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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往一顆大樹後面藏好,對着春杏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那邊聲音繼續:“那兩人都已經受了重傷,咱們就算沒有補上一刀,他們也是活不久的,回去就說人已經被我處理了就好。屍體嗎,踢下山崖了。”

“是。”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72 水幕之內

聽着那些人的說話聲,笙歌心裏湧起一股擔心,一邊的春杏兒面色也帶着濃濃的不安。等到那群人都離開了,笙歌才拉着春杏兒從樹後走出來。

“夫人,怎麽辦?姑爺現在是不是很危險?”

笙歌道:“先別說那麽多,找人要緊。”

笙歌尋着味道,領着春杏兒在林子裏到處尋找,兩人不敢發出絲毫的響動,就怕那群人會去而複返。

已近深夜,林深處傳來聲聲狼嘯,給靜谧的夜生生添了幾分危險。朦胧的月色下樹影稀疏,春杏兒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一路緊緊的跟着笙歌,一步不落。

感受到春杏兒的害怕,笙歌放慢了步子,朝後面伸出手,讓春杏兒拉着自己,“我既然教了你醫術,你可不能堕了我的名頭。這藥物的采摘也是一門學問。往後你可少不了要深夜采藥的,這會兒,就當是練練膽子了。”

二人走了一會兒,一無所獲,便靠在一旁的樹邊稍做休息。看着天色已經開始緩緩變亮,黎明已然來臨,春杏兒此時也沒那麽害怕。

她起身道:“夫人,這裏能聽到水聲,不遠處應該有水,我去取些過來吧。”

笙歌點頭。

春杏兒走後,笙歌變開始打量起這裏的地形,地勢平坦,不好藏人。她不禁皺眉,難道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可這裏隐隐散發的藥香味明明要比其他地方濃烈多了,還是說,有什麽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她繞着四周開始查探起來,借着黎明的微光,尋找起來倒是比大晚上的容易許多。

忽然,笙歌聽到一聲慘叫,聲音令她分外熟悉,正是要去找水的春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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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聲音之慘烈,讓笙歌顧不上其他,拔腿便朝着聲源處奔去。

春杏兒她不會是被那群人給捉到了吧?這麽想着,她的心裏更是多了幾分不安。腳下的速度加快,循着聲音,一直到了林子的邊緣。

笙歌發現了一個應該是踩空的鞋印,耳邊的流水聲也清晰可辨,看這痕跡,春杏兒十有八九是從這裏落下去的。

“春杏兒?”笙歌的聲音有着刻意的壓低,連她自己都不能保證春杏兒能不能聽得到,想了想,她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丢了下去。

滾落在下面的春杏兒剛剛從地上爬起來,便被笙歌丢下的石頭砸中,又是一聲驚呼。

确定春杏兒在下面就好辦多了,并且計算着石頭砸中春杏兒的時間,這地方也不是很深,完全可以跳下去。

從手邊攀扯過來一根藤蔓,試了試力道,便沿着它一路滑下去了。

“夫人,您怎麽下來了?”

笙歌還未落地,春杏兒便在底下叫着問道。

笙歌利索的落地,瞅着春杏兒笑道:“總不能留你一人在這兒吧?這會兒天色亮了還成,若是到了天黑,你還不得哭鼻子?”

“夫人……”她的聲音帶着鼻音,有着明顯的哭腔,不知是剛剛掉落時的恐懼,還是如今笙歌下來陪她的感動,她吸了吸鼻子,說道:“姑爺如今下落不明,您不該下來的。我只是個丫頭,不該為了我耽誤了功夫。”

笙歌卻不曾理會,而是快步向着一叢植物走去,那是一叢開着黃色小花的植物,笙歌在那叢植物的面前蹲了下來,在上面嗅了嗅,而後回首沖着春杏兒笑道:“春杏兒,你簡直就是我的福星!”

“夫人?”春杏兒有些不明就裏。

笙歌拍拍手,道:“跟着我走,想來你們姑爺該是跟你一樣落到了這裏了,不過,倒是因此避過了那些人的搜索。”

春杏兒自從跟着笙歌這些日子以來,已經對笙歌的話表示了極度的信任,笙歌這麽說,她也就老實的跟上了。

這下面也是一處頗為平坦的地界,笙歌循着水聲走去,走了不過小半會兒二人便看到了一處水簾緩緩往下流淌,構不成瀑布,比之瀑布其規模要小上許多。倒是比較像孫猴子的水簾洞,想到此,笙歌眼神一亮。

越墨華的氣息也是到了這邊就開始變淡,及至消失的,說不定這裏還真是一處水簾洞!

