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轉至摩瑞亞礦坑

第5章 轉至摩瑞亞礦坑

陡峭的山坡，寒冷的空氣，和深可及膝的雪，更糟糕的是博羅米爾有意或無意中接觸到了弗羅多掉落的魔戒，盡管最後阿拉貢震醒了他，但隐藏在遠征隊伍中的陰影越來越明顯。

不得不說精靈真是得天獨厚的生物，只見萊戈拉斯正以不可思議的輕盈行走在雪面上，卻沒有留下絲毫的足跡，這讓深陷在厚厚的雪中掙紮前行的衆人很是羨慕，就連甘道夫也忍不住感嘆精靈的輕盈優雅。

“哼——”金靂哼了一聲，不屑中帶着羨慕，由于是矮人，在厚厚的雪中前行尤其困難，雪面上只能看到一個滿是棕色毛發的矮人腦袋在動，很有些滑稽，就連哈比人都沒他狼狽，因為他們正被阿拉貢和博羅米爾這兩個大人族一手夾一個地抱着走，所以金靂看到絲毫不受影響的精靈，心中很有些不是滋味。

“用幫忙嗎，矮人先生？”萊戈拉斯彬彬有禮地問。

“不用，”金靂悶聲悶氣地回答，“站好你的崗吧。”繼續努力掙紮在雪裏。

盤旋在山上的道路越來越崎岖，空氣越來越冷，雪也越來越厚，幾乎要把幾個大人也埋起來，而更糟糕的是凜冽的寒風夾雜着大量的雪迎面撲來，打得人睜不開眼，只有甘道夫和精靈可以不受影響，但甘道夫沒有精靈的輕盈，只能和大家一起掙紮在雪中。

萊戈拉斯作為精靈，不怕寒冷的氣候，也不怕風雪的吹打，他很快走到隊伍的最前面，迎着風雪朝遠處望去，精靈之耳仔細側聽風中夾雜的聲音。

“空氣中有可怕的聲音！”萊戈拉斯對大家說。對未知的危險，他總是第一個發現。

甘道夫感覺到那種熟悉的氣息，高聲喊道：“是薩茹曼！”話音剛落，從山頂滑落大塊的雪砸在衆人頭上，幸好躲避及時沒有人受傷。

“甘道夫！”阿拉貢喊道，“我們必須往回走！”

“不！”甘道夫強硬地喊道，他舉起法杖迎着風雪大聲念着咒語，與他相對抗的，空氣中傳來一段段令人心悸的恐怖聲音。

天空中灑下一道閃電，直劈向雪山頂，終于爆發的雪崩，頃刻間所有人都被埋在了厚厚的雪中。

萊戈拉斯第一個鑽出深雪，連忙查看衆人的情況，幸好大家一個個冒出了頭，沒有受傷，但是凍得厲害，再這樣下去恐怕不妙了。

“甘道夫！”阿拉貢再次喊道，“我們必須返回去重新選擇道路！”

博羅米爾也喊道：“我們可以去洛汗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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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離艾辛格太近！”

“還是去摩瑞亞礦坑吧！”金靂也叫道。

在衆人的叫喊聲中，甘道夫沉重地說道：“讓持戒者做出選擇！”

弗羅多驚訝地看着甘道夫，但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是認真的，于是他忐忑地想了想，說：“走摩瑞亞礦坑吧。”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甘道夫疲憊地點點頭，緩緩說道：“那就走摩瑞亞礦坑。”

摩瑞亞礦坑位于一座巍峨的山腳下，除了巨石就是碎石，只稀稀落落地長着幾顆植物，有種令人心悸的荒涼感。不過金靂顯然不這麽想，這是矮人王，也是他堂伯巴林的住處，對他來說就像回到了家，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弗羅多，”甘道夫以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對弗羅多說，“無論什麽時候，你一定要相信自己。邪惡已經侵染了遠征隊。”

弗羅多吃了一驚，沉默地點點頭。

“摩瑞亞礦坑之牆！”金靂激動地指着前面一片巨大的山壁說，“矮人大門關閉時是隐形的，我們需要找到它。”

衆人繞過摩瑞亞前面的那條泛着黑水的河，來到山壁腳下，甘道夫說了一句：“金靂，如果忘記了秘密，連它的主人都找不到它，對吧？”

金靂剛想說他才不會忘記，萊戈拉斯随口說道：“是這樣嗎？為什麽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金靂覺得這個尖耳朵的精靈小子讨厭極了，但他無法反駁，因為他發現他确實記不清入口的準确位置，所以衆人只好在這面巨大的石壁前敲敲打打。

當然最終還是找到了，這還是甘道夫的功勞，因為他熟悉依西爾丁金屬，而通往摩瑞亞的大門正是這種金屬鑄造的，它只反射月光與星光，當月亮出來時，一閃扇耀着美麗的銀白色光芒的門出現在山壁上。

“都靈之門，摩瑞亞之主，”甘道夫念着上面的文字，“開口說朋友，然後進入。”

“什麽意思？”皮聘問。

“這太簡單了，”甘道夫很自信，“只要是朋友，念對了咒語就可以進去了。別擔心，我熟知各種族語言與咒語，我們馬上就可以打開大門。”

