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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笙歌不再問話,便有一個婢女大着膽子道:“大少奶奶,大少爺,老爺請你們去會客廳。”

笙歌和越墨華二人相視一笑,越墨華道:“我挺喜歡這裏的,暫時不想離開,先人們都很好,很慈愛長輩,在這裏過的很好。還想再盡盡孝心,陪陪先人。”

所有人,腦門冷汗嘩啦啦的往下流……

笙歌找了一處地方坐下,而後問道:“是誰來了,要見我們?”

“是長公主府的世子爺。”

笙歌道:“原來是這樣,那倒是要去見一見了。”

笙歌随手指了一個婢女道:“你,前面帶路!”

婢女為難的說道:“大少奶奶,您不要需要換件兒衣服,梳洗一下嗎?”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90 見鬼的一見如故

笙歌瞅了眼自己,然後問越墨華道:“需要嗎?”

越墨華一本正經的瞅了半天才道:“還不夠狼狽。”

二人相視一笑,朝着越府會客廳走去。

劉凱成大爺一般的坐在主坐上,喝了一口婢女端上來的茶水,咋吧着嘴點評:“火候不到,茶葉一般,茶壺太次!”

說的越付山臉又是一黑。

他本就傷心小女兒的事情,結果又被這大爺一頓刺兒,頂不是滋味,真想拂袖而去,可奈何他老子是忠慶侯,他老娘更是深受皇上寵愛信任的長公主,滿腔怒火只得隐而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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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肝火旺盛,燒久了會內傷,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心髒隐隐在抽疼了……

終于,在劉凱成一杯茶喝盡,也将越府評說的一無是處的時候,笙歌和越墨華終于姍姍來遲,行走間,步履輕松漫步,看在越付山眼中又是一通火氣。

劉凱成見到笙歌,眼前一亮,趕緊起身,急跑過去,一把捉住笙歌的手,道:“夢裏的仙女,可算是找着你了。”

越墨華看着一股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見劉凱成還不撒手,他一個健步飛奔過去,扒開劉凱成那礙事的爪子,使勁兒一個推搡,将劉凱成推出去老遠,一個趔趄,差點兒撞到門上!

越付山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小霸王要是在自己這越府出了事兒,那長公主不得鬧死自家?

劉凱成站定,瞅着越墨華,怒道:“你幹什麽?”

越墨華卻不作回答,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劉凱成的雙手,那目光恨不得化成兩柄尖刀,将那兩只礙事的爪子剁了!

順着越墨華的目光,劉凱成看向了自己的雙手,而後嚣張的舉起放置鼻尖,輕嗅做沉迷享受狀,某人臉色黑的跟染上了墨汁一般。

劉凱成眼神挑釁,你能耐我何?

笙歌在一旁看着尤其無語,這倆人怎麽看都透露着一股相愛相殺的奸情。

越付山卻将一切算到了笙歌的頭上,越發的認為這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如果說她的醫術真的那麽好的話,他也絕不承認,只因他不想背負那麽沉重的內疚,不想承認是因為他,讓女兒錯過了救治。

他只能拼了命的在笙歌身上找錯誤!

想到此,他又是狠狠的瞪了笙歌一眼,笙歌無奈的聳聳肩,心說渣爹你這心态可不好,小心年紀大了容易上火得中風啊!

那無所謂的态度,更加讓渣爹氣的心口疼。

于是在場幾人,倒只有劉凱成面上表情和善一些。只是,瞬間卻又轉黑,“哼。”

一聲冷哼,讓越付山心裏抖了抖。

“你們國公府是銀錢虧空了不成?不說她是小爺我的救命恩人,她也是你國公府的媳婦,倒是穿戴的還不如一個丫鬟!待會兒回去就見見那些吃幹飯的禦史,整日裏無事可奏,可小爺我不過出來串個門子就發現這麽一件沒規矩的事情,我看那些禦史也不要做了。”

話裏話外,都是禦史沒有做好本職的工作,越付山額上汗水滴滴往下流……

品了茶,敲打了越付山,劉凱成便很是直白的說道:“我與越大公子一見如故,越伯父您年紀大了,倒是插不上嘴,不如去陪陪你的床上明珠吧。”

越付山一口血哽在喉嚨!即使你是皇親國戚,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捏了捏拳頭,到底還是轉身出去了。

越付山走後,劉凱成将視線轉向了越墨華,越墨華還嫉恨着他那黑爪沾上笙歌的事情,心裏生氣,傲嬌的轉過頭去,誰跟你一見如故?