她上前觀察了片刻,然後确定了位置,踩着一塊石頭湊近了看了看。春杏兒吓了一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緊張的不行,眼睛死死的盯着笙歌,生怕她下一刻就會掉下去。

笙歌将身子微微傾斜,伸手觸碰到了水幕,感覺到後面果然是一處空間,頓時欣喜了幾分,她轉身對春杏兒說道:“春杏兒,你去給我找塊石頭過來。”

在洞裏的兩人,正是逃過那群人追殺的越墨華和柳晔,柳晔的傷勢比較重,被越墨華拖着進了這裏到現在還在昏迷着。而越墨華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胸口兩處中刀,右手上還被砍傷,若在得不到好的救治,這只胳膊怕是就要廢了。

神經處于極度緊繃狀态的越墨華,石壁外側那聲極小的響動便驚動了他,瞬間高度警惕起來,他掙紮着坐起身子,眼神緊張卻又決絕的看着洞外。

外面笙歌聽到了回聲,已經确定裏面是個石洞,回身對春杏兒道:“這裏是個石洞,你若是不敢進去,就留在這裏等着我可好?”

春杏兒先是有些怔愣,而後迅速的搖搖頭:“我要跟着您一起進去。”

笙歌笑,“不怕?”

春杏兒堅定的點頭:“不怕。”

“好,你看着我是怎麽走的,記着我踩着的步伐,小心點,可別掉下去了,夫人我的水性可沒那麽好。”

水幕下垂,下方是一條灣流的小河,看着河水倒是不深,不過水流卻是顯得有些急,誰也不知道這條小溪最終流向什麽地方。

笙歌先邁出步子,然後将左手遞給春杏兒,“抓着我的手。”

春杏兒伸出右手,抓上去,跟着笙歌的腳步一步步穿過水幕。

直到已經腳踏實地了,春杏兒才驚覺自己的手心裏已經冒出了這許多的冷汗,而腿下也有些發軟。

在一擡頭,卻是被水幕內側的景象給驚呆了,內側的石壁被打磨的很是光滑,甚至還有一個石桌擺着,怎麽看都像是人為開鑿出來的,而再往裏去,便是一個轉彎,笙歌微微一笑,“我們上裏面瞧瞧去。”

內室的人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緊繃的情緒終于放下,帶着釋然安心的笑容暈了過去。

內室跟這外室比起來,更加是別有洞天,笙歌進了裏面,一眼便看到了暈倒在地的越墨華和看着顯然已經重傷昏迷許久的男人。

笙歌可沒有那些誰傷的重先救誰的原則,她一貫秉持着随心所欲,喜歡誰便先救誰,更何況此刻她的心裏很是擔心的要命呢。

她奔到了越墨華的身邊,二話不說先檢查了他的眼睑,又給他搭了脈,這才心下安定,失血有些多,受的多是外傷,這些都不難治。

她這才将越墨華的上衣脫了,給他細細的看傷。胸口兩處傷看着兇險,卻不曾傷及要害,只要止血便可,倒是胳膊上的傷有些麻煩,傷及經脈,這會兒便是止血養好了傷勢,一到陰雨天氣,胳膊的傷處還是會疼痛難忍,往後也提不得重物。

只是這會兒條件簡陋,便是笙歌想給他手術,卻也沒有條件。

她眉頭皺的很深,想了片刻,吩咐春杏兒道:“将金針給我。”

說完過了片刻也沒等到春杏兒的回應,她回頭詫異的看了春杏兒一眼,卻發現她已然背轉過身子,雙手捂着眼睛,堅決不看向這裏。

笙歌無奈,只好上前道:“春杏兒。”

“夫人。”她從懷裏掏出一方布帕給過去,“您要的金針。”

笙歌接過金針,卻并未對着越墨華施針,而是轉到春杏兒的身前,嚴肅的看着她說道:“将手拿開,看着我。”

春杏兒自從跟了笙歌,便極少聽到笙歌用這麽嚴肅的口吻對她說話,一時有些驚訝的,“夫人?”

