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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不振,據說手裏還經常拿着一幅畫像整日裏看着,誰去也不理。
張氏如今唯一的樂趣便是看着越墨華倒黴了。
一個月後,越墨華上朝去了。
朝臣們見了,都覺得這國公爺更加沉穩內斂了,分辨不出喜怒,自有一股威嚴,只眉宇間還能瞅着淡淡的落寞與哀傷。
家裏有女兒的大人們都在痛心疾首,以前怎麽就不知道這位國公爺還是位深情的,傳言中不是說他是花花公子嗎?早知如此,将女兒嫁給他不就好了?女兒享福,自己也能拉攏了國公府去,
大朝上,皇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之情。笑話,且不說那些神奇的養生解毒等各種藥丸都是這位國公夫人搗鼓出來的,就是那些南疆的毒藥,他也需要她幫他研制出解藥來啊!
況且這世上誰人不怕死?皇帝更加怕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有個神醫在也好保命不是?只是如今神醫自己生病了,他心裏自然是該着急的!
越墨華謝過皇上關心,只說如今只想一心辦好差事,不想其他。皇上一聽又是好一番嘉獎,什麽深明大義,為國為民,是個好官之類的,都說了一通。
越墨華聽到皇上的褒獎,卻也沒什麽其他的表情。皇上心裏暗暗點頭,确實是張大了,沉穩了不少啊!
下朝的時候,幾個與越墨華沒什麽利益沖突或者是越老爺子門人的官員,一個個的都對越墨華表示了關心之意,紹離見衆人都走了,才過來問道:“她還是昏迷着?”
越墨華斂住眼底的怒氣,點頭不語。
紹離心裏有些疑惑,按理說确實不應該啊。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12 富貴還是傾覆
越墨華近日來日子過得十分有規律,上朝,回府,一頭紮進笙歌的卧房開始辦公,佟氏看着很欣慰,只除了不近女色這一點讓她很是擔心。
也不是她盼着笙歌不好,只是看她如今昏迷不醒,每日只靠着千金堂中那些補氣的藥丸子化開了水灌進去,這身子怎麽吃得消?還不知道腹中的胎兒是不是能夠保得住。這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兒子還不近女色,豈非是要絕後?
只是每每當越墨華去請安的時候,看到他眉宇間落寞的神色,佟氏幾次想要開口,卻又都忍了下去,她也曉得,兒子心裏定然是不舒服的。算了,就這樣吧,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她若是總不醒來,兒子還能給她守身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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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表示,那小兩口的事兒,她不想管了。
越老爺子看着越墨華近日小動作很頻繁,似乎與清河孟府的聯系愈發的緊密起來,甚至還秘密派人将柳晔的家人接來京城,如今正在路上,這一系列的動作讓越老爺子很是擔心。如今儲君已定,這傻小子,不會是要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越老爺子将府裏的事情卸下之後,就真的什麽也不管了,本打算在府裏歇個一段時間,就帶着老伴兒去東邊臨海看看的,可是路沒走成,倒是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
思索再三,他決定還是要把大孫子找來問個清楚。
面對越老爺子的傳召,越墨華早有準備。進了屋子,越老爺子笑眯眯的問道:“最近走在忙些什麽?”
越墨華如今回答:“替皇上辦公,順便與老朋友聯絡一下感情。”
老爺子臉一黑,繼續問道:“哦?怎麽聯絡感情的?”
事實上,老爺子心裏也挺欣慰的。這小子不動聲色的,就與崔家的長子崔灏永與孟家的孟錦城成了至交好友。這兩家表面上看是不如京城的貴族體面,但一個掌握着平昭一半的經濟,一個握着平昭武器制作,連朝廷都需要忌憚他們幾分。
不過,為了壓制兩家,崔家家丁多不超過三百,否則按謀逆罪論;而至于孟府,後世子孫不得入官場。但即使如此,就憑着他們兩家足夠讓皇室忌憚的資本,就足以在世家之中立足。
越墨華聽到這個問題,倒是想起了笙歌平日與他一起時的調侃,便随意的說道:“通通信,談一談理想,聊一聊未來。8”
正在喝水的越老爺子一口水噴了出來,身旁伺候的人都被屏退了出去,越墨華上前替老爺子擦了嘴角,臉色嚴肅的說道:“您該淡定些。”
老爺子氣鼓鼓的瞪着他:“聊一聊理想是可以,可不要腦子一發熱做了什麽禍及九族的事情。談得什麽理想,聊的什麽未來都沒關系,但皇家的威嚴從來都是不容侵犯的,你如今是輔國公了,一個決定就能定下全府這上千人的生死,萬事做之前,都得想清楚了後果。”
越墨華做這些事情本就不打算瞞着越老爺子,聽到老爺子的告誡,他忍了忍,還是問道:“爺爺,人生在世,有些事忍得是因為值得,是因為還不到底線,但有些事,卻是忍不得的。”
老爺子深深的看了越墨華一眼:“在全府上千條人命面前,還有什麽是忍不得的?”
