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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的小家族的姑娘,吵着鬧着要娶人家呢。哦,就是如今那名聲在京城都已經被傳的人盡皆知的雲府的六姑娘。”
佟氏未曾出聲,張氏卻是做作的嬌笑道:“啊,我差點兒忘了,姐姐在這裏也不愛出門,外頭傳成什麽樣兒,姐姐自然是不知道的。紅蘭紅梅,還不快給夫人學學?”
“是。”這兩個是張氏的貼身大丫鬟,聽了張氏的話都神情倨傲的朝着佟雅蘭福了福身子,而後才将京城中這幾日的事情給佟雅蘭學了一遍。
一邊的張氏挺着肚子,看着佟雅蘭變幻莫測的臉,等着兩人說完了,她緩步過去,說道:“唉,我還派人前去平城回了這門親呢,不過看着姐姐這樣的神色,妹妹我倒是改變主意了。”
佟雅蘭終于淡定不了,怒視着張氏:“你——你就不怕報應嗎?”
“報應?是啊,我怕,你娘做過的事這不都報應到你身上了嗎?這就是報應!”說完,她領着婢女,嘴角帶着勝利的笑容走出了佛堂。
佟雅蘭睜着眼睛,愣愣的看着張氏的背影,嘴裏還在重複着那句“報應……”
晚上,越付山在張氏處用了晚飯,便在她那兒歇着了。
躺在床上,越付山倒沒有折騰張氏,手放在張氏的肚子上,輕輕問道:“聽說,你今日去了佟氏那兒了?”
張氏媚眼含笑,紅唇輕啓,語氣帶着些許不滿:“怎麽,你怕我欺負她心疼了不成?”
越付山伸手捏了捏張氏的臉頰,“怎會。我是心疼你,懷孕了還亂跑。這回可要再給也生個大胖小子出來。”
“奴家遵命。”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張氏才問道:“老爺,墨哥兒在平城的親事,妾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若就應了好了。”
越付山眯着眼,沒什麽精神,“怎麽了?”
“老爺~墨哥兒在京城的名聲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哪家的媳婦兒還肯嫁進來?平時他就拿着咱們國公府的明天在外惹是生非,如今還不如娶了小門小戶的女兒,倒少了一方給他撐腰的,再則京城雖是将她傳的這樣不堪,不過妾看來卻是能管得住墨哥兒的,想來以後倒是能少惹些禍端。”
“唔,既然如此,就依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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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付山昏昏欲睡,一手摟過張氏的腰,嘴裏嘀咕着便要睡去,張氏不樂意,便使性子道:“老爺,您就這麽不愛聽人家說話嗎?才說了這麽兩句,您就不耐煩了。”
說完,她轉過身去,作勢不理他了。
“唉?夫人在上,為夫給夫人賠罪了還不成?我可最喜歡你這張小嘴兒了,怎會不耐煩?”
張氏這才轉喜,“老爺,老爺子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聽了這話,越付山也是皺起了眉,“我也許久沒收到老爺子的來信了。”
“老爺,您可得警醒着些,說不定這次老爺子回來,就該向皇上請封世子,然後将輔國公的爵位給卸了。二房那邊可還虎視眈眈的呢,您可別大意了。”
越付山摟着張氏親了親:“知道了我的娘子,就會操這些心。”
五月份的時候,雲府收到了越家送來的聘禮,也就是象征性的給了寫,張氏也不可能拿出什麽好東西過來。那邊一個長輩也沒到,只讓小厮帶來一句話,自行處置便是。
越墨華聞言,雙手緊握成拳,眉宇間還藏着憤怒與不甘。确實,兩輩子為人,他也不懂父親為何能夠偏心至此!
自己的嫡子成親,一句也沒提去京城準備婚禮,也沒來個長輩主婚,只一句自行處置便完了,這真的是一個父親對待兒子的态度嗎?
雲府衆人,各種想法都有,如沈氏一群人,則是幸災樂禍的,雲忠則是有些敢怒不敢言,老太太完全沒有想法,最為憤怒的則是笙歌身邊的丫鬟們了。
“姑娘,這越家也太不将我們放在眼裏了吧?”弄影憤憤不平的說道。
笙歌只管淺笑着撥弄着手裏的花草:“咱們雲府的存在可半點也威脅不到越府,既然如此,人家何必将我們放在眼裏?”
階級不對等,便沒有話語權!