“春杏兒,是不是想做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春杏兒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當初便是被天花折磨的沒了的,而姐姐也是因為伺候主子不利被打了三十板子,因為救治不及時,就這麽去了,況且,她自己也想做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夫人肯教她,她感激的無以為報。

她點點頭,道:“想。”

笙歌道:“想就好,今天你必須給我牢牢的記住一點,在一個大夫的眼中,沒有男女之別,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只要是來找你看診的,都必須一視同仁,明白了嗎?”

春杏兒皺眉,“可是夫人,我——我是個女子啊,我往後——”可怎麽嫁人呢!後面這話沒有說出口,實在是難以啓齒。

“那若是今日就只有你一人在此,面對傷患,你是堅守着男女授受不清見死不救,還是将一個大夫的職責進行到底?”

“我——”春杏兒有些猶豫了,是啊,夫人說的沒錯,想要做好一個大夫,又怎可因為對方是男子就不肯上前救治?

春杏兒還在猶豫,笙歌已經拿着金針轉身,她先是去外間取了些水過來,将在裏面撒了些自制的消毒藥粉,這才開始幫他清理起傷口。

在笙歌說話的時候,越墨華已經朦朦胧胧的有些意識了,就聽到笙歌說那句“在一個大夫的眼中,沒有男女之別,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之分……”當下便不開心了,心裏更是決定,往後無論如何也要全力阻止笙歌出門行醫,頂多在家裏制點藥散就不錯了,不然,若是誰傷到了不該傷的地方,還要自己妻子去救治,那痛苦的豈不還是自己?

等笙歌取了水過來的時候,春杏兒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雖然動作還是顯得有些生疏,不若以前幫着笙歌制藥的時候那般熟練,不過配合還算完好。

将胸口兩處以及胳膊上的傷口清理完畢,笙歌便開始幫他施針将傷口又負重給經脈造成的負擔減少到最低。

笙歌的這一番理論,為以後的平昭國培養了一位史上最彪悍的女大夫。

再幫着他将藥上好,紗布就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笙歌幫着他将胸口的傷口包紮好,擡眸正對上越墨華那雙含笑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會找來的。”

笙歌沒有一絲意外,朝着他翻了個白眼,“我要是找不來,你就該活到頭了。”

順手,将手邊的水遞過去,“既然醒了,就把這個喝了。”

“這是什麽?”他皺眉問道。

“藥。”

越墨華面上呈現痛苦的表情,笙歌不等其發言,道:“若是不想自己胳膊廢了,最好是乖乖的将這藥給喝了。”

聞言,越墨華一把接過藥,咕嘟幾口便喝了個精光。

笙歌轉身看向了那個一直處在昏迷當中的男人。

她上前細細觀察片刻,又給他搭脈。這人傷勢很重,能撐到現在還未死去已經算是命大,也可看出此人的求生欲望是何等的強大。

看着笙歌的神色,越墨華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麽樣?”

笙歌道:“傷的很重,五髒六腑都有損傷,部分已經破裂,胸口一箭距離心脈只偏了分毫,而且之前似乎他還中過毒。”

笙歌每往後說一句,越墨華的臉色便難看上幾分。笙歌挑眉,這個人似乎挺關鍵。

但越墨華此刻卻不是為柳晔擔心,他臉色黑卻是因為上輩子柳晔也是毒發身亡,而這毒跟他所中的毒是一模一樣的。

笙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這些傷我還能治,至于這毒,只要離開這地方,有了藥材,我也不是不能解的。”

因為條件的限制,笙歌也只是暫時穩住了他的傷勢,不讓其進一步惡化,至于手術卻是要等到出去之後了。可僅僅是穩定傷勢,也耗費了笙歌不少的精力,弄完之後,笙歌草草的吃了些幹糧喝了幾口水,便在越墨華的身邊睡了過去。

實在是累極了,只一會兒她的呼吸聲便漸漸平穩下來,這時候越墨華卻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靜靜的凝視着笙歌安靜的睡顏。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73 将軍柳晔

他擡起那只沒有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眼底是止不住的心疼。他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很糟糕,跟着他絕對是受苦的命。

可他寧願說服自己,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護着她周全,卻也不願放棄娶她。開始時,只是因為上輩子只有她對他不離不棄,他有的卻僅僅是感激,這輩子相遇,卻讓他有了莫名的心動,只想牢牢的抓住她,死也不放手!

