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37)

妞完全被那布偶給吸引了去,完全聽不到探雪的話,連個眼神都沒給她。想容打趣道:“是啊,咱們姑娘不止有原則,還能辯好壞,且知錯能改呢。哈哈……”

“咯咯咯……”

仿佛是應和想容的那一連聲大笑,妞妞竟然也“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笙歌在一旁看着,露出淡淡的微笑。整個屋子裏,一片歡聲笑語,好不熱鬧且又透着一股子讓人沉迷的溫馨。

“夫人,柳夫人求見。”

門外,有小丫頭禀告道。

笙歌點頭表示知道了,“快請進來。”

屋子裏春杏兒幾人也收了玩鬧的表情,很是規矩的站在一邊,等着柳夫人何氏過來。這一次她倒是沒有帶柳青青過來,而是獨自一人過來的。見着還在地上爬的妞妞,笑得眼睛彎彎,問道:“這就是妞妞了吧?真真是可愛,可比我家青青小時候标致多了。”

想容給何氏上茶,笙歌端起自己手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掩飾自己嘴角微微的抽搐,才這麽點大的孩子,你是從哪裏看出來她标致的?可愛也就罷了。

何氏說完,她身邊的丫鬟就将一個金鎖拿出來遞到何氏手上,何氏道:“第一次見到妞妞,這個小金鎖就給她玩兒吧。”

“來就來了,還帶什麽禮物。”笙歌陪着何氏寒暄道。

何氏道:“第一見面嘛,再說,也不值什麽。”

笙歌觀察着何氏,發現何氏的眼神總有意無意的瞥向了春杏兒。笙歌大致上也有些了解這何氏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了。

她也不說話,見何氏不開口,笙歌便也端着茶杯做掩飾。

何氏這是在等着笙歌開口問她,今兒個過府可是有什麽事兒呢。見識過久久不開口,她倒是有些急了,便說道:“越夫人,我今日前來,還是有一件正事要跟你商談的。”

笙歌扯開一抹笑容,從容的放下杯盞,問道:“哦?什麽事?”

Advertisement

“也不是什麽大事。”她頓了片刻,看向春杏兒,露出一個笑容,道:“你身邊的丫頭倒是一個賽一個的水靈。”

笙歌但笑不語,就是不接你的話頭。

何氏這獨角戲有些唱不下去,心裏便起了絲惱意,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還是說道:“這位姑娘也是夫人身邊伺候着的吧?叫什麽名兒?”

這話是沖着春杏兒問的,笙歌可以不接何氏的話頭,可春杏兒卻不行,她恭敬的回道:“奴婢春杏兒。”

“果真是人如其名,宛若春日嬌杏呢。”

春杏兒臉色惶恐,笙歌便道:“我這些丫頭,都當不得誇,你這一誇,我以後可就不好管教了,一個個還不都得翹到天上去了?”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何氏說着站了起來,走到春杏兒面前,拉着春杏兒的手問道:“來,告訴我,今年多大了?”

春杏兒心裏咯噔一聲,柳夫人好好的拉着自己問長問短,這麽明顯的用意哪裏還用得着猜測?她這麽問到底是她自己做主,還是他吩咐的?不管如何,這件事總是叫何氏知道了去,她的心裏一時間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慌亂的看向笙歌,釋放着求救的信號。

笙歌自然也明白了這何氏來此的目的,道:“這丫頭如今年紀不大,我還想着再留兩年呢,跟在我身邊久了,就愈發的離不得了。”

這麽明顯的暗示,何氏不可能聽不懂,可她卻是裝起了糊塗,笑道:“是啊,你這個丫頭,是個好的。這不,我今兒來此便是替我們來也聘她為良妾呢。”

笙歌眼神冷了下來,這何氏,明明懂了自己剛剛的意思,卻還是裝傻充愣的說出來。笙歌也了解她的心思。她如何是将軍夫人,皇上器重,如今她不過過來讨要一個丫鬟,料想笙歌沒有不答應的理。沒得為了一個丫鬟,與柳晔弄差了關系!

只是,她算差了這幾個丫頭在笙歌心目中的位置。

笙歌涼涼一笑,眼神冷漠疏離:“我的丫頭,都要遵守幾個規矩,第一條便是不為妾。柳夫人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吧。”

何氏沒料到笙歌會這樣明白的拒絕,面上有些不好看,她讪讪道:“倒是不知道夫人還有這麽一條規矩。既是連自己身邊的丫頭都不為妾,怎的你那嫡姐卻是給人做了妾去了?”