笙歌立在一旁,其實我才是外人對吧?

劉凱成卻是少見的正經了起來,沖着笙歌福身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笙歌道:“不過是與長公主之間的交易罷了,你不必挂在心上。”

劉凱成卻未見生氣,而是撫掌笑道:“我就是喜歡直白的人,陰謀詭計得來的,終究不長久。”

他頓了片刻,神色頗為凝重道:“我母親我也讓我代為謝過與你。她說,若你今日有空。還請與我一道去一趟我府,母親要帶您去見一見我姐姐。”

笙歌點頭,“好。”

越付山黑着臉回了自己屋子,憋了一肚子或無處發洩,以往遇上什麽不順心的事兒,都是習慣了找張氏的,今兒也是如此。轉悠到了張氏的院子,進了屋卻只看到外院灑掃的丫頭,這才記起張氏已經被自己罰到了佛堂裏閉門思過去了。

他神色恹恹的回到了書房,在抽屜裏拿出一個上了鎖的小盒子,盒子每日裏他都要過來擦拭,顯見的裏面的東西于他而言何其珍貴。

他從腰間的荷包裏拿出鑰匙,将盒子打開,裏面放着一對草戒,兩個荷包,一塊繡了芝蘭的帕子,旁邊還繡了一個心字,還有一支笛子擺放在裏面,越付山一一撫摸,神情充滿了眷念和懷想。

“佩心,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日夜想你。”

他拿出盒子裏的畫卷,緩緩展開,畫卷上是一個美妙少女的畫像,嘴邊泛着笑,眼神晶亮,一看便是滿含幸福的樣子。那一雙眸子倒與張氏的有幾分相似。

這是佟佩心,佟雅蘭的嫡親姐姐。

想起珠玉那再不見靈動的眸子,越付山心底一陣揪痛。留不住的終究留不住,哪怕使盡了手段。

他待張氏這樣特殊,不過是因為那雙眼睛和那樣的性子。只是,近年來只是已經愈發的不像她了,這個女兒,長得最像自己的小女兒,一雙眼睛簡直和佩心一模一樣,這是心底巨大的安慰,可怎麽就染上天花了呢?這一晚他喝了許多酒……

笙歌要與劉凱成一同去長公主府,越墨華是死也要跟着,那小子瞧着笙歌那不懷好意的樣子,分明就是意有所圖,他怎麽可能放心讓笙歌單獨與他同往?

在有些時候,越墨華的堅持讓人感到心驚,這不,最後還是得逞了。

到了長公主府,是紹秀娥親自過來迎接。她吃了幾天的藥,笙歌今日過來也将這幾天琢磨出來的藥膏帶了過來,配合着使用,面上疤痕也會淡去不少。

長公主拉着笙歌的手感嘆道:“真乃神醫。”

“都是我應該做的。”

長公主将越墨華和笙歌領到了屋內,退了所有伺候的人,而後鄭重道:“今日朝中會不太平,皇上不日就會有大動作。聽聞越府出現天花已經被皇上緊足,你們切莫妄動,這個時候被緊足反而是最好的。”

越墨華皺眉思索起來,上輩子這個時候,朝中很是平靜,怎麽會有什麽大事發生?略微一想,自己和笙歌的不同,還是對事情發展的軌跡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啊。

他朝着長公主深深福身一拜:“多謝公主指點。”

長公主只點頭道:“一會兒随我去四皇子府吧。”

笙歌領命。

長公主要去四皇子府,并未遞送拜帖,讓四皇子吃驚的同時又受了一番驚吓。近來皇上的手段看着似乎都是針對周家一黨的,這讓他心裏很是多了幾分忐忑,昨日想要求見太後,卻被告知太後病重,往前太後病重時那回不是他們輪番上前探望來着?

