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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己,宇兒現在不明白不重要,記住這個故事,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了。”

越凡宇認真的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姐姐可真是越來越博文多識了,好一句求人不如求己,妹妹我受教了!”張氏自門口進來,語氣少了一貫的盛氣淩人,佟氏微微皺眉問道:“你怎麽來了?”

“妹妹給姐姐請安來了,往前是妹妹不懂事,姐姐莫怪。可今日姐姐無論如何都要幫妹妹這一回了。”

佟氏更是心驚,自己怎麽可能有幫到張氏的地方?在這個府裏,除了越付山,可就是張氏說的話最有分量了,府裏的下人們可沒有人敢不聽的!

她臉色冷了幾分,“我可當不起你這一跪。”

“珠玉生病了,額頭很燙,姐姐您就拿着你的诰命的身份進宮去請個太醫吧?妹妹我,無論如何也感謝你,姐姐您還不知道吧,墨哥兒回來了,還娶了一房好媳婦,難道姐姐不想見見?”

佟氏臉上微微動容,越凡宇卻已經聽到并且開心的問道:“哥哥回來了?哥哥回來了嗎?我要去找哥哥去。”

佟氏吩咐人将越凡宇帶了下去。

外面,一個嬷嬷在探頭探腦,春蘭見了立馬上前拉了張氏一把,張氏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佟氏的面前,眼淚瞬間飙出絕對的演技派。

她拉着佟氏的衣擺,抹着淚哭喊道:“姐姐,我求求你,求求你就大發慈悲,救救我的珠玉吧?我求求你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改,我都改,往後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只是妹妹求求你,求求你了,珠玉燒的那麽厲害,你怎麽忍心?”

那哀恫傷心的表演,當真是讓見着落淚聞者傷心,就連佟氏也是怔愣了片刻,有些不明白怎麽佟氏忽然間就這樣了。

小小的一間佛堂,站着張氏佟氏以及幾個伺候的下人,人不算少,可忽然間,這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冷然低氣壓。

佟氏微低着的頭,看到地上有一片陰影是剛剛多出來的,她條件反射的擡起頭,看向門口處,越付山正黑着一張臉,烏雲密布仿佛頃刻間便是電閃雷鳴狂風暴雨般的怒氣傾灑而下。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87 弄影的傷痛

佟氏終于明白,為何張氏忽然成了那樣的姿态了,一切都是算計好的,算計的便是她罷了,她忽而冷漠的扯起嘴角,冷漠的看着這裏的一切,心,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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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的看着張氏,有時候她甚至想問一句,是不是她将越府夫人這個位置讓出來,是不是她也去受一遍張媚柔曾經因為她而遭受的一切,這一切就都能夠結束了?

“佟氏,你是要毀去我的所有,你才開心是嗎?”越付山平靜的音調中,蘊藏着暴雨狂風一般的滔天的怒意,仿佛不将佟氏吞噬誓不罷休一般。

佟雅蘭表現的很平靜,她冷看着這一切,仿佛鬧劇,越付山嫌惡的看她一眼,“你全身上下裏裏外外,就只有佟這個姓氏是幹淨的!”

張氏聽到這話,面上閃過不自然的神色。

太醫來的時候,越珠玉的體溫已經降下不少,這京城中人本就看不慣越府的作為,但因其權勢還是不得不巴結應酬着。

但大多在心裏都是鄙視的。

太醫們見越珠玉額頭也不是很燙,便當成了一般的小兒風寒之症,之所以搞的人仰馬翻,不過是後院女子争寵的常用戲碼,他們在宮裏見得還少嗎?

把脈開藥按流程來。

既然太醫說沒事,那張氏自然放心下來,女兒沒事,這心思自然就轉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給越珠玉喂完藥,張氏就在越付山面前哭訴起來,“老爺,您一定要給寶兒做主啊!”

越付山臉上閃過一絲煩躁,“寶兒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老爺,您不知道,今日墨哥兒的媳婦過來,先前也沒什麽,之後來非要看一眼寶兒,妾身怎好推辭,便叫奶娘将寶兒抱了出來。墨哥兒媳婦抱了抱,可是——可是妾身後來才知道,墨哥兒的媳婦她,之前剛剛從別院看過那個患上疫病的下人!寶兒那麽小,這要是被染上了可怎麽得了?”