越墨華沉默片刻,道:“是我自私罷,她嫁我時間不長,卻總是遭遇一些糟心的事情,我明明知道有人觊觎她,卻不為她除去威脅,我心裏這道坎就過不去。既然她嫁了我,我總要讓她活得無所顧慮,而不是戰戰兢兢。”
笙歌這次出事,周家的那個女人算是主謀,但那個人不是沒有參與其中的。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你接柳将軍的家屬進京,也該做的秘密些才是,連我稍微一注意都曉得是你。”
這一點越墨華卻是不在意:“爺爺,現在我是在為皇上辦事,柳晔将軍已經見過皇上了,皇上對他萬分信任,接他的家屬進京是皇上暗中吩咐的,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确實是皇上吩咐的,只不過他沒有報告給紹離,并且僞裝的像是偷偷摸摸進行的一般,就是要讓紹離産生柳晔與自己關系不一般的錯覺。
越墨華走後,老爺子就皺着眉頭找老伴兒去了。老太太正在伺弄着花草,見到越老爺子神色似有不對,便問道:“這又是怎麽了?大孫子氣着你了?”
老爺子重重地嘆氣:“唉!孩子大了,管不住說不動了。”
老太太停下手裏的活兒,坐到院子裏的竹椅上,喝着丫鬟剛剛泡好的茶,問道:“他又犯什麽軸了?”
“不是犯軸,是這一次若是一個不好,他都能連累了我們整個府的人!”
老太太将茶杯放下,一拍手竟然沒有半分不悅,道:“不愧是我孫子,還能有膽子幹謀逆這樣的事嗎?”
越老爺子:“……!”
按照越老爺子的推斷,說是謀逆算也不算。看樣子,是太子殿下做了什麽讓他無法容忍的事情,而這件事還跟孫媳婦有關,觸及了那小子的底線,惹得那小子反擊了,而反擊的第一要務便是将他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
太子是正統,他不去支持太子反而想着将人拉下馬,這樣算起來,他算是謀逆。但他也不曾想過自己取而代之,取代紹氏王朝,因而也可以不算作謀逆。到時候論其罪名,就看上位者想要将越府怎麽樣了。
“弄不好,我們整個府都要跟着陪葬了。”
老太太心态很好,搖搖頭不以為意的問道:“你自己算算看,我們越府富貴了多少代了?”
越老爺子回憶道:“自聖祖皇帝打下江山開始,我越家祖先便是聖祖爺身邊的謀臣,後得江山,聖祖爺封祖先為輔國公,至我這一代被先帝賜下世襲罔替的丹書鐵券,已是極盛之勢。這也只是算了本朝的歷史,算起來卻是富貴久已。”
老太太點點頭:“說的是啊,歷數這京城的諸多世家,有哪家如我們這般富貴的,即使讓咱們孫子折騰沒了,那也不算虧了。”
越家算是比較古老的世家之一,且在朝中實力還頗大,歷朝歷代都是被皇室所忌憚的家族。極致的富貴要麽找人嫉妒眼紅,要麽找人忌憚,能夠在這樣一個環境中還能傳承至今,應該說越家的每一任家主都不是省油的燈。
老太太都是看得開的很:“放心吧,不管大孫子做什麽,心裏有數就行,我看着他要是成功了,越家就不會倒,若是失敗了,孫媳婦我看着是個有福的,會醒來的,也會給老越家留個後,便是有交代了。”
想起孫子讓自己淡定些,再看老伴兒的樣子,越老爺子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淡定一些……
五月初,皇上忽然下旨選秀,自從皇上過了四十之後,已經十多年沒有選秀,這一道聖旨讓諸多的官員都有些摸不着頭腦。弄不明白皇上到底在想些什麽,但聖旨既然下來了,事兒還是要辦。越府這不就有一個适齡的?