笙歌冷着眼盯着何氏,直把她盯的心底生寒,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逞個嘴上快活,說錯話了,卻又不想低頭,便道:“既然越夫人這麽看重自己身邊的丫頭,也就當我今日不曾來過吧。對了,還是要謝過越夫人對我家老爺的救命之恩。”

送了何氏離開,探雪便抱怨道:“這個柳夫人,怎麽這副樣子?當初見第一面不是瞧着還是個不錯的人呢嗎?”

想容則是憂心的看着春杏兒,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笙歌道:“你放心吧,若你不願意,誰也不能勉強了你去。這是我的承諾。”

春杏兒點點頭。

看春杏兒不在狀态的樣子,笙歌道:“行了,這件事你不用擔心,現在回去好好休息便是,這裏有探雪和想容伺候着就行了。”

春杏兒便起身告退。

笙歌猜測,何氏這次過來,柳晔應該是不知情的。以柳晔的為人,就算喜歡,卻也知道春杏兒是不願意的,所以他不會強迫。應該是何氏為了讨好柳晔,自作主張過來的。

只何氏剛剛确實惹到了笙歌,笙歌覺得這件事還是有必要讓柳晔知道的,以柳晔的性子,何氏倒是讨不了好了。

第三卷 妻居一品 128 成就好事

柳晔到底是曉得了這件事,也明白春杏兒的想法,他心裏是尊重春杏兒的,倒不想何氏一番作為卻是最令他難堪的,不為別的,只為着春杏兒莫以為他的意思,心裏不定怎麽想他呢,不說旁的,只一樣覺得他不守信用,他就覺得面上不好過。

将何氏斥責了一通,只把何氏訓斥的肚子裏酸水直冒,常年呆在邊疆的身體健壯卻顯得老态,這幾個月來倒是将身子補回了不少。臉色也跟着白了許多,只京城好的稀罕的吃食本就多,皇上本就擡舉柳晔,何氏母女因此趕上了不少好的吃食,身子也圓潤了許多。

何氏見柳晔對春杏兒上心,上趕着上門求了,倒也不是沒有私心,她與柳晔雖是都在邊疆,卻是聚少離多,況且柳晔待她也不上心,縱使相聚,也是敷衍了事居多,這麽些年也只得了一個女兒。皇上如今的态度,她即便是個蠢的,也知道是個什麽打算,也想着借腹生子,自己身邊也好養個兒子。

只她也不是沒往柳晔身邊塞過人,不過都被柳晔拒了罷了,如今見柳晔對這個丫頭這麽上心,心裏雖然泛酸,倒也有幾分高興。

國公府雖然也得皇上看重,但不過一個丫頭,想來不會被駁了面子,沒成想卻是變成了如今這樣,邊疆民風彪悍,何氏在那兒住了這麽些年,哪裏是個能忍的?當即便道:“我不過是看着你對那小丫頭上心才去舔着臉跟越夫人求去的?你不念着我好,倒在這兒說起我來了,那丫頭有那樣的臉面合該高興了才是,我冷眼瞧着,也沒見着多歡喜,既然如此,做什麽做下那等狐媚子事兒出來了?”

柳晔一聽就火了,他先前一開始瞧着笙歌的時候,是有些意動,那也明白那樣的女子也就遠遠看着罷了,後來冷眼瞧着春杏兒竟也似對越墨華有些上心,不免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誰知道只不久,這丫頭說放也就真能放下了,心裏也有些佩服。

相處日久,卻是愈發的上了心去,他自己也不知怎麽的,竟然就讓這丫頭成了他心底裏最為特殊的存在。他明白她的想法,于是求而不得的苦楚讓她将她深深的埋在心裏,輕易碰不得。她被何氏這麽一說,他滿腔上湧的憤怒,也早已經将他心思出賣。

曉得柳晔的心思,在笙歌那裏求了也不成,何氏卻是不曾歇了心思,正煩悶着呢,柳青青便來了。

自來了京城,柳青青覺得自己怎麽的都不得勁兒,這京城的貴女一個個都是嬌滴滴的,一副旁人碰不得的模樣,看着便叫人倒胃口。何氏有心要她融入京城貴女的圈子,那些個花宴什麽的,她也耐着性子去了兩回,便再也不耐煩去了。