憑着敏銳的直覺,四皇子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偏生的這個時候,長公主又來了,這讓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被病的已經快不行了的劉氏。

掃了一眼在長公主身邊的笙歌,雖然驚豔于她的美貌,但生面孔,卻是添了幾分謹慎。

他很快鎮定下來:“姑姑今日過府,怕是又來看望表妹的吧?唉,表妹近來身子骨愈發的瘦弱了,姑母去看看也好,算是個寬慰吧。”

長公主只瞥了他一眼,就道:“帶路。”

由四皇子親自領着,拐了一個小道,才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

笙歌五感強大,幾乎在很遠的地方就已經聞到了那處地方屋子裏發黴的味道,以及湯藥的味道。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四皇子時刻都在用眼角的餘光瞥着笙歌,笙歌自然有感覺,這是不放心罷了,到還真是謹慎小心。

推開門,一股難掩的怪味立刻撲面而來,就連長公主聞者都不禁瞪向了四皇子,明明上次過來還挺好,這才時隔兩月,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伺候的丫頭呢?堂堂一個四皇子妃,就這麽不聞不問的躺在這裏?這是哪一國的規矩!”長公主暴脾氣飙了。

上次過來是,女兒雖是虛弱,卻也不至于如此,瘦得堪稱是皮包骨頭,若非母女親情,那模樣到差點讓人認不出來了。

她忽然轉頭瞪着四皇子,滿目怒火,“我把女兒嫁給你,你就是這麽照顧的?!”

“我——”他想解釋,可人已經這般的躺在了床上,還能如何解釋?心裏不免埋怨起張芷娟,張家近幾年倒是發展勢頭不錯,最主要的是在朝中已經占據勢力,他如今最缺的也正是朝中的勢力,因此當張居義将女兒送過來的時候,他就沒想過拒絕。

劉氏性子木讷,不多言,生的也不如張芷娟妩媚,再加上自己也用上張家,也就随着她在府上折騰。

後來知道她想弄死劉氏,他心底暗暗吃驚,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是自己的枕邊人,會不會有一天也會将自己給了結了?

他放任她去做,卻也暗暗決定,絕不再多加親近與她……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91 老子繼續洞房

長公主狠狠的瞪了眼四皇子,便對笙歌道:“切脈吧。”

紹晨心底一驚,這竟是她帶過來的大夫?果真是起了懷疑了嗎?想到今日來父皇在朝堂上的動作,他手底下的人手連番折損,難道也是因為這位好姑姑向上進言的緣故?

對于四皇子紹晨與長公主紹秀娥之間的暗潮洶湧,笙歌只當沒感覺,一心替劉氏把脈,确有中毒之症,且還不止一種毒。

放下劉氏,沖着長公主隐晦的點頭。

長公主眼底一下子迸射出驚人的怒意,盯着紹晨半晌冷笑出聲:“四皇子紹晨,接旨!”

聲音自齒縫中發出,仿佛是要吃了眼前人一般。

紹晨心裏又是一驚,今日姑姑前來竟是領着聖旨過來的,他的心裏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起來,父皇對于這位姑姑的感情,他自然清楚,只要沒有觸及他的底線,這位皇姑姑開口,父皇就不會拒絕!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有貴女劉氏,賜嫁與皇四子晨,成婚幾載,未有所出,夫妻心漸異,今賜和離。欽此!”

和離!

紹離心裏波瀾壯闊,面上平靜無波,只盯着自己姑姑瞧了一會兒,接了聖旨,“姑姑早就知道了?”

紹秀娥不想他還能問出如此話來,頓下腳步,回道:“我只知道,我的女兒,我百般疼寵的女兒,不是讓你跟那個女人如此糟踐的!”

屋外進來幾個侍女,将劉氏自床上擡起,出了四皇子府,放在了軟轎上。

笙歌跟在長公主走在後面,紹離也已經從地上坐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盯着笙歌的背影,“本王記住你了。”

笙歌和越墨華一同回了越府,神清氣爽!

越府近日還在隔離期內,若非長公主手眼通天,笙歌也出不得府上,現在回了府,自然就該老老實實的待着。張氏如今被越付山罰着修身養性,越付山傷感與小女兒的慘死,一時間倒也不在多管府裏的事情。

這一天,墨華居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說是不速之客,只因為十多年來,這位可從未踏進過墨華居半步,雖然她也生活在越府,并且還是越墨華的妹妹。

越鐘靈踏進院裏,“越墨華,我給我滾出來!”

笙歌在屋裏練字,聞言臉色一沉。陳嬷嬷外去一瞧,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姑娘您小聲些,少奶奶正在練字呢。”

“練字?她能寫出什麽好字兒?不過是平城那種不入流的把自己當個世家的人家教養出來的,也把自己當回事?哦,對了,還不是在府裏教養出來的,還不知道究竟學了什麽勾引人的法子呢。”

竟是越說越離譜了!

