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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歡喜?”
越墨華愣愣的沒有出生,卻是情不自禁的加快了馬兒的速度,帶着笙歌穩穩的朝着京城郊外去了。
出了城,越墨華便對笙歌愈發的親昵起來,他一手握着缰繩,一手攬住笙歌的纖腰,半晌,卻是在笙歌耳邊吃吃的笑了起來。
“在笑什麽?”笙歌窩在他的懷裏,遠眺青山綠水,只覺得這些天窩在越府受的憋悶一掃而光,聽到越墨華的笑聲,也好奇心起的問了出來。
越墨華聞言,更是攬緊了笙歌,“你永遠也不知道,我是多麽的感謝老天,讓我在那一刻遇上你,在此刻還擁有你,并且餘生有你的陪伴。”
笙歌燦然一笑,手放在越墨華握着缰繩的那只手上,而後甩起缰繩,馬兒後蹄飛揚,踏出一陣塵土,一陣陣笑聲輕快快活,自馬上發出,回蕩在空氣中,“我也好開心,在這樣一個男權當道的時代,遇上你這樣一個與衆不同的丈夫!”
“所以,我們合該是屬于彼此的。”
跑了一會兒馬,兩人身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明快,仿佛擋在身前的所有都不是問題。只要彼此都還在,明天就還是雲卷花開。
一條小溪流繞着山丘緩緩流淌,兩人下了馬,将馬拴在一棵樹上,便手牽着手在溪邊散步。雙手交握,感受着彼此的溫度,雖沒有轟轟烈烈,卻更顯得平凡而又真實。
一條小魚浮出水面,吐着泡泡,笙歌以前只見過養在魚缸裏的各種觀賞魚,這樣的野生小溪邊生長的魚卻是從不曾見過的。一見之下,卻是來了興趣,她眼睛晶亮道:“看,有魚。”
越墨華一臉寵溺,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問道:“沒見過?”
笙歌搖頭,臉上浮現出小女兒的嬌态:“這樣生長在大自然裏,自由自在的魚是不曾見過的。你瞧着它們這樣才是快樂的吧?”
越墨華挑眉看着她,面上卻有疑問。
笙歌便道:“府裏頭那麽些觀賞魚,困在見尺方塘的地方,每日裏供人賞玩游樂,想必也與那些身不由己的人一般,不得自由,不得開懷。”
越墨華攬過她的肩頭,“我原還覺得你天底下少有的淡然的女子,任何事在你眼底都不起波瀾,泰山崩于前兒面不改色,卻不想這會兒倒還有這般的愁緒?”
笙歌立刻怒視着他,小眼神充滿了不滿和警告,怎麽的?我多愁善感一下你也有意見啊?也敢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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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墨華卻忽然說道:“我是真的開心。我承認,當初你吸引我的,除了你的美貌,還有你的氣質,你的淡然,所謂人淡如菊大概便是如你這般吧。可接近的過程中,你那吸引我的淡然,卻差點成為我退卻的理由。你的淡然我漸漸解讀成淡漠,我不再有信心可以讓你心裏有我,可以讓你為了我嬉笑怒罵,變了顏色。見你如今這個樣子,我是真的開懷的。”
笙歌卻是讷讷不能言。
她只僅僅握住他的手,傳遞着自己的在乎,凝視着他的眼眸,越墨華沖着她一笑:“現在我知道,你也是凡人,我喜愛你現在的樣子,喜愛你人前的淡然,獨獨在我面前嬌憨媚态,偶爾抱怨,喜時笑,怒時罵,不滿就發火……我愛你獨獨在我面前,做你想做的自己,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那樣鮮活的她,才能讓他感覺到真實……
笙歌從未想過,他會對她如此坦白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裏既是甜蜜,卻又有些酸酸的澀澀的味道,原來自己從未給過他安全感。
她停下腳步,直視他的雙眸,忽而墊起腳尖,吻向了他的唇,缱绻纏綿,如春雨般纏纏綿綿牽扯不斷的情思,溫柔而浪漫。
就在越墨華漸漸堅持不住,眼看着手就要不老實起來,笙歌卻是惡作劇般的離開了他的唇,輕輕笑道:“君心不變,我便不離,你我兩心如一。”
越墨華感覺自己的心突突的跳着,仿佛下一瞬間就要蹦出胸膛似的,從未想過幸福來的這麽快這麽突然,淋頭盛開的幸福之花,只讓覺得驚喜的無法言語。
他抱起笙歌,原地轉着圈兒,開懷的笑着,仿佛要把兩輩子的抑郁都笑出來,笑盡這一生所以的快樂也不夠……
笙歌也笑着,眼神帶着同樣的喜悅,交心過後,便是心靈契合的愉悅感。這個世界,能有個如此的懂你,信他如同信任自己一般,那是何等的喜悅?
