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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的嫁妝做什麽?”笙歌到底顯出了幾分的不耐之色。
“哦彌陀佛,且聽老衲一言,這位女施主确是每日都來此打了溫泉水回去的,無論如何那份小心可嘉,施主你——”
笙歌打斷道:“世上困難的人那麽多也不見你們去幫,眼前這一個可不是最慘的。”
周湘雯聞言,眼淚撲漱撲漱往下掉,那柔弱的委屈的小模樣,好不惹人心疼。
笙歌不再看她,轉身只留了句:“千金堂有婦科千金丸,你可以試一試,若是無用我也沒法子。”
笙歌實在是不想登門去給面前的這個女孩的母親看病,眼前的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看着确實是個有心計的女子。雖然笙歌不曾咋她的身上感受到惡意,但直覺的不喜還是讓笙歌覺得遠離這個女子。
看着笙歌轉身而去的背影,周湘雯勾唇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到了後山,那邊的素齋都已經準備妥當,笙歌并沒有見到傳到傳說中的做的無論是形狀還是位都都像葷菜的素菜。擺放在石桌上面的就是很普通的素齋:一碟子香菇炒青菜、一盤扁豆、一疊素炒毛豆、素炒茄子、素炒藕片……
大師過來坐下,笑道:“施主們還請慢用。”
笙歌點點頭,越墨華卻道:“還真是…名副其實!”
大師也幽默的開起玩笑:“老衲說過的,出家人不打诳語的嘛。”
幾人一聽都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連春杏兒和想容也在一旁掩嘴偷樂。
越墨華是個無肉不歡的,随意用筷子戳了幾下,便吃不下去了,笙歌看在眼裏,笑道:“吃點素菜,倒像是要了你的命似的。”
老和尚聞言“哈哈”笑道:“施主着挑食的毛病可不是養生之道。”
笙歌夾了一筷子藕片放入越墨華的碗裏,“慢慢吃別着急,我比你小了八歲,你再不注意養生……”
笙歌想說的是,你就注定比我去的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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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明顯,越墨華與笙歌想的不在一處,他一聽笙歌的話,倒是吃菜的速度快了不少,他暗自點頭,是得注意養生,不然到了往後笙歌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而自己腰杆已經老的挺不動了可怎麽辦?
這生,得養!
雖然兩人的思維不在一個頻道上,但結果是好的,越墨華倒是比平時多吃了不少蔬菜。
吃完素齋,因着他們本意出來踏青的。所以幾人便在後山溜達起來,順便消消食。
“夫人,咱們去溫泉那邊看看去吧。”溜達了幾圈,幾乎将後山的花花草草看了個遍,春杏兒便提議道。
早就聽夫人說起過,這天然的溫泉是多麽好的養生良藥。她長這麽大,可還沒見過溫泉呢,又聽夫人說的這麽神奇,自然是要去見識一下的了。
笙歌心裏也有幾分意動,想容跟着春杏兒行動,越墨華那邊笙歌說什麽他就是什麽,所以幾人都找了大師帶路,去見一見那個傳說用它來熬藥很有效果的溫泉池子。
池子在寺院後山比較偏的地方,若是沒有人帶路,還真找不過來。
幾人站在池子邊上,便能感覺到裏面蒸蒸的熱氣,不是太熱,很舒服。水泛着些微的黃色,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便是這池子的水面上飄着一層夢幻的紫色的小花……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09 你若敢死,我必相陪
那種花笙歌沒有見過,細碎的小花,在溫泉上飄了一層,美的很夢幻。
笙歌經不住誘惑,蹲下身子,伸手在池子裏輕輕的晃了起來,越墨華走過來拉着她的另一只手道:“小心點,摔下去可不好。”
笙歌反駁:“哪裏就那麽容易摔下去了。”
而春杏兒和想容看着這一池的紫色浪漫,也都忍不住的找了個便于探身的位置,紛紛蹲下來戲水,不一會兒,兩個平時看着都是十分沉穩的女孩子,就玩起了水仗。時不時的傳來一聲聲嘻嘻呵呵的笑鬧聲,歡聲笑語的讓人聽着也能感染到這份好心情。
就在幾人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忽然一只貓從旁邊的林子裏竄了出來,且目标直直的便是笙歌那邊。
越墨華就護在笙歌旁邊,看到那只貓心底便是一驚,他擋在笙歌身前攔下了那只貓并且一腳将之踹了出去。笙歌幾人聽到笙歌,都紛紛停下了嬉鬧,笙歌起身準備轉身,接過由于起身力道太猛,她腦子一陣發懵,身子不穩就歪進了溫泉裏頭。
春杏兒和想容看着吓得大驚失色,“夫人!”