陳嬷嬷臉色也沉了下來,這是一個姑娘家該說的話嗎?

“你這個惡奴,給我讓開!”見陳嬷嬷不再言語,越鐘靈一把推開了她,徑自闖了進去,進門指着笙歌就罵道:“我娘親怎麽也是你長輩,你就這麽對她?目無尊長!”

笙歌放下毛筆,也不睜眼看她,慵懶起身回了內室。

被無視的越鐘靈愈發的不滿,跑過去拽住笙歌的手:“你給我站住!”

“有事?”

“我剛剛說話你都沒聽到嗎?”

笙歌點點頭,“聽到了,但我認為我不該把時間浪費在聽你說這些話上面。”

越鐘靈素指纖纖,指着笙歌在發顫!

“你們,你們給我等着,我哥哥會回來找你們算賬的!”

随便。笙歌擡腳就往裏走去,對于這種看不清自己位置的人,笙歌一向是懶的搭理,越鐘毓你哥哥,越墨華就跟你毫無關系不成?還你那個娘,正妻退居佛堂,就當自己真的是正妻了?自己頭腦不明白也就罷了,還把女兒教成了這副模樣,活該!

轉進十月,已進秋天,樹葉開始掉落,只墨華居中秋意霜華一片好景色。佟慶身上的傷勢也都已經好了,佟氏也出了小佛堂現在居住在墨華居當中,唯一不好的就是弄影。

笙歌知道弄影心裏其實壓根兒就不曾放下那一段,那個張貴真真該死!

府裏掌事的還是張氏,對于越珠玉這個孩子,府上的吓人都諱莫如深,不敢議論,越付山也像是将這個女兒遺忘了一般,不曾提起。越府又恢複了往日的時光,府裏越鐘靈和越珠玉還是那般讨越付山的喜,越墨華還如以前一般在越付山面前各種被嫌棄,雖然近些日子他已經在工部領了官職,也褪去了纨绔的名頭。

不過,卻又多了名聲——妻奴!

十月花開木芙蓉,鎮國公府上進來一株醉人萬分妖嬈多姿的醉芙蓉,特發了帖子給京城的諸多貴人世家,特特的請了過府賞花,自然這輔國公府上也請了過去。

世人皆知,鎮國公和輔國公,兩府已經不對盤許久,宿世政敵,唉!

大家倒在猜測,着輔國公這會兒不在京城,定是不知道又跑到哪個地方潇灑去了,如今輔國公府當家的是張氏一個妾室,難不成輔國公府上真的會讓一個小妾去參加這樣的宴會?那可是對鎮國公極大的羞辱啊!

越府,張氏自然是收到了帖子,最近收到消息,似乎那兩個老不休正在往京城趕,定是為了國公之位一事,她最近正在修複與越付山之間的感情,倒是不能出了差錯,再者那樣的宴會,她還真的不太想參加。

算了,她将吩咐身邊的婢女春蘭去将笙歌請了過來。

笙歌再次見過張氏,已經沒了第一次見面的那種張揚,見了笙歌也只笑道:“坐。”

“姨娘叫我過來,可是有事?”

一句姨娘,讓張氏面色僵硬片刻。

她指着旁邊的椅子說道:“愛坐不坐。”接着又将周家的請帖拿出來遞給春蘭,道:“将這個給少奶奶。”

笙歌結果一看,卻是周家的請帖,張氏這是何意?要讓自己去參加那樣的賞花宴不成?她擡頭看了眼張氏,張氏沖着她點頭道:“老爺既然讓我管着家,而你又是老太爺承認的兒媳婦,我自然也有責任讓你出門認認那些貴婦世家豪門。不然,老爺還以為是我故意圈着你在府上不讓你結實圈中人呢。”

笙歌大方的将請帖收起來,而後道:“倒是姨娘想的周到,不過姨娘想來也知道,我那墨華居裏頭也是事務繁忙,往後姨娘若是沒事,或者只是這種小事的話,派個小丫頭送過去就好了。”

她眼眸擡起,輕蔑而又挑釁的看着張氏:“畢竟…姨娘年紀大了,小丫頭的身份也足夠代你跑着一趟了。今兒個我會過來,也是考慮着姨娘的年紀呢。”

張氏霍然站起,将自己比作那下賤的丫頭?!