春杏兒看着,咬了咬唇,問道:“姑娘,他們如此做派,您——還要嫁嗎?”
“為何不嫁?”便是他越府門第再怎麽高又如何?她可不認為自己有半點配不上越墨華的,越府的水深是真,到了這個時代,她總是要嫁人的,嫁給一個自己已然有些心動的人豈不是更好?她抿唇笑道:“越府是越府,越墨華是越墨華!我要嫁的人是越墨華,可不是那一大家子,他們看不上我,我就看得上他們了?”
“姑娘,您說這話,好沒羞。”弄影瞪大了眼睛,陳述道。
笙歌卻只是淡笑着,朝着牆頭那邊望了一眼。只見越墨華還趴在牆頭,一副呆愣愣的模樣看着笙歌的方向。
弄影幾個順着笙歌的目光看過去,恰瞧見這一幕,都不由得笑出了聲。弄影向來膽子比較大,指着牆頭笑道:“越公子,您再如此可就要摔下去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慘叫,越墨華已經從牆頭跌落……
守在牆角下的佟慶很是郁悶的搖搖頭,公子,您從前的潇灑恣意上哪兒去了?如今怎麽看都是個二愣子!
五月初六,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只是男方無長輩在場,到底不像樣子,越墨華想了想,決定還是去找崔家老爺子來主婚,這樣也算是給笙歌一個交代。原先答應的好好的,臨了倒是崔家嫡女病了,非纏着老爺子不讓走。
老爺子到底心軟,不知孫女其實是裝病,只好失信與越墨華了。這倒是将越墨華給急得夠嗆。笙歌的嫁妝都是花了自己的銀子,讓二夫人幫着置辦起來的。迎親時越墨華請了許多吹鼓手,明明兩家的宅子靠得極近,越墨華偏要将吹鼓手繞着平城跑了一圈兒,讓大家夥兒瞧了個夠才罷休。
很快,新娘子在喜娘的攙扶下出了門,被擡上了花轎,同樣的繞城一周最後才進了越墨華的宅子。
對于這一場婚禮,越墨華還是心有愧疚的,所以他很努力的要将婚禮舉辦的熱鬧,在自家門口,越墨華下馬,親自将笙歌抱了出來,溫柔萬分,體貼備至,他想要讓她被所有人羨慕,羨慕她嫁了個好丈夫!
抱着笙歌跨進了院門,越墨華心裏有些緊張,他湊近笙歌耳邊,問道:“無人主婚,你…乖不乖我。”
笙歌小聲的回道:“天地為媒,日月為證。”
只八個字,便足以讓越墨華心馳蕩漾,抱着笙歌的手臂不自覺更用了幾分力氣,“笙歌,歌兒,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都對你好。”
笙歌聽着只覺得心裏無比的溫馨熨帖,她也請親擡頭,小聲說道:“我會用一輩子來驗證的。”
抱着笙歌進了正屋,越墨華擡起頭,卻是怔了怔。張了張嘴,喊道:“祖父,祖母?”
“哈哈,孫兒成親這種大事,我們怎麽可能不來湊個熱鬧?”主位上坐着的是越家老爺子與老太太,兩人穿着都十分的喜慶,顯然是早有準備。
老太太沖着越墨華一陣擠眉弄眼,越墨華只覺得心裏有些呆怔,自己的祖父祖母在他眼裏,就是一對活寶,不管府裏的事兒,就喜歡滿世界的亂跑,還都有些老小孩。想起自己的上一世,張氏朝自己動手的時候,不就是趁着二老不在的時候?越府一步步落入張氏的掌控,尤其是在祖父将爵位傳給了父親之後,她更是變本加厲!
後來祖父祖母一次出門,許久不曾收到消息,現在看來,怕是遭到了張氏的毒手才是!若非有了一世經驗,巧合的知道了祖父祖母身在何方,怕是自己和笙歌的婚事都要再經歷一些波折了吧。
他頂頂的看着主位坐着的兩位老人家,緊了緊手裏的拳頭,這輩子,孫兒無論如何也要保護您二老。
許是他的心緒起伏過大,笙歌也感受了他的情緒,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而後發現自己竟然還被他抱着,頓時有些羞惱,立即小聲道:“你,你先放我下來。”
這話自然是被主位上的兩人聽到了,老夫人更是毫無顧忌的笑出了聲:“哈哈,墨哥兒,你那在京城的混世魔王的樣兒哪兒去了?還舍不得放下你媳婦兒?”