他費力的側身,吻過她的額頭,喃喃輕語道:“笙歌,我愛你。”

放棄你,我生不如死,那就讓我用命來愛你!

不遠處的春杏兒尚未睡着,微微睜開眼睛,怔怔的看着這一幕,越墨華似是感覺到了春杏兒的目光,轉頭朝着她,輕輕的笑了笑。

笑容真誠表達着他的善意,一貫用只是刻意輕佻笑意的臉上,此刻卻是如此神色,不禁有些春杏兒有些怔然,只覺得有什麽在心間炸開了一般。

她迅速的轉頭閉眼,不予理會。倒将那邊的越墨華弄的有些蒙頭蒙腦。

一室安好,寧靜祥和。等笙歌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她起身見其他人還睡着,便準備出了水幕,去找找外面有什麽新鮮的果子之類的吃食,洞裏有兩個傷患,吃幹糧與傷口恢複實在不利。

她在沿着洞壁準備出去,卻意外的發現了石壁上的刻畫,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幾眼,這一看,卻讓她有幾分震驚。這不緊讓她想到了前世的電視劇《笑傲江湖》裏的主角令狐沖,他也是在石壁上學的了獨孤九劍,如今這牆上的刻畫卻不是什麽絕世的武功,而是弓弩的制造圖紙,笙歌只看着只覺得畫下這東西的人簡直就是神人,上面的弓弩分兩種。

一種是小型的可以供個人使用的那種,其殺傷力也比一般的弓箭強多了,而且最多可以連發七支,這要是用在軍事上,絕對是利器!還有一種是大型的需要幾人配合方能使用的巨弩,看圖紙結構,笙歌也能大致估算出它的射程,足夠遠!

她暗暗将這些記下,朝着越墨華的方向看了幾眼,眼神晦暗不明。怎麽能這麽巧合的就躲到了這裏,而後發現了這個?到底是無意,還是早就知曉?

不過很快,她就釋然一笑,有意無意又有什麽關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她自己也有不可對人言的秘密,只要兩心真意相待,計較那麽許多做什麽?

到了外面,她采摘了一些與傷口恢複有好處的果實,以及一些清熱消腫的草藥,回來便看到越墨華已經醒了。

看到笙歌,便語氣含着委屈的問道:“你去哪兒了?醒來不見你,還以為昨兒個見到你是我昏迷不清做的一場夢呢。”

笙歌将洗幹淨的果子遞過去,笑道:“咱們越大少什麽時候也變得這般脆弱了?”

越墨華接過果子,咬了一口,即可皺起眉頭,笙歌一見立即道:“不準吐出來。”

越墨華艱難的将其咽了下去,然後還可憐兮兮的看着笙歌小眼神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笙歌心志何其強大,被越墨華這麽幾下一弄也就适應了他的病中抽風的狀态。

不理會他那委屈賣萌的表情,笙歌板着臉說道:“全都吃下去,于你傷口恢複有好處的。”

越墨華只好用自己那支未受傷的胳膊拿起酸澀的果子,小口小口的吃着,笙歌看在眼裏,絲毫沒有動容,反而樂呵一笑,又是惹得越墨華幽怨的一眼……

“夫人,那人好像要醒了?”春杏兒的聲音打斷了正在溫馨透着詭異的相處的兩人的勉強能夠稱之為溫存的片刻。

笙歌起身拍拍手,“嗯,我去看看。”

越墨華眼睜睜看着笙歌起身,走向別人,顯示委屈的瞅着笙歌,而後在笙歌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的瞪了春杏兒一眼。

春杏兒輕飄飄的轉過眼神,跟在了笙歌背後,留給了越墨華一個華麗的背影。

春杏兒咬着下唇跟在了笙歌的背後,笙歌在柳晔的身邊停下,蹲下身子,搭脈并且問越墨華道:“這個人叫什麽?”

