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小丫頭的傳話,立刻就急匆匆的趕到了張氏這邊。前不久,張氏又給他添了一個女兒,長得跟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他是從心眼兒裏喜歡。取名玉珠,表明了這個女兒在他心裏如珠如玉一般的地位。
也是因此,府裏的下人們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喊張氏夫人,連那個張字也去掉了。這其實也是張氏的試探,豈料越付山沒有絲毫的表示,卻也絕口不提休了佟氏的話,這讓張氏喜悅的佟氏又矛盾的想要吐血。
去到張氏那邊的時候,張氏已經沐浴完畢,穿着一身紫色長裙,繡着赤金牡丹,頭上戴着鳳釵,當家主母的氣勢側漏無疑。看到越付山過來,她矜持的起身過去幫他寬衣,關切的問道:“老爺您回來啦,今日可累?”
越付山笑道:“你這架子擺得,可是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威嚴了。”
張氏立時笑顏如花,主母的架子消散開去,攀着越付山的胳膊問道:“那老爺您喜是不喜?”
越付山笑着不曾回答,而是抽出自己的胳膊,坐到了椅子上,問道:“今日小寶兒可乖?”
“老爺,您如今一到妾身這兒來就是問姐兒的事兒,妾身可是吃醋了。”
她這邊說着,那邊卻是已經用眼神吩咐鬧娘将越珠玉給報了過來,奶娘很有眼色的直接遞給了越付山,越珠玉也是争氣,此刻正睜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越付山,嘴裏吐着泡泡笑着。越付山一看立時喜歡的不得了,抱着自己老來的閨女便是一頓猛親。
張氏立刻道:“剛剛孩子還睡着呢,許是知道爹爹回來了,立時就醒了。”
“哈哈,我的閨女,向我。”
“老爺可有責怪妾身不曾為您生個兒子?”先前大夫診脈,都說懷的是一男胎,她也以為是,卻不料生下來竟是個女兒,張氏當時可真是失望至極。
卻不想,這個女兒卻是勝過男孩兒!越付山對他喜愛的緊,倒是讓她松了一口氣。
果然,越付山擺弄着自己小女兒的小細胳膊樂呵道:“鐘毓是個好的,我這國公府後繼有人就行了,女兒好啊,瞧瞧我的寶兒,多貼心。”
張氏連聲應道:“老爺說的是。”
越付山半點沒有提到越墨華,這讓張氏舒了口氣。這整個國公府遲早都是老爺的,聽老爺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要将國公的位置傳給鐘毓的,如今做不做這個正室夫人又有何關系?
跟越付山鬧了一會兒,越珠玉便累了,眯着小眼睛睡着了。越付山将女兒交給奶娘,讓奶娘抱下去,張氏這才坐到了越付山的旁邊,面色有幾分為難的說道:“老爺,妾身……”
Advertisement
越付山心裏幾乎立時就明白了,每每張氏露出這麽一副為難的樣子的時候,事情往往都是跟他那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大兒子有關。
他當即冷哼一聲,“那個孽子又犯什麽事了?”
“這…這倒沒有。不過府裏有人在街上看到他的貼身小厮卻不見墨哥兒人影,妾身擔心他的安危,便着人将佟慶那小子領了回來,當天就詢問了一些情況,不過佟慶始終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問他墨哥兒如今在哪兒,他也答不上。”
越付山面色越來越暗沉,“這個孽子,說是要去清河求學,結果人卻失了蹤影!來人,給我去把大少爺找回來,沿着清河一路找下去!”