越墨華臉上一紅,趕緊将笙歌放了下來。
“好了好了,吉時已到,趕緊的拜堂吧。”
有了主婚人,接下來的程序自然要好走多了。順順利利的,一對新人就被送入了洞房。
外間越墨華為了要将婚禮辦的熱熱鬧鬧的,因此請了不少人過來,自然是需要去陪酒的。笙歌坐在床頭,越墨華便叮囑道:“我知道你到現在也不曾吃過東西,桌子上有些餡兒餅,還有一個糕點,你一會兒自己吃些,莫餓壞了。”
“知道了,你快些過去吧。客人們還在等你呢。”
“哎,我去了啊,你記着吃些啊。”
“噗哧。”門口一個男聲響起,“我說越兄你不是吧?這麽快就從混世魔王轉換成了妻奴了啊?啧啧……嫂子雖說長得是美,可你也太沒骨氣了吧?”
“孟錦城,你給小爺等着,總有你哭的時候。”再過不久,便是孟錦城成親了,他指的便是這個。
孟錦城拖着越墨華,一手勾搭在他的肩膀,“我可跟你不一樣!家花雖好,可野花香的撩人啊,我可不會傻的為了一朵家花,就放棄了一園子的野花,這種虧本的買賣,我怎麽可能會做?”
越墨華卻是嗤笑:“你就祈禱你一輩子也碰不到那個讓你為了她願意改掉所有壞毛病的那個人吧。”
到了席間,孟錦城便拉着越墨華一個勁兒的猛灌酒。
顧北辰也受了邀請參加了他的婚禮,只是不知為何,他喝着酒卻覺得這喜酒與他而言有幾分苦澀,莫名的他就想到了那日她是如何對付那幾個找茬的人。那種自信風華,淡然的笑容似乎讓所有的東西都成了她的陪襯。
那日,他本是抱着找她麻煩的心态過去的,卻不想見識到的,是這樣一位女子。風華萬丈,讓人移不開眼。正當他抛開了妹妹的抱怨與請求,想要好好的了解一下這個女子的時候,她卻要嫁人了。
以後,怕是再難遇到這樣一個人了吧?心口莫名的湧起一股遺憾,唉,他以為還早,她也确實還小。才十四還沒有及笄不是嗎?
他起身,端着酒杯,搖搖晃晃的走到越墨華身邊,“恭喜了,越兄。”
越墨華如何能看不出顧北辰的眼神,失意遺憾……他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這将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
他的話,說的意有所指,酒意瞬間消散了許多,只定定的看着顧北辰。顧北辰忽而哈哈一笑:“你要好好待她。”
“她是我的妻,我自會與她榮辱與共,相濡以沫。”
婚宴還未完,顧北辰卻是自顧自離開了。
因着笙歌成親府裏的沈氏和老太太毛氏都不管,笙歌索性将自己的貼身丫鬟和陳嬷嬷全都帶了過來,雲忠倒也好說話,二話沒說講講賣身契春杏兒和陳嬷嬷的賣身契給了笙歌。
這會兒新房裏頭,陳嬷嬷幾個都陪着笙歌在說話。
笙歌這一天被悶的狠了,一把扯了紅蓋頭,丢在了床的一邊,陳嬷嬷大驚:“姑娘不可?這是要等姑爺回來揭開的呀。”
“無妨,待會兒再蓋上不就好了?左右是個儀式,嬷嬷我現在可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快給我弄些吃得過來。”
陳嬷嬷嘆息:“姑娘——”
弄影笑道:“哎呀嬷嬷您就依了姑娘吧,姑娘的性子您還不知道麽?最是不在意這些的了。”
用了些糕點,又喝了幾口酒,笙歌才算是緩過勁兒來了,“真沒想到,成親竟然這麽累,呼……”
就在這時,門一下子就被推開了,“哎呦,老身也提前見見我這孫媳婦兒。”
陳嬷嬷和春杏兒俱是一驚,這姑娘這個樣子,被老夫人看到了還不得被厭棄了?當下心頭閃過各種念頭,膝蓋卻是一彎,直直的跪了下去:“老夫人萬福,老夫人,都是奴婢瞧着姑娘難受才讓姑娘去了蓋頭的,您若是要罰,就罰了奴婢吧。”
老夫人怒目圓睜:“你倒是個忠心的!”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68 你都是用眼神破處的嗎
老夫人雖說看上去怒目圓睜的像是生氣了,可笙歌卻是沒有感覺到她有什麽不滿的情緒,便起身将陳嬷嬷和春杏兒扶了起來,笑說道:“你們別瞎操心,老夫人跟你們鬧着玩兒呢。”
老夫人眼睛一亮:“小女娃娃這性子我喜歡,墨哥兒這混小子這回終于辦了一件兒靠譜的事兒了。”老夫人說着高興,忽而又板起臉道:“怎麽這會兒還叫老夫人呢?”