越墨華心不甘情不願的飄來倆字:“柳晔。”

檢查完畢,笙歌将一個瓷瓶裏的藥丸放進水裏化開,再将之交給春杏兒吩咐道:“把這個給他喝下,在這裏休息三天,咱們就可以出發了。”

第二天的時候,越墨華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力氣也恢複了大半。一醒來,稍微吃了些東西便急着讓笙歌扶她起來。

笙歌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是急着去看牆上那東西是吧?我都已經記在腦子裏了,回去就畫給你,安心修養着吧。”

越墨華有些驚訝,更加好奇笙歌的來歷,不過他也不曾問出口,只笑道:“又要幸苦你了。”

“習慣了。”

本來,只需要再過個兩三天便可以離開這裏,可柳晔在那晚上醒來之後,情緒一直很不穩定,一直掙紮着要去尋找妻兒,導致剛剛開始愈合的傷口又撕裂開來,這讓笙歌很是頭疼。

越墨華是個傷患,攔不住,笙歌力氣小哪裏能攔得住一個發瘋的人?即使那是個病人!最彪悍的莫過于春杏兒,在石洞中抄起一塊石頭,對着柳晔拿捏住力道就是一下子,瞬間還在發狂的人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笙歌雙眼放光的看着春杏兒,第一次發現,春杏兒的可塑性實在是太強悍了,加以時日一定可以成為這平昭國第一彪悍女的!

她蹲下給柳晔檢查了一番,而後對着春杏兒豎起了大拇指,“位置找的精準,力道把握的很好,等過段時間,我就可以教你人體構造,練習外科手術了。”

越墨華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春杏兒,怔愣着沒有回神,直到笙歌走到他身邊問道:“這個柳晔到底是什麽人?對你們很重要嗎?”

越墨華點點頭:“嗯,十分重要。”

“他是邊疆戍邊大将軍,在邊疆地位僅次于二皇子,邊疆十五萬軍馬,他手裏握有五萬。二皇子掌握軍權,可還有五萬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便向策反柳大将軍,可是柳将軍不願參與到皇子奪嫡之中,因此憤而拒絕。二皇子卻不放心,便想将他趕出邊疆,換上自己的心腹來擔任這個将軍之職,便誣陷他與敵國私通賣國,而柳将軍不知是接到了京城的什麽密報,草草回京,妻兒俱在邊疆,他一路上遭受了二皇子的人的追殺,自己的妻兒也被威脅。”

“二皇子如今人在邊疆?”

笙歌有些疑惑,照越墨華的說法,這個柳晔應該是皇帝的心腹才對,這個時候接到密報回京,定然是京城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二皇子雖然掌握軍權,可若是京城有變,他還當真是鞭長莫及,想來這二皇子是競争皇位的有力人選,該不會這麽弱智才是。

果然,越墨華搖頭回道:“沒有,二皇子人如今尚在京城,不過邊疆的十五萬軍馬,五萬精兵是掌握在皇上手中,還有五萬分別是二皇子和柳晔掌握,二皇子人雖不在,但邊疆軍營的重要位置全都被按上了他的心腹。”

這個時候,笙歌将自己長久以來的疑惑問出了口:“找你說來,如今的形勢卻是對二皇子極為有利的,那為何你開始便堅定的站在了四皇子一方?我曉得你通文墨,武藝也好,決計不是外表所表現的那般纨绔,你是個有想法有智慧的人,為何一開始便堅定不移的選擇了四皇子?甚至,你來到清河,也不過是為了将自己展示在四皇子面前。”

她到過越墨華的書房,看到過他的書法,飄逸自然,卻又隐隐刻着幾分隐忍和不甘,也讀過他寫的幾篇策論,可以看出他讀過的書很多。初遇那次,四皇子遇刺那回也看到了他的武功卓越,明明就是一個通文曉武的人才,其大智慧比之他的弟弟越鐘毓絲毫不差,甚至穩穩的超過他那個據說是百年難遇的天才的弟弟。

春杏兒自覺的伺候在笙歌的旁邊,靜靜的聽着兩人的對話,此刻心裏卻是有些心驚的。她明明沒看出兩人如何親密,卻不想竟然已經了解彼此至此了。

她按下心裏小小的酸澀,忍去那一份不該的悸動,下定決心只好好伺候着笙歌,好好學好醫術……

聽到笙歌的問話,越墨華看了笙歌半晌,眼神變得正經無比,忽而笑道:“沒想到,我媳婦竟然這麽了解我。令我開心的是,我媳婦對我的評價居然這麽高,但是,最令我開心的還是,我媳婦能夠這麽關注我。”

笙歌回道:“只要有心,什麽不能看出來?”