“好了,還不快放我下來?怎麽這麽歡脫不矜持?”
越墨華如言放下了笙歌,嘴上卻是說道:“矜持什麽?那是你們女兒家的事情。”
二人在小溪邊的草地上坐下,笙歌的頭垂在越墨華的肩頭,芳草花香,枝頭鳥兒歡鳴,俊男美女,脈脈溫情,這一情景,和諧而又溫馨,溫馨道看到的人都會會心一笑,或而感動的想要流淚。
“你剛剛說養在府裏的魚兒不快活嗎?”越墨華忽又提起笙歌剛剛的話題。
笙歌不明所以,便回道:“怎麽?”
越墨華嘴邊的笑容一直不曾消失,“沒有,我只是想說,你怎知它們是不快活的呢?說不定,在那裏也有它們想要守護的另一半,所以即使被困在見尺方塘,心之所愛近在眼前,見尺方塘也是海闊天空。”
笙歌覺得自己好笑,就算是要多愁善感,傷春悲秋一下,也不用發出那樣的感慨吧?那不是流傳千年之久的莊子的詭辯嗎?
子非魚,安只魚之樂?
子非我,安知餘不知魚之樂?
“唉,果然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嗎?”笙歌感慨道。
越墨華接口打趣:“這個句子好,恰能讓我勵志,放松心态。這些都不是事啊。”
二人享受的美妙時光總是太容易逝去,驕陽當空不知不覺卻已經夕陽晚霞。笙歌一指那漫天紅霞,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帶我們老到夕陽時,我們就一起肩并着肩,看着晚景夕陽?宛若人生最後的絢爛。”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笙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雜草,而後道:“有這麽一天的歡快時光我已經滿足啦,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那個地方,即使在不喜歡,總還是要回去的。走吧,現實雖不美妙,只是這樣的日子享受一天叫做忙裏偷得浮生半日閑,若總這樣,就是逃避了。”
越墨華點頭,“走吧。”
說完,他牽着笙歌的手一同走向拴馬的地方,打橫抱起笙歌讓她坐上馬背,他也跨坐上去,策馬返回,卻又回頭看了眼夕陽落下的地方,知你愛的是這樣的生活,我便不會讓你失望。
“駕!”
馬兒嘶鳴,一對那女背着夕陽策馬離去,漸漸消失在光影裏。
回到越府,天色已經大黑,不想墨華居的正室裏,佟氏已經在坐着了,且看樣子還不像是剛來,分明是等了許久的。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97 洞房也彪悍
笙歌壓下心底的詫異,恭恭敬敬的請安,“媳婦給母親請安。”
佟氏面上帶着明顯的不悅,也沒有立即叫笙歌起來,越墨華心疼妻子,将笙歌拉了起來,而後親昵的跑到佟氏身邊,語氣帶着十分的輕松問道:“娘怎麽這大晚上的過來了?若是有事,只管叫下人吩咐一聲便是了,怎麽還親自跑來等着了?”
看着兒子這麽維護笙歌,佟氏心裏是有些氣悶的,原先就對笙歌不甚滿意,她冷聲問道:“聽說你們至今尚未圓房,究竟是怎麽回事?”