選秀當天,越鐘靈與周湘雯被安排在了一組。兩人都通過了初選,一路到了面選。周湘雯自從給笙歌獻藥之後,就一直等着越府的消息傳出來,可是卻一直沒有消息。她心知自己定然是被懷疑了,那粒藥丸肯定是沒有喂下去。她暗恨的同時,不得不在另做打算。
恰好這時候皇上下旨舉行選秀,而她也沒有被剝奪了選秀的資格,家裏人商量了一陣都一致決定還是讓她參加選秀,最好是能進了太子或者皇上的後宮。
面選的時候,兩人都留了牌子。周湘雯心裏一陣激動,皇上親自問話:“你叫什麽?”
“民女周氏湘雯。”她忍下激動的心情,小心的回答道。
“起來回話。”
周湘雯起身,偷眼瞄了眼上位的皇帝。身着龍袍,氣勢恢宏,周身的氣場稍稍收斂了一些,可還是有一種想讓人頂禮膜拜的沖動。
年過五十,可看着卻不顯的老态,反而有一種經歷大風大浪過後沉澱下來的精明睿智。周湘雯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只覺得自己的心肝在“砰咚砰咚”的跳動的厲害。
一邊還跪在地上的越鐘靈心裏不滿起來,憑什麽叫她站着,自己卻是跪着?她不敢對皇上有意見,也不敢對皇後甩臉子,但一個沒落周家的女兒,她還沒放在眼裏。
最終皇上只說了句:“留。”
周湘雯這一下便成了宮裏的小主,而越鐘靈則放出去自行婚配去了。兩人一同下去,回了秀女們居住的地方,因着要到第二天她居住的宮殿才會收拾妥當,所以這一晚,她還是得住在這裏。
越想越是不甘心的她,趁着天黑買通了小太監,跑到了太醫院,有買通了太醫院的小藥童,在裏頭拿了一些吃了使人起紅疙瘩的藥粉,回來後偷偷的藏着一直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越鐘靈起來便找了個空檔給周湘雯下了藥。
回了越府,一直待在自己小院裏不出來的張氏忽然出了院子,直奔老太太的住所。因為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女兒已經到了适婚年紀。以前府裏都是她做主,自然不需要多想,如今笙歌病着,佟氏恨她入骨,能找的人也只有老太太了。
..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13 孩子的胎動
老太太見最近幾乎不出門的張氏忽然來找她,心裏倒是驚訝,不過對她态度還算可以,她問完安後便讓她坐下了。
老太太賜了一杯茶,問道:“有什麽事?”
張氏再不複往日的嚣張,以前她只是表面不再與張家聯系,好似斷絕了關系一般,但暗地裏卻是消息互通的很厲害的。但自從自己在越府失勢,而張家此時也是自身難顧,竟然真的如同放棄了她一般不再管問理會。
她以前嚣張,所依靠的不過是越付山的縱容和寵愛、兒子越鐘毓的乖巧聰慧以及張家暗中的支持,即使沒了前者,兒子會給她養老,娘家是她的退路,所以她無所顧忌。但如今,整個越府都是越墨華的,她再怎麽争都沒有半分機會了。
聽聞老太太問話,她微低着頭,語氣恭敬道:“老太太,妾想着靈兒她如今年歲也到了許人家的時候,妾心裏倒有幾個人選,卻不知夫人是個什麽意思。”
老太太掀了掀眼皮,不鹹不淡的說道:“既是想知道她的想法,你該去問她才是,怎麽求到我這兒來了?”
張氏一僵,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好在到底是在越府當家日久的,不過片刻便笑着圓道:“靈兒是妾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不管別人如何看,妾總是覺得縱使給她世上最好的,也是不為過的,妾私心裏覺得老太太心善,就求了過來。夫人年輕,不如老太太有福氣。”
這話在妾室當中,大抵也就只有她敢這麽說了。
老太太将茶杯重重地擱下,聲音帶着沉冷:“好了,她是正室你是妾,別沒了規矩!”