“姨娘若是沒事,我就告辭了。”

晚上越墨華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來,沒見攏着一縷縷憂愁,笙歌按摩手法自有一套,晚飯過來,二人退了所有的下人,笙歌就在他身邊幫着他按摩起來。

“唔,舒服啊……”越墨華嘴裏發出滿足的呻吟,令人遐想,在外伺候的春杏兒和想容不明所以,唯有弄影,臉色頓時僵硬無比,帶着萬分的厭惡離開去了自己的小屋。

回到屋裏,弄影便将自己緊緊的鎖在裏面,渾身都在打着顫兒,自己心裏也住着一個人,從前沒想過能與他有什麽結果,現如今更是連想一下都不能想了。

她不配!

那樣一個豐神俊朗的人物,這樣一個髒了的自己,想他?不配!

只是每每入夜,那樣的折磨總是如影随形,身體上的創傷早已經好了,只是心裏卻怎麽也放不下丢不開,逃不了,她已經黑了。

春杏兒和想容嬌羞一笑,那樣的真實而又幸福,可她呢?連笑一下都顯得奢侈!她是掉進黑暗的深淵,再也爬不出來了吧?

一個人處在黑暗中,總太孤單……

笙歌幫越墨華按了一會兒,手便有些酸了,便停止了按摩,然後問道:“怎麽,遇上什麽煩心事了?”

越墨華笑道:“看到你就什麽煩心事都沒了。”

笙歌只笑了笑。

越墨華欺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唇,那滋味妙不可言,香軟嫩滑,可口非常,觸之極不願放下,“笙歌,我的妻。”

笙歌回吻住他,兩人都有些微喘,薄唇微微張開,越墨華趁勢就将自己的舌送了進去。勾纏交往,溫柔纏綿,屋內紅燭搖曳,暧昧生姿。

越墨華一只手開始伸向笙歌的衣內,而另一只手則摸索着她的衣襟,手一拽,外衫已經打開,裏面襯底的月白襦裙,越墨華額上已經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漬,這該死的衣服,怎的一層又一層的折磨人!

唇瓣還是舍不得分開,成婚都已經幾個月了,這洞房還沒完成呢,越墨華瞬間決定,就是今晚了!

兩人吻的難分難舍,笙歌也覺得拖欠了這麽許久的洞房夜,真是苦了他也苦了自己了,今晚月朗星稀,涼風習習,甚好甚好,今晚就今晚吧。

衣衫漸漸褪去,兩人也從桌邊開始轉移陣地,直到笙歌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褲和繡着幽幽蘭花的肚兜,越墨華已經光着上身将笙歌一把大橫抱起,邁着看似從容實則忐忑的步子,邁向了雕花大床……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92 這是老天爺的嫉妒

兩人此刻的心情都有些忐忑,有些激動,畢竟這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啊,想起他們的洞房幾經波折,越墨華頓時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他将她輕輕的放在床上,雙手撫摸着她的側臉,俯身虔誠的親吻着她。漸漸,手掌開始不老實的慢慢下移,在一處高聳停下,珠圓玉潤差不多就是用來形容這個的吧?看上去不顯,握起來卻能被他的大手包滿,那種包滿富有彈性的手感,讓他再也忍不下去的捏了捏……

兩人吻的忘我,不知是誰,伸腿一勾,幔帳落下,床上喘息聲漸漸粗重,女子的呻吟聲慢慢想起。

越墨華伸手探到了笙歌的裙底,一路朝着他向往已久的秘密地帶行去,如意想中的一般,入手一片泥濘,他嘿嘿一笑,又在笙歌的額上印下一吻,而此刻的他,已經是千鈞一發,不得不發之境界。

他在笙歌身上蹭了蹭,正要尋找入口幹點正事,尼瑪屋外又來了一陣騷動。

但打定主意要在今晚把正事給辦了的兩人,都很一致的忽略了屋外那明顯不太正常的動靜。

守在屋外的春杏兒和想容神情複雜的看着将要闖進來的佟慶,面色扭曲,張口欲言,欲言又止,把佟慶急得滿頭大汗,兀自原地打圈兒。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便道:“我是真的有大事要見爺。”

想容原本倒是比春杏兒更加淡定一些,但是無奈眼前的人是佟慶啊,裏面的二位主子在做那事兒啊,她一時間倒是開不了口,只羞紅了臉,瞄了眼佟慶,在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裏屋,心說我這暗示夠明顯了吧?你在分辨不出,那就是榆木疙瘩,木頭腦袋!