門外,越府養着的護衛應聲由人帶着下去了。
船行五天,看着就快要靠岸,楊武峰自從用了笙歌的藥感覺好了很多,甚至都能夠在船艙裏看看書。這幾天越墨華也沒有閑着,每天都試着用左手持劍,練習着砍刺等等,如今使着倒也算是順手了許多。
柳晔也與越墨華熟了,看到越墨華每天一大早就要起身用左手練劍,也會調侃兩句:“京城越大少居然這麽用功。”
越墨華手裏劍勢不停,“沒辦法,在人前已經是花花大少,纨绔公子,背着人再不努力,小命不保。”
柳晔傷勢也好了許多,也尋了劍練習起來,二人漸漸的默契起來,倒有些患難兄弟的意思。
船又一路北上行駛三天,直到三天後的中午,船員呼喝道:“靠岸啦靠岸啦,大家準備拿好行李,準備下船了啊。”
笙歌他們的行李早已經收拾好了,聽到聲音,春杏兒便将東西拿了出來,每人身上都帶點,幹淨利落的準備下船。
沒過多久,船便靠岸了。
衆人陸陸續續的下船,很有秩序,笙歌幾人也排着隊伍。
笙歌和春杏兒都是第一次到京城,春杏兒四處瞅瞅,撇撇嘴道:“這地兒也不怎麽樣嘛,不是說京城重地,天子腳下,繁華歌舞,怎麽我看着還沒有平城來的歌舞升平。”
柳晔也是難得的接口道:“這裏不過是京城治下的一個小縣罷了,距離京城還有一會兒才能到呢。”
“哎,這位大兄弟說的是,這裏啊是京城治下的平原縣,坐馬車的話還要有一兩個時辰才能到呢。”旁邊有個熱心的中年人解釋道,“京城可遠比這裏繁華多了,小姑娘沒見過世面,可不許亂說話。”
笙歌能從這位大哥的話裏聽出濃濃的自豪的聲音,想來當朝皇帝治理的不錯,不然也不會讓百姓這麽有歸屬感。
春杏兒笑看着那人,道:“這位大叔可別介意,我跟我們家主子都是小地方來的,就如您說的沒見過世面,您可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們這正要去京城看看呢,這位大叔可知道哪裏有馬車可以租賃的?”
“哈哈,小姑娘千萬別這麽說。不過馬車這兒沒有租賃的地方,不過,小老兒要去一趟京城,倒是可以稍上你們一程。”
春杏兒眼睛笑彎了開心道:“真的嗎?”随即面色又是一苦,“可是大叔,咱們有四個人呢,您那馬車能坐上這麽多人嗎?”
老大爺一陣點頭:“可以可以,我那車就在不遠處,你們跟我過來去把車弄過來。”
“哎,好嘞。”
四人走過去才知道,這位老大爺說的馬車是何玩意兒!
坑爹的,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平板,下面架了倆車輪,前面套了一頭牛的牛車!難怪老大爺說能坐的下,這就是再多幾人也是可以擠下去的吧?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78 得罪不起
到了京城,越墨華并沒有立刻回越府,而是到了他在京郊的一處山莊之中。
正門前,匾額上,寫着幾個煞氣凜然的大字——驚夢山莊。
一路上舟車勞頓,安排好了幾人的房間,便都會去休息去了,笙歌和越墨華住在東邊的廂房之中,笙歌幫越墨華脫下外衫,兩人淨了面,和衣躺在床上。
兩人沉默許久,越墨華用胳膊碰了碰她,問道:“睡了嗎?”
笙歌這時睡意已經來了,咕哝道:“睡了不也被你弄醒了。”
越墨華呵呵一笑,道:“笙歌,到了京城,就不像是在平城那邊了,尤其是住進府裏之後,從吃的用的,到說話行事稍有差錯,總會有人抓住小辮子的。外面大小官婦的宴會游園,裏面的派別站隊,都需要注意。我真擔心——”
“擔心什麽?你放心好了,在吃穿住行上,我一定小心再小心,說話會注意,對不清楚的事兒,裝傻便是。這個世道,最厲害的人不是鋒芒畢露,出了多少成就的人,而是會扮豬吃老虎的人。”
她沖着越墨華笑道:“你我似乎都是這樣的人。”
越墨華看着她的笑容,沉重的心情忽然放空,“對,我們就做一對扮豬吃老虎的夫妻。”
“你也不用擔心我,我可是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的人,誰得罪我,大概是廁所裏點燈了。”
越府中,佟慶已經被關了十來天,對于越墨華在何處,始終一個字兒也沒透露,張氏對此毫無辦法,便将張貴叫過來,讓他從弄影和想容那邊想辦法。
張貴樂呵的應下,随即就來到了弄影的房裏。
沖着弄影便是一陣猥瑣的笑,“嘿嘿,可知道今兒個我過來是為了什麽事兒?”
弄影冷眼掃過去:“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在平城的時候,我跟夫人就失散了。”
張貴面上笑容不減,“不知道啊?不知道最好,不知道我才有理由上刑不是?若你都說了,我還有什麽理由上刑呢?”