說完又繼續道:“靈兒怎麽也是我親孫女,她的婚事,我自會照看。”
張氏連忙道了謝,就起身離開了。
老太太身邊的老嬷嬷上前給老太太捏肩,話家常一般的道:“不過一個妾室,您何必給她這份臉面?”
哪家的妾室敢妄議正室不得接受懲罰的?
老太太搖搖頭,狀似無奈嘆息道:“我兒子造下的孽,忍她也不是這一時了,好在老爺子終于将越府交給墨哥兒了。”
老嬷嬷道:“老夫人,那件事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要說為了補償她,這麽些年也盡夠了。算一算這麽多年,她犯下的那些事兒,哪一條不能直接将她逐出府去的。”
“罷了罷了,你瞧着如今張家可還跟她來往?我那孫媳婦也是個本事的,奪了庶務之後,即使昏迷着,這府裏上下也沒亂套,再者張氏在府上做的唯一像樣點的事兒,便是把毓哥兒教的不錯,正直,不是個會來事的。她若是老實些,墨哥兒也不是不能讓她安享晚年。”老太太笑眯眯的說着,可說到後面,眼底的冷意卻是漸漸加深了。
“唉,在家裏待了這麽些日子,老覺得腿腳不利索了。”老太太動手捶了捶自己的腿,感慨道。
老嬷嬷跟着笑道:“您啊,就是歇不住。”
再說周湘雯在宮裏被留了牌子之後,一連等了三四天,才等來了一道聖旨,卻是封她為正七品的采女,這地位,比之宮女也不過稍微高了那麽一些些。
她正打算好好打扮,迎接聖駕,給皇上留下深刻的印象,好借以一步步往上爬,不想卻是一連等了四五天也沒見到聖駕。
她就像是被遺忘在深宮一般,漸漸的宮女太監們也不拿她當回事,飯菜總是最後一個送,月例也時有克扣,日子過得甚是清苦。
不甘心就此下去的周采女,在一日夜深人靜的時候,踩點去了禦花園,“巧遇”皇上,當時她身着淡粉色紗衣,飄渺若仙,眼神哀愁朦胧,月色下給皇帝一種若即若離的體驗,于是被皇上遺忘了将近十來天的周采女終于一朝得寵了。
龍榻之上,她使盡渾身解數,将身段放的極低,倒是給了皇帝從未有過的體驗。于是第二晚皇上還去了她那裏,第三晚亦是如此。
不過三天,周湘雯就從正七品的采女升到了正五品的才人,這速度,坐火車也趕不上!也讓宮裏的大部分人都隐隐覺察到了危機感。
越墨華每日都能收到自宮裏傳來的消息,看到周湘雯升到了才人的位置,他不過是冷冷一笑,如今越得意越好,到時候才會摔得越疼!
這日,越墨華處理完公務,正陪着昏迷中的笙歌說話,佟慶卻在外面求見,聽聲音,仿佛是有急事。
越墨華給笙歌掖了掖被角便出去外間,叫了佟慶進來問道:“出什麽事了?”
“柳将軍的家人在回京的途中被人伏擊,雖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但是您派去保護的人卻死傷過半。”佟慶回道。
越墨華問道:“查清楚是什麽人做的沒有?”
佟慶搖頭:“沒有抓到活口。”
越墨華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二皇子紹晨在北疆向來極有勢力,這次自己派人過去接柳夫人進京,怕是二皇子的殘餘勢力早就得到了消息,這次的事件,倒有大半的可能是二皇子所為。
看樣子,他是還不曾放棄呢。
柳晔将他在北疆的五萬兵馬的兵符給了他,他也投桃報李派了其中的三千精兵護送柳夫人回京,如今人馬折損大半,但她們此刻距離京城還有大半個月的路程,安全上來說,倒是不好保證了。
他記得老爺子上次游玩便是去了極北之地,在那裏他還有一個至交好友,是一個村的村長。那個村子民風彪悍,各個英勇善戰,他知道,那個村長送給了老爺子一只鷹,只三天便可到達那裏,說不得這次又要老爺子幫個忙費點心了。
說服老爺子之後,他又給柳晔去了一封信,大意是說自己擅自做主将他的家人接到了京城,并且派了三千精兵護送,只是路上還是遇到了危險,不過他已經派人過去保護了。
說是表達歉意,實際上不就是告訴柳晔,我将你老婆孩子接來了,感謝我吧!
