連想容這麽平和的人也被罵出了怒氣,“沒有你媽哪裏來的你?照你這麽說,你從女子肚子裏爬出來,豈不是污漆抹糟了?什麽聖人有雲,聖人教導我們要以孝為先,你倒好跑到大庭廣衆之下說你娘的不是,我看侮辱了先聖的人是你才對!”

笙歌滿意一笑,這想容,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那人被罵的滿臉通紅,憋着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半天才來一句:“你,你信口雌黃!”

“我看是你心虛找不到反駁的話來了吧?”弄影譏諷的說道。

笙歌只在一旁看着好戲,這人戰鬥力太弱,看樣子只要想容和弄影出馬便足以應付了,她便就近着一張桌子坐下,嘴角噙笑的看戲便是。

正當衆人以為鬧劇就要完了的時候,不遠處一個威嚴霸道的男聲開口了:“這對婢女倒是好口才,想來主子的功力更是不錯吧?”

笙歌挑眉循着聲音看去,只見一男子劍眉星目,俊朗的面容透着讓人不容忽視的霸道威嚴。笙歌緩緩開口道:“這是要替剛剛這位鬧事者出頭的?”

男子端着茶杯走了過來,就在笙歌對面坐下,“出頭不敢當,但姑娘以為,那真的只是鬧事嗎?你不覺得自己這書局開的當真有問題?”

想容和弄影急了,都是一臉怒色的瞪着這個男子,還說不是出頭的,分明就還鬧事!看着長得倒是人模人樣,怎麽做事這麽惡毒!

“還請賜教。”

“剛剛那位仁兄說話間,言辭固然是激烈了一些,不過說的也不無道理。女子無才便是德,姑娘你确實應該在府裏好好待着等着嫁人才是。整日裏抛頭露面,上山采藥行醫開店這種事情,本就不是一個姑娘家該做的。”

笙歌冷笑:“你倒是了解!”

男子眉頭一皺,顯然是看着笙歌的冷笑心有不悅,語氣也冷了下去:“剛剛那個只是對你的勸告,你不聽我也無法強求,現在再來說說這間書局好了。”

笙歌道:“願聞其詳。”

“你可知道,在京城的書局,都是要挂上幾幅名家字畫渲染書局氛圍,藏書齊全,你這裏除了好吃好喝的,我看不出哪裏像是個書局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書局本事傳遞知識的地方,是學子們聚集的地方,而你這裏,環境優雅,吃喝俱全,美食佳肴當前,美景在看,誰還有心思沉下心來再去做學問?往小了說,你是耽誤了學子們的的求學之路,往大了說,你就是耽誤我們平昭國運的罪人!”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笙歌不禁起身鼓掌道:“真是有理有據,一番道理說的小女子都要汗顏了。至于這名家字畫,我女子無權無勢,能弄來這些書已然不易,再去尋名家字畫卻是難上加難的。再說閣下給小女子定下個影響平昭國運的罪名,小女子無論如何是不肯承認的。”

說着,她沉聲對想容吩咐道:“筆墨伺候!”

笙歌将毛筆沾濕,将紙鋪平,而後提筆寫道:“欲無度者,則心無度;心無度者,則其所為不可知也。”

男子眼神微眯,單看其字,運筆飄忽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轉折處可明顯見其藏鋒、露峰等運轉提頓的痕跡,很有幾分傲骨之氣。單看這份功力,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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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