這一聲大喊,将越墨華吓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他條件反射的便轉身要去拉着笙歌,接過卻只能快速施展輕功,側身抱住了笙歌,使她不至于摔得太慘烈。
最終的結果便是,笙歌同越墨華一起掉進了那溫泉裏頭。
“撲通”一同響,春杏兒和想容看着笙歌這邊,本想着過來拉人,只如今越墨華也掉了進去,倒是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救了。
溫泉不深,在裏面站定了也只到笙歌腰線往上一些,二人衣衫盡濕的站在水裏,水透濕了衣服使之緊緊的貼在兩人的皮膚上。勾了出笙歌的體态,玲珑有致。
春杏兒看和想容看着,都有些臉色發紅。
笙歌想起剛剛的動靜,以及那一瞬間心底湧起的一陣強烈的不安,問道:“剛剛發生什麽事了嗎?”
越墨華摟緊了笙歌,此時他還是心有餘悸,剛剛笙歌要落水的那一刻,真的吓壞了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還好及時抱住了她。那一刻,他真的有那樣的心情,即使是萬丈懸崖,即使是激流激蕩,即使是粉身碎骨,他也要陪她一起。
此時換過勁兒來,再回想,才發現,原來她在自己的心裏,已經重過了生命。
他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道:“剛剛有一只貓從那邊竄了過來,我擔心她傷到你就一腳将它踹遠了。”
笙歌皺眉道:“一只貓?”
越墨華點頭。
他微皺着眉頭,補充道:“剛剛那只貓好像就是沖着你來的,感覺很奇怪。”
笙歌更加奇怪的卻是:“這個地方要說竄出了一只狐貍我信,可一只貓,怎麽都感覺是一股違和感。”
二人從溫泉上去,越墨華先是扶着笙歌去了禪房休息。他陪着笙歌,吩咐春杏兒和想容在溫泉旁邊仔細找找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的東西。
禪房裏頭,二人的衣服都濕透了,又沒有帶幹淨的過來,只得将身上的脫下烘烤。
越墨華只着一件亵衣,幫笙歌烘烤着衣服。又向寺裏的小沙彌要了點熱水給笙歌喝了。等衣服烤的差不多快要幹的時候,越墨華這才将它拿給笙歌穿了。
“你怎麽樣?感覺好些了嗎?”越墨華一邊給笙歌穿衣服一邊問道。
笙歌搖搖頭:“我沒事,也沒受驚,都挺好的。”
越墨華這才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春杏兒和想容也都回來了,不過二人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麽好。笙歌本是在閉目養神的,可聽到動靜也不免睜開了眼睛。
“如何?有什麽發現沒有。”笙歌睜着眼睛對春杏兒和想容問道。
二人相視一眼,眼底都有些掙紮的痛苦之色,最後還是春杏兒說道:“夫人,您看看這個,可還眼熟?”
笙歌狐疑的接過春杏兒手裏的東西,是一個帶着濃郁玫瑰味香囊,上面繡着比翼鳥,兩只鳥共同含着一朵紅的滴血的紅玫。
這種繪畫手法畫出來的東西惟妙惟肖,笙歌和笙歌身邊的人都再熟悉不過,笙歌将香囊湊到了鼻尖嗅了嗅,散發着一股腥味,也就是說那只貓,和這個香囊都不是偶然事件。
弄影,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笙歌感覺有些疲憊,她一次次的縱容着弄影,只是因為在清河的那段日子是她和想容一直陪着她,她們二人之于她,是不同的。她縱容着弄影更是因為她的遭遇,笙歌心底到底是對弄影有着一份愧疚的,可如今……
春杏兒和想容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笙歌眼底的痛苦,也不知該如何勸說,索性沉默的站在一旁。
越墨華走過來,輕輕拍着笙歌的背,道:“你受了驚吓,先躺下休息一會兒。”
笙歌點點頭,表現的甚為乖巧,實則她是真的累心。
越墨華守在她的身旁,直到笙歌閉着眼睛沉沉睡去,越墨華這才站起身,小聲的沖着春杏兒和想容說道:“你們跟我出來。”
春杏兒二人小心的跟在越墨華身後,出了屋子。
越墨華沉吟半晌,還是皺着眉頭問道:“那個香囊,怎麽回事?”