越付山臉色果然變得很難看。

晚上,越墨華從外面回來,眉宇間藏着一抹憂色。笙歌替他解下外袍,問道:“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問題?”

越墨華抱住了笙歌,“人生真的是充滿了變數嗎?”

笙歌任由他抱着,聽着他悶悶的語氣,回答道:“不管外物如何變化,總有永恒不變的東西,比如你的理想,比如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這些東西,足以堅持我們在瞬息萬變的外物中堅定的走下去。”

“四皇子出事了。”

笙歌一怔,問道:“出什麽了?”

越墨華回答道:“還記得在清河遇到四皇子的事嗎?那次是皇上派他去視察河道,可昨日早朝就有人彈劾四皇子,說他在清河時,與崔家和孟家走的很近,有結黨營私,造反之嫌疑?”

上輩子時,四皇子壓根兒就沒有出過這事兒。

笙歌想起崔家,自己似乎與崔家還有那麽一段恩怨不曾解決呢,不過,“這崔家和孟家都是做什麽的?”

“崔家掌管着兵器制作,孟家握有天下大半的財富!不過,崔府的事情應該極少人知道才是,這彈劾之人也只是重點提了孟家,順帶上了崔家,可這結黨營私幾個字對皇上而言,已經很具有暗示性了。”

越墨華與笙歌解釋道。

笙歌聽罷問道:“四皇子是已經跟崔家達成了共識了是嗎?”

越墨華道:“四皇子已經正式向崔家下聘,迎崔燕語為側妃。”

“我這裏有兩個想法,你要不要聽?”

“說吧,我既然都跟你說了,不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嗎?”

笙歌點頭:“這事要麽就是崔家有亂,對于支持誰分成了兩派,有人偷偷聯系了二皇子。所以,我想既然二皇子那邊一定也得知了崔家的這件事,他們必有行動,我們等就是。”

“光等着,什麽也不做嗎?”

笙歌搖頭道,“我想,就在這兩天,長公主一定會有所表示的。”

二人在墨華居的小廚房,做了點吃的,擺在飯桌上,正要開始動筷,忽然從外面闖進來一群氣勢洶洶的人,春杏兒怎麽攔都沒攔住。

“你們太放肆了,想幹什麽?”陳嬷嬷問道。

“讓開,大少奶奶謀害我們二姑娘,我等是奉了老爺的命令,來捉拿——”

聲音戛然而止,一支筷子正插在那人的心口處。越墨華沉聲吩咐道:“讓他們進來,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的笙歌,他都舍不得打罵一下,居然被這些人口出污言的侮辱!

其餘人都被震懾住了,進來時臉上的表情也沒那麽嚣張,尤其看向越墨華時,眼底還有驚恐。

好一群欺軟怕硬的護衛!

笙歌已經将面前的銀耳粥喝的差不多了,優雅的拿着帕子擦擦嘴,“你們是來捉拿我的?”

聲音慵懶帶着笑意,可怎麽聽,都有一股狠勁兒,外頭都已經死了一個人,她還能将東西吃的這麽優雅,也是個狠人!

“大少奶奶問話,你們聽不見?”越墨華出聲,看這樣子,到像是笙歌的打手了。

幾人面面相觑,互相推搡着,最後一人站出來說道:“回少奶奶的話,是請,請您過去——問話,問話……”

“哦?是嗎?我的人被你們幾個推了,該如何呢?”

“啪啪”的巴掌聲混合着求饒聲,“是我們有眼無珠,沖撞了您,求嬷嬷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們一回。”

笙歌問道:“陳嬷嬷,可夠了。”

陳嬷嬷道:“多謝奶奶體恤。”

“走吧,也去看看父親叫我有何事。”

越墨華道:“嗯,我與你一起去。”

走在道上,迎面走過來一個慌慌張張的人影,越墨華一看是張貴,随即吩咐那幾個護衛道:“去,給我把那人抓起來。”

護衛們擡頭一看,那不是很受張氏器重的張貴總管?頓時吓得臉都白了。

越墨華一看,便冷笑道:“不敢去?”

“大少爺,您就饒了我們吧。”

“去的話不用死,不去?馬上死!”

