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白袍

第2章 白袍

圍着強獸人的殘肢斷臂查看了一圈，阿拉貢憑借着豐富的游俠經驗，終于發現了哈比人逃跑的足跡，果然一直延伸到法貢森林。

“我說啊，我們真的要進去嗎？”金靂望着眼前這片古老而巨大的森林，很是緊張。

“當然了。”萊戈拉斯跳下馬，率先走進森林。

這裏光線很暗，因為參天的古樹擋住了大部分陽光，沒有人類的足跡，也沒有林中小徑，所以阿拉貢和金靂小心翼翼地前行。

萊戈拉斯卻高興地像回到了家鄉，輕快地跳躍在布滿青苔的岩石與樹杈間，時而靈巧的身體眨眼間攀上樹梢不見了，他是密林精靈，對樹木，對一切有着綠葉的植物，都有一種非凡的熱愛。

金靂絕對不會承認他很羨慕，所以他只能抱怨：“這兒的空氣好濃密，不過他是猴子嗎，跳來跳去的。”

阿拉貢輕笑道：“你不覺得他比猴子還要靈巧嗎？”眼看精靈沒影兒了，他生怕驚動什麽，輕聲喊道：“萊——戈——拉——斯——”

“什麽事？”萊戈拉斯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頭頂，身體還倒挂在樹杈上，淺金的長發垂了下來，臉上帶着掩不住的愉悅。

金靂哼道：“玩兒瘋了的小精靈，難為還記得我們倆。”

“真是抱歉，我實在是太喜歡這裏了。”萊戈拉斯不好意思地說，輕盈地一翻身，無聲地跳落在兩人眼前。

阿拉貢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萊戈拉斯真正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問：“你感覺到什麽沒有？”

“這座森林很古老，在它面前連我都覺得自己年輕了。”萊戈拉斯輕輕地望着四周，“森林裏充滿了記憶，和——憤怒？還有，樹木在相互交談。”

這時，森林裏傳來樹木的響動，金靂一下子緊張地舉起了斧頭，阿拉貢輕聲勸道：“金靂，放下斧頭——”

金靂轉了轉眼珠，小心翼翼地放下武器，萊戈拉斯認真地對他說：“他們也有感覺，我的朋友。精靈是始作俑者，他們喚醒樹木，教他們說話。”

金靂低低地念道：“會說話的樹木，這些樹木能說什麽？談論松鼠糞便嗎？”

Advertisement

“有什麽東西。”萊戈拉斯朝阿拉貢使了個眼神。

阿拉貢微微點頭，湊近他問：“你看見什麽了？”

“白袍巫師在接近我們。”萊戈拉斯明亮的眼睛朝一個方向瞟了一眼。

氣氛立刻緊張起來，阿拉貢輕聲說：“別讓他說話，他會對我們下咒。”

武器早已悄然在手，發動就在一瞬間！

“啊——”耀眼的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阿拉貢只覺得手中的劍像燒紅的鐵，不得不松開了手，金靂的斧子則被立刻彈開，萊戈拉斯迅猛地射出一箭，卻被一柄手杖砸飛。

“你們在找兩個小哈比人？”耀眼的白光裏，一個蒼老又充滿力量的聲音說道，那個聲音聽起來既熟悉又陌生。

“他們在哪兒？”金靂叫道。

“他們前天經過這裏。”聲音說道，“遇到了料想不到的人，這下你們放心了嗎？”

“你是誰？”阿拉貢意識到不對勁兒，“快現身！”

耀眼的白光漸漸消失，一個白袍巫師出現在眼前，有一剎那，阿拉貢仿佛看到了薩茹曼，可再看去，那個白袍巫師是那麽熟悉，居然是早已喪身的甘道夫！

“這不可能！”阿拉貢不敢置信地看着巫師，金靂也驚呆了。

“請原諒我，”萊戈拉斯露出驚喜的表情，他單膝跪地請求原諒，“我以為你是薩茹曼。”

“我是薩茹曼，”白袍巫師的聲音緩慢而悠遠，“或者，是薩茹曼應該成為的人。我跌入深淵，與炎魔展開殊死搏鬥，當我擊敗強敵，我也失去了意識，日換星移，每一天都像一輩子那樣漫長，但這并沒結束，我獲得了新生，被送了回來，。”