越墨華面上笑着,但心裏卻是怒的,這是他們的閨房之事,如何能傳到佟氏這邊來?自從搬來了墨華居,他和笙歌身邊伺候的丫鬟,也只得笙歌身邊的那幾個,此時卻是由不得他們不做他想。
越墨華餘光輕撇了笙歌一眼,見她皺着眉,臉色也很不好看,知道她心裏所想大抵是跟自己差不多了。那幾個丫頭,都是笙歌極為信任的,出了這事,最為心痛的莫過于她了。
只是自己母親這邊,還是要解釋清楚的。
“母親,不是孩兒不想圓房,只是當時在平城孩兒受到刺殺,雖不嚴重,卻是需要将養着的。後來好了,笙歌小日子卻是來了,後面又出了許多事,這邊拖到了如今。”
佟氏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不過還是叮囑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們到底要注重着些。”
笙歌點頭,道:“知道了,母親。”
佟氏要回去,笙歌和越墨華自然是要起身相送的。等佟氏走後,笙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佟氏由于常年禮佛,其實她的性子也算是溫和的了。只是,古人撒觀念根深蒂固,無後便是無法見列祖列宗的大罪,怎麽也是無法輕輕揭過去的。
見笙歌還是一臉愁苦的模樣,春杏兒端着一碗蓮子羹過來,越墨華接過去,屏退了下人,自己給笙歌喂了起來。
“我自己來。”笙歌臉微微有些發紅。
越墨華卻不給,“閨房之樂,有甚于畫眉者,我這不過伺候媳婦喝些羹湯,有何關系?”
笙歌被他這模樣逗笑了,就着他遞過來的勺子,喝了一口。
越墨華小心的再舀起一勺,将之吹冷了遞過去,道:“就該這麽笑着才好看。我娶你,不是讓你跟着我吃苦的。”
笙歌卻道:“我嫁你,本也不是為了享福的。”
兩人相視,“噗哧”一笑。
越墨華看着笙歌吃的差不多了,便将碗放下,自己則抱着笙歌坐到了榻上,“今日娘親那話,你別放在心上。”
“她說的有理,我自該聽着。”
越墨華聽了這話,眼睛一亮,“原來歌兒想的是這個,那為夫自當滿足。”
說着,就伸出了自己的魔爪,探向了笙歌的衣內。
笙歌避之不及,吃了一驚,道:“先別胡鬧,我還有話問你呢。”
越墨華吃足了豆腐這才罷手,幫笙歌理着衣襟問道:“是有關周府的事情吧?”
笙歌點頭。
“昨日我出去了一宿,找了柳晔幫忙,柳晔告訴我,他已經跟四皇子見過面了,并且讓四皇子找個時間安排他與皇上見面。”
笙歌聽着不解問道:“怎麽這會兒要去見皇上?時機合适嗎?”
“朝中最近動作很多,皇上一連處置了許多人,就連二皇子手裏的兵馬差點也被收回了。周家掌管吏部,又是太後和周貴妃的娘家,自然有許多人跟着,只這次,皇上卻是處置了不少周家勢力的官員,周公林也被皇上勒令在家反省兩個月。想來是周貴妃着急了吧。”
笙歌将自己在周府聽到的事情同越墨華聽了,然後問道:“二皇子認為這是長公主幫着女兒讓皇上如此做的?”
越墨華點頭,“只是,依我看皇上倒未必是因為這個,長公主再得皇上寵愛,也不能左右皇上的意思。定然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的。”
“那如今可怎麽辦?”
“在府裏安安穩穩的等着便是。”說着,他又附耳過來,在笙歌耳邊說道:“對了,柳晔将那調動五萬兵馬的虎符交給了四皇子,四皇子暗中給了我。”
笙歌驚訝的張大了眼睛,想不到四皇子竟然如此信任他!
周湘娟出了那事,周家倒是想将事情壓下,可越鐘毓卻是個耿直的,回府禀明了張氏,還央着張氏去周府提親去了。
張氏倒是不喜這個周湘娟,覺得她行為不端,但考慮到她的家世,卻還是應了兒子的請求。如今周家受到皇上忌憚,但張家一開始支持的便是二皇子,如今卻是要跟周家連成一片的。
只過了幾日,越府的緊足解了,張氏就備下厚禮,帶着人去周家提親去了,周家千辛萬苦隐瞞的事情,到底還是見了光。縱然周夫人是有多麽的看不上張氏,看不上越府的作為,卻還是不得不将女兒嫁過去了。
而另一邊,雲家卻還要周夫人放低身段去賠個不是。
這事也就這麽定下了。
笙歌二人說完話,越墨華卻是再不肯讓她逃了去,自去将自己洗洗幹淨,過來便如惡狼一般撲在了笙歌的身上。
“做什麽這麽猴急?”笙歌推搡道。
越墨華一邊吻着笙歌的脖頸,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這都等了多久了,能不急嗎?”