話一說完,她怔然片刻,只要有心,什麽不能看出來?自己的表現與這個時代的人這麽迥然不同,他會看不出來嗎?自己既然能夠看出他的諸多不同來,自己也承認他是個聰明之人,怎麽會認為她對自己毫無懷疑呢?

擡首看了他一眼,兩人對視,看着對方的眼神,忽然都了然的笑了笑。

“我……”

“我……”

兩人同時開口,同時停下,然後又都笑開了。相處雖不長,但這默契卻是旁人比不上的,這種兩心相許的契合讓兩人都感覺到了溫暖和陪伴的滋味。

越墨華是重生的,他一直都認為這是老天爺給了他機會讓他重新來過,彌補上輩子所有的遺憾,救贖上輩子慘死的自己以及其他自己在乎的人。可那份自己與旁人不一樣,與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孤獨感,雖然被他強制的下了下去,可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時不時的冒出頭,侵襲着他。

笙歌心志比他而言,不可謂不強大,做了百年的孤魂,卻是比他更加不能忍受那份孤獨。可重生穿越這樣的事情,卻是不能對任何人說的,如今有了這樣一個懂自己的人相伴,這種沖擊心靈的幸福感讓兩人都幸福感動的想要落淚。

兩人互相凝視對方,片刻越墨華才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們細說吧。”

笙歌理解的點頭,“好。”

站在一旁靜靜看着的春杏兒只覺得兩人之間默契,是任何人也難以插足的。她忽然滿心羨慕起來,在她的觀念裏見識裏,從未有過這樣默契的夫妻,她忽然也好想找一個這樣懂自己并且自己也能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麽的人相伴。

到夜半的時候,被彪悍的春杏兒敲暈過去的柳晔悠悠轉醒。在石洞裏面,除卻第一天重傷的重傷,驚吓的驚吓,疲勞的疲勞,睡的還比較好之外,接下來的時間,睡的都不甚安穩,柳晔醒來的一聲呻吟,邊疆笙歌幾人吵醒了。

笙歌慢慢睜開迷蒙的雙眼,只迷糊了一陣便清明許多。她起身走向柳晔,這個時候的柳晔已經不像剛剛醒來時那般的瘋狂的。

“醒了?”

柳晔看了她一眼,不曾說話。

笙歌在他的面前蹲下,說道:“你的命可是我救回來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可不能死。”

“是你救的我?”柳晔終于出聲問道,聲音還帶着一絲沙啞。

笙歌挑眉,“不然呢?若非遇到我,你以為你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能有命在?還能沖着我們發瘋撒潑?”

柳晔卻也并不領情,只微微挑動眉毛,道:“我沒有求你救我。”

笙歌不以為意,只是起身拍拍手,說道:“是,你沒有求我救你,你現在就可以自我解決了,瞧瞧這四周都是石頭,堅硬的很,可以比比這些跟你的頭蓋骨,哪個更硬一些。”

越墨華嘴角抽了抽,自己這媳婦說話還不客氣!這柳晔在邊疆可威名赫赫的,卻在這裏被她一通冷嘲熱諷……

悄悄的瞥了眼柳晔,果然看到他蒼白病态的臉色因為怒氣而泛起了一絲潮紅。

可笙歌那張小嘴卻還不放過他,繼續道:“你若是死了,我就直接給我從洞口扔下去,随着溪流也不知會飄到哪裏。到時候也只能做個孤魂野鬼了。馬革裹屍的是烈士,自己有機會不活偏要找死的那是懦夫。你若死了,可別指望我跟夫君去救你的妻兒,我與他們也不相識,是死是活可跟我一丁點兒關系都沒有。”

她挑眉,斜眼看他:“你若是活着,說不定咱們還能合作合作,一起去救救你的妻兒也未可知。反正你死了,他們一分希望也無,你若活着,倒還有幾分希望。想怎麽樣,自己選吧。”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74 奪天之巧