倒是随着自己的性子,三五不時的騎馬踏青去了。但,這日子老這麽過也着實煩着,好生在家歇了幾日,可是這一閑下來便老是想起那日見着的越墨華的裸着上身來,一想起,便是雙頰發燙,還有那英俊的面容,竟是在邊疆從未見過的樣兒,越想越是歡喜。

許多日子不曾見到,她今日也是突然心血來潮,奔着何氏這邊來,道:“娘,父親不是跟越府交好的嗎?您怎麽也不多帶着女兒去傳串門子。”

何氏這心情本就不好,聽到柳青青提起越府,這心情就更加不好了!語氣也就不耐道:“人家未必想跟我們交好呢。人家活在京城,未必就看得起咱們生活在邊疆的一家子。”

柳青青是個爆碳性子,一聽這話,哪裏有依的?立刻嚷嚷道:“我父親可是皇上的小舅舅,我們也算是皇親國戚,怎的不如他們了?”

且不管這對母女如何抽風,總之柳青青最後也沒能成事,拿起馬鞭,騎了馬又出去溜達去了。柳青青平日裏在軍營也跟着那幫糙漢子混多了,葷話免不了的聽了幾句,如今心裏煩躁,倒是想起了營裏那些個漢子們常常念叨在嘴邊的青樓歌館。

她可沒那些顧忌,早在邊疆的時候,就對這些地方好奇了,如今想起來心裏更是等不及的甩了鞭子就往那種地兒跑。

要說這女子裏頭,去過青樓歌館的也不是沒有。不過都是被自家哥哥們帶着,偷偷摸摸的過去罷了,哪裏像這一位?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身穿火紅女裝,騎着一匹棗紅色烈馬,手裏的鞭子甩的虎虎生風,就這麽大搖大擺的朝那種紅粉之地去了。倒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了。

到了一處名叫杏芳館的地方,她潇灑的下了馬,将棗紅色小馬往杏芳館的門口的大樹邊,手拿馬鞭,腳踩馬靴,一喜火紅騎馬裝,氣勢十足的進了館裏,館裏的媽媽們一瞧着這女人這樣,活像是來砸場子的,一時間都忘記了攔人。

待到衆人都已經反應過來時,柳青青已經老身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吃起酒來。

媽媽暗暗想着,這姑娘莫不是來捉奸的?可瞧着,還是梳了個正經姑娘發髻的,也沒成婚啊,難道是未婚夫?

媽媽暗暗點頭,覺得自己猜測很對,同時也暗嘆這姑娘行事霸氣,整個京城也找不出這樣的來,別說是未婚夫前來尋歡作樂了,便是自己個兒正經成了婚的夫君在外頭亂來,也很少見有這麽霸氣側漏過來抓奸的。

正想着該怎麽上去說道的時候,柳青青斜着眼睛瞅着媽媽開口了:“你就是這兒的媽媽?”

這老媽子以前就是妓院裏頭的紅牌,做了那麽久的皮肉生意,接着才接手這杏芳館自然也練就了一身看人的本事,這姑娘一進門,瞧着那一身穿着,就曉得定是個富貴人家的,自己這兒雖說也有後臺,但也不曉得能不能惹得起。

見着姑娘開口,老媽媽便笑得一臉谄媚的道:“是呢,小姑娘你是一個人來的?”

柳青青将手搭在了被她随意放置在桌子上的鞭子上,回道:“不然呢?”

“呦,小姑娘可知道這兒是什麽地方?”

柳青青想起軍營裏那些人的形容,便道:“不就是男人的溫柔鄉,消金窟嘛。”

老媽子又問:“那小姑娘知不知道,這裏是不接待女子的?”

柳青青自然知道,但她就是好奇啊,這女人一彪悍起來,神也擋不住,點點頭道:“知道。但是,我就是想看看你們這兒的頭牌,叫出來我瞅瞅。”

老媽子不樂意了,這姑娘還真是來砸場子的呢。正想着招呼人把她弄走的時候,柳青青從袖子裏拿出一對元寶,遞過去:“這些可夠了?”