弄影眼底充斥着怒火:“你便是打死我,我也是不知道。”
“唉?怎麽會打死你呢?對待美人兒,我向來溫柔!”他“啪啪”兩聲,身後便進來兩個侍女,手裏拿着什麽,走到香爐那邊停下,似乎是在點着什麽香。
弄影直覺便有所不對,問道:“你想幹什麽?”
“放心,待會兒你會求我對你幹什麽的。”
香爐內生氣暧昧朦胧的煙霧,侍女面無表情的退下,張貴道:“這可是我千辛萬苦弄到的藥,不過用在你這樣的美人身上也值了。”
弄影面色大變,鼻尖傳來一陣甜膩的香氣,她雖不如春杏兒那邊喜歡研究草藥醫理,可到底是跟着笙歌那麽長時間的,該知道的常識,絕對知道的很清楚。
所謂醫毒不分家,笙歌偶爾也會配出一些毒藥給自己的幾個侍女分辨,這會讓聞着這個味道,她雖不知道是什麽,卻也清楚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身上一陣灼熱,四肢的無力感越來越明顯,她內心恐懼,臉色卻因為藥力而顯得潮紅,“你——你卑鄙!”
張貴混不在意,“看樣子,小美人是知道了這是什麽了?五十兩銀子才得那麽一小點,用在你身上,你該幹到榮幸才是。”
弄影下唇咬的出血,被張貴看在眼裏卻是一陣冷笑,“別再做無用功了。”
室內一片春光無限,暧昧暖色聲聲……
一個時辰之後,張貴一臉滿足的出來,去張氏出回複了。當然,結果還是什麽也不知道。
張氏轉着手上的指甲套,眸中冷光無限,“那就不用問了,佟慶跟越墨華自小一起長大,他出了事,我就不信越墨華還能不出現!佟慶在京城,越墨華就算此刻不在,也會趕回來的!我要讓老爺徹底厭棄了這個兒子!”
“娘,娘,您可要給女兒做主。”門口傳來一個俏麗的女聲。
張氏面上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笑眯眯的看着門口,越鐘靈小跑着進了張氏的屋裏,撲進了她的懷裏,道:“娘,您都不知道,那個周湘娟實在是太讨厭了,她不是已經跟鄉下的姓雲的那小子定親了嗎?卻還一直纏着哥哥不放,太不要臉了。”
張氏臉一板,道:“一個女孩子,怎麽這麽冒冒失失的?不要臉這話是你該說的嗎?”
越鐘靈吐了吐舌頭,“娘,女兒知錯啦,可是那周湘娟這麽不知廉恥,您是不知道,就沖着她對哥哥的那份熱忱勁兒,那個雲家的小子臉都氣綠了。還有鎮國公一家子,臉色也很不好看。”
張氏聽到此,臉色卻是認真起來,沖着越鐘靈的侍女問道:“花宴上到底出了什麽事?”
侍女答道:“回夫人的話,今日宴會,去了不少世家的姑娘公子,在鬥詩的時候,那位周家的姑娘,她——她…”
侍女猶豫不決的看着越鐘靈。
越鐘靈皺眉,而後擺手道:“算了算了,還是我來說吧。”
侍女松了口氣。
“鬥詩的時候,女兒被她落了面子,忍不住就刺兒了她幾句,誰料她竟然躲到一邊抹眼淚去了。她這行為女兒還真看不上眼,有哪個世家女子如她這般的?抹眼淚倒也罷了,既然都躲到了一邊,也不索性躲好了,偏要讓哥哥給看到了,哥哥倒是什麽也沒說,結果她卻是慌亂的起身對哥哥嬌嬌滴滴的說‘讓公子見笑了’,哥哥自然不好走了。”
張氏臉色已經沉下來。
越鐘靈繼續道:“哥哥就禮貌性的回了句‘姑娘無事還是洗洗去宴上吧,長公主剛剛還問起你來了’。她就對哥哥說‘我看公子家教甚嚴,只是妹妹還是要好好管教的’,哥哥自然得問發生了什麽事兒了,她的婢女便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哥哥賠禮道歉,那女的好不要臉的就這麽摔倒在哥哥的懷裏,還叫不少人都看到了!”
越鐘靈繼續道:“這個周湘娟實在是太讨厭了,說兩句就知道哭鼻子,還會告狀,還不知檢點!真希望那個雲家的小子能退了親才好!”