笙歌朝着她福身道:“祖母。”
“哎,好。”老夫人拍着笙歌的手坐下,繼而對屋子裏的陳嬷嬷和春杏兒等人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我們祖孫倆好好談談心。”
弄影和想容都看向了笙歌,笙歌朝着她們點點頭,幾人才都出去了。
屋子裏只剩下老夫人和笙歌二人。
“好,好孩子,是個會調教人的。”
笙歌沒有接話,只是在等着老夫人的後話。
“唉……我不知道墨哥兒可有跟你說說府上的事情,不過既然你成了我越家的媳婦,該知道的,還是要知道的。”老夫人語氣間顯得有些無奈,她一早便有所準備,這京城越府門第之高,是雲府無論如何也高攀不起的,在那樣的宅院裏,相比是非更多。只不知道,老夫人如此又是為何?
她靜靜的垂首坐在一邊,“老夫人您說,孫媳自當聆聽教誨。”
老夫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而後才開始慢慢的敘述起來:“說起來,我也已經許久不管事了。我們老爺是當今聖上的老師,又身居輔國公爵位,越府也是傳承日久的世家,只是到了墨哥兒他父親這一輩,卻是出了岔子。墨哥兒的父親,是我的長子,論理他該繼承爵位,十幾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倒是讓老爺子将此事耽擱了下來。”
她朝着笙歌歉意的一笑,“以前的事情我也不願意多說,他們如今是你的長輩,你也別多問。如今墨哥兒的生母居住在佛堂之中,府裏掌事的卻是你父親的一位姨娘張氏。因着當年的事情,我們對你父親也多有縱容,不想竟成了如今的局面,倒也是害了墨哥兒。到了府裏,你小心着張氏便是。她以前幹那些事情,我們只當她是想報仇,只是這麽多年過去,她的手段也愈發的狠毒,目的再明顯不過,她如今卻是想着謀劃府裏的爵位了。不論當年發生何事,我越家的血統也不能亂了,嫡庶有別,這輔國公世子,只能是墨哥兒的。跟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你回府之後能萬事小心着些。”
笙歌恭敬的點頭,“我想祖母還不止要跟孫媳說這些吧?”
“你是個省事的,墨哥兒這些年雖說行事有些不着四六,不過心裏總是向善的。且他小時候聰慧過人,能文習武,只是變故卻是出在了宇哥兒出生那會兒,你多幫着他,兩人齊心協力的将日子過好了才是正經。”
笙歌道:“孫媳知道了祖母。”
老夫人笑着,從懷裏掏出了一本小冊子,交到了笙歌的手裏,囑咐道:“這個是京城貴族圈子的名單,我們府上與哪些人家交好,哪些人家有嫌隙,都在這裏面了。”
笙歌心下感激,老夫人定是曉得,哪日她們到了京城,怕是這些東西張氏也是不會交給她的。看來,越府比她想象的還要亂啊!
“祖母不擔心孫媳的那些名聲嗎?若是連帶了府上,怕是不好。”
老夫人卻是意有所指的看着她,而後輕輕笑道:“這些事情你還解決不來?祖母信你。”
“好了,今日是你們的大喜之日,祖母就不耽誤了,往後好好過日子啊。”
笙歌只得點頭應是。
送走了老夫人,房間裏只餘下笙歌一人,可她心裏卻是有些煩亂。老夫人來這兒說話,卻也是說的不清不楚,當年發生的何事,至于偌大的一個國公府竟是讓一個姨娘掌着家?看老夫人那意思,倒是不太想管這檔子事兒,若非是怕了血脈混淆,又或是張氏這些年做事愈發的嚣張,老夫人怕是還不會如此的吧?