春杏兒二人交換了眼神,春杏兒和想容都曉得,這事若是讓姑爺知道,弄影怕是真的沒有活路了。夫人會因着以往的情分一而再的容忍,但姑爺心裏眼裏看重的只有夫人。想容心裏一直在掙紮,告訴姑爺,怕弄影只有死路一條了。
她咬着下唇,怎麽也不肯說。
春杏兒看着心裏有些着急,弄影的模樣怕是着了魔一般。在夫人昏倒而發現有孕那一日,弄影居然放了四皇子進了內院,這事想容不知道,她卻是後來無意中得知了,況且她觀察日久,發現弄影心裏竟然一心想着四皇子殿下。本就因為那些事情而有些偏激的弄影,陷入情愛,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她也不敢猜測。
她咬牙狠心道:“爺,這個香囊是弄影的,裏面裝着吸引貓兒的東西。”
想容不敢置信的瞪了春杏兒一眼,她也知道這事不能瞞着,可,可應該有更好的方法的!她可以回去勸勸弄影,這下讓姑爺知道了,弄影什麽希望都沒了。
越墨華一句話也沒說,只眼神有些陰鸷,幸而笙歌不曾摔倒,若真有個長短,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出來。
他轉身回了禪房,春杏兒和想容心思忐忑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關門聲傳過來,想容才神色複雜的看着春杏兒問道:“為什麽?”
春杏兒自然知道想容問的是什麽,只回道:“為了夫人好。”
“為什麽?明明我們可以更委婉一些,可以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讓弄影改邪歸正……”
春杏兒打斷了她的話:“你信嗎?”
想容一頓,她不是沒有勸過她,只是弄影的态度一日差過一日,有的時候甚至還對她們冷嘲熱諷,而她們的勸說,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更好的方法,是啊,連自己都不信。
眼看着天色已經轉黑,可是笙歌還是不曾醒來。開始越墨華只當是笙歌受了驚吓,所以才睡的多了些,可竟是越等他的心裏就越是不安。
天色暗沉沉的時候,越墨華終于忍不住的想将笙歌叫起來。
“笙歌,醒一醒,我們該回府了。”
“笙歌,笙歌……”
他一遍遍的叫她,不過都沒有效果。她依舊閉着眼睛,一如剛剛入睡時的模樣。越墨華心裏徹底慌了神,一股巨大的不安驚恐襲上心頭,教他的呼吸有些發滞。
門外春杏兒和想容聽到聲音,都進來問道:“爺,什麽事?”
越墨華眼眶有些發紅,他死死的揪着那一塊香囊,眼神嗜人的冰冷,“準備回府。”
他将笙歌大橫抱起,春杏兒和想容沉默的跟着他的身後,越墨華将笙歌放到馬車上,春杏兒到底忍不住的問道:“爺,我跟夫人學過幾年醫術,讓我給夫人診一診脈吧。”
越墨華點頭。
春杏兒小心的搭上笙歌的脈搏,閉上眼睛,斂息靜氣的開始把脈。脈象很亂,像是有兩股能量在她的體內不停的沖擊一樣,而笙歌,春杏兒也感覺得出她現在很痛苦,但這樣的脈象具體是什麽病,她卻是不知的。
從未見過如此的脈象,就連孤本的醫書中也不曾記載過。
她如實的将情況說了出來,并且補充道:“不過夫人她的胎兒此時很好,尚不曾有什麽問題。”
馬車回府,越墨華一直緊緊的握着笙歌的手不願意撒手。他怕自己一撒手,自己又會回到從前那種生活,孤獨寂寞,孤立無援。
心底那真實的害怕,擔心,不安此刻都齊齊的湧出,雲笙歌,你若敢死,我必相陪,聽到沒有?不準死!