但事實上,我們的想容真心高估了佟慶的腦子。

只見他雙眼及其純潔的看着想容,心說你想說什麽?那無辜的懵懂的迷茫的眼神,看得想容心跳加速,臉色發紅,不過不是因為害羞,是怒的!好想拿起雞毛撣子往那腦袋上砸啊!

爺和姑娘成婚這麽久了,都還未行房,這是什麽事兒啊?如今眼看着事情要成了,天大的事兒也比不上這一件啊好麽?

還是春杏兒看不過去,咳着嗓子說道:“少奶奶和少爺在裏頭也有大事要辦。”

不愧是跟着笙歌久了,學了一手好醫術,瞧着連這種話說起來,如今都已經臉不紅氣兒不喘了,笙歌老師,您教導有方!

佟慶急得都快哭了,結巴着大吼出聲:“爺,老太爺遇刺了!”

屋內兩人正吻的忘乎所以,本來打算就算是天下換人做了,也要先洞房,可是這一聲吼卻是攻擊力強盛,堅強到越墨華一聽小弟弟就癟了下去……

上輩子的時候,老爺子也遭到過刺殺,并且死在了那場刺殺之下,主使人就是張氏和張家,如今都已經改變了這麽多,怎麽還是逃不過?明明他就已經再三叮囑了老爺,行蹤一定要保密,怎麽還是洩漏出去了?

是了,平城的那場婚禮支持,他們不是高調的現身了嗎?是因為自己吧?

既定的東西,果然還是怎麽都無法改變的嗎?

他忽然感覺好冷,還是如上輩子一般,他們還是會死在這次的刺殺之下嗎?

身體還壓在笙歌的身上,雙手環住了她的腰,卻有些不可抑制的發抖,“笙歌,你會離開我嗎?笙歌,笙歌……”

笙歌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發抖,她張手抱住了他,“我在,我會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你身邊。”

她一邊拍着他的背,一邊語氣輕柔的說着,聲音和緩而又堅定,讓越墨華因為打擊一瞬間變得冰冷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怎麽一切都還是如原來一般,明明我已經極力改變一切,為什麽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辦法改變,為什麽?什麽都不曾改變。”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助無奈不解困惑,還有拼盡一切努力過後卻不得改變的失望乃至絕望。

笙歌的手慢慢的撫摸向他的臉,“真的什麽都沒有變嗎?”

笙歌現在已經确定,自己這位夫君九成九是重生而來的,瞧瞧剛剛那脆弱時說過的話,什麽都沒變,跟什麽比沒變?上輩子呗!

“不管事情如何,老爺子遇刺你總不該在這裏怨天尤人,既然決定回到越府,就該做好你一個越府大少該做的事兒,老爺子遇刺你最該做的是派人尋找解救,而不是在這裏自怨自艾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越墨華緩緩擡起頭,眼中還有着來不及散去的迷茫,“只是刺殺,還不一定出事是嗎?”

對,這輩子他做了這麽多的努力,怎麽能什麽都不曾改變?那他重活一世還有什麽意義,一定是的,他都已經提醒了老爺子了,老爺子應該警惕了吧?

他忽然一個翻身,從床上起來,整理好衣服對笙歌囑咐道:“不管如何,老爺子在此時遇刺,情況總不好,我想應該是有些人按捺不住了,你在府上千萬小心,我去見柳晔,他還有舊部在京城,看能不能調動些人手。”

笙歌點頭,只道了聲:“小心。”

越墨華走至門口,忽而轉頭笑道:“我猜一定是老天爺嫉妒我娶了這麽聰明能幹又漂亮的妻子,所以才弄出這麽些波折,遲遲不讓我洞房!”