笙歌說過,做好事不留名的純屬傻缺,若是人家不知道是誰幫了他只在心裏默默感激着幫了他的那個人倒也罷了,最可恨的便是被人頂缸,明明自己做了好事,被感謝的卻是別人,這才是最憋屈的。
對于這樣的論調,越墨華深以為然,并且随時随地的付諸行動。
晚上,越墨華脫了衣物躺在床上,先是照例跟笙歌說了一會兒話,他記得笙歌說過有一種病症叫做植物人,跟笙歌此時的狀況倒是像極了。笙歌說,那樣的病症,一般靠藥物治療很少能恢複的,每日在病人耳邊說些話,或者說說她最懷念的記憶,或許還有醒來的可能。
越墨華不知道笙歌這究竟是不是植物人,但他還是固執的每日在笙歌耳邊說些什麽,有時候說一說今兒個一天都做了些什麽,有時候會懷念一下兩人相處的畫面,有時候會拿公務在笙歌耳邊念叨,然後商量着問笙歌的意見。
今晚的越墨華卻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他拉着笙歌的手,頭輕輕的擺放在笙歌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閉上眼睛,說道:“笙歌,快些醒來吧。上輩子過得憋屈致死,這輩子卻是彌補了諸多的遺憾,此生最不願就是失去你。”
笙歌還是毫無動靜,但其實,她聽得清楚。兩個多月的折磨,她已經有些習慣那樣的痛苦了,原本想要一邊抵抗冰火的疼痛一邊傾聽越墨華說話,基本是不可能的。如今倒是能聽的完整了。
他說他是重生的,自己果然猜對了呢。
卻又聽到越墨華繼續說道:“我都已經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你了,你怎麽能還不醒過來?我知道,你也有秘密的,我等着你跟我交換秘密呢。”
笙歌在心裏默默的翻着白眼,又不是我逼着你說的,再說,我都已經猜到了……
“笙歌,以前都是我不好。顧慮太多,想要順應歷史的大方向,卻又想着徹底改變我上輩子在乎的那些人的命運,一直顧慮着遲疑着,最終卻是你糟了罪,我的人生都有重來的機會,憑什麽你不給我彌補?快些醒來吧……”
他小心的趴在她的肚皮上,深怕壓着笙歌肚子裏的小家夥,嘴裏卻是在一刻不停的說着話。
笙歌表示挺無奈的,她自己也很想醒過來的好麽?
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肚子裏傳過去一個極為有力的震動,那一聲響動牽動着笙歌的心魂,仿佛是連着她的心,嵌進了骨子裏去的一般。
在貼在笙歌肚子上的越墨華顯然也聽到了那一聲響動,忽然就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席卷了全身。
就在兩人都有些意猶未盡的時候,小家夥再次動了一下,笙歌心裏漫上了無邊的喜悅像是要将她打翻一般。這是寶寶的胎動,強壯有力,讓笙歌不自覺的就在心底歡喜起來。
笙歌在懷孕之初就給越墨華普及過孕婦的知識,腦子稍微一轉就曉得,這大概就是胎動了,頓時喜悅的跟什麽似的。
他在笙歌的臉上又是親吻又是啃的,“哈哈,這是孩子的胎動,他的第一次的胎動,哈哈哈哈……”他的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歡快。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14 話說當年事
越墨華握着笙歌的手指頭,心裏不是不擔心的,笙歌肚子裏這個小家夥很是頑強,母親都已經這般了,他還能安穩的呆在她的肚子裏頭,可見是個有福氣的,可若是笙歌一直不醒來,到時候小家夥又該怎麽出來?