他就在她的床頭做了一宿,徹夜不曾合眼。
笙歌去了一趟寺院,回來就昏迷不醒的消息只一夜全府的人便都知曉了。
佟氏一大清早,還不曾用飯便過來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笙歌,她的心裏到底是有些愧疚的。若非她堅持,她該是不會去寺院裏頭的,看了眼守在床邊的兒子,佟氏心情複雜極了。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10 報恩?別有用心
昏睡中的笙歌只感覺到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可謂是冰火兩重天,極冷時那種來自靈魂的冷寂讓她自心底發出深深的恐懼,極熱時又猶如在火海中掙紮不休,難逃生路。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在兩個極端中不斷的被撕扯重塑,痛苦到極致,且不知什麽時候才是盡頭。那種痛苦,讓她很想一死百了,無奈腦子卻時刻保持着清明,身子卻一絲一毫動彈不得,連痛苦的呻吟也無法發出來。
太醫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終究是什麽也查不出來,這讓本就瀕臨崩潰的越墨華更加的煩躁,是一種想要殺人的狂躁。
晚上,越墨華還是不曾睡去,佟氏雖然心底對笙歌有愧,但始終是将兒子放在首位的,他這麽守着一個女人不吃不喝,佟氏怎麽可能看得下去?
她讓嬌雪和香雪去做了越墨華愛吃的飯菜,讓她們倆端過來。兩人以為是機會來了,都喜不自禁,打扮的嬌媚可人,端着可口的飯菜,一步三扭的走了過來。
嬌雪聲音嬌吟,走上前對越墨華說道:“爺,您好歹吃些東西吧,看您這麽憔悴,奴心裏難受呢。夫人這麽在乎您,想來也是不想讓您為她如此的。”
越墨華只握着笙歌的手,不曾開口,連一個眼神都懶的給。
嬌雪卻有些驚喜,趕緊再上前一步,繼續再接再厲:“爺,您這麽守着夫人也不會忽然就好了,還是去歇着吧。”
香雪不動聲色的将手裏的湯放在一旁,挽起衣袖,露出一截藕臂,輕輕的走上前去,擡手在越墨華的肩頭揉按起來,“爺,您一晚上不曾休息,可是累着了,奴以前學過按摩的手法,幫您去去疲吧。”
兩人是佟氏送過來伺候越墨華的,這點二人心中都很明白,也很歡喜,看着笙歌将她們安排在距離越墨華辦公的書房最近的地方,兩人都以為是個不是個小氣的,心裏更是歡喜起來,以為終于有了出頭之日,誰知道,爺卻是從來都不曾踏足過她們的地方。
這一次笙歌莫名的生病,她們倆心裏別提多高興了。有笙歌在,她們心裏明白,至少在她們如花似玉的年紀的時候,爺是不會過去的。等爺膩煩了夫人,她們也不再年輕。
極盡殷勤的兩人,都不曾看見越墨華眼底聚集的風暴,心底甚至還在沾沾自喜。
“滾!”
兩人一愣,香雪手裏的動作更是頓了一頓,嬌雪站在越墨華的側面,頓時紅了眼眶,甚是委屈的說道:“爺?”
聲音一連轉了三次,可是嬌媚的令人骨子都酥了。
越墨華連頭都懶得擡,只吩咐道:“來人,将這兩個大膽的婢女拖出去,杖責五十。”
門很快被打開,走進來兩個人侍衛打扮的人,這下兩人才真正吓得花容失色了,嬌雪更是跪下來哭喊道:“爺,您,您繞奴吧,爺,奴,奴知錯了,您繞了奴。”
見兩人還在眼前煩着,越墨華沉聲吩咐道:“拖出去。”
那邊佟氏收到了消息,心裏雖然不舒服,卻終究擺擺手:“罷了,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第二天,越墨華上朝,皇帝看他如此憔悴,特意詢問了緣由,越墨華據實以告,皇帝不僅沒有責罰,反而賞賜了許多珍貴的藥材下來,還給越墨華放了一個月的大假,讓他好好休息着。越墨華正想回府上多陪着笙歌,也沒有推辭,就應下來皇帝的批假。
退朝的時候,紹離追了上去,詢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見是四皇子,越墨華眼神複雜,最終搖搖頭道:“沒什麽大事。”
“還不是什麽大事?人都已經昏迷不醒了不是大事?”