“好了好了,還不都是你惹得禍,既然現在知道那個周湘娟是這樣的人,往後離她遠些就是了。”
越鐘靈噘嘴道:“娘,您是讓人覺得我怕了她不成?哼!我越鐘靈到現在可還沒避着誰走過路,我才不要!娘,您一定要幫我将口氣出了。”
“就知道找娘,難道自己受的氣不想自己找回來?”張氏循循誘導,越鐘靈也不小了,再過一陣便到了議親的年紀,這會兒是該讓她學着自己去應對一些事情,而不是如現在這般,什麽事情都擺在臉上,遇事就知道叫自己解決或者是搬出國公府的招牌,往後嫁了人,這樣的性子是要吃虧的。
越鐘靈撒嬌道:“娘,女兒也想自己報仇啊,可是,女兒這不是不知道該怎麽做嘛。您總不能讓女兒帶着人去将周湘娟給揍一頓吧?”
“又在胡說八道了!”
“好,看看娘怎麽給你解決。”
周湘娟的二皇子的嫡親表妹,二皇子若是登基,周家勢不可擋,若是雲霄淩娶了周家的閨女,而雲府的夫人又是沈家的女兒,這幾家連成一片,到時候她們張家與越府豈不是勢弱?壞了這門親事也好。“你先回房去吧,娘這裏還有些事要處理。”
“不嘛娘,我要看看小妹妹。”
張氏道:“張媽,帶大姑娘去小寶兒的房裏。”
越鐘靈離開後,張氏才對張貴吩咐了一番,張貴領命回去了。
柴房裏陰暗潮濕,還有老鼠四處溜達,此時正是天氣炎熱的時候,蚊蟲亂哄哄的四處亂飛,佟慶的身上還有好幾處傷口,都是被張貴下狠手打的,蚊蟲最喜歡叮咬的便是這樣的地方。
“吱呀”一聲,柴房的門被打開,一縷強烈的陽光照進來,讓佟慶有點不适應,身上的某些傷口已經開始潰爛發膿。
張貴進來,嫌惡的看了眼地方蜷縮着的佟慶,伸腳踹了踹他,道:“死了沒有?”
佟慶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紅,嘴唇幹裂泛白,一看便是病了,他無力的瞪了張貴一眼,不曾開口。
“都是奴才命,跟對主子很重要!你看看你,呦,這是病了啊?用不用我給你請個大夫啊?”
佟慶還是不吱聲。
張貴一腳踹過去,“別給老子裝死!夫人說要放你出去,你他媽的給老子起來。”
佟慶還是沒有動靜,張貴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他趕緊慌張的去給張氏禀告,張氏差人請了大夫過來。
大夫一診斷,得出了一個令人哆嗦的結論——瘧疾!
這病可是要命的,并且是傳染的,張貴給吓得不輕,立刻拉着大夫給自己診治診治,他剛剛可還碰過他了!
最後張氏得到消息,臉色一陣陰沉,只覺得這事情只要是跟越墨華沾上關系,都沒有好事!越府出了一個瘧疾的病人,這事兒肯定不能隐瞞,上面知道了,定是整個府裏都要隔離的,不過這也是個機會。
張氏當即決定,要将佟慶送到越府的一處別院隔離起來,并且還放了消息,越府奴才佟慶染上瘧疾,被送往越府別院的言論在京城傳的紛紛擾擾,無人不知。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79 給張氏大禮
消息很快傳到了皇宮,皇上派了太醫前來,若實在不行,越府只能隔離,索性太醫待了五天,也沒有發現還有同樣染上瘧疾的,上面下令觀察一個月便可解了越府的隔離。
越墨華幾人起身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辰時,幾人聚在一起用了早餐。
越墨華吃完之後,優雅的擦了擦嘴角,問道:“你還是準備去一趟皇宮嗎?”
柳晔點頭:“我必須去。”
“固執!”笙歌道,“你想想你是怎麽從邊境回來的,既然那些人都說你是通敵叛國了,怎麽可能讓你進的了皇宮?對,或許皇上是信任你沒錯,可你別忘了,京城的守衛軍是二皇子也有一半的調動權,他守着宮門,你還不是任由宰割?”
柳晔道:“如果皇上真的有事該如何?”
笙歌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笑道:“若皇上真的有事,京城會這麽平靜?”