幾人立馬想起同伴的死狀,心裏更是驚恐不已。

張貴很快被捉到了笙歌他們的面前,笙歌站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看着他。

“我可是越府的總管,你敢——你敢——”

“弄影在哪兒?”

張貴掙紮道:“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知道一個大夫有多少種手段能讓一個人痛苦的死去嗎?你想嘗嘗?”

這時候,一個聲音弱弱的回道,“我——我知道弄影姑娘在什麽地方……”

笙歌銳利的眼神撇過去,“你們看住了他,你帶路。”

衆人傷感為難,少奶奶,恁還得去給老爺回話呢啊,怎麽可以這樣?

幾人都愣着,沒人有動作。越墨華一聲冷哼,道:“你們都是死人啊?沒聽到奶奶的吩咐?”

“可是……”

“可是什麽?”

幾人都愣愣的不再說話。

四處的下人看着都覺得心驚,怎麽這大少爺那一副沖鋒陷陣的姿态,看着就像是個職業打手,您這又是要鬧哪樣?

那個之前說話,想要讨巧賣乖的小厮現在真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誰也找不着他才好,這裏的氣氛有點太吓人了好麽?好想找個地方偷偷躲起來,扇自己兩巴掌,叫你多嘴!

看着這些護衛小厮還是一個個的猶猶豫豫的不肯動,越墨華挑了個不順眼的,一腳踹了過去,怒道:“一個個裝大爺是吧?不把小爺我放在眼裏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于是,小厮帶路,笙歌跟着,後面張貴被不知道哪位恨他入骨的人弄來了一根繩子綁着,一路拖拽着往張貴住所那邊的耳房走去。

側邊耳房一打開,迎面就撲來一陣淫靡的七夕,讓人聞着便想作嘔。

笙歌眼中閃過寒芒,“你們都留在外面,陳嬷嬷,我們進去。”

走進屋子,裏面氣味更加的難聞,似是許久都沒有人過來清洗一般,雜亂不堪。

笙歌走至床邊,那裏一個單薄的人影在瑟瑟發抖,笙歌掀開床簾,看到弄影蜷縮在床的一角,目光驚懼的頂着外面,嘴唇無意識的蠕動,“走開,別過來別過來!走開!”

陳嬷嬷目光露出不忍,更多的是憤怒!

笙歌慢慢的靠近,安撫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弄影,以後再也沒人會欺負你了。”

笙歌将聲音放的低柔,充滿讓人安定的味道。她連着說了很多遍,弄影終于平靜下來,呆滞的眼睛看着笙歌,仿佛是要極力的認出這個人一般,盯着看了許久,她忽然放聲大哭起來,“我一直在等您,您怎麽才來?”

笙歌心底犯酸,還有一股不知名的感覺充斥的心間,看向弄影身上那些暴露的傷口,笙歌微微撇過眼去,竟然有些不敢面對,那種不知名的感覺叫愧疚!

“陳嬷嬷,去弄一身新衣服過來,還有我的那些常備的藥膏,都拿來。叫廚房準備水!”

陳嬷嬷一一應下,下去準備。

“弄影,乖,過來,讓位給你檢查一下傷口。”

弄影面上閃過猶豫,最終還是過去了。

笙歌将衣服去了,剛剛碰上她的胳膊,就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瑟縮僵硬,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張貴這個畜牲!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88 跪祠堂

“不好了不好了!少奶奶,老爺親子帶着人過來了!”

笙歌幫弄影将身上擦拭幹淨,又給她上了藥,吃了些安神的藥,這才讓她睡下。笙歌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就聽到外面一陣吵鬧。

越墨華帶着人去上外邊兒迎了出去,越付山身後也跟着幾個護衛,氣勢洶洶,雙方這麽對着,倒有些掐架的味道,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越墨華帶着人在路邊一攔,就是不讓越付山過去!

越付山氣的臉色鐵青,喘着粗氣,顫抖着手指着越墨華罵道:“你——你這個逆子,畜牲,這是要跟我動手嗎?”

“父親您這大晚上的往下人院裏跑做什麽?還帶着這麽多人,影響多不好!”越墨華吊兒郎當的說道,面上盡是不在乎。

越付山氣的嘴角邊兩撇胡子直翹,“你——你再說一遍!”

越墨華兩手一指,随便點個人就說道:“你,來替我重複一遍!”