笙歌想笑,身上的遮蔽物卻被一把扯落,紅燭搖曳,笙歌身上已然只剩下一只肚兜,斜斜的挂着,她喘着氣道:“燈,燈……”
也不知越墨華怎麽辦到的,兩腿一勾,帳幔落下,外面的等卻是已然熄滅。至今晚月色尚好,正安安的挂着高空,發出柔和的光,攏着那一對溫柔纏綿的人兒。
二人一絲不挂,笙歌圈着越墨華的脖子,距離是如此的接近,傳遞着彼此的體溫,讓人心安期待卻又隐隐緊張。
越墨華吞咽了一口口水,手卻是往下探了探,要說上輩子,他也是有些個經驗的,可如今與笙歌一起,卻像是個毛頭小子一般。
手上沾上些濕潤,他緊張問道:“我,我…我要來了。”
笙歌本也緊張,但瞧着越墨華如此模樣,倒是笑出了聲,真是太可愛了。
若是讓越墨華曉得笙歌此時在想着什麽,倒是會囧囧有神的。
他的身子動了動,卻總是不得其門而入,腦門也着急的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心裏越發的懊惱起來,這才圓房,便讓小妻子恥笑了,以後如何還能在床上一振雄風?越急越亂,越亂也就越急……
笙歌有些無語,聽說女人第一次很痛的,她的心理建設已經做了好久了好麽?每次一咬牙,眼一閉,結果你總是不進來,這樣很折磨人的好麽?
她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推開越墨華,越墨華被他推的一愣,以為是自己這糟糕的表現讓小妻子不滿了,正想補救,就看到小妻子爬起來将他推到,然後很是彪悍的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被吓到了有木有?
可是更加彪悍的還在後頭,在越墨華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笙歌伸手握住了那東西,然後眼一閉心一橫,頗有些視死如歸的壯烈感,一屁股做了下去。
“啊……”
這不是暧昧舒服的呻吟,而是殺豬般的慘叫,笙歌覺得這種時候還真是讓男人來比較好,太過主動,尤其還是第一次,太傷身了!
越墨華擡頭吻着笙歌的唇,那裏的緊致讓他把持不住,但她的彪悍已經傷到了她,此刻還是需要忍耐。
笙歌疼想要扭動身子退回去,越墨華卻是伸出雙手,圈住了她的腰,軟聲細語道:“別動,否則你就白疼了。”
笙歌依言沒有動,那裏卻是疼的一陣瑟縮,差點讓越墨華一瀉千裏……
然後,他咬牙切齒的在笙歌耳邊說了所有小言裏面的楠竹都會說的一句話:“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是真的很磨人啊,都要血沖腦了有木有,偏偏還得忍着不能動,這不是磨人是什麽?
這一夜,注定滿室春風……
第二日,笙歌醒的晚,一醒來春杏兒就紅着臉過來道:“少奶奶醒了,少爺說讓我們備下熱水,這會兒正好給少奶奶續起。”
雖然雖然清理了一遍,但兩人都累極,不過是草草了事而已,如今醒來身上卻還是有些粘乎乎的,便點頭。
很快洗澡水燒好了,笙歌想起身結果雙腿沾地,便是一陣打顫,不由得在心底埋怨了一番越墨華,而裸露出的那片肌膚,紅痕遍布,春杏兒一下子便羞紅了臉。
笙歌便道:“你下去吧,叫陳嬷嬷過來伺候。”
春杏兒也不曾推辭,便去了。
陳嬷嬷過來服侍着笙歌進了浴桶,拿着澡巾幫笙歌細細的擦着,看到笙歌粉嫩細白的肌膚上,那些青紫的歡愛痕跡,便有些心疼道:“太爺也太不知心疼少奶奶了,怎的這般,這般不知節制。”
笙歌暈暈乎乎的靠着桶邊,聞言只輕輕“嗯”了一聲,陳嬷嬷自知自己失言逾越了,立馬跪下來請罪。
笙歌這會兒頭還暈着,只道:“嬷嬷何罪之有?是我累了罷了,嬷嬷還請起身吧,只以後這話是萬不能說的。”
陳嬷嬷道:“老奴記住了。”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98 張氏吃癟
笙歌沐浴完畢便去給佟氏請安,佟慶見了笙歌态度比之前親昵了許多,過來拉着笙歌在自己身邊坐下,“墨哥兒已經來說過了,既然身子不适,就該好生躺着。”
笙歌本來覺得,夫妻人倫,乃是天地常理,可被佟氏這麽一說,卻是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了,婆婆,曉得您抱孫心切,可也被這麽直白好麽?