京城水深至此,暗地裏越墨華怕是還跟着四皇子這個主子,皇室奪嫡之事向來血流成河,而看越墨華的樣子,定是已經參與進去了,她便是想阻止也已經來不及,如此唯有權力支持他了。
忽然,她心頭一跳,想起在雲府時曾聽沈氏露過口風,自己那位便宜大哥怕是要與周家結成姻親,周家是二皇子的舅家,如此一來,雲府定是要在兩派争鬥中被炮灰掉的!這門親事,她是如論如何也要破壞掉的!
正在她想的出神的時候,越墨華一喜喜服,搖搖晃晃的推門進來。笙歌五感敏銳,便是離得這麽遠,也聞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子酒味。
越墨華推開門,便瞧見自己心心念念了這麽久的人兒端坐在床頭等着他,便是裂開嘴嘿嘿笑了起來。他是活了兩輩子的人,親也不是沒成過,只是如今這心情激蕩的卻仿佛是一個毛頭小子一般。
他傻笑着不說話,就站在不遠處瞅着笙歌,笙歌被看得愣是一陣無語,只得輕聲喚道:“相公?”
“哎!娘子。”越墨華聽到這一聲呼喚,只覺得心頭都酥了麻了。他這輩子是個原裝貨,可到底上輩子還是經歷過女人的,卻是從未經歷過這般令他心頭顫抖發酥的事兒。他幾步上前抱起了笙歌,“你是我娘子,不管你是誰,總歸是我的娘子了。”
笙歌原本還存着些好笑的心思,只聽他這麽一說,心裏立時緊張起來,“我上輩子就認識你了,可上輩子卻也沒讓我有現在這樣的感覺。”
“笙歌,笙歌,我感激老天,讓我回來,讓我遇到這樣的你,我的人生還是有一抹陽光的。”
他在她的耳邊呼着熱氣,卻也讓笙歌的心裏感覺到一絲暖暖的癢癢的卻又熨帖的暖心,就好象,那些些的熱氣不是鑽進了耳鬓間,而是透過肌膚,鑽到了她的心裏,讓她的心也随之鼓舞欣喜。
雲笙歌,你是動心了吧?
她将他的頭掰正了,細細的看着他,醉酒的他臉上起了一絲紅暈,眼眶模糊的微微眯着,嘴角帶着滿足的笑意,與平時那個即使笑也不達眼底,微勾的嘴角總是刻意的做出那一副輕佻的模樣,此刻的他滿足而又天真的醉顏,平添了幾分真實,真實到讓人心微微揪疼着,“越墨華,我雲笙歌的心為你動了,你得負責一輩子,如若不然,我會讓你後悔招惹上了我!”
醉意中的越墨華心有所動,他覺得自己的腦袋還暈着,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親一親那鮮豔的紅唇,美麗的芳華讓他迷失,更令他向往。
輕輕覆上去,唇瓣相觸,越墨華呆怔了片刻,腦子有一瞬間的清明,可随之而來的卻是愈加的沉淪。那一刻,他全身都酥麻了,連帶着靈魂仿佛都要飛上了天!那種感覺美好,而又令人沉迷。他覺得這種感覺,便是男女間的肉體的結合也是趕不上的,這是靈魂的相觸。
笙歌感覺又能比他好到哪兒去?
相比越墨華,笙歌在情愛一路上,才是小白到不能再小白的境界了。她懵了半晌,直到越墨華再次将唇覆上……
這一次,時間久了些,可這麽長的時間,越墨華卻僅僅只是将唇覆在笙歌的唇瓣上,沒有多餘的動作,缱绻的厮磨,這長久的停留仿佛時間就此靜止了一般。
平日裏聰慧過人的笙歌,這時腦子裏卻是空白一片,完全停止了運轉。
越墨華醉眼朦胧的離開笙歌的雙唇,怔怔的看着笙歌半晌,忽而說道:“怎麽…有什麽地方不對呢?”
他眉頭皺着,似乎是在糾結到底哪裏不對,半天終于想起來,“沒有揭蓋頭!咦?你的蓋頭呢?誰給揭開的,看小爺不斷了他的手!”