被點到名的那倒黴鬼,膝蓋一軟,跪下哭道:“饒了我吧,求求您,少爺!”

這位爺在府裏的胡鬧,他們一直都很清楚,而老太爺老太太不在,這越府怎麽的還是要交給老爺的,如今這倆人掐架,受傷遭殃的肯定是他們這這些下人!

越付山上前出手就想教訓他,被他側身避開了,道:“我說過不會再任你打罵的。還有,父親您既然已經老到耳朵都不好使的地步了,就該好好歇着,沒事摻和那麽多做什麽?”

“逆子,你這是大不敬!你的親妹妹就要被你護着的那人害死了,你——我看是我越府家門不幸才出了你這麽一個子孫!”

越墨華無所謂道:“哦,那死了嗎?”

越付山一時還真有些不适應兒子的這種轉變,以前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如今卻是還未說兩句就動手。

越墨華說他老了,他心底還真就生出一股自己已經老了,弄不住他的感覺。

他上前兩步,“你給我讓開!裏面的那個女人要害你的妹妹,你敢包庇?”

越墨華堅定的一步不讓:“我只知道,我媳婦累了,需要休息,不希望被一點小事打擾,您請便。”

“小事?”

越墨華正想再說,笙歌的聲音就從後面傳過來,“既然父親這麽晚了,親子過來叫我,我怎能不去呢?”

“老爺不好了,二姑娘額頭很燙,神志不清了快!”

越付山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把她給我帶上!”

幾人準備上前押着笙歌,笙歌道:“不用押着,我又不跑。”

越付山走在前面,步伐飛快,“交叫大夫了嗎?”

笙歌懶懶的插嘴道:“那個京城剛開業的千金堂知道嗎?不巧我正是那裏的大夫呢。”

越付山腳步猛然停下,頓了一頓,複又提腳朝前走去,還一邊吩咐道:“拿了我的牌子,去宮裏請個太醫過來。”

笙歌無所謂的撇撇嘴,沖着越墨華瞅了一眼,渣爹不信我,我也沒辦法。

越墨華寵溺的看過去:沒關系,讓他後悔去吧!

幾人在屋子裏等了許久,太醫才姍姍來遲,看狀态便是被人剛從被窩裏面拉出來的!太醫心裏也是滿腹的牢騷無處發洩,只得繃着臉進了屋子!

越付山看了眼笙歌,然後下令:“将大少奶奶帶去祠堂,二姑娘不好,大少奶奶就不準出祠堂!”

笙歌真心覺得這件事很虐心,你又不讓我去瞧病,出了事兒還得我付出代價,天底下最慘的事兒也莫過于此了吧?

笙歌還沒說什麽,越墨華先跳腳了,“你不承認這個兒媳婦在先,這會兒又要把人扔祠堂裏頭,你這是什麽邏輯?!”

“帶走!”越付山不理會抓狂的兒子,命令道。

越墨華閃身幾乎是不加思索就擋在了笙歌的面前,道:“誰敢?!”

父子倆又較勁兒起來……

笙歌從越墨華身後站出來,道:“反正遲早都是要祭拜一下你們的祠堂的,這會兒提前見見先人們也不錯。”

“不行,那個地方不是人呆的。”越墨華反對道。

“我們在這兒影響父親心情,說不定還會影響太醫發揮,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是非之地當遠離,想比起來,祠堂再怎麽不好,也比這裏好太多了。”

笙歌說話聲音不大,卻也能讓在場的人聽的清楚明白……幾個下人都低下頭微縮着腦袋,極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越付山擡頭瞪着笙歌好一會兒,才道:“你——很好!”

“當不得父親如此重誇。”

越墨華配合道:“父親,既然妹妹要看病,我們也不好耽擱,就去跟已故的長輩們交流交流,培養感情,也讓他們不要這麽早就把妹妹接走。”

笙歌很想朝他豎起大拇指,這話說的直戳人心窩子啊!

兩人不等越付山發話,就齊齊的轉身去向祠堂了。

屋裏的下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到底是留下來伺候着,還是送大少爺去祠堂?不等他們有所行動,越付山已經怒道:“都杵在這裏幹什麽?不知道進去此後着嗎?”

越付山進屋裏看到太醫臉色不大好,心理一驚,問道:“怎麽樣太醫,小女的病如何了?”