越墨華也勸道:“皇上不會那麽容易出事的。”
雖然全國的兵力,皇上幾乎都分散在幾人手裏,但沒一部分兵力的主要核心都是由他最信任的人掌握,就如同北方邊境,皇上雖然分了軍權給二皇子,但實際上他信任的人卻是柳晔,對于自己的兒子,皇上的內心頗為複雜,一方面自然希望自己後繼有人,但同時又不希望兒子們只惦記着自己的那個位置。
柳晔有些松動:“那我該如何?就在這兒等着,什麽也不做?”
越墨華道:“你确實不能露面,你若出現,你的妻兒便危險了。你如今只能依靠四皇子了。”
柳晔一聽面色一變:“我只忠于皇上。”
“那你的妻兒或許真的會死在你的忠心之下。如今皇上正值壯年,他的兒子們也已經長成,二皇子四皇子各成一派,再加上皇上,三虎争鬥,危險的是誰,大将軍該是比我清楚。不是我們要去站隊,而是情勢逼着我們不得不站隊!”
柳晔頹然的坐下,沉默了許久。
就在越墨華以為柳晔不可能改變主意的時候,柳晔忽而輕輕說道:“這段時間,我就待在這裏,寫下二皇子在邊境的勢力,不止是北方,南境也有二皇子的人。”
越墨華道:“四皇子會接受你的好意的。”
下午春杏兒出門采買回來,立刻就跑到了笙歌那裏,喘着氣兒的驚呼:“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夫人。”
笙歌将曲子的最後一段彈奏完畢,問道:“慌慌張張的,出什麽事兒了?”
“有,有…有佟慶的消息了。”
笙歌趕緊起身問道,“怎麽回事,什麽消息?”
“剛剛在街上,所有人都在傳佟慶得了瘧疾,被送到別院自生自滅去了,越府如今被皇上隔離觀察情況,一個月後再視情況而定。”
笙歌幾乎立刻就皺眉表示了懷疑,一回頭便看到越墨華臉色鐵青的站在門邊。笙歌對春杏兒道:“你先下去吧。”
春杏兒轉身出去,越墨華沉着臉走進。
“該死的!”他狠狠的坐在凳子上,一掌拍在桌上,罵道。
笙歌遞了杯水過去,道:“喝點水,消消氣。”
越墨華咕嘟一口将茶喝了個精光,“我要去看看,佟慶若是出事,我會遺憾一輩子的。”
這是從上輩子就跟着他一直不離不棄的人,若不能護着,他重生一次還有什麽意義?
笙歌問道:“即使知道這是張氏故意引你出現設的局,你也要去?”
“去!”
他的重生不是為了犧牲而來的!
笙歌笑着點頭,“好,我陪你去便是。”
越墨華正要說些什麽,笙歌趕緊攔着說道:“我知道你很感動,不過感動的話就不要說了。反正我們遲早都是要回去面對的不是嗎?早一刻晚一刻,并無多大的區別。又或者,瘧疾若是真的爆發出來,這也算是我們的一個機遇也不一定。”
兩人對視片刻,都笑了起來。
越府,張貴最近有些心神不寧,一早起床就感覺自己有些腦熱頭疼,總在擔心着自己是不是也染上了瘧疾,想起被隔離起來半死不活的佟慶,他也不敢有什麽表現。倒也沒有再去找想容和弄影的麻煩。
想容和弄影是被關在兩個屋子裏的,那晚的事想容并不知道,只是最近越府的人看管她們并不那麽嚴格,想容這才出來想看看弄影。
但不曾想到弄影卻是對她避而不見。
她自小跟弄影一起長大,幾乎是一下子就明白弄影定是出了什麽事兒了。她立刻攔下在弄影屋子前面的丫鬟,道:“張貴呢?他在哪,帶我去見他!”
那丫鬟神情倨傲,“張總管那麽忙,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那帶我去見你們張姨娘。”
那丫鬟瞪着她,“啪!”
一個巴掌扇在了想容的臉頰上,留下五個紅指印,“你自己想死別拉我們下水!什麽張姨娘,我們府裏有李姨娘,麗姨娘,就是沒有張姨娘。那是我們國公府的夫人,不久之後的國公夫人!”