對于紹離的激動,越墨華看在眼底,卻是什麽也沒說,只藏在袖底的手緊握成拳,顯示着他心底的憤怒。紹離對笙歌的心思,他如今一清二楚,最終他也只得說道:“殿下,我的妻子我自會看護着,您是該忙大事的人。”
紹離深深的看了眼越墨華,半天眯着眼睛道:“希望你能看護的緊一點兒。”
紹離回了府,便找來顧氏,讓她前去越府看望輔國公的妻子,順便帶些藥材過去。
顧氏看着那一車一車的藥材,哪裏是帶一點兒過去?分明是要将府裏的倉庫全都搬了去,就連那尊辟邪的坐蓮觀音都給送了過去,那可是她讨要了許久他都不曾松口的東西。
忍下滿心的酸澀和嫉妒,她坐着馬車朝着越府去了。
四皇子妃來了,自然是佟氏過去接待。越墨華看到那一車車的藥材和玉飾時,連完全黑了下來,紹離,你真是欺人太甚!
佟氏陪着四皇子妃顧氏說着話,顧氏态度親切,讓佟氏一時間到弄不明白顧氏的意思,又得知她送了這麽許多的東西過來,更是惶惶不安。
待送走了顧氏,佟氏才過去找到越墨華問道:“四皇子妃這是何意?”
越墨華只回答道:“四皇子的意思吧,拉攏罷了。”
佟氏點點頭,只是她卻是看得出,自己兒子的神色不對,只是卻也沒有追問。
他在笙歌床邊守了三日不曾合眼,眼底已經泛着青黑色,眼中布滿了紅血絲,腮邊甚至有了青黑的胡茬,形容枯槁,佟慶看不過眼讓想容給做了許多好吃的自己親自送過去,卻也只見他喝了點湯。
春杏兒、想容幾人天天求告着滿天神佛,只盼着笙歌能夠早點醒來。不然,笙歌沒事,可國公爺在這麽下去,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就在這一天,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皇上封了四皇子殿下為太子,賜居東宮,昭告天下!消息傳回國公府的時候,越墨華怔愣了許久。
上一輩子,是二皇子得了太子之位,而後施的暴政,讓皇上一度不滿,幾欲廢立太子,卻被紹晨得知了消息,想要結果了老皇帝自己登基,後來被四皇子殿下令兵鎮住,這才了了。那時候皇上中毒,已經無法理政,禪位于四皇子紹離。
目前來看,紹晨手裏是沒有什麽可用之人了,四皇子登基估計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重生一回的他卻是知道,二皇子紹晨手裏,還有一支隐藏的私兵。
如今紹離已經成了太子,雖然紹離看上去溫文爾雅,但身為紹家人,骨子裏都是霸道的。等到紹離登基,自己手裏若是沒有令他忌憚的東西,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将笙歌納入他的後宮,他能看得出他眼底的執着。
大概真的是紹離獲封太細的消息刺激了他,他豁然站起身,吩咐道:“來人,被熱水,上飯菜。”
一直守在屋外的佟慶聽完之後大喜,一溜煙就跑的沒影兒了。只一會兒功夫,便領着小丫鬟端着十幾個菜式過來,一一擺好之後,道:“爺,您慢吃。”
越墨華吃了飯,洗了澡,然後昏天暗地結結實實的睡了兩天。
起床後便以國公府的名義發布尋醫告示,重金尋求神醫替妻子治病。
周湘雯走在路上,在那張國公府貼出的告示面前站定,笑了笑,事情成功了呢!她笑眯眯的上前,揭了那張告示,立即就有人過來說道:“姑娘可不要胡鬧,這是我們府上尋找神醫的,這揭了榜,就得會看病,你還是将告示給我吧。”
周湘雯沖着他笑道:“我就是去看病的。”
那侍衛明顯不信:“您,真的會?”
周湘雯好笑道:“你這人可真是羅嗦,我揭了榜,你帶我去給人看病。至于能不能看得好,是被賞還是被罰都是我的事情了,與你可沒有關系,若是我有幸治好了夫人的病,說不定你也跟着受一份賞賜,若是我失敗了,你也不會有壞處啊。”
那侍衛一想也确實如此,“好吧,我領你去國公府。”
說着,他又對自己幾個同伴說了一聲,就領着周湘雯去了越府。
走進越府。畫廊雕壁,亭臺舞榭,回廊長波,園中花香彌漫,她不着痕跡的打量着,心裏卻是越看越滿意的。這裏,遲早是她當家作主!