越府的祠堂與小佛堂靠的很近,越墨華拉着笙歌的手,道:“咱們不去祠堂,我帶你去佛堂,見一見你正經的婆婆。”

笙歌道:“是你着急着讓我看,可不是我急着要見婆婆的。”

“是是是,我的女神!”

已經是夜半十分,佛堂邊此刻亮着微弱昏黃的燈光,炷火搖曳間,隐約可見人影,裏頭的人此刻還未睡。

越墨華上前敲門。

門內傳出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溫柔低沉,“誰啊?”

“娘,是我。”

裏面的人影動起來,門被打開,走出來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的婦人,素面不染顏色,青絲散開無一件發飾,灰色的衣袍襯的人稍顯寂寥。

“瘦了。”佟氏盯着越墨華半天,心疼的道了倆字。

越墨華道:“有嗎?娘您是太久沒見着我,想的吧?我怎麽還覺得我胖了不少呢?”他揪着自己的臉湊過去,道:“不信你揪揪看。”

這一番沒有下限的賣萌耍寶,終是讓佟氏笑了出來。

越墨華這才拉着笙歌的手,過來道:“娘,您看,這是兒子給您找的兒媳婦,怎麽樣,漂亮吧。”

佟氏看着笙歌,面上看不出喜惡,“你就是雲笙歌?”

笙歌點頭,畢竟是頭一次見婆婆,說不緊張,估計都沒人信。不過看佟氏這樣子,笙歌覺得自己這是遇上挑剔的婆婆了!

佟氏轉身往裏走,道:“你們進來吧。”

笙歌進展的同越墨華對視了一眼,進了佛堂。

裏面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佟氏拿了兩個杯子,自己動手泡了兩杯茶,自己則盤腿坐在蒲團上,手裏拿着念珠。

“雲笙歌是嗎?我聽說過你。”佟氏開口道。

笙歌心裏雖然緊張,卻也沉住氣沒有開口,等着佟氏自己繼續。

佟氏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許久,沉着的臉終于有所軟化,“不好奇我怎麽聽說過你的嗎?”

笙歌笑道,“不管您曾經聽說過什麽,或許這些讓您對我的主觀印象不太好,但我更相信,您是一個願意相信自己得人,一定會自己去證實,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佟氏臉上已經染上笑意:“是個好孩子,以後跟墨哥兒好好過日子。”

笙歌點頭,并不多話。

佟氏道:“一個人,不論她多會僞裝,多會掩飾,眼睛總能反映出一個人真實的內心,你的眼神澄澈卻又深邃,見不到一絲雜念,不會是當初傳言中的那樣的人。”

從佛堂出來已經是後半夜了,兩人開始慢慢悠悠的往祠堂那邊走去。

推開祠堂的門,就能感覺到一股陰森的感覺,兩人在地上盤腿坐着,不一會兒,便感覺有些涼了。

“小時候,我跪過許多次刺痛呢,幾乎是每十天就要在裏面跪兩天。還不給吃的,在祠堂的後門處有一個我刨出來的洞,之後我每次跪祠堂,都是佟慶偷偷的拿吃的給我,就從那裏塞進來。”

笙歌搖頭嘆息道,“你的童年——”

她本想說,好悲慘。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童年,她就立刻閉上了嘴巴,她的童年大概才是最悲慘的吧?都在生病喝藥和被研究中度過了……

兩人這麽随意的聊着天,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漸漸的亮了起來,睡意來襲,笙歌趴在越墨華的腿上,睡着了。

越府此時已經人仰馬翻了,也就只有祠堂和佛堂這兩處地方來的安靜寧和一些。

越付山坐在越珠玉的身邊,滿臉的疲憊,太醫也還未歸,還在給越珠玉降溫,額頭持續發燒,在沒法兒降下去的話,越珠玉要麽死,要麽傻!

“把二姑娘使用過的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燒了吧。”太醫吩咐。

不一會兒,幾個以前出過天花的婢女就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老爺,二姑娘的東西都在這兒了,要怎麽處理?”

越付山擺手道:“燒了吧。”

張氏得到消息之後,立馬就暈了過去,之前看的大夫和太醫不都是說只是一般的風寒嗎?怎麽會是天花?!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89 世子爺

太醫忙活了許久,越珠玉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下來了。他收拾醫箱準備離開時,越付山問道:“我女兒她,不會有事了吧?”