“甘道夫……”阿拉貢按捺心中的激動，走上前迎接巫師歸來。

“甘道夫？”白袍巫師眨了眨眼，帶着一絲睿智的笑意，說，“我以前叫做灰袍巫師甘道夫，現在，我是白袍巫師甘道夫，在這危急的時刻，回來幫助你們。”

“甘道夫……”金靂激動地眼圈通紅。

白袍巫師甘道夫笑了，把目光投向了萊戈拉斯：“萊戈拉斯綠葉——”

“甘道夫——”萊戈拉斯微笑着，他對巫師的歸來充滿了喜悅。

甘道夫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在失去意識的漫長的時光裏，他看到了過去，看到了充滿變數的未來，也看到了遠征隊裏的每一個人，可到最後，他發現惟獨看不到這個精靈，在一片聖潔而明亮的白色光芒下，他醒了。他活了很久很久，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甘道夫？”阿拉貢看了眼萊戈拉斯，心中莫名不安。

“啊，你們的旅程開啓了全新的一頁，”甘道夫換了語調，輕快地說，“皮聘和梅裏來到法貢森林并不是偶然，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被喚醒，他們的到來就像是一顆小石子，會引起一場大山崩，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比你們要安全得多。”

阿拉貢放心了，對他說：“有一樣還是沒有變，我的朋友，你說話還和以前一樣，像在打啞謎。”

甘道夫笑了，說：“我們要趕去伊多拉斯，洛汗國王受到蠱惑，這并不容易解決。”

法貢森林外，甘道夫錘了聲奇怪的口哨，一匹雪白的駿馬奔馳而來，萊戈拉斯驚喜地叫道：“那是米亞拉斯神駒，除非我的精靈之眼被下了咒看錯了！”

“這是捷影，馬中之王，”甘道夫撫摸着捷影，說，“陪我度過重重難關。”

“我能摸摸它嗎，甘道夫？”萊戈拉斯請求道。

“如果是精靈，我想它不會拒絕的。”甘道夫說，“現在請你幫個忙，小精靈，捷影需要補充體力，能幫幫我這個老人家嗎？”

“當然，甘道夫。”精靈高興地答應了，金靂也想趁機摸一下捷影，卻差點被它踢到，精靈笑着說，“金靂，你要真心誠意地和它做朋友才行，要學會聆聽它的話。”

“哦，太棒了，”金靂聳聳肩，說，“先是會說話的樹木，又來匹會說話的馬，真是太好了——”

“走吧金靂，我教你。”萊戈拉斯打斷金靂，拉着他和捷影一起到前面水草豐美的地方去了。

“喂喂，你不覺得讓矮人學會精靈的本領，這很瘋狂嗎？”矮人叫道。

“東方的陰影在逐漸形成，”甘道夫沉聲說道，“索倫對敵人毫不留情，但他仍未強大到無所畏懼，他的心中充滿疑慮，謠言已經傳到他耳中，努曼諾爾人的傳人仍活在世上，索倫怕你，阿拉貢，所以他才急着向人類世界進攻，他利用傀儡薩茹曼蠱惑國王，毀滅洛汗國，大戰即将來臨，洛汗人必須扞衛祖國，這就是我們的第一個挑戰。”

阿拉貢點頭：“索倫和薩茹曼節節逼近，不過幸虧他們還未找到魔戒。”

“沒錯，他們沒有想到一個哈比人正帶着魔戒深入魔多，不要後悔丢下弗羅多，他必須一個人完成任務。”

“他不是一個人，山姆和他在一起。”阿拉貢說。

“是嗎，那太好了。”甘道夫很欣慰。

阿拉貢點點頭，他曾經對丢下弗羅多感到後悔，但現在他明白了每個人肩負着不同的使命，他也要肩負起屬于自己的使命，幸好他不是一個人，甘道夫回來了，還有金靂和萊戈拉斯在他身邊。

阿拉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着俊美的精靈。

甘道夫嘆息一聲：“你的目光在追逐誰，阿拉貢？”

“……”在巫師睿智的目光下，阿拉貢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可你能給他什麽呢？”巫師低聲說道。

“……”阿拉貢無法回答，良久，他慘然一笑，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絕望”的含義。