“噗……”笙歌實在沒有忍住,笑出了聲,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喝醉了的越墨華會這般好玩,耍賴的像個孩子一般。
“唔,娘子你笑起來真好看。”
笙歌配合的從床上拿過紅蓋頭,蓋在了自己的頭上,而後說道:“相公,該揭蓋頭了。”
越墨華只管一個勁兒的點頭,一伸手便将笙歌盯着的紅蓋頭給揭開了,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笙歌,毫不吝惜的贊美道:“娘子,你真美。”
瞧了一會兒,笙歌也不說話,只坐在那兒笑着。越墨華看着,忽而眼睛又是亮晶晶的拉着笙歌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來,走到房裏的桌邊,端起酒杯遞給了笙歌,另一個杯子自己拿着,“給,我們…我們喝交杯酒。”
笙歌配合着做了。
“嗯,現在,現在我們是不是…是不是該辦正事了?”
笙歌一愣,她自然曉得他嘴裏所指的正事是什麽,就在剛剛她已經堅定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當日的那個約定,向來也是不作數了吧?正事,成親的正事無非便是洞房花燭了。
她看向眼前的人,內心一個聲音在問着自己,就這麽将自己交給了他,自己是不是能夠做到心甘情願,欣然接受?
只是內心剛動了一個洞房的念頭,她的心髒卻是如小鹿亂撞一般的跳動着,雀躍中還帶着一絲欣喜與期盼。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原來,自己不但不反對,竟還是期待的?!
她擡眸望了越墨華一眼,複又低下,饒是她多麽淡定也是個未經人事的女子,不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面對這種事情,還是有些羞澀。
越墨華看着她面上難得的兩朵紅雲,心情一陣激動,眼神透着迷醉,心頭一熱攬着她便倒在了床上。顧不得寬衣解帶,雙唇已經碰觸在了一起,柔軟的觸感讓兩人都有一種過電的心動,許久,直到笙歌已經喘息不止時他才将她放開。
笙歌仰躺在床上,越墨華用手臂支着頭看着她,眼底是化不開的欣喜,隐隐流轉着幸福的光彩。他擡起另一只手拂開她鬓邊的碎發,含笑看着她柔聲細問:“後悔嗎?”
笙歌看到他的笑容,那是不同于往日裏刻意營造出來帶着輕佻的假笑。春風般溫柔夾着濃烈的柔情與喜悅,這才是感染人心的笑。笙歌擡起手覆上他的眼,淺笑吟吟:“你覺得呢?”
“我不會讓你有後悔的機會的。”
“我相信自己的心。”她說着,眉眼一肅,道:“感情的事,合則聚,不合則散,與我而言,和離也沒什麽,我自認就算是我一人依舊可以活得恣意潇灑。我所說的合僅指咱們兩人,若是第三者第四者插足,那便是散的時候了。”
越墨華沒有絲毫的訝異之色,仿佛她就該說出這樣的話似的,他不過勾唇淺淺一笑,“我懂你,且與你一樣,我也不喜有不相關的人在你我的地盤上撒野。”
一如府裏的張氏,将整個國公府攪和的在京城都是貴族圈子裏人人心中的笑柄,之所以維持着表面的風光,不過是祖父早年積威罷了。
笙歌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揚起頭,在他的耳邊呵着氣,略帶魅惑的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莫不是在等我主動吧?”
越墨華俊臉一紅,直覺的自己被笙歌壓了一頭。
笙歌不禁“咯咯”的笑了起來,剛說完的時候,她還微微覺得有些放不開,可看到了越墨華的反應,她覺得自己剛剛那樣的行為值了!
聽着笙歌略帶得意的促狹笑聲,越墨華猛撲上去,去了她的頭飾,小心的解開她的外衫,開始還是惱羞成怒一氣呵成,可衣衫越來越少,越墨華呼吸也随之急促起來,解衣帶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直到笙歌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
他眼神癡迷的看着笙歌,解開自己的外衫,俯身在笙歌的臉上落下細細密密的吻,笙歌心一橫,主動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越墨華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一路向下吻去,卻在肚臍那邊停了下來。看着以下的地方,眼神是火熱的滾燙……
笙歌忽然感到小腹一陣緊縮,一股熱流淌出,這是……大姨媽!居然就在新婚夜在自己新婚相公的眼皮子底下這麽火辣辣的流了出來!你妹,要不要這麽重口啊?!
她擡起頭,有些心虛的看着越墨華,幹笑兩聲:“你都是用眼神破處的嗎?呵呵……”
俊臉瞬間黑了。
這是新婚夜啊,你妹!