“呸——”
“想容,你進來吧。”屋內傳來弄影的聲音。
想容瞪了那侍女一眼,推門進去了。
丫鬟朝着門口“呸”了一口,扭頭走了。
房內,弄影坐在梳妝臺前,神情呆滞,聽到開門聲,也沒有絲毫的反應,想容靠近她,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弄影身子一僵。
“弄影,到底出什麽事了?”
弄影半晌擡起頭,搖頭緩聲道:“沒事,我沒事,我真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呢?”她邊說邊笑,表情有些吓人。
想容再如何鎮定,現在也慌了神,她蹲下身子,握緊弄影的手,小心又充滿憂心的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了?有人欺負你了是不是?弄影,到底怎麽了?”
弄影忽然雙手抱着頭,拼命的搖頭痛苦的說道:“別問了,求求你別問了!我現在恨不得去死!”
“有人欺負你對不對,我去找張氏,不行就去找大爺!”
想容說的決絕,幾乎是扭頭就走,弄影一把将她拉住:“別去,你不能去!誰也不許去找,在府裏,你就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機會就逃走,尤其不要惹上張貴,那就是個禽獸!什麽也別問,一切都等姑爺和夫人回來!”
話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想容也多少明白了些,“張貴這個禽獸,等夫人來了,就該讓夫人把它當老鼠解剖了!”
當夜,越墨華便悄悄去了別院,看到了病中的佟慶,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無人問津。
回去之後将佟慶的症狀給笙歌說了一下,笙歌一聽卻是感覺不妙,“我們得趕緊将人接出來準備治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春杏兒,你去準備準備,明天回府,咱們也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
對于笙歌的話,越墨華也有些詫異,問道,“什麽大禮?”
“我雖剛到京城,卻也知道一些事情。比如張氏的嫡親侄女,給二皇子做了側妃,再比如二皇子的正妃劉氏如今已經卧病在床許久。而劉氏的母親乃是皇上的親妹妹,長公主殿下,劉氏的父親乃是忠慶侯,不久之前因為河道一案被皇上停職在家,二皇子怎麽對待劉氏的長公主不知道,我就讓長公主知道便是。”
“劉氏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據說她已經病了兩年多了,嫁給二皇子兩年不曾懷孕,再之後就一病不起了。”
笙歌冷笑,“一病不起?真是笑話,二皇子想要奪位,沒有嫡子會是硬傷!張局義的家事何必将女兒送去給人做小?而且還是在劉氏病了的第二年!”
柳晔在一旁聽着,問道:“難道他們是在等着劉氏病死嗎?”
“等着?僅僅是等着,好端端的人,要到哪年才會死?”
春杏兒瞪大了眼睛問道,“夫人您的意思是劉氏的病不是偶然嗎?”
越墨華凝重的點頭:“既然張居義肯将女兒送到二皇子府,他與二皇子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劉氏病死,對二皇子和張家來說都是好事。”
上輩子四皇子登基,遇到的最大阻力便是長公主,因為河道一案驸馬受到牽連,而辦這個案子的正是四皇子,雖然不久之後驸馬就官複原職了,但長公主是個記仇的人。
若是用這件事讓長公主跟二皇子離心,這對四皇子來說應該是一個不小的阻力。
只是二皇子紹晨幾乎就不讓劉氏出府,任何宴會聚會都被他推掉,但偏偏每次長公主去看她,紹晨都不阻攔,讓人抓不找一點兒錯處。
為此,越墨華問道:“劉氏不會出門,二皇子也不會讓你去給劉氏看病,你怎麽見到她?”
笙歌笑道:“劉凱成聽說過嗎?”
越墨華面色有些不自然,“不就是忠慶侯府小霸王嗎?”
他語速快過平時,惹得笙歌一陣淺笑,柳晔看着卻覺得這大概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笑容了,不是因為笙歌的美貌,而是她笑的真笑的誠,不似大多數人的笑容都不過是臉上虛僞的面具,為了掩飾什麽……
春杏兒道:“姑爺,您就甭掩飾了,夫人說過,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你逃避的方式!”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80 長公主府
“小丫頭別亂說話,讓你們夫人誤會就不好了。”越墨華故意板着臉說道。
笙歌斜斜的睨了他一眼,道:“春杏兒可沒瞎說,當初的京城纨绔是你,京城的小霸王可不就是他?聽說你們感情還不一般,一起去過那什麽地方來着?”