她也是聽軍營的那些糙漢子說的,這種地方從上倒下,就是錢的事兒,甭管你提什麽要求,只要有錢,就沒有不成事兒的。柳青青深深的記住了這一點,出手便是兩個元寶。

老媽媽臉上那笑容,标準的見錢眼開式,立刻堆着笑臉道:“您等着,我這就給您叫人去。”

這時候,樓上傳過來一個慵懶的聲音:“媽媽,昨兒個夜裏累着了,還是讓這小姑娘上來吧。”

柳青青順着聲音望過去,便瞧着一個臉頰含春,滿面春風的美人笑看着下面,真真是弱柳扶風,嬌恰泛春,明眸皓齒,膚若凝脂,好一個嬌恰美人。一時間,竟是叫她看呆了去,心裏止不住的暗贊,這就是這裏的頭牌嗎?

她起身笑道:“既如此,那我便上去瞧瞧去。”

老媽子瞧着,捂着手裏的銀錠子笑道:“還真是個急性子。”

柳青青上了樓進了花魁的屋子,瞧着的滿屋的擺設再同自己的一比較,頓覺自己被那群糙漢子帶的,一點都不女人了。這滿屋子粉紫色的紗帳,擺得絹花鮮花,有風情極了,細細聞着屋子裏,還有一股子熏香的味道。甜甜的卻又不覺得膩,連她同為女人,都要贊嘆不止,更別說那些個男人了。

果然,身為花魁,那不是沒有道理的。

“姑娘此來何事?”花魁香媚兒問道。

她身邊的丫頭春芽上前給柳青青倒了一杯茶水,打趣道:“我們姑娘接待了這麽些客人,八面來客,各種人群皆有,竟是沒接待過像您這般的姑娘家呢。”

她這一說話,果然引起了柳青青的注意,擡起頭一瞧,便愣住了,這人與那個女人身邊的一個婢女竟然有八分相似,一時嘴快問道:“你叫什麽?”

春芽到沒想到自己一句打趣的話,倒是惹得柳青青如此發問,愣了片刻才說道:“奴賤名春芽。”

柳青青便一拍手說道:“呦,這姓真是好。”

倒把春芽弄得不明所以。

香媚兒淺淺一笑,宛若風中嬌花一般,貝齒輕啓,呵氣如蘭道:“姑娘尊貴之軀,來此賤地,男不曾還是因為好奇我等這些風塵女子過得是什麽日子嗎?”

柳青青原開始倒真是好奇,只如今,她恍然覺得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

想着,這種消金窟,男人們趨之若鹜,這裏的女人們定然都是些有手段的,不然怎麽能勾的這些男人眼巴巴的掏銀子給她們使?尤其是這能坐上花魁更是能力不俗,據說每個樓裏的花魁,都是她們挑男人的,銀子更是成倍的給,她就是要學學這勾引男人的活兒。

如此想着,她倒也學不了那些個正經教養的貴女們的扭捏,大大方方的就說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是用了什麽法子勾住男人挪不動腳的。”

春芽一聽,便覺得這是個來找茬的,有心辯駁兩句,被香媚兒攔了下來,她是覺得這姑娘就是個單蠢的傻大個,瞧着她那眼神,還真就是來請教的,便說道:“姑娘可是想學?”

柳青青此刻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點點頭。

她看得出來,那輔國公對夫人可真是好的沒話說,況且在京城這麽些日子,怎麽聽不到輔國公寵妻的傳聞?可她每日裏想着那日的偶遇,就是忘不掉,她不想放棄,來了這裏,便想了這麽一出。

香媚兒笑得一臉自嘲:“姑娘可知道,我們這一行的,都是以色事人,不得長久,你若真心想着一個人,還是以真心動之為妙。”

柳青青一急,便說道:“我自是要真心相待的,可也要成了事才好。”

香媚兒:……

饒是她見慣了各色各樣的人,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她們多是應付男人居多,女人也見過,不過是些來鬧場子的,像這位這般思維如此奇葩的還真是沒有遇着過,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以色事人不長久,她也是看着這位姑娘性子直,才說了這麽一番推心的話,可人家不領情,她便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柳青青卻道:“你可是怕我得了你的秘密會搶你飯碗?這你放心,我可是好人家的女人,做不來你們這一行,從你這兒學了秘密,也只當使在一個人身上。”

她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裏掏出了兩錠金子,“這是學費。”

香媚兒眸子有些冷,看不上這樣的地方,你倒是別來啊?賤地站賤人,你來了還是有求于人的,就別拿着這個說嘴。她斂去眼底冷然,擡頭時,欣然大方的接了金子,道:“既然是姑娘有所求,媚兒自然盡心盡力。”