事實證明甘道夫太自信了，他連變換了幾十種咒語，大門絲毫沒有反應，這樣本來脾氣就不太好的甘道夫有些暴躁，大家默不作聲，沒有人敢惹他，這讓甘道夫更感到挫敗。

山壁腳下的黑水河緩慢地流淌，明明是一條并不寬闊的河流，卻深不可測，散發出徹骨的寒意。弗羅多有些心神不寧，山姆戀戀不舍地放掉了小馬比爾，博羅米爾安慰了他幾句，梅裏無聊地朝河裏扔石子，阿拉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用低沉的聲音說：“不要玩兒水。”他感覺到一股不祥的氣息正在逼近他們。

甘道夫大叫一聲，嚷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唉，我真笨，這麽簡單的問題才想到！”他念了句精靈語的“朋友”，門緩緩地打開了，露出漆黑幽深的礦坑入口，從裏面吹出一股股令人作嘔的腐敗氣味。

金靂全然沒有察覺到這些，興奮地就要往裏闖，甘道夫拉住了他說：“讓萊戈拉斯探路，他的精靈之眼在黑暗中也可以看清楚東西。”

“好吧好吧——”金靂嘟哝着，他對回家了卻還是被精靈小子搶先一步感到不滿。

進入礦坑後，借着洞口的亮光，衆人看得還比較清楚，金靂還在喋喋不休地興奮說着：“你們很快就可以見識到矮人的熱情好客，熊熊的火焰、清亮的啤酒、大塊的烤肉，這就是我表哥巴林的家，是他們所謂的礦坑，礦坑！”

甘道夫點亮了他的法杖照亮的礦坑，看到的景象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博羅米爾沉聲說道：“這不是礦坑，是墳墓！”

“啊！”

“啊！”

幾個哈比人驚叫起來，他們看到地上躺着衆多的矮人屍骨，有的殘缺不全，有的還插着箭支！

“不！——不！——”金靂大吼一聲，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原本以為将會迎來族人熱烈的歡迎，他痛苦地跪倒在地。

萊戈拉斯拔起一支插在屍骨上的箭，看了眼說：“是半獸人！”眨眼間他便拿下背上的弓和一支箭，同時他的神色完全變了。

阿拉貢拔出劍的同時，驚訝于精靈的反應速度，更驚訝于弓箭在手的萊戈拉斯，頃刻間從溫和好奇的單純小精靈，變成了一位冷靜中透出強大自信的弓箭手，清澈不變的湛藍雙眸有着戰士的淩厲與鎮定！

“我們應該去洛汗隘口，不該來這裏！”博羅米爾舉着劍和盾，說道，“快離開！”

還沒等大家做出決定，位于最後的哈比人出了事，弗羅多突然被什麽東西纏上，拉着他向河裏拖去。

“弗羅多！”忠心的山姆大叫一聲，看到那條比腰還粗的巨蛇一樣的滑溜溜的觸手正纏着弗羅多，他拔出劍一邊砍一邊大叫，“阿拉貢！”

阿拉貢一驚，連忙跑過去救援，誰知還沒等他趕到，立刻又鑽出十幾條巨大的觸手，一下子把弗羅多卷到了空中。

“啊——救命！阿拉貢！——”弗羅多拼命地喊道。

阿拉貢跳入冰冷的黑水河中，博羅米爾緊随其後，兩人拼命地揮動手中的劍斬斷觸手，但觸手實在太多也太粗，一時間根本無法救下弗羅多，而弗羅多卻被空中的兩只觸手撕扯，眼看就要把他撕成兩半。

“啊——救命——”弗羅多痛得慘叫。

危急萬分之際，一支箭破空射來，至穩至狠地插入其中一只觸手。觸手一哆嗦，縮了回去，弗羅多的危機暫時解除，阿拉貢抓住這個機會，狠命地砍斷了另一只卷着弗羅多的觸手，弗羅多終于獲得自由從空中掉下來，阿拉貢一把接住他，和博羅米爾拔腿往岸上跑，同時也終于看清是誰射出了這支箭。

俊美的臉頰微側，嘴角抿緊露出一絲冷峻的笑意，淡金色的長發在月光下反射着銀色的光輝，繃緊的纖長身體充滿了力量的美感，修長白皙的雙手穩穩地緊握長弓，淩厲的眼神鎮定地盯着目标，能射出這樣一支箭的除了萊戈拉斯，還會有誰？

“快進礦坑！”甘道夫大喊。

此時黑水河中的怪物終于露出了恐怖的面貌，就像一只巨大無比的章魚，只是腦袋就快要趕上一座房子大小，灰黑色的外骨骼坑坑窪窪的，兩只比拳頭還大的怪眼充斥着冰冷與殘酷，張開的大口周圍是一圈的獠牙，能吞得下一匹馬。

怪物發怒了，它浮出水面揮舞着十幾根觸手朝衆人襲來，阿拉貢由于抱着弗羅多落在了後面，眼看就要被追上，博羅米爾焦急萬分之下，大喊了一聲：“萊戈拉斯！”剛才的那支箭，讓他對萊戈拉斯産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

萊戈拉斯閃電般抽出一支箭，援臂引弓，似乎連瞄準的時間都沒有，箭支離弦，迅捷無蹤又狠厲如斯，穩穩地射進怪物的一只眼中，章魚怪疼得嘶吼一聲向後退去，阿拉貢抓緊這唯一的機會，與衆人逃入了礦坑。

章魚怪這次徹底發了狂，亂舞着觸手上了岸，巨大的身軀瘋狂地扭動，拼命地想要擠入狹窄的門內，礦坑入口卻承受不住怪物的力氣，倒塌掉了，石塊和泥土封住了洞口，也封住了衆人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