越墨華這幾日将辦公的地點都搬到了房裏,一面守着笙歌,一面辦公。在平城那邊的水幕之內的牆壁上發現的那種巨弩的圖紙,笙歌已經全部完成,現在他就是要全力找到劉巧手,将東西造出來。
這幾日,他都在秘密的尋找着此人。在上輩子的時候,這種巨弩就是被他弄出來的,這一次,他一定要将東西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爺,貼出去的告示被揭了。”
越墨華猛地放下手裏的筆,站起來,道:“将人請進來。”
周湘雯進來沖着越墨華行禮,而後道:“恩人。”
越墨華倒是不曾認出來,只皺眉道:“什麽?”
周湘雯聲音柔和的将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後表示:“我也是在偶然的機會才曉得原來恩人是國公府的夫人,看到那張告示,我想着報恩,便來了。小時候,父親曾經救過一名神醫,神醫走時給留下兩粒藥丸,一粒被我小時候用掉了,當時我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得那藥丸才保得性命,如今恩人有難,我自是不能藏私的。”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11 背叛的伊始
越墨華心裏猶自狐疑,最終還是叫來了佟慶,讓他拿了牌子進宮請了太醫過來。
太醫近段時間跑國公府算是跑的勤快了。原本按理說,他們是不用來這裏的。國公府頂多算是勳貴,确非皇室,就算是皇上恩典,也只個別情況,哪裏需要這麽見天兒的往這邊跑的?
太醫心裏有怨言,卻也不敢多有言辭,人家皇恩浩蕩,他在不滿也不能有什麽表現不是?國公府的老爺子一向受到皇上敬重,皇上是定然會給了國公府的臉面的,只要老國公還在。
太醫到了,越墨華便道:“藥丸呢?給太醫檢檢。”
周湘雯目中含淚,将自己的委屈表現的恰到好處,目光凝凝的看着越墨華,一雙眼睛好似會說話一般,像是在指責他的不信任和懷疑。
太醫無意中一瞥,心中都有些不忍。可惜,正主看也沒看。
太醫心底搖頭嘆息,又是一場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
周湘雯見越墨華也不看自己一眼,終是收了目光,将瓷瓶拿出來交給太醫,嘴裏還不忘說道:“太醫您給好好看看,是不是對症,我,我也擔心會好心辦了壞事。若非國公爺心細,恩人若是出了什麽問題,我倒是難辭其咎了。”
說完,眼神似有意無意的瞅着越墨華那一邊,越墨華只皺眉道:“檢查一下吧。”
現在的檢驗方式哪裏先進,裏面含了什麽成分都是靠着太醫鼻子嗅出來的,碰到無色無味的便束手束腳。即使還有什麽法子能夠檢驗出來,人家都說了這藥丸只此一顆,也不好取樣了。果見太醫小心翼翼的将藥丸傾倒出來,放在手心裏,湊近了鼻尖嗅了嗅,還皺眉凝神細思片刻,也沒聞出來裏面有什麽不妥的成分。
越墨華緊張的看着太醫,見太醫将藥丸裝進了瓷瓶,便問出聲:“怎麽樣?”
“沒什麽問題,不過對不對症,還得再把一次脈。”
越墨華點頭,讓開。
笙歌此時仿佛已經習慣了水火交融的感覺,冰火煎熬間居然也能分出一份心思關注着外面的事情。她知道越墨華一直守着她,沒日沒夜,她也知道有人來獻藥了。可這藥,她不能吃!雖然離着她的床鋪還有些距離,但她還是聞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
她想起那日溫泉裏頭飄灑着的紫色的小花,雖然她不清楚那是什麽,但裏面有一種成分與溫泉裏頭的礦質碰在一起,卻是會産生熱毒的。
那日在寺院裏遇上的那個女子,或許真的不是巧合。她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在讓自己對寺裏的溫泉産生興趣,最好是能進去泡一泡。
弄影的荷包出現在那裏,也并非偶然,還是說這個人與弄影認識?
笙歌知道這個女子不簡單,目的不純,可她現在卻什麽也做不了,動不了,那顆藥丸有落胎的成分,加了一味藥掩蓋哦它的氣味,太醫聞不出來,可是她可以!
“夫人如今冷熱交替,脈搏虛虛實實,這可藥丸或可緩解一二,能不能醒來,卻是要看天意了。”
狗屁!
