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甘道夫隕落

第9章 甘道夫隕落

“跑！”甘道夫吼道。身後的火光越來越亮，映紅了整個殿堂，炙熱的熱浪一波波地打向他們，衆人不顧一切地拼命往前跑。

“啊——”博羅米爾跑得太快，沒看清前面斷掉的臺階，收不住腳，搖晃着身子眼看就要一頭栽進無底的深淵，萊戈拉斯閃電般眨眼沖到了前面，伸手抱住他，一起向後跌去。

不會把他的骨頭壓斷吧？自己這麽健壯的身體狠狠地壓在纖細的精靈身上，這是博羅米爾最開始想到了，當然事實是他想得太多了，精靈毫不在乎地站起身。

“阿拉貢！”甘道夫抓住阿拉貢的胳膊，凝重地說：“帶領他們，凱薩督姆橋就快到了！”他看向前方深淵之上的那座橋。

阿拉貢遲疑，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甘道夫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厲聲喝道：“聽我的話，快去！劍是無法對付炎魔的！”

阿拉貢深深地看了甘道夫一眼，咬咬牙扭頭繼續跑，而甘道夫則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之字形的階梯聳立在深淵之上，經歷過戰事的建築變得脆弱而殘破，衆人飛一般地奔跑在狹窄的階梯上，前方出現了三米左右的斷裂帶，隊伍被迫停住了。

萊戈拉斯沒有猶豫，輕盈一跳，輕松地跳到了對岸，此時身後的洞頂開始坍塌，那是炎魔在發怒，他對回頭觀望的甘道夫招手道：“甘道夫，快啊！”甘道夫深吸了口氣，用力一跳，正好被精靈接住，安然到達對面。

突然從斜上方射來一支箭落在哈比人的腳下，緊接着又飛來幾支，哈比人吓得直跳腳後退，擡頭一看，有幾個半獸人伏擊在至高點。

萊戈拉斯快速抽出一支箭拉弓瞄準，放箭！箭支迅猛飛馳，精準無比地插入半獸人的眉心，失去控制的屍體掉下無底深淵，接連幾支快箭，反應不及的幾個半獸人墜入着火的深淵，緩解了危機。

博羅米爾雙手抱着梅裏和皮聘大喝一聲，猛地一跳，越過斷橋到達了對面，但由于用力過猛，踩踏了幾節臺階，斷裂帶擴大，這下更麻煩了。

阿拉貢略一思索，朝山姆招了下手：“山姆！”抱起山姆朝對岸扔去，被博羅米爾順利接住，然後他把目光投向了金靂。

“不！誰也不能丢矮人！”金靂堅決地拒絕，他晃了晃身體，用力朝對岸跳去。得承認，對于矮人來說，金靂跳得确實夠遠，只可惜還差那麽一點點，正好位于邊緣，讓他無法站穩，身體朝後倒去。

萊戈拉斯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金靂的大胡子，金靂瞪圓了眼睛，大叫：“我的胡子！”等被萊戈拉斯拽着胡子到達對岸後，他差點忍不住要發火，不過好歹算是忍住了，畢竟精靈救了自己一命。

對面只剩下阿拉貢和弗羅多，而裂縫再次擴大，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跳過來。後面的坍塌越來越嚴重，強大而邪惡的炎魔在逼近，炙熱的空氣烤的人冒火。

Advertisement

随着炎魔的迫近，山洞開始搖晃，支撐階梯的牆壁開始碎裂，不斷有巨石建築從洞頂掉落，一塊巨大的岩石正好落在階梯上，徹底切斷了阿拉貢和弗羅多身後的退路，孤立的階梯搖搖欲墜，仿佛一座随時沉沒的小島，階梯兩側是冒火的深淵，情況萬分危急！

“穩住！”阿拉貢冷靜地對弗羅多說。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阿拉貢一手摟過弗羅多，一邊發出指令。

“往前傾！”兩人的身體一起前傾，帶動搖搖欲墜的臺階也往前傾倒。

“穩着點！”