越鐘靈到底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再怎麽看不上張氏,親孫女的婚事也是上心的。只她年紀大了,且又常年不在京城,相看起小輩們的婚事,倒也不如佟氏來的便利。想着,還是将佟氏叫到了跟前兒,提了幾句。
佟氏皺眉,到底還是應了的。
老太太見她這個樣子,知道她心裏不暢快,說起來婆媳倆也好些日子沒在一起聊過,老太太今兒倒是有了閑聊的興致,拉着佟氏坐下來就是一副要話家常的模樣。
佟氏坐在老太太下首,手被老太太拉着,心裏卻想着,老太太待自己這般親切卻還是在自己未出閣的時候了。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自說道:“曉得你這些年過得不易,也是我存了些彌補她的念頭。許是你也是這般想着,才忍了這許多年。當初那事,細細想來卻是不必你擔着這些的。只我那個兒子也不知犯了什麽軸,偏就認定是你了。”
佟氏一聽這個,就委屈了幾分。當年張氏竟然被花樓裏頭的人拐了去,還計量着初夜的競拍價格,她整個人都吓得懵了。那年恰是元宵節,張氏家裏正着緊着給張氏議親,曉得最後是定了老爺,趁着出閣之前,兩個閨蜜很是在一塊瘋玩了一趟,只那一晚卻是佟氏叫了張氏出門,後頭兩人走散了,張氏竟然就被拐進了花樓裏頭。
佟氏心裏一直惦記着這事兒,終歸是她的錯。對着張氏倒也存了幾分愧疚的心思。
也是那一晚,她那個庶姐不知的竟然也去了。那一晚發生的事兒實在是多,好像是事兒趕着事兒,湊到一起去了,那時候她年紀小,還不懂怎麽辨識這些事兒裏頭隐含的深意,就這麽的,卻說那頭越府跟張家的親事吹了,張氏又被趕出了張家。
而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這麽跟老爺訂了親,速度快的她都反映不及。後來張氏在外頭聽說了此事,氣不過愣是找着她争辯了幾句,說什麽她為着能嫁給越付山,做什麽使那種手段害了她去。
當時佟氏只當是張氏氣昏了頭,不想這話竟是被越付山給聽了去。昔日的兩個閨蜜約見也是在尋常的茶樓裏頭,他能聽見自認為是個巧合。那日他見着一個女子穿着與佟雅馨相似的衣裳出現在茶樓裏頭,這才進了去,不想卻聽到了那些話頭。
先入為主的就覺得是佟氏的不對了。當時他與張氏議親是京城貴族圈子裏頭都曉得的,當時佟家已經在走下坡路,而越府因着老爺子到還是京城獨一份的大姓,奔着前程去,佟氏也不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由此,越付山越來越陰謀化的神展開了,覺得佟氏定是曉得了他對她的庶姐的非同一般,想要趁着元宵節的時候,一箭雙雕的解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和與自己有婚約的。
越這麽想,便越是覺得自己琢磨的是對的,對佟氏的心态,就這麽擺落下來。只是,在娶了佟氏之後,就立馬迎了張氏進門,且處處打佟氏的臉,沒幾個月倒把佟氏那點子對婚姻的想頭給打擊的一點不剩了。
不過佟氏到底念着張氏以前同她的情分,一直容忍着,卻是将自己忍進了小佛堂,差點就将自己兒子的前程給忍的沒了。
本來,張氏這件事倒是沒有老太太什麽事兒的。但老太太在閨閣時就與佟家交好,那張氏出了那樣的事,親倒是她親自叫了人去退的。許是因為這樣,張家才跟這姑娘斷了來往,倒是叫老太太好一陣愧疚,也就越發的不管院子裏的事兒了。
這院裏兩頭都對張氏存着愧疚,越付山的心思還不知道擺在哪兒,佟氏那邊的日子便愈發的難過起來,底下的下人是貫會迎合上頭的意思捧高踩低的。
婆媳倆說起來往事,到還真的親近了不少。老爺待她壓根不待見,有時候見了她就像是見了仇人似的,這一點叫佟氏無論如何也是想不通的。
因而婆媳兩人倒是實實在在的将當年的舊事回憶了一遍,佟氏就挑揀着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如同話家常似的,眼看着說話說的久了些,佟氏便起身告退了。
見佟氏走了,老太太這才叫了人過來,叫好好查查以前的事情。尤其是元宵節那晚的事兒,怎麽就那麽趕巧了?老太太堅信一個道理,世界上所有巧合的事兒,都是人為的因素占多,且看最後張氏得了那麽大好處,府裏幾乎是她一家獨大,老太太都有理由相信,那晚上的事情怕是與張氏脫不開幹系。
叫人好一番調查,就連兒子那邊也沒有放過。
這一查,還真就查出了幾番事情,兒子屋子裏藏着一張保存完好的畫像,瞧着倒是與佟氏有幾分相信,那一雙眼睛看着卻是更像了幾分張氏。
稍微一查才曉得,那畫像上的女子竟然是佟氏的庶姐!這位在元宵節那晚的事情裏頭最不顯眼,也是唯一死了的那位。老太太一直就覺得,這佟氏的庶姐死的倒是趕巧的很,如今曉得兒子竟然還惦記着這麽個人,倒不覺得這是巧合了。
想着兒媳那日跟自己談話時,還是那麽一副弄不清楚的模樣,老太太嘆口氣,心知這事佟氏怕是不知道的。倒是當時與兒子議親的張氏,或許曉得也不一定。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手裏頭的手段多了去了,有些事情不是她查不到,端看她想不想查罷了。
這麽一查,還真查出當年那事兒,真就是張氏一手折騰出來的。老太太心裏那個氣啊,感情自己這麽些年愧疚着對她的逾越規矩也是隐忍不發,不想倒是被人當成傻子似的看了二十年的笑話!