回了自己屋子,笙歌便讓春杏兒将弄影喚了過來。
弄影穿着一身杏黃色的衣裙,更顯得嬌俏可愛,見了笙歌便請安道:“給少奶奶請安,不知道少奶奶喚奴婢過來有何事?”
語氣中的疏離,想容聽着都不禁皺起了眉頭,笙歌又豈會聽不出?
她淡笑着撇過弄影,“今日穿的倒是嬌俏。”
弄影眉眼彎彎,笑道:“少奶奶以前不是說過,哭笑怒罵都是一天,自然是自己怎麽舒服怎麽過,奴婢如今想通了罷了。”
“想通了就好,日後我也會給你挑一門好親事。”
弄影臉色有些發白,“少奶奶,弄影如今只想跟着您,伺候您一輩子,您去哪兒,弄影便去哪兒。”
笙歌有些疲憊的揮揮手讓她退了出去。
弄影走後,笙歌便問道:“你們怎麽看?”
春杏兒和想容對視一眼,都齊齊的跪下,想容與弄影自小一起長大,更是求情道:“必不是弄影說出去的,弄影自小與我一起長大,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再說,少奶奶與少爺不曾圓房,這事說出去,與弄影卻是沒有半點好處的。”
“是啊,與弄影沒有半分好處,但與旁人有沒有好處,卻是說不準的。”
想容低頭,還想說些什麽,笙歌已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屋子裏只留下笙歌一人。剛剛問弄影話的時候,她是能夠感受到她的緊張的,只是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弄影會背叛自己,所以也不願去深查。
“陳嬷嬷。”
屋外,陳嬷嬷進來先給笙歌行李,方才道:“少奶奶有什麽事?”
“盯緊了弄影,有什麽舉動立刻回禀給我。”
陳嬷嬷一臉詫異,卻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十二月天降大雪,越府張燈結彩吹拉彈唱,張氏将兒子的婚事辦的體體面面,娶了周府的嫡女過來。
笙歌參加完宴會回來,便全身恹恹的不想動彈。
越墨華回來便看到笙歌無精打采的靠在榻上,便過去給她蓋上狐裘,而後問道:“可是累着了?”
笙歌點頭,“長嫂當真是不好做啊。”
“幸苦你了,那麽晚上為夫勞苦些可好。”
笙歌嬌嗔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語帶慵懶的問道:“怎的今日心情這般好?是有什麽好事不成?”
越墨華笑容更是止不住:“是有好事,祖父祖母已經到了濱江,明日便可到京城了,明日我與父親領着全府的侍衛去迎接祖父祖母回來。”
“全府的侍衛?”
“上次的刺殺有張家的參與,還有二皇子手裏的精兵。張氏如今娶了周家的女兒做媳婦,想來已經是明面上站到了二皇子一派,我擔心她為了國公府,還會出什麽妖蛾子,所以就讓父親跟着,也好生看着。若是沒有事情,自然最好。”
笙歌點點頭,道:“果然是好事,确實該高興一番。”
“只是如今二皇子的動作有些激進,聽說張側妃昨日被查出有孕,二皇子連夜進宮将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皇上,還請求将張側妃擡為正妃呢。”
若是張側妃被擡為正妃,這張家與二皇子的利益才更為緊密,且這樣一來,若是張芷娟生下男胎,那二皇子就連嫡子也有了,在皇儲争奪中,嫡子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只是……笙歌卻是輕松道:“你且放心吧,皇上不會同意擡張側妃為二皇子正妃的。”
“為何?”
“長公主不許啊。”
自己女兒嫁進二皇子府,吃了那麽多苦,更是險些死在了張芷娟的手裏,如今女兒和離,長公主還能讓害了自己女兒的罪魁禍首好過了?正妃?不整死你就算不錯了,正妃,且當個一輩子的肖想吧。
二人說着話,在床上進行了一番和諧運動,第二日,越墨華神清氣爽的領着府裏的侍衛出城接老爺子去了。笙歌昨晚累着了,一直到辰時都未醒,越墨華也舍不得将她叫醒。
北風烈烈,越老爺子一身狐裘大衣,與老太太手牽着手一同朝着京城處過來,在城門處,看到這麽大陣仗,頓時便道:“嚯,這麽多人,倒是吓了我一跳。”
二人走到越墨華旁邊,老太太慈愛的摸着越墨華的臉,道:“苦了你了。”
二人竟是都不把越付山放在眼裏,只當沒見着這個人,越付山臉上愈發的尴尬起來,上前道:“爹,娘。”
“嗯。”
二人都是冷淡的應了聲,老太太摻着越墨華朝着越府去了。
回到府裏,張氏自然要領着越鐘毓越鐘靈以及新媳婦周湘娟去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卻是待在了墨華居不出來。
張氏氣的臉色發青,自己還要跑去墨華居給那老婦請安!