越墨華睜眼含笑,寵溺的看着笙歌。我媳婦就是嘴硬心軟,臉上帶着他自己尚不曾察覺的與有榮焉。

柳晔心裏的怒氣已經漸漸平息,也想起了在林中遭人追殺時,是不遠處躺着的那個男人舍身相救,笙歌的話在他心裏回蕩,是啊,他若是死了,那他的妻兒可就一點兒希望也沒了。

他就這麽死了,身上背着的是通敵叛國的罪名,就算妻兒僥幸不死,也是被發賣作為軍奴,他現在還不能死,況且那日接到密信,皇上在京中遇險,他需要見到皇上,洗脫罪名才行。

想到此,他方才看向笙歌,道謝。

笙歌未曾說話,倒是越墨華接話道:“我知道我媳婦人好,你也不用扭扭捏捏的道謝了,養好了身子咱們早日上路才是正經。”

“你們這是要去哪?”

越墨華無力的白了他一眼,“自然是進京,還能是哪兒?”

柳晔這才放下心來,面上稍顯安定。

本可三天就啓程,怎料被柳晔自己的一通發瘋傷口撕裂,又生生在洞裏養傷十數日才可動身啓程。這時候越墨華身上的傷勢已經基本好了,只剩下右胳膊上傷傷及經脈,需要回京之後再做處理。

出了水幕,幾人尋了一條小道朝着京城方向走去。

天亮出發,到天色暗下來時,幾人才來到一個小鎮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柳晔住一間房,春杏兒暫且伺候着他,笙歌和越墨華兩人住一間。晚上笙歌正在幫着越墨華擦洗着那只受傷的胳膊,越墨華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奇怪,按照二皇子的性子,沒有發現我與柳将軍的屍體,定然是會一路戒嚴才是。”

笙歌手裏的動作不停,說道:“按照你的說話,他是一個心狠之人,有手段并且心思細膩。此處尚未戒嚴,想來只能是兩種情況。一個是京城的那位對他有所忌憚,他在收斂動作;其二便是此處地處偏僻,不曾在他意料之中。”

越墨華反問道:“會不會是他真的以為我已經死了?”

笙歌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你覺得呢?”

越墨華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挺白癡的,不覺閉上了嘴,笙歌道:“明日我出去買些東西,咱們改裝一下,想來就算是戒嚴,進程出城也是容易的。”

越墨華驚異道:“改裝?你還會易容不成?”

笙歌搖頭,“不會易容,只會化妝。”

她沒說的是,現代的化妝技巧跟你們這會兒只知道往臉上抹胭脂白粉可是沒法兒比的,根本就不具有可比性!那是可以憑借化妝就能讓你生生變成另一個人的!其實,說是易容,也不為過,只不過用的不是江湖上傳言的人皮面具罷了。

越墨華點頭表示理解,但心裏卻是有些懷疑,化妝罷了,當真化個妝就能躲過城門守衛的檢查?該不會是要自己男扮女裝吧?

想到這裏,他渾身抖了抖。腦子裏瞬間放印出這樣一幅畫面:笙歌穿着墨色長袍,笑得風華絕代,沖着穿着一身粉色長裙畫着宮妝的自己勾了勾手指頭,自己興高采烈的朝着她走去,而被撲倒……

他渾身抖了抖,這怎麽行?!

小夫妻間打打鬧鬧,自己偶爾被撲倒那叫情趣。若真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樣被撲倒,那他這輩子都別想要有反撲的機會了!

若是笙歌知道越墨華此刻的腦子居然是在想這些,定然會給他兩個兩下,順便澆下兩桶冷水讓其清醒清醒。

隔壁屋子裏,春杏兒正在伺候着柳晔洗漱。柳晔對于自己所受的傷,還是相當明白的,那樣重的傷,想要活命,很難。可是,在那樣的石洞之中,自己居然就這麽被人給救下了,心裏對笙歌的醫術很是佩服。

這會兒難免要問春杏兒一些事情。

無奈春杏兒閉着一張嘴,就是不開口,直到幫柳晔清理完畢,春杏兒才恭敬道:“柳将軍,奴婢是否可以下去了?”

柳晔張了張嘴,在糾結着有什麽話題可以說說,半晌問了句:“你怎知我是個将軍。”

春杏兒很隐晦的翻了個白眼,而後很是恭敬的答道:“回将軍,奴婢是聽姑爺說的。”

柳晔三十上下的年紀,在軍隊磨練多年,更顯得铮铮傲骨,男人本色。久當将軍的上位者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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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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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