兩人足足聊了兩個多時辰,剛開始柳青青聽到那些還有些臉紅,後來卻是津津有味起來,聽到最後,竟然是回味無窮了。覺得這人說的真好,手裏一大方,有拿了五百兩的銀票丢給了香媚兒,自己出門騎着棗紅小列子,興癫癫的回府去了。

第二天,她同何氏一起吃飯,聊天的時候,就随意說了昨天的事兒,随口提了句:“那邊有個小丫頭,長得倒是像極了那個叫什麽春杏兒的丫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愣是被何氏記在了心裏。

何氏也是個行動派,下午就派人過去将那春芽買了下來,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出了五十兩銀子,買下來之後就直接找人測了她,看還是不是處。

最後的結果倒也滿意,雖然在那種地方,可到底沒被人破了身子。何氏再一瞧那張臉,确實像足了春杏兒,想也沒想的就将人收在了自己身邊。

她沒有想過找人教一教她的規矩,因為她自己就談不了什麽規矩。不過京城富貴人家的規矩她沒有學到,那些個後宅的手段也沒學會,但有一樣學的挺好,那就是身為正妻,都是可以給丈夫安排小妾通房的。

何氏的行動力可謂一絕,當天晚上就讓春芽換了薄紗透明的衣裳,極盡魅惑之能事,讓廚房熬了加了料的雞湯,打包将人連帶着雞湯送到了柳晔屋裏頭。

做完這一切,何氏只感覺有些唏噓罷了,竟是一點心酸之感都無,連她旁邊伺候的小丫頭都替她們将軍不值得。

春芽知道杏芳館的媽媽是怎麽打算自己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些姿色的,媽媽也一早安排了過些日子就讓她開bao開始伺候人,那日忽然有人要買她,她雖知道定是沒什麽便宜事兒,但心裏還是竊喜的。

跟着香媚兒的,她見慣了那些迎來送往的生活,倒是不想自己也做那些的生意,被買出去,怎麽樣也好過現在這般。她也知道,想要獲得什麽,就要付出同等甚至是更大的代價,所以也一直做好了準備。

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位将軍夫人将自己買下來,竟然是歡歡喜喜的将自己打扮好了給送到将軍床上去!

春芽有力端着湯,一路上瞅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其實很想去換一件的。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是什麽身份。來到将軍屋子的門前敲了門,裏頭傳來聲音:“進來。”

那聲音冷冽中透着剛毅,竟是十分好聽,春芽一聽便着了迷。

她小心翼翼的開了門,将湯端進去放在案頭,“這是夫人叫奴婢送來的湯,說是将軍近日來太過勞累,特地送給将軍補身子的。”

她說起話來聲音柔柔的,身子微側,若是柳晔擡頭恰能夠看到那一片酥胸。印着燈光,朦胧中給春芽增添了幾分美感。可惜,人正主沒有擡頭。

“嗯,放着吧。”低沉渾厚的聲音,讓春芽聽着臉頰泛羞,但在樓裏這麽久,早已經學了一身勾人的本事,聽柳晔這麽說,春芽便退到一邊,默默站立伺候着。

柳晔最近确實是忙壞了。他已經察覺到越墨華想要做什麽,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他救過他的命,只這一條,他就無法害了他去。可是想讓他支持,也是萬萬不可能的。深思熟慮之後,便決定,還是将一切都當作不知情便罷了。

皇上派太子親自前去迎祥瑞進京,他也不知道太子怎麽想的,身邊只帶了三百侍衛就去了。這北敬王可不是個善茬,要真有什麽事,這區區三百人能頂什麽事?

北方戰事有隐隐有了冒頭的趨勢,瞧着南邊的幾個藩王也不是很老實,他真是忙到腳不沾地了,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來關注太子究竟如何了。總歸皇上子嗣豐富,沒了這個,還有另外的上,他只安心辦好自己差事便是了。

忙了許久,他感覺身子有些疲累,放下手裏的公文,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舒展了一下筋骨。瞧着桌邊還放着一碗湯水,倒真是有些餓了,便端起來喝了幾口。這會兒溫度有些涼,不過柳晔倒也沒有在意。

喝完湯,他就靠在椅子上眯眼小憩。

春芽站在不遠處的,靜靜的上前,默默的給柳晔按起了脖子和太陽穴那處。她在樓子裏學了那些伺候的人,這手上按摩的功夫更是一絕,柳晔覺察到有人靠近,本想呵斥,卻不想自己被按的還真挺舒服,一時便沒了聲兒。