終于，在阿拉貢的操縱下，這段臺階朝衆人傾斜，對面的臺階相撞擊的那一刻，博羅米爾一把抱住了弗羅多，而萊戈拉斯則抱住了阿拉貢。

阿拉貢看了眼神色如常的精靈，這是他與精靈的第一次身體上的接觸，除了感覺到精靈身體的纖瘦與柔韌外，心裏居然頗不自在。

來不及想太多，衆人再次狂奔，終于到了凱薩督姆橋，只要過了橋，就可以走出摩瑞亞，可炎魔終于還是追了上來。

龐大的身軀幾乎頂到了洞窟的頂端，背上生着蝙蝠狀的巨翼，巨大的頭顱上長着一雙牛一樣的犄角，渾身披着黑色的铠甲，透過铠甲的間隙，來自地獄的火焰從它身體裏冒出，燃燒在它周身，映紅了整個洞窟，所到之處火焰蔓延，口中發出驚心動魄的怒吼，朝他們追來！

凱薩督姆橋，是一座很窄的石拱橋，架設在深淵之上，只要通過橋，再走幾步就可以跑出摩瑞亞！

但炎魔追到了橋上。

“甘道夫！”弗羅多大叫，此時其他人已經度過了橋，甘道夫卻停下了。

“你們快走！”巫師喝道，他站在橋中央，被火光映得通紅的臉上滿是汗滴，神情卻是平靜而坦然的——他以無比的勇氣面對自己的命運！

甘道夫凝視着面前的炎魔，吼道：“你，不能過去！”

炎魔猛然雙腳站立，巨翼張開，身上的火焰暴漲，烤的化了周圍的岩石！甘道夫毫不畏懼，高舉手杖，高聲喝道：“我是聖火的仆人，高舉着亞爾諾熾焰，邪惡之火不會，烏頓之火！”霎時手杖爆射出驚人的聖光，把他裹在裏面。

炎魔怒吼，一手揮舞火焰長鞭，一手着舉起火焰的長刀劈向甘道夫，聖潔的光芒與火焰長刀撞擊之下，立刻彈開，火焰刀消失了，聖潔的白光也黯淡了。

“滾回黑暗中去吧！”甘道夫手中的手杖重重地往橋上一頓，“你不能過來！”手杖與橋面撞擊處，爆發出更加明亮耀眼的光芒！

橋面斷裂了，炎魔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岸邊的衆人緊張地看着橋上的戰鬥，此時終于松了一口氣，甘道夫也長籲一聲，正要轉身朝大家走來，一只火焰長鞭突然從深淵中升起，纏住了他的腳。

“甘道夫！——不！”弗羅多發了瘋般跑向甘道夫，卻被博羅米爾死死地抱住。

甘道夫艱難地用雙手扒住橋的斷裂處，目光投向了衆人，他戀戀不舍地看着每一個人，最後輕聲對弗羅多說：“快走吧，笨蛋！”

說畢，再也承受不住拉力，甘道夫墜入了深淵……

“不要啊——”

“甘道夫——”

博羅米爾抱起弗羅多，大喊：“阿拉貢！——”

阿拉貢狠狠地砸了一下洞壁的岩石，“帶領他們！”這是甘道夫對他說的，阿拉貢毅然和大家一起沖出了摩瑞亞……

終于重見天日，卻被悲傷籠罩，摩瑞亞之外，巨石灘上，阿拉貢有一種失去主心骨般的茫然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地振作起來，關心地看了看同伴。梅裏和皮聘哭倒在地，博羅米爾與金靂相互擁抱安慰，萊戈拉斯是一臉的迷茫中帶着不解與心痛。

精靈是不死的種族，他們并不了解死亡的含義，所以此時的萊戈拉斯還沒有理解什麽是死亡，但他确實感到了難以言喻的悲傷。

這樣的精靈，讓阿拉貢突然有種心疼的感覺，他甩甩頭，努力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天已經快暗下來了，他們必須找到安全的藏身處。

“萊戈拉斯，把他們扶起來！”阿拉貢喚醒他，因為他不想看到這個樣子的精靈。

萊戈拉斯僵硬地走到山姆身旁，扶起他，博羅米爾帶着嘶啞的悲傷腔調叫道：“讓他們靜一靜吧！”

阿拉貢以不可置辯的口氣大聲道：“天一黑半獸人就會蜂擁而上，所以我們一定要趕到洛絲蘿林！”

博羅米爾愣了愣，沉默了。

“走吧，博羅米爾，萊戈拉斯，金靂，把他們扶起來，我們走！”阿拉貢看了看大家，發現弗羅多不見了，他連忙去找，沒走幾步，就看見弗羅多站在巨石上望着遠方。

“弗羅多？”阿拉貢召喚他。

弗羅多轉過頭，那雙藍色的雙眼充滿了淚水，絕望的表情讓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