太醫搖頭,心裏雖然不喜這國公府的作風,但對現在的國公爺還是極為敬佩的,并且小兒無罪,語氣充滿悲憫的道:“看看這三天的情況吧,不過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她的情況算不得好。”

越付山有些支撐不住的搖晃兩下,太醫的話說的含蓄,但其實不就是在說準備後事吧?

太醫回到宮裏就向皇上禀報了越府的事情,聖旨很快下來,越府所有有風寒症狀的人一律隔離,封鎖越府三天,沒有異常情況才能出府走動!

笙歌和越墨華待在祠堂裏,似是已經被人遺忘了一般。

陳嬷嬷每日都會送吃的過來,在祠堂裏除了夜裏有些陰森寒冷之外,其他都還好,兩人窩在一起互相說些故事,感情增進很快,越墨華對這次的祠堂事件已經一點兒怨言都沒有了,不過該報的仇還是要報!

三天後,越府的禁足令被解,越珠玉也還沒死,只是高燒不退,身子時冷時熱,臉上的痘子都出來了,而張氏憂心忡忡,看顧不利,臉上被越珠玉自己撓出了許多疤。

京城也很快傳出了許多關于越府的不利謠言,說說越府以庶代嫡,嫡庶不分,混淆正統,至天下倫理不顧,才會讓越府這短短時間就出了這麽多事情!

越付山一下子老了許多。

而在別院照顧佟慶的春杏兒和想容,聽到傳言之後,心裏很不放心笙歌,就打算回府看看。經過這幾天調理,佟慶的身子已經恢複了不少。

于是三人一合計,便決定一起回去吧。

在路上,三人遇到了京城小霸王劉凱成的馬車,小霸王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神采,也是聽到京城越府的傳聞,不顧長公主的反對阻攔,非要跑出來看看救了他一命的仙女。

小霸王駕着車,在街道上一路橫行,撞到了春杏兒三人還要跳出來罵是他們撞了他的車!

後來一聽這三人是小仙女的下人,臉色瞬間變得和氣,還特麽的不要臉的解釋,這就是不打不相識!

拉着佟慶的手就往車上拽,“來來,都上車,小爺我正好也去越府,捎帶你們一程。”

想容看着滿臉黑線,世子爺,您這滿臉自己人的表情到底怎麽回事兒?

春杏兒也很郁悶,很想問一句:“世子爺,您這個一臉的回娘家的興奮感到底從何而來?”

佟慶根本沒有時間多想,就被強行帶上了馬車!

三人懷着詭異的心情,上了小霸王的馬車,心裏忐忑不已。

馬車嚣張的前行不久,三人也都是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感受了一回飛揚跋扈,直到越府門口下車,幾人摸了摸心口,跳動的厲害。

不過,三人都不曾注意到,這位爺雖然張揚跋扈,可一路行來,卻沒有弄壞百姓的一件東西,弄傷過一個百姓。

越府門前的侍衛早就注意到這輛嚣張的馬車了,馬車的簾子是尊貴無比黃,只比皇上用的明黃色低了一點而已,這麽張揚的顏色,除了皇上特批的長公主府還有誰?這麽嚣張的姿态,出了長公主府的世子爺,京城小霸王還能有誰?

護衛們壯着膽子上前問道:“您您您來來有什麽事嗎?”

劉世子爺一腳踹翻了護衛,“連請安都不會,國公府養你們做什麽?”

被踹的那人趕緊爬起來,和另一人一起行禮請安。

世子爺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們讓開,爺我找你們少奶奶有事兒?”

“啊?”兩個護衛都說一愣,而後道:“這,這不行啊世子爺。”

劉凱成臉色一板,立馬不高興了:“怎麽不行了?是不是要把你們當家的叫過來,給爺我當面說說到底行不行?嗯?”

那一聲“嗯”帶着十足的威脅的味道,讓兩個護衛吓得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

春杏兒擡頭看了劉凱成一眼,複又低下,世子爺啊,您這說起話來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匪氣十足的?這樣不好,少奶奶說,這是沒素質的體現好麽?