見自己沒有被喝退,春芽更是大膽了幾分,使上了渾身的解數,力求将這位爺給伺候的舒服了。

柳晔許久都不曾這麽放松過了。

只一會兒,他只覺得小腹處聚集着一陣陣光火,身子也跟着燥熱難當,尤其身後那只幫着自己按摩的小手,柔若無骨的樣子,每按一下,他就覺得身子酥麻一下,心裏湧起一股熟悉的沖動。

他眸光深深的看向桌上的湯,裏面居然是加了料的。

想起這丫頭剛剛的回話,便問道:“這是夫人吩咐的?”

春芽道:“是,爺~”

一聲爺,叫的千轉百回,叫人聽着骨頭都酥了,柳晔眯着眼睛,面色愈發的冷冽起來。只身上的火卻是越燒越旺。

為了一晚上就能成事,何氏可是下足了功夫的,在湯裏下了烈性藥,只要沾了一點兒,就別想不成事的!柳晔身為将軍,平日裏自制力自是不錯,但一來抵不住這藥性烈,二來他久不碰女色,如今這藥倒在身上更顯的有用多了。

“爺,您怎麽了?”

春芽不可能看不出這位爺到底怎麽啦,那雞湯裏摻了東西,她聞一聞便知道,如此一問,聲音特地的嬌嬌恰恰的,不過是為了更加的勾起柳晔的欲望罷了。

果然,她這聲音一出,柳晔猛然轉過身,按着春芽便撲了過去。

饒是春芽見過不少活春宮,也被這猛不丁的一下有些驚到,“爺?!”

柳晔此刻眼睛都有些發紅,哪裏還能聽的見其他的什麽?只管撲在春芽身上一陣摸索,許是碰到了春芽的敏感處,只聽他嘤咛一聲:“啊~~爺~”

嬌滴滴的一聲聲的呼喚,把柳晔的理智燒的沒了。他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只覺得眉眼間有些相似,又覺得這就是自己想要的人兒。

他竟然裂開一抹笑,春芽看着更覺這人有魅力的緊。

“春杏兒~~”

意亂情迷,他一聲滿足的呼喚讓春芽回了神,原來自己是替身。一些沒有想通的事兒倒也明了了,怪不得那位将軍夫人這麽急吼吼的要買了自己過來呢,原來是為了這個。

二人一個理智不存,一個有心迎合,到底是成了好事的。由于何氏做事不留餘地,那碗雞湯裏頭下的料份量足藥性猛,柳晔可不止要了一兩回。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柳晔才醒過來,只覺得渾身舒爽,偏頭瞧着一邊竟是躺着個妙齡女子,赤裸的肩頭還布滿了青紫的痕跡。

再看那女子的面容,柳晔更是傻眼了,自己怎麽能對她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再仔細一瞧那女子的面容,又有幾分不似,想起昨夜間斷的記憶,他的臉色便黑了一大半!這該死的蠢婦!

這會兒他還能不明白這是何氏那蠢婦做下的好事?

他黑着臉起身下了榻,吩咐門口的丫頭好生伺候着,便出了門去。半晌又回頭進來,這裏竟然還是自己辦公的地方!心頭壓抑着一股股無名之火卻是無處發洩了。

春芽自醒過來,便由着人好湯好水的伺候着,日子可比以前過得惬意滋潤多了,尋着無事,便想着出門逛逛。

卻在外邊遇上了同樣出門想要與柳晔來幾次偶遇的越鐘靈。

越鐘靈一見着春芽便覺得有些眼熟,這不是春杏兒嗎?只怎的梳着婦人頭?她出門時還碰着春杏兒了,心知這人不是,便将人攔了下來問道:“你叫什麽?”

春杏兒看這人打扮不凡,便道:“奴喚春芽,姑娘是何人?”

越鐘靈一聽這名字,便道:“你與春杏兒是何關系?”

春芽這是第二次聽到春杏兒這個名字,想着這個女子在将軍心裏地位定然非同一般,将來說不定是要入府的,便道:“是姐姐呢。”

“什麽?”