左等右等的都快到午飯時分,墨華居這邊其樂融融,佟氏陪在老太太跟前兒說笑逗趣。一些佛經上的小故事說起來,也十分的發人深省,偶爾越凡宇也能插幾句嘴,學問道理都是不差的,老爺子很欣慰,“你把宇哥兒教導的很好啊。”
“這都是媳婦份內應當的。”
“難得的就是這份守本分的心。”
曉得二人今日回來,笙歌因着沒有出去迎接,起身後便在院子裏寫了幾個适合老人吃的食譜交給春杏兒領着幾個小丫鬟在屋子裏忙活着。
卻是沒想到,二位老人倒真是在這邊吃起來了。
婆媳和睦爺孫之間也是一片溫情,笙歌和越墨華陪着吃飯,還不忘一邊打趣,其樂融融的樣子,流淌着一家人的溫馨。
“老太爺,老太太,屋外張姨娘領着二少爺和大小姐求見。”想容過來回禀道。
席間的氣氛立刻有些不虞,笙歌默默感慨,張氏,你究竟是有多麽不招人待見啊?!
老太爺也沒心思都弄孫子了,只把筷子重重地擱在一邊,老太太便道:“讓她進來。”
張氏一進門,便領着三個小輩跪下道:“媳婦給父親母親請安。”
老太太冷哼道:“你算是哪門子的媳婦?”
張氏一時間有些發懵,她往前也是這般自稱,老太太眼瞅着不舒服卻也并未說些什麽,今日這是怎麽了?越鐘靈見不得自己娘親被罵,便嚷嚷道:“娘怎麽就不算是你的媳婦了?”
說完又小聲嘀咕道:“以前也是這般稱呼的也沒見您反駁,難不成是年紀大了,記性也不行了嗎?”
笙歌自然是聽了個清楚明白,這小姑子,當真是被張氏給慣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太太倒是沒聽到越鐘靈的小聲嘀咕,只前面那句話卻足以讓老太太發怒了,她将碗擡起而後重重的擱下,冷冷道:“張姨娘,我讓你将女兒養在身邊,你就是這麽教養的?”
張氏根本不曾想過今日過來請安,會遭遇這些,難道老東西知道了些什麽?她心裏有些惴惴不安,但同時也不信他們能知曉什麽,畢竟當年那件事,她做的還算隐秘。
她低垂着頭,眸中閃過狠毒,嘴裏卻是妥協忍讓道:“婢妾給老太爺老太太請安。”
其實于越鐘毓而言,自己娘親這般把持着國公府,俨然一派當家主母的氣勢,他打心裏是不支持的。
他自小熟讀百家詩書,自然也是極重規矩的,正妻尚在,便要以妾為妻,這種事,便在一般的商戶人家,也是做不出的。
奈何這邊是自己的生母,一個孝字,他便開不得口。
老太太冷着臉,道:“既然無事,就回你院子裏待着。”
張氏便道:“那婢妾這就退下。”
回了院子,張氏就喊來心腹賴嬷嬷,讓她往娘家送了一封信。賴嬷嬷拿着信走了後,張氏才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活了這麽久,也盡夠了,不若我送你們一程,也好給老爺讓路!”