“小的,小的這就去…去禀報——”

說着,兩人都是一溜煙就跑了,沒辦法,這京城小霸王,不能打不能罵,連皇上都慣着,對上他,基本只有頭疼的份兒,更何況他們這種人下人?還是早走為妙!

劉凱成看着兩人很快就消失不見的背影,摸着下巴搖頭低嘆:“禀報什麽禀報?越府還能不歡迎我不成?”

然後興沖沖的對春杏兒三人道:“走,爺領你們進去。”

三人跟在劉凱成身後,默默的進了越府,心裏不知再想些什麽……

進了越府,劉凱成如同逛自家後花園一般的閑庭信步,優哉游哉,走到一處假山邊,還不時的跟自己身邊的婢女交流一二,主要讨論的是這裏的擺設與他府上的差距。

春杏兒三人跟在後面,越聽腦門越黑,聽着小霸王的形容,這裏簡直就人間煉獄,在這裏生活完全就是水深火熱!

佟慶不禁深思,自己的生活環境真的這麽無法忍受嗎?

拐過一個長廊,與趕來的越付山迎面碰上,越付山上前道:“不知世子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說完瞪了跟在自己身後的護衛一眼,你們都說死人嗎,就這麽放人進府來了?國公府養你們這些人有何用?哪天國公府被人搬空了都不知道!

護衛們全部都是頭一低,然後心裏默念: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看不到我……總之怎麽能逃避責任怎麽做!

越付山終于不再瞪着他們,他笑着迎上去,說道:“長公主在府上還好嗎?”

劉凱成一臉的不耐之色,“我可不是來找你敘舊的!你們府的大少奶奶呢?”

越付山臉色閃過尴尬,反正誰跟這魔王較真,一準會被氣死!

大少奶奶?

越付山這才想起,那個女人還被自己關在祠堂裏頭,只是什麽時候,那個剛進京城的女人跟忠慶侯府扯上關系了?世子這是特地為她而來?

不守婦道!

越付山給笙歌下了四字評語。

“她犯了點錯,正在族裏祠堂反省呢。”越付山解釋。

這樣的理由若是劉凱成能接受,那他就不是京城的小霸王了!

劉凱成臉色大變,跳起來就差揪着越付山的衣服領子了,“祠堂?!被關在那種鬼地方!”

越付山的臉已經黑了,祠堂這樣的地方,居然被一個族外人說成是鬼地方,這換作是稍微有一點家族意識的人都不會忍受的了的!

越付山捏緊着拳頭,說道:“世子說話還請放尊重一些。”

“尊重?你關起來的可是小爺我的救命恩人!不拆了你那祠堂就是看在越國公的面子!還敢說尊重?我娘尚且要對她禮讓三分,你敢關她?!”

這一段話,透露了太多的信息了,讓越付山心裏震驚不已。

比如說,世子爺往前傳聞已經病入膏肓,如今卻已經比正常人還生龍活虎,說明他的病真的好了,而他說雲笙歌是他的救命恩人,就說明雲笙歌的一身醫術真的很好,而且如果她與公主府的關系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的後臺就大了!

照世子爺的态度,公主府應是很看重她!

“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去将少奶奶請出來?”

幾個護衛夾雜着小厮和婢女,領聲雜亂的下去了。

劉凱成瞅着,果然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挖苦道:“你們府上真有意思,護衛幹的活兒跟小厮婢女一模一樣!”

說完,也不管越付山是個什麽表情,直接無視他問佟慶道:“越府會客廳在哪?我們去那兒等着去。”

佟慶配合道:“世子爺這邊請。”

而後領着劉凱成便朝着越府的會客廳方向去了,華麗麗的無視了越付山一回,佟慶心中暗爽,教你總是無視少爺,這回也嘗嘗被無視的滋味!

祠堂那邊,笙歌和越墨華正吃完陳嬷嬷送來的飯菜,準備去外面散步消失,婢女小厮們一溜煙過來了。

态度一個比一個恭敬,“給大少爺,大少奶奶請安。”

笙歌挑眉詫異道:“是你們二姑娘好了還是不行了?”

下人們都有些無奈,這個問題真的叫人很難回答阿,想了想,還是決定照實回答道:“二姑娘得了天花,太醫說已經挺過了最危險的時候,不過這個時候痘子還不曾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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