春芽便掩嘴笑了笑,心知這人定是與那春杏兒認識的,不如就賣個好,便道:“不是親姐妹,不過也有人将奴當成了春杏兒姐姐,想來将來還是要一處做姐妹的。”

春芽這話在越鐘靈這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面前說,實在是有些不合體統規矩了,越鐘靈到底是越府長大的,被張氏嬌慣着不知道天高地厚,但大規矩上還是懂些的。

如今聽了春芽這話,便有些不高興。她皺眉,瞧着她的婦人頭,便問道:“你是哪家的?”

“奴是柳将軍府上的。”

越鐘靈一聽這話面皮沒有繃住,一下子難以置信問道:“柳晔大将軍?”

春芽瞧着她臉色不對,以為兩家關系不好,便收了情緒,淡淡道:“正是呢。”

這邊越鐘靈再也沒有逛下去的欲望了,領着丫鬟便要回府。聽着那個叫春芽的意思,柳晔真正喜歡的竟然是春杏兒那個賤蹄子嗎?

她越想越是憤怒,越想越不甘心!對笙歌的憤怒也積壓到了空前的盛況。

回到房裏,她哪兒也沒去,直奔笙歌的院子。那邊早有小丫頭來報給笙歌,說是大姑娘怒氣沖沖的就往墨華居來了,瞧那架勢,真像是來打架的。

笙歌原本還陪着妞妞在玩耍,一聽下人這麽禀告,趕緊讓丫頭奶娘抱着妞妞下去了,就怕越鐘靈一瘋鬧起來,波及了妞妞。

她跨進院門,也不讓丫鬟婆子們禀告,一雙腿虎虎生風的就進來了。進來見着笙歌也不請安行李,指着笙歌身邊伺候的春杏兒便罵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蹄子!”

一邊說,一邊快步走上前去,揪着春杏兒面頰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衆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情況?

倒是在春杏兒身邊的想容和探雪一下拉着春杏兒往後退,一個護在春杏兒前頭,笙歌冷厲喝道:“住手!”

“我今日便要打死這浪蹄子!竟然背着主子勾引人,誰教你的規矩?!”

笙歌臉上愈是平靜,心裏便愈是憤怒,聽到越鐘靈這話,她冷笑道:“你這規矩,在長嫂屋子裏大吼大叫,不行禮的又是誰教的規矩?”

越鐘靈睨了她一眼:“我可沒拿你當嫂子。我兄長只有鐘毓,你算我哪門子的嫂子?”

說完,竟是看也不看笙歌,沖着半邊臉頰通紅的春杏兒甩着巴掌過去了。

這回春杏兒哪裏能如了她的願,躲避了開去。

笙歌在一邊冷着臉吩咐:“來人,給我拘着大姑娘,莫讓她瘋魔了胡亂傷人。”

立即就上來兩個老練的嬷嬷,兩人一左一右的架着越鐘靈,手法老到,竟是讓她半分也動彈不得。瞧那兩個嬷嬷的樣子,笙歌竟覺得有些像某本聖母天雷經不起考據文裏頭的某嬷嬷。

笙歌深深覺得,身邊還是得要這樣的嬷嬷才好啊。

越鐘靈被按了下來,身子不能動,可嘴巴還能叽叽喳喳的叫喚哪:“春杏兒,你這個人盡可夫的狐貍精!還有你,為了讨好柳将軍,竟是不知羞恥的将自己身邊的丫鬟送過去勾引人家?你這麽怕我跟他來往做什麽?還不就是怕我得了将軍的青眼,往後幫着鐘毓奪了越墨華那個小畜生的國公爵位?怪不得柳将軍生病的時候,你讓她過去伺候,原來竟是抱着這樣龌龊的心思!”

她這一番話,正經是将笙歌也罵了進去。春杏兒聽着臉頰通紅,半是羞的半是氣的,擡起頭看向笙歌,面上更有愧疚,若不是因為自己,夫人也不至于被人這麽罵。

笙歌上前,二話不說,左右開弓給了越鐘靈兩巴掌,冷冷問道:“清醒了沒有!”

越鐘靈紅腫着臉頰惡狠狠的等着她。眼底迸發的恨意叫笙歌看了都心驚,直覺這個人不能留,那是毒蛇,稍有機會,便會狠狠的咬你一口!

“堵上她的嘴,交給老夫人去。”

笙歌嘴裏的老夫人,是佟氏。她覺得,佟氏定是十分樂意看着張氏的女兒這般瘋魔的,也很樂意出手治治她。

接着,笙歌便開始敲打府裏衆人:“今兒發生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準露出去,否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