張氏許是早就知道了佟雅馨與兒子的事情,想着趁着元宵節将佟雅馨除了,再推到佟雅蘭的身上,打得是好算盤,不想那晚出了些意外,她算計着将佟雅馨弄進青樓裏頭,再做成失了清白的樣子弄成自殺的模樣。不想倒是把自己給貼了進去。
那佟雅馨倒真是個人物,竟然真的自盡了,她自己等到了人去救,在越付山面前隐晦了說了兩句,她自己倒成了去花樓裏頭救人的那一個。而佟氏就成了害人的!
等到她回府,老太太差人過去悔婚了,她同家裏人一合計,就來了那麽一出苦肉計,倒是十分成功的。至少兒子被她糊弄的在院子裏她一家獨大,佟氏也當是自己才害了她進了花樓與家裏斷絕更是當了人小妾,而她心底也是存了憐惜和愧疚的。
任誰被人當個傻子似的糊弄了二十來年,這心底的憤怒也是怎麽都散不去的。對于張氏,那是憤怒加上厭惡,對于兒子,老太太心裏原本就失望,如今更是失望到了頂點了。這是要多麽的遲鈍不曉事,才會被枕邊人糊弄了這麽久啊?若不是她查,竟還不知道自己兒子沒成親的時候就同人家府裏未出嫁的女兒有了牽扯。
在她心裏覺着,那什麽佟雅馨的也不是什麽好鳥!不過是看中了兒子的身份,即使是做妾也是好的,不過是奔着一份好前程去的,偏自己那傻缺兒子拿人家的算計當作是真愛!
本就對佟氏不滿,如今查清楚了當年的事情,老太太可不會再給她留什麽臉面,當下叫了兒子過來,把證據都一一攤開在兒子面前,叫他自己好好看看,這麽些年究竟寵着了一個什麽樣兒的人!
其實這些日子,他将自己關在書房裏頭,看着以前佟雅馨的畫像,整個人想了很多當年的事情,忽然間腦子就像是開了竅一般的想通了許多事。也反省了很多,這麽些年,他的這些作為說是寵妾滅妻鬥不過了,京城稍有些臉面的人家,表面與他走得近,背地裏的不屑,他以往看見了只當是羨慕嫉妒,如今想來,卻是因着自己的作為了。
好些事情看清楚了,自然也知道越老爺子為何寧願讓孫子來繼承他的爵位,也不肯給他這個兒子了。自己也着實太不着調了一些!兒子自繼承了越府之後,倒是交好了許多人家,在圈子裏漸漸的也站穩了腳跟,跟他那時候相比,都是不可比拟的。
只是自己心裏想通是一回事,被人當面這麽大咧咧的說出來卻只覺臉面無光,雖然在外人看起來,他的臉面早就已經丢的光光的了。
只是這麽說他的又是他的老娘,也只得小心聽着,看着如山的鐵證,他也不得不相信這麽些年陪伴自己的枕邊人原來是這樣一條毒蛇,心裏先是将自己的錯處給找了幾萬條理由給推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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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