第二卷 平城風波 069 你的命捏我手裏呢
越墨華聽後腦門一陣黑線,這麽蕩漾的時刻,任誰聽了這話都得無語。笙歌顯然也是認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合時宜,幹幹的嬉笑一聲,解釋道:“我就是怕你緊張,開個玩笑罷了。”
越墨華有些惱,低頭在笙歌耳邊咬牙道:“怕我緊張?嗯?”
想他一個重生的人,上輩子可不是沒有洞房花燭過,雖然現在确實有些激動緊張,但這決不能讓身下這小女人發現了。
忽然想到笙歌與上輩子那麽大的不同之處,而她在之前也沒有認識自己,那就說明她并非重生,這麽說來,笙歌身體裏靈魂究竟是來自何方?
他怔怔的看着她,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和些許的不安,笙歌擡眸看過去問道:“為何這麽看着我?”
“你——會離開我嗎?”
笙歌一愣,随即笑道:“你會有三妻四妾嗎?”
越墨華搖頭:“有你足矣。”
上一世,為了母親和弟弟的安危,他最終還是妥協娶了張氏的侄女,納了張氏身邊的人,以為自己低頭,母親和弟弟便能安穩,可結局卻是那般不堪。這一生,既然讓他找到了讓自己心動的女子,如何也不能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笙歌淺淺一笑:“那你可會在危急之時抛下我?”
越墨華堅定搖頭:“不會!”
“是不是不論發生何事,不論我與誰有沖突,你都會堅定不移的站在我這邊?”
越墨華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直覺告訴他,他的回答關系到兩人以後的關系,想到上輩子時,自己的孤立無援,祖父祖母開始的不問是非,再到後來想過問也來不及,母親面對張氏的懦弱,父親那毫無原則的偏心,只他在苦苦掙紮,偏還不能認清形勢,最終只落得慘死的下場。
現在看來,所有人的态度跟上輩子似乎沒差,他也不想再孤軍奮戰,面前的這個女子,他願意相信,心甘情願的相信。
越墨華點頭,“信你就如同信我自己一般的去相信你。”
笙歌擡起頭,在他的臉頰淺啄一口:“那我也不會離開你,你若守諾,我便不離不棄。”
這一刻越墨華笑的開懷,緊緊的摟着笙歌,心髒跳動的頻率顯示着他的喜悅。
“好啦,你先放開我,床單也要換下,我也要去清理一下的。”
越墨華放開她,下了床将笙歌抱着去了淨室,想叫丫鬟來清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采買丫頭,他低頭道:“只能吩咐你的丫頭進來收拾了。”
笙歌在他的懷裏擡頭挑眉:“可不是我要将你我分的這麽清的呦。”
越墨華自然明白,心口湧出一陣別樣的喜悅。
洞房花燭,越墨華溫香軟玉在懷,摟着笙歌睡了一宿。第二天,笙歌醒來便看到越墨華頂着一雙熊貓眼,被笙歌好一通取笑,越墨華美其名曰“磨人的甜蜜”。
第二天的新婦敬茶敬的自然是越老爺子和越家老太太。沒什麽折磨人的把戲,越老太太還将一個墨玉戒指交給了笙歌。
笙歌謝過之後,越墨華見了卻是一陣驚訝。
“這個,有什麽特別的嗎?”
越墨華想到上一世,張氏一直想得到的不就是這個?也是因為這個,在最後的時候才保全了越鐘毓一命。他雖不知這個究竟是什麽,但想來不過是皇家給越家的一個承諾罷?
他伸手,摩挲着戒指上的墨玉,溫聲道:“這個東西,你定要保存好,若是沒有大事發生自然無事,若有事,這便是保命符。”
笙歌笑道:“既然是保命的東西,我自然得藏好了。”
越墨華寵溺一笑,再活一世,他為了保住自己在乎的人,讓自己變得纨绔,暗地裏卻是一腳踩進了争儲的鬥争中,此刻便是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雖然他很确定,儲位的争鬥最終的勝利者是四皇子紹離,可他尚且可以重生,事情不是沒有變數的,稍有不慎,便是危險重重。
“莫要丢了,說不得為夫以後還得靠娘子保命呢。”
他的語氣帶着玩笑的口吻,可眼神卻是格外認真,笙歌将東西收好,轉身對越墨華笑道:“往後你可要巴結着我了,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求着我救命呢!”
“是,娘子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讓往東絕不往西。”
到午飯的時候,笙歌派了弄影去請老爺子他們,可是那倆人卻都已經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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