笙歌抿唇,沖着他一笑。

越墨華走後,笙歌也沒了睡意,起身穿戴整齊坐在桌子上拿起紙筆開始寫起來。

“佟慶,你進來。”

佟慶沒有跟越墨華一同出去,而是被留下來保護笙歌,在外頭的佟慶聽到聲音,進來便恭敬的問道:“少奶奶有何吩咐。”

“你将這封信送到四皇子府上,一定注意小心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看笙歌面色凝重,佟慶也嚴肅的點了點頭。

直到第二天,越墨華也沒有回來,笙歌起身,想容回來随身伺候着。笙歌翻弄着首飾盒裏的飾物,一邊問身邊伺候的三個丫頭意見:“今兒個還要去周家參加賞花宴,據說是貴極的醉芙蓉,窮極天下百花,不及芙蓉一醉。你們說今兒個我怎麽穿戴才好?”

春杏兒在裏面挑了一只碧色墜流蘇的寒煙翠玉簪,想容思索片刻配合着春杏兒的挑選又選了一支嵌着貓眼石的孔雀銀釵,弄影在一旁看着默默不語,不發一言,也不見有什麽動作。

笙歌似是不曾注意,拿起二人指的簪子便道:“聽你們的。”

誰料這個時候,弄影卻道:“奴婢覺得那支碧玉蓮花簪更合适一些。”

春杏兒和想容都皺眉不解的看了弄影一眼,而笙歌手裏的動作一頓,她放下那支寒煙翠玉簪,拿起弄影說的碧玉蓮花簪,在手裏撫摸着,然後另一只手有拿起寒煙翠玉簪,放在手裏迎光直視,像是要比一比這兩個到底誰更合适一般。

只是最終,她還是将兩支簪子都放下了。

她轉頭目光沉沉的看着弄影,“你說為何碧玉蓮花簪更合适一些?”

弄影頭一低,有些不敢正視笙歌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說道:“奴婢只是覺得賞花宴,該帶着花形的頭飾,這樣更切題一些。”

笙歌把玩着簪子,輕飄飄的問道:“是嗎?”

“是,是的。”

春杏兒和想容都覺得今日的弄影有些奇怪,卻又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只能定定的瞧着言行都有些奇怪的弄影,無話。

笙歌心裏是有些失望的,她自然也覺察出了近日來弄影的奇怪的舉止,原以為是受了那樣的經歷之後才變得有些敏感。比如她與越墨華親近時,弄影的眼底會不自覺的露出厭惡的神情,比如底下的小丫頭有一點做的不好的地方,她會抓住了狠狠的懲罰,再比如旁人哪怕說的一點半點的壞話,她都能捕風捉影對號入座,覺得她們是在說她自己。

在笙歌心裏,弄影确實受苦了,所以給予她無限的寬容,她不管她如何對待底下的人,不管她如何的敏感,只以為是心裏的陰影,總有一日會走出去的,而現在的這些不過是她發洩的途徑罷了,可她的這些舉止不但沒有讓她好起來,反而有愈演愈烈之感。

從前的弄影落落大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爽利的樣子,任誰見了都喜歡,可現在的弄影有些陰沉有些怪異,再不複之前的明媚模樣。

之前的弄影,不管如何,有一種情緒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她的臉上的——嫉妒!從前的弄影會羨慕一個人,也會大大方方毫不猶豫的說出來,可現在的她,見到想容和佟慶一起時,居然會有嫉妒的神情出現,還不會收斂情緒的她将一切都擺在了臉上,笙歌已經不止一次的看到過了……

不管如何,笙歌總是對弄影有責任,不管她想如何,笙歌也都不會将她如何,只是如今的弄影再也不是當時的那個無論任何事都可以放心交給她去辦的那個了。

笙歌有拿起蓮花簪,對春杏兒和想容問道:“你們覺得如何?”

春杏兒皺皺眉,微微瞥了眼弄影,卻還是說道:“奴婢覺得這支簪子真的不合适,且不說與頭飾配不配,就說這簪子本身,也不吉利。”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93 芙蓉女兒香

是啊,這簪子曾經被沈氏誣陷為是笙歌與下人私通的證據,若是真的讓沈氏得逞了,笙歌不得被沉塘?還真是不太吉利!

她笑眯眯的看着弄影,聲音卻有着壓抑的冰冷,“如此,你還覺得适合嗎?”

弄影撇過眼去,道:“少奶奶說哪個好,哪個便好,哪裏有奴婢置喙的餘地?”說完,她還偷偷瞥了春杏兒一眼,心裏頂頂不是滋味兒,跟着姑娘日子最長的是她,如今得姑娘信任的卻是春杏兒,還将一手醫術都傳給了她,自己呢?被人糟蹋,還被姑娘嫌棄,到最後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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