越墨華面色一苦,“都是老黃歷了,我都不記得了,你放心,不出三個月,我一定讓京城的留言從我是纨绔大少變成妻管嚴!如果做不到,你就罰我跪搓衣板!”
“我沒這麽要求,都是你自己說的。”
越墨華三指對天,正經道:“請求娘子大人批準。”
笙歌柔柔一笑,不再說話。
春杏兒這才插嘴道:“姑爺,大少爺,您就不要在奴婢和柳大人跟前兒秀恩愛了,奴婢還是個未嫁的姑娘呢,柳大人比奴婢還慘些,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越墨華一瞪眼,心說,我就是故意在他面前秀恩愛的!這家夥年紀不小,色膽還挺肥,瞧着我媳婦那眼神,就讓人打心眼裏不舒服!我的媳婦都敢觊觎,一定要把這種苗頭扼殺在萌芽狀态之下。
“媳婦,你都把你的丫頭慣壞了!連我這個主子都敢取笑了!”
笙歌挑眉道:“我的丫頭我不慣着誰慣着?”
幾人笑鬧了一陣,柳晔才道:“好了,還是言歸正傳吧。”
笙歌不置可否,點點頭,道:“劉凱成是忠慶侯和長公主的長子也是獨子,我聽說最近長公主正在到處求醫問藥,要給兒子治病,你們說這是不是一個機會?”
越墨華奇道:“你好像才剛到京城吧,怎麽能知道這麽多事兒?”
笙歌道:“你以為我平城的三個鋪子都是白開的嗎?再說,既然我知道遲早都是要來京城的,怎麽可能不将這裏的情況打聽清楚了?先機在天時和地利失了也就算了,畢竟事在人為啊。況且,我一早便曉得你參與了皇子們的奪嫡之争,怎麽能不事先弄清楚情況?”
越墨華繼續問道:“那劉凱成病了的事情不會也傳到了平城了吧?不應該啊?”
從劉凱成生病到長公主求醫,這事兒絕不超過三個月,笙歌是如何知道的?消息傳的再快,三個月也不能傳到平城吧?越墨華表示很疑惑。
笙歌和春杏兒對視一眼,春杏兒笑道:“剛來那日夫人讓我出去采買就吩咐我沒事去茶館坐坐,也聽聽大家都在議論些什麽。夫人管這叫做與時俱進!”
柳晔就是個面癱臉,此刻也不免有些忍俊不禁,放在他的臉上卻是顯得抽搐了,“好一個與時俱進。”
“明日我就去長公主府,替忠慶侯世子把病給看了,現在不是都在傳劉氏和她的弟弟得的是一種病嗎,我把世子治好了,長公主會求着我幫她女兒看病的,到時候二皇子也不好攔着。比起驸馬被帶薪休假幾個月,還是女兒的安危比較重要吧?”
春杏兒有些不明白的問道:“那個二皇子妃若是病好了,長公主也該支持自己的女婿才是啊,又怎麽會轉而支持四皇子?這樣一來,不還是沒有絲毫作用嗎?”
笙歌道:“你以為劉氏好了以後,還會跟二皇子生活在一起?”
春杏兒驚訝道:“您是說,她——她會跟二皇子和離?”
“若是長公主知道自己女兒在侄子的府上過的是什麽日子,我想,她就是拼着不要長公主這個頭銜,也會讓女兒和離的吧?反正劉氏堂堂一個縣主,還會愁嫁?便是不嫁人,總也餓不死她。”
春杏兒點頭,“哦。”了一聲,接着又道:“夫人,您現在話變得多了。”
笙歌瞪了她一眼,越墨華卻是煞有介事的說道:“确實是話多了些,不過應該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放心吧,我不嫌棄你們夫人。”
一邊還有個柳晔在旁,笙歌沖着越墨華和春杏兒狠狠的瞪了過去,“你們倆,說話注意點!”
第二天,笙歌便收拾妥當到了公主府。因着她穿着華麗,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公主府的侍衛态度到還算良好。不過也是盡責的将笙歌攔下,問話。
“請問夫人可有拜貼?”
笙歌拿出拜貼遞上,道:“還請将這個呈給長公主殿下。”笙歌沖着侍衛笑了一下,侍衛腦子一陣恍惚,連連點頭,拿着笙歌的拜貼就進去了。
剩下的一個侍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