墨華居人口簡單,伺候的婢仆也少之又少,原本只有笙歌與越墨華二人,有春杏兒幾個也夠了,後來多了佟氏和越凡宇兩個主子,所幸二人都不是喜歡婢仆成群的,随意添了兩個罷了,只是如今老太太和老爺子都回來了,且看着樣子,似乎是要住在墨華居了,這伺候的人倒是不能随意了。
第二天一早,笙歌雖還是懶懶的不想起身,被想容給叫醒了,說是人伢子到了。笙歌點點頭,便過去了。人伢子也是敬業,一溜排站着的都是些十五六歲的姑娘。笙歌一個一個細細看過去,挑了四個模樣順眼,看着心思也正的留下了。
正要讓衆人都退去,偏一個丫頭忽然跪下來,拽着笙歌的衣角哭喊着不肯松手,“少奶奶,您心眼好,求求您,就收下我吧,求求您。”
笙歌低頭看向那個女子,眉眼生的極為細致,瞧着她哭的這般動情,倒是來了興致,便繼續待着聽她怎麽說。
第三卷 妻居一品 099 道賀宴,老熟人齊聚
女子哭的梨花帶雨,柔弱無骨的摔在地上,扯着她的裙角,嗚嗚咽咽的哭泣,“少奶奶,我名喚香雪,您行行好,收下我吧。我什麽都會做,洗衣做飯,刺繡縫補,什麽都做的來的,少奶奶,我兄長他好賭,如今欠下巨債,我,我若不是賣進府上,就只能被兄長賣到那種地方去了。”
笙歌感覺的到,她的悲戚不似作僞,看着樣子倒也算是可憐,也不知怎的倒像是聖母附體一般的點頭道:“既如此,想容,你給安排個去處吧。”
“是,少奶奶。”
笙歌點頭,吩咐了聲:“好好教一教我們院子裏的規矩。”
買下的五個婢女,幾人都給賜了名,香雪的名字不動,其餘人則分別叫含雪、嬌雪、吟雪、探雪。香雪和嬌雪被佟氏領走了,老太太則要了含雪和吟雪,還剩下一個探雪,笙歌自己留了下來。
弄影得知消息後,臉色陰沉了很久。
最終她還是沒有忍住的跑去找了想容,問道:“少奶奶這是什麽意思?又找了個婢女過來,是想替了我的位置嗎?”
想容每天皺的死緊,實在想不通,弄影怎的就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
見想容不說話,弄影便以為自己想的都是真的,臉更是陰沉的可怕,“少奶奶果然是嫌棄我了吧?”
弄影與想容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想容雖然不喜歡弄影如今的這個樣子,卻也不希望她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終還是問道:“少奶奶與少爺始終不曾圓房的事情,是不是你洩露出去的?”
弄影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想容如何還能不知道真相?她滿含吃驚的指着弄影,不敢置信的問道:“竟是…竟真的是你?為何要這般害了奶奶?”
弄影沉着臉轉身離開,只道了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想容滿懷心事的到了笙歌身邊,整個人都是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笙歌也瞧出了不對勁兒,便問道:“出了何事?”
想容:“啊?”
“看你整個人都不在狀态,怎麽了?”
想容內心很糾結,說出來弄影便是毀了,不說就對不起笙歌,當真兩難。
笙歌問道:“事情與弄影有關?”
瞧着她那糾結的樣子,怕也只有弄影能夠讓她如此了。
想容心裏雖然驚異,卻還是老實的點頭。
笙歌心裏已經明白,其實她也早就猜測到了,一直不說,不過是想等着想容自己過來承認罷了,不過想來,自己是等不到了。
早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天,笙歌就派人查了查弄影最近的行程,都遇到了哪些人,做過哪些事,也知道了前不久,弄影出了京城的法源寺一趟,在那裏似乎還遇着了什麽人,回來整個人都變了個模樣,眉開眼笑,與之前讷讷不語的樣子相差巨大。
那天,張氏似乎也帶着身邊的幾個丫頭去了法源寺……
老爺子很是雷厲風行,回了的第三天就遞了個牌子,進宮見皇帝去了。老爺子身為帝師,自然很得皇上愛重,邀請進了禦書房,二人談了大半日,皇上才放了越老爺子回去,跟着老爺子一同到越府的還有一道聖旨。請封越墨華為國公府世子的聖旨,張氏心裏頓時空落落的一片。多年的籌謀,最終還是功虧一篑!
她死死的瞪着老爺子,仿佛是要在他的身上瞪出一個窟窿來。都是這個老不死的,爵位越過自己的親兒子,傳給了孫子,這不是當着京城所有達官貴人的面兒落了自己親兒子的面子?不是在所有人面前宣告,自己兒子的才華,還不如孫子?你讓你的兒子往後如何在京中做人?最為關鍵的是,只有越付山做了國公爺,這整個國公府才有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上!
世子而已,如今越付山只得兩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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