笙歌在心裏吶喊,很想問一問,這人到底是怎麽做上太醫的位置的!緩解一二?只怕到時候熱毒更甚,壓制了體內的寒氣,自己是可以醒過來,不過孩兒也保不住了。胎血內熱,更是傷身,她以後也都別想再有孩子了!
這就是那個女人的目的?着火那一晚着實驚魂,她不顧生死馬蹄下救人,給越墨華留下一個勇敢善良的形象,而後再來救自己一命,讓越墨華心存感激,最後自己無法生育,她就順理成章的進來給越墨華生孩子?
別說,笙歌還真是将周湘雯的打算理的透徹!
越墨華盯着太醫,臉上辯不出是喜是怒,最後只冷冷道:“或可緩解?”
太醫心中有些忐忑,但還是點點頭。越夫人的病症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粒藥丸反正吃了也沒什麽壞處就是,如他那麽說,倒也不錯。
“都出去吧。”
太醫如蒙大赦,拔腿就溜了,至于周湘雯卻是搞不清楚越墨華的意思了,這到底是讓吃呢還是不讓?
她就這麽愣愣的站着,最後只得硬着頭皮問道:“國公爺?”
“下去!”越墨華不耐道。
周湘雯咬着下唇,将手裏的瓷瓶遞過去,委屈道:“不管您最終決定怎麽處理這藥丸,我,我都留在這兒了。”
說完轉身就走了。越墨華将藥丸往桌子上一放,又将佟慶叫進來,吩咐道:“那個女人,給我盯緊了。”
佟慶心裏納悶,還是依言去做了。
越墨華心裏是對那個女子起了疑心的,按照她的說法,京城走水那晚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可自那日之後,這個女子出現的次數便多了起來。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況且笙歌出事也是在遇上她之後的。
安排下去之後,他踱步來到了弄影處。弄影如今被她被關在了屋子裏,不準任何人看望,也不準她出去。
門被打開,弄影呆木木的坐在床邊,聽到聲音,猛然擡起頭見是越墨華,立馬開口祈求道:“姑爺,求求您,求求您,我知道錯了,曉得錯了,您放我出去吧。”
“是誰讓你這麽幹的。”
弄影立馬沉默起來,一言不發。越墨華也不急,坐下問道:“知道你們夫人如今的狀況嗎?”
弄影擡頭張大了眼睛看着他。
越墨華繼續道:“是不是那個人說,這一場設計不會要了你們夫人的命。”
弄影開口道:“夫人她,她怎麽了?”
“昏迷不醒,或有生命危險,這是你害得!”
弄影臉色煞白:“不會的不會的,這不可能,怎麽會這樣呢!不可能,他是不會騙我的!”
越墨華心裏一動:“誰?”
“殿下是不會騙我的,不會的!”
越墨華這下聽清楚了,臉色頓時黑如鍋底,怒氣升騰而起!而弄影卻還在說着:“他說過的,只會去了夫人的孩子,不會傷身子的,不會的。”
越墨華豁然站起身,眼眶血紅,擡起腳便重重的踹在了弄影的心窩處,一口血噴了出來,她倒在地上,嘴裏卻還在喃喃自語着不可能。
越墨華黑着臉,憋着滿腹的怒氣回了書房!紹離,你欺人太甚!上輩子你是贏家,這輩子已然有這麽多事情都改變了,你以為你還會是贏家?南邊你的皇叔周王還在虎視眈眈,西北之境的北敬王亦是蠢蠢欲動,你以為坐上了太子之位便萬無一失了嗎?
那粒藥丸,越墨華到底是沒有給她喂下去。在沒有查清楚那個人的底細之前,他是不會冒險的。
躺在床上正在煎熬着的笙歌心裏滿意多了,得虧了腦袋還算清醒!
三天後,佟慶拿了一摞資料給他,竟然查出這個女子是周家的人!越鐘毓娶了周家嫡女周湘娟,周家有弄出這麽一個女兒過來是為何意?且這個女人還明顯是沖着自己來的!
要說整個越府,看着笙歌昏迷不醒心裏頭最高興的莫過于張氏了!張家本與周家是連在一起的,如今周家倒臺,她們家也連帶着受到了牽連,勢力大不如前,她在越府已然沒了話語權,張家因此與她的聯系也少了許多。
想着去越付山面前湊趣讨巧,可那人自從老爺子越過他将爵位給了他兒子之